《都市罪梦》 第1章 掉坑里去了 八月的益州,异常炎热。 按照益州人的说法就是热的p爆。 城外的一处工地上依旧有几台挖机正在忙碌的作业,络绎不绝的渣土车从工地出口进进出出,地面虽然垫着钢板,碾压之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颠簸之中,大量的渣土碎石从车上滚落下来,一路洒出去好几百米。 此时下午两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太阳像一轮火球悬在天空的最高处,浓烈的阳光直射下来,潮湿的泥土之中蒸腾起一股股令人完全无法呼吸的热浪。 一排蓝色的两层板房矗立在工地侧面。 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大吊扇呼呼的吹着,但房间里依然像个蒸笼,挂在墙壁上的温度计指在三十七度的位置。 简陋的钢丝床上一个年轻人敞着衣服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 “哐当~”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蓝色工装,浑身汗透的中年人走进来,随手把头上的黄色安全帽取下来丢在地上,然后从墙角抓起一瓶水拧开咕嘟嘟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条酸味浓烈的毛巾擦着滚滚的汗水使劲儿喘气。 丁零咣当的动静将钢丝床上的年轻人惊醒过来,捂着额头坐起来,床上的凉席上还有汗水浸透的一个人形水印。 “既明,该你了,工程部的那帮龟儿子简直就不是东西,狗日的这么热还要加班赶进度……” 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脱下衣服鞋子,一股浓烈的汗味儿充斥整个房间。 年轻人站起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扣好衣服然后抓起挂在挂钩上的安全帽扣在头上,出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浓烈阳光和蒸腾的热浪让他忍不住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既明,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去调度室让人顶一下,你娃这身板这天气怕是撑不住!”中年人关切的说。 “谢谢齐叔,我没事儿!”年轻人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人丹倒出几粒塞进嘴巴里,然后顺着走廊下楼,往正在作业的一个大坑走去。 沈既明,二十三岁,华中某大学土木工程毕业,学的是工程监理,毕业后就在一家叫做久泰恒昌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 这个正在开发的工地就是久泰恒昌最新的一个项目,老板为了赶工期,要求基建部门在九月底以前必须完成全部土石方作业,因此项目部经理几乎每天都要来视察,这也让工程部的一帮孙子像一群打了兴奋剂的哈士奇一样每天红着眼睛在工地上乱窜。 沈既明也是工程部的一员,不过属于最底层跑腿那一只哈士奇,真正的领导都在工地外一个租的房子里面遥控指挥,吹着空调喝着茶,哪怕室外如今有四十度,他们也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不断的用电话催促加快速度。 沈既明站在大坑边缘,看着一台挖掘机将一斗一斗的泥土挖起来堆放到旁边的渣土车上,浓烈的阳光下,挖斗的钢齿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摆来摆去,吭哧吭哧散发出来的油烟和土腥味熏得沈既明头昏脑涨。 “咔嚓~”随着挖斗下去,一声清晰的断裂声传来,挖斗狂抖了几下抬起来,随着泥土不断的掉落,大坑底下出现了一个塌陷下去的洞口,四周翘起几块石板,还有散落的砖头。 沈既明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肯定是挖到什么古墓一类的东西了。 “停~”沈既明大吼着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开挖掘机的师傅很快就停止了操作。 在工地上干过基建的很多人都知道,土石方作业之中遇到什么古墓之类的东西很常见,益州作为华夏最古老的都城之一,这里几千年来一直非常繁华,人文古迹比比皆是,整个益州平原也埋下了数不清的宝藏。 沈既明往下张望了一下,深度大概有三米,因为太过陡峭,直接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抬手招呼挖机师傅把挖斗放下来,自己站到挖斗里面,让师傅把自己放下去。 两分钟后,挖斗平稳的落到坑底。 沈既明跳出挖斗,先是大致观察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潮湿的泥土和碎石砖头走到塌陷下去的洞旁边。 散落的砖头都是青黑色的,碎裂的石板上沾满了泥土,但看得出来上面有一些精美的花纹和符号。 按照沈既明看来,这应该是个古墓无疑。 因为地面早已被铲去了七八米深,一个深埋在地下十多米深的古墓,沈既明既欣喜又忐忑不安。 他倒不是怕突然跳出来一个大粽子,而是这个古墓的出现恐怕会让工程部的一群哈士奇头痛。 所有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最怕的就是工地上出现这些古代的玩意儿,一旦挖出来,简直就像一坨屎粘在手上,甩都甩不脱。 按照标准的土木基建作业流程,一旦工地上碰到任何古文物遗迹,作业必须马上先暂停,报告文物管理部门,经由文物管理部门考察给出报告之后,才能决定工程下一步的走向。 普通小户人家的坟墓,一般文物部门也不还太苛刻,发掘几天之后带走有价值的东西就会放行,因为华夏几千年文明,遗留下来的古遗迹实在是太多了,达不到王侯将相或者历史名人级别的墓穴或者遗迹,一般都不会太费脑筋,而且研究价值也不大,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而一旦属于有价值的古墓,那么恭喜开发商,一般研究三五个月是常态。 如果是王侯将相级别或者是历史名人,那么开发商只有回家哭去了,没有一年两年根本就不可能重新开工。 更加倒霉的是如果遇上一座有名有姓的帝王坟墓或者有超级研究价值的遗迹,这个工程就会直接宣布永久性停工,开发商上吊跳楼的心都有。 沈既明根据自己最粗浅的知识来判断,这口被挖破的墓穴恐怕具有非常大的价值,就光是这些石板上精美的花纹,里面埋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人物。 踩着泥巴碎石慢慢走到洞口,沈既明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准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却不想脚下一块砖头晃了一下,连带着一大片泥土松动垮塌下去。 卧槽!沈既明忍不住怪叫一声跟着滚落下去。 “砰~” 天旋地转之中沈既明感觉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面,同时感觉一股阴寒的气息涌入身体之中,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正坐在挖掘机里面靠着椅子喝水的师傅一口水喷到驾驶台上,赶紧手忙脚乱的拿起通话器一脸兴奋的大吼:“快来人,沈监理掉坑里去了!” 第2章 诡梦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沈既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上还穿着带条纹的病号服。 “咯咯~” 他猛然打了几个哆嗦,感觉刚从万年冰窟之中捞出来,脑袋里面塞进去一坨寒冰,冻的灵魂都要成冰渣了,磕着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挂着滴管,旁边的心电图仪还在滴滴的跳着。 沈既明裹着被子坐起来按下了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推门进来。 “你醒了!”女护士些惊讶,赶紧走过来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说:“赶紧躺下,还在发烧呢!” “我躺了多久了?”沈既明疑惑的问。 “今天是第三天!”女护士查看了一下心电图仪,在医疗夹上随手写下几个数字之后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部还沾着泥土的手机递给他,“你的手机!” “谢谢~”沈既明伸出冷的发抖的手接过手机,打开解锁,发现竟然还有电,于是赶紧给老齐打电话。 老齐,名叫齐正海,四十二岁,属于工程部的老员工,沈既明一般喊他齐叔。 “齐叔,工地情况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你掉下去的那个古墓吧,上面的已经挖开运走,下面的部分已经埋了!”电话里传来老齐的声音。 “什么?”沈既明大吃一惊,“那个古墓很有研究价值,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擅自处理了,没有通知文物部门吗?” “哼,那帮孙子才不管这些呢!”齐正海似乎也有些不满,不过转而又说:“既明,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多事啊,公司老总这几天都一直在工地蹲守,工程部私下通知说一个月后工程结束,每个人都有一笔封口费,所以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沈既明感觉心里很不舒服,等护士走后,他又打开上次录制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特别是石板上面那些奇异而精美的线条和花纹让他很纠结。 就在他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竟然像在褪色一样变的昏黄。 “嘎吱~~” 本来关着的房门突然慢慢打开,凭空一阵冷风吹起。 沈既明没来由的一阵汗毛倒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睛坏了,但睁眼再看,眼前依旧昏黄的像是老旧的照片一样。 一张破报纸从门外吹了进来,飘飘摇摇的落在病床上。 沈既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盯着报纸看了半分钟才拿起来。 报纸已经破的只剩下了一小半,但仍旧可以看到一条醒目的新闻标题:“我市长征医院发生血案!” “8月7日,市长征医院发生一起命案,住院部一位女护士被残忍肢解,警方已经立案,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凶手的动机和目的都未知……” 新闻中留有一张受害女护士生前的照片,看着这张笑容灿烂的照片,杨凌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因为这个女护士他刚才还见过,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护士。 “8月7日……” 沈既明突然脸色一变,赶紧再次打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竟然是8月5日。 这怎么可能,怎么三天后的报纸现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呆呆的坐了许久之后,沈既明的眼神落在被单上长征医院几个红色的字上,心头一紧几下扯掉手臂上的针管跳下床走出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昏黄的视线中,无论墙壁还是地面都看起来斑驳和古旧。 太安静了,沈既明心头哐哐乱跳。 这突然变黄的景色还有三天后才会出现的报纸新闻,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嘎吱~” 走廊对面一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但里面空空荡荡,床上的被褥很乱,地上还摆着拖鞋和脸盆,但却没有人。 沈既明强忍着口干舌燥的惊惧走到下一间病房。 病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依旧没有人,吊着的输液瓶和针管还在轻轻的摇摆着。 老子这是见鬼了! 沈既明浑身发冷,强忍着发麻的头皮继续往前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着看过去,无一例外全部都没有人,病人、护士、医生、护工、保安全部都消失不见,而且就像突然消失的一样。 最后走到走廊的尽头,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沈既明屏住呼吸慢慢的推门进去。 水声是从一个封闭的隔间传出来的。 看着把手上面显示的无人两个字,沈既明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里面并没有人,似乎冲水的按钮坏了,所以水一直在哗哗流淌。 我去!沈既明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但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发现水坑边上竟然有一条细细的项链。 他把项链捡起来,铂金材质,上面还有一个银色的弯月挂坠,做工很精致。 “噗通~” 就在沈既明看项链的时候,突然外面隐隐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赶紧从厕所冲出来,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玻璃还在轻轻摇晃,他立刻冲过去,这才发现这里是二楼,此时楼下一个身穿黑色t恤戴着帽子的男人从花坛里面跳出来正往医院大门口跑去,速度很快。 “哎,等一下!”沈既明大喊了一声。 已经跑到门口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顺手将手里的一件东西丢在了停在医院门口的一个三轮车上,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个很瘦的年轻人,身高约莫一米七六,但帽子遮着脸看不清楚,就在沈既明准备下楼追出去看看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出来了!” 沈既明毛骨悚然的回头,恍惚之间,突然眼前昏黄的景色全部恢复正常,那个女护士正急匆匆的走过来。 走廊上有来来回回的病人护士和医生,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正从厕所里出来,各个病房里都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似乎突然之间,整个医院一下活了过来。 杨凌呆呆的抬起手,发现刚才还在手上的项链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子把脑壳撞坏了出现了幻觉。 第3章 项链 “你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赶紧回病房去!”女护士走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很快就把他送回了病房。 房间依旧,针管吊在空中还在微微晃动。 床上也没有报纸。 女护士把沈既明扶到病床上坐好,并帮他把被子盖上后才说:“医生说你有中度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如果再次摔到的话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跑!对了,你最好通知一下你的家属过来帮忙照看!” 沈既明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老家在外地,他们来很不方便,而且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那好吧,你们领导刚才还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我说你已经苏醒了,他们等会儿可能会来看你!记住,不要到处乱跑哦!” 女护士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但笑的很甜也很亲切,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取下吊瓶离开房间,把门再次关上。 沈既明躺在船上,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感觉脑袋里面一阵晕晕乎乎,然后感觉眼皮发沉,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被说话的声音吵醒的时候,胳膊上依旧挂着滴管,房间的灯亮着,房门被推开,老齐,工程部经理老梁,还有几个调度部和监理部的同事,有的捧着花,有的提着果篮一起走了进来。 沈既明赶紧坐起来打招呼。 “小沈啊!你就在医院好好养病,这次算是工伤,一切费用公司都会报销的!”工程部经理老梁亲切说,并且还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沈既明手上,“这是姚总特别叮嘱安排的慰问金。” “谢谢梁总,谢谢领导的关心!”沈既明感觉这沉甸甸的红包,心里自然明了领导的意识,因此也没推让就接过来塞在枕头下面。 “小沈,这是我们监理部的同事们凑的一点儿心意,听医生说你脑震荡有点儿严重,工地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监理部的老高把一个红包放在沈既明的手里。 “这是我们调度部的同事们的一点儿心意!”调度部的一个同事也笑着把一个红包放在杨凌手里。 “谢谢!谢谢!”沈既明连连感谢,监理部和调度部的红包肯定是那些同事一百两百凑的,加起来有几千块,平时公司的同事有个什么婚丧嫁娶大家都会凑份子,所谓人情往来而已,沈既明以前也凑过几次,虽然不多,也算是一份心意而已。 简单的慰问之后,一群人都又很快离去。 齐正海留在最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既明苦笑着小声说:“齐叔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乱说的!” 齐正海松了一口气说:“既明,我就怕你一时冲动,开发工程做基建,哪年哪次没有挖出来这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现在每天下班后在外面兼职大半年也才拿到这么多钱,好好养病吧,别瞎想,说不定等你出院就要升职了!” “升职?”沈既明愣了一下。 “对,老梁来之前偷偷给我提过一嘴,说你娃又聪明又勤快,而且还是名牌大学毕业,专业知识也很扎实,公司可能会提拔你当监理部的副经理,呵呵,既明啊,齐叔这种泥巴腿子弯脚杆以后可全靠你栽培了,下次可得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点儿的活儿干……”齐正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之后这才离开病房。 沈既明将几个红包打开看了一下,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于是也没数就塞到枕头下面,脸上却露出一丝莫名的神情。 突然之间提拔自己当监理部副经理这种事,从老齐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怪异。 自己不过是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而已,提拔自己这种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只可能和那个古墓有关。 应该是工程部也感觉那口古墓肯定非常的不一般。 只不过为了工程进度,需要用超出常规的手段来笼络住自己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白。 那个古墓里面到底有什么? 沈既明使劲儿想,却感觉头痛如裂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把这个问题撇到脑后。 反正不管古墓里面有什么都和他无关了,只要他守口如瓶,这件事不光会给他带来一笔可观的封口费,说不定真的还有机会当上副经理,那样给老妈凑钱做肾移植手术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看着摆在床头的几束花和几个果篮,沈既明按下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儿那个女护士就推门进来。 “护士,麻烦你把这些话和水果都拿出去吧,摆这里占地地方!”沈既明苦笑着说。 女护士笑着说:“这些花有些会散播花粉,病房里比较闭塞,的确对健康不太好,可能还会引起过敏,我一会儿让医院门口的花店来帮你收走,还能卖两百块,这些水果你还是留着吃吧!” 女护士眼光落在几个果篮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说:“你们领导和同事对你真好,这些果篮可不是医院门口卖的那些烂水果,好像都是进口的水果哦,这几篮水果恐怕得上千块了!” 沈既明摇头说:“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这样吧,给我留一个,剩下的麻烦你拿回去分给护士站的同事们,照顾我好几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行,反正你吃不完也会烂掉,那我就代表护士站的美女们感谢你啦!” 女护士也没太过矫情,弯腰整理花束的时候,沈既明看到她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项链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顿时忍不住心脏抖了一下,忍不住问:“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叫苏梅梅,草头苏,梅花的梅,你叫我苏梅也可以!”女护士笑着说。 “苏梅梅,能不能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我看看?”沈既明问的非常唐突。 苏梅梅楞了一下转过头,眼神异常古怪,盯着沈既明足足有好几秒种,看的沈既明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噗嗤~”苏梅梅突然笑出来,然后很大方的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放在沈既明的手上说:“看在你请我们吃水果的份上,我就给你看一下吧,这可是我男朋友送我的!” “啊!你都有男朋友了?”沈既明故意张大嘴巴惊讶的说。 苏梅梅忍不住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儿。 “嘿嘿!”沈既明只好干笑几声低头看手上的项链。 果然,铂金材质,上面一个弯月形的小吊坠,做工精致,和刚才在厕所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样,沈既明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吊坠上还铭刻着jlf三个英文标记,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香港金六福珠宝公司的产品。 沈既明把项链还给苏梅梅,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苏梅梅出去,过一会儿进来几个护工把果篮和花束都弄了出去,房间里一下看起来空阔了许多。 第4章 陷阱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晚上。 沈既明虽然睡睡醒醒,但心头却越来越惊恐不安。 那个像梦境一样的场景压的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今天八月六号,明天就是八月七号,根据那个梦境一样的报纸新闻上的说法,苏梅梅遇害的时间应该就是今天夜里。 “不行,我得做点儿什么?” 沈既明从病床上下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虽然荒诞到令人无法置信,但总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住院部的医生已经查房完毕,许多病人都已经入睡,每间病房的灯光都很暗淡,只有一些低声的谈话传出来。 走廊上的灯也很暗,偶尔走动一两个人也都是病人家属,相互之间也都没有任何交流。 沈既明一个人往护士站走去。 踢踢踏踏的声音听起来孤寂而冷清,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回响。 护士站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沈既明问了一下,苏梅梅竟然没在。 “那她今天还会不会来?”沈既明问。 “今晚她不值班,肯定不会来了!”护士站的妹子一脸古怪的看着沈既明,“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梅梅可是有男朋友的哦!” 沈既明一脸尴尬的赶紧摇头离开。 苏梅梅今夜不值班也不在医院,看来被人杀死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说那个梦境中出现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沈既明回到病房躺了一会儿,感觉还是心头惴惴不安,于是又爬起来去厕所,再次推开那个隔间,依旧空空荡荡,但冲水的按钮却还是完好的,于是他又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往下看了一下,院子里孤零零几盏路灯亮着,下面看起来昏暗无比,大门口的保安室亮着灯光,两个保安正坐在里面看电视。 看来老子的确是脑袋被撞坏了! 沈既明忍不住自嘲一下转身回病房,发现齐正海竟然在病房里面,额头上还有汗水,看起来神情颇为焦急。 “齐叔,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沈既明既惊讶又好奇。 “既明,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打的电话?”齐正海一把抓住沈既明的胳膊问。 “打什么电话?”沈既明莫名其妙。 “昨天有人给文物局打电话,说是我们工地挖出来一个古墓,因此昨天上午警察和文物局的人就来把我们工地查封了,填埋的那个墓坑重新又被挖开,工程已经彻底停了下来,项目部和工程队的人昨天全部都被警察传讯填报资料,根据了解的情况看来,那个古墓的来历似乎非常了不得,搞不好我们这个工程会彻底黄掉!” 齐正海急匆匆说完之后盯着沈既明:“既明,你也知道久泰恒昌的幕后老板的实力,所以这件事如果是你做的最好赶紧离开出去躲几天!” 沈既明呆了许久才摇摇头说:“齐叔,电话真不是我打的,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除了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之外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呼~”齐正海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的好看了不少,“不是你就好,齐叔也是担心你,你跟我家丫头年纪差不多,齐叔也不希望你一时昏头惹到了不该惹的麻烦,现在工程部的老梁和大老板的助理都在医院外面,你跟我下去澄清一下吧,你也知道房地产公司的背后水都很深……” 沈既明跟着齐正海下楼。 昏暗的灯光下,一楼大厅里面空空荡荡,值班的医生也不知去向,两人走出住院部,沈既明发现刚才在楼上看见的保安室看电视的两个保安竟然也没在。 虽然是八月最热的夜晚,但沈既明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摆子。 走出医院大门,门口停着着一辆黑色的别克gl8。 齐正海在车窗上轻轻敲了几下,车门被打开,沈既明便走了进去。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沈既明自己清楚自己没有给文物部门打过电话,因此自然也不担心被人诬陷。 车里面坐了三个人,但没开灯,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从气息和衣着上,沈既明感觉都很陌生,其中根本就没有齐正海说的工程部的总经理老梁。 不对! 就在沈既明心生警兆准备退出来的时候,背后被人一把推了进去,随即三个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座位上,同时一张湿毛巾便堵在了他的口鼻之上,随即一股刺鼻的香甜味道冲入肺部,沈既明顿时感到一股恶心,脑袋突然就变的昏昏沉沉起来。 “走~”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汽车发动。 沈既明感觉自己被扯了起来,随着汽车的移动,他迷迷糊糊之中透过车窗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往医院里面跑去,看身影应该就是苏梅梅。 “呜呜~”沈既明拼命挣扎。 他感觉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特别是回忆齐正海前面所说的话。 “如果是你做的就最好赶紧出去躲几天……” “老梁和大老板助理正在医院外面等你……” 这前后矛盾的话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如果真的是自己做的,做贼心虚逃走的话,估计今天晚上就是自己的死期。 一个投资数十亿的项目被一个电话弄到停工甚至彻底黄掉,有香港背景的久泰恒昌的大老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告密的人,而且每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背后,都和各种黑道白道的势力纠缠甚深,远不是一个小人物能够抵抗的。 别克车很快就从医院门口的阴暗小路驶上了主干道,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而沈既明挣扎之中心中却越来越惊恐,这一切似乎看起来就像巧合一样,但却又处处透着浓浓的诡异,但随着肺里面火烧火燎的痛,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坠入漆黑的深渊之中,天旋地转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沈既明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四周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河滩。 他感觉自己头痛如裂,本来中度脑震荡就还没有恢复,又被人强行用麻醉剂麻醉之后丢弃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他摸遍全身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而且身上还有血迹,惊恐不安之中强忍着如同要裂开的脑袋站起来四周看了一遍,然后跌跌撞撞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第5章 嫌疑犯 十多分钟之后沈既明才看到一条乡村公路。 路过的几辆摩托车看着他身上穿的病号服,上面还有斑斑血迹,都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加速跑的更快。 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被一个拉蔬菜的好心三轮车师傅载着来到了一个小镇。 “小伙子,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前面是派出所,你自己去吧!”三轮车大叔跳下车往下搬蔬菜,沈既明感谢几句之后往派出所走去。 沈既明身上还穿着带血的病号服,而且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蓬头垢面的样子让所有的路人都惊恐的退开。 “你有什么事?”派出所内的值班室内,一个年轻的男警察正坐在电脑前面,看见沈既明赶紧停下来问。 杨凌赶紧三言两语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男警察看着沈既明胸口上绣着的长征医院的名字,低头看了电脑一眼,然后突然紧张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既明!” 男警察脸色一下变的非常激动,从桌子旁边抓起一根警棍指着沈既明大吼:“趴下,赶紧趴下!” 沈既明立刻感到不妙,往后几步退到门口,男警察哗啦一声撞翻一堆文件夹直接冲了过来,手里的警棍对着沈既明狠狠的砸了下来。 沈既明下意识的抬起胳膊。 “咔嚓~”伴随着一阵锥心的疼痛,沈既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折断了。 “砰~”男警察又是一脚揣在沈既明的胸口,沈既明直接从门口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到在走廊上,同时感觉喉咙里一阵发甜,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随着喊声,从两边跑出来两个警察。 “刘所,这个家伙是刚刚被市局通缉的杀人嫌疑犯!”男警察指着杨凌大吼。 “什么?”两个警察脸色大变,其中一个魁梧的中年警察直接抽出手枪。 …… 市刑警大队重案组。 一间全封闭的审讯室内。 审讯已经进行了接近三个小时。 沈既明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右胳膊上还打着夹板和绷带,依旧穿着撕破了好几个洞的病号服,头发蓬乱,脸色惨白的看不出来丝毫血色。 “沈既明,老实交代你的杀人动机和犯罪过程!”桌子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约莫四十岁,脸色严肃,另一个二十多岁,是个记录员。 亮白的灯光照在沈既明的脸上,刺眼的光芒让他根本就无法完全睁开眼睛。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人麻醉之后带到城外的!”沈既明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一连番的遭遇和打击,让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力气。 “啪~”中年警察使劲儿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沈既明大吼,“不要抵赖,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却如此丧心病狂,即便是你一个字都不说,我们照样可以用证据将你钉死!” “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是被人陷害的!”沈既明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嘴里依旧低声说着。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让你看看证据!”中年警察从面前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沈既明的面前。 沈既明虽然半昏迷状态,但仍旧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照片一眼。 照片上并没有被害人,而是一张沾满凌乱血迹的床单,还有一把差不多一尺长的砍刀。 “这是在你病房找到的证据,床单上有被害人的血迹,这把刀上还有你的指纹,被害人现场也有你遗留的毛发,不是你干的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老实交代吧,抵赖是没有用的,根据你的情况,我们这次可当做是你投案自首!” 沈既明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久泰恒昌的老板陷害了,但这种事一旦承认绝对就是死路一条,杀人分尸这种恶性案件,绝对不会有什么从轻发落和无期徒刑的说法。 看着沈既明沉默不语的样子,中年警察冷哼一声又拿出一张照片,是从窗户外面照的,可以清楚看到杨凌站在二楼的窗前往下张望花坛的样子。 “八月五日下午,你已经在勘察作案之后的逃跑路线,我们也在花坛之中找到了你遗留下来的脚印和毛发痕迹。” 沈既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气息奄奄的说:“我没有杀人,们可以调看医院的的监控录像,我已经说过了,我昨晚是被一个叫齐正海的人带出去,他说公司领导找我确认一些事情,我出去之后就被人绑架,并且用麻醉剂麻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郊外,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去派出所,而且我和被害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所有的监控我们都已经调看,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你所说的齐正海晚上十点多带你出去的证据,齐正海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八月五日傍晚,和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的人一起带着果篮和鲜花来看你!” “怎么可能没有齐正海的视频!”沈既明激动的挣扎了几下。 “没有就是没有!医院有护士证明受害人曾经提到过你讨要她的项链观看,而被害人死后,项链也不见了,你怎么解释!”中年警察问。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齐正海的视频,如果没有齐正海的视频,那我又是怎么离开医院的!既然我杀人了,我是怎么跑出去的?”沈既明死死的盯着中年警察问。 中年警察沉默了一下说:“沈既明,我们会找到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你就是作案凶手,你平时的工作情况和家庭情况我们都了解,至于你说是被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陷害的事情,我们会去仔细调查,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八月六日早上,你的确有在医院范围内拨打过文物局的电话,也就是说工地上那个古墓的事情是你透露出去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久泰恒昌的老板在陷害你……” “不,我并没有拨打过文物局的电话,我的手机号一定是被人复制盗用,昨天早上手机一直都在我身边,我除开上过一趟厕所和吃饭之外都躺在床上休息,医院里面到处都有监控,如果是我拨打的电话,那么请你们提供我打电话时候的视频!至于那条项链也值不了多少钱,我正常上班加上兼职,一个月好歹也有一两万块,我有什么理由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谋取她的项链,何况那还不是钱!” “那你昨晚九点半为什么会去护士台询问被害人的情况?”中年警察突然问。 沈既明愣了一下说:“苏梅梅是照顾我的护士,晚上没见到她我才去问的!” 这其中的真正原因沈既明不会说,而且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警察走到中年警察身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三个警察便收起笔录和照片离开,然后两个警察进来打开沈既明的手铐脚镣把他带回禁闭室。 第6章 线索 刑警大队重案组办公室内,副组长秦刚正坐在办公桌前面翻看资料,里面全部都是血淋淋的照片,正是长征医院命案现场的资料。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一个小时,全市警察系统都已经动员,协查通报已经早已通传整个省内警察、边防、消防、安保等单位,甚至已经在准备向邻近的山城、滇云、黔桂、鄂湖、桂西等省级兄弟单位请求协查支援,从基层调查反馈上来的调查报告已经数百份,堆起来的卷宗已经有一尺多高。 “报告!”办公室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进来!”秦刚头也没有抬,脸色绷的紧紧的,一边看脸皮似乎还在轻轻的跳动。 这件杀人分尸案影响非常恶劣,目前整个长征医院已经被封闭,无论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病人和家属都非常害怕,早上已经开过专门会议,市局局长亲自挂帅成立专案组,刑警大队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不过还好,命案发生不过七八个小时便将嫌疑犯抓住,可以说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貌似几次审讯效果并不好,嫌疑犯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两句话,而且根据医院的住院记录显示,这个嫌疑犯前几天才摔了一跤,有中度脑震荡,身体情况非常不好,而且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晰。 “秦队!”办公室门被推开,刚才那个审讯的中年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审问的情况怎么样?”秦刚合上手里的文件夹问。 “秦队,这件事异常的诡异,嫌疑人既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作案的时间,从杀人现场看来,作案人员手法异常凶残而且老到,根据我们对沈既明既往的了解,或许并不是他干的!”中年警察说。 秦刚双手按着太阳穴揉了几下说:“市局给我们的压力非常大,要求我们必须二十四小时破案,而且破案的窗口时间十二小时,目前已经过去了大半,如果不是他,我们的侦查网又已经全部撤回,那么现在真正的凶手绝对已经逃出益州甚至西川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吧!”中年警察苦笑着摇摇头。 作为一个在刑警部门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警察来说,十二小时的破案窗口时间一过,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和证据,这件案子拖上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过去经常提到的七天破案黄金时间在如今的快速交通网络下已经越来越没有太多意义,七天时间,足够犯罪嫌疑人逃出国门逍遥法外。 “怎么可能冤枉好人?”秦刚瞪了中年警察一眼。 “秦队,沈既明反复提到过一个叫齐正海的人,而且一口咬定是久泰恒昌因为工地上发现古墓的事情陷害他,我们要不要在这方面深挖一下?”中年警察问。 “久泰恒昌的水很深,先通过周边调查一下,特别是这个叫齐正海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继续和沈既明接触,通过医院的监控视频看来,这个家伙即便不是作案人员一定也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他不会三番两次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我看过录像,他在案发前两次通过二楼的窗户往外看,而且同时两次都进过厕所,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沈既明再次被送往另外一家医院隔离治疗,手脚都被拷在床上。 时间过去了三个小时,除开门口监视他的便衣刑警之外,没有人再次提审过他,也没有任何警察和他谈论关于案件的任何问题。 沈既明虽然头痛欲裂,骨折的胳膊也过了麻醉期,痛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他的脑海里却反复不断的在回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情,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方法向警察提供一些尽快破案的信息,不然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这种命案压力太大,为了尽快结案说不定警察会根据现在的证据强行将罪名按在他的头上,这种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那个提审过他的中年警察再次来到病房。 中年警察的态度这次似乎好了许多,没有疾言厉色的愤怒,“沈既明,你说的关于齐正海的事情我们已经去调查过了,调查结果显示齐正海昨天上午便已经离开益州……” “不可能,昨晚十点多钟齐正海和我一起离开的医院,然我就被一辆黑色的别克gl8带走,你们查过医院门口的监控没有?”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沈既明现在头脑清晰了许多。 中年警察摇摇头,“医院内外所有的监控我们已经都检查过,没有你说的那辆黑色gl8!”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我被他们带走的时候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苏梅梅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沈既明赶紧问。 中年警察摇摇头,然后脸色变得非常严肃,“沈既明,我希望你能够老实交代杀人经过,不要再用其他的编造出来的消息扰乱我们的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试图逃避责任,如今大部分证据都指向你,狡辩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我不是狡辩,而是我现在确定医院的所有监控视频全部都是假的,当时齐正海带我下楼的时候,医院一楼的值班室,门口的门卫室都没有人,不然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突然跑出医院,我相信你们也没有从监控上看到我离开医院的视频,我突然早上血迹斑斑的出现在郊外,我相信那个卖菜大叔你们已经找到了,请问我离开医院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除开医院之外,马路上应该到处都是你们天网的监控摄像头,我相信你们能够找到那辆黑色的别克车,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还有苏梅梅当晚并不值班,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她是飞进去的吗?我说的出租车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我真的很怀疑,等你们再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就已经出国了!”沈既明越说越激动,身体和脑袋的疼痛让他眼睛一阵阵的发黑。 这时候中年警察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只听了一句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大吼:“什么?监控全部都被更换过?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这么重大的破绽也能弄错,你们技侦科都是吃屎长大的……” 中年警察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病房外走去,沈既明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晚上离开的时候我曾经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穿黑色t恤戴帽子的年轻人坐在一辆红色的三轮垃圾车上,那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第7章 催命符 第二天上午,中年警察再次来到沈既明的病房。 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但却透露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神情。 “怎么样,查到没有?”沈既明紧张的坐起来问。 “如果不是有了结果,我不会来找你。” “凶手抓到了?”沈既明激动的问,这件事如果他无法洗脱罪名,可以说他这一辈子就完全毁了。 “我们通过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辆红色的三轮车,也从车上找到了真正的作案凶器,上面不光有被害人的血迹,同时也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和皮肤组织,dna鉴定已经出来了,现在已经定位到他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此时他应该已经落网了。” “呼~”沈既明顿时像虚脱一般靠在床头,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们有没有从监控之中看到那个凶手的视频?” “医院内部的监控视频全部都被黑客用以前的监控记录替换,只有门外马路上的天网有那辆车的记录,同时也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体特征,就是戴着棒球帽和黑体恤,不过那辆红色的三轮车出现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而不是你说的晚上十点多钟,那辆黑色的别克车我们也已经查到,当时的确有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但因为刚好被车挡住看不清相貌,其中一个穿的是病号服,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的话,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那辆红色的三轮车还有凶手……” 中年警察玩味似的看着沈既明,“所以这件凶杀案即便是你能够洗脱凶手嫌疑,也逃不脱同案协助的嫌疑,因为在案发前的八月五号六号两天之中,你先后两次在医院二楼的窗户查看楼下花坛的位置,这又作何解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把知道的所有情况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到时候我们移交检察院的时候,你的罪名或许还可以再轻一些!” “你们审完凶手再说吧,这件事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头没有!”沈既明完全放下心来。 “好吧,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你的确是被冤枉的,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你们需要的是给受害者苏梅梅一个解释,我想知道为什么凶手要如此残忍的杀死一个无辜的女人?我也希望你们很够查出幕后指使者久泰恒昌以及齐正海,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我打的,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沈既明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的微微有些颤抖。 苏梅梅,一个正享受着热恋之中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件事情当中成为受害者,并且凶手还将她残忍的肢解。 沈既明完全无法把前几天还带着甜美笑容的护士和那闭眼就是满目鲜血的场景联系起来。 几天后,医院门口。 “沈既明,回去之后好好生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的档案里面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中年警察拍着沈既明的肩膀说。 “我想知道背后那些人会怎么处理?”沈既明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凶手是个从香港过来的职业杀手,在国内作案好几起,湘南,陕北都有命案,除开交代相关的案情之外抵死不吐露和久泰恒昌以及齐正海有任何关系,一口咬定是在医院临时见财起意,而凶手也承认和你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在作案之前看到你的病房敞开着,里面没有人,于是他杀人之后就把受害者的血迹粘在你的病床上……” 中年警察还没说完,沈既明就呵呵冷笑了几声,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说:“许队长,这种到处是破绽的鬼话你也相信?连我这个对刑案一窍不通的白痴都知道他在说谎,我问你,我身上的血迹怎么来的?我的指纹为什么会留在那把砍刀上?我又是怎么被绑架离开医院的?医院的监控又是如何被掉包的?这背后肯定是有一个分工明确的团队,你竟然说凶手是见财起意独立作案,那我问只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苏梅梅明明当晚休息,她为什么会急匆匆返回医院?你们调查清楚没有?” 中年警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欲言又止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淡淡的叹口气说:“沈既明,请你相信我们,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现在市局给我们的压力太大,我们必须先了结此案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同时也要让医院恢复正常的工作秩序,至少杀死苏梅梅的凶手一定会伏法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对于苏梅梅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还远远不够!”沈既明握着拳头冷冷的说。 “沈既明,你刚洗脱罪名,千万别做傻事!”中年警察赶紧说。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沈既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也很难接受,但你还年轻,你妈妈身体也不好,我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冲动做出来终身后悔的事情,这是我的电话,以后生活工作中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中年警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沈既明。 沈既明看都没看就将名片塞进兜儿里,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就在车上,他忍不住把刚才那张名片掏出来。 上面只有徐展两个字,然后还有一个手机号。 但随即他忍不住再次把手伸进口袋,因为刚才他似乎感觉到口袋里碰到了一点冷冰冰的东西,等他的手抓出来一看的时候,忍不住身体一阵巨颤,脸色煞白的同时眼珠子也一下凸出来老长一截。 一条细细珀金项链,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弯月吊坠。 项链吊在他手指尖轻轻摆动,就像一个催命符,虽然是大白天,虽然温度高达三十多度,但沈既明的心却如坠冰窟,脑袋里面似乎也被塞进了一坨冰疙瘩,冻的他的思维完全凝固。 …… 第8章 复仇计划 半个月后。 沈既明戴着一顶黄色的遮阳帽,穿着一件黄色的马甲,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在大街小巷送快递。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骨折的胳膊已经没有大碍,而脑震荡也基本上恢复,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 只不过因为经常性的做噩梦导致睡眠不足,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嘎吱~” 沈既明把三轮车停在一栋大楼不远的树荫里面,将帽檐拉的很下完全将脸遮住,然后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很小的单筒望远镜对着大楼开始观察。 这栋大楼是久泰恒昌的办公大楼,虽然前面那个工程如今已经被查封后停工,但公司还有其他业务,而且业务还比较广泛,涉及到房地产、电气化工程、餐饮、商场等项目。 此时正是上午八点半的样子,太阳已经很浓烈,上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进公司。 久泰恒昌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两方的背景,最开始是一个叫恒昌的本地公司,在省内参与过好几个高速公路的开发建设,同时还经营两家商业地产,听说是有某些强大背景,不过跟大陆和香港一些大的房地产公司来说,那就是小泥坑的一条泥鳅而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去年,香港久泰集团瞄准西川蓬勃发展的机会,与恒昌达成合作协议,双方成立了久泰恒昌房地产开发公司,其实应该就是久泰将恒昌收购,背后的交易没有太多人知道,但肯定有人赚的盆满钵满,而久泰也因此打入川内,然后投入巨资一举拿下一大块商业用地,就是此前沈既明工作的那个地方,听说光那块地皮就花了五十多亿。 而沈既明去年大学毕业,刚好遇到久泰恒昌招聘监理人员,于是就前去应聘,很顺利的就通过测试成为了里面的一条基层二哈,虽然很辛苦也很劳累,但工资待遇还不错,乱七八糟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有一万三四千块,而且五险一金也是全部都有。 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沈既明当时曾经兴奋了很久。 因为时到如今,他还有好多同学没找到工作,而找到工作的也大部分专业不对口,因此在朋友圈里面,沈既明这个原来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家伙也是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能够一毕业就找到一家香港背景的大公司上班,的确也值得炫耀一番。 但如今,刚刚上班差不多一年,沈既明就和这家公司成了不折不扣的敌人。 沈既明发誓要抓住齐正海,他要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而且对他照顾有加的中年男人会陷害他。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当初给文物局打电话告密的应该就是齐正海,然后又用杀死苏梅梅来陷害自己。 一想起苏梅梅,沈既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感觉被人捅了一刀那么的冷,那么痛。 虽然两人的交集并不多,说话也不多,但只要一闭眼,沈既明眼前时常会浮现出来苏梅梅那张甜美的笑脸。 但这个女人却因为自己香消玉殒,在如花的年龄青春早逝。 沈既明觉得自己应该为了这个无辜的女人做点儿什么,如果有可能,他会砍下真正幕后黑手的脑袋,去祭奠死去的苏梅梅,只有那样才能够让他心里少一些愧疚。 从急匆匆走进大楼的人员之中,沈既明看见了好几个熟人,而项目部经理梁旗峰,总经理姚君凯的汽车也先后开进大楼停车场。 沈既明拿出一个本子将这些人进入公司的时间都记了下来,一直观察到九点半的样子,这才骑着三轮车离开开始去送货。 到下午五点钟的样子,沈既明又骑着三轮车出现在大楼不远处,照样拿出单筒望眼镜开始观察下班的人群,一边看一边记录,一直到六点钟左右才骑着三轮车离开。 这一片区域沈既明还是比较熟悉,因为他也曾在这栋大楼里面上班,附近的大街小巷几乎了如指掌,最主要的是,他租住的地方离这里也很近,骑着车几分钟就能到达这里。 连续三天的观察,沈既明感觉到很奇怪,那就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齐正海的身影。 齐正海原来是恒昌公司的老员工,虽然一直没有爬上去,但工作还算努力,最主要的是公司需要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在第一线工作指挥。 难道因为他陷害自己的事情逃走了? 如果杀死苏梅梅陷害自己的就是他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齐正海离开了益州甚至是西川,那样的话自己要找到他就非常困难了。 狭小的房间里,大风扇呼呼的吹着,沈既明只穿了一条裤衩,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不断的在脑海里推算各种可能。 足足做了五十个俯卧撑之后,沈既明再也坚持不住,滚滚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下地上,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然后噗通一声趴到地上使劲喘气,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他爬起来继续做仰卧起坐。 沈既明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而且也不太喜欢运动, 但为了抓住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他现在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需要一个强壮的身体来支撑自己的复仇计划。 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沈既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壮了许多,同时他也利用白天的时间盯上了一个人,那就是监理部的经理高河。 高河,山城人,三十六岁,略显矮胖,住的地方距离久泰恒昌公司也不算太远,沈既明曾经跟踪过几次,之所以找他下手,是因为他也是原来恒昌公司的老员工,和齐正海比较熟,两人共事过好多年。 高河有一个老婆,长的挺漂亮,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不过他的老婆和女儿并没有住在益州,而是在zq,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来看望他,而高河这个家伙似乎也很享受这种两地分居的快乐,因为他在益州还和一个有夫之妇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去和那个女人鬼混。 深夜十一点,沈既明穿上一件带帽子的灰色外套,下楼在路边上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出发,连续穿过好几条人车都比较少的街道,最后他在一个小区附近停了下来,然后隐藏在绿化带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区门口。 第9章 替罪羊 十一点四十左右,一个略显矮胖的男人从小区大门走出来,然后东张希望了一下之后走向几十米外停靠在阴暗角落里的一辆银灰色大众,但就在他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的时候,突然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窜出来坐在后座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一把冷冰冰的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别乱动也别叫唤,不然捅死你!” 高河感觉脖子一阵刺痛,皮肤已经被划破,顿时虚汗冒了出来,脸色苍白的颤抖着说:“朋友,有话好好说,我包里还有几千块钱,你都拿走了好了!” “别废话,开车!” “是是~”高河颤抖着松开手刹把车开上马路。 “一直往前走!” “好的好的,你千万别激动!”高河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滚滚而落,后背瞬间就已经湿透了。 刚刚和相好的女人在床上运动了一次,身体还处在兴奋过后的疲惫期,加上突然而至的惊吓,他感觉尿都夹不住了。 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已经非常稀少,在沈既明的指挥下,高河慢慢把车开出城,最后停靠在一个偏僻的路边。 “我问一句你搭一句,任何多余的话都不要说!” “是,是!”高河已经接近虚脱了,足足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他感觉脚都已经抖的抬不起来了,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儿开到马路外面去了。 “齐正海现在在什么地方?”沈既明冷冷的问。 “不……不知道,他……他已经离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初!” “是不是就是久泰恒昌的工地被查封之后?” “是……是的,你……你怎么知道?” “不要多话!”随着冷冰冰的声音,高河感觉脖子上的刀尖似乎都刺进了肉里,顿时吓的全身僵硬,牙齿都在咯咯发抖。 “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古墓的事情是谁打的电话报的警?” “听说是一个叫沈既明的员工!” “你相信吗?” “我……我不太相信,小沈平时为人还不错,但公司领导拿到了他的电话报警记录……你……你就是小沈对不对?”高河恐惧异常,但还是忍不住问。 “不错!”沈既明把刀尖挪开,高河强忍着惊惧慢慢回头,看到正掀开帽子的沈既明。 借着从天窗照进来的月光,高河看到了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和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忍不住又狠狠的打了两个哆嗦。 “小……小沈,那件事真不是你做的?”高河结结巴巴的问。 “不是我,不然我来找你搞什么?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幕后指使者是不是公司的高层?你有没有参与其中?齐正海到底是受谁的指示?一条人命,就为了陷害我,竟然杀死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高河,如果你还是男人,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当然,也别试图把我的情况透露出去,不然你的老婆和女儿,还有相好的都逃不脱我的报复。” “放心,放心,小沈,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高河连忙点头,用袖子擦着额头的虚汗说,“我们山城人不拉稀摆带,长征医院的新闻我看了,那些人做的的确太毒,如果你需要帮忙调查这件事,我可以在公司暗中帮你打听,你要找齐正海,是不是怀疑他?” 沈既明双眼冒着冷光咬着牙说:“不是怀疑他,而肯定是他,当时就是他在案发之前将我绑架离开医院……” 沈既明把当初发生在医院的事情以及他从警方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这件事我一定会不惜用任何方法和任何手段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都必须为这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沈既明手中的刀依旧悬在离高河的脖子不过七八厘米远的地方,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但此时高河的情绪竟然慢慢稳定下来,想了一会儿说:“小沈,根据你的说法,我猜想齐正海只不过是一枚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短短两天时间又是动用黑客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又是请职业杀手,并且还要绑架你,那砍刀和你身上的血迹都必须将时间安排的天衣无缝才行,这应该是一个配合娴熟的犯罪集团,绝对不是齐正海那个泥腿子能够安排好的。” “那就是一定是久泰恒昌的大老板安排的!”沈既明咬牙切齿的说。 “不……肯定不是!”高河摇摇头,“大老板八月六号下午才从香港飞过来,而你晚上十点多就被齐正海骗出了医院,而且杀死那个女护士也只不过在当天半夜,大老板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忍不住下手对付你,主要是时间上安排来不及!” “什么意思?”沈既明问。 “我觉得这次久泰恒昌是被人早有预谋的陷害了,而幕后策划者另有其人,目的是对付大老板而不是对付你,古墓出现只是恰逢时机而已,我估计即便是没有古墓出现,工地上也会在某个时间段出现一件大事被中断。”高河笃定的说。 “不是对付我为什么要栽赃到我身上,如果不是这次警察抓住真凶,那么说不定我现在就已经被判死刑了!”沈既明冷冷的说。 “估计对手只是想把水搅的更浑而已,而你只是恰逢其会成了其中一个环节的替罪羊,你不知道,自从八月六日有人报警工地被查封之后,八月七日一早就有大批警察包围了公司总部,凡是参与工地的所有人员都被传讯录口供,连大老板都被公安部门限制离开本市,公司从上到下的工作全部瘫痪,这件事一直持续了十多天,即便是现在,隔三差五还有警察上门来调查情况,连我都已经写了三次情况说明。”高河苦笑着说。 沈既明沉默不语。 高河的这个分析应该说非常符合实际情况,沈既明感觉自己本来想的好好的报复计划竟然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 “小沈,如今或许只有大老板知道是谁在陷害他,但我希望你就此放弃这件事,如今杀人真凶已经认罪伏法,你也没有太多损失,又何必卷入这场不清不楚的旋涡之中来,那些有钱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参与进去的,一不小心就会死的不明不白,而下一次,或许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高河反而开始劝说沈既明。 沈既明摇摇头:“这件事我必须查清楚,走吧,先回去!” 第10章 下落 凌晨一点半,一条树荫浓密的岔路口,银色的大众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连体衣帽的人从车上下来,很快就隐入阴暗的胡同里面。 坐在车上的高河如同虚脱般长舒了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扯开衬衣摸着自己脖子上被划破的皮肤,拿起手机思虑了许久之后还是放弃了拨打电话,直接开着车离开,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的座位下面多了一个纽扣大小的通话监控器。 而一边走路的沈既明看着手机上的一个监控软件,发现并没有任何报警信息传来,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等了十多分钟之后骑上一辆共享单车七弯八拐的绕着小路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沈既明没有再去专门监视久泰恒昌的办公大楼,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送快递的时候,偶尔从大楼面前经过,也只是随便看几眼后就直接离开。 虽然他不太相信高河,但通过高河的分析,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只是无意中被卷进来的,成为了一颗临时棋子。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过齐正海。 至少苏梅梅的死和齐正海有很大的关系,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被绑架的话,说不定自己就可以阻止那场残忍的凶杀案。 一切都因为那场离奇而古怪的梦境。 如果不是在那场梦境中自己看到杀人凶手和那辆红色的垃圾三轮车的话,说不定自己这次就真的栽进了这场浑水之中成为了一颗死棋。 沈既明从一个小区送完件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呜呜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高河,赶紧把车停下来接通。 “小沈,我已经打听到齐正海的下落!”电话里传来高河的声音。 沈既明心头一阵激动,赶紧问:“他在什么的地方?” “他还在益州,但住的地方并不清楚,今天在城南绕城外一个楼盘的售楼部有人见到过他,那个朋友说他可能是想买房子……” “哪个楼盘?” “南枫豪庭!他在那儿有登记资料,但只留下了一个手机号,一会儿我发给你!” 电话里高河沉默了一下说:“小沈,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克制一下,真正的幕后黑手并不是齐正海,老齐这个人我比较了解,虽然平时爱打麻将赌博,但本性老实巴交,绝对不会是他主动要去陷害你,而且听说他老婆身体不好,女儿也正在上大学,家庭情况比较困难……” “高哥,我知道,谢谢你帮忙!”沈既明听完之后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手机上便收到高河发过来的一个手机号码。 沈既明将这个电话号码存下来,快递也不送了,直接开着三轮车回到快递公司请了半天假,然后回家收拾一下出门。 齐正海老家在广元,地处川陕交界一个贫困山区县,听说他老婆有点儿瘸,有个女儿正在上大学,但要说家庭困难也不一定,因为齐正海在恒昌公司上班七八年,工资待遇一直还不错,一年到手的工资加奖金至少也有十万,除开花哨七八年下来也能存下二三十万块钱,去年就听说他想在益州买一套房子为女儿毕业后安家。 但南枫豪庭这种楼盘恐怕也不是他消费得起的地方。 同在地产界混饭吃,益州大大小小的楼盘沈既明还是都有所了解,特别是在久泰恒昌这种号称地产界黑马的公司上班,对圈内的顶级楼盘和开发商不说了若指掌,但也基本上能够做到耳熟能详。 南枫豪庭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公司万隆集团开发的,完全是城南一处地标性的楼盘,均价超过两万,最小户型也有接近两百平,也就是说买一套最小的户型也差不多要花掉四百万,即便是按揭购买首付也超过一百万。 齐正海突然之间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 坐在地铁上,沈既明一直不停的思量着这件事。 站在南枫豪庭的外面,看着这座占地数百亩的豪华庭院之中掩映在绿树假山小桥流水之中的楼房,想起高河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沈既明感觉自己找到了齐正海陷害自己的原因和目的。 在售楼部转了一圈,沈既明拿着几本宣传资料和图册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仔细看了起来,半个小时之后,他拿出手机换了一张电话卡,先调出一个变声软件设置了一下,然后拨通了齐正海的电话。 “喂,哪个?”电话里传来齐正海一口地道的川普口音。 “您好,您是齐正海先生吧!我是南枫豪庭售楼部的小张啊!……对对……您好您好,因为您上午来留下了资料……嗯嗯……我冒昧的给您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上午看的那种户型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套,而且还有七八位客户感兴趣,如果您还想要的话请尽快哦……什么?大一点儿的房子也可以……好的好的,您觉得多大合适……二百六十八平的那种……等我看看客户的预定情况……” 沈既明故意将手中的资料翻的哗哗只响,然后用十分抱歉的口气说:“齐先生,二百多平的已经售完了,现在三百二十八平的还剩下三套,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您要过来看看……那好那好,您需不需要我们安排公司的车来接您?……好的好的,请您在原地稍等,我们的车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到达……” 沈既明挂了电话将手中的资料塞进垃圾桶,然后设置好刚才齐正海说的地址之后叫了一辆专车出发。 看来齐正海这次弄到了很大一笔钱。 而这笔钱的来历沈既明此时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但齐正海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了让久泰恒昌的新开发项目停工,竟然不惜下如此大的本钱买通齐正海这个泥腿子。 十多分钟之后,车停在了正荣街。 这是一条老街,街道两边的房子都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早期的五层六层砖混房,电线拉的像蜘蛛网似的,街道两边都是各种面馆、发廊、按摩店、麻将馆和茶馆之类的店面,下车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浓浓的老益州的味道,仿佛一下回到了上个世纪。 第11章 要你的命 街道很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马路两边的店铺都把东西摆到了人行道上,因此来来往往的人都走在马路中间。 沈既明四周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条小胡同口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再次拨通了齐正海的电话。 “齐先生,我们的车已经到了,请问您在什么地方……天香茶楼……” 沈既明再次四周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前方大概三十米的位置挂着一张老旧的布店招,天香茶楼几个字在风中微微的摇摆。 “哦,齐先生,我已经看见了,您出茶馆后往右大概三十米,我就在胡同口等您……好……好的!” 挂断电话,沈既明将衣服上的帽子翻起来戴在头上,然后掏出一副墨镜带上,装模作样的靠在电线杆上看手机。 不一会儿,他果然看见齐正海从茶馆里面出来。 个把月没见,齐正海的样子变化很大,看起来精神很好,往日乱糟糟的头发梳的油光整齐,皮肤也干净白皙了不少,穿着衬衣西裤和皮鞋,和往日工地上那种不修边幅的工作状态简直有天壤之别。 不过他出来之后却非常小心,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越发坚定了沈既明的想法。 齐正海走到胡同口看了几眼,没有发现来接他的人,于是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但随即被人猛然撞了一下,直接滚进了胡同里面,手机也掉到地上,就在他爬起来准备骂的时候,就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落在了眼前。 “不准叫,否则捅死你!” 齐正海瞬间吓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点头。 “站起来,往里走!”沈既明把刀搁在齐正海的脖子上,齐正海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沈既明捡起齐正海的手机,手中的刀顶在齐正海的腰上,逼着他一瘸一拐的往胡同里面走。 胡同很窄也很阴暗,里面丢满了各种垃圾,屎尿粪便的味道熏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废弃套套,在这种老旧而杂乱的老街之中,每到夜晚,正是那些夫妻分居的民工和流萤野合的好地方,三五分钟几十块钱,爽完各自提着裤子离开。 “砰~” 齐正海被沈既明一脚踹到地上,干净整齐的衣服上立刻沾满了黄黄绿绿的东西,脸上也拱了一脸,撑起来的时候,头上还挂了一个变成了黑色的套套。 “你……你是谁?”齐正海惊恐的浑身哆嗦。 “齐正海,这才几天你就不认得我了!”沈既明摘下墨镜。 “沈既明?!”齐正海身体一抖,脸颊扭曲的几乎看不出人形了。 “不错,就是老子!说吧,你想怎么死?”沈既明咬牙切齿的蹲下来,匕首伸到齐正海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一道细细的血痕之中有血珠渗了出来。 “咯咯~”齐正海牙齿不断的磕着,双腿蹬着地面使劲儿往后挪,“既明,听我说,这是误会……误会……” “误会你妈个比!”沈既明手一动,齐正海脸上再添一道血痕,“说,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杀死苏梅梅?是谁指示你做的?” 齐正海惊恐的爬起来跪在地上说:“既明,我是被逼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女儿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在一家网贷平台上借了几千块钱,没想到大半年下来利滚利竟然要还十多万,我还不上,他们便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要我想办法整黄久泰恒昌的房地产项目,说如果事情成功之后不光我女儿的借贷一笔勾销,还可以给我一大笔钱……” “狗屁,你女儿欠了十多万的高利贷你还不起?”沈既明恶狠狠的说。 “我真的还不起啊!”齐正海吓得身体一抖,“我平时爱打麻将赌博,平时一点儿工资都打牌输掉了,前几个月运气背,竟然接连输了七八万块,哪儿去弄钱还高利贷,而且我女儿也被他们胁迫下拍了好多裸……裸体视频,即便是还了估计也还是拿不回那些视频,如果流传出去,我女儿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沈既明脸皮抽抽了几下,网上的各种裸贷新闻层出不穷,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估计齐正海应该是老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么说你早就开始策划要在工地上搞事?”沈既明问。 “是~是~”齐正海拼命点头,“我本来胆小怕事,所以工程开工后很久一直都没找到办法,这次刚好挖出来这个古墓,于是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他们就让我打电话报警!” 沈既明一脚再次把齐云海踹到地上低吼:“那你打电话就完了,为什么要陷害我,还要杀死苏梅梅!” “因为我……我害怕,久泰恒昌的背景太深厚,他们一旦查到是我打的电话绝对会杀死我,你是第一个发现古墓的人,刚好又住院不在工地,于是我……我便让他们想办法推到你身上,他们似乎有一个团队早就在策划对付久泰恒昌,因此很快就安排了医院的那些事,复制你的电话卡偷偷在医院打电话,但杀……杀死那个护士并不……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因此我非常害怕,警察传讯我两次之后我便回老家躲了大半个月,前几天听说医院的那件事已经结案,我才敢回来,既明,我真的是被逼的,我老婆身体不好,女儿又借高利贷,我实在是没办法啊!”齐正海说的声泪俱下,只差抱着沈既明的大腿哭了。 “齐正海,别装了,你陷害我这件事老子可以饶过你,但苏梅梅的死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沈既明一脚踩在齐正海的胸口,蹲下来把匕首落在他的脖子上,双眼在阴暗的光线下透着滚滚寒气。 “不不,既明,你饶过我,我……我把他们给我的钱都给你,五百万……足足有五百……万……”齐正海吓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子不要钱,就要你的命!”沈既明说着刀就要刺下去,但感觉脑袋微微一阵恍惚,眼前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四周再次变的昏黄无比,就如同夜幕降临一般。 第12章 齐正海死亡 人呢? 沈既明如同见鬼一般瞬间汗毛倒竖,刚才还踩在脚下的齐正海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一股冷风从胡同口吹进来,一张破碎的报纸飘飘摇摇的从天而落掉在沈既明的面前。 又来了!沈既明瞬间想起上次发生在医院的那次诡异的事情,感觉浑身发凉,没来由的突然打了几个摆子。 呆呆的瞪着报纸几分钟之后,沈既明才将报纸捡起来。 “9月9rb市热销中的楼盘南枫豪庭一位业主从刚刚购买的房间里坠亡,记者从南枫豪庭获知,这位死者姓齐,四十二岁,以前曾经在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任职,根据警方调查的消息看来,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而据业内人士透露,齐姓男子的死亡可能和久泰恒昌在城南被查封的工地有关,目前警方正在侦破当中……” “呜呜……呜呜……”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沈既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昏黄的场景已经消失,手里的报纸也无影无踪,不过手里还提着一把匕首,上面竟然还占有一丝血迹。 地面上依旧散落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垃圾和屎尿,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齐正海似乎根本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呜呜……” 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沈既明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齐正海打过来的,于是赶紧接通。 “喂,小张啊,我已经到了你说的那个胡同口,怎么没看见你?” 沈既明抬眼往外一看,果然看见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穿的整整齐齐的齐正海在胡同口外四周张望。 “哦,齐先生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儿急事要办,您直接打车去我们售楼部吧,车费可以报销!”沈既明靠在墙边,阴暗的光线将他完全遮挡。 “那行,我一会儿就过去!”胡同口齐正海一边说一边离开,沈既明挂了电话随后追出去,就看到齐正海已经走到街口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狗日的,你买房子就是你的死期,省的老子下手!” 沈既明看着出租车离开,然后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9月7日。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沈既明洗澡,然后将一身臭气熏天的衣服丢在洗衣机里面搅着,穿着一条大裤衩坐在窗户边上不断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昏黄的环境,三天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都像闹鬼一样的时空错乱幻觉,让他一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自从自己掉进了那个古墓之中后,似乎自己身上沾染了一些东西,能够看见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既明惴惴不安。 而且后天齐正海就会从楼上掉下来摔死。 通过苏梅梅的死,沈既明相信这是一种超越当前人类认知的力量在作祟,齐正海的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而这件事很有可能还是栽赃自己杀人的那帮人干的,说不定依旧是对付久泰恒昌,目的是不断的搅浑水,让久泰恒昌不断陷入谋杀之中无法脱身,拖的越久,久泰恒昌就会陷的越深,最后不光工程要黄,恐怕幕后老板也会脱不了身。 果然是有钱人的游戏,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不知道久泰恒昌的老板到底得罪谁了? 9月9日,沈既明再次来到南枫豪庭,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找了附近一栋商务办公楼爬上最顶层,找到一个观察位置,掏出单筒望远镜开始观察那张破报纸上新闻提到的那栋楼房。 沈既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亲眼看到齐正海死,那样他才可以真的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 南枫豪庭售楼部人流如织,进进出出的都是售楼人员和看房的客户。 上午十点半,对面十四层的楼房里面果然有人出现,沈既明慢慢调整焦距,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个站在窗户边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此人正是齐正海,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售楼部的人员似乎正在给他介绍。 几分钟之后,售楼部的人员接电话离开,齐正海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探身往下张望。 沈既明微微有些紧张,如果他猜的不错,齐正海会掉下去,但这么高的阳台他根本就没有掉下去的可能。 但瞬间,沈既明忍不住手一抖望远镜差点儿掉下去,他看见齐正海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股黑雾,像龙卷风一样撞在齐正海身上,齐正海身体一跳就一头从阳台栏杆上掉落出去。 “砰~” 齐正海从十四楼坠下砸落在楼下的水泥地上,鲜血瞬间汩汩淌出,在身体下面聚成一方血泊。 而几乎同时,整个南枫豪庭变的慌乱无比,无数人惊慌失措的叫嚷着往齐正海坠落的地方汇聚而去。 那道黑雾是什么? 沈既明没有去看躺在楼下的齐正海,而是用望远镜使劲盯着十四楼的房间,他想知道那道毫无征兆出现的黑雾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但足足十分过去,他什么都没发现。 那道旋风一样的黑雾究竟是什么? 已经回到租房几个小时的沈既明还是满脸的痴呆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忆那股突然出现的神秘黑雾,心中充满了惊恐。 “砰砰砰~”一连串的敲门声将他从混乱的沉思之中惊醒过来。 “哪位?”沈既明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等他迷迷糊糊打开门的刹那,就看见几个穿着t恤的人扑了上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按在地上,并且咔嚓一声带上了手铐。 “沈既明,你涉嫌一宗谋杀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警察亮出警察证件。 沈既明被四五个大汉提了起来,一脸懵逼的看着这群便衣,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脑海里完全还是空白状态。 “我谋杀谁了?”被拖出房间的时候,沈既明才反应过来大声嚷嚷。 “那这就要问你了,带走!” 青年警察一挥手,五六个人立刻就像架木材一样将沈既明架到楼下塞进汽车里面,两只拖鞋也掉在楼梯上。 第13章 审讯 市刑警大队。 还是上次那间审讯室。 还是一样的手脚被拷在钢制的椅子上。 还是那个中年警察徐展。 不过这次沈既明的情绪和身体都要好很多。 而徐展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愤怒。 “沈既明,我们又见面了,老实交代吧,你是怎样杀死齐正海的?”徐展坐在沈既明的对面,面前摆着一堆照片,一边翻看一边说。 “徐队长,你们抓我总得有证据吧,我承认我对齐正海有很大的怨气,也想弄死他,但这不是你们抓我的理由吧!”沈既明连续两次被弄到这里来,这次已经没有上次的那种惊恐和害怕了。 “呦呵,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够被我能请到这里来的,基本上都八九不离十!”徐展嘴里呵呵几声,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们上次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沈既明回答。 徐展点点头,抬头看着沈既明半晌才说:“我们刑警办案,有抓错没放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偶尔的冤枉也是有的!” “不是偶尔吧,我莫名其妙就连续被你们抓了两次,我不知道这次你们用的是什么证据,还有,这次等你们抓到真凶,你该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真凶?”徐展盯着沈既明的眼睛,“这么说你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南枫豪庭,但有些事情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你面前的一堆照片没有一张可以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只能表示我的确在你们认为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某个地方而已!”沈既明淡淡的说。 “不,这恰恰证明你是早有预谋要杀死齐正海!” 徐展从照片之中挑出几张摆放在沈既明面前。 “这是9月7号你第一次出现在南枫豪庭,当时你进去售楼部之后很快出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离开,再次出现已经在正荣街,而正荣街正是齐正海住的地方,我们通过调查齐正海的通话记录,发现曾经有两个拨入和一个拨出电话,都是陌生号码,那个陌生电话的机主应该就是你!” “今天上午九点多,你再次出现在南枫豪庭,但出现的位置却是在南枫豪庭对面的凯琴大厦,通过凯琴大厦的监控,我们观察到你上了顶楼停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且楼顶的监控也显示,你一直在用望远镜看齐正海购买的房间,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策划杀死齐正海!” “还有最重要一点,几天前你胁迫久泰恒昌监理部经理高河,让他帮你查找齐正海的下落,而三天前你刚好从他那里拿到齐正海的手机号码!” 沈既明点点头:“不错,这件事我的确做过,徐队长,请你说重点,我是怎么杀死他的?”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徐展脸色严肃的坐下来,“自从上次长征医院的恶性杀人案发生后,你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洗脱,也就是说,你平日的活动依然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上你,连续两次杀人案件都和你有牵扯,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所有的重大刑事案件都不适合二十四小时的羁押时限,如果你不说,我们可以一直将你羁押,最长可以达到三个月,而三个月时间,足够我们收集到足够指证你的证据。” 沈既明顿时脸孔有些扭曲,想了一下说:“齐正海突然有一笔五百万收入你们知不知道?” 徐展点点头。 “那他的女儿在网上借贷,欠下十多万的高利贷并且被黑社会录制裸体视频你们知不知道?” “还有这种事?”徐展顿时眉头一紧,并且马上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既明摇摇头:“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齐正海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对方利用他的女儿胁迫他在久泰恒昌的工地上搞事,要让久泰恒昌的工程无限期停工,而上次长征医院的事情也是那群人下手干的,目的是搅乱浑水,让久泰恒昌越陷越深,齐正海作为一枚棋子,对方已经用完了,自然也就会把他干掉,你们盯着我不会有任何效果,如果不出意外,几天之后齐正海的女儿说不定也会死或者出现别的情况!而且,对方有超越目前科技水平的东西……” “沈既明,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徐展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把我的背包拿来,有些东西我让你看看就明白了!”沈既明说。 “好!”徐展离开审讯室,不一会儿提着沈既明的一个蓝色背包过来。 充电宝,数据线,雨伞,钱包、外套、帽子,还有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以及一个单筒望远镜。 徐展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沈既明面前:“哪件东西可以证明对方有超越目前科技的东西?” “望远镜,你把下面一个卡扣打开,里面有一张存储卡,你可以插在手机或者电脑上看一下就知道了!”沈既明说。 徐展拿起单筒望远镜,打开下面的一个很隐蔽的卡扣,果然有一张64g的存储卡,他想了一下之后直接打开审讯室的投影机,把存储卡塞了进去,很快视频开始播放。 前面的画面很混乱也很凌乱,很多是当初沈既明跟踪监视久泰恒昌那些经理和员工的画面,还有一些是沈既明偷拍街上美女的视频,其中几个镜头被拉的很近,直接对准的是几个大胸妹半裸的胸脯和雪白的大腿,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是街对面一间房子里面女人洗澡的视频。 看着这些视频,徐展脸皮抽抽了几下,沈既明也有些脸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说:“快进到9月9号上午十点半左右。” 徐展按着遥控器的选择键,很快时间跳到9月9号,看着视频上的时间跳到十点二十五左右,徐展放下了遥控器,然后审讯室的三个人一起盯着墙上的投影,刑警大队的监控室里,一群刑警也在看着审讯室的情况。 第14章 黑雾 十点三十二分,看着齐正海一个人从阳台上低头往下看,沈既明立刻大声说:“就是这里,慢放!” 但就在他说话之时,投影上视频突然一抖,齐正海已经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徐展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但却脸色大变,拿起遥控器将视频倒回去几秒钟再次播放,这次是用的慢放,只见齐正海探身下看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现出一股黑雾,就像龙卷风一样撞在齐正海的背上,齐正海身不由己的漂浮起来然后就手舞足蹈的栽了下去,虽然他似乎还想叫喊和抓住什么,但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徐展的声音带着一些惊恐,然后霍然转头看着沈既明:“这段视频是不是你故意制作的?” 沈既明撇撇嘴说:“徐队长,说话要负责任,我要是有这水平还用冒着大太阳四十度蹲在工地上像狗一样讨生活?这就是我当时看见的情形,你可以看到我的镜头当时使劲儿抖了一下,我也完全就被吓到了,你们去抓我的时候我还正在想这件事。” 徐展脸色惊疑不定,但还是很快将存储卡抽了出来,也没说话就带着记录员离开了审讯室,很快就有两个警察进来将沈既明也带走送进羁押室。 刑警队的监控室里,一群警察还在回放监控上的视频,虽然是二次翻录,但那股黑雾依旧看的很清楚,但从出现到消失最多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却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咔嚓~”监控室的门被推开,队长秦刚脸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队长,你快来看看这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鬼?”几个刑警七手八脚的拉着秦刚走到监控器前面。 “立刻删除这段视频,任何人从现在开始不得讨论和谈论这件事情!”秦刚语气又硬又冷。 “为……为啥子?”一个年轻刑警忍不住问。 “就你瓜批娃儿话多,肯定是涉密噻!”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刑警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腿上。 “对了,对外面的任何人不得提这件事!这是命令!” “是~”几个刑警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还是马上立正敬礼。 羁押室里,沈既明坐在椅子上,但待遇明显要好多了,只戴了一副手铐。 徐展坐在他对面,脸色严肃的一塌糊涂,直勾勾的盯着沈既明,下巴上的胡渣儿都挤成一团。 “沈既明,老实交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那股黑雾到底是什么?” 沈既明苦笑着说:“徐队长,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像很久都没睡好的样子?” 徐展点点头,此时的沈既明看起来脸色苍白,头发也很乱,双眼也是红通通的,明显就是很长时间睡眠不好的症状。 “自从我在工地上掉到那个古墓里面后,就一直做恶梦,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在长征医院,我突然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医院里突然一个人都没有,还隐隐听见有稀奇古怪的声音,然后我就出去观看,厕所里,走廊上,窗户边,而停在医院门口的那辆红色三轮垃圾车和那个凶手的样子,就是我在梦中看到的,我看见那个凶手从二楼窗户跳下去,然后跑到医院门口往三轮车上丢了一件东西,但我不知道那就是杀人犯和凶器,八月六号晚上我又开始做恶梦,心惊肉跳的睡不着,于是就去找护士苏梅梅,没找到我就返回去,似乎听见厕所里有流水的声音,于是我又去厕所看了一下,顺便也去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对了,徐队长,苏梅梅遇害的那天晚上,厕所是不是有个隔间的冲水开关坏了?” 徐展死死的盯着沈既明的脸半天才点头:“不错,我们接到报案之后赶到医院,后来的确听医院的护工说厕所的冲水器坏了,我们的人还专门去看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主要是医院的人员太复杂,连指纹都无法采集。” 沈既明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从那天开始到现在,我几乎天天做噩梦,有梦到被杀死的苏梅梅,到处都是血,还有稀奇古怪的场景,九月七号我知道了齐正海的电话之后,我就打算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于是我就去了正荣街,但走到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就头昏眼花,迷迷糊糊又做了一个怪梦,我看见两天之后齐正海从南枫豪庭的十四楼跳了下来……” “梦里面你怎么确定是两天之后?”徐展忍不住插嘴。 沈既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做梦还有为什么的话我也不会现在坐在这里了,纯粹是一种潜意识的感觉吧,于是今天我就专门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件事,结果竟然他真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真好,这个王八蛋终于死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徐队长,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徐展:…… “还有,徐队长,你看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能不能帮我找个权威专家看看,继续这样做恶梦的话,我估计我挺不了多久就会疯掉!”沈既明揉了一些额头有气无力的说。 “沈既明,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科学性,我们也无法分辨你说的真伪,毕竟我们是刑警不是心理学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帮你做一个全面诊断!”徐展沉默了许久说。 “那就多谢了,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沈既明点点头。 徐展站起来将他的手铐打开,“今天就这样吧,你拍摄的那段视频我们已经交给专业鉴定机构分析去了,除开望远镜之外,别的东西你都可以先拿回去,但你现在仍然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员,手机随时保持开机,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离开本市!” “好吧!”沈既明苦笑着揉着手腕站起来,跟着徐展去物证科领回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徐展把他送出了刑警大队。 “对了徐队长,如果那股黑雾研究出来,记得告诉我一声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等车停在自己租住的楼下,沈既明下车的时候说。 徐展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开车走了。 第15章 父母在,就有家 沈既明拖着疲惫的身体顺着狭窄阴暗的楼梯往上走,沿途遇上好几个人都想见到鬼一样惊恐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直接尖叫一声就转身往楼上跑去。 这个女孩子住五楼,叫夏文文,听说是在附近一家连锁超市上班,平时和沈既明早晚见面还会友好的笑着打招呼。 “哎,你站住!”沈既明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声。 夏文文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直接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墙上瑟瑟发抖,不住的嚷嚷:“沈既明,你……你别过来,不要杀我!” 沈既明一步一步走到夏文文身边,恶作剧的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夏文文尖叫一声软绵绵的就蹲了下去。 我去!沈既明的脸都黑了,只好退后两步说:“夏文文,我不是杀人犯,警察带我去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那个死者是我以前工作的同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杀人犯吗?” “像……嗯,不像……”夏文文拼命摇头。 好吧,沈既明彻底投降了,摇摇头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老子这辈子一定会毁在那帮狗日的警察手里,以后娶不到媳妇怎么办,难道要去抢一个……” “啊~~”夏文文再次尖叫一声站起来往楼下跑去。 走上四楼,打开房门。 “哐当~” 沈既明把自己使劲儿摔在老旧的木架子床上,闭上双眼使劲儿喘气,闷热的天气加上无法言说的心情加上睡眠严重不足,让他有一种完全无法呼吸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沈既明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坐起来揉了半天眼睛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是这套房子的房东,名叫林燕,继承了益州女人的大部分优点,虽然有三十八了,但保养的还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九月天气,衣服也穿的很清凉,浑身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但益州的女人一般也很精明泼辣。 因此在沈既明开门的瞬间,一根手指就戳到了他的眉心,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外加一丝的胆怯,眼神躲闪着沈既明的目光。 “沈既明,今天……今天你必须从我家搬出去!” “为啥子?”沈既明踢拉着拖鞋转身。 “因为……因为你是杀人犯!”女人支吾着说。 “我没杀人,我的同事死了,警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传讯而已。”沈既明耸耸肩接着说,“而且警察让我不能搬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让我配合调查,你要我搬走的话自己去找警察说!” 女人一下愣住了。 沈既明站在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对女人招招手说:“林姐,你过来看!” 林燕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沈既明随手指着街对面树荫下的一亮黑色的小汽车说:“林姐,你看见了吧,那就是监视我的便衣警察,你去找他们说一声我就可以搬走了,你这个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房租还这么贵,你看看我的脸和我的眼睛,最近个把月热的我都完全没睡好,如果能搬走我还巴不得,而且这个地方我住过,周围所有的住户都以为我是杀人犯,恐怕你租给别人了麻烦更多,租户三天两头找你闹……” “那……那怎么办?”林燕也有些六神无主。 “帮我装个空调,我按时付你房租,等过个一年半年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到时候四周的租户换几茬儿之后,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沈既明说。 林燕走了,带着沈既明沉重的嘱托走的。 房客没赶走,竟然还要倒贴一台空调,林燕的心情极度混乱和无奈。 从窗户里看着林燕站在小区外的路口犹豫了半天还是开车走了,沈既明收回眼光,拿起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娃子,啥事?”电话里传来老爸一如往日的简单而沉闷的声音。 沈既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毕业到现在,工作一年多,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住最便宜的旧房子,吃面条都要找最便宜的面馆,就算是在工地上,也是狼吞虎咽的胡乱吃统一订购的盒饭,平日省吃俭用,除开必须的东西之外,一切能省的都省了,但要凑够给老妈做手术的钱还是一个未知数。 沈既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爸,最近家里怎么样?稻子收割完了没有?” “你操心这些干啥?就那七八亩田几天就弄完了,好好上班!”老爸回答的还是一如往日。 “妈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复查?别让她累着了,我正在联系医院,过几天我回家把妈接到益州来住院,趁早把手术做了!” 但电话里随即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娃子,妈这病治不好,也不要做啥手术,尽浪费钱,把钱存起来买房子娶媳妇……” 老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沈既明安安静静的听着。 老妈的慢性肾炎在年轻的时候就落下了,平时也就吃点儿药,慢慢拖了近二十年,等完全扛不住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双肾已经大部分坏死近乎于完全失去了功能,医生说除开尽快换肾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挽救的方法。 含辛茹苦的老妈一辈子省吃俭用,虽然身体不好,但却也非常要强,农村的农活都是抢着做,而且还要做的比别人更好,家里家外平时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但就是这个病,让她受尽了折磨。 吃药打针几乎常年不断,而且常年的吃药对肠胃的破坏也非常厉害,平时只能吃清淡的稀饭和青菜,各种富含蛋白有营养的食物都不能吃,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非常虚脱,而且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微微浮肿的状态,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虚胖。 “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在家里农活少干点儿,那些水地旱地弄不完就租给别人种,我一个月的工资顶你们一年的收入了,累坏了身体只会让我花更多的钱……” 对于做手术这件事上,沈既明是没有任何退让余地的。 老妈才不过四十五岁,按照正常的工作年龄,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间段,沈既明绝对不会有半点儿妥协。 父母在,那个山村便还有家。 父母若不在,那家也就没有了,永远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奔波在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心灵可以停靠的港湾。 第16章 测试 沈既明挂了电话,看看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下来,于是下楼去吃了一碗面条,回来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在网上查询关于肾脏移植手术的一些信息,把一些认为有用的信息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一直弄到深夜十一点钟,肚子又饿的咕咕叫这才站起来探头往窗户下面看去。 御龙街是一条老街,原来这里是一个老皮革厂的地盘,上世纪九几年皮革厂倒闭之后厂里的住宅楼也都卖断给职工,沈既明住的房子就是其中之一。 深夜的御龙街人很少,很多大树将路灯都遮盖起来,因此整条街看起来非常狭窄阴暗。 虽然是深夜,但十字路口边上还摆着一个小吃摊卖煎饼果子。 摆摊的两口子沈既明都认识,三十岁左右,男的叫刘强兵,女的叫方梅,都是来自农村,似乎白天都有工作,但晚上就会出来摆摊,平时一直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才会收摊。 以前沈既明白天从久泰恒昌下班之后也会去打一份零工兼职,所以下班经常也很晚,因此几乎每次碰上都会要两份煎饼果子当宵夜。 此时路上人已经很少,偶尔有几个经过的也都急匆匆而过,停下来卖煎饼果子的人就更少了。 “刘哥,方姐!”沈既明走过去打个招呼。 “既明下班了!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最近忙啥呢?”两口子也都热情的和沈既明打招呼。 “嗯!换工作了,最近比较忙。”沈既明也笑着点点头。 刘强兵一边刷铁锅一边笑着说:“两个还是老口味?” “对,多加点儿酱!” “好!”刘强兵打燃气灶,一边熟练的搅面一边说:“我们可能做几天也要回去了!” “回老家吗?”沈既明问。 “对,家里要收割稻子,两老的在家忙不过来,回去帮忙,唉,现在生意越来越来做了……” 两口子和沈既明已经很熟了,所以说话就像拉家常,一边说一边摊饼,方梅不太爱说话,在旁边准备火腿肠和煎鸡蛋,这些都是沈既明的老口味,卖给别人都是一个七块,每次沈既明买两个他们才收十块,多给也不要,次数多了,沈既明也就懒得推让了,只能来多吃几次照顾他们。 “叮铃铃……” 突然一阵老式的电话铃声从旁边的公用电话上传出来。 “刘哥,是不是找你的?”沈既明指着电话问。 “不是!”刘强兵摇摇头,“这电话响了好几天了,我接了几次,都没有声音,或许是别人拨错了!” “叮铃铃……” 电话还在响,在深夜显得特别清晰,似乎整条街都能够听见,显得有些诡异。 这种公用电话亭在很多城市早就消失了,益州现在大规模的城市改造,加上手机的大规模普及,这种老式的公用电话越来越少,就这种老街上还有几个。 听着电话一直不停响,反正煎饼果子做好也还要几分钟,沈既明好奇之下走过去,把话筒摘了下来放在耳边。 “喂,您好!”话筒里面传来一声轻柔悦耳的女声。 “你好!”沈既明顿时来了一点儿兴趣,在这孤寂的深夜,和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聊聊天也不错。 “哎呀,你好你好!”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很兴奋,“先生,我们这里是命运研究所,感谢您接听我们的电话,我们命运研究所是一所四维时空的独立研究机构,正在宇宙之中寻找命运之子,您能够听到我说话,说明您也是一位激活了命运之力的人,只要您通过我们的一个小小的测试,我们就会随机送出一份礼物,很神秘的礼物哟……” 电话里的女子说的很快,但说的内容却让沈既明一脸懵逼。 什么四维时空,什么命运研究所,听起来就像搞笑的一样。 但越是这样,沈既明越发相信这个女人是个骗子。 但闲着也是闲着,沈既明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笑着说:“那要通过一个怎样的测试我才能够得到你们的礼物?” “一个小小的测试,请您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找到杀害你身后这对年轻夫妇的凶手遗留下来的三件东西,通过测试的话我们会送出一颗魔豆……” “魔豆啊,果然很神秘,是不是先要给你们寄一千块的保证金……”沈既明当听笑话一样一边调侃一边回头,但随即身体一抖,如同被雷劈一样撞在了电话亭上,手里的话筒也掉在了下来。 眼前瞬间变的昏黄无比,刚才还在给自己做煎饼果子的刘强兵和方梅两口子倒在地上,煎饼摊也歪倒在马路边上。 这……这特么的怎么回事?难道老子又在做梦? 沈既明使劲儿揉揉眼睛再看,情形依旧,刘强兵两口子依然倒在地上,整条街上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昏黄的路灯映照下,狭窄的街道看起来阴森无比。 一股寒气瞬间从沈既明的脚底板冲上头顶,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又来了,绝对这是和前两次一模一样的情形! 沈既明打着摆子一步一步挪到煎饼摊前面。 刘强兵脸朝下趴在歪倒的煎饼摊的车轮上,脖子上一条伤口,汩汩喷出的血水还在滴答滴答的顺着转动的车轮辐条落到地上。 方梅侧卧在人行道上,背后有一道伤口,血水已经浸透单薄的衣服,在地上形成了一方血泊,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咯咯~”沈既明牙齿不断的磕着,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却发现没有信号。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根据前两次的经历,沈既明深吸几口气慢慢镇定下来。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眼前的场景都只是幻觉而已。 而沈既明也突然有一种感觉,或许这是解开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事情的一个机会。 整条大街就像一个被隔离的世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平日看得见的野猫野狗都全部失去踪影。 第17章 三件物品 沈既明围着煎饼摊转了两圈,仔细的看了一下被杀死的刘强兵两口子,然后转头四顾。 这两口子应该刚刚自己接电话的时候才被杀死,凶手应该还没有跑多远。 十字路口有四条路,身后直通外面的府南大街,那里监控多,虽然是深夜,但行人和车流仍旧比较多,因此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左侧通往自己住的皮革厂小区,小区门口依然有监控,而且还有一个保安,因此凶手不大可能从那里逃跑。 前面正对的路是御龙街,大概有一百多米长,直通早已停产的皮革厂老厂区,已经被封闭,有一道大铁门锁着,围墙上还有凌乱的玻璃渣子,想翻过去也不容易。 右边的路是御龙东街,街两边的树也比较大和密集,一路都是老旧的小区。 沈既明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往御龙东街追了下去。 踢踏踢踏,拖鞋在寂静的深夜发出清晰的声音。 沈既明一口气追出去近百米远,但什么都没看见。 三件东西,沈既明突然醒悟过来,刚才电话中的女人提示要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三件东西,应该是和杀人有关,或许是凶器之类的东西。 但究竟是三件什么东西? 沈既明慢慢往回走,在阴暗的树荫下挨着仔细观察,最后突然心头一动,路边一个导水槽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本来这里是下雨的时候渗水用的,不过上面的盖子明显有点儿移位,留下一条黑黢黢的缝隙。 沈既明三两步冲过去,搬开盖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下照了一下,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只手套,他用一根树棍将手套挑起来,发现上面还沾着血迹,还却沾满了灰土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呼~”沈既明松了一口气将手套又丢进去将盖子原样盖好,然后站起来左右观看。 这里距离案发现场大概有六十米远,凶手在这里丢下手套,那么凶器有可能也在附近,于是他再次往前走去,没多远,路上掉落的几片树叶和一截树枝引起了他的怀疑。 现在是九月初,虽然也算是初秋,但真正却还是草木最为葱茏茂盛的时节,根本就不可能掉叶子,树枝更不可能掉了。 沈既明捡起树枝看了一下,断口很整齐,似乎是被锋利的东西突然削断的,于是他抬头往树上看,虽然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但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脱掉拖鞋把手机叼在嘴里开始往往上爬。 这些古老的榕树很粗大,直径至少都有四十厘米,而沈既明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爬树这种活动并不陌生,因此几分钟后他已经爬到了六七米高,最后看到了一把插在树干上的尖刀,刀刃上还有血迹。 沈既明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尖刀拔出来,对于凶手的力量感到心悸不已,可能当时只是随手往上一丢,竟然插进去了足有四厘米深,所以这个凶手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练家子。 还差一样,沈既明跳下大树左右观看,一路走回到煎饼摊前面,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此时地上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异常瘆人。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死这对无辜的夫妻? 而且如此残忍,两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根据刚才找到匕首的过程,沈既明相信杀人犯应该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对人体比较了解或者说是个职业杀手。 这个情况完全不像抢劫,因为这一对夫妻摆一晚上的摊儿最多也不过一两百块钱的收入,完全不值得抢,至于杀人就更加不值得了。 仇杀?又或者是情杀? 沈既明的眼光突然落在刘强兵的的胳膊上。 黑色的t恤下面露出来半截纹身,沈既明将t恤的袖子翻起来,肱二头肌上露出来一口青铜色的古鼎图案。 纹身非常精美,一看就不是路边小摊上粗制滥造的那种。 一对来自乡下农村的年轻打工夫妻,天天还要摆夜摊挣钱,为何身上会有如此精美的纹身图案? 根据沈既明的了解,这个复杂的图案要纹到如此精美的地步,没有一两万块钱绝对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对夫妻的身份在沈既明眼中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愣了许久之后,沈既明强忍着砰砰乱跳的心将刘强兵翻过来,发现他的左手还紧紧的勾着马路牙子。 沈既明扯了几下才将他的手扯开,连带着把一块砖头也扯的松脱下来。 这条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马路都是用青砖垒的人行道台阶,很多地方的砖头都已经松脱消失。 而刘强兵脖子上的动脉被一刀刺断,这几乎是一击毙命的伤害,神仙都会瞬间失去反抗的意识,他临死挣扎不是去捂住脖子而是去抓一块砖头,这明显不太合乎常理。 莫非下面有什么东西? 沈既明蹲下来将沾着血水的砖头拿开,在塌陷下去的沙土里面刨了几下,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一枚闪烁着青光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枚青铜色的仿佛纽扣一样的东西。 直径大约两厘米,中央镂刻着一个两短两长看起来像八卦兑符的图案,制作也非常精美,看起来就像一个美轮美奂的古典工艺品。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件物品了。 沈既明站起来走到电话亭边将吊在空中的话筒拿起来放在耳边,里面传来的却是嘟嘟嘟嘟的忙音。 “既明,你的好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既明惶然回头,眼前昏黄的颜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煎饼摊儿依旧在路边停的好好的,刘强兵正在收拾锅铲,方梅正把两个包好的煎饼果子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 沈既明突然感觉浑身冷沁沁的,额头上还有虚汗正在不停的往下落,他挂上电话,这时才发现手里并没有什么尖刀,也没有那枚青铜纽扣,不过就在他挂电话的瞬间,他突然看见电话机上方和电话亭之间的缝隙之中多了一张卡片。 他清楚的记得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是没有这张卡片的。 第18章 一颗土豆 强忍着砰砰乱跳的心,沈既明将卡片抽出来。 卡片就和平时大街上散发的那种交友卡片差不多,一面印刷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另一面写着一个叫小美的名字,还有一个手机号码,最下面还留着一句话:“提供上门服务,随叫随到,记得给我打电话哟!” 老子最近一定是没睡好,或者是想女人想多了! 沈既明使劲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发现卡片依然还在手中,于是顺手将卡片塞进裤兜儿,然后拿出十块钱从方梅手中接过口袋,和两口子道别之后回家。 “呼~”进屋之后,沈既明将口袋放在桌子上,这才感觉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于是站起来去厕所冲澡。 几分钟后,沈既明穿着大裤衩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将毛巾随手丢在椅子上然后打开塑料口袋准备宵夜。 尼玛!打开口袋的瞬间,沈既明眼珠子一下凸出来老长一截,脸色也变得异常怪异。 明明袋子里面装的是两个煎饼果子,但现在却是一个大土豆儿。 沈既明赶紧推开纱窗往外看,冷清阴暗的街道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刚才还在摆摊的刘强兵夫妻两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盯着这颗大土豆儿看了半分钟之后,沈既明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于是提着土豆走进厨房,拿出一个锅子装满水,将土豆洗了洗就丢进去,打开天然气灶煮了起来。 因为他平时要兼职到很晚才回家,所以很少在家吃饭,几乎十天半个月难得做一次饭,因此家里根本就没有菜,米还有半袋,但光吃米饭也不太现实。 眼下将这颗土豆儿煮熟之后也勉强可以宵夜了。 至于土豆儿的来历,沈既明已经没有丝毫的印象,或许因为脑震荡导致自己脑壳坏掉了,自己刚才根本就没出过门去买煎饼果子而只是躺在床上再次做了一个梦而已,刘强兵夫妻今天晚上也根本就没来摆过摊儿,这颗土豆儿是自己另外的什么时间带回来的,只不过自己处于间歇性失忆的阶段。 煮土豆儿的时间,沈既明躺在床上不断的回想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和刘强兵夫妻被害的梦境,忍不住又是一阵冷汗。 根据前两次同样的经历,应该在三天之后,说不定也是晚上这个时间,刘强兵夫妻会被人残忍的杀害在楼下。 但这一次,沈既明决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第一次苏梅梅的死那是自己身不由己。 第二次齐正海的死是自己喜闻乐见。 俗话说事不过三,刘强兵和方梅两口子虽然来历和身份眼下看起来颇为神秘,但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电话里那个女人不是说自己身上有命运之力吗? 命运虽然不可捉摸,但既然已经提前有这种明晰无误的提示,如果自己还不能阻止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着想着,厨房里慢慢传出来一股非常奇异的香味。 而在这股香味的勾引下,沈既明感觉自己突然一下饿的完全不行了,似乎身体里面压制了几十年的馋虫都被勾引出来在肠子肚子里面到处乱爬。 沈既明翻身下床走进厨房,锅子里咕嘟嘟的沸腾着,弥漫的水汽扑溅出来,香味越发的浓郁。 沈既明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看见里面一个黄色的土豆还在水里面翻滚,锅子里面的水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我去,这到底是个什么土豆儿? 沈既明呆了足足半分钟,用一根筷子在土豆上插了一下,发现心都已经熟透,于是赶紧将土豆儿撅了出来,然后撕开一层皮,露出红色的豆泥,顿时一股浓郁的化解不开的香气窜入他的鼻腔之中。 “嘶~”好香,沈既明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啃了一口。 唔~好吃,尼玛太好吃了! 这种红心的土豆他从来都没见过,当然也没有听说过,而且香味根本就不像土豆,吃在嘴里……更加不像土豆,而是像一种脆脆嫩嫩的果肉,香甜无比,每吃一口,沈既明感觉自己就像喝下一杯美酒,浑身每个毛孔都跟着张开在呼吸,而脑海里面也像有个东西在跟着发光,舒服的一塌糊涂。 沈既明一边哼哼一边啃着。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身体之中每一颗细胞都如同泡在温泉之中。 灵魂已经飘出身体外面,就像一阵烟雾四周飘荡。 他的浑身的皮肤变的陀红,就像喝醉了一样,但其实比喝醉更加严重,毛孔里面开始慢慢沁出血珠,随着血珠越来越多,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可怕,而这些血珠又如同蒸发一般在身体四周形成一股粉红色的血雾飘散,整个厨房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翻腾的粉红色雾海,透过厨房慢慢飘散到客厅和卧室。 “噗通~”土豆还没吃完,沈既明脸上带着痴呆的笑容直接舒服的昏死过去,如同一堆烂泥一样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 “呜呜~呜呜~” 迷迷糊糊之中,沈既明似乎听到一阵警报声传来,然后警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沈既明捂着额头坐起来,这才发现房间里黑咕隆咚的,自己躺在厨房的地上,头痛的如同脑袋里面被钉进去一颗大铁钉,感觉脑花儿都碎了。 摇摇摆摆的站起来打开灯,看着地上还掉着小半颗黑乎乎的土豆,沈既明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吃了一颗大土豆,然后很舒服很舒服,至于舒服完了之后的事情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难道这颗土豆有毒? 沈既明呆了半晌才弯腰去捡土豆,结果手刚刚碰到却噗的一声化作了一堆灰土。 我靠,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沈既明差点儿晕过去,昏睡了一觉爬起来,不光天黑了,连剩下的土豆儿都变成灰了。 “呜呜呜呜~” 小区外面的警报声已经汇成一片,各种嘈杂和喧闹也不断传来,同时红蓝色的光芒透过窗户在客厅里面闪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既明捂着额头呲着呀走到客厅,透过窗户往下一看,这才发现狭窄而阴暗的街道上已经到处是人,七八辆警察将四周路口完全堵住,许多警察正在拉警戒线,而警戒线中间,是一副让他既惊恐又熟悉的场景。 一辆歪倒在马路边上的手推车,似乎有两个人倒在路边。 第19章 命中注定 沈既明赶紧抓起电脑桌上的手机打开。 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沈既明瞬间脸色苍白,脑海里犹如充血一般嗡嗡只响,思维一片空白。 9月11日,晚上11:45。 也就是说,他吃了半颗土豆,直接在厨房昏睡了两天,而楼下发生的事情他不用再去猜想,一定是刘强兵夫妻已经被害了。 站在窗户边足足呆了三四分钟之后,沈既明一个哆嗦清醒过来,赶紧套上t恤穿上拖鞋打开门冲下楼。 平日宁静的老旧街道已经完全沸腾。 到处都是人不断从四周的小区走出来,汇聚在十字路口附近小声讨论,很多人都拿出手机对着忙碌的警察和凶案现场拍摄。 “大家都不要拍照,凶案刚刚发生,凶手可能还在附近,所有人请尽快返回家里,如果有线索的市民请马上和我们联系……” 一辆警车上的车载喇叭大声的喊着。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许多人都惊恐的后退开始回家,但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年轻人拼命往前挤,警察数量明显太少,于是其中有一个中年警察打开手中的通话器开始呼叫增援。 “呜呜呜呜~”远处的大街上,更多的警报声传来,一片红蓝交织的光芒如同一条长龙快速而来。 沈既明脸色苍白的挤到围观的人群前面,看着这个在梦境之中见过一次的场景,心脏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悸动,脸皮也扭曲的不成样子。 本来提前看到了刘强兵夫妻被害的场景,他也打算想个办法救下这两口子。 但阴差阳错之下,只不过吃了一颗来历不明的土豆,竟然昏睡两天错过了时间。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难道他们的死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的吗? 如果九月九号那天自己去救齐正海会不会成功? 沈既明想起透过望远镜看见的那股黑雾,忍不住心脏颤抖了一下。 即便是他当时在现场,估计还是救不过来。 因为那股黑雾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一场凶杀案,两条无辜的年轻生命。 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安宁的夜晚。 陆陆续续到来的上百位警察和特警将御龙街附近完全封锁,汇成海洋一般的警灯将这片老旧阴暗的小区街道染透,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半座城市的夜空。 回到自己的租房,沈既明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空洞的双眼看着阴暗的天花板。 闪烁的红蓝光芒从窗户透进来,一道道各种树枝和奇怪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整座房间看起来异常的阴森诡异。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沈既明这才回过神来,坐起来之后非常警惕的从床下面的一双旧皮鞋中掏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这才打开灯走到门口。 “谁~”沈既明靠在门后低声问。 “我,是我,楼上的夏文文!快开门!”门外传来一个颤抖的女人的声音。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匕首塞进门背后的一个旧挎包里面,然后打开门。 一个穿着睡裙的女孩子惊恐的站在门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得出来她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我……我们不能跟你睡……,不是,我能不能住在你家里,就一晚上……”女孩子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抱着胳膊,脸色白的吓人。 “进来吧!”沈既明明白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被外面的凶杀案吓到了,点点头把门拉开。 “谢谢,谢谢!”夏文文迫不急待的冲进房间,看着沈既明把门关上后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沈既明从水壶里给夏文文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又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过,围观的人群基本上都已经散尽,附近小区的楼房之中到处都亮着灯,密密麻麻的警察此时也已经在安排下开始四周排查,手电的光柱在夜色中晃来晃去,其中还有几个警察拉着警犬在树丛和附近的阴暗角落寻找线索。 唉~! 沈既明一屁股坐到床上,怔怔的发了一会呆之后站起来说,“夏文文,你睡我的床吧!” “那你睡哪儿?”夏文文此时惊恐消退了很多,虽然身体仍旧时不时的轻轻哆嗦一下,但喝了几口水之后脸色好了很多。 “我睡客厅的地上!”沈既明从简易衣柜的顶上取下来一床凉席。 “不不,你陪着我睡,我害怕,求求你别出去好不好!”夏文文紧张的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沈既明。 “呃,好吧!那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沈既明没办法,只好把凉席铺在地板上,拿个小靠枕当枕头。 房间比较狭小,地板也是老旧的水泥地面,躺在上面略微有些凉。 裹成一团躺在床上的夏文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既明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床上多了个女人,而是因为窗外传来的嘈杂声和狗叫声,还有不断闪烁的警灯,加上他内心的愧疚和恐惧。 “哎,沈既明,你说是谁会这么残忍,要杀死刘大哥和方姐?”夏文文把头伸到床边突然小声问。 “我怎么知道?”沈既明苦笑着摇摇头。 “太坏了,我相信警察一定会抓住他的!”夏文文说。 “希望吧!”沈既明心不在焉的回答。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看见你经常买他们的饼吃,还和刘哥两口子有说有笑,怎么对他们的死一点儿也不关心?”夏文文有些生气。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又不是警察,也不会破案,就像你说的,警察迟早会抓住杀人犯为他们报仇,我们只能看看!”沈既明无奈的回答。 “再也吃不到刘哥和方姐做的煎饼果子了,呜呜~”夏文文裹着被子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既明突然说:“夏文文,难道你不害怕我吗?这深更半夜的要跟我睡一起?前几天警察才找过我,你还说我是杀人犯!” 夏文文呆了一下,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抹着眼泪说:“我……我突然就只想起了你!你……你不会想杀我吧?我身上没钱,上了半年班才存了两万块……” 沈既明:…… “唉!你也太穷了,值不得杀,等养肥点儿再说吧!”沈既明故意叹口气说。 “我不肥啊,我才八十六斤,而且我也吃什么都长不胖!”夏文文的声音略有些惊喜。 唉!沈既明这次是真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夏文文这种估计在家里是心肝宝贝一样的小女孩子是如何会一个人孤零零在外上班,而且会住在这样一个老旧小区生活的。 涉世未深不说,而且还天真无邪到近乎于二的地步。 没被人骗走的确是一个奇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夏文文慢慢的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沈既明也感觉昏昏沉沉,慢慢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20章 麻烦 “砰砰砰砰~” 沈既明又是在一阵接一阵的急促敲门声中被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而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床上的夏文文也坐了起来,斜拉散开的睡裙之中,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隐隐两座雪白的山丘。 “哎呀~!”夏文文赶紧用胳膊抱着胸口。 沈既明撇撇嘴站起来说:“捂啥子嘛,又没得好大!” “你……你还说!”夏文文窘迫无比,拉起被子把胸口遮住。 沈既明将凉席卷起来放到床边,然后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 女的约莫二十五岁,一身警服衬托下看起来英姿飒爽,不过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而男的沈既明很熟,应该说是非常熟,一个多月时间就已经抓他两次审讯过无数次了,正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徐展,可能是一夜没睡,眼中尽是血丝,脸上的胡茬子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仿佛一下苍老了七八岁。 “哦,是徐队长,进来吧!”沈既明赶紧把门打开。 “沈既明,是谁啊?”房间里传来夏文文的声音。 “是警察!”沈既明说完之后就转身去厕所洗脸,等他端着漱口杯探头出来看的时候,就只有徐展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而那个女警察已经进卧室和夏文文说话去了。 “徐队长,这次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啊!”沈既明一边刷牙一边说。 “所有的杀人犯都会这么说!”徐展没好气的说。 “证据,证据!”沈既明和徐展打过好几次交道了,知道这个老刑警虽然嫉恶如仇,但并不是一个传说中的坏条子,而且这次来似乎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样子,因此说话也就比较随意。 “我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把你拘回去了,还这么客气的跟你说话,还有,你房间的女孩子怎么回事?你女朋友吗?以前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徐展问。 “徐队长,我交女朋友也不需要和你打报告吧!就算同居违法也不归你们刑警管吧!”沈既明把牙膏泡沫吐到马桶里面,涮干净嘴巴后出来,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说。 “坐下吧,我这次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两个死者你认识吧?”徐展脸上露出凝重而严肃的神色。 “嗯!”沈既明的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坐下之后说:“死的是两口子,男的叫刘强兵,女的叫方梅,在我们小区外摆煎饼摊儿有大半年了吧,我每个星期都要吃几次,前天晚上我还买过两个……” 沈既明说到这里突然就呆住了。 尼玛前天晚上两口子到底来没来都还是个问题,当时自己清楚的记得是买了两个煎饼,拿回来却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土豆儿,而且还做了那场奇怪的梦。 看着沈既明发呆,徐展眉头一皱问:“怎么回事?前天晚上你买过两个饼,还发生了什么?” 沈既明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说:“没什么,当时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刘强兵说这几天就会回老家帮忙割稻子,没想到这才两天就被人杀了,唉!” “我们昨晚接到报警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凶手已经逃离,只是在下附近的下水道找到一只带血的手套,凶器没有找到,你住在附近,窗户刚好对着下面的凶案现场,平时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睡,我想知道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徐展问。 沈既明摇摇头,“我最近一直头痛,昨晚大概十点多就睡了,后来是被你们的警报声吵醒的,睡觉的过程中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两人一问一答,前后不过几分钟,那个女警察从卧室里出来,看样子和夏文文的交流也已经结束。 “徐队,里面那个女的没什么问题!”女警察说。 “那就这样吧!”徐展站起来把帽子戴好,“沈既明,你有我的电话,如果想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线索,请记得及时跟我打电话!” “好的!”沈既明也赶紧站起来,准备把两个瘟神送走,一大早还没洗脸刷牙就来警察,明显不太吉利。 就在徐展和女警察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见房间里两个警察,顿时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沈既明说:“沈既明,你……你又杀人啦?” 沈既明黑着脸说:“林姐,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楼下……楼下马路边到处都是血,好多人都在说昨晚两个人被杀死了,难道不是你干的?”房东林燕一脸戒备,干脆直接退到门外去了。 我去!沈既明脸皮抽抽着,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女人用棍子捅死。 “林小姐,我们只是来例行公事寻访附近的住户和居民了解昨晚的案情,杀人这种事你不要胡乱按在别人身上哈!” 林燕的话连徐展旁边的女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哦,哦~吓死我了!”林燕捂着自己饱满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无论想起来任何和死者有关的信息都要告诉我们!”徐展临出门的时候再次叮嘱沈既明。 “好的,放心,两位慢走!”沈既明连连点头。 “沈既明,这两天你到底在搞啥子,商场送空调的打你的电话也不接,安装空调的师傅也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开门,你这个空调到底要不要装?简直气死老娘了……”两位警察刚一出门,林燕便迫不及待的对着沈既明嚷嚷。 林燕的话还没落音,已经走出去的徐展立刻又转身进来,沈既明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果然,徐展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沈既明,“这么说昨天和前天你都不在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既明顿时想死的心都有,尼玛林燕这个死八婆早不来晚不来,就这一句话彻底让他陷入了麻烦之中。 这两天他什么都没干,就处在昏迷之中,但这种事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我……”任凭沈既明平时脑瓜灵活机警,但瞬间他也呆瓜了,脑门儿的虚汗一下冒了出来。 第21章 造化弄人(求票求收藏) 徐展一把将林燕拉到身后,直接从腰间摸出手枪,咔嚓一声保险打开,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既明冷冰冰的说:“沈既明,快老实交代,昨天和前天连续两天你干什么去了?” “啊~”林燕吓的惊慌失措的逃到门外。 而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的夏文文也吓的尖叫一声躲回房间里去了。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沈既明浑身发冷,瞬间后背就汗湿了,满脸紧张的说:“徐队长,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这两天一直头痛的厉害,前天晚上买了刘强兵做的煎饼果子回来吃了之后就头昏恶心,然后就昏倒在厨房,醒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到处都是警察……”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徐展厉声说。 “我……我是怕说出来你不相信!”沈既明无奈的苦笑着。 “哼,你现在说出来难道我就相信了!”徐展冷哼一声喊外面的女警察,“小赵,进来把他拷上带回警队!” “是~”站在门外的女警察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小心翼翼的靠上来。 尼玛!沈既明彻底的没有半分语言了,只好乖乖的伸出双手,女警察咔嚓一声就将他拷上。 “沈既明……你……你真的杀了刘哥和方姐?”被女警察推着出门的时候,夏文文惊恐的从卧室里面探出头来喊。 “我没杀人,你帮我看好门啊!我去去就回来!”沈既明回头大声说。 小区内和马路边围了不少人,此刻看着沈既明又被两个警察戴着手铐押出来,一个个都脸色或惊恐或紧张或不可思议,不少人指指点点。 “难道就是这个家伙杀了那两口子?” “嗯,看着像,蓬头垢面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前几天听说他还杀了另外一个人,据说还是他的同事!” “麻痹的,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砍死喂狗!” “好可怕,我们竟然一直和一个杀人魔头住在一个院子,老子今天就要搬家!” …… 沈既明的心完全碎了,转头对徐展说:“徐队长,我一辈子就毁在你手上了!” “哼,等你洗脱嫌疑再说吧,如果这次交代不清楚,你就准备把牢坐穿,不要想着回来了!”徐展冷冷的说。 市刑警大队审讯室。 还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三天前沈既明才从这里出去,但现在又再次被拷在了钢制的固定椅子上。 徐展坐在对面,旁边一个记录员。 “沈既明,老老实实的交代吧,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到作案的凶器,也没有弄清你作案的动机和作案的证据,但鉴于你前后不一致的言行,我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这次的谋杀案,凶手可能并不是你,但你却逃不脱协助杀人的嫌疑……” 徐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的敲着桌子半晌才说:“连续三次凶杀案你都在附近,你难道认为这都是巧合吗?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如果真的是你做的,那么无论你掩饰的多么巧妙隐藏的多么深,我们都会找到证据,三次凶案四条人命,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法律的惩罚,即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们也会找到足够的证据将你钉死……” 沈既明也知道徐展说的不错,连续三次凶杀案自己都在附近,这实在是无法解释的事情,而这次的这件事自己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不该撒谎,而且林燕的出现也实在是巧合,哪怕她晚出现两分钟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 都说造化弄人,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老子该有这一劫? 沈既明沉默了一会儿说:“徐队长,除开齐正海之外,我没有杀死刘强兵夫妇和苏梅梅的任何动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无动机杀人案件并不少见,你上次还说你做了两个怪梦,提前梦见了苏梅梅被杀和齐正海坠楼身亡的过程,既然你这么会做梦,难道这次就没提前梦到凶杀案……”徐展戏谑的看着沈既明说。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旧挎包走进来。 沈既明脸皮忍不住跳了一下,这个旧挎包就是他的,平时背着去工地,上面沾满了泥土,但里面有一把匕首。 进来的警察把挎包交给徐展然后又和他耳语了几句,徐展脸色变得很严肃,等警察出去之后这才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把半尺长的钢制匕首放在桌子上问:“你在家里放一把匕首干什么,这是不是就是你作案的凶器?” 沈既明无语的说:“徐队长,凶器难道我还藏家里头?” “那你把凶器藏在哪儿?”徐展顺口问。 沈既明没有接话而是苦笑着说:“徐队长,我这把匕首是苏梅梅遇害之后我才去一个废品收购站让人用钢板帮忙打磨的,花了三百块,这件事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弄把匕首的原因是害怕那些人继续绑架陷害我,防身用的,对了,上次绑架我的那几个人你们查出来没有?还有上次齐正海死的时候那股黑雾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研究出来结果?” “沈既明,不要岔开话题试图掩饰自己的犯罪行为!”徐展作为一个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刑警,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而拍着桌子冲着沈既明大吼。 “这不是岔开话题,我总觉得有人要谋害我!”沈既明脸色变的非常严肃,“我只是一个农村学生,毕业之后就在久泰恒昌上班,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点儿,家里的情况你们肯定也了解,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从小也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也没受过什么剧烈刺激,但自从上次掉进那个古墓里面之后怪事就接连发生在我身边,从苏梅梅到刘强兵夫妇,连续几次凶杀案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很被动的就被卷了进来,我知道弄把匕首放在家里不对,但我不得不堤防,我妈的换肾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需要努力工作,而且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不为钱不为利我为什么要去杀死几个不相干的人,他们也都不是有钱的人,这完全就没有道理,你们刑警破案我们市民的确有协助的义务,但莫名其妙抓我三次也太不应该了吧!” “呦呵,你还怪我们办案失误!”徐展忍不住冷笑。 第22章 这世道怎么了? “我在九月九号晚上在和刘强兵夫妇购买煎饼果子的时候在公用电话亭上接了一个电话,当时那个电话非常奇怪,一个女的说她们是什么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的人,只要我通过他们的一个小测试就能奖励我一颗魔豆……” 沈既明说的严肃认真,但徐展的脸却黑的一塌糊涂,但他并没有打断沈既明的话,因为这里是审讯室,所有的审讯都是有同步的视频和录音监控,审讯的目的也是弄清楚所有案件嫌疑人的一切情况,虽然沈既明的话完全就像胡编乱造的没有一点儿科学性和逻辑性,但这种情况刚好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心理状态。 毕竟沈既明刚刚才摔成了脑震荡。 而极有可能留下了后遗症导致精神错乱或者出现了问题。 精神病人更有可能无动机杀人。 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 刑警只是破案,并不负责判刑,只要能够证明人是沈既明杀的就能结案,至于精神病人涉案杀人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情。 “我找到了那两件物品之后再去接电话,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然后电话机上多了一张卡片,上面留有一个电话,或许你们打那个电话能够证明我说的真假……” 沈既明这次没有太多隐瞒,将自己接电话和找到凶手留下物品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吃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土豆之后昏死两天的过程都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但他略去了那枚青铜纽扣的事情。 “那张卡片在什么地方?”徐展脸黑的能够滴出水来。 他办理刑案十多年,参与的凶杀案数十起,审讯过的重大案件犯罪嫌疑犯数百人,但从来就没有一个像沈既明这种信口开河满嘴胡谄的家伙,说出来的话简直可以写一本鬼话连篇的怪异小说。 不光是徐展不相信,就连监控室的一群刑警听的满脸痴呆,一个个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正在观看审讯过程的大队长秦刚都脸皮不断的抽抽。 “卧槽,这个王八蛋太能胡说了,看来徐队这次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刑警忍不住爆粗口。 “如果万一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呢?”另一个年轻的刑警小声说。 “草,他如果说的是真的老子把一年的工资捐出来给他老娘治病!”一个壮的像头熊的刑警大声嚷嚷。 …… 审讯室里,沈既明歪了一下屁股说:“在我屁股兜儿里!” 徐展站起来走到沈既明身后,伸手在他屁股口袋里面摸了一下,拿出来一张卡片看了一眼,然后又去摸,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于是脸皮抽抽着把那张上面一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美女图像的卡片摆在沈既明面前说:“是不是这张?” “对对,就是这张,我打完电话就突然出现了,背面有电话,你拨通试试看!”沈既明连连点头。 徐展把卡片翻过来,看着上面一个叫小美的名字和一个手机号,还有下面的一句话,徐展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恨不得把卡片塞进沈既明的嘴里去。 “好,我现在就当面拨通这个电话!” 徐展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免提,然后拨通了上面的号码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嗨,哪位帅哥?我是小美!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话筒里面传出来一个很嗲很柔的女人的声音。 “你这里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吗?”徐展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麻烦您再说一遍?” “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徐展只好再次重复。 “有病,老娘这里是银河大酒店生命研究所,五百一次,包夜一千二,清纯女大学生上门服务,各种招式,童叟无欺……嘟嘟嘟嘟……” 徐展的脸黑的吓人。 沈既明的脸白的吓人。 尼玛,老子就知道这是个坑,当时就该把这个**卡片丢掉的,这下是掉进粪坑彻底洗不干净了。 监控室里,秦刚脸色漆黑,而一群刑警却差点儿集体笑岔气了。 “沈既明,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就是你的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徐展关了手机拍着桌子大吼。 “我的确是在梦中找到了杀人犯留下的两件东西,那只手套你们已经找到,剩下的一件就是凶器,我可以告诉你们地方!”沈既明彻底的崩溃了,这件凶杀案只要一天不破,警方的线索和证据没有进展,他就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徐展绝对不会将他放出去。 “走,带我们去指证现场!” 徐展咬牙切齿的叫来两个警察把沈既明的手铐和脚镣打开,然后把他拖出刑警大队,顿时七八辆警车打着警报和警灯直奔御龙街而去。 很快警车就再次停在了刘强兵夫妻遇害的附近,这里依旧围着警戒线,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十多个警察还在草丛和路边寻找凶手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更多的警察还在走街串巷的在附近的小区里面寻访证人。 看着一队警车到来,附近无聊围观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直到沈既明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拖出来,顿时引起一些人的惊呼。 “看,那个家伙就是杀人犯!” “这么年轻,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吧!” “大学生就不能杀人了,当初马加爵一个人砍死了五个……” “这一定是来指证现场的,快过去看看!” 于是一大群吃瓜群众涌了过来,围在十多米开外指指点点。 沈既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昂首挺胸走在前面,不管最后能不能自证青白,恐怕自己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所有的人都会把他当做杀人犯。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不公平的代价? 还有那个狗日的四维空间的命运研究所又到底是个什么鬼? 沈既明心中愤怒不已,如果有一天能够找到那个什么狗屁的命运研究所,他一定要将他们抽筋剥皮点天灯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第23章 没有如果 “就是这里了!”沈既明停下来,站在一颗很大的小叶榕树下。 “在哪里?”徐展四周看了一下。 沈既明抬头看着浓密的树冠说:“就在上面,大约七八米高的一根树杈上!” 一群警察顿时骚动起来,徐展呆了一下大吼:“快去找梯子!” 沈既明无语的说:“这么大一棵丫丫叉叉的树还需要梯子吗,爬上去不就行了!” 徐展立刻言听计从,转身指着两个警察说:“你们两个爬上去,记得打开摄像机!” “是~”两个警察也很激动。 在命案必破的压力下,每一件凶杀案都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刑警队的每一个人头上,时间拖的越久压力越大。 而找到凶器是案件侦破的首要任务,也是将来指证凶手的最重要的物证。 只要有了凶器,就可以锁定凶器的来源,分析出凶手的生活范围甚至是身份群体,而且上面几乎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留有凶手的痕迹,无论是指纹还是毛发甚至皮屑组织,通过现代化的刑侦手段,很快就能得到凶手的身份,然后按图索骥顺藤摸瓜,一张大网撒出去,只要凶手还没出国,基本上破案就没有太大的悬念。 很快在无数的眼光注视下,两个警察脱掉鞋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树,伴随着枝叶摇晃和无数的叶片飘飘荡荡的落下来,几分钟之后树上果然传来了惊喜的喊声。 “徐队,找到了,找到凶器了!” 树下的人不约而同的长吐了一口气,包括沈既明。 “赶紧拿下来!”徐展大吼。 “徐队,不行,取不下来,插在树干里面很深!去找一把锯子来!”一个警察试了一下之后嚷嚷。 “快去!”徐展踢了一个刑警一脚,不一会儿一个好事的吃瓜群中便送来一把手锯。 半个小时之后,随着咔嚓声,一根大腿粗细的树干被锯断坠落下来。 又足足十多分钟之后,这把插入树干足有四厘米深的匕首终于被取了出来。 漆黑的匕首上层层叠叠布满鱼鳞般的纹路,在阳光下反射着幽黑的光芒。 刀刃和手柄上还沾着已经干透的血迹。 “赶紧送去证物科进行分析!”徐展戴上手套把这把匕首装进一个塑料口袋密封好递给一个刑警,然后大吼一声收队。 两天之后,在一群刑警异样的眼光之中,沈既明再次被徐展送出了刑警大队。 而这一次,徐展根本就没有再提任何关于沈既明嫌疑犯身份的问题,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之后,下车拍拍沈既明的肩膀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梦到底是真还是假,但这件凶杀案的确和你无关,不要有心里负担和压力,好好工作,你妈身体不好要做手术,这是我和同事们的一点儿心意!” 徐展把一个信封放在沈既明的手里。 沈既明拿着信封想了半天说:“徐队长,我可以拿着大喇叭去你们警队骂人吗?” “这个不行,扰乱国家政府机关是犯罪行为!”徐展脸色严肃的说。 “那你们总的给我洗清身份把,不然我以后怎么生活找工作,还有,你看周围的人,全部把我当成杀人犯,别说工作了,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安排,等会儿就有社区工作人员到附近小区和街道宣传,你只是为了协助我们破案才受了委屈,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如果你还觉得有意见的话,我可以帮你另外联系一个住的地方,隔这里远一点儿,过几个月之后就不会有人记得你了!”徐展说。 沈既明无可奈何的说:“徐队,能不能告诉我凶手的身份?” “恐怕不行!”徐展摇摇头:“这件事其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凶手不是普通人,包括上次齐正海的死亡,那股黑雾的来历也很神秘,目前这两件案子已经交由上级部门处理,所以这三起谋杀案都已经证实和你无关,以后你如果再次梦见了凶杀案,请第一个和我联系,不要再像这几次一样把自己弄的差点儿脱不出来!” 沈既明仰头看着天叹口气说:“我说了,可是你不信!” 徐展苦笑着不再说话,拉开车门坐进去。 “徐队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沈既明突然说。 “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脱!”徐展没有丝毫的犹豫。 “帮我妈妈联系一家医院!”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等我电话!”徐展点头之后打火离开,汽车很快就消失在狭窄的林荫路尽头。 沈既明看着十字路口已经收拾干净的凶杀案现场,想起刘强兵和方梅两人,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小区。 上楼,打开房门的瞬间,沈既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来看了一下之后才又走进去。 以往脏乱差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无论是客厅还是厨房、厕所都似乎焕然一新,就连又黑又脏的老旧的水泥地面,也被拖的可以看见人的影子。 难道林燕真的不打算让老子住了,还有几个月房租呢! 沈既明快速走进卧室,然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好好的摆在窗前的桌子上,而且书桌也收拾的非常整齐,凌乱摆放的水杯、笔、本子、充电器以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齐,自己平时胡乱堆在一起的脏衣服也不见了踪影。 这么勤快,到底是谁干的? 沈既明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夏文文,至于房东林燕他直接就第一个排除了。 那个女人眼中除了房租之外什么都没有。 彻底摆脱了刘强兵夫妻这件凶杀案,虽然沈既明感觉还是心里堵得慌,但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实在是做不出来什么可以弥补的机会。 如果他不吃下那颗奇怪的土豆的话,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时光也不会重来。 命运就像一根绳子,每个人都缠在上面,就像一个蚂蚱蹦跶着根本就无力去改变什么。 想着想着,沈既明又开始头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4章 恶性肿瘤 头痛的像一团浆糊,半迷糊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 沈既明感觉似乎有一个黑影轻飘飘的飘进房间,然后他感觉就像梦魇一样被人掐住了脖子,于是使劲儿挣扎了几下惶然睁开山一样重的眼皮,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了一张清秀的脸颊。 沈既明捂着额头坐起来,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 “呀~你醒啦,吓死我了!”夏文文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惊恐。 “你怎么在这里?”沈既明迷迷糊糊的问。 “你不是让我帮你看好家的嘛!”夏文文打开房间的灯,看清沈既明的脸色之后忍不住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惊呼:“哎呀,你发烧了,好烫!” “我怎么没感觉!”沈既明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摇摇晃晃的去厕所洗脸,出来看见夏文文还在房间里,于是好奇的问:“房间是你帮我收拾的?” “嗯~晚上没事就帮你收拾了一下,有些没用的东西都丢了,没把你的东西弄坏吧?” 沈既明端着水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盯着夏文文的脸看了很久。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夏文文脸颊开始变红,有些扭捏的揪着自己的衬衣。 “我在想你这么勤快以后怎么找老公,cd的男人都是耙耳朵,你把他们的活儿都干了他们干啥?” 夏文文低着头轻声哼哼:“我……我就是无聊嘛?晚上又没什么事,对了,你的那些脏衣服我都洗了,还晾在上面,一会儿我帮你拿下来!” “不着急,反正我也不急着穿,你也刚下班,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沈既明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说。 夏文文呆了一下之后挨着沈既明坐下来。 沈既明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多了,很是奇怪的问:“夏文文,如果我真的是个杀人犯,你会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了!”夏文文有些紧张的说。 “放心吧,我不是,我只是警察安排的一个卧底!那个杀死刘哥和方姐的杀人犯已经找到,应该很快就能抓住。”沈既明说。 “真的,那太好了!”夏文文拍拍自己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我可能就会搬走了!”沈既明突然说。 夏文文低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你要搬去哪儿?” “还没想好!”沈既明摇摇头,“这个地方我已经住不下去了,我要先回家一趟,然后把我妈接过来住院,等我找到新的住处再告诉你,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可以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沈既明的邀请让夏文文感觉心头一阵慌乱,站起来说:“我……我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看着夏文文脚步凌乱的走出客厅,沈既明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 尼玛,老子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烂了,而且也太直接了,小姑娘明显是被吓住了。 看来这个曾经同居一室睡了一夜的缘分,还是不太靠谱。 第二天,沈既明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才起床,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在楼下吃了一碗面之后才晃晃悠悠走到刘强兵夫妻两个遇害的位置,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然后顺手将那枚青铜纽扣挖出来揣进口袋,这才慢慢踱回房间,将青铜纽扣藏好之后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去快递公司。 快递公司这家站点的经理叫黄树明,四十多岁,人挺和气,看见沈既明赶紧招呼喊他帮忙。 “小沈你来的正好,怎么这几天打你的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呢?赶紧的帮忙扫描分拣!” 此时一辆货车正在下货,而大部分快递员都出门送货去了,只有两个小工正手脚并用的把车上成堆的货物往地上丢,包裹噼里啪啦满天飞,滚的到处都是。 沈既明换上一件工作服,刷卡签到,然后拿出扫描枪开始埋头干起活来。 等一车货下完,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既明累了一身大汗,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脑门就像被针刺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躺倒地上。 “小沈~小沈~” 黄树明和一个工人赶紧跑过来把沈既明扶起来,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看着沈既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拍着胸口直喘气,“小沈,你吓死我了,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等身体养好了再来上班!前面的工资我一会儿转你手机上。” 沈既明苦笑一下点点头。 他在这里上班还不到一个月,还只是在试用期,而且连续发生两起凶杀案,他已经连续五六天没来上班了,他自然理解黄树明的担心,万一自己在这里出了事情还要背负责任。 而当时沈既明之所以找快递公司上班,主要是想着有充裕的时间来监控久泰恒昌,至于收入,比起久泰恒昌来说要差不少,他干了大半个月估计最多也就三四千块的样子。 附近就有一家市级医院,沈既明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到医院,排队挂号又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好在已经临近中午,医院的病人少了很多,很快就轮到了他。 沈既明挂的是神经外科,因为他怀疑自己还是上次脑震荡没完全恢复留下的后遗症。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大致给他检查了一遍,还没听沈既明说完自己的病情就直接开出来一张核磁共振的检查单,上面画了好多小勾勾,等沈既明去交钱的时候,一千八的价格让他心痛的哆嗦了一下。 躺在核磁共振的检查舱内,沈既明紧张不安,他生怕自己被查出来有个什么脑癌啥的绝症来就完蛋了。 而在机器启动的瞬间,沈既明感觉脑袋里面突然就像戳进去一根烧红的钢针,灵魂也仿佛掉进了滚烫的油锅中一样,噗拉一声就外焦里嫩,他眼前一黑直接差点儿昏迷过去。 检查结束后,两个护士把他从共振舱中扶下来的时候,不仅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衣服也都被汗水湿透。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沈既明拿到报告这才拖着两条腿去找医生,医生本来正在吃饭,但还是拿着报告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变得非常严肃,把饭盒丢下坐回办公桌打开电脑,调出一副检查图像仔细的看起来。 “医生,我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沈既明看着医生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身体也有些发冷。 医生再次拿起报告看了一遍说:“你的家人来了没有?” “没有!”沈既明摇摇头,同时也感觉更加不妙。 “从现在的检查看来,你的病情有些严重,你最好让家人陪着去华西神经外科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说。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吧!”沈既明忐忑不安的说。 “脑部有一个两厘米左右的阴影,初步诊断是恶性脑瘤!”医生脸上露出一种不忍心的神色,“当然,这只是这次检查得出结果,其中可能会有偏差和失误,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再去华西医院神经外科做一次全面深入的检查,他们的设备和仪器都比我们的要新要好,那里的医生也更加经验丰富,国家级的神经外科专家董中舒教授是我的老师……” 第25章 谢谢你 沈既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的。 站在医院的门口,浓烈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浑浑噩噩之中,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他的脑海完全都是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脑癌!对于一个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死神一样的噩梦。 而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三岁,刚刚毕业一年,正是年轻的大好年华,正是人生之中刚开始起步的时候。 “我要死了吗……呵呵……我真的要死了吗……”沈既明脸上露出痴痴呆呆的傻笑竟然走到了马路中间。 “嘎吱~~”一辆汽车急刹在沈既明面前,但巨大的冲击下,沈既明还是被撞翻在地。 司机吓的脸色煞白,喘息了许久打开车门下来,却看见沈既明一咕噜爬起来,依旧满脸呆傻的往前面走去。 “尼玛个瓜娃子,吓死老子了!” 司机目送沈既明又走到人行道上,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快速离开。 “喂,沈既明,你怎么在这里?”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迷迷糊糊中,沈既明茫然抬头,就看到一张清秀的脸颊。 “夏文文?”沈既明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清醒了许多。 “我就在旁边的超市上班,刚才看见你就像失魂了一样在路上走,就追上来看看,还真是你?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夏文文关切的问。 沈既明苦笑着举起手里的检查单说:“我刚从医院出来!” “那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开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上早点儿下班回来做饭喊你吃!哎哎……沈既明,你快醒醒……” 夏文文话还没说完,沈既明感觉脑袋里面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就歪倒在夏文文怀里。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盖着被子,房间里亮着灯,夏文文似乎正在厨房里忙活,听着还有丁零当啷锅碗碰撞的声音。 沈既明坐起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就像多了一个东西,模模糊糊就像能够看到鸽子蛋大小一团虚影,但脑袋的那种疼痛却消失的干干净净,身体似乎也变的轻松了许多,而且他还发现自己只要注意力关注自己的脑袋,立刻就能看到那团虚影,但只要精神不集中就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长在我脑袋里面的那个肿瘤?” “但为什么我自己能够看见?这太不科学了!” 反复几次之后,沈既明感觉这可能是自己对于脑癌的害怕而产生的幻觉,因为自己是不可能看见自己脑袋里面的东西的,除非达到像修真小说之中所说的内视。 但内视毕竟只是小说里面的故事情节,现实生活中他从来没听说过。 沈既明摇了摇头,发现真的是已经不疼了,于是下床穿上拖鞋去厨房。 “哎,你醒啦?怎么起来了?赶紧继续去躺着!” 夏文文看起来长的文文弱弱,但竟然会做饭,此时正穿着围裙正在炒菜,一股股香味刺激的沈既明肚子里咕咕乱叫。 “好香,你竟然还会做饭?”沈既明走进厨房,双眼盯着锅里的菜不住的咽口水。 从早上到现在,他就吃过一碗面,此时一清醒过来,顿时就感觉饿得不行了。 而且他感觉自己身体非常好,头也不疼了,因此他怀疑是不是医院真的检查错了。 看着沈既明等不及的样子,夏文文很快将饭菜盛好端到客厅放在老旧的茶几上。 一道青椒肉丝,一个蒜泥黄瓜,一个西红柿蛋汤,还有一碟清炒油菜。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道菜,但落在沈既明眼中那也是盛宴,因为他平时根本就不吃炒菜,早上包子馒头咸菜稀饭,中午盒饭,晚上一般要么炒饭要么面条,最主要的是他不太会做饭,而且也没时间做饭,做完兼职回家一般都夜里十一点过了。 “唔~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沈既明就像一个饿牢里面放出来饿了几百年的饿鬼一般,双手不停的刨饭夹菜,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夏文文都感到不可思议。 十几分钟过去,沈既明终于双手放下了盛西红柿蛋汤的大汤碗,然后摸着嘴巴靠在沙发上撑的直哼哼。 所有的菜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米饭也吃了三大碗。 而且一顿饭下来浑身大汗淋漓,沈既明感觉自己先前所有的异常症状都全部消失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夏文文只吃了一小碗米饭,菜也没吃多少,看着沈既明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丝温柔。 “你吃的太多了,以后慢点儿吃,小心把胃撑坏了!”夏文文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嗝~好的,主要是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沈既明打着饱嗝不好意思的说。 夏文文去洗碗,沈既明靠在沙发上又开始看脑袋里面的那团阴影,慢慢感觉那好像并不是幻觉,而且感觉里面似乎有东西在缓慢的流动,就像雾气一样,这让他感觉越发怪异起来。 而且一顿饭下来,他也想开了。 不管这是不是脑癌,他都必须把这件事隐瞒下去,而至于去治疗,沈既明没太去考虑,等过几天再去华西检查一次再看结果。 即便真的是脑癌,也要坚持下去,至少要等到把老妈的手术做完之后再死,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到那么久吧! 此时想到死,沈既明竟然没有了刚开的惊恐和害怕,反而很平淡,似乎死这个字隔自己很遥远一样。 “喝杯茶吧!” 夏文文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沈既明的面前。 一个崭新的瓷杯,漂浮着青绿的茶叶和粉白的花瓣,散发着袅袅的香气。 沈既明疑惑的看着夏文文。 不说茶杯他没有,即便是茶叶,他也从来没买过,他在家从来都不喝茶。 “这时我从超市买回来的,茶叶也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和什么茶叶,就随便买了一包!”夏文文在沈既明的注视下略显的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你!”沈既明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顶不了别人的关心,千言万语只能变成这样简单的三个字。 第26章 夜皎皎兮既明 毕业一年多来,参加工作后沈既明才体味到了那种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一个个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带微笑的打着招呼,一旦有什么利益相关,立刻就能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真正的关心从来都不会存在。 即便是关心,那也是有很强的目的性。 就像他掉进古墓之中昏迷住院,领导同事都去看望,慰问金花束果篮,但也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而已。 但今天,他却从夏文文这个柔弱的女孩子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关心。 “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吧,今天你突然昏过去,差点儿都把我吓死了!”夏文文关切的说。 “没事,我已经好了,估计是饿得!”沈既明露出笑容。 夏文文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挨着沈既明坐下来,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上次说的事我想……想好了!” 沈既明脑袋突然有些短路的想问一句我说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恍然大悟,顿时心脏忍不住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慢慢暗淡下来。 看着沈既明的脸色,夏文文忐忑不安的低着头说:“你如果找到新的地方,我可以过去帮你洗衣服做饭……” 唉!沈既明在心底哀叹一声,他伸手抓住夏文文的手,夏文文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头埋的更低了。 “文文,我妈妈要换肾,恐怕要花一大笔钱,一大笔我根本就无法承受的钱,你跟着我恐怕只会受苦受累,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我……我不能耽误你,而且我……我……” 后面的话沈既明说不下去了,也不敢说出口。 而夏文文却如同触电一样抬头看着沈既明,脸色渐渐变的苍白,柔弱的身体颤抖着,双眼之中眼泪也慢慢沁出来,她咬着牙站起来甩脱沈既明的手跑出客厅。 刚才还满满温馨的房间顿时孤寂起来。 只有放在茶几上的茶杯还在袅袅升腾起水雾,淡淡的茶香溢满房间,那是茉莉花的味道。 唉~,沈既明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所谓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的无奈叹息。 面对死亡,面对疾病,没有人能够做到像圣人一样古井无波。 如果今天他没有去医院做检查,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夏文文。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事后的猜测。 所以他不能去害这样一个单纯而柔弱的女孩子,让她在花季年龄就跟自己一直承受家庭的重担,更加不能让她承受将来自己死去之后的凄苦和悲凉。 哭吧!哭完了你将来会找到自己的爱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我,注定只会是你生命之中的匆匆过客,就像转瞬即逝划破你夜空的流星。 沈既明呆呆的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天微微发亮,然后简单的收拾行李和电脑,剩下的东西都没要就拖着行李箱离开。 站在马路上,借着微微的晨曦,他转身看着老旧的楼房五楼的一扇窗户。 叹气,转身,很快就消失在绿树和薄雾之中。 而就在沈既明离开不久,夏文文出现在沈既明的房子外面,脸色有些苍白,双眼也有些红肿,明显这一夜也没怎么入睡。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轻轻了敲了几下门,但里面没有声音,于是她掏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杯凉茶还放在茶几上, 卧室里也是静悄悄的,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检查单和一张纸条,用一个小小的瓷娃娃压着。 “文文,对不起,我不是你幸福的港湾,跟着我你一辈子都会吃苦受累,我很喜欢你,但却不得不拒绝你,下面是我昨天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我得的是脑癌,这是治不好的病,你跟着我没有幸福,也没有未来,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你做的饭很好吃,你泡的茶也很香,都是我以前没有享受过的,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娶你,照顾你,让你幸福!” “夜皎皎兮既明,这是屈子九歌的诗句,当初给我起名字的老先生希望我能够像清晨的太阳一样驱散黑夜照亮人间,而你却在我生命的最后照亮了我的夜空,谢谢你,永别!” 看着纸条上的字和检查报告,夏文文双眼瞬间模糊,嚎啕大哭着掏出手机,翻遍了电话记录却找不到沈既明的电话号码。 两人楼上楼下住了接近一年,彼此虽然知道名字,也经常打招呼,但却从来就没有留过对方的电话号码。 …… “明娃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好上班的吗?” 正跳着一担稻谷从地里回来的沈建亭看着拖着一个箱子,风尘仆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儿子,脸上带着惊讶和责备。 “爸!”沈既明赶紧迎上来帮忙把稻子接下来,然后往后看了一眼说,“老妈呢?” “你妈胃疼的厉害,好几天吃不下饭了,我又走不开,昨天我让你姨妈带她去镇上的医院住几天,再拖下去身体就完全垮了!”沈建亭擦着额头的汗叹口气说。 沈既明顿时急了,赶紧说:“爸,那我现在就去镇上的医院,今天就把老妈弄到益州去住院,这个病镇上的医生和医疗水平根本就看不了!” 沈建亭看着儿子的脸,许久才垂下头说:“明娃子,你妈是不想治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去医院看看吧,我希望你能够征求她的意见,你上次说的换肾的事情我也找人打听过,还去县城的人民医院问过医生,得花好几十万呐……” “爸~”沈建明气的跳了起来,“你和老妈怎么这么糊涂,几十万花了还能挣回来,人没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老妈反对也不行!” “唉~”沈建亭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丢下手里的扁担说,“走吧,我骑摩托车带你去!” 看着老爸进屋去推那辆已经骑了十多年的老建设八零,沈既明掏出手机拨通了徐展的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沈既明,什么事?”电话中传来徐展的声音。 “徐队长,我上次托你帮我找医院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没有?” “哦,我已经和华西医院联系好了,不过最近病房比较紧张,医生说如果不急的话晚几天最好,所以我就没跟你说!” “徐队长,我妈的病很急很重,已经躺我们镇上的医院去了,您看能不能再帮我问问,我希望今天就能够住进去!”沈既明焦急的说。 “行,我马上帮你问,等我电话!” 第27章 缺钱 那边徐展挂了电话,沈既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直过了十多分钟,父子两个骑着摩托车都到镇上了徐展的电话才打过来。 “沈既明,这边医院没问题了,医生说随时都可以办理入院手续,你尽快把人弄过来吧,到了医院打我朋友的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好!电话等下我就发到你手机上!” “谢谢谢谢!谢谢徐队长了!”沈既明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了。 “不客气,就这样吧,我这边比较忙,挂了!”徐展很快就挂了电话。 到了镇医院的病房,看着脸颊浮肿几乎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妈,沈既明的心犹如被捅了一刀一样,直接要求医院用救护车把老妈送到益州去。 医院也没敢耽搁,根据病人的情况,镇上的主治医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这几天几乎都是用激素在维持着病人的病情,一旦断药几乎就是生命结束的时间,病人挺不过二十四小时,医院已经几次要求病人家属专转院,但沈既明的老妈就是不干,说死也要死在镇上,弄得医院的院长都快哭了。 沈既明的老家是在和山城交界的一个山区县,距离益州差不多有230公里,但路况还不错。 沈既明直接给了镇医院两千块钱,因此镇医院的院长还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医生和两个护士一路照顾,然后救护车打着警报在高速上风驰电掣,即便是进了益州市区也一路不停的径直往华西医院住院部而去。 而进城之后沈既明就给徐展在华西医院的朋友打过电话,因此等救护车一到,就被几个医生快速的推进重症室开始进行诊断和各种检查。 几个小时的忙碌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沈既明这才感觉到又累又饿,带着老爸去医院附近简单的吃了一顿面条,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妈已经被推进病房,胳膊上挂着点滴,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 “裴医生,谢谢您了!”沈既明对主治医生裴东连连感谢。 “不客气,徐展是我发小,他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何况治病救人也是我们的工作和职责,不值得谢!” 裴东摘下口罩,额头上还有汗冒出来,领着沈既明回到办公室,翻看着电脑中的检查报告皱着眉头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的说:“小沈,你妈的病拖的太久,如果光是治疗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她的双肾已经完全坏死,而且还幸亏你们今天送来的及时,如果拖到明天,我估计神仙也救不回来,现在我们只能暂时给她做体外透析,等体内的尿毒症状消退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而后期唯一的治疗方法是换肾,所以我要问问你的打算和想法。” 沈既明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说:“换肾!” “嗯,换肾的话一是资金问题,二是**问题,换肾这种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你要提前准备好,这部分国家是不能报销的,医院也不可能垫付,至于**我们会尽快配型然后寻找合适的供体,这个要看运气,当然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量帮忙,情况就是这样,你尽快准备手术资金,越快越好!” “好的!”沈既明赶紧点头,“裴医生,我大概要先准备多少钱?” “移植手术以及重症监护费、医药费用加起来大概二十万,你先期至少要准备十万到十五万,不然我也无能为力,而且即便是手术成功,后期的费用每个月也至少需要五千块左右,这些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明天我会把十五万存到医院的治疗账户上!”沈既明说。 “行,只要治疗资金到位,我才能够在医院帮你争取供体标本,就这样说吧,你赶紧去准备,医院也安排一个人照顾,明天再具体讨论!” “好,谢谢您!”沈既明从裴医生办公室出来,再次去病房看望了一下老妈,她还在昏迷之中,但脸色看起来有些好转,老爸呆呆的坐在旁边,脸色悲凄。 几十年夫妻相亲相爱,谁都无法承受这种疾病的困扰和打击,对于费用,沈建亭自然也知道大概。 沈建亭把一张农合银行的储蓄卡递给沈建明说:“娃子,卡里面还有两万多块钱,本来是你妈要留给你买房子用的,你拿着吧,明天我让你姨夫帮忙把家里的两头猪卖掉,差不多能有四千块,我再想想办法凑一下,总共大概能够弄到三万块钱……” “爸,借钱的事先不着急,卡你先拿着,我手上有十五万块钱,差不多够手术的费用,等妈出院之后每个月还要花不少钱吃药,等妈的身体好点儿之后,这些都可以慢慢缓过来!” 晚上十点多,医生查过病房之后,父子两个就趴在病床边上胡乱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沈既明便通过手机银行把十五万转到了医院的账户上。 看着手机上显示还余下的不到三千块钱,沈既明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堵得慌。 这还幸亏上次自己住院的时候久泰恒昌给了他一万多块的封口费,加上单位的同事凑的六七千块钱,还有徐展给他的三千多块钱,刚好达到十五万,即便是加上老爸手上的钱也还是不够首期换肾手术的钱,而且这还是只换一个肾。 沈既明的资金到位之后,主治医生裴东也给医院申请了肾移植的的配型报告,然后就是等,等供体,而且还要是同血型的供体,这个非常困难,据斐东说,有的病人已经等了大半年了都还没有任何结果。 而对于此事,沈既明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家里的稻子已经完全成熟,再不收割就会落地发芽,因此等沈既明的妈妈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二天,沈建亭便暂时回老家忙农活去了。 过了一天之后,沈既明的姨妈来医院陪护,沈既明这才重新在医院附近找了一栋听说要拆迁的老房子暂时住下来。 主要是因为房租便宜,一个月八百块,而且是按月交房租,也没有押金,状况比皮革厂那边的房子还差,但沈既明已经顾不上了舒适和享受了。 第28章 诡异的包裹 找到房子的第二天,沈既明又在附近找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上班,而几天几乎不合眼的忙碌下来,他几乎把自己还是个脑癌患者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快递公司是个人员流动很大也很复杂的行业。 快递员跳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的老快递员几乎在每个快递公司都干过,因为沈既明有快递行业的经验,快递点的老板只让他交了两千块钱的押金就直接上岗,试用期一个月。 于是沈既明便又开始了起早贪黑的快递员生涯,骑着电三轮风雨无阻的拼命抢单送货收货。 普件送一单提成一块,收一单提成一块二,大件派送一单10%,收一单15%,玩命的送了几天之后,沈既明查了一下公司的记录,自己每天大概很够挣到三百块,为了挣更多的钱,沈既明晚上又去一家装修公司兼职做设计,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 时间一晃十多天过去。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经过透析和治疗,沈既明的妈妈刘玉芹的情况好了不少,身上的浮肿完全消失,肠胃功能也开始恢复,每天能够吃一些清淡的米粥和蔬菜,这也让沈既明放心了不少。 “娃子啊,我要回家,这个病不治了,治不好的!”每次见到沈既明,刘玉芹就拉着他的手流眼泪。 因为她现在病情严重,双肾完全坏死,每天都要做透析,一次的费用就是四百多块,再加上护理费和住院费以及药费,平均每天要花七八百块钱,而且这还治不好,对于一个平日挣一百块钱都困难的农民来说,她完全就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自己这样住下去,会拖累儿子。 这个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填不满。 最主要的是换肾需要几十万,后期每个月还得四五千块,她和沈既明的老爸两口子在家一年也才挣几千万把块钱,这钱花的她心疼的,每次看到沈建明就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姐,说什么呢?”沈既明的小姨叫刘玉莲,比沈既明的妈妈小三岁,但看起来要年轻精神许多,忍不住在旁边生气,“明娃子是大学生,又在香港的大地产公司上班,好好工作一年也有十多万收入,等你病好了,到时候明娃子结婚了,你们田也不要种了,就和姐夫两个都来益州帮他带娃做饭,整天胡思乱想干啥,你天天哭哭啼啼弄得明娃子跟着担惊受怕,对哪个都不好!” “好,好,我不说了!”刘玉芹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今天周六,沈既明没去做兼职。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多钟,下雨,街上冷冷清清的。 走到停在路边的快递三轮车旁边,沈既明打开车锁丢到车厢里,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忍不住呆了一下。 他明明记得下班的时候已经去快递公司交接完毕,快递已经全部送完了,但此时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包裹。 沈既明赶紧将包裹拿出来,纸盒大概半尺大小,外面几乎已经湿透,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贴的面单已经模糊不清,但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公司的快递,因为单子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填写信息的位置也不太一样。 沈既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放弃了打开看看的打算,他把面单上面的一层撕开,还好,下面的填写记录还能够看个大概。 “河东街75号十三栋六楼……苏**” 名字后面两个字完全模糊看不清楚了,电话也看不清楚。 这件快递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下雨哪个偷懒的快递员看见自己的快递车随手丢进来的? 河东街离这里并不远。 沈既明想了一下之后开车往河东街而去。 不管是不是自己公司的快递,买主肯定很着急。 几分钟之后,沈既明出现在一个小区门口。 这里也是一个老小区,原来也是一个国营的老厂家属楼,房子的建造时间和布局也以前住的御龙街皮革厂的老房子差不多,十多栋都是五层六层的低矮砖混房。 因为下雨,门卫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沈既明直接把三轮车开进小区里面,在弯曲狭窄的院子里面找了七八分钟才好不容找到十三栋。 楼梯很狭窄,栏杆还是那种老旧的水泥扶手,楼梯间的灯也坏了,黑咕隆咚的,沈既明只好用手机照着高一脚低一脚的爬上六楼。 六楼有两户人家,右边的门紧闭着,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左边的一户门虚掩着,里面有淡淡的红光透出来,但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沈既明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走到左边的门前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在这阴暗孤寂的雨夜显得特别清晰,让沈既明自己后背都有点儿发冷,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随着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颤颤巍巍的出现在沈既明的面前。 “娃子,你找谁啊?”老太婆似乎老眼昏花,盯着沈既明看了半天。 “太婆,您家是不是姓苏?”沈既明大声问。 “是啊,我老伴儿姓苏,我儿子和孙女都姓苏!”老太婆回答。 这就对了,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老太太说:“我这里有一件您家的快递,因为下雨所以送晚了,您拿进去吧!” “哦,快递呀,用不上啰!”老太太没有接快递而是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太婆,为什么用不上了!”沈既明奇怪的问。 “死啰,都死啰,只剩下我老太婆一个人,也快死啰!”老太太弯着腰颤颤巍巍一边走一边说。 沈既明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忍不住探头往房间里看去,这才发现房间里本来就没有开灯,而是在侧面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供着一个灵牌和一张相片,蜡烛样式的红色长明灯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把整个房间映照的极其阴森诡异。 沈既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觉小心肝儿都在跟着晃动 第29章 没有人可以重来 老旧的小区,孤寂的雨夜,灵位和长明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所有的元素凑在一起,让沈既明有一种拔腿逃走的冲动。 “太婆,您还是把快递拿进去吧,这是我们的工作!您要是不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沈既明站在门口子大声说。 老太太回转身看了他一眼说:“快递肯定是我孙女买的东西,可惜她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今天七七,看来是她也想在投胎转世前最后一天看看她买的东西,娃子,你进来吧!帮我打开放在她的灵位前面让她看一眼吧,免得投胎还闹得别人家不得安宁!” 沈既明真的想跑了,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咬咬牙走进去,径直走到供桌前面。 借着昏暗的红色灯光,沈既明的眼光落在灵牌上,看着上面的一行字,顿时如同挨了一闷锤,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桌子上。 “孙女苏梅梅之灵位” 沈既明心脏砰砰乱跳,他再次把眼光落在灵牌后面的照片上,看着上面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同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您……您是苏梅梅的奶奶?”沈既明惊恐不已。 “是啊,我家梅梅上个月被人在医院杀害了!可怜啊,才二十一岁,我们老苏家算是绝后了,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糟老婆子,呜呜呜呜……”老太太坐到一把椅子上伤心欲绝的抹着眼泪。 这算什么? 到底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安排? 沈既明突然想起了九月九号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难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个叫命运研究所的人干的?莫非他们真的是四维空间的人? 沈既明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凉,深深的呼吸几次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巧合,这绝对是巧合,肯定是这个送包裹的快递员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也懒得送了,直接丢在自己的车上。 沈既明强忍着哆嗦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几条真丝围巾,在红色的灯光下看起来轻飘飘的就像烟雾一样摆动。 “原来是围巾啊!”老太太看了几眼也没在意,叹了口气接着说,“娃呀,老太婆老了,走不动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太婆,您说!”沈既明口干舌燥的点头。 “我想请你明天去我家梅梅的陵墓一趟,把这几条围巾烧给她,免得她投胎还惦记!” “那苏梅梅埋在哪里?”沈既明问。 “嗯,就在益州外面的长松寺公墓,具体的位置等我找找……”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进房间去翻找了一阵,不一会儿拿出来一张写着编号的卡片递给沈既明,“娃,地址就在这张卡上,老婆子我看不清楚了,你明天去找吧!” 老太太说完又抖抖索索的打开一个棉布口袋,从里面掏出来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样的东西递给沈既明,说:“这里还有些钱,老婆子我留着也没用了,你拿去用吧!” “不不,太婆,不需要钱,我明天一定会去,您就放心吧!”沈既明赶紧摇头,而且这几张看不清楚的钱明显不是人民币,也不知道是那个国家的货币。 “拿着吧,你会用的上的!”老太太直接把几张钱塞进沈既明的手里,然后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我困了,要去睡一会儿!” 沈既明没办法,只好把这几张花花绿绿的钱和丝巾重新放到盒子里收好,出门的时候还听见老太婆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娃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关上房门,沈既明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楼下,然后发动三轮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第二天,依旧在下雨。 沈既明在下午三点就结束了送货,把三轮车停到公司后坐一辆的士出城往长松寺公墓而去。 好在不是清明节,也不是踏青扫墓的季节,路上并不堵车,只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长松寺陵园的门口。 陵园依山而建,里面苍松翠柏遍布,还种植有各种花草,看起来就像一个公园一样,风景颇为秀丽。 沿着水泥台阶拾级而上,弯弯曲曲一路上两边都是不同编号的陵区,苹果园、梨园、葡萄园、香草园…… 各个园区内层层叠叠都是墓碑,已经是快傍晚时分,陵园的人非常稀少,一路上沈既明只看到两三家人前来扫墓纪念。 “柚园c区八十七号……” 沈既明也没打伞,冒着细密的雨丝一直往里走,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路边的指路牌,弯弯绕绕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找到柚园。 这里已经是这座公募的最里面的区域,几乎是在最边缘的位置。 顺着台阶走过一排排新的或者是旧的墓碑,沈既明挨着数过去,终于找到了卡片上的位置。 果然是一座崭新的墓碑,单独孤零零的矗立在围墙边。 墓碑前面新栽的两棵柏树苗才一尺多高,枝叶上挂满了水珠在微微的冷风之中轻轻摆动。 墓碑中央镶嵌着一张苏梅梅的照片,和昨晚在供桌上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笑的很甜美很灿烂。 照片下面写着苏梅梅的生卒时间和简单的介绍。 沈既明呆呆的站在墓碑前面,心里头一阵莫名的难受。 这样一个爱笑的女孩子,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已经化作灰土孤零零的躺在了这荒山野岭之中。 对比起她来,自己虽然得了脑癌,但明显要幸福那么一点点,至少还没死,至少还有牵挂,至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看日出日落品尝人生百味。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孤寂的人生就像一场无法存档的一次***,有人还没出新手村就死了,有人却可以一路披荆斩棘杀死最后的boss成为王者,但没有人可以重来。 呆呆的站了许久之后,沈既明蹲下来,从背包里面拿出那个纸盒,还有一叠纸钱和三炷香。 把香点燃后插在墓碑前面,然后又点燃几张纸钱,等火焰燃烧起来,沈既明才将几条真丝围巾慢慢放入火焰之中。 第30章 或者被她忘记 看着一条条彩色的围巾在火焰中卷曲燃烧化作灰烬,沈既明的心也慢慢变的平静下来。 生或者死,没有人可以自己掌控。 或许苏梅梅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更加幸福美好。 虽然沈既明自己并不相信有阴间和鬼神的说法,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去想,这样去安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减弱一些心中的愧疚。 “苏梅梅,杀害你的凶手已经抓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齐正海也已经跳楼自杀,如果你泉下有知,就好好去投胎,下辈子做一个真正幸福长寿的女人……” 沈既明嘴里轻声的念叨着,把盒子里面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也丢进火焰之中,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轻轻的摆放在墓碑下面,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默默的看着燃烧的火焰和在细雨之中袅袅升腾的青烟。 半个小时之后,火焰完全熄灭。 沈既明收起纸盒准备离开,但临走的时候眼睛扫过已经燃透的纸灰,他忍不住眉头跳了一下,他发现那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似乎并没有燃烧。 好奇之下沈既明用手将纸灰拨开,几张钞票完全露了出来,果然还是完好无损。 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钞票? 沈既明将几张钞票拣出来抖了几下,惊奇的发现上面竟然一点儿灰泥都没沾上。 不怕火的钞票沈既明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不沾水和灰尘,估计应该是一种高科技的材料,于是他忍不住一张一张的挨着翻看了一下,三张面值一百,四张面值五十,剩下的还有二十和十块的,加起来总共有六百多块,钞票上就没有编号也没有发行银行,连字都很奇怪,似乎……沈既明想起当初工地上挖出来的那个古墓,这些字和那些破碎的石板上的符号很像。 可惜那些石板都被文物局的考古队封闭起来了,想看估计也看不到。 沈既明将这些钞票重新放进背包里面,然后再次看了一眼苏梅梅的墓碑之后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雨下的越发密集,薄薄的雾霭在陵园之中飘荡,整个陵园寂静而飘渺,完全就像在另外一个世界,与近在咫尺的繁华都市格格不入。 长满青苔的台阶湿滑无比,沈既明刚走两步,脚下一滑竟然栽了出去,“噗通~”一声拱进草丛之中,但就在他扯着一根树枝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草丛里面掉落着一个黑色的钱包。 尼玛,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沈既明哭笑不得的爬起来,发现裤子的膝盖竟然被磨破了一个洞。 他打开钱包,发现里面没有身份证,只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千多块钱,其中还有一张金属卡片。 卡片做的非常精致,黑色错金,似乎像是一种贵宾卡,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电话,只有一个地址:皇城街50号银月会所,月圆之夜欢迎光临。 沈既明将钱包塞进背包,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陵园。 回到城区的租房,沈既明洗澡换衣服,然后去医院看望了一下老妈,回来的时候又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 沈既明躺在床上,回想着在陵园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把那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询这些钞票的来历,但他在一家叫集币网的网站上几乎把地球上数千种纸钞图样都看过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类似图案的钞票。 难道是一种类似工艺品的玩意儿? 沈既明很是纳闷,收起钞票之后又把捡到的那个钱包拿出来,确认里面没有失主留下的任何信息,好奇之下用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这个皇城街50号的银月会所,让他眼珠子掉一地的是地图竟然提醒这个位置不存在。 皇城街沈既明知道,是益州市最中心的老城位置,据说原来是三国时候刘备大蜀皇宫大门口的街道,虽然刘备的皇宫还不知道埋在哪儿,但皇城街也成为了一条和宽窄巷子齐名的老街,那里酒吧会所比较多,但有没有这个50号沈既明的确不知道,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去玩儿过,因为听说那里的消费贵的离谱,他一个天天吃面的苦哈哈消费不起。 看着卡片上面月圆之夜欢迎光临几个字,沈既明感到这个会所有装逼嫌疑之外,但还是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发现后天竟然就是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正是月圆之夜。 收起卡片和钱包,关灯。 沈既明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这孤寂清冷的雨夜,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他突然想起了夏文文,然后又想起自己最近有半个月没有头痛过了,不知道脑袋里面的那个肿瘤到底是不是癌症。 沈既明把注意力集中到脑袋里面,慢慢又看到鸽子蛋大小一团灰色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有雾气在缓缓流动,看着看着,他慢慢发出轻微的鼾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既明匆匆吃过早饭就去了快递公司。 前几天他就发现最近包裹特别多,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中秋节了,大家都在互相派送月饼礼盒。 沈既明赶到公司的时候,果然仓库又堆成了山,十多个快递员早已装满了一车车的包裹陆陆续续出发了。 整整一个上午,沈既明马不停蹄的送了足足一百多件包裹,然后想起还在医院的姨妈和老妈,于是到超市买了一盒月饼,回到公司装货,没想到老板又发了一盒,沈既明想了一下将自己买的那盒打包之后贴上一张快递单,写上夏文文的地址,因为没电话号码,所以干脆没写,让一个顺路的同事帮忙捎到离皮革厂比较近的位置,委托那里的快递员帮忙尽快送到夏文文手中。 看着月饼被送走,沈既明忍不住有些心烦意乱。 自己这算什么,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才快刀斩乱麻拒绝了夏文文,但自己却又惦念着送她一盒月饼,难道不应该是狠心忘记她吗?或者被她忘记? 整个下午沈既明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儿送错包裹,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钟才歇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快累虚脱了。 第31章 月圆之夜 八月十五中秋节,快递公司放假一天。 沈既明也在医院陪着老妈和姨妈大半天,同时也给一个人在老家的老爸还有亲戚朋友打电话发短信慰问节日快乐。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和修养,老妈的身体情况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经过连续不断的透析,身体之中毒素排出之后,脸色和身体也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刘玉芹躺在病床上,看着沈既明和妹妹刘玉莲吃着月饼聊天,却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泪,每天七八百块的治疗费让她心里像压着一座大山。 “妈,你怎么又在哭?”沈既明都有些无语了。 “姐,说你多少次都不听,哭病就好了?你要想开点儿,现在明娃子有能力挣钱,能让你住院看病,这是福气,我们村那个高木匠你知道吧,比你还小几岁,去年肝癌去世了,他那儿子女儿都住在镇上和城里,还做生意开着商店,每次回去开着十多万的小车显摆,但临到死,高木匠也没见他们一分钱的孝敬,更别说住院了,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一儿一女愣是只看了他一次,第二次还是直接去医院把他拉到火葬场,丧都没停一天就埋了,那才叫凄凉,有明娃子这么好个儿子,你每天该笑的合不拢嘴才对!”刘玉莲忍不住又开始数落自己的姐姐。 作为农村人,劝解人的方式也都是很直接,但话糙理不糙,刘玉芹也只能抹干净眼泪强装强装笑脸,开始和儿子妹妹有说有笑起来。 一直在医院呆到晚上十点多钟,陪着老妈和姨妈吃过晚饭,医生查过房之后,沈既明这才背这背包离开医院,搭个出租车往皇城街而去。 天府广场,益州市中心的地标位置。 因为最近几年大规模的修建地铁,以十字形纵贯益州主城区的一号和二号地铁在这里交汇,因此天府广场的人流量相当大,显得非常的繁华和热闹。 此时正是城市夜生活的开始,因此广场上到处都是人。 而皇城街刚好在天府广场附近,寸土寸金的位置,加上是著名的仿古街道,两边都是高档会所,在夜色下灯光璀璨更是显的金碧辉煌。 沈既明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前走,不断的看着街道两边的门牌号,但他一路走到头也没见到皇城街50号,也根本就没有见到一个叫银月会所的招牌。 沈既明在街上逛了两三个来回,询问了好几个人,包括在街上开酒吧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银月会所,其中一个人直接告诉他,这条街根本就没有50号,门牌号只排到49号就结束了。 沈既明听完直接就懵逼了。 难道那张卡片上的地址说的不是益州的皇城街? 沈既明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怀疑。 毕竟华夏文明继承了几千年,曾经作过都城的城市少说国内也有几十个,而叫皇城街的街道几乎每座古城都有。 但沈既明仍然不想放弃,来都来了,还是得好好找找,或许这个门牌号是以前的号码,因为他也听一个中年人说着皇城街大修过几次,门牌号也先后调整过好几次。 再次站在49号门口,沈既明来回查看几次,发现这里果然就已经是皇城街的尽头,在往前就是皇城根街,不过他发现49号旁边有一条不过一米宽的狭窄小巷子,里面黑咕隆咚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虽然沈既明绝对相信50号不会在里面,但他还是忍不住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地面都是碎石头,借着手机的光芒,高一脚低一脚的往里面走了十多米远,再转过一个弯儿,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栋古香古色的院子出现在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有一道门,还有昏黄的灯光散发出来。 沈既明忐忑不安的走到灯光的位置,这才看清有一道差不多三米高的院墙,全部都是古老的青砖垒起来的,一道带着飞檐的小门,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在暗夜之中微微闪烁。 小门半掩着,门柱上钉着一块青铜门牌号码,上面果然写着50号。 尼玛,果然隐藏的够深。 沈既明腹诽不已,这栋房子明显已经不在皇城街上,而且也光有一个门牌号却并没有街道名称,而根据这栋院子的年代和样式看来,这个银月会所的老板一定是大有来头,不然绝对不会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有这么一套古朴典雅的独栋院落。 拥有这样实力的一个大人物,不知道自己贸然进去会不会被乱棒打出来,这可是私家庭院! 站在门口左看右看犹豫了许久,沈既明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嘎吱~” 古老的木门在黑夜中发出清晰悦耳的声音,但沈既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请出示您的邀请卡!” 沈既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借着昏暗的光芒这才看清楚,门里面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大汉,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他。 “马上,稍等一下!”沈既明打开背包拿出那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掏出那张黑色错金的金属卡片递过去,“是不是这个?” 黑衣大汉接过去看了一眼就还给他,点点头说:“请径直往里走,时间两小时!” “好的,谢谢!”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赶紧往里面走去。 这两个家伙只是个门卫,估计要弄清楚卡片的主人是谁,看来得找到他们这里负责的经理才行。 院子里有一栋看起来非常古朴老旧的青砖房子,房子的门上挂着一块烟熏色的木匾,匾上赫然写着银月会所四个古朴的篆字。 终于是找到了,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走进去,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古旧的家具座椅,却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吗?” 沈既明轻轻在木门上敲了几下,但等了几分钟也没人出来招呼他,于是只好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穿过一道小门,这才发现房间里有一条往下的通道,古老的石板铺成的台阶一直往下,两边的墙壁上还挂着几盏古老的青铜油灯,昏暗的光芒闪烁摇晃,沈既明没来由的感觉浑身一阵发冷,接连打了几个摆子。 尼玛滴个腿! 沈既明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很久才走下去。 第32章 地下交易市场 石板非常古老,上面还有潮湿的青苔,明显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一样,借着昏暗的光芒,沈既明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斑驳古老的石墙上不停摇晃,心里毛扎扎的。 一个弯……又一个弯……又一个弯…… 沈既明感觉这条往下的台阶特别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样,就在他心惊胆战的思忖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走进阴曹地府的时候,眼前豁然变的开阔起来,一个足有两百平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极其古老的大厅,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还是顶壁,都是由青黑色的石砖砌成的,许多地方甚至已经有残破的裂痕,每块石砖上都刻着各种古老线条和符文,缝隙之中还长着苔藓和蕨类,看起来就像深埋在地下常年不见天日的墓穴。 大厅中央一口巨大的青铜古鼎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四周的石壁上还插着上数十支火把,因此整个石厅看起来还算明亮,特别让沈既明松了一口气的是,大厅里面有不少人,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三四十个。 这些人长的倒不奇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衣服各式各样,有穿西服的,有穿袍子的,有穿长衫的,更有人穿着短裤打光膀子的,甚至还有穿道袍的道士和光头和尚。 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凑在一起,看起来场景颇为诡异,让沈既明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平行世界。 这些人都分散在大厅里,大多数人面前铺着一块兽皮或者报纸或者脏乎乎的布,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或者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起来极其古老的金石玉器的碎片、破烂的刀剑、手串饰品、镜子梳子、骨头毛发、奇怪的果子、树根、花朵……其中甚至还有人类的头骨。 其中也有七八个人在大厅之中转悠,或者蹲在这些摊位前面和摊主小声交流。 沈既明呆呆的站在大厅的入口,看着眼前这个诡异而荒诞的场面,嘴巴长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许久之后,他才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颈椎骨发出咔咔嚓嚓的摩擦声。 尼玛搞得这么神秘,原来就是个地下古玩市场? 不过他瞬间差不多明白过来,这似乎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黑暗交易市场,这里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既明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自己出现在这里以后会不会被警察找上门来。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脸色严肃不互相交流,看起来一个个都不像是好人,或许他们平日的职业就是盗墓杀人之类的黑暗勾当。 沈既明慢慢走到隔自己最近的一个看起来瘦的像猴子一样的中年人面前,“朋友,你知不知道这个交易场所的老板是谁?” 瘦猴子一样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说:“你是第一次来吧!” 沈既明连连点头。 “这里平时见不到老板,只要有邀请卡就可以进来!”瘦猴子耸耸肩。 沈既明顿时无语,感觉自己找到钱包主人的可能性很小了,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只认卡不认人,这些人也都来历神秘,估计月圆之夜聚在一起交易一下之后就天南海北的分散彼此不相联系,恐怕警察要盯上也不容易。 沈既明心里略有些小小的意动,或许这里还能捡漏淘到几样古玩,说不定拿到古玩市场还能换点儿钱。 虽然沈既明自己不是研究文物的,但在工地混了一年多,也零零碎碎见过不少小玩意儿,特别是久泰恒昌的项目部经理老梁就非常喜欢古玩和玉器,以前也见到他弄过不不少,简单的一些东西沈既明还是能够看个大概,再说了,太贵的东西不买,这是老梁告诉他的新手铁律,免得吃药上当。 “怎么样?对这件指环有兴趣?”瘦猴子看见沈既明的眼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一枚指环上,顿时来了一丝兴趣。 沈既明点点头把指环拿起来观看了一下,漆黑若玉,入手冰凉,上面微微有些摩擦的痕迹,还隐隐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怎么卖?”沈既明问。 “这是传说中的储物指环,八千星币!”瘦猴子赶紧说。 “储物指环?”沈既明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瘦猴子。 “你的邀请卡是捡的吧?”瘦猴子有些无语。 沈既明犹豫了一下说:“朋友送的!” 瘦猴子冷哼了一声也没多说,这种邀请卡就算是再多钱都买不到,怎么可能有别人送。 面对一个啥都不懂的新人,瘦猴子一点儿兴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忍不住从沈既明手里把指环拿回来放在地上,翻着白眼儿说:“你的运气不错,邀请卡都能捡到,但这些东西都是从不同的古老遗迹挖掘出来的东西,需要用星币才能购买,或者用同样价值的东西才能兑换,你光有个邀请卡有屁用,没星币这里一根毛都买不回去。” “星币是啥?”沈既明呆呆的问。 “喏,这种!”瘦猴子摸出一个钱包打开,拿出来一张花花绿绿的钞票。 “这就是星币?”沈既明又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然后赶紧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几张差不多样子的钞票。 “咦~你有星币的嗦,哪儿来的?”瘦猴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别人送的!”沈既明这次正儿八经的说。 瘦猴子彻底无语了,不过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容说:“有星币就好,如果你喜欢这枚储物指环的话,我给你打六折,只要四千五百星币,怎么样?” 沈既明立刻撇着嘴站起来,这种见钱就打六折的东西估计本来就不值钱,虽然名字听起来是高大上的储物指环,但谁要是相信了绝对是个大棒槌。 储物戒指,那可是传说中神仙才能用的东西,如果是真的,早就被大势力买去切片研究去了,还能流落到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地下黑市来交易?或者就算能到这里来,也绝对不是这个瘦猴子样的家伙能够弄到手的。 益州的古玩街二仙桥市场沈既明也去过几次,这种越是吹的凶的卖主和东西越是个大忽悠。 第33章 穷人 “小伙子,不买就对了!他那件东西一千块都不值。”旁边不远处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道士突然说。 “臭牛鼻子,你找抽是吧!”瘦猴子气的鼻子都差点儿歪了。 “你来打我呀,怕你咯!”老道士翻个白眼儿。 “你……”瘦猴子跳起来然后又怏怏的坐了下去。 “朋友,多谢你刚才的指点,等我有钱了一定照顾你的生意!”沈既明还是诚恳的向瘦猴子道谢。 “别客气!我下次弄一个好的东西便宜卖给你。”瘦猴子脸上臭臭的摆摆手。 “行,那我再去转转!”沈既明转身往老道士那儿走去。 老道士面前摆的很多都是骨头,各种颜色的碎骨头,很多都完全石化甚至是玉化,看起来特别瘆人,沈既明随便看了几眼,和老道士聊了几句之后又往另一个摊位走去。 这里的人似乎都不爱说话,无论是买主还是卖主都几乎不互相交流,每个摊位也都隔着七八米远。 沈既明一连逛了十多个摊位,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不经营相同的东西,似乎都有自己的经营范围,而这些人性格也诧异很大,有的还能跟沈既明聊几句,有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有沈既明看重的东西他们才会报个价,但价格也是令沈既明直搓牙,几乎随便一件破铜烂铁的东西都在上千星币甚至是数万星币。 看来这漏儿也不好捡啊! 特别是这里的东西都只能用星币购买,你跟摊主提人民币,除开一个白眼儿之外就是沉默,即便是黄金白银在他们眼中也和一坨屎差不多,完全就不搭理你。 而其中的原因沈既明也不敢多问,所谓言多必失,自己初来乍到,而这些人的身份可能都见不得光,说不定多问几句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冒牌货,让他们警惕起来就在这里被咔嚓掉都不稀奇,而这个可能性还非常大。 果然是个神秘的地下交易场所。 也不知道这个银月会所到底是个什么势力,竟然会弄到这些奇怪的东西,因为连续看了十多个摊位,沈既明发现这里的东西几乎都不是平日地球上能够看到的东西,这就让他感到心惊胆战了。 于是他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电话,那个四维空间的命运研究所。 沈既明慢慢逛到一个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的摊主面前。 一个女人,带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楚容貌,但穿着一身紧身长裙,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头发挽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这里面是什么?”沈既明蹲下来拿起一个绿色的小玻璃瓶问。 “迷魂水,两千星币!”女子淡淡的回答。 “有什么用?”沈既明好奇的问,价格他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诧异,毕竟心里早有准备,他身上的星币加起来才六百多块,估计今天是什么都买不到,但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说不定自己以后能够买得起。 “这是一种魔法水,给人服用之后会让对方的意识处于松散状态,你可以控制他的行为!”女子说。 “如果自己喝了会怎样?”沈既明又问。 “会变白痴!” “呃~”沈既明赶紧把瓶子放下来,然后又拿起另外拇指大小一瓶红色的问:“这是什么?也是魔法水?” 女子点点头:“这是一种诱惑水,用来捕捉一些珍稀的昆虫用的!” 沈既明脑补了一下这种水洒落在家里,然后满屋子各种蜈蚣蝎子乱爬的场景,赶紧也将瓶子放下。 至于剩下的瓶子他也不需要去看了,因为其他的瓶子看起来都比这两瓶子更加高级,甚至有的表面还刻着繁分复杂的线条和符文,一看就是自己砸锅卖铁也买不起的高级货。 “当~”突然一声钟声从石厅的顶上响起。 女子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沈既明抬头茫然看了头顶一眼问:“什么到时见了?” “你买不买,不买我就收摊儿了!”女人催促说。 沈既明这才醒悟过来,想起进门的时候一个黑衣大汉似乎说过两个小时的限制。 今天算是白来一趟! 沈既明有些无语的站起来往前走去,眼神一目十行的从两边的摊位上掠过,而其中有好些人已经开始起身收摊儿,似乎准备离开了。 沈既明突然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一个大土豆,于是赶紧几步跳过去指着土豆儿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看了沈既明一眼说:“这是魔豆,五万星币一个!” “啥?”沈既明差点儿一跟头栽倒地上,结结巴巴的问:“魔……魔豆有什么用?” “魔豆的来历非常神秘,不知道具体的来源,听说种下之后可以开出六种不同的花,结出的果实可以制作六种不同的魔法药水,魔法药水都拥有很神奇的作用……小伙子,这颗魔豆在这个交易所仅此一颗,错过就再也没有了,你值得拥有!” 老头儿唠唠叨叨,沈既明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尼玛老子原来吃下去的是一颗魔豆,而且竟然值五万星币,而种下之后还能开花结果制作魔法药水…… 沈既明懊恼的使劲儿揪头发,老头儿也大概知道沈既明买不起,于是就把地上的东西都开始往一个手提箱里面收拾。 此时大厅里面大部分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沈既明四周看了一眼,看到旁边一个赤膊的中年大汉还没有收摊的意思,于是赶紧跑过去。 大汉满脸络腮胡子,浑身肌肉虬结鼓起,一看就是那种强盾型的野蛮高手,面前摆着一些残破的刀剑,有些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沈既明心惊胆战。 “小兄弟,想买兵器?”大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沈既明摇摇头。 大汉也没在意,盯着沈既明看了一眼说:“小兄弟,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而且没钱吧!” 沈既明赶紧点点头。 “又是一个穷人啊,老子的恻隐之心又要爆发了!怎么办……”大汉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然后转身在旁边一个非常大的帆布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直径一尺左右黑乎乎的瓦盆递给沈既明,上面裂痕遍布,而且还缺了一大块。 “小兄弟,这是我无意中收来的一个魔法花盆,上面的魔力还没耗尽,五百块卖给你吧!”大汉说。 第34章 魔法花盆 沈既明迷迷糊糊的把花盆接在手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种破烂货如果是在外面,丢在马路边上都不会有人捡,但联想到这个诡异的交易市场,还有最开始那个瘦猴子说过没有星币这里一根毛都买不到的话,沈既明咬着牙点点头,掏出五百星币买下了这个花盆。 “哼~骗子!”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沈既明看过去,却是那个买魔法水的女子。 沈既明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但看了一眼赤膊大汉的铁塔般的身板儿,于是臊眉撘眼儿的赶紧转身。 如果自己现在反悔,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个家伙打死,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绝对会瞬间被ko! 而赤膊大汉也没在意,懒洋洋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开始丁零当啷的往大口袋里收拾东西。 “当~”又是一声钟声在头顶响起,此时大厅里面所有摆摊儿的人都全部收好了自己的物品,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往沈既明进来的通道走去。 沈既明也赶紧跟在一群人的屁股后面顺着进来的阶梯往外走。 走出通道之后,这些人却没有从杨凌进来的小门出去,而是在院子里拐了个弯从一道大门出去。 等杨凌出来才发现,这道大门才是银月会所的真正入口,青砖墙壁,巨大的门柱显的古朴无比,但大门上挂的招牌上却写着蜀香茶舍几个字,而门口的地上还摆着一块提示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大门外面是一个停车场,灯光很阴暗,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开着车很快离开,转瞬便只剩下了沈既明一个人。 沈既明双手抱着破花盆走出停车场,四周看了一圈然后顺着马路往前走,拐过两个弯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皇城街的路口,旁边正好是自己进去的那条狭窄的小胡同。 一边是灯火璀璨的仿古一条街,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但依旧人流如织,而另一边却阴暗寂静,连条狗都看不见。 沈既明茫然的四周看了一圈儿,然后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盆在无数人怪异的眼光之中穿过皇城街回家! 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沈既明却随意全无,把花盆摆在桌子上,用手机的电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这个东西果然就是一个快要散架的破花盆,魔力没感觉到,倒是感觉到一种浓浓上当的味道。 尼玛,果然是便宜占不得!损失了极其珍贵的五百星币,就弄到这么一个破玩意儿。 沈既明欲哭无泪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瞅着花盆发呆。 呆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还是不死心,走到阳台上看到原来房东留下的几盆早已枯死的花草,将其中一个花盆的土倒出来用脚细细踩碎,然后放到破花盆里面,又去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找出来几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花生米种在里面,又浇了些水在里面,这才将花盆放在餐桌上,收拾一下之后洗澡睡觉。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沈既明老是听见房间里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但他只以为是老鼠,也没在意,翻身继续睡,但越睡越不安宁,总觉得房间里就像闹鬼一样,这种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几百只老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而且他还感觉有东西在不断的扯他的被子。 沈既明再也忍不住了,毛骨悚然的坐起来打开灯。 卧槽~ 开灯的瞬间,沈既明吓的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只见几根拇指粗细的青色藤条如同爬山虎一样从卧室的门缝下面伸进来,沿着墙壁和地面爬的到处都是,其中有一根直接爬到了床上,而且还在不断的往被子里面拱。 藤条上长着一片片叶子如同蒲扇,绿茵茵的还散发着淡淡的绿光,而藤条上还有拳头大小的花朵正在伸展盛开…… 看着长得如此疯狂的植物,沈既明亡魂大冒,浑身冷汗淋漓,跳起来手脚并用的将爬到床上的藤条都踢到地上,然后跳下床打开房间的门冲到客厅。 在手机的光芒映照下,客厅里的藤条长的更加恐怖,面积不过十多平方的房间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藤条,密密层层的叶片几乎将整个客厅完全覆盖,地面、墙壁、天花板已经几乎完全看不到空隙。 沈既明找到开关的位置,哆嗦着把手伸进枝叶之中摸到开关打开灯。 电灯已经被巨大的叶片全部遮住,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荒弃在深山老林几百年的老房子,绿意森森令人心惊胆战,其中好些藤条都已经钻破窗户上的纱窗伸到了阳台上。 沈既明的眼光落在客厅中央的餐桌上,看到几根藤条从花盆里面伸出来,攀援着桌腿落到地面,然后蔓延到地板墙壁上之。 果然是个魔法花盆! 此时沈既明再也不怀疑那个赤膊壮汉的话了。 半分钟之后,沈既明做出了决定,他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把几根从花盆中冒出来的藤条全部砍断。 如果让这些花生藤继续生长下去,说不定还没等到天亮整栋楼房都会被藤条爬满,而且发生这么违反自然规律的事件,警察也一定会把自己再次请去喝茶。 但让他傻眼儿的是,只要他砍断一根,断掉的藤条上立刻又会快速的生长出新的枝条,沈既明没办法,只好将这些藤条从花盆里面全部扯了出来。 “噗噗噗~” 伴随着泥土翻起,几颗六七厘米长、白嫩嫩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花生被扯了出来,而离开花盆的瞬间,不断生长的藤条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枝叶花朵上的淡淡的光芒也很快消退下去。 呼~ 沈既明一屁股坐到地上,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钟了。 坐在地上喘息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擦干额头的虚汗站起来,开始将爬满整个房间的花生藤都扯下来,扑扑啦啦之中,墙壁被大块大块的扯落下来,而有电灯电线的位置,他只好站在桌子上用刀将藤条上的根须砍断然后弄下来。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天色转亮的时候,沈既明终于将满房间的花生藤全部弄了下来,看着坑坑洼洼如同被炸弹炸过的房间,沈既明想哭的心都有。 而且还有堆满了大半个房间的花生藤,沈既明有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第35章 超级宝贝 看着白白嫩嫩的如同羊脂一样嫩的要滴出水了的花生壳,沈既明忍不住扯下来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顿时一股清甜扑脑,他感觉自己突然就饿的不行了,于是忍不住胡乱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塞进嘴里。 这还只是没有成熟的花生泡儿,外壳脆嫩,入口一股清甜的汁水在整个口腔之中炸开,同时一股清冽的气息冲入肠胃之中,继而如同泉水汩汩不断往身体之中流淌,瞬间整个身体如同泡在温泉之中一样,舒坦的他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哼哼。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沈既明才满脸舒坦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不光身体变的强壮了一些,眼前的景物也一下变的清晰了许多,这并不是光线变得明亮了,而是他的视力增强了,而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一股气流在涌动,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在脑袋里面,马上发现那团鸽子蛋大小的灰色阴影之中有淡淡的白光在流动,似乎里面的雾气增加了不少。 难道自己脑袋里面的不是什么癌症肿瘤? 沈既明联想到脑袋里面的东西是上次吃过那颗魔豆之后才出现的,于是把眼光落在了剩下的四五颗花生泡上。 这没有成熟的花生吃下去了自己的身体会变好,不知道给老妈吃了会不会把肾治好? 沈既明激动的站起来,将几颗花生泡都扯下来,想了一下之后有些犹豫,然后从花生藤上揪下一朵花,扯下花瓣塞进嘴里。 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花生的习惯,也不是为卖钱,就是弄点儿自己吃,花生的藤和叶主要是用来喂猪,因此沈既明知道花生整株都是没有毒的。 花瓣入口,同样也有一股淡淡的清甜,虽然没有刚才的花生泡那么明显的感觉,但还是让沈既明感觉到和普通的瓜果蔬菜完全不一样的功效,那就是吃下去之后,整个身体都变的舒服无比,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泡在泉水之中洗涤过一样,通透清爽无比。 既然花朵可以,似乎藤和叶子也可以,沈既明也没管脏不脏,抓起一根藤条塞进嘴里咔嚓嚼了起来,发现果然也有一定的功效。 于是他双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盆。 尼玛,这个花盆绝对是个超级宝贝呀! 兴奋激动了许久之后,沈既明摘下几朵花和几片叶子走进厨房,找出来一个主人留下来的旧电饭煲,洗干净之后放入两把米淘洗干净,然后兑上半锅水,然后把花朵和叶子都细细的剁碎之后放进去,接通电源煮了起来。 七点半,沈既明提着一个无纺布口袋走进住院部的病房,刚好老妈已经睡醒了,在姨妈的照顾下正在刷牙洗脸。 “明娃子,今天这么早就来干啥?”刘玉莲有些惊讶。 因为沈既明每天都要上班,一般晚上才回来医院看望。 “老妈不是现在好点儿了吗,能吃一些稀饭,医院里面煮的稀饭我害怕不卫生,所以去买了一点儿青菜自己煮了一些送过来!” 沈既明说着将口袋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不锈钢饭盆,揭开保鲜膜,里面是煮的花花绿绿的一大盆稀粥。 “这么忙还给我煮啥稀饭,医院的伙食挺干净的!”刘玉芹一边擦脸一边埋怨。 “姐,你也真是的,明娃子想孝敬你就好好吃,别又在心里东想西想的!”刘玉莲晾好毛巾走过来,闻了一下说:“明娃子这稀饭煮的真不错,闻起来香香甜甜一定很好吃!” “姨妈你也吃点儿,我给你也带了一个碗过来!”沈既明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个瓷碗,将不锈钢饭盆之中的稀饭倒出来一半,又拿出来两把陶瓷汤匙,这些东西都是原来的房东留下来的,沈既明已经清洗并且用开水煮过,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光顾着我们了,你吃早饭没有?”刘玉莲端着一碗稀饭递给坐在床上的刘玉芹问。 “家里还有半锅,我回去吃了就去上班,碗和勺子我下班再来拿!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姨妈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上班,中午晚上都可以回家煮了送过来。”沈既明叮嘱几句之后就急匆匆离开。 他得赶紧回去把那些花生藤想个稳妥的办法收藏起来,要不然等脱水了害怕功效会降低,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魔法花盆,得赶紧找个地方藏好,然后想个办法尽快利用起来。 这么牛逼的东西不用来发财简直就白瞎了功能。 回到小区,沈既明站在楼下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子,还是四楼,明显从下面可以看到几道被花生藤攀附过的地方都被扯的坑坑洼洼,就像子弹扫射过一样。 四周观看了一下,老旧的小区几乎没什么人,因为要拆迁,这里的人几乎都都搬走了,但沈既明还是做贼心虚的一溜烟儿跑进房间把门关好反锁。 果然不出所料,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半屋子的花生藤都已经打蔫了,于是他赶紧找了个塑料袋先将上面的花朵全部都摘下来,然后叶子太多,他只能选择藤梢的嫩尖先掐下来也用几个大塑料口袋装好,然后塞进房东留下来的一个古老的黄绿色香雪海冰箱里面。 忙碌了个把小时之后,被翻得稀烂的花生藤竟然开始枯萎,沈既明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苦笑,不过他也没太过在意,毕竟魔法花盆还在,只要这些花和叶子煮的粥的确对老妈的病情有帮助,那他随时都可以种出来。 收拾完之后,沈既明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魔法花盆用废报纸包好藏在床下面,这才匆匆忙忙喝了一碗稀饭之后锁好门窗去上班。 要用魔法花盆赚钱这种事肯定不是眼下迫切要做的事情。 而且那个卖他花盆的赤膊大汉说过,这个花盆的魔力似乎不多了,说不定突然之间就会失去效果。 上午送完几趟货之后,已经快临近中午,沈既明给姨妈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得知早上的稀饭味道很好,老妈竟然吃完了,于是沈既明去超市买了两个保温饭盒,回家将剩下的稀饭热了一下送去医院,而他回家之后就发现,剩下的花生藤基本上都已经蔫儿的快不行了,即便是储存在冰箱里面的也脱水很严重。 “明娃子这稀饭煮的真是好,我早上吃了一碗,感觉身体里面暖烘烘的特别舒服!”姨妈刘玉莲一看见沈既明进来就忍不住连声的夸奖。 “妈,你感觉怎么样?”沈既明放下稀饭问。 “跟你姨妈说的一样,我也感觉身体里面暖烘烘的,浑身麻麻酥酥的像过电一样,连麻木的腰杆都感觉有温水在不断的流。”刘玉芹也带着笑容说。 “那就好!”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这些感觉和他差不多,看来花生叶和花对人体还是一样有效果。 至于那几颗花生,沈既明估计效果更佳明显,但老妈的身体不一定受的了,毕竟自己曾经吃过一颗魔豆差点儿被毒死,捡了一条命回来,这花生害怕来的太猛烈了,再就是万一花生吃下去老妈的病突然很快就好了,这必然会引起医院的强烈关注。 双肾坏死还能恢复,这绝对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沈既明可不想老妈被弄去当小白鼠一样切片做研究,给再多的钱都不行。 第36章 医学奇迹 晚上下班后,沈既明再去看医院看望老妈,发现老妈的情绪和精神都好了很多,本来被尿毒症折磨,一双基本上不太看得清东西的眼睛竟然也明亮了许多,这让他更加坚信,魔法花盆种出来的花生叶能够治好老妈的病,于是他收拾好餐具之后回家。 一天时间过去,堆在客厅的花生藤已经彻底枯萎了,就像烂稻草塌陷下去。 沈既明也懒得收拾,从冰箱里面将花瓣和嫩叶拿出来一半,细细切碎,然后放进淘洗好的电放锅里面煮起来。 还剩下几颗花生泡,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有些蔫儿,水水嫩嫩的光泽暗淡了许多,沈既明想了一下之后拿出一颗直接洗干净塞进嘴巴。 果然,这些有些脱水的花生泡似乎效果差了许多,虽然吃下去依旧会感觉到身体内外都如同泡在温泉中的感觉,但感觉没有第一颗那么明显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沈既明看见客厅的花生藤已经完全枯萎了,彻底变成了一堆枯草一样,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而冰箱里剩下的花生叶和花基本上已经脱水严重,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发现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了,于是干脆把剩下的两颗花生泡剁吧剁吧放进了电饭锅中。 等他提着煮好的稀饭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老妈的气色好了很多,竟然能够自己慢慢挪着下床,不过因为要做透析,所以身上还插着透析管,这既让杨凌感到高兴,又感到莫名的伤心。 慢性肾炎足足折磨了老妈将近二十年,那种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觉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以前沈既明还在中学的时候就经常听见老妈半夜疼的哼哼叫,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老妈在怎样的煎熬之中挺过来的。 “小沈,你跟我来一下!”主治医生裴强拿着几张检查单在门口敲了一下门,沈既明赶紧跟了出去。 走到办公室,裴强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检查影像,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说:“小沈,我有一个可能是好消息的事情要告诉你!” 沈既明赶紧惊喜的问:“是不是肾供体有消息了!” “不!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更好的消息!”裴强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沈既明:“鉴于你妈妈这两天的精神状况明显好转,我们连续两天都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她的双肾竟然开始自我修复!” “裴医生,麻烦你说的详细点儿好吗?”沈既明的心脏忍不住抖了一下,内心暗暗一阵狂喜。 “通过造影显示,你妈妈的双肾有自我修复的迹象,肾小管和肾小球开始疏通,如果一旦血液能够到达肾组织内部,肾小囊就可能恢复功能,那样双肾就会重新开始起到体液和血液的循环过滤作用,如果这个自我修复过程持续下去,我猜想你妈妈可能不用换肾……” “裴医生,这个可能性有多大?”沈既明赶紧问。 “现在还不明确,需要继续观察,虽然这种自我恢复的病例非常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像你妈妈这么严重的我还是第一听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果真的能够恢复,哪怕是恢复最基本的功能,也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对了,小沈,最近给你妈妈加强一些营养,鱼肉瘦肉鸡蛋这些也可以做成粥给她吃一些,但尽量做到清淡少盐,脂肪和油不能有,我也会给她开一些补充维生素的药品,说不定这次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啊……” 说到最后,裴强自己都有些发呆。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门,沈既明忍不住握着拳头暗暗叫了一声yes。 没想到一次稀里糊涂的地下夜市经历,竟然让老妈的病情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肾移植虽然能够暂时挽救老妈的性命,但需要长期服用抗排斥药物,那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更大的威胁还是移植后的不确定性,有可能病人还是坚持不了几年就会去世。 但如果老妈的双肾自我恢复功能,那就不一样了,没有身体的基因排斥,一旦治好绝对就是一次彻底的新生,再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第二天一早,沈既明特地去了一趟附近的农贸市场,找到一个卖瓜果蔬菜种子的店铺,把西红柿、黄瓜、萝卜等一些常见的蔬菜种子各买了一些,又去一个卖花卉的地方买了一袋蚯蚓土,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租住的房间,关好门反锁,连窗户都关上拉上窗帘。 从床下把魔法花盆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卧室的地上,打开上面的报纸。 沈既明将袋子里的土倒入盆中,将几颗西红柿种子埋了进去,浇上水,然后就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花盆。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沈既明感觉心里如同有无数的小老鼠在拱来拱去,抓耳挠腮的坐卧不宁。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把土扒开看看种子的情况的时候,房间的空气似乎突然微微荡漾了一下,就看见花盆里面的土开始慢慢拱了起来,然后几根绿色的幼苗顶翻泥土冒了出来。 出来了,终于长出来了! 沈既明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蹲在花盆边眼睛一眨都不眨。 幼苗长的很快,短短两三分钟便长到了半尺高,然后开始抽枝开叶,沈既明感觉西红柿苗有点儿多,伸手拔出了几根之后只留下两株,于是这两株长的更快了。 二十分钟后,花盆中两颗西红柿苗已经长到接近两米高,就像两棵小树快顶到了天花板,而枝叶之间开始有黄色的花苞膨出,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展开出来拳头大小的粉嫩鹅黄的花朵。 沈既明去厨房找来一把生锈的剪刀,将两颗西红柿主干的顶端剪断,然后西红柿的枝叶开始往四周舒展,密密麻麻的黄色花朵开始绽开。 看着这些花朵,沈既明忍不住一阵阵的激动,同时有有些头痛,花太多了,两株西红柿树上已经至少有两百朵,于是他又开始掐花,一边掐一边往嘴里塞。 虽然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西红柿的花,但他知道肯定是没有毒,等他一直吃到开始打饱嗝的时候,西红柿树上已经有鸡蛋大小的青色果实膨胀出来,一个个绿油油的看起来清新可人。 第37章 这不科学 两个小时之后。 面积不过十多平米的卧室已经被西红柿的枝叶完全塞满,沈既明就像站在森林之中一般,而此时,两棵西红柿树上已经挂满了红红绿绿足足三十四颗西红柿,大的已经长得如同蜜柚大小,表皮红润光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一股股清爽香甜的味道也开始散发出来。 沈既明此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太多了,但让他这时将那些还没长大的西红柿剪掉又有些舍不得,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不断长大。 又一个小时之后,沈既明将两颗西红柿树从花盆里拔了出来,想了一下去厕所找来一个塑料桶,连泥土一起把两颗西红柿种在桶里。 他希望这样两颗西红柿树不至于马上就干枯死掉。 最主要的是树上的西红柿太多了,而且根据种花生的经验来看,这些西红柿无法长期保存,吃,那也绝对是吃不完的,太多了,而且还大,每一颗都红通通有正常西红柿六七倍大。 “嗝~” 十分钟后,沈既明终于将一个柚子大小的西红柿全部吃完,撑的直翻白眼儿,但此时他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浑身的血液流淌的稀里哗啦,身体一股一涨的似乎在膨大,注意力集中在脑袋里面,那团灰色的阴影里面白光翻腾,似乎有光芒要透出来。 接下来,沈既明又摘下一颗西红柿走进厨房,往电饭锅里淘米加水,然后将西红柿剥皮剁碎之后放进去煮了起来。 转眼三天过去。 种在卧室的两棵西红柿树并没有太多变化,没有枯萎的症状,但已经不再生长开花,上面的西红柿也只剩下稀稀拉拉几颗。 连续三天,沈既明早中晚都只吃西红柿,几乎大半的西红柿都被他吃掉了,而他每天也买来鱼肉瘦肉和着西红柿煮成稀饭送到医院。 老妈的身体几乎一天一个样的在快速回复之中,而且她恢复的速度直接把医院的院长都惊动了,每天都有一大群医生围在病房里面密切观察病人的情况。 裴强看到沈既明,脸笑的都快稀烂了,搂着沈既明的肩膀激动的说:“小沈,你妈妈这病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刚刚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不出所料,她的病情恢复的非常好也非常迅速,大约10%的肾组织已经恢复功能,双肾已经开始参与体液和血液的循环过滤,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半个月时间,你妈妈完全就可以出院了!” 裴强办公室的墙上投影着十多张杨凌老妈的双肾造影图像。 从最开始入院的第一次检查到刚刚检查完的最后一张图像都一目了然。 沈既明即便是看不懂,但也看得出来,双肾的结构有非常大的变化,从开始的模糊阴暗到后面的轮廓清晰。 裴强激动的滔滔不绝,指着墙上的投影一张一张的给沈既明介绍病情的恢复情况,特别是最近几天,好转的速度简直堪称奇迹,但他绝对没有去想到这是和沈既明煮的稀饭有关系。 因为沈既明第一天感觉老妈有起色之后,就叮嘱她和姨妈在医院千万不要提稀饭的事情,因此两人也都没有说出过半个字。 三天之后,刘玉芹的透析管被拆除,因为她的双肾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二十的功能,已经不需要每天再进行透析就能承担身体的循环负荷。 而沈既明现在也绝对相信那个破破烂烂的魔法花盆种出来的水果植物能够治好老妈的病,因此打算不让老妈继续在医院住下去了,不然继续快速恢复下去,恐怕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一个星期后,在沈既明的千恩万谢之中,裴强和几个医护人员非常遗憾的把自己的病人送出了医院。 短短一个星期,这个叫刘玉芹的病人双肾功能竟然恢复到了30%,基本上完全达到了出院的标准,而且这个病人的双肾还在每天快速的修复,如果不出意外,不需要一个月就会完全恢复健康。 裴强非常希望病人能够继续治疗观察,但可惜的是,沈既明要求把妈妈接回去慢慢调养,因为不用透析,也基本上没有用药治疗,继续住院也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再就是病人也强烈要求出院,作为医生也没有阻止的权力。 目送沈既明和他母亲、姨妈打车离开,裴强这才满脸兴奋的返回办公室,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他要把这次的神奇的治疗经历、结果以及各种观察资料数据写成报告,投递到柳叶刀这种专业的医学杂志上,不出意外应该能够刊登出来,而这也将成为他医生生涯之中的一个里程碑,也注定会成为医学界一个伟大的奇迹。 人类的身体构造,或许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去挖掘和开发。 “老徐啊,我是强子!”裴强兴奋许久之后拨通了徐展的电话。 “瓜批娃娃,有屁快放,老子忙着破案呢!”电话里面传来徐展不耐烦的声音。 “我靠,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要用老子的时候就是兄弟,不用老子的时候就是仇敌是吧?”裴强虽然气愤不已,但脸上却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快放快放!不然等老子的目标跑了我弄死你!”徐展气吼吼的嚷嚷。 “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上次你委托我治疗的那个病人已经恢复出院了,感谢我吧!”裴强说。 “哪个病人?”徐展莫名其妙。 “……” 裴强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心里难受,忍不住大吼:“就是那个沈既明的妈妈,不知道你怎么混到刑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上去的,这记忆能力连尼玛犯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吧!” “啥?”徐展呆了许久,“沈既明不是说他老妈都快不行了的吗,而且是双肾坏死,这才几天?移植手术这么快?” “没有做移植手术,他妈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经过我的精心治疗双肾竟然恢复功能,今天刚刚出院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这件事,医院领导决定提拔我当肾病专科的主任了,不光专家级别要往上提,明年说不定还可以评选上副院长职务……” 裴强激动的喉咙里面的小舌头都在摇晃。 “这不科学啊!”对面的徐展直接就呆了,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说:“强子,你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哈,老子从来就没听说过双肾坏死还能自我修复的,这完全不符合人体的自我修复规律……” “谁特么告诉你说这不符合科学规律的?”裴强忍不住大声说。 “你狗日的忘记了,就是你说的,记得有一次去吃火锅你说凡是身体超过5%以上的损伤都无法自愈,特别是肾脏,号称人体过滤器,一点儿都不能坏,坏了修不好,修好了也会漏,还让我们平时注意多吃点儿补肾的……对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大做文章,这个沈既明来历有些奇特,过两天有空了请我吃火锅,我告诉一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怪事,绝对比你这个还神奇,就这样说,我还要办案,挂了!” 挂了电话,裴强捏着手机有些发呆。 他反思了一下,发现这个叫刘玉芹的病人从住院到出院,自己的确没怎么使用过特殊的治疗方法,常规透析和常规药物保守治疗,然后就是等待肾供体,但这个病人竟然自己就痊愈了,如果真的要写治疗过程,似乎还真的没什么好写的。 想到这里,裴强顿时一腔热情如同浇了一瓢凉水,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看了几眼电脑上打出来的资料,然后将其全部删掉了。 第38章 破庙种葫芦 弯曲的乡村公路上,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正颠簸着前行,老妈刘玉芹和姨妈刘玉莲坐在前面,沈既明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包,里面放着用泡沫和气泡包装纸裹的严严实实的魔法花盆。 老妈住院的最后一个星期,他种了一次黄瓜给老妈换换口味,功能和西红柿差不多,而今天走的时候,他把黄瓜藤从水桶里面拔了出来,而那两颗西红柿树早就已经枯萎了。 再过两天,估计黄瓜藤也会枯萎。 至于房子,沈既明当然不会再回去了。 反正没交押金,而且破破烂烂的已经快不成样子了,只是不知道房东来收房子的时候会不会哭。 沈既明只能在心里道歉几句,反正那破房子也快拆了。 当沈建亭看到一脸气色红润的老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本来回来以前沈既明想要给老爸打个电话的,但姨妈刘玉莲不让,她决定给自己的姐夫一个惊喜。 当然,小姨子的这个惊喜也足够大,沈建亭抗在肩上的犁差点儿掉下来把脚砸了。 此时已经中秋十月,收获已毕,农村正在犁田准备栽油菜,满山遍野都是红黄交错的斑斓景色, 家乡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与往年没什么变化。 但落在刘玉芹眼中,却是那么的灿烂和美丽。 这是一趟新生,困扰和折磨她快二十年的病痛正在远去,似乎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所以一回到熟悉的家,刘玉芹便闲不住了,开始忙前忙后的摘菜淘米准备做饭,她要好好的感谢照顾了自己个把月的妹妹,还有一个人在家辛勤劳作的老公,当然还有孝顺的儿子,而且谁都拦不住。 看着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沈建亭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的把儿子拉到屋外。 “既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的病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当时医生不是说换肾的话至少都需要三四个月吗?” 沈既明没敢说魔法花盆的事情,只是说医院的医生用了一种最新的治疗药物,结果老妈的肾病竟然就很快康复达到了出院条件。 沈建亭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激动的同时叮嘱沈既明回益州了一定要好好感谢裴医生还有上次帮忙联系医院的朋友。 沈既明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徐展和裴强自然是要感谢的,不然按照上次老妈的状况,哪怕再多拖一天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虽然是自己种的魔法蔬菜治好了老妈的病,但没有开始的抢救和治疗,自己哪怕有仙丹也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沈建亭骑着摩托车把沈既明的姨妈送了回去,就在隔壁村,隔的并不远,不过当沈既明的姨父薛启刚看到自己的老婆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半天,一个月没见,自己的老婆看起来竟然像年轻了两三岁,漂亮多了。 趁着老爸不在家,沈既明抱着魔法花盆往村子后面的山上爬去。 临a县已经处在西川和山城交界的地方,整个区域内几乎都是连绵不绝的莽莽大山,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山区县城。 而这个叫石梯村的地方,背后就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因为村子背后的半山腰有一座古庙,有一条长长的石梯悬在山壁之上,因此得名。 沈既明记得小的时候可没少和小伙伴们顺着石梯爬到古庙玩耍。 他记得那个时候古庙就已经坍塌,不过还剩下半边,里面还有几尊石雕的佛像,但上初中之后在镇上寄读,基本上就没怎么去过,偶尔寒暑假去一下,也感觉没啥意思,最近沈既明起码有六七年没来过了。 如今农村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基本上平时一个都看不到,只剩下一些中年人和老头老太太,要么就是几个还没上学的丫头和屁娃子,因此平时几乎就没人上山。 疯狂生长的荆棘和野草几乎将山路完全遮掩。 沈既明拿着一把柴刀一边砍一边顺着石梯往上爬,足足花了个把小时他才爬到古庙的位置。 不过让他唏嘘的是,古庙剩下的那一半也已经完全垮塌了,石头梁柱倒塌一地,几棵腰身粗细的野柿子树长在破庙里面,几尊佛像也在风吹雨淋之下斑斑勃勃,身体上还长满了荆棘藤蔓,野草和苔藓,完全被植物淹没下去,只能看到半截身体。 沈既明喘着气擦着额头的汗站在荒草荆棘之中,感慨了一会儿之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花盆拿出来,然后用柴刀撅了大半盆土放进去,又仔细将里面的草根都拣出来,这才把几粒葫芦籽埋进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水浇上,这才找了一个石墩子一屁股坐下,点上一根烟静静等待。 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种下之后至少得几分钟花盆才会有反应。 果然,等到一根烟抽完,花盆里面有几根葫芦苗钻破泥土冒了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往四周攀爬蔓延。 两个小时之后,几根葫芦藤已经顺着几蓬荆棘爬上了两颗高大的柿子树上,并且开始开出拳头大小的白色花朵。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魔法花盆的魔法还没有被消耗完。 很快又一个小时过去,葫芦藤上已经结满了大大小小上百个新鲜脆嫩的葫芦,把一颗柿子树都快压垮了,这些葫芦里面最大的一颗比平日看到的最大号的葫芦还要大三四倍的样子,如同一个个弥勒佛挂在树上。 沈既明感觉差不多了,赶紧将几根葫芦藤从花盆里面拔出来,种在刚才自己挖土的坑里,然后又浇上水。 自从上次种过两颗西红柿之后,他已经发现,只要不是将植物的根完全裸露在空气之中,栽在土里这些黄瓜西红柿一样能够存活很久,只不过不再继续快速生长,而即便是还会开花结果,也会变的和普通植物一样慢。 而这也给他保存这些瓜果提供了很好的保鲜方法。 看着最矮的一颗葫芦也挂在三四米高的位置,沈既明的脸皮忍不住轻轻的抽了几下,然后脱下鞋子往柿子树上爬。 不一会儿他从树上溜下来,背包里面除开多了一颗跟正常葫芦差不多大小的嫩葫芦之外,还多了一堆硬邦邦鸡蛋大小、半青半红的野柿子。 这些野柿子可是小时候的最爱,不过最好等到打霜的时候再吃,不然会很涩牙,这种还没有完全熟透的野柿子拿回去用清水泡几天之后,就会变得清脆爽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零食。 第39章 要给你立碑 沈既明将魔法花盆用大口袋装好之后藏在一尊佛像脚下的石洞之中,这才背着背包下山。 等他回家的时候,老爸沈建亭早就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喂鸡,看着他提着柴刀身上沾满了草叶蓬头垢面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去哪儿了。 沈既明赶紧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水灵灵的嫩葫芦说:“爸,我到石梯庙去了一趟,看到那儿长了老大一颗葫芦藤,上面还有嫩葫芦,就摘了一个回来,刚好晚上炖腊排骨吃。” 沈建亭接过葫芦看了一眼,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说:“怎么都入秋了还有嫩葫芦?” “对了,爸,那里长了好大几棵野柿子树,我摘了一些回来,一会儿泡上过几天吃!” 沈既明一打岔,沈建亭立刻皱着眉头说:“石梯庙不要去,那儿不吉利!” “为啥?”沈既明好奇的问。 “前年有两个城里的人爬上去玩儿,结果昏倒在上面被人抬下来的,他们醒过来说古庙闹鬼。”沈建亭说。 “爸,还有这事儿?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沈既明惊讶不已。 “还不是怕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奇逞能!后来隔壁村三个在外面的打工的年轻娃子回来后不相信,非要上去看看,结果也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有的说看见了佛像上有一条黑影,有的说听到佛像在说话……” “爸,这种胡话你也信?”沈既明忍不住撇嘴。 “反正不要上去,那座庙动乱的时候死过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建亭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拿着葫芦去削皮。 沈既明摇摇头去厨房找出来一个瓦罐子,提到水井边上打水洗干净,然后装上半罐水,将洗干净的柿子丢进去泡上,盖上盖子放在房檐下。 古庙闹鬼?这事他是不会相信的。 佛像会说话更加鬼扯了。 因为从沈既明记事起,那座古庙他上去过不下数百次,也就是最近几年才没什么人上去,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闹鬼的事。 沈既明虽然对老爸的话不太在意,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完全就可用见鬼来形容。 齐正海死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股龙卷风一样的黑雾,而自己连续三次的诡异梦境,还有魔法花盆,都完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畴。 再说,自己的魔法花盆还放在古庙里面,即便是闹鬼,也还得去把它拿回来吧?那可是给老妈治病甚至是自己以后发财必不可少的宝贝。 刘玉芹因为身体恢复的很好,虽然医生一再叮嘱不要劳累,尽量卧床休养减少对肾脏的压力,但她习惯了这种农村里里外外的忙碌生活,从回家开始就没怎么停歇下来。 家里两个男人都是那种不太灵光的品种,不善交流不说,生活还不怎么讲究,吃穿住用没女人照顾,家里已经乱的她看不下去了。 而沈建亭父子两个也无法阻挡她,只能尽量让她做一些轻体力的劳动,比如做饭和收拾衣物。 因此还刚刚傍晚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来一股诱人的香味,惹的沈既明肚子里面咕咕乱叫。 最近老妈住院的个把月,可以说他吃不好睡不好,而且还弄了一个魔法花盆弄的他提心吊胆,生怕在家种菜被人发现了,煮的稀饭被医生发现了,花盆被偷了,被打碎了,没魔力了…… 总之是一切的担心。 现在回到家,回到这个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他彻底放松下来。 一家三人围在一起享受很久都没有过的家庭晚宴。 一盆腊排骨炖葫芦,一盘青菜,香肠,花生米,酸辣萝卜干,酱豆角,然后还有一坛自家酿的枣子酒。 父子两个喝酒,彼此话也不太多,偶尔聊几句城市的生活,刘玉芹则坐在旁边不断的给父子两个夹菜,满脸都是许久没有过的笑容。 吃过晚饭,又有村里面的一些人过来串门,看看康复回家的刘玉芹,而且还送来不少瓜果蔬菜,拉拉家常说说话,让沈既明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 似乎一转眼,这些村子里熟悉的叔叔婶婶就都已经老了,但却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亲切和慈祥。 当然大家说的最多的还是对沈建亭两口子的羡慕,夸奖两人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这种在农村早已被判了死刑的重病,竟然还能康复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刘玉芹能够这么快回家,肯定和沈既明不无关系,特别是听说他一次就拿出来十多万住院费,一个个都羡慕不已。 “我家那批娃儿就知道找老子要钱!前几天还在打电话让我把牛卖了帮他凑钱交买房的首付款!”李大叔抽着烟,满脸的无奈。 “不是个啥子哦!”赵婶儿也跟着搭腔,“我家二娃子读大学借的钱还没还完,这几天又在吵嚷着要在山城买车买房,我们一个土里刨食的苦哈哈去哪儿给他找钱去,要是他有明娃子一半儿孝顺我都笑的睡不着了!” “还不都是你惯的!”赵婶儿的男人在旁边生闷气。 “怪我咯,你给大丫头在县城买房交了首付,难道不给二娃子买,女子迟早都要嫁出去,你养老还得靠二娃子撒!”赵婶儿忍不住对着自家男人嚷嚷。 “球大爷要他娃养老,老子自己种自己吃,老的不得动了就自己饿死算逑!”赵婶儿男人哼哼。 “你现在就干脆饿死算哒!”赵婶儿也气的直哼哼。 “吵啥子嘛?”旁边的张三爷看不下去了,用烟袋敲敲椅子腿说:“娃子的事不都球一个样,一年到头回来不到一次,一次也就三五天屁影子都看不到,这石梯村恐怕等我们这些人死光了,也就安静了,只有明娃子是好样的,是我们村的榜样,我明天要让赵石匠给打一块碑立在村口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孝顺是值得传扬下去的,这人啊,无论怎么变化,孝道是要排在第一的!” “三叔,这太过了点儿吧?”沈建亭红着脸说。 “哪里过了?一年到头不回来看望父母长辈才叫过,年纪轻轻啃老才叫过,这石梯村我张老三说了还算话?”张三爷转头看着一个中年人说。 “三叔的话自然算话!”中年人赶紧点头。 第40章 野生二师兄 中年人叫刘耕民,是石梯村的村长,因为跟杨凌老妈同姓,刘玉芹以前都喊哥,所以沈既明从小也跟着喊舅,不过这个舅舅是野生的,没丝毫的血缘关系,只是同村人走的近些。 但其实如果算上七八辈儿前,两家姓刘的估计还真是一家,因为以前按过家谱,两家姓刘的都是从川西刘家坝子搬过来的,据说和民国时期西川的大地主兼恶霸刘文彩是同乡,当初刘文彩和山城的军阀刘湘叔侄两人为争霸西川大打出手,刘湘派飞机轰炸宜宾,准备将他这个叔叔轰成稀巴烂,结果刘文彩提着裤儿跑脱了,刘家坝子的刘姓族人便死的死逃的逃,慢慢便散落到西川山城许多地方。 民间的一些老习惯,喜欢对善举和孝举勒石铭记,提醒后人不可忘本,当然过去的所有人也把这当做一种传家荣耀,是一种在本土乡邻间很长脸的事情。 因此张三爷的话让刘玉芹也兴奋激动不已,看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自家的儿子值得起立一块石碑来表扬。 不过沈既明心里却有些膈应,自己年纪轻轻的还没挂就要立碑,是不是显得有点儿不太吉利。 但这件事却由不得他去反对,不然张三爷肯定要一烟袋砸过来。 小时候他记得张三爷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曾经把本村一个喜欢在外偷偷摸摸的家伙打断了腿,别人一家都没敢放个屁,如果是放在现在,估计张三爷会去局子里面蹲几个月,还得赔一大笔钱。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过几大碗葫芦煮的稀饭,沈既明看着老爸扛着犁头下地去了,这才背着背包再次往石梯庙出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柴刀换成了一把大铡刀。 这把铡刀是家里用来切猪草的,也用来切花生藤或者苞谷杆,长约一米二,重七八公斤,一刀下去估计能够把牛腿砍断。 扛着这把大杀器顺着小路慢慢往上爬。 此时蔼蔼薄雾渐渐散去,一轮金红的太阳从身后的山峦升起,满山遍野金黄交错,金秋风景煞是迷人。 一边看一边走,十多分钟后沈既明踏上了悬崖上的阶梯,一边是陡峭的岩壁,一边是枝枝丫丫的野草和荆棘树藤,不过好在昨天走过一趟,除开一些露水之外还算顺畅。 这次差不多只用了半个小时,沈既明就看见了倒塌的古庙。 但就在他看到古庙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赶紧一下趴在一块石头后面。 因为他看到长在石庙里面的两棵二十多米高的野柿子树正在使劲儿摇晃。 沈既明心头如同擂鼓一般砰砰乱跳,喘息了一下探头再次看去,柿子树还在摇晃,顿时有一种腿脚转筋逃下山的冲动。 这几颗柿子树他昨天看过,每棵都有腰身粗细,而树晃动的如此剧烈,没有几百斤重的力气绝对不行。 那么这个摇树的东西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个超级巨大的东西。 沈既明瞬间想到了昨天老爸说闹鬼的事,瞬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头顶。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沈既明口干舌燥的趴了许久,观察到两颗柿子树似乎晃动的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接着又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将铡刀紧紧的我在手中一步一步往古庙慢慢走过去。 地面上有一些断裂的树枝,粗的有胳膊粗细,而且从断裂的痕迹来看,绝对不是人弄出来的。 靠的越近,沈既明越发小心,耳中似乎也听见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于是屏住呼吸绕过一蓬金樱子,然后……他看见了两头大野猪,此时正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啃着掉满一地的嫩葫芦。 我去~ 沈既明瞬间汗透衣背,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停止了数秒钟的跳动。 野猪在山区是最常见的野生动物,虽然也算是保护动物,但山里人却从来没打算保护过,因为这几年农村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大山里的野猪是越来越多,经常成群结队的下山祸祸庄稼,玉米棒子、土豆、红薯、花生都是它们喜爱的食物,一头大野猪带上妻儿老小下山一趟,一夜之间几亩田的庄稼就算完蛋了。 眼下虽然只是两头大野猪,但带给沈既明的压力却并不亚于自己独自面对一头老虎。 农村有句老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这种愚蠢生物脑花儿容量比较小,完全就是个二傻子,天生蛮力皮厚肉糙,土铳都打不死,一般对付它们只能用猎枪和陷阱,甚至是钢夹。 但这些年不许打猎了,钢夹和猎枪都被没收,而懂得挖陷阱的一些老猎手也都金盆洗手懒得弄这些玩意儿,因此现在这大山之中到处都是这些野生二师兄的身影,就连农村人都不敢一个人上山了。 “咔嚓~”沈既明没注意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哼哼……”两头正在大快朵颐的大野猪突然都抬起头来,然后一人两猪就这样互相愣着看了几秒钟。 沈既明额头虚汗滚滚而落,眼睛四周一扫,看见脚边一大块青黑色的石砖,于是捡起来丢了过去。 “砰~”青砖不偏不倚砸在一头野猪的头上。 “嗷~”二师兄发出一声惨叫,有些懵头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另一头看着沈既明又捡起了一块大青砖,于是赶紧转身撅着打卷儿的尾巴跑了。 看着两头大野猪直接钻进尖刺纠缠的金樱子丛中,随着一阵树枝乱晃,两头野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呼~ 沈既明有些手脚发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看着满地被咬碎的葫芦和被扯断的葫芦藤,惊惧之中也是暗自庆幸,这两头野猪估计也没少下山祸祸庄稼,然后被山下的农民惊吓过,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快就逃走。 看来躲在这里种蔬菜给老妈治病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沈既明担心自己的魔法花盆也被野猪给弄碎了,于是坐了不到一分钟赶紧站起来走到佛像下面,发现口袋还原封不动的塞在下面,于是也不敢多留,提起花盆,然后从地上捡了几个看起来还完好的嫩葫芦就赶紧下山。 第41章 三足金蟾 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发现张三爷和村长刘耕民都在,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和老妈说话。 看着沈既明背着包提着大口袋,肩上还扛着一把大铡刀,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的样子,刘耕民惊讶的问:“咦,既明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三爷,舅~” 沈既明打着招呼把东西都放在地上,抹着额头的汗水把石梯庙上看见野猪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个死娃子,你爸不是昨晚说让你不要去破庙的吗?那儿不吉利!”刘玉芹心惊胆战的急忙走上来,一边埋怨一边帮儿子摘衣服头发上的草叶。 沈既明倒了一杯茶灌下去之后问刘耕民:“舅,听我爸说石梯庙闹鬼是不是真的?” 刘耕民点点头:“前年有两个城里人上去玩儿,结果昏倒在上面,太阳都下山了我们才发觉,然后我找了几个人上去抬下来的,听他们醒过来说似乎看见一个黑影子,那庙都废了几十年了,没事儿别去,如今山里面的野猪比人还多,又不让打,弄得我们人比野猪还快要成保护动物了!” “哼,这都怪你这个村长撒!”张三爷哼哼着放下茶杯。 刘耕民哭笑不得,只能摇头不说话。 “我们石梯村本来就是因为那个古庙才出名的,没有庙还叫啥石梯村,以前庙里的香火好得很,附近十里八村、甚至县里的人逢年过节娶亲祝寿都要来上香祈福请安,后来破四旧闹革命,庙也整没了,香火也断了,没了佛祖保佑,自然会闹鬼,要我说,我们得凑钱重新把庙修起来才行……” 刘耕民直接就不搭腔了,装作没听见。 就连沈既明都有些流冷汗,干笑几声说:“三爷爷,要修那座庙可要花不少钱,估计没个几十百把万修不了,您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三叔,明娃子说的对,我们村本来就穷的只剩下我们这些刨泥巴的老家伙了,去哪儿找几十百把万来修庙!”刘玉芹也赶紧跟着说。 主要是她害怕这个张三爷看上了沈既明身上的十几万块钱,如果要他捐出来修庙,不管答不答应都是一鼻子灰,弄的大家以后一个村儿见面都尴尬。 “我知道!”张三爷吧嗒了一下烟袋低下头,叹口气说,“唉,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就没人记得山上还有一座庙了,打古代传下来的一些东西,恐怕也慢慢的都要消失了,儿孙们不孝顺也怪不得别个,都怪我们自己不争气,把老祖宗的东西都败完了,我们石梯村这么好的地儿,山清水秀还没污染,但就是没有年轻娃子愿意回来住,闹鬼……闹个狗屁的鬼,这是有人大逆不道在逆天而行……” 我去!沈既明直接黄豆大的汗珠子都滚下来了。 不知道张三爷是有多大的怨气,连大逆不道和逆天而行这么恐怖的话都说出来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张三爷说完后院子里就冷场了,于是刘耕民站起来要走。 沈既明从背包里拿出来两个三四斤重的葫芦说:“舅,三爷爷,这是我昨天在石梯庙中看到的一颗大葫芦秧子,上面挂了不少嫩葫芦,被野猪祸祸的都没了,我捡了几个回来,你们带回去做个菜吃吧,我们昨晚吃过一个,味道很好!” 刘耕民和张三爷接过葫芦反复观看,两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明娃子,这真的是在石梯庙摘的?”张三爷惊异的问。 “嗯,本来多的很,结果被两头野猪把葫芦藤都扯断了,不然可以吃不少时间。” “快冬天了竟然还有嫩葫芦吃,谁说石梯庙闹鬼的,这明明就是祥瑞好吧!”张三爷胡子眉毛都在激动的抖抖。 我去!沈既明的汗珠子又下来,威猛的张三爷连祥瑞都整出来了。 送走张三爷和刘村长,沈既明把剩下的还有三个葫芦拿给老妈,然后将背包和装魔法花盆的大口袋拿进房间里,不过在放下大口袋的时候似乎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爬动的声音,于是赶紧把口袋打开一看。 卧槽!沈既明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只见口袋的花盆里面有一条红的发亮的大蜈蚣和一只通体金黄、背上有红绿蓝三条彩色线条的癞蛤蟆,不过此时差不多有一尺长的大蜈蚣却被癞蛤蟆咬在嘴里,挣扎之下密密麻麻的腿不断的爬动,挠的花盆不断发出声音。 沈既明这才想起刚才从石梯庙回来的时候,似乎一路上也一直断断续续听到声音,不过一是心里还在为两头大野猪惊惧,二是走路的声音也掩盖了蜈蚣爬动的声音。 此时口袋打开,但里面的癞蛤蟆也并没有受到惊吓要逃跑的意思,而是用爪子把大蜈蚣死死按住,慢条斯理的一点儿一点儿往嘴巴里面吞。 沈既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对着花盆拍了一段视频,然后又左右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赶紧将口袋再次扎上。 蜈蚣就算了,这东西到处都是,每年端午节前后,打着手电筒一晚上可以抓好几百条,每年村里的农民还能够因此赚一笔不算少的外快,虽然这么大的蜈蚣没见过,但小一号二十多公分长的沈既明还是见过不少,工地上这玩意儿平时也不算少见。 但这只金色的癞蛤蟆就不一样了,不光颜色斑斓怪异,最诡异的是它只有三条腿。 女人们经常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以前沈既明只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有三条腿的癞蛤蟆。 于是他上网查了一下,还发现民间果然有这种三条腿的金色蛤蟆的介绍,名叫三足金蟾,传说月亮上住着一只三足金蟾,而因此月宫又被称为蟾宫,意为高雅难得之地,因而古代用蟾宫折桂来表示考生考试夺得头筹,隐喻为即将高升之意。 而关于三足金蟾还有另外一个传说,那边是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的故事。 吕洞宾的弟子刘海被誉为财神,他用金钱降服了一只祸害人间的金色妖蟾,并且将其一条腿打断,后来这只金蟾便跟随他广施钱财造福人间,因此老百姓便把三足金蟾视作吉祥物,用金木玉石等材料雕刻成三足金蟾的样子,口衔金钱表达发财之意。 沈既明仔细在网上找了许久,也再没找到关于活的三足金蟾的任何消息甚至是说法。 也就是说中国虽然有三足金蟾的说发,但其实都只是传说故事,就像龙凤这些物种,都是臆造的,即便是关于四条腿的金色蟾蜍的消息也很少,听说以前是有的但已经早就灭绝了。 第42章 从来处来 往去处去 沈既明纠结很久,还是没有把金蟾和蜈蚣打架的视频和图片发到网上去询问,因为这两个东西可能都是被魔法花盆吸引过来的,可能是感受到了魔法花盆的魔力,来历应该非常非常的不一般。 至于魔力是什么?沈既明也是一头雾水,他决定下次月圆之夜再去一趟银月会所的地下交易市场,问问那个大汉或者那个卖魔法水的女人,顺便也可以问问这金蟾的事情,说不定会得到一些答案。 因为三个葫芦放在冰柜也能够吃三四天,所以沈既明也就没急着种蔬菜,而是出去在附近的山上转了两天,也没找到另外一个感觉很好的地方,只好作罢。 几天过去,老妈的身体越发好转,精神充足气色看起来甚至比村里那些同龄的妇女都要好,看来是肾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大口袋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慢慢减小,到第五天的时候彻底消失了,沈既明再次打开大口袋,发现大蜈蚣已经完全被三足金蟾吃掉了,渣渣都没剩下来一点儿,而且金蟾也闭着眼睛趴在花盆里面一动都不动,就像陷入了冬眠一样。 当然,也可能是吃撑了在闭目养神。 好机会! 沈既明赶紧去找了一个小瓦罐将这只金蟾装进去,然后盖上盖子,又害怕金蟾被捂死,于是用钻头在盖子上钻出来筷子粗细一个小洞,这才用绳子将小瓦罐用泡沫纸包好捆的严严实实的藏好。 “既明~” 突然外面传来喊声,沈既明赶紧走出去,就看到村长刘耕民正从全副武装的院子外面走进来,头上戴着一顶摩托车头盔,穿的严严实实,手里提着砍刀,腰里别着一把斧头。 “舅~,什么事?”刘耕民的这个打扮让沈既明疑惑不已。 “是这样的,你舅妈一直说手脚发冷腰腿酸软浑身不得劲,睡觉也睡不好,前几天吃了你给你的那个葫芦,症状竟然好了很多,连我前些年骨折之后阴天就酸痛的胳膊也感觉暖烘烘的,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石梯庙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那种葫芦……”刘耕民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沈既明听完就一口答应下来,自己正打算再上去看一下的。 那座破庙闹鬼的事这几天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特别是还在上面弄到一只可能是传说中三足金蟾的东西,越发让他觉得古庙神秘起来,或许里面能搞到一些类似古董的玩意儿,弄到城里或许还能换点儿钱。 于是沈既明背上自己的背包,照样扛上那把七八公斤重的大杀器铡刀,想了一下又去厨房找来一把剔骨刀用报纸包好塞进包里。 就在他和刘耕民准备出发的时候,看见张三爷也是戴着一顶钢盔走过来,一件破旧的长袖皮袄,腰间扎着一条帆布武装带,上面挂着一只牛角壶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皮口袋,下身骑摩托车穿的皮裤和长靴,肩上还扛着一把土铳。 不伦不类的样子看的沈既明忍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三叔,你这是要去干啥子?”刘耕民脸皮直抽抽。 “去找葫芦!”张三爷回答的言简意赅。 “咳咳!”沈既明忍不住咳了几声,笑着说,“三爷爷来的刚好,我们正准备去一趟石梯庙,不过您年纪大了就别去了,就在我家坐一会儿喝茶,我和舅去就行了,找到的话就给您带几个回来!” “三叔,那条路几年没人走过了,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上去干啥,既明说的对,您就在家坐着,哪儿也别去,如果万一上面还有野猪的话,我们也来不及救你……” “你个批娃儿瞧不起来老子是吧,当年老子一杆猎枪打死过几百头野猪,人民公社的武装部还给我发过奖金……”张三爷打断了刘耕民的话,从肩上取下土铳抖的哗哗只响。 看着黑洞洞的枪管到处乱晃,刘耕民和沈既明脸都白了,只好投降。 三人准备好后就往山上走去,沈既明看着张三爷头上的钢盔,忍不住要过来把玩了一下。 这是一顶老式的绿色苏式钢盔,入手非常沉,起码有四五斤,漆皮都掉了好多,斑斑勃勃看起来又老又旧,但却一点儿锈蚀的痕迹都没有,正面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依旧红光闪闪,顶在头上,沈既明瞬间感觉自己的颈椎骨发出了几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俄毛子的东西质量的确好,这玩意儿戴在头上,即便是遇到熊瞎子,一巴掌下来脑袋绝对还是好的,只不过脖子还有没有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山的路可以说三个人都非常熟悉了。 刘耕民挥舞着砍刀在前面开路,张三爷走在中间,沈既明走在最后。 主要是两人害怕张三爷老胳膊老腿儿的一不小心滑倒了还来得及抢救一下。 随着山路越来越陡,三个人头上都开始冒汗,花了半个小时,差不多爬了一半,已经开始接近悬崖石梯的位置了。 沈既明看着腿脚有些发颤的张三爷,忍不住说:“三爷爷,您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悬崖那儿太危险了。” 张三爷却执拗的摆摆手,杵着土铳喘着气说:“明娃子,我这眼看就快要入土的人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上石梯庙了,今天我非得爬上去再看一眼,我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看到石梯庙的香火重新燃起来,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东西越来越少,等你们在城里娶婆娘生娃娃,估计就再也不会回来看一眼,我们这石梯庙村也就算是断代了……” “三爷爷,我们这里不是叫石梯村吗?您怎么又说是石梯庙村?”沈既明疑惑的问。 张三爷的话虽然说的情真意切,但沈既明却主动过滤掉了,人越老越是念旧,也越是喜欢回忆小时候或者年轻的时候那些往事,每个人都一样,在心理学上这叫回归心理,如果上升到哲学,这就叫灵魂的自然属性,和落叶归根差不多一个道理,因为他们的灵魂开始感知到大地的召唤。 从来出来,往去出去。 生老病死,没有人可以逃脱。 第43章 古庙闹鬼1 “娃子,解放前我们这里还叫石梯庙村,后来改成石梯庙公社,再后来破四旧石梯庙被砸了,有人说庙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也该摒弃,就改成了石梯村!”张三爷回头看着山下稀稀落落的房屋和夹杂在山水之间的农田感慨的说。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叫石梯村了!”坐在石阶上擦汗的刘耕民也点头说。 “我小的时候这里香火还比较红火,庙里还有几个和尚,对山下的老百姓也挺好的,遇到红白事都会主动下山去帮忙做一些法事,而平时当地的百姓也会弄些柴米油盐上来供奉一下,当时石梯庙在整个临a县名头都很大,可惜一场浩劫,几个和尚也死的死逃的逃,石梯庙很快就荒废了,我记得大炼钢铁的时候,庙前面当初摆着几个大铁香炉也被砸碎弄下山去炼了钢铁,可惜啊,那几个炉子听说还是明朝的时候留下来的……” 张三爷感慨不已,忍不住还揉了一下眼睛。 沈既明也跟着叹了口气。 要是那几个炉子还在,估计现在能卖个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吧,随便买一个或许就能把石梯庙修起来。 歇息了十分钟继续往上爬,很快就到了悬崖的位置,沈既明和刘耕民越发小心翼翼的放慢速度,一边不过两尺就是几十上百米高的悬崖,老头儿掉下去估计也不用去火葬场,也不用寻找风水宝地了,自己就埋下面了。 短短不过两三百米的悬崖石梯,三个人足足爬了半个小时,直到走到前几天沈既明看到柿子树摇晃的位置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歇息。 到了这里,悬崖已经完全走过了,两边都是大石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掉下去的危险。 “舅,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动静!”沈金明小声说,同时把铡刀也握在手中。 刘耕民也紧张起来,握紧砍刀看着古庙前面的几棵野柿子树。 “两个批娃儿,胆子这么小咩!”张三爷休息够了,站起来提着土铳摇摇摆摆的带头往古庙走去。 “三叔~”刘耕民脸都白了,追上去拉住张三爷。 “怕个屁,没得野猪,老子打了半辈子猎,方圆千米有没有野兽我闭上眼睛都知道!”张三爷打开刘耕民的手说。 这牛逼吹的! 沈既明都有些汗颜,不过今天貌似的确没有看到柿子树晃动,而且也没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耕民还是抢在了前面,握紧砍刀慢慢踩着长满苔藓的青砖碎石往前走,张三爷和沈既明跟在后面。 几分钟之后,三人还是很顺利的站在了破庙的前面。 前几天地上掉落的葫芦全部都消失不见,地上的野草荆棘被踩踏折断,显得一片凌乱,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布满数百平米的荒废空地。 “呼~”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大铡刀丢在地上,太特么重了,胳膊都已经酸痛了。 被野猪咬断的葫芦藤已经完全枯萎,不过让沈既明欣喜的是,其中一根还并没有完全被咬断,树藤依然还是青绿色,枝叶没有丝毫打蔫儿的迹象,甚至在一棵柿子树上,还稀稀落落挂着十几个粉青嫩绿的葫芦。 “舅,三爷爷,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藤上还挂着不少呢!”沈既明指着柿子树上说。 “没想到果然是真的,这葫芦藤快入冬了竟然还长的这么绿油油的,还在开花结葫芦,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刘耕民看着挂在树藤上的葫芦喃喃自语。 “我说过这是祥瑞,你们偏不相信,这是老天爷被明娃子的孝顺感动了,特意显露出来让我们石梯庙村跟着享福的!”张三爷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从腰上抽出旱烟袋,点上之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刘耕民数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脸色凝重的说:“三叔,看来这几天来的野猪不少,大大小小起码有四五头,我们还是赶紧把葫芦摘下来下山吧!” “你娃就这点儿出息!”张三爷从倒塌的古庙废墟中收回眼光瞪着刘耕民,然后用烟袋四周点了几下说,“两头成年大野猪,五头半拉子,四头小猪娃,一共十一头,还四五头?数都数不清楚,我看你就快变成笨猪头了!” 刘耕民立刻讪笑着擦着虚汗不说话了。 “还是我上去摘葫芦吧!”沈既明放下背包脱下鞋子,把剔骨刀别在腰上开始往树上爬。 “摘三五个就够了,剩下的留着慢慢吃,这些野猪最近不会再来了!”张三爷磕着烟袋说。 “好的!”沈既明一边点头一边爬,几分钟后就爬到了树上,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将五个葫芦用剔骨刀砍下去。 “舅,让开点儿,我要把刀丢下来了!” 沈既明冲着下面大声喊,但随即感觉脑门微微一阵眩晕,感觉脑袋里面的那团灰雾里面似乎突然白光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听见树下噗通一声,等他感觉眩晕消失低头张望下去,这才发现本来刚才还在树下说说笑笑的刘耕民和张三爷此时却歪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沈既明浑身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破庙真的闹鬼? 沈既明赶紧趴在树干上左右观看,废弃的古庙全部揽入眼中,但四周一片安静,除开山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基本上没有任何异常。 “咯咯~”沈既明没来由的打了几个摆子,赶紧将剔骨刀找一个空地丢下去,这才强忍着惊惧快速从树上爬下来。 “舅~舅~” 沈既明使劲儿摇摇四仰八叉躺在乱草之中的刘耕民,发现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不过鼻息还算稳定,于是他又赶紧去看张三爷,发现情况和刘耕民差不多。 沈既明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冷汗冒了出来,弯腰拿起张三爷靠在石头上的土铳,把鸭嘴样式的撞针扳下来,然后四周乱瞄。 “什么鬼东西?滚出来!”沈既明大声吼着,额头上的虚汗滚滚而落。 但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呼呼的声音。 第44章 古庙闹鬼2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沈既明手心都有冷汗沁出来,但却仍旧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他慢慢退到自己的背包旁边蹲下来,一只手举着土铳对准破庙的大门位置,一只手摸索着拉开拉链准备去掏手机。 “呼~”突然侧面一丛荆棘一阵摇晃,余光之中,沈既明看见一道黑雾突然冒了出来,就像一个鬼影化作一股黑风向他扑了过来。 “砰~”沈既明惊惧之下扣动了扳机,一股火光从枪口喷出,扑扑啦啦的声音之中,大量荆棘枝叶折断打飞出去,翻滚的白烟之中,黑影扑到了沈既明的面前。 “噗拉~” 沈既明手忙脚乱之下用手中的背包对着黑影砸了过去,而背包里面装的东西全部都从拉链口飞了出来,其中一枚青铜纽扣样的东西与黑影接触之下,直接爆发出一股青光,一个两短两长的兑卦符号的光影在空中亮了一下。 “九州?”似乎一声惊恐的声音仿佛在沈既明的脑海中响起,随着四周荆棘一阵疯狂摇动,黑影瞬间化作一股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沈既明惊恐至极,感觉自己双腿战战几乎快站不稳了,但四周却又恢复了开始的情形,寂静之中只能听见山风的声音。 “呜呜~~”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既明赶紧捡起来一看,是老爸打过来的,于是抖抖着用手划了几下屏幕才接通。 “既明,你在哪儿?是不是在石梯庙?”电话里传来老爸焦急的声音。 “爸,你快点儿多叫几个人上来,张三爷和村长都昏倒了!”沈既明赶紧说。 “别乱跑,我们马上就来!”沈建亭很快就挂了电话,而沈既明也从草丛之中把刘耕民的大砍刀捡起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十分钟……二十分钟…… 听着山下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沈既明紧张无比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村里的四五个中年人冲了上来,沈建亭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前面,脸上尽是惊恐惨白的颜色。 “既明,你没事吧!”沈建亭拉着儿子看了几眼,然后赶紧又冲到张三爷身边,在鼻子前面摸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大声呵斥说:“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别上来的吗?” “建亭,别急着吼,赶紧把我三叔和耕民先弄下去!”张三爷的侄子张德军焦急的说。 “对对,快点儿走,这个庙肯定是闹鬼,不吉利!”另外几个说着话都赶紧把刘耕民和张三爷扶起来,然后收拾一下土铳砍刀转身下山,此时山下还不断有喊声传上来,听着脚步声又有人上来了。 沈既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眼睛四周看了一圈,找到了掉在草丛之中的那枚青铜纽扣,赶紧捡起来放进口袋,然后将其他一些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背包,接着又去捡那五颗葫芦。 “还捡啥,快走!”沈建亭急的拉着儿子的胳膊吼。 但沈既明还是将五个葫芦塞进了背包这才跟在后面下山。 此时山下又上来五六个人,因为下去的台阶比较陡峭湿滑,在路过悬崖的时候大家只能互相搀扶着抓紧旁边的树枝,等将两人弄下山之后,一个个浑身都是大汗淋漓,但却又不敢停留,赶紧将两人抬进村里的医护室。 “爸,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石梯庙的?”站在医护室外面,沈既明忍不住问老爸。 沈建亭皱着眉头说:“土铳那么大的声音怎么会听不见,我就听见声音是从半山腰传出来的,猜到这几天就你上去过!” “既明,石梯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张德军从医护室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沈既明就把刘耕民和张三爷要上去摘葫芦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看见黑影的事情,只说自己在树上摘葫芦,然后听见一阵风吹过,刘耕民和张三爷就昏倒了。 “建亭,你们说石梯庙是不是真的闹鬼,这前前后后已经发生好几次了,我们村就在山下会不会不安全,而且传出去,恐怕村里的人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中年人抽着烟说。 “对,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定要找人来弄一下,听说前进镇张家湾那边有个老道士很厉害,我们要不要花点儿钱去请过来看看!”又一个中年人说。 接下来,一群人就围在医护室外面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神色严肃。 沈既明也很感慨,现在农村里面一个年轻人都找不到,剩下全部都是这群四五十岁往上的老爷们儿了,虽然身体都还比较健康,但比起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还是要差不少,刚才急匆匆上山下山一趟,一个个都还在双腿发抖。 不过大人们说的事情沈既明也没去插嘴,只不过心里有些自己的想法。 当时在树上他感觉突然有一阵眩晕感,而且脑袋里面的那团灰雾也似乎闪动了一下,几乎就是那个时候,刘耕民和张三爷就昏倒了。 后来黑影出现试图攻击自己,但被背包里面掉出来的那个青铜纽扣上散发出来的一道八卦光影吓走了。 黑影到底是什么? 青铜纽扣到底有是什么? 而且他还似乎听见九州两个字?九州又是什么?是表示一个神秘的组织么? 沈既明回到家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这些事情。 村长刘耕民和张三爷都先后清醒过来,对于发生的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直说突然间脑袋嗡的一下就昏迷过去,似乎看见了一些东西,但说不上是真看见还是幻觉。 而沈建亭他们一群中年人也商量了一个章程,决定还是把这件事通知一下镇上的派出所,请他们派人来看一下,同时也打电话联系先前所说的那个老道士,准备来做一场驱鬼的法事。 沈既明知道那个黑影的事情恐怕超出了派出所警察的理解范围,而至于老道士……,沈既明自然也是不怎么相信,因为他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而是一种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东西。 第45章 道士驱鬼 下午三点钟左右,一辆警车开进了石梯村,下来一个三十几岁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去了石梯庙。 一群人跟着爬上去,沈既明也跟着去了一趟,两个警察看着上面的葫芦藤还有凌乱的野猪踩踏的痕迹,用相机照了一些照片之后下山,然后把张三爷的土铳收走了,只说山上野猪挺多,让村里人不要随便上山,如果在山下遇到野猪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看着警车开走,沈既明脸皮直抽抽,一群老爷们也都大眼瞪小眼,而张三爷也气坐在门口直哼哼。 “这算是啥子事?”张德军气的牙痒痒。 “我就说不通知警察吧,这群家伙除了对付我们这些泥巴腿子弯脚杆硬气之外,啥子逑事都干不了!”另一个大叔抽着烟发牢骚。 “还是明天请道士来做一场法事吧,德军,这件事你去联系,建强跑一趟镇上,把鞭炮和香蜡纸钱多买些回来,对了,再买两只仔公鸡和一条黑狗,多准备点儿糯米……”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在本村几辆摩托车带领下,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开进石梯村,最后停在了张三爷家的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脸色红润的半拉子老头儿,头上扎着道髻,插着一根木头簪子,身穿皱皱巴巴的灰色西服,说六十岁也像,说七十岁也像,不过身板儿硬朗,说起话来中气非常足。 “张老三,听说你娃昨天见鬼了!”老道士一下来,便笑眯眯的对着站在门口迎接的张三爷说。 “老子见鬼管你娃逑事!”张三爷脸上很不自在的哼哼。 “看看,看看,我原来就说你戾气太重,下手太狠,你不相信,人心自在要多修身养性,世间本无鬼,全在人心之中!”老道士指着张三爷哈哈大笑。 “没鬼你娃急吼吼的跑来干啥?来骗钱嗦!”张三爷撇过头。 “我不跟你扯把子了(瞎扯的意思),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没有?”老道士转头问张德军。 “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山下!” “嗯,那就好!”老道士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八卦罗盘四周转了一圈儿说,“时间还没到,走,先去看看,十一点上山,十二点正开始!” “要不要先吃饭了再去!”张德军问。 “还是等法事做完下来再吃!”老道士摆摆手,然后从面包车上提下来一个古旧的木头箱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也从驾驶室下来,从面包车后面提下来一个大口袋,一群人就簇拥着老道士往上山的地方走去。 等沈既明赶到山下的时候,供桌已经摆好,一个香炉摆在桌子上燃烧着三根大拇指粗细的香。 此时老道士已经换上一件道袍,正从箱子里面把陶瓷碗,桃木剑,黄表纸井井有条的摆在桌子上,然后站在工作前面微闭双眼,双腿不丁不八的双手掐着手诀念念有词。 但就在沈既明准备好好看看这个老道士怎么表演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阵恍惚,一切景色都瞬间变的昏黄无比,就像老照片一样。 又来了!沈既明忍不住心头一颤,眼前本来十多个人突然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既明等了几分钟,也没看到前两次出现的那张破旧的废报纸飘下来,只是感觉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他,让他往山上走。 难道这场法事有人会死? 沈既明内心有些惊恐不安,但想到自己眼前看到的都只是还未发生的幻觉,于是强忍着砰砰乱跳的心顺着被荆棘树木遮掩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这条路沈既明连续走过了三次,轻车熟路的很快就爬到了古庙前面。 凌乱的空地上,翻到着一张供桌,瓷碗翻倒在地上,四周洒满了鸡血,香炉倒扣在地上,几炷香也折断掉落在草丛之中。 让他心惊胆战的是,供桌前面倒伏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脸朝下一动不动,手中还握着桃木剑,身周围到处洒落的纸钱和黄表纸。 这个人肯定就是做法事的老道士,而在隔着老道士不远的地方,地上还躺着一个年轻人,也是身穿西服,脸朝上满脸青紫,双眼圆睁露出及其惊恐的神色,这是老道士的那个帮手。 沈既明已经不需要去看,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既明快过来帮忙!” 一个声音将沈既明惊醒过来,身体微微一抖眼前昏黄的场景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还是刚开始看到的情形,此时老道士已经念完了经文,指挥村民们把工作还有一应物事都带上开始上山。 而喊沈既明的是老爸沈建亭,让他帮忙把老道士的箱子提上。 沈既明呆了一下脸色大变,如果刚才的梦境不错的话,或许根本就不是三天之后,而是就在今天,老道士和他的帮手就会死在古庙之中。 “爸~今天能不能不要上去做法事?”沈既明急匆匆走到老爸旁边低声说。 “怎么可能?”沈建亭皱起眉头,然后想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昨天在古庙看到了什么东西?” “嗯,我昨天看到了一个黑影向我扑过来,不然我也不会开枪,我害怕今天可能会出事!”沈既明焦急的说。 沈建亭苦笑一下说:“今天这么多人怎么去阻止,何况即便是说了唐道士也不会对答应,他可是专门来驱鬼的!而且村里为这件事还凑了两千块钱……” 而父子两个说话之时,一大群人已经搬着东西陆陆续续开始上山,沈既明没办法,只能提着箱子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断的思忖着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很快一群人就走到石梯庙。 唐道士看着树上挂的一些葫芦自然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也没多说,拿出罗盘在古庙前面的空地上走了几圈,在几个地方让村民把杂草和荆棘砍掉,然后念念有词的把一张黄色的符咒叠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埋在土里,又在上面倒上一碗糯米之后插上一炷香。 做完之后,唐道士让人把供桌摆放在一颗柿子树下,四周的杂草也已经清理干净,这才再次把香炉和瓷碗摆上,从一个村民手中接过一只大公鸡,用刀割掉鸡冠,挤出一小碗鸡血,拿出桃木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之后,用手指沾了鸡血在供桌上画下弯弯绕绕的一些符文,闭着眼睛又开始抑扬顿挫的念了一遍经文,这才放下木剑转身说:“大家先下山,等听到山上鞭炮声就上来帮忙收拾东西!” “走!都先下去,不要影响唐道士作法!”张德明大声吼了一句,十多个跟着上山的村民便陆陆续续的转身下山,很快就都走的干干净净。 第46章 黑蟒 唐道士把罗盘在供桌上对着一个方向摆好,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之后找一块石头坐下,掏出一包香烟。 穿西服的年轻人走到唐道士面前,脸色颇有些忐忑,“师傅,我听说这石梯庙是真的闹鬼,就我们两个会不会……?” “会个铲铲,告诉你多少遍了,心安自然无鬼,阳盛自然阴衰,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神神鬼鬼,一切都只是庸人自扰而已!”唐道士啪的一声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那昨天他们说两个人突然晕过去怎么说?”年轻人还是心头惴惴。 “这座古庙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估计会有瘴气之类的东西,我仔细问过了,一起上来三个人,那个年轻人却屁事没有,要是真有鬼,他会漏下一个?再说了,大中午的阳气正足,你担心个屁!去把东西都摆好,一会儿做完法事点上炮仗就可以下山了。”唐道士说。 “既然没鬼还做啥法事,他们又没在,晒会儿太阳就下去算了!”年轻儿了一边摆着东西一边嘀咕。 “你个小兔崽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该做的东西怎么能够偷懒,这叫敬业爱岗知不知道!” 而一群人下山之后都围在路口抽烟聊天,沈既明抓耳挠腮的来回窜了几次,然后趁着老爸不注意钻进树丛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上的衣服都挂破了好几道口子再次回到上山的小路上,然后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着爬上山,快到古庙的时候这才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到一丛荆棘后面躲好。 唐道士此时已经再次站在了供桌前面,整理好衣服,戴好帽子开始作法,而那个跟班就站在一块大石头前面无聊的用一根草叶逗着上面的蚂蚁玩儿。 沈既明心脏跳的飞快,紧张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把那枚青铜纽扣紧紧握在手心,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一下。 因为此时唐道士和他的跟班站的位置刚好就是他在那个梦境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嗡~~” 突然沈既明没来由的心底一寒,感觉脑袋微微有些眩晕。 而正在做法的唐道士突然身体一晃就扑倒下去压翻了供桌,那个年轻的跟班也一头栽倒在石头上翻滚到地上。 随即只听见扑啦啦一连串的响声,只见一条漆黑的巨蟒从巨大的佛像后面冒了出来,缠绕在佛像的身体上,口中吐着长长的舌头扑向年轻人。 不好!几乎是脑袋眩晕的同时,沈既明已经跳了起来,但随即看到这样一条巨蟒,惊恐的魂魄都差点儿飞出去了。 但看着巨蟒已经扑到了年轻人的身上,沈既明大吼一声把手中的青铜纽扣丢了过去。 “呜~” 而沈既明的出现,显然巨蟒也吃了一惊,抬头看着飞来的东西,张口喷出一口黑雾,但就在黑雾和青铜纽扣接触的瞬间,一股青光散发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兑卦光影一闪,那些黑雾瞬间便开始融化消散大半。 “又是你!”一声又惊又怒的声音在沈既明的脑海中响起,这次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沈既明大吼。 “能够抵抗我的精神攻击,看来吃掉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随着一个声音响起,蟒蛇直接往沈既明扑了上来。 恍惚之中,沈既明只感觉浑身一紧就被大蟒蛇缠住,但他随即发现蟒蛇虽然看起来活灵活现,但其实就像不存在一样,只是一个幻觉,手脚竟然并没有被束缚,而蟒蛇顺着他的身体盘旋而上,化作一股黑雾从他的口鼻之中钻了进去,眨眼就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然后迅速往那团灰色的阴影扑了上去。 “嗷嗷~”沈既明双眼开始变的血红,同时嘴里发出不似人的惨叫,双手抱着自己脑袋使劲乱抓,想要把脑袋里面的东西抓出来,同时嘴里惊恐的大吼,“你是人是鬼,快出来~” “呵呵,挣扎是没用的!一个刚刚灵魂觉醒的家伙也想对抗我!” 一个瘦巴巴穿着黑色衣服戴着斗篷的男人从佛像后面慢慢走出来,不过他的一条腿已经没有了,甚至胳膊也少了一只,胳膊下夹着一支拐杖,看着惊恐万分面孔扭曲的沈既明呵呵冷笑。 “你是谁?” 沈既明抱着头惨叫着倒在地上,口鼻之中开始有黑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我叫黑蟒,跟你一样是个灵魂苏醒了的异能者,很多人都在追杀我,可惜我一直都还好好的活着,你第一次来我本来就想杀掉你,却发现你竟然有一件古法器,我以为你只是来这里弄点儿东西就会离开,因此头两天就没打草惊蛇,没想到隔几天你又来了,还带了村子里的两个人,而且竟然还抵挡住了我的一次精神攻击,又拿出了九州的卦符,所以我也就没和你纠缠打算饶你一命,没想到你今天又来了,还请来了两个垃圾道士,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来打搅我,继续下去我的身份迟早会暴露,所以你就只能死了。” 黑衣人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沈既明的身边,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容,坍塌的鼻梁,撕裂翻卷的嘴唇,稀稀拉拉几颗发黄的牙齿,看起来比鬼还瘆人。 沈既明此时终于明白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闹鬼,蟒蛇也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这个叫黑蟒的家伙搞得鬼,而这个家伙竟然是个传说中的异能者,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特异功能的人类? 此时沈既明脑袋痛的如同要炸裂,神智也开始混乱,在蟒蛇的撕咬之下,脑袋里面那团灰色的雾气不断剧烈晃动,一团团白光在里面不断闪烁流淌,剧烈的震荡之中,沈既明感觉有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在自己的灵魂之中炸开,比上次昏倒在夏文文怀中那次来的更加恐怖和猛烈。 “哈哈,去死吧!吞噬掉你的灵魂,可以让我变的更加强大!”黑衣人得意的发出一声大笑。 沈既明同时也感觉脑海中一声惊雷炸响,黑蟒将灰色的阴影撕开。 “噗拉~” 灰色的阴影突然破碎,一道明亮的光芒在沈既明的脑海中炸开,噼里啪啦翻腾的白光之中,黑蟒瞬间被绞的支离破碎,然后被白光淹没下去。 “啊~”黑衣人突然双眼往外一凸,张嘴发出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栽倒在沈既明的旁边,身体抽抽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第47章 石窟藏尸 许久之后,沈既明终于清醒过来翻身坐了起来。 脑袋已经不疼了,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脑袋里面,发现那团鸽子蛋大小的灰色阴影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拳头大一团白雾,轻轻的翻滚着释放出淡淡的白光。 估计这东西就是黑衣人所说的苏醒的灵魂了,原来果真不是脑癌! 沈既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四周观察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一下好了很多,破庙里的一切景物看起来都特别清晰。 唐道士和那个年轻人依旧躺在地上,沈既明赶紧爬起来走过去摸了一下鼻子,还好,呼吸比较稳定,并没有死掉。 看来这次自己成功的阻止了一起两人死亡的恶性事件,要不然明天小小的石梯村恐怕就要上全国的新闻头条了。 不过想起整个过程,让他忍不住浑身冷汗直冒,可以说真的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而且眼下让他头痛的是,这个叫黑蟒的黑衣人似乎挂了。 沈既明小心翼翼的蹲下来用手在黑衣人鼻子下摸了一下,发现果然已经没呼吸了。 尼玛个葫芦瓢!这个家伙到底该怎么处理? 沈既明想了许久,把青铜纽扣捡回来,然后将黑衣人浑身上下挨着摸了一遍,连臭烘烘的鞋子都没有放过,让他欣喜的是,黑衣人身上有个钱包,竟然藏着两千多花花绿绿的星币,而且黑衣人唯一的一只手上还带着一枚古玉扳指,一看就是高级货,估计拿出去能够换不少钱。 可惜钱包里面并没有这个叫黑蟒的任何身份证信息,而黑蟒这个名字显然应该是个江湖绰号。 而且这个家伙身上有星币,自然也和银月会所里面的人一样,都是一些身份见不得光的家伙。 想到这里,沈既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人不可怕,反正这个黑蟒也不是他杀的,他根本就没有动手,最多就是事后劫了点儿财而已,只要自己不说,便只有天知地知,警察来了也不知道。 而沈既明同时想到这个家伙在石梯庙躲了许多年,说不定老巢里面还有其他东西,于是壮起胆子绕到佛像后面,果然看到佛像的基座下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于是他打开手机电筒钻了进去,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倾斜向山体里面,而且年代久远,估计是和石梯庙差不多同时就修建出来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分钟,沈既明估计已经深入了上百米远,而且慢慢也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 沈既明强忍着呼吸捂着鼻子又走了七八米远,然后看到一扇木门,推开,顿时一股极其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在山里面开凿出来的石室,面积大约三十平米,里面堆满了各种香炉座椅还有铜铁佛像,地面上到处散落着古钱和各种做法事用的鱼鼓法器,其中还夹杂各种粗细不等的骨头,其中有些已经碎裂腐朽,但也有不少看起来还算新鲜,各种蚂蚁蜈蚣在其中悉悉索索的爬来爬去,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石室的墙壁上还开凿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口,光从窗口透进来,因此石厅里面并不算特别黑暗。 窗口下面收拾的比较干净,地上铺着几捆干草,而干草上还躺着两个人,根据体型判断是两个女人,身上虽然穿着衣服,但却凌乱不堪,其中一个下身几乎完全赤裸着。 虽然石室里面光线很暗,但沈既明的视力非常好,几乎进来的瞬间便看的清清楚楚,他强忍着恶臭快速冲到草堆旁边,发现两个女人还有微弱的呼吸,应该只是昏迷或者熟睡之中,微微放心的同时忍不住回头往阴暗的墙角看了一下,顿时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一具几乎完全腐烂的尸体靠在墙角,尸体身上还爬着无数的蛆虫。 “呕~~” 沈既明脸色瞬间苍白的转身冲出石室。 蹲在佛像下面使劲喘息了几分钟后,沈既明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 石梯村安静祥和的生活被打破。 七八辆警车闪烁着红蓝光芒将通往石梯庙的道路完全封死。 警戒线拉开几百米,将围观的村民阻挡在山下,不光有本村的村民,还有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摩托车横七竖八停的到处都是。 十多位警察正在跟村民们了解情况做着笔录,镇上县上的公安部门的头头脑脑几乎都来了,一个个脸色严肃现场指挥安排工作。 晕倒的唐道士和他的助手早就已经被村民们抬下山,此时已经躺在村里的卫生室里,情况比较稳定,石室里面的两个女人也已经被解救出来送到了县城的医院里面观察治疗,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神智相当的混乱,处于一种异常惊恐和精神错乱失控的状态,完全就问不出任何情况。 至于那具腐烂的尸体,此时县公安局的刑警和法医正在里面处理。 倒塌的石梯庙内,沈既明正在几个警察的带领下指认他当初看到的情形。 因为沈既明打电话通知老爸之后,一群村民冲上山,然后手忙脚乱的把两个道士弄了下去,现场早已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就算是隐藏在佛像下面的那间石室,也因为先后有七八个村民进去观看,所以里面也被破坏的比较严重。 “你说昨天就有两个人晕倒,还看见一个黑影,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报警?”一个面色发黑的中年警察对着沈既明严肃说。 沈既明翻着白眼儿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报警?昨天镇上的两个警察还来看过,而且还拍过照,把我们村唯一一把土铳收走了!” 沈既明说话之时,站在旁边的一个青年警察脸色有些发白,赶紧说:“田局长,昨天村民的确有打我们电话报警,我们也的确来看过,当时这里全部都是野猪脚印,并没有看到……” “张大彪,我看你这个所长是干到头了,两个村民无缘无故的昏倒,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是这么敷衍了事的处理的?而且据我了解,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了,你们有没有做过好好的调查排查,如果三年前那次就好好排查一次,怎么会发生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一人被杀,两人被绑架,现在市局甚至省厅的领导都已经被惊动,我看你怎么解释……”中年警察脸皮抽抽着冲着青年警察大吼。 就在这时,中年警察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赶紧接通,脸色很难看的嗯啊了几声挂断电话说:“市局的高副局长和省里的刑侦专家马上就要到了,我下去迎接一下,嗯,这个小沈,你也跟我下去,把你知道的情况和省里市里的专家好好说一下。” 一群人下山之后,在村口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只见三辆警车和一辆依维柯拉着警报打着警灯而来。 第48章 你就是个灾星 四辆警车就停在了村口,车上陆陆续续下来许多警察和几个穿着便装的人。 走在前面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警衔是三级警督,应该就是田局长嘴里市局的高副局长,而走在他身边的那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身穿便服的男人,可能就是省厅下来的刑侦专家,剩下的人都跟在两人身后,大部分都在东张西望的观察这个小山村,甚至有人还踮起脚看石梯庙的位置,脸上充满了好奇。 “高局长,欢迎前来指导工作!”田局长赶紧走上去紧紧握住那个三级警督的手,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笑容。 “田局长,我可不是来指导工作的,我是陪省厅的专家余峰等几位同志来给你们擦屁股的!”高局长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神色显的很平淡,微微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余峰同志,感谢省领导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田局长又赶紧伸手握住余峰的手。 “田局长客气了,先去看看现场吧,事情边走边说!”余峰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脸相看起来憨憨厚厚,并没有任何的架子。 本来对于这件案情是不可能惊动省里部门的,只不过根据临a县提交的报告看来,时间至少跨度有三年以上,而莫名其妙死亡的黑衣人可能就是凶手,而且石室之中的死者也应该死去在三个月以上,最主要的是两个被绑架的女人经过数据库对比,其中一个是在滇南失踪的,而且失踪时间超过了两年,也就是说这件稀奇古怪的案件已经牵扯到了别的省份,肯定不是临a县能够独自处理的。 “小沈,你过来把知道的情况再向省里的专家和高局长说一遍!”田局长对着沈既明招招手,沈既明只好苦笑着走了过来。 对于警察,沈既明最近有些过敏,看见就想挖个坑都埋起来。 就前面个把月的时间,他已经先后三次被请去刑警大队喝茶聊天了,虽然结局还算好,但经历却很让他纠结,特别是第一次,差点儿没被徐展那个家伙折磨死,虽然不打你,但却拷在审讯室用大灯足足照了好几个小时,那种经历回想起来,沈既明都感觉像是一个噩梦一般。 本来一切都恢复正常,躲在小山村准备好好休息几天恢复一下受伤的心灵,没想到竟然又发生了这么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 唉,尼玛这都是命,摆都摆不脱! “咦~,你……你不就是那个沈……沈啥?”余峰看见苦笑着走到面前的沈既明,呆了一下猛然想起来,忍不住大声说,“沈既明对不对?” “你认识我?”沈既明惊讶的问。 “哈哈,果然是你,认识,简直太认识了!”余峰笑着一把握住沈既明的手晃了几下。 “我们见过?”余峰的热情让沈既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过见过,在益州刑警大队的重案组见过你,上个月益州连续发生三次离奇的凶杀案,听说你都在场,我们省厅也协助了调查……” 余峰似乎对沈既明很感兴趣,竟然热情的搂着沈既明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看来徐展那小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灾星,走到哪儿人就死到哪儿,这么一个山旮旮里头也能惹到隐藏几年的绑架杀人案,快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既明:…… 田局长和高局长还有一群警察都跟在两人后面,大眼瞪小眼满脸的莫名其妙,但通过余峰的三言两语,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点儿与众不同的样子。 短短一个多月,就有四宗凶杀案和他有关,但这家伙竟然还活蹦乱跳屁事没有,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等一群人浩浩荡荡再次爬到石梯庙的时候,沈既明已经把大致情况又讲了一遍,当然略去了黑雾、黑色巨蟒和他摸尸体撸扳指的事情。 “余警官,这件事我提前申明哈,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沈既明最后忍不住提醒说。 “有没有关系另说,不过快冬天了这里长这么一颗大葫芦藤到倒是的确奇怪的很!”余峰摸着下巴看着挂在野柿子树上依旧青葱嫩绿的稀稀拉拉几个葫芦,然后满脸奇怪的突然说,“你说这葫芦味道不错?” 沈既明点点头:“就是发现它好吃,所以我才和村长张三爷上来摘葫芦,没想到他们两个突然就晕过去了,今天又是一样,我因为害怕两个道士出事,所以就偷偷的跑上来看一下,结果真的就出事了,而且这个缺胳膊断腿的黑衣人也摇摇晃晃的从佛像后面走出来,然后就栽倒地上,于是我好奇之下就转到佛像后面看了一下,就发现了那个石室。” “小赵,爬上去摘两个葫芦下来带回去吃……,嗯,带回去研究一下!”余峰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一个身穿便衣的年轻刑警说。 “余队……”年轻刑警的脸都绿了,其他人也都跟着有些反胃,脸皮不停的抽抽。 “叫你去就去,墨迹个屁!”余峰忍不住瞪了一下眼睛,年轻刑警这才不情不愿的脱下鞋子往树上爬。 余峰戴上手套蹲下来把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翻看了几下站起来说:“走,去石室看看!” 沈既明脸色有些发白的说:“余警官,我就不进去了吧?” “行,但你也别走了,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市县的警察同志可能还有话要问你!”余峰也没太强求,转身往佛像后面走去。 几分钟之后,余峰和一群警察脸色苍白的从石室出来,一个个蹲在地上干呕喘息了很久才站起来。 挖在山崖里面的石室虽然有个窗口,有通风照明的功能,但里面的味道还是让人完全无法忍受。 “高局长,田局长,死者死亡的时间起码在三个月以上,也没有发现身份信息,提取的组织请尽快送往相关部门进行检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查出黑衣人和死者的身份和来历,被绑架的两名女性也请尽快查出身份联系她们的家人,派出警力去调查失踪的具体时间和情况,调查的资料请及时通报我们,需要什么帮助省厅一定会大力支持!”余峰脱下手套说。 “这是当然,这个案子时间跨度太大,光靠我们县市两级的能力恐怕难度有点儿大,余峰同志,你们省厅的专家都是大忙人,现场已经已经勘测完毕,我们是否现在就回去?”高局长赶紧笑着说。 “嗯,现在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多意义,这里地处山区农村,没有监控也很难找到目击者,而且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估计即便是有监控也早已找不到了,只能通过现有的线索去排查,难度不小,对你们来说也有不小的困难,不过请高局长和田局长放心,这件事在我来之前省厅领导已经说过了,这种跨区域跨时间的恶性案件是我们刑侦部门的主要工作方向,我回去之后会向领导详细汇报,同时也会组织人手对案件进行仔细分析研究,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余峰说完之后就和田局长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带着几个助手和高局长等人下山走了,不过临走之前几个葫芦也没要,主要是下去石室看了以后,感觉已经没有了任何吃东西的欲望。 沈既明也松了一口气,这葫芦效果太强烈,如果给他带回去吃过了,估计后面还会惹来不少的麻烦,虽然不一定和自己扯上关系,但这些人隔三差五的要来吃葫芦也是个摆不脱的烦恼。 田局长也松了一口气,抹着额头的虚汗开始指挥警察开始把黑衣人还有石室里面的死者弄下山,这件事这么快就惊动了市局和省厅,对他来说压力陡然增大了很多,但同时背锅的人也多了很多。 “小沈,刚才省厅的刑侦专家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不过后面的调查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因此最近不要离开石梯村,如果外出的话一定要随时保持手机畅通!”临走的时候,田局长对沈既明说。 沈既明只能点头答应。 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快天色便黯淡下来。 警车也都陆陆续续开走,喧闹紧张了一整天的石梯村也慢慢安静下来,不过所有人心中却都惴惴不安,许多村民都聚集在沈既明家里询问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 第49章 肩负重任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警察来村子里调查情况,附近的村镇也有警察在挨家挨户的询问几个月甚至几年前可疑人物,但这种调查纯粹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是不太可能有结果的。 一个星期之后,警戒线被拆除,但这件事却十传百,百传万,很快周边几个县城都听说了石梯村发生的事情,有不少好事者络绎不绝的前来石梯庙打探情况,其中好多人都是冲着石室里面的那些铜铁佛像和里面的古董来的。 石梯庙是石梯村的集体财产,虽然上面才死过人,但村里人也不傻,自然不肯让别人占便宜,因此干脆把上山的路封了起来每天还安排人看着。 “既明,你是大学生,又在大城市上班,见识多,帮我们想个办法处理一下这件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天村长刘耕民和张三爷还有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儿一起找上门来。 因为村子里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人很多,沈既明也没敢去找个地方种蔬菜,而是带着老妈去益州市的大医院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她的双肾基本上已经完全康复,所以这几天也没怎么关心村里的事情,今天刚刚回来。 “舅,前几天县文物局的人怎么说的?”沈既明问。 “文物局的专家说那些铜钱都是清朝的,不值钱,也没什么价值,那些铜铁佛像虽然大部分是明朝的,但东西太大他们也没法弄回去,让我们好好封存不准卖,不过他们给我们村提了一个建议!”刘耕民说。 “什么建议?”沈既明好奇的问。 那些铜佛铁佛还有香炉法器啥的当时他匆匆的看过几眼,的确都是古董,其中最大的一尊铜佛至少有两米高,算下来起码好几吨,要通过现有手段弄下山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修庙的和尚是怎么弄上去的。 “他们说既然石梯庙早就有,这些年到处都在大力开展旅游开发,文物局建议我们h县里的文化局、建设局还有旅游局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有钱的商人投资把石梯庙重新修起来,然后这些铜佛铁佛还有那些古董都可以摆出来作为参观项目,但是要好好保护……” “建议是好,但让别的商人来投资恐怕不是好事!”一个村民说。 “肯定不是好事,这些古董一旦落到外人手里,哪还有我们的份,中央电视台那个鉴宝节目我每期都看,一个尺八高的明朝鎏金铜佛都价值好几十万,石梯庙那么大几尊佛,不要值好几千万……” “就是,如果被商人偷偷摸摸拿去卖掉了,到时候资金一撤走,我们屁都弄不到,说不定还会惹来一屁股麻烦!”许多人都点头附和。 如今资讯发达,农村人虽然朴实,但也绝对不是傻子。 “啪啪啪~”张三爷黑着脸在椅子腿上敲着烟袋说:“这件事绝对不能找外面的人,要么我们村自己搞,要么谁也别搞,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破四旧动乱都没被毁坏,我们更要好好保护,实在不行就用水泥把那个洞封起来……” “三叔,封起来也太可惜了!”一个中年人说。 “有啥可惜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不能毁在我们这辈人手里,只要我们石梯村的人不死绝,那总有一天能够用的上,旅游开发让我们这些泥巴杆子发财可以,但不能当败家子!” 张三爷说的很干脆,他在石梯村强势了一辈子,临到老了,自然说话还是一言九鼎,只要他不让卖,那谁也拿不走,村长书记都怕他,平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然一烟袋杆子就砸到头上了。 “自己搞的话得上百万,我们去哪儿弄这些钱?”刘耕民苦笑着说。 “所以我们才来找明娃子撒!他脑瓜灵活,又在香港的大地产公司上班!”张三爷吧嗒着烟袋看着沈既明。 一屋子人也都看着沈既明。 沈建亭不说话,刘玉芹躲在门后面探出头听着,想走出来插嘴,但是被沈建亭用眼神制止了。 沈既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额头的虚汗都留下来了。 “既明,你发个话!”村支书刘福文说。 沈既明本想一口推脱,但看着这些眼巴巴的眼神,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妈的病也基本上完全好了,我明天就回益州,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系的熟人弄到钱!” “明娃子你放心,这钱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出,我张老三今天发话了,只要能够弄到部分启动资金,我那几万块的棺材本也能捐出来,到时候你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要吝啬巴沙的,一人拿点儿棺材本出来,凑一下买齐水泥沙石,凭我们村自己的劳动力也能慢慢开始修建,两年三年都不是问题,总之这个便宜不能让外人占了,而明娃子拿出来的钱,以后有了旅游收入,那就按股份折算给他,谁都不要到时候拉稀摆带……” 张三爷说话的时候眼光扫过所有人。 “三叔说的是,只要既明愿意牵着头,到时候谁敢挑刺,我第一个削他!”刘耕民笑着说。 他是村长,有义务带着全村人发财致富,这么多年石梯村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他们一群中年人和老头老太婆,虽然电视上说全国农村人民过的越来越红火,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基本上是一年不如一年,农村的气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撂荒的农田也是越来越多,因为种田完全挣不到钱,发财更是个屁! 第二天一早,沈既明便带着全村老小的嘱托返回了益州。 对有钱人来说,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但对于他来说,一切要用钱来解决的事都是最困难事。 但弄钱这种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起早贪黑的工作了一年多,存下来不过十万块,如果要在益州买房,照这样下去十年也买不起一套像样的房子。 所以返回益州之后,他也没急着去弄钱,而是打算先租一套房子,因为有了魔法花盆,他决定对自己好点儿,毕竟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花盆就像一个聚宝盆一样,好好利用一下赚到几十上百万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样才能让发财更隐蔽一些,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魔法花盆的存在,不然自己肯定会再次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 第50章 人生几度秋凉 打听了两天之后,沈既明在东郊租了一套农家小院,月租三千,虽然不便宜,但不过够偏僻也够隐蔽,两层楼房,还带一个几十平米的小院子,外面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和大铁门,房子四周都是农田和大树。 安顿下来之后,沈既明打算过几天再去买一辆二手面包车,那样进城出城也方便。 上次老妈出院后,医院退回来十二万块钱,因此沈既明暂时也还不缺钱,至于工作,他也暂时没去考虑,魔法花盆的存在,让他绝定在花草种植上打打注意,至于种蔬菜水果他直接就忽略了,好种不好卖,好卖也不敢卖,一旦被人发现,又是一屁股的麻烦。 距离阴历九月中旬的月圆之夜只剩下了七八天时间,沈既明因此也没急着动手种植花草,而是去附近三圣乡的花卉市场转了两三天,又在网上恶补了几夜的花草知识,然后就去二手车市花了七千块钱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又去花市批发了一批各种样式的花盆、泥土、种子回来。 第二天,他开着车来到河东街75号。 因为距离银月会所的地下交易只剩下了三天,他决定找到苏梅梅的奶奶问一下当初那些星币她是哪里来的,虽然他从黑蟒的身上弄到了两千多星币,但这种能够买到魔法花盆这种好东西的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老旧的小区里面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买菜遛弯儿的老头老太太,沈既明找到十三栋,院子里安静异常,竟然连猫狗都没看到一只,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长满了稀稀拉拉的野草,就像很久都没人住过的样子,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纸钱,似乎不久前这里还有人去世。 沈既明顺着狭窄的楼梯一口气爬上六楼,左右两扇门都关的很严实。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敲响了左边苏梅梅奶奶的房门,但敲了很久都没人开没,就在他以为没人在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旁边的房门却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小伙子,你找谁?”妇女有些警惕的问。 “大姐,我来找苏梅梅的奶奶!”沈既明赶紧说。 “你是她什么人?”中年妇女脸上露出惊疑的神情。 “哦,我是苏梅梅的一个朋友,她遇害之后我来过一次,奶奶上次委托我去苏梅梅的坟上去帮忙看看,因为别的事情忙了一段时间,所以今天特地来给她说一声!” 沈既明看着中年妇女仍旧有些不确定的神色,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中年妇女:“大姐你看,我不是坏人,这是苏梅梅的奶奶当时拿给我的卡片,上面是苏梅梅陵墓的位置!” 中年妇女接过去看了一眼还给他,然后脸色略有些凄苦的说:“小伙子,你来晚了,半个月前太婆就去世了,因为她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还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和社区的工作人员帮忙安排的后事,可怜呐,梅梅可怜,太婆也可怜,这一家子人都可怜,几年时间竟然都先后死了!” 沈既明拿着卡片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小伙子,你上次是不是来送过快递?”中年妇女擦着眼泪问。 沈既明赶紧点头:“对,上次就是晚上来送快递,太婆才让我去陵园看望苏梅梅的。” “那就对了,你等一下啊,太婆给你留了一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中年妇女说话的时候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布包递给他。 “太婆专门留给我的?”沈既明惊讶不已,接过布包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感觉心脏突然一下停止了跳动。 一条细细的项链,上面有一个弯月形的吊坠。 这条项链他太熟悉了,就是当初戴在苏梅梅脖子上的那条,后来他去陵园的时候放在了苏梅梅的墓碑前面,但为什么突然又会出现在老太太的手中,并且还专门留给了自己? 沈既明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就在他准备抬头问问的时候,发现中年妇女已经把门关上了。 站在楼道呆了许久之后,沈既明叹口气下楼。 或许是老太太在去世之前又去过一趟苏梅梅的坟前吧,然后发现了这条项链就又带了回来,至于为什么要留给他,沈既明却百思不得其解。 苏梅梅的奶奶去世,导致沈既明向打听星币来历的事情也泡汤了,然后满腹心事的开车去御龙街。 经过石梯庙发生的事情,沈既明也大概明白自己脑袋里面长的并不是什么脑瘤,而是另外一种异能苏醒的标志,于是他决定去找夏文文,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只要她还愿意跟着自己,那么好好的照顾她,两人一起生活。 对于那个胆小而勤快善良的女孩子,沈既明心里还存有很多愧疚,当然也充满了感激。 他长这么大,除开父母之外,还没有任何人像夏文文一样照顾过他,给他洗衣服,给他做饭,给他泡茶,甚至专门去给他买了茶杯和茶叶。 那袅袅的茉莉花味道的茶香,是沈既明这辈子闻过喝过的最温暖的茶。 她的胆怯,她的温柔,她的善良,足够让沈既明心动并且值得付出感情去珍惜。 “笃笃笃……” 沈既明站在五楼,以前夏文文住过的房间敲了许久的门,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于是只好下楼走到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掏出钥匙竟然还打开了。 里面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当初离开时候的样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地面还是那样干净,甚至一个崭新的茶杯还摆在老旧的茶几上。 卧室里也还是老样子,一张纸条和一张检查单压在一个小小的瓷娃娃下面。 纸条上是沈既明当初亲手写下的字,不过上面沾满了泪痕,只是纸条的最下面多了几个娟秀的小字,墨水有沁开的痕迹:沈既明,我恨你! 唉!沈既明看着纸条上的字,一屁股坐在床上。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瞬间一股莫名的悲愁弥漫开来。 呆了许久之后,沈既明才苦笑着伸手将这张纸条和检查单拿起来准备离开,但就在他拿起检查单的时候,一张卡片从里面飘落下来。 第51章 月圆之夜(求个票吧!有推荐票的支持一下) 看着这张掉落在地上,上面还有一个妖娆清凉的美女图像的卡片,沈既明瞬间悲愁散尽,突然有一种想死的心。 当初从在刑警队里面,徐展拿出来拨打之后证实是个酒店交友电话,他记得似乎并没有带回来,难道是徐展又顺手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而且也只有这个解释似乎才成立。 后来回家,或许卡片就掉在地上或者床上,然后自己离开后被夏文文发现,就捡起来夹在了检查单里面,因为沈既明清楚的记得自己绝对没有把这张卡片夹在里面,而且也不会做这么矬(差劲儿的意思)的事。 这样看来,夏文文的恨或许是有原因的。 而且这其中的感情非常复杂! 十多分钟之后,沈既明一脸郁闷的提着一个大口袋下楼。 里面装的是他以前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就准备丢弃但眼下又觉得既然好好活着就还能继续使用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书籍,还有衣服鞋帽等东西,当然他还带上了那个崭新的茶杯和那包茉莉花茶。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到面包车上,沈既明又找到门卫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夏文文已经搬走了,但具体搬到哪里去了却不知道。 看来这段感情真的是要无疾而终了。 沈既明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无可奈何,所谓造化弄人,看来这就是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门卫,并且又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如果看到夏文文回来,就把自己的电话拿给她,并且他让门卫帮他打听夏文文原来房东的电话,有了结果一定要通知他。 这件事门卫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沈既明又开着车来到夏文文原来上班的超市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消息也让他高兴不起来,夏文文差不多一个月前就辞职了,至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而以前留下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这下沈既明彻底算是死心了。 连续两件事给沈既明的打击很大,他怏怏不乐的把车开回城外的小院子,然后连续三天都闭门不出,一直等到阴历九月十五月晚上十一点,这才开着面包车出发。 今天是个阴天,而且还下着小雨。 路过皇城街的时候,发现依旧灯火辉煌,街上依旧人流如织,但比起中秋节那天来说,还是要冷清不少,没有了那种熙熙攘攘喧嚣涌动的景象。 手机导航上并没有皇城街50号或者银月会所的地址。 而皇城街是步行街,机动车禁止通行。 因此沈既明只能根据自己的大致记忆在大街上绕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一条通往蜀香茶舍的路。 就在他开着车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皇城街附近乱转,眼看十二点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辉腾在前面拐进了一家宾馆的大门,而车牌号让他略微有些熟悉,似乎上次在蜀香茶舍的停车场看到过,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开了进去,不过在门口随即被两个穿黑西服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出示您的出入卡!”一个保安敬礼之后彬彬有礼的说。 沈既明拿出那张黑色的邀请卡递出去说:“我到蜀香茶舍!” 保安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然后赶紧让到旁说:“请下地下停车场负二楼,然后往左边走!” 沈既明点点头收起邀请卡,一脚油门冲进宾馆大门,然后看着前面那辆辉腾的尾灯跟了上去。 跟在辉腾后面,下到负二楼,在里面七弯八拐的绕了一大圈之后,辉腾开进了一个卷闸门打开的独立车库消失不见了,沈既明也赶紧跟了进去,通过一条盘旋向上的通道之后出来,果然就看见了一条马路,而且前方一百米左右就看到了一栋古香古色的两层木楼,正是蜀香茶舍。 这时前面的辉腾已经开进了蜀香茶舍的院子里面,沈既明感概这个地方果然够隐蔽的同时,也慢慢把车开进蜀香茶舍的停车场,而此时前面的辉腾已经停好,一个体型瘦高,带着帽子的人提着一个大包下来,走进茶舍大门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面包车。 这时后面又有一辆车开进来,沈既明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下,然后熄火拿上背包关门下车,。 院子里的灯光依旧很阴暗,茶舍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地上摆着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沈既明走进去,又被两个穿西服的大汉拦住,出示了邀请卡之后才被放行。 绕过小院子,走进上次那间小房子,顺着弯弯曲曲的古老楼梯下去,很快沈既明再次出现在了地下那个古老的大厅之中。 和上次的情形看起来差不多,不过人数要少许多,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四个人,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摆好摊儿,剩下还有七八个人和沈既明一样,似乎是来买东西的,已经如同逛古玩市场一样开始蹲在摊位前面挑选物品。 沈既明看了一圈,没看到上次的那个瘦猴子,甚至连那个道士也没看到,而卖给他魔法花盆的赤膊大汉也不见踪影,不过那个卖魔法水的女人还在,依旧带着面巾扎着发髻,身上穿着紧身长袍,跪坐在地上,身材看起来凹凸有致。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而且手上多出来两千多星币,沈既明底气也厚实多了,先背着背包在里面挨着逛了一遍。 三十几个摊位,几乎都是上次出现过的人,但其中也有几个陌生面孔,当然沈既明看起来应该更加陌生,所以路过的时候,这些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一下这个地下交易所新来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甚至还很友好的冲他微微笑了一下,顿时让沈既明有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于是沈既明直接就在这个摊位前面蹲了下来。 这个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胖不瘦,穿着深色的毛料西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肤色白净,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和气的品种。 “小兄弟,新来的?”中年人面带微笑说。 沈既明点点头,然后看着摆在一块桌布上的一些东西。 第52章 三元魔蟾 一挂五颜六色的看似玛瑙的手串,一共八颗,每一颗都有划痕,其中两颗珠子已经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看起来是一件很古老的东西。 一枚紫红色看似吊坠样的玉挂牌。 一枚青铜色的戒指,上面刻着一个十字百合花的标记,看起来很精美也很古老,不过根据样式看来,应该是西方的东西。 其他还有一些东西,都是古老的东西,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过十多样,比其他的摊位上的东西要少多了。 沈既明拿起第一眼就看到的那挂手串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问:“这手串有什么来历?” 中年人摇摇头说:“不知道!” 看着沈既明的表情,中年人笑着说:“小兄弟别惊讶,我并不经常在国内,银月会所我也并不经常来,这些东西都是前些日子我在国外的交易所便宜收集回来的,大部分都不知道其来历和用途!如果你看上了哪样自己开个价,我能卖就卖给你!” 沈既明直接就无语了,但想起上次的经历,估计自己开价这种说法也很值得商榷,随便一样估计自己还是买不起,因此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而且中年人看似和气,但让自己这个交易所的白痴来带价,估计也有挖坑的嫌疑,毕竟自己对这些东西还近乎于一无所知,随便说个几十几百块没啥意义,该买不起的依然买不起,如果买得起的,估计也是不值钱的货,打眼吃药在所难免。 不过难得遇到一个和和气气的摊主,沈既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中年人的东西都挨着看了一遍,同时也问了一些别的问题,然后就站起来离开。 他对那枚青铜戒指和手串比较感兴趣,但也没傻到连功能都没弄清楚就开价的地步。 对于沈既明来说,这个地下交易所太过阴暗神秘,这些物品也都来历莫测,绝大部分东西都应该有超越常人理解能力的匪夷所思的功能,但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赚人民币发家致富。 因为刚才来的时候,在蜀香茶舍的停车场,他随便扫了一眼,发现其中就没有低于一百万的车,不过大部分都是辉腾,a8这种低调的豪华车,似乎这些人不想太张扬,但的确又钱太多了不买个贵的不好意思出门,只有他自己的那辆银色的面包车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在院子里特别显眼。 而既然要发家致富,首选就是自己知道功能,并且还要便宜,比如魔法花盆这中看起来很低调的东西。 沈既明又挨着看了几个摊位,看到一个瘦瘦的戴帽子的男人,就是刚才他跟着进来的那辆辉腾的主人。 “对不起啊,刚才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是我第一次来找不到进来的地方!”沈既明蹲下来一边翻看摊位上的东西一边低声说。 “无妨!”摊主憋出两个很古典的字。 “这个是什么?”沈既明拿起来一支长约二十厘米,通体墨黑光滑流畅看起来像是一把刻刀的东西问。 “这是一支符笔,用来制作符箓的,不过光有这东西不行,你还得有符纸和专用符墨,而且还要懂得符箓制作!”摊主冷冰冰的说。 沈既明愣了半天才问:“我看见道士画符不是用毛笔和朱砂吗?” 摊主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是鬼画符,那是跳大神的道士骗人的,用这支符笔制作的符箓是真符箓,篆刻不同的符咒会有不同的功能,比如隐身、加速、燃烧、爆炸……” 沈既明彻底呆滞了,激动的问:“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符箓?” “有,我以前见过一张,火焰符咒,释放出来当场烧死了七个人!”带帽子的摊主点点头说。 于是沈既明把符笔放下了,这东西不说自己用不了,即便是用得了也不敢用,自己只想做一个带领石梯村的乡亲们发家致富的好农民而已。 沈既明看看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小时,于是加快了转摊儿的速度,三五分钟就看完一家,然后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卖魔法水的女人面前。 “……”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女人似乎知道沈既明买不起。 而沈既明也的确买不起。 不过沈既明停下来是另有目的,他犹豫了一下问:“大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女人一双眼睛挺好看,不过眼光很清冷,如同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戳在了沈既明的脑海中,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问!”女人终于收回了眼神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你听说过三足金蟾没有?”沈既明问。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听说月亮上有过一只……” 沈既明差点儿栽倒地上,脸皮抽抽着说:“我问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女人冷冰冰的回答。 沈既明感觉两人无法彻底交流了,但他还是不死心,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女人面前:“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玩意儿是什么?” 女人的眼神落在手机上,然后一双眼睛猛然一瞪,惊呼一声:“三元魔蟾~” 女人的声音很大,在封闭的石厅里面回响,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短暂的宁静之后,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和一个穿西服的胖子直接站起来快速走了过来。 “这不是三足金蟾?”沈既明疑惑的问。 女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眼神瞬间平静下来说:“三足金蟾是假的,但还有一种对魔法能量非常敏感的三元魔蟾,就是你照片上的这种,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魔兽……” “皇甫明月,三元魔蟾在哪儿?”走过来的胖子低声问。 “哼!”女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却很快在沈既明身边蹲了下来,露出慈祥的笑容说:“小朋友,手机能不能借我看看?” 沈既明非常爽快的把手机递给了老头儿。 “咦,果然是三元魔蟾,小兄弟,这东西在哪儿?”胖子此时也已经看见了照片上的金色癞蛤蟆,忍不住激动的问。 第53章 傻子命好 “没错没错,就是三元魔蟾,绝对是成年状态,竟然能够吃掉这么大的蜈蚣,看来体内的毒囊积累了不少的毒素……” 白胡子老头用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然后打开一段视频,正是花盆之中吞吃那条大蜈蚣的画面。 这个老头儿沈既明见过,就是上个月卖魔豆的那个,两人还曾经有过简单的交流。 视频很短,不过十多秒钟,老头儿很快看完,然后把手机还给沈既明笑着说:“小兄弟,这头魔蟾是不是在你身上?” 沈既明点点头。 “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老头儿的脸色变的很兴奋。 沈既明不由自主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瞪着眼睛说:“看我干什么?你想卖就拿出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好吧!沈既明觉得女人说的没错,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而且他此次的目的也就是这个,于是他拉开背包拿出来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瓦罐,解开绳子后小心翼翼的把盖子打开。 “咕哇~”随着一声悦耳的蛤蟆叫声,一只拳头大小满身疙瘩通体金黄、背生三条花纹的三条腿癞蛤蟆跳了出来落在女人的摊位上,一条长长的舌头突然伸出来一卷,就将一瓶淡蓝色的魔法水卷入口中,然后脖子一哽便吞了下去。 卧槽! 沈既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赶紧伸手一把将这条三条腿的蛤蟆按住,用手指掰开癞蛤蟆的大嘴使劲儿往里面抠。 看着沈既明的动作,白胡子老头儿和胖子本来惊喜激动的脸色一下变得漆黑无比,就连女人一双眼睛都瞪的溜圆,估计面巾之下的嘴巴也张的大大的,因为通过眼神,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表情非常丰富。 但显然这只能被称为一头魔兽的癞蛤蟆不是一般的懒蛤蟆,对沈既明粗暴的动作异常愤怒,身体猛然一鼓,满身的疙瘩中喷出红黄蓝三种鲜艳的液体,在空中瞬间化作一股五颜六色的彩色雾气将沈既明包裹起来。 而其实就在液体喷出的瞬间,女人、胖子和白胡子老头儿三人几乎同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就散开了,只留下死死抓住癞蛤蟆的沈既明一个人。 沈既明猛然吸入一口彩色雾气,顿时感觉有密密麻麻的闪电在脑袋里面炸开,眼睛一下完全失去了视觉,满眼都是彩色的小星星,同时感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迷迷糊糊中仿佛置身于一片开满了各种诡异鲜花的海洋之中。 这些鲜花一朵朵大如磨盘,有的还长着腿和牙齿,甚至有的里面还不断走出来各种三头六臂不穿衣服的女人,全部都向他拥挤过来…… 不好,老子中毒了! 迷糊之中,沈既明还是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过他强忍着眩晕凭借着感觉将癞蛤蟆塞进罐子里,然后将盖子盖上,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脑袋里面,因为他此时感觉到脑袋如同高压锅一般,有一股巨大的压力似乎要将他的脑浆子都要压爆了,而那团白光如同一个旋涡正在疯狂旋转,把那些五颜六色的闪电都慢慢的卷了进去。 因为三元魔蟾闹出来的动静让整个石厅都躁动起来,除开戴面巾的女人、胖子和那个老头儿就站在沈既明几米开外直勾勾的看着他外,剩下无论是摆摊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一起围了过来。 虽然这些人平时似乎不怎么对付也不怎么交流,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有人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这个家伙不会中毒死掉吧!”胖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应该不会,看他的样子是在抵抗蟾毒!”白胡子老头儿脸色严肃的摇摇头。 “哼,这么傻,死了才正常!”女人眼中露出清冷的光芒。 “一会儿我们怎么分配这头魔蟾?”胖子低声问。 “这三元魔蟾几乎所有的价值都在毒囊上面,不过刚才这一下,估计毒素少了大半,价值大打折扣,除非能够弄到什么东西再养几年,不然按照成熟魔蟾买下来有些得不偿失。”白胡子老头儿说。 “除开毒囊之外,这皮也还值不少钱!还是值得出手。”胖子虽然也有些遗憾,但还是忍不住说。 “你们别想了,这头魔蟾是我的!”蒙面女人冷冰冰的说。 “皇甫明月,在这交易所之中,一切都凭借星币说话,你不要指望硬抢了,否则银月会所会把你的邀请卡没收的,你不要忘了这里的规矩!”胖子回头呲着牙说。 “我不抢,但它就是我的,因为它吃了我的一瓶忘情魔水,而这个家伙他一定赔不起!”女人清寒的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呃!白胡子老头儿和胖子立刻蔫儿了,两人对望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沈既明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在脑袋里面那团白光的吸收下,闪电越来越弱,幻觉慢慢从他的感觉之中消退,最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围观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散开,其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二傻子命好,竟然没有被毒死,不过下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女人依旧跪坐在摊位前面看着他,而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和胖子都已经离开。 “怎么回事?时间到了吗?”沈既明惊疑的问。 “已经响过一次钟了,还有几分钟就会结束!”女人说话的同时盯着沈既明身边的小罐子。 沈既明赶紧把小罐子的盖子死死按住,然后一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吃了你一瓶药水,你看看赔你多少钱合适?” “不用赔钱,你也赔不起,把你的这头三元魔蟾抵给我就行了!”女人淡淡的说。 沈既明愣了一下说:“你这是趁火打劫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药水多少钱,但这只癞蛤蟆肯定比你的药水值钱。” “不错!”女人点点头。 “那我为什么要抵给你!”沈既明忍不住撇嘴。 “因为你没得选择,吃掉我的药水,必须赔给我!” “我可以把它卖掉赔你星币!我想那个胖子和老头儿肯定很感兴趣,还有,你的魔水既然摆出来卖,肯定有一个固定的价格,总不能不同的人卖不同的价吧?”沈既明抱着罐子站起来。 “你去找他们一样会趁火打劫,最多用我这瓶魔法水的价格买下来,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还有,马上这次交易会就会结束,出了银月会所没有人会保护你,如果你不在这里处理掉,恐怕会有人向你出手,说不定明天就会在府南河看到你的尸体!” 沈既明顿时额头上的虚汗就冒了出来。 第54章 种花赚钱 女人的话并不是威胁他,而是告诉他现在真实的情况,但如果就这样让他携宝而来又空手而归,那他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于是沈既明重新蹲下来看着女人认真的说:“我可以在这里把这只癞蛤蟆捏死,然后把毒囊踩成稀巴烂,没有了这东西,我想没有人愿意对我出手,至于你就更不会了,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而我活着还可以慢慢还欠你的魔法水钱!” 沈既明说话的同时,慢慢打开小罐子的盖子把手伸进去捏住三条腿的癞蛤蟆,同时也闭住呼吸,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的眼中慢慢露出惊讶,她没想到沈既明会这么决绝,宁可捏死三元魔蟾也不愿意就此让自己强行占这个便宜,而且通过沈既明的眼睛,她也知道沈既明此时是绝对认真的。 沈既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此时距离凌晨两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你赢了!”女人终于松口。 “怎么说?”沈既明的手并没有从罐子里拿出来。 “魔蟾归我,我再补偿给你五千星币!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不然就此两散,你还欠我一瓶五千星币的忘情魔水……” “成交!”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沈既明便将小罐子盖上递过去。 女人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睛使劲儿剜了沈既明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皮夹子,数了五千星币递给他。 “当~” 就在沈既明数钱的时候,头顶上有钟声响起,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收拾完毕,许多人都已经走进了离开的通道。 “合作愉快!”沈既明兴奋的把星币塞进背包里面,然后伸出一只手。 “哼!”女人冷冰冰的哼了一声没理他,将自己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收进一个提包里面转身就走了。 “哎,美女等等!”沈既明追上去。 女人走在前面,紧身长袍下,妖娆的背影下秀臀轻摆,看的沈既明眉毛一跳一跳的,很赏心悦目。 “小心我挖掉你的眼珠子!”女人并没有回头,但却似乎感受到了一双火热的目光落在自己屁股上,因此咬牙切齿的低声说。 “美女叫皇甫明月是吧,我叫沈既明,留个电话呗,下次我再弄到什么好东西就直接卖给你!”沈既明腆着脸走到她身边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不过依旧冷冰冰的警告沈既明说:“记住,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哈哈,放心放心,我不会骚扰你的!”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出通道,而前面出来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陆陆续续开车离开,很多人都对鹤立鸡群停在中间的一辆面包出露出惊异的神色。 看来老子这辆六成新限量版的秋名山神车注定要成为这银月会所的一个传奇了。 沈既明打开自己的面包车门的时候,明显听到了一声嗤笑,属于那种很开心的笑,回过头,就看见皇甫明月已经开着一辆雷克萨斯从旁边经过,而且从慢慢升起的车窗之中,他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的戏谑光芒。 沈既明无所谓的坐了上去,吭哧吭哧了几下终于点火成功,然后慢慢跟在雷克萨斯后面开出蜀香茶舍的院子,再次进入地下停车场,而等沈既明从独立车库出来之后,他从后视镜中看到那间车库的卷闸门慢慢的放了下来。 回到东郊住所,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沈既明锁好大门,上楼洗澡,然后把星币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才如同一截木头躺倒床上裹上被子,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沈既明才爬起来,附近也没有餐馆,于是他随便吃了一碗泡面,泡上一杯茶,然后准备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 院子里数十个花盆一字排开,装上半盆泥土。 小心翼翼的把魔法花盆放好,也装满土,然后打开一个口袋,里面都是前几天购买的各种花草种子。 因为此时已经深秋,天气转凉,同时秋高气爽正适合赏菊,因此前几天去花市,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不同品种的菊花,什么墨菊白菊金菊红菊正开的争奇斗艳,五颜六色形态各异。 当时沈既明就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古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所说的菊花是他印象中的山间野菊,没想到菊花还有那么多品种,于是毫不犹豫的把市面上二三十种名贵菊花品种的种子一样买了一包回来,当时把种子店的老板都激动的不行了,因为其中有许多品种的菊花养植异常困难,发芽率低不说,而且种子价格奇贵无比,一包就要一两百块钱,而沈既明一口气就卖了好几千块钱的,加上在他的推荐和沈既明自己查阅的资料得到的信息,林林总总买了四五千块钱的种子,最后在种子店老板和老板娘的兴奋而感慨的注目礼下,开着秋名山神车飘然而去。 而眼下,就是这些种子开始发挥光和热,开始给他变钱的时候了。 沈既明剪开一袋菊花种子,从里面倒出几粒埋进魔法花盆里面,然后浇上水之后就找一根板凳儿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十多分钟之后,四五根绿芽从土壤里面冒了出来,然后很快长大,又十多分钟之后就涨到了半尺高,不过仍然在不断的抽枝开叶,丝毫没有开花的迹象。 沈既明也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这些花草体型可能会长得比较恐怖,因此他买的花盆都是市场上最大号的,直径就没有小于三十公分的。 半个小时之后,四五颗菊花已经长到了快一米高,枝叶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整个魔法花盆都完全被遮盖住了,而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花苞萌出,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大绽开,不过几分钟,菊花树长到了快一米五高,枝叶中开始有盘子大小的金黄色菊花便慢慢绽开,细细的花瓣如同龙须一般伸展开来,同时释放出来一股极其诱人的清雅淡香,整个院子瞬间变的清香怡人。 沈既明赶紧放下茶杯,扑扑啦啦几下就把四五株菊花全部都拔了出来,然后一颗一颗的塞进旁边准备好的花盆之中,用泥土将根埋好之后胡乱的浇了一点儿水之后,接着开始种植下一个品种。 第55章 果然好贵 下午一点半,一辆半新半旧的银灰色面包车出现在东郊的花卉市场门口。 沈既明从车上跳下来,找到附近市场的管理人员,给了几十块钱就在门口租下一块场地,然后打开后车门,从里面抱出来一盆堪称体型恐怖的菊花。 虽然昨天刚下过一点儿小雨,地面还略显湿滑,但从花市大门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比较多,除开花市的商家之外,大部分都是三三两两拖家带口前来购买花草植物的市民。 而当沈既明将自己的第一盆菊花摆出来的时候,立刻引起进出游客的注意,不少人直接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围了上来。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品种的菊花哦,这么大,油光发亮的,怎么看起来像假的!”一个中年妇女惊奇的大声问。 “妈,不可能是假的,好香呢!”旁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凑在一朵盛开的金色花瓣上轻轻的嗅了一下说。 “真的很香哦,菊花还有这么香的味道吗?”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惊疑不定的问。 沈既明也不说话,从车上又搬出来一盆雪白的爪形菊花,体型同样恐怖,这盆菊花名叫轻见千鸟,名字很奇怪,但花朵足有普通的菜盘子大小,一瓣瓣雪白的花瓣四周散开,花蕊中透出淡淡的黄绿,看起来极其诱人。 “哇,这盆好漂亮!”随着几声几乎,更多的人开始围拢过来。 沈既明此时又从车上搬下来一盆紫黄白红颜色交织,花瓣如同龙须卷一样的菊花。 “哇~这个才是最漂亮的!”人群中瞬间又响起几声惊呼。 “哎,小伙子,这盆是不是叫仙灵芝?”一个穿着夹克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仔细的看着菊花问。 沈既明点点头,然后又从车上搬下来一盆菊花,上面盛开着两朵通体雪白,花瓣密密麻麻如同积雪堆积的硕大菊花,而枝叶之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花苞,其中有些已经半开,有的还只有一个雏形。 “这……这是雪海?”一个老头子激动的脸皮都在抖抖。 “看着像!”旁边的中年人一脸惊奇的接话说。 能够经常逛花市的人,许多人都是喜爱,同时也很有研究,这个中年人和这个老头儿明显对菊花的品种很熟悉。 随着这几盆菊花搬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市场门口就被堵死了,大量逛花市的人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想看看这几盆与众不同的超级加大号的菊花品种。 当然看的同时还有各种猜测和评论,更多的人表现的是惊奇和喜爱。 这几盆菊花和现在花市里面的菊花比起来,无论是从株形还是花型还是体型还是香型,完全就不是同一个层次,明显要高大上太多。 “小伙子,你这花长的这么大,还这么香,是怎么培育出来的?”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头仔细看过几盆花之后忍不住问。 “呵呵,大爷,这可是独家秘密,不能说不能说!”沈既明使劲儿摇头。 “葛老头,你也问的太唐突了,这种技术别人能轻易告诉你?”旁边一个看起来很瘦的老头忍不住说。 葛老头儿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好奇而已,对了,小伙子,你这盆仙灵芝怎么卖?” “大爷,今天是我第一天来这里做生意,图个开门大吉,您看着给个价,如果合适我就买给你!”沈既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老头儿自己开价。 虽然市场里面的菊花价格沈既明前几天也大致问过一下,最贵的也就一百多块钱,而便宜的十多二十块钱一盆,当然品种和品质也不能同日而语,但沈既明的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卖多少钱,毕竟只是一盆花而已,贵了没人买,便宜了对他的赚钱大计来说没有丝毫好处。 这种花,注定会成为花市的高端品种,但又还要一部分人买得起,在满足这两个条件之下,自然是越贵越好,因为沈既明也不知道那个破破烂烂的花盆到底还能支持多久。 葛老头儿听完沈既明的话后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期间几次准备张嘴但又收了回去。 自己开价,的确有困难,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地方。 “葛老,你给他五十!”外面一个站在台阶上的商贩踮着脚尖大声嚷嚷。 “对,您给他五十,我们就都买的起了!”人群中不管认不认识葛老头儿的人都开始跟着起哄。 沈既明心头一哆嗦,恨不得脱下鞋子把那个商贩砸死,而同时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这个葛老头儿真的不顾廉耻不讲江湖规矩给自己五十怎么办? 一旦贱价开张,后面自己的生意肯定不好做,因为这个葛老头儿看起来在这个市场似乎比较出名,他给的价格代表了他对这种菊花的认可,至少代表着一种专家和半官方的认定。 “葛老头儿,你别昏头了哈,这几株菊花都是名品不说,除开没有修枝之外,无论是株形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极品,比前几天菊花展览会上的几盆状元探花毫不逊色……”旁边的瘦老头儿一脸严肃的低声提醒说。 “我知道!”葛老头儿脸色有些发苦,犹豫了半天伸出两根手指头说:“小朋友,我已经退休了,一个月几千块的退休金都丢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了,你看……” 老头话还没说完,沈既明直接就笑着说:“不用看了,两百一盆您搬走吧!” 葛老头儿脸皮一抖,而正在旁边摸着菊花叶片观察的瘦老头儿直接手指一抖,把一片叶子撕破了。 “哇,二百一盆,果然好贵!”一个年轻女孩子惊讶的捂住嘴巴。 葛老头却盯着沈既明的脸,发现沈既明没像开玩笑的样子,自己忍不住说:“小朋友,我说的是两千,我知道你可能是知道一点儿我的身份,所以想故意便宜卖给我一个面子,但老头子我也不能占你这个便宜,毕竟这么一株老根培育出来不容易,至少都得七八年……” 葛老头儿后面的话沈既明没太听进去,只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 市场上最贵的菊花也才一百多一盆,他看见葛老头儿伸出两根手指头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感谢这个老头没有昧良心给他五十元,而两百元这个价格虽然比他预想的要差那么一点儿,但也不算太离谱,毕竟已经是整个花市最贵的价格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葛老头开出来的竟然是两千块。 而两千块的价格一出来,周围一阵骚动和惊呼,许多人直接转身就走了。 第56章 开张大吉 普通老百姓家庭买些花花草草,一般不过几十百八块一盆,放在家里或者阳台妆点一下环境,而其中除开仙人球之外,十有八九大部分养不过半年就会死,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说,大部分人都只觉得花草好看,但从来没有认真的去好好照顾过,甚至有人连仙人球都能给干死了,仙人球找谁哭去! 所以养花养草,大部分人就图个新鲜。 而两百一盆绝大部分人是不会消费的,有的人逛半天花市,最后用鸡蛋大个花盆带回去拇指大小一棵多肉笑嘻嘻的回家了,价格不超过五块。 随着大部分人散去,留下来观望的几乎都是稍微懂行的或者是不差钱的或者是爱家,稀稀拉拉十多个个人围在几盆花前面还在仔细观察交流。 “小朋友,怎么样,两千块我就把这盆仙灵芝抱走了!”葛老头儿说。 沈既明想了一下笑着点头说:“好,葛老,我就两千块钱卖给您,不过这花比较大,您家住哪儿?一会儿我给您送家里去!” “这样也好!我要拿回去还得叫个车,我先把钱付给你,你闲了给我送过去!”葛老头一边说话一边掏出钱夹,数了两千块递给沈既明,然后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东篱茶馆,葛春山” 下面还有地址和电话,沈既明看了一眼就放进口袋里笑着说:“葛老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给您送过去!” “小伙子,这盆雪海卖给我吧!”瘦老头儿也从身上拿出来两千块递给沈既明,“还是送到葛老头那儿!” “行~”沈既明笑的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明显可以看到喉咙里有一个小舌头在兴奋的摇晃。 因为这几盆花都差不多有一米五高,因此面包车上就只装了四盆,两个老头儿挑走了两盆,剩下的人中间开始有人也忍不住了,其中有好几个都挤过来要求买花,两个心急的直接就把钱塞到沈既明手中,自己就招呼人帮忙搬走了。 “小兄弟,这种花还有没有!”其中一个穿西服的中年人有些急了。 “还有几盆,我得帮葛老送过去之后才能回去拉过来,估计得两个多小时!”沈既明说。 “这样吧,你直接帮我送六盆到这个地方!”中年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沈既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市郊一个非常高档的别墅小区,于是点点头说:“没问题,款怎么付?” “我现在就付给你!”中年人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沈既明也拿出手机给他扫了一下,很快就提示一万二千元到账。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沈既明好奇的问。 “葛老和屈老都这么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送过去之后不要多说话,送到就行了!”中年人说。 “行!”沈既明笑着点头。 接下来又有两个人付了一些定金,一个要一盆,一个要两盆,都是让沈既明送过去,地址也都在市内,沈既明收了钱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至于品种几个人都没啥要求,只要求品质不能比刚才四盆低就行了。 因此沈既明也知道这些买花的并不一定是爱花之人,只不过别有所图而已。 一个小时之后,沈既明开着面包车出现在城西一环路浣花溪公园附近。 东篱茶馆就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隔公园不远,一排临街的古香古色的两层楼建筑,其中一栋挂着东篱茶馆的招牌,前面两层是茶馆,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花盆,各种颜色的菊花开的正妍。 此时下午三点左右,茶馆的茶客不少,几乎全部都是老年人,中年人都没几个,一个个喝着茶正悠闲惬意的闲聊着。 沈既明进来的时候惹得许多老头儿都看过来。 虽然喝茶这种闲情逸致的活动在益州非常流行,但并不表示年轻人会喜欢。 “请问葛老在不在?”沈既明看了一圈,明显觉得自己的年龄在这里只能用非常低调的语气说话。 “葛大爷,有人找!”一个坐在后门口的半拉子老头儿冲着院子里吼了一句。 “吼啥子嘛,我还没聋!”后院一个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就看见满头银发的葛春山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咦,小沈你这么快就来了!”看见沈既明,葛春山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呵呵,不算快,葛老,花放哪儿?”沈既明笑着打过招呼之后问。 “就放后院吧!我也刚回来,专门腾了个地方!”葛春山指着后院说。 “好!”,沈既明也不再啰嗦,转身回去打开面包车抱下来一盆菊花,不过明显这盆加加大号的菊花枝叶太过茂盛,花朵和花苞也太多,直接就把沈既明遮去了大半个身体,看起来就像一盆自动行走的菊花树。 而茶馆里面的一群老头儿大部分都是爱菊之人,平时就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最多的还是聊的菊花,因为茶馆的主人葛春山原来是西南农大的园艺教授,退休之后就在这浣花溪附近租了这栋古香古色的楼房开一家茶馆,取名东篱茶馆,寓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与世无争的休闲意境。 “耶,这是啥子品种?”坐在门口的几个人顿时惊奇不已,其中有两个老头和一个中年人直接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麻烦都让让!小心撞着了!”沈既明不太看得清楚路,只好嚷嚷着穿过茶馆往后院走。 “好像是仙灵芝,但怎么会有如此清雅的幽香?”一个老头儿犹豫不决的说。 “看来葛老头儿又弄到好品种了,走,赶紧去看看!”几个人说着就跟着沈既明来到了后院,剩下的其他茶客也都跟了进去,对着这盆五彩斑斓的菊花指指点点开始评头论足。 “都让开都让开,还有我一盆雪海呢!”一个瘦老头儿这时也端着一杯茶从二楼上下来,正是开始跟葛春山一起在花市出现过的那位姓屈的老头儿。 一群人围着菊花观赏评论之时,沈既明又抱着一大盆盛开的白色菊花进来。 “小沈,麻烦你了!喝杯茶再走吧!”葛春山笑着说。 “等下,还有两盆!”沈既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一手抱着一个花盆进来,这两株株形要小许多,差不多只有一米高,一盆是香黄,一盆是龙吐珠。 这两盆品种虽然在观赏菊中算是普通,但经过魔法花盆种植出来,也几乎成为了完全变异的品种,花朵也足有碗口大小,而且花杆粗壮,随着杨凌的走动晃动的很有节律。 “葛老,这两盆品相差点儿,算是我开张大吉送给两位的赠品,我还要去送货,今天就不打扰了!下次还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沈既明放下花盆拿出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递给葛春山。 “小沈,这怎么好意思,这两盆花品相上佳,肯定也不便宜……”葛春山接过纸条惊喜的推辞。 “葛老不用客气,我还得感谢您,今天您在花市开一句口,我已经卖出去十多盆了!”沈既明笑着摆手,然后走出茶馆开着车急匆匆离开。 他要赶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花都送完。 第57章 又来了(周一求票票) 晚上七点过了,沈既明从一家面馆打着饱嗝出来,开着面包车回到租住的小院子。 短短一个下午,一共卖出去十八盆花,不算送给葛春山的两盆,收入三万六千元。 这完全就是在捡钱! 沈既明自己都有些震惊,不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高兴,继续这样卖上个把月,他觉得凑齐修建石梯庙的启动资金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而因为今天卖出去的十多盆花,已经在益州市的花卉行业也掀起了一股波澜,而这股波澜正在网络上快速传播。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既明洗脸刷牙煮面条的时候,照常开始刷一下手机头条,结果冒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就是益州东郊某花卉市场出现罕见的菊花品种,上面还图文并茂的从不同角度展示了昨天沈既明在花市门口卖花的场景,大部分都是好事的观众拍了传到网络上的。 沈既明也没太在意,吃完早饭之后,搬上几盆花开着车,很快再次来到昨天卖花的市场门口。 上午十点左右,但明显今天的花市看起来比昨天的人流量要大不少,许多人还站在门口观望。 “来了来了!”沈既明车还没停稳,早已等候在原地的两个保安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便走了过来。 “小沈是吧!”沈既明跳下车的时候,中年人笑着伸出手。 沈既明点点头后疑惑的问:“您是……” “哦,我是这个花卉市场的管理人员,我姓张……”中年人说话之时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沈既明接过来一看,然后赶紧伸出手说:“张经理您好,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你带来的几盆花非常漂亮,品质也非常好,而且也得到了市花卉协会会长葛春山教授的大力肯定,所以我们想和您合作一下!”握手的时候中年人说。 沈既明心头一动问:“怎么合作?” “我们在花市门口专门给你安排一个展示场地,不过你放心,不收费,而且我们市场还可以负责帮您送货收款,放心,我们也不会截收您的钱款,每天一结,不会少您一分钱,而且还会免费帮你宣传……” “是不是我必须把所有的花都放在你们这里卖?”沈既明问。 “呵呵,这个其实也不算是太大的问题,对吧?”中年人笑着说。 沈既明点点头,胖子说的没错,这三圣乡虽然有三四家中大型的花市,但这家却是最正规的,而且管理也比较好,同时自己来去也最方便,剩下的几家沈既明前几天也去过,条件和管理要差不少,最主要的是沈既明不能确定自己的魔法花盆还能支撑多久,种花这种事情自己绝对干不了多久,免费展览免费送货,按天结款,全部都正中沈既明的需求。 十多分钟后,沈既明捏着几张合同从市场办公室出来,中年胖满脸堆笑的陪着他一起出来,两人心情都不错,有说有笑。 不得不说,这个胖子精力很有眼光,就昨天沈既明出现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他就一下抓住了这个热点。 现在正是金秋时节,也正是各种菊花盛开热销的季节。 沈既明培育的这些名贵的超级菊花便成为了一个最著名的噱头和亮点。 其实从沈既明点头开始,市场门口就已经圈出来一个近百平米的空地,然后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将面包车上的四盆花都小心翼翼的抬了下来,在空地之中摆好。 所以沈既明和胖子经理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上百人排队进入空地之中开始观赏这几盆加加大号的名贵菊花了。 “陈经理,这里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了,我回去再弄几盆过来!”沈既明坐进面包车驾驶室说。 “好,得尽快,好像已经有人在下单了!”胖子笑的很兴奋。 刚才两人已经在办公室说好了,市场按照一盆花两千块和沈既明结账,其他的沈既明一概不管,而市场方面的定价也并不过分,每盆加了二百九十九,主要是人工和送货费,这件事沈既明自然也不反对。 有钱大家挣,吃独食这种行为会引起不少公愤。 而且签合同的时候沈既明已经明确表示,这种花数量有限,而陈经理也知道这种花销量不可能太大,主要是造个噱头吸引点儿人气。 而市场里面的花商们也集体松了一口气,这个价格对他们的生意没有半分影响,反而因为市场的大力宣传,会有更多的人来看热闹,然后顺便买点儿花花草草回去,然后……养死! 连续往花市送了三趟之后,沈既明接到了葛春山的电话,让他再次送八盆菊花到东篱茶馆,因为昨天那里一群爱菊的老头们看过那四盆菊花之后,许多人眼红加不服气,决定集体刷单。 沈既明看着院子里还剩下的几盆,想一下抱出来魔法花盆又种了一批,一个多小时之后,整个院子又如同花海一般只剩下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晚上,沈既明坐在床上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一天时间,花市帮他卖掉十一盆,他自己卖掉了十五盆,总收入五万二。 仅仅两天时间,差不多纯收入十万块,这几乎顶他以前工作一年的收入。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沈既明手中已经积累了近三十万块钱,但最近两天菊花的销售情况也慢慢减弱下来,昨天十盆,今天只有六盆。 看来高端菊花的市场差不多已经消费完了。 是时候要开发另一个品种的高端花卉来打开财路了。 深夜十点多钟,沈既明请当初给老妈治病的医生裴强一家人吃过晚饭,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开着面包车往回走,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心头一颤,然后眼前一阵恍惚就变得昏黄无比。 又来了! 沈既明赶紧把车停下来。 此地已经是在东郊附近,距离他住的地方已经不到三十米远,四周大片都是农田,乡村公路上稀稀拉拉几盏路灯也要死不活的亮着,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第58章 麻烦 沈既明在车上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去。 除开自己住的房子之外,隔的最近的一栋民居也在两百多米之外,而且公路两边树荫浓密,这种近乎于黑灯瞎火的地方出现意外的话估计要等到天亮才会被人发现。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看来,这里很快就会发生一件凶杀案,至于目标,沈既明看着树荫之中自己租住的小院子,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这里方圆数百米就只住着自己一个人。 难道是有人要来杀我? 沈既明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同时也想起前几天在银月会所皇甫明月说过的那句话。 难道是那些家伙中的某个人要杀死自己? 但似乎自己和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而唯一有过不愉快的是皇甫明月那个女人,但她也根本没有杀自己的任何动机,如果是生意上几句争执就要杀人的话,估计银月会所也开不下去了。 沈既明虽然感觉心脏跳的有点儿不受控制,但也知道眼下看见的只不过是个梦境般的幻觉而已,于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快速往自己的房子跑去。 院子的大铁门虚掩着,但沈既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是锁好了的。 走进院子,里面本来稀稀拉拉摆着的几盆花全部都被凌乱的丢在地上,所有的花盆都被砸碎丢满了整个院子,就连那些还没使用过的花盆也被砸成粉碎。 房间的大门敞开着,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似乎是从房间里面传出来的。 沈既明脸色大变,几步冲进房间,在手机电筒的映照下,一个人头上脚下扑倒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血水顺着楼梯滴滴答答的还在往下流淌,几乎已经流到了客厅中央。 沈既明绕过血水慢慢走到尸体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身体还是温热的,应该刚死不久,他强忍着心头的惊惧将尸体翻过来,发现是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也不是银月会所地下市场之中的任何人。 “咔哒~” 突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是铁门轻轻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异常清晰。 而沈既明身体微微一颤,眼前的昏黄瞬间消退,房间里一切如旧,和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血迹。 “哗啦~”院子的大铁门上轻轻传来铁链摆动撞击的声音,在深夜显得特别清晰,应该是有人推开铁门进来了。 沈既明顿时清醒过来,关掉手机电筒躲进了楼梯下面的阴暗角落,同时把一把锄头抄在手中。 几分钟之后,随着咔嚓一声,房子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慢慢摸了进来,然后打开手电筒在客厅扫了一遍,这才慢慢往楼上走去。 听着楼上房间传来稀里哗啦翻东西的声音,沈既明一动都没动,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那个人又顺着楼梯下来,但就在此时,突然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人影冲了进来,刚好看见楼上有人下来,扬手丢出一件东西,只听一声闷哼,噗通一声,一个人从楼梯上栽下来,刚好砸落在沈既明躲藏的位置上方。 一个人影冲到楼梯上翻开看了一下低声说:“死了!” “快去找找花盆!”另一个影子说。 “嗯!” 黑暗之中,两人再次冲上楼去,随即稀里哗啦一阵杂乱声音传来,不过三五分钟两人很快就又返回来,就在两人分开把一楼的几间房门推开准备查看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声音,似乎就在大门外。 “躲一下!”两个人影低声交流一句然后躲到门后面,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花盆碎裂的声音,根据声音判断,这次进来的人不少,起码有五六个。 很快院子里的声音便慢慢停止下来,一个人影走到客厅门口,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看了一下,发现楼梯上倒着一个人,而且应该也看见了鲜血,于是急忙转身。 “快走,已经来晚了!” 院子里传来一声极低的吼声,很快汽车声音再次响起,而同时深夜之中有狗叫的声音不断传来。 “看来我们也来晚了,走!” 房间里的两个人低声说了一句之后也很快走出客厅。 “呼~”沈既明一屁股坐到地上,额头上的虚汗滚滚而落,几分钟之后,听见外面在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慢慢爬起来偷偷摸摸的走出小院子,然后一口气跑到自己的面包车上,一双眼睛却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 连续三波不同的人光临自己的房子。 被杀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身份? 但后面两个明显是冲着花盆来的。 而第三波人听口气也是冲花盆来的。 难道自己买到魔法花盆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但魔法花盆是从银月会所买回来的,除开那些人之外,别人应该不会知道,难道是银月会所的人透露出去的? 即便是有人知道这个花盆,但按照他在交易市场中所了解到的情况,这个花盆对里面参加交易的人来说应该不值钱才对…… 沈既明心里一团乱麻。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住的房子里死了一个人,这才是最难处理的,报警就是一屁股屎,不报警更加麻烦,跑路那只会让自己更加脱不了身。 怎么办……怎么办? 沈既明揪着头发苦苦思索许久之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又迟疑了许久之后才拨通上面的电话。 “谁?”话筒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清寒的声音,听的沈既明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儿冲到头顶。 “是我,沈既明!”沈既明调整了一下气息平静的说。 对面显然愣了一下,迟疑了几秒才冷冷的说:“什么事?” “我……我遇到了麻烦,想问问你该怎么解决?”沈既明赶紧说。 “有病!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沈既明听着话筒里面传来的忙音差点儿就哭了。 但几秒之后,他咬着牙再次按下了重拨。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似乎只有这个女人能够帮助自己,而徐展他直接就忽略了,那个条子一来肯定要把自己拷回去再说,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不会有。 第59章 求助(继续求票) “沈既明,你有完没完!”电话接通的瞬间,里面传来一声极其恼怒的声音。 “大姐,我的确没办法才找你的!”沈既明赶紧陪着小心说,“我就认识你,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你如果帮我处理,我可以付给你星币……” “那好,五千星币!”虽然这次话筒里面传来的不是忙音,但却让沈既明眼睛一黑差点儿昏死过去。 “大姐,你家祖宗八代都是打劫的吧!”沈既明咬牙切齿的说。 “不错,一口价,爱干不干,你说半个不字我就睡觉了!” “太贵了,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报警算了!顶多去警察局关几天。”沈既明哼哼几声准备挂断电话。 五千星币那是不可能的,他全部身家也就这么多,还是从这个女人手上讹来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就现世报,要被女人讹回去。 “那你大半夜找我搞什么?” 皇甫明月此时正穿着真丝睡衣躺在宽大的天鹅绒大床上,没有带面巾,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但脸上显露的却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不想多惹麻烦而已,你帮我这个忙,我付你一千星币!”沈既明淡淡的说。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话筒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告诉我地方,我安排人过来看看!” “好!地址一会儿发给你。”沈既明终于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之后将自己住的地址发了过去。 这件事他相信除他自己外,能够进入银月会所的其他人都能够搞定,因为那些人一个个开的都是上百万的低调豪车,在现实生活中也一定身家巨富,应该都是手段能量通天的人物,最主要的是,那些人的身份都神秘的一塌糊涂,应该属于黑白通吃的种类。 而且沈既明觉得自己拿个别人看不上眼的破花盆都能一个星期赚几十万,那些人手上的好东西都是用大包装的,赚钱这种活动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丝毫的压力。 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皇甫明月靠在床头看着手机上收到的一条短信,然后将这条地址转发给了另一个人之后,就关灯裹着被子睡觉了。 沈既明把车开到距离自己的房子不远的一个树丛之中藏好,然后忐忑不安的等待起来,半个小时后,一辆全封闭的小货车从他旁边开过去,然后停在了他住的房子前面。 沈既明赶紧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单筒红外夜视望远镜对着观察起来。 只见车上下来七八个人,径直走进院子里面,不一会儿就抬出来一个大口袋丢到车上,然后这些人又从车上提下来水桶拖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忙碌了半个小时之后,大包小包提出来一大堆东西丢到车上这才开车离开。 沈既明抹抹额头的汗慢慢开着面包车停在院子外面,然后进去看了一下,发现满院子被打碎的花盆和散落的花草泥土都弄走了,走进客厅里面打开灯看了一下,尸体果然已经不见,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他走到楼上去看了一下,就连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床和柜子都整理的整整齐齐,地面都被拖的干干净净。 专业啊,简直太专业了! 沈既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清理到这个程度,相信即便是警察来了什么都发现不了。 不过这房子看来是不能住了! 沈既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全部丢到面包车上,然后在院子角落的一堆泥土之中挖出来一个口袋小心翼翼的也放到车上,这才锁上铁门离开。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啾啾鸟鸣,河滩上的薄雾在腾空而起的阳光照耀下开始消散。 沈既明揉着眼睛打开车门跳下来,然后在河边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这才开着车往市内而去。 昨天夜里,他把车开到荒郊野外的河滩上睡了一晚上。 在路边一家早餐店吃了几个大包子一碗稀饭,然后再次坐到车上,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想了一下之后,他再次拨通了皇甫明月的电话。 “沈既明,你有病吧,天还没亮就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而且愤怒的声音。 “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沈既明额头上冒出几道黑线小心翼翼的说。 “道谢你不会晚上说吗,去死……嘟嘟嘟嘟!” 沈既明呆呆的举着手机苦笑,然后摇摇头发动汽车。 卖花的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因为魔法花盆已经暴露被人盯上了。 这件事他需要找个圈内的人问个清楚才行。 而这个圈内的人似乎只有皇甫明月还算熟悉,可以交流一下。 沈既明开着车在市内转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在西二环附近找了一个还算清净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 接下来的时间,沈既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坐卧不安的呆了差不多一整天。 昨夜发生的事情对他刺激太大了。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非常的不安全,本来想用来赚钱的这个破魔法花盆不仅是个烫手山芋,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煎熬之中,天色终于慢慢暗了下来,太阳落山,华灯初上,夜幕即将降临。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沈既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再次拨通了皇甫明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你这个人有病是吧,怎么没完没了的!” 在沈既明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话筒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冷的像冰疙瘩般的声音。 “大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就想请你吃一顿饭感谢一下而已!”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说。 “请我吃饭……可以啊,不过恐怕你请不起!”皇甫明月的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戏谑的腔调。 “我是诚心想请你吃饭,地方你说吧,虽然我很穷,但一顿饭想来还是请得起!”沈既明赶紧说。 “等我想想……嗯,就明月山庄吧!” “明月山庄在哪儿?”沈既明想了许久,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地址我发给你,报十八号,一个小时后见!嘟嘟嘟嘟……” 第60章 明月山庄 沈既明苦笑着摇头,这个女人真是够冷够酷,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不过他也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似乎一天等待的郁闷也瞬间烟消云散。 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融入到那个神秘的地下圈子里面,他要知道到底是谁把魔法花盆的事情透露出去,并且又是什么人要杀他。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事不弄清楚,即便是自己有梦见未来的能力,也还是没办法改变以后被追杀的结局,而且说不定自己的家人也可能会被牵连进来。 不一会儿,手机上果然收到一条地址信息,沈既明用导航设置了一下,发现竟然又是该地址不存在,不过沈既明也没有太过惊讶,估计这个明月山庄也是一个和银月会所差不多神秘的地方,很可能还是一个私家庄园,不过看大街的名字就是在西二环之外,隔他住的地方并不远。 二十分钟之后,沈既明把面包车停在一个外观看起来像是一个园林入口的地方,门口是一条幽静的小胡同,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沈既明按了一下喇叭,很快一个身穿黑西服的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半新半旧的面包车。 沈既明摇下车窗探出头去:“这里是不是明月山庄?” 大汉点点头用手里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沈既明的脸,用低沉的声音问:“什么事?” “我要在这里请客,十八号!” “进来!”大汉回头打了个手势,只见园林的大铁门慢慢打开,沈既明打着转弯灯慢慢开了进去。 进了大门,里面更加幽静,一颗颗巨大的银杏树挺拔矗立,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金黄色的树叶,在暮色之中显得更加静谧,顺着一条林荫小道一直往前开,几分钟之后,一座青砖碧瓦挑檐飞梁,古香古色的建筑出现在沈既明的眼中。 这栋房子占地很广,犹如一座古代的王宫别院。 大门口左右两边蹲着两头青石雕刻的大狮子,神态威严霸气,而且身上还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年深日久绝对是两个大古董。 门前的空地上停着七八辆车,全部都是豪车,不过没蜀香茶舍那么低调而已,宝马奔驰奥迪都有,最次的一辆似乎是凯迪拉克的越野车。 沈既明把面包车停在最边上,看起来依旧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低调的非常寒碜。 “先生几号?”踏进一尺多高的门槛之中的时候,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子迎了上来。 “十八号!” “好的,请您跟我来!”少女的眼睛在沈既明脸上微微停留了一秒钟,然后转身带路。 大门里面是一个花园般的庭院,池塘假山,修竹松柏,一盏盏灯笼挂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两边。 太有钱了!沈既明此时终于有点儿明白皇甫明月说这顿饭他可能请不起的原因了。 就光是这一坐庭院,估计也是价值用十亿来衡量,而且有钱不一定能够弄得到。 绕过几座假山,通过一座架在池塘上的走廊,穿过两个门洞,前面的女人终于在一间看似厢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先生,这里就是十八号cw馆,请~” “谢谢!”沈既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楣上的cw馆三个字,点点头走了进去。 绕过一架木刻的巨大屏风,穿过一道月亮小门,眼前豁然一亮,一间看起来足有两百平米的大厅出现在面前,水晶大吊灯,大理石地面,厚实的实木家具,巨大的平板电视…… 中西合璧的布置让人顿时就像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且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就在沈既明像一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东张西望的往大厅中央走去的时候,一个穿旗袍的美女从一道侧门走出来,手里端着茶具,带着和煦的笑容对沈既明说:“先生请坐,我是十八号cw馆的专职茶艺师小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要喝什么茶,有西湖龙井还有大红袍和黄山毛峰,花茶也有……” “来一杯西湖龙井吧!”沈既明对茶没什么感觉,一般就是和喝凉开水一样,只是用来解渴,至于西湖龙井他只是随口说出来的,因为这个茶叶名字他听着比较熟悉。 “好的,先生稍等!”旗袍女子将茶具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火炉的盖子,红红的火焰飘散出来,沈既明这才发现里面放的还是正在燃烧的木炭。 女子将一个红色泥壶放在火炉上,然后跪在地上,动作优雅的开始摆放茶具。 沈既明把背包放下来一屁股坐到实木大椅上,眼睛垂落下去,刚好看到两团雪白,顿时忍不住直勾勾的看了几眼。 “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这个叫小梦的茶艺师并没有抬头,而是突然温柔的问。 “啊?咳咳~不需要不需要!”沈既明忍不住老脸一红赶紧把眼睛撇开,连连摆手,然后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看时间。 寂静的房间略微有些热。 不是空气热,是沈既明感觉到心热。 因为只要他不经意的一低头,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在两团若隐若现的雪峰之上,弄的他有些魂不守舍。 整理好茶具,小梦便静静的跪着几乎就没有动过,除开偶尔看看火炉之外,双手放在两腿上,脸颊低垂没有半分的窘迫。 坐卧不安的等待之中,泥壶之中的水开始发出噗噗的声音,看着小梦用竹夹子开始往茶壶里面放茶叶,沈既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小梦把泥壶的开水注入茶壶之中,蒸腾的热气之中,一股令人神魂舒爽的茶香在整个房间里散开。 “先生请喝茶!”很快小梦便把一杯青绿色的茶水轻轻放在了沈既明的面前。 “好的,谢谢!”沈既明端起茶杯妆模作样的嗅了一下,然后轻轻喝了一小口,顿时一股浓郁回甘的清香在口腔之中散开。 “好茶!”即便是不懂茶道的沈既明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西湖龙井是cw馆专门定制的,先生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喝!”小梦声音温柔,沈既明感觉自己的听的心肝儿都要融化了。 第61章 心头血流一地(求票) 一杯茶喝完,沈既明感觉自己的心情竟然平静了许多,看着小梦又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而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七点半,于是忍不住说:“我的客人快来了,你们这里有菜单吗?” “有的,先生请稍等,小梦去请管家来!”小梦点点头站起来,踩着很标准很规范的小碎步从小门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先生是要点餐吗?”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看起来很精干神情,脸上带着微笑把手里的一本菜单递过来。 “我先看看!”沈既明随手结果菜单,没想到入手一沉差点儿没拿稳掉地上。 沈既明忍不住腹诽一句,重的像石头一样,莫非是金子做的? 而他打开的瞬间,灯光下一股耀眼的金光散发出来,黄澄澄的菜单入手冰凉,他忍不住仔细摸了几下,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或许并没有猜错,这菜单竟然好像真的是黄金做的。 我靠!沈既明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有一种停止跳动的感觉,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而当他的眼光落在第一页菜单上面的内容的时候,心脏差点儿就碎了。 “松露煎蛋,意大利黑松露100克,加拿大野生松鸡蛋八枚,价格:38000元。” 仔细数了一下后面的零,沈既明发现自己没看错,这道煎蛋就是三万八千块。 沈既明强忍着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随手翻开第二页,但刚才的一哆嗦已经落在了中年管家的眼中,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依然带着微笑。 “俄罗斯野生鲟鱼鱼子酱,一百克,价格:36000元。” 沈既明的身体又轻轻抖了一下。 继续翻下去,什么rb神户和牛肉,苏格兰龙虾,dxal松茸等等,虽然一共不过十多道菜的样子,但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八千块,而且沈既明也丝毫不怀疑,这每一张菜单都是用黄金打造的。 这已经不是炫富或者奢华了,而是叫真正的享受,帝王般的享受,只可惜享受得起的似乎不是他这种穷逼。 沈既明开始后悔给皇甫明月打电话了。 其实自己已经付过一千星币了,这就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买卖。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即便是心头血流一地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沈既明一口气点了五道菜,也懒得算多少钱就把菜单还给中年人。 “先生需要酒吗?”中年人依旧彬彬有礼。 “等会儿吧,客人还没来,我不知道她的口味!”沈既明眼睛发黑的摆摆手。 “好的,先生稍等,我们这就去准备,客人来之后我们就会上菜!”中年人合上菜单转身离开,沈既明捂着额头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使劲儿喘气。 这顿饭看来没个七八万块钱跑不了。 沈既明晕晕乎乎之中,感觉一双小手落在了他头上轻轻的揉捏起来,忍不住坐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另外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容貌和刚才那个茶艺师小梦几乎不相上下,绝对属于年轻貌美可以打上九点五分以上的标准。 “我是翠薇馆专职按摩师小薇,很荣幸为先生服务!” “嗯!”沈既明点点头再次靠在了椅背上。 这种地方就是一个真正的销金窟,有钱的人来了是享受,没钱的人来了就跑不脱,像自己这种穷逼绝对是要脱一层皮才行,但来都来了,沈既明也懒得在妆模作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天即便是花二十万,他还是要从皇甫明月嘴里套出该得到的消息来。 按着按着,沈既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突然惊醒过来之时,发现一个身穿合身长裙,长发披肩戴着面巾的女人竟然坐在了自己面前,正优雅的喝着一杯咖啡,同时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瞪着他。 呃~,沈既明一个哆嗦赶紧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 “嘿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沈既明干笑着说。 “晚吗?我只不过换了一件衣服而已,当然也是为了给你多留点儿时间享受一下,你就没有抓紧时间干点儿别的?”皇甫明月淡淡的说。 沈既明赶紧摇摇头说:“既然来了,我叫人上菜吧?” “好!”皇甫明月优雅的点点头。 在沈既明的招呼下,很快中年男人带着几个身穿旗袍的美女鱼贯而入,将几样菜摆在铺着金丝绒桌布的桌子上。 沈既明和皇甫明月相对而坐,面前都摆着精致的碗筷盏碟和银光闪闪的刀叉。 看着桌子上寥寥几道分量完全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菜品,沈既明的心头又开始流血。 而皇甫明月就像没看到一样,手指勾了一下对中年男人说:“再来一瓶最便宜的玛哥古堡吧,这家伙一看就没什么钱!” “好的,小姐!”中年男人点头离开,很快送过来一瓶红酒,打开之后倒一半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盏中,随着轻轻的摇晃,一股清洌的酒香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在水晶大吊灯的映照下,酒盏中血红的颜色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两位请慢用!”中俩人给两人都倒上酒之后弯腰行礼,离开的时候把小门关上了。 “吃吧!”皇甫明月将脸上的面巾取下来,露出一张让沈既明惊艳到无法形容的容貌。 “再看挖掉你的眼睛!”皇甫明月瞪了沈既明一眼,然后挖起一勺子鱼子酱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碗之中,轻轻的搅了几下之后挑起几粒放进嘴里,瞬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昨晚那件事你是怎么处理的?不会被警察发现吧?”沈既明用筷子夹起一块松露煎蛋塞进嘴里,然后……差点儿吐出来,一股怪味,还没老妈炒的十分之一好吃。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处理的!何况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家伙。”皇甫明月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说。 沈既明:…… “对了,我把那一千星币给你!”沈既明从背包里拿出钱夹子,数了一千块递过去。 皇甫明月没有丝毫推辞就接在手中,然后随手塞进身边的一个坤包里面。 第62章 晚餐 “昨晚有几波人想杀我,目的是那个魔法花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沈既明脸色严肃的问。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皇甫明月小口小口的吃着鱼子酱。 沈既明:…… 看着沈既明直勾勾的眼神,皇甫明月放下勺子擦了一下嘴巴坐直身体说:“一切都有因有果,从你进入银月会所开始,你的身份便不再是一个普通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庞然大物,普通人眼中看中的钱财名禄,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而已。” “也包括你吗?”沈既明问。 “算是吧!”皇甫明月没有否认,“那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与普通人的生活格格不入,一旦你陷入进去就无法挣脱,而且,当时你就不该买下那个破花盆!”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所谓的恻隐之心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你说那个大个子骗我?” “只有傻子才会被骗!”皇甫明月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 而且似乎皇甫明月今天接受沈既明的晚宴要求,也知道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还是个愣头青,有许多问题迷惑不解,因此看似冷淡,但对于沈既明的问题并没有太过拒绝。 “魔法花盆的事我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银月会所中交易的东西,一般是不允许出现在普通人的生活之中的,因为那样会打破各方势力维持的平衡,而你却想用它来赚钱,从你种植的那些菊花出现在市场上开始,你便已经被人盯上了!” “可是就几朵花又能破坏什么?”沈既明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魔法能量的诡异和强大,魔法花盆可并不是简单的可以用来种花,它还可以种别的,如果你种一棵人参出来,绝对能够达到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这就是破坏,对平衡的破坏,那些财团掌控的制药厂,那些势力背后不想死的老家伙,那些基因研究所,那些隐藏的家族,都会对其虎视眈眈……” 沈既明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自从种蔬菜治好老妈的病之后,他的确有种药材的冲动,但后来还是克制住了,以为种些花花草草赚些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想到还是有手段通天的人可以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你种的那些花,含有魔法能量,这就是你暴露的原因!记住,地下交易的任何东西,都不要轻易拿出来使用,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抗衡其他的势力,否则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前任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皇甫明月优雅的端起酒杯。 沈既明此时浑身都开始冒冷汗,虽然房间里温暖如春,但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全部都湿透了。 “我……我能不能问一下银月会所的来历,那些邀请卡又是怎样发放出来的?”沈既明紧张的问。 “这些你最好现在不要去打听,银月会所的来历很神秘,我也不知道,至于邀请卡,很早就有了,我们家是祖传下来的!来历也很神秘!听说数量极其有限。” “那会不会有人抢?”沈既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吧!”皇甫明月看着沈既明,眼中再次露出一丝戏谑,似乎很享受看到他的这种惶然无措。 沈既明很郁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如同嚼蜡,嘴巴里根本就感受不到食物的味道。 对于邀请卡他其实倒不是很看重,如果地下市场买到的东西不能在生活中派上用场,不能用来赚钱,那留着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反而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不过貌似从皇甫明月的嘴里得到的信息来看,每一个有邀请卡的人都是一头隐藏在背后的巨大势力,应该都有花不完的钱,那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星币除开在地下交易市场买到东西之外,还有什么作用?是什么机构发行的?”沈既明边吃边问。 “这是两个问题,而且我都拒绝回答!”皇甫明月的语气又开始变的冷冰冰的。 “那好吧,我换一个问题,你们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不能用地下交易出来的东西赚钱,你们的交易究竟有什么意义?就像你说的,魔法花盆种出来的东西有魔法的力量,有逆天的功能,那些药厂研究所拿到手上还是要用来赚钱,这不是说不通吗?” 皇甫明月看着沈既明的脸,许久之后才说:“说你傻就是傻,我刚才提醒过你了,没有相应的实力就不能拿出来赚钱,不然会破坏已有的平衡!” “但不赚钱又怎么才能增强实力?”沈既明不解的问。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破坏既有的平衡面临的威胁来自各方各面,只要你不怕死,而且运气足够好,说不定哪天你也会成为定制规则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皇甫明月将手里的叉子丢在桌子上。 沈既明只好臊眉撘眼儿的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这背后的阴暗,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今天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没事儿不要给我打电话!”皇甫明月似乎失去了吃饭的兴趣,擦干净嘴巴站起来带上面巾。 “可是我想赚钱!”沈既明咕哝一句。 “赚钱赚钱,命都没有了赚个屁的钱,你要是把星币拿出来,在那些想挤进来的狗大户手上,一块可以换一百万。”皇甫明月瞪着眼睛说。 “啊?”沈既明下巴都差点儿掉了。 “我没骗你!这是真的。”皇甫明月挎上坤包说。 “那……那你可不可把昨天的那个死人帮我放回去?我想报警!”沈既明结结巴巴的说。 一块换一百万如果是真的话,昨天为了处理那个死人,他付了一千星币,那岂不是就是十亿人民币。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大到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晚了,如果你想反悔,我完全可以把现场伪造成你杀人的样子,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干不干?” 呃~沈既明赶紧摇头,浑身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根据昨天那些人专业的表现看来,这个女人说得出也完全做得到。 第63章 命运的安排(求票……) 一场看似豪华的盛宴转眼就结束了,沈既明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反正就算把桌子上的盘子都舔干净还是吃不饱,因此他直接喊来那个管家算账。 九万八千块,这是这顿饭的价格。 最后那瓶号称是最便宜的红酒两万八千块,可怜的是沈既明连酒的名字都没记住。 就连那壶龙井茶都是六千八。 至于按摩,嗯,最便宜,只有三千八百元,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沈既明很庆幸自己坐怀不乱,没有趁皇甫明月还没来的时候一时兴起干点儿别的,如果真的干了的话他估计自己这点儿身家今天晚上全部都会撂在这里。 但即便如此,沈既明出门的时候整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心头血滴了一路,等他走到面包车前面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失血过多有一种眼睛发黑走不动路的样子了。 皇甫明月还是开着她的那辆雷克萨斯停在了沈既明的旁边,车窗落下来,面巾遮盖之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 “你真的很缺钱?” 沈既明扶着车门使劲儿点头。 “哈哈,看的出来!”皇甫明月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很开心。 “大姐,好歹我们也算饭友了,不要笑的这么猖狂好不好!”沈既明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室直翻白眼儿。 “好吧,再见,感谢你今晚的招待!”车窗升起的同时一个声音飘出来,“下次再来这里请客,我给你打八折!” 沈既明正在打火的手一抖,探出头去嚷嚷:“这家黑店是你开的?” “果然是个二傻子!” 话音袅袅之中,雷克萨斯尾灯闪烁绝尘而去。 “我……我特么的撞死你!”面包车吭哧吭哧终于打燃了火,沈既明油门踩到底尾随着雷克萨斯往山庄门口冲过去,但等他到门口的时候,雷克萨斯已经不见了踪影。 “欢迎下次光临!”几个穿西服的彪形大汉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包车躬身行礼。 沈既明:…… “呜……呜……” 正开着车回家的路上,放在旁边车座上的电话震动起来。 沈既明摸起来一看,竟然是刚刚分手的皇甫明月,于是赶紧接通。 “大姐,你是不是打算把今天的饭钱退给我!” “哼,想多了!”话筒里面传来一声硬邦邦的声音。 “那……那你想干啥?”沈既明疑惑的问。 “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要是还能弄到三元魔蟾这种魔法属性的东西,我可以用现金买!” “多少钱?” “一百万一只!” “肿么可能,你这是打劫,一头三元魔蟾我卖给那个老头儿或者胖子,至少可以卖一万星币!”沈既明激动的差点儿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绝对不会付你现金!”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规矩,银月会所的交易只能用星币。” “那我可以在外面和他们交易!”沈既明大吼。 “哼,只要你不怕死就去,你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应该就是那个胖子干的!” “啥?”沈既明手一抖,猛然踩下油门,面包嘎吱一声就刹在了路中间,导致跟在后面的几辆车也是一阵猛踩刹车,差点儿就挤成了一堆。 沈既明却没心情管这些,而是对着电话大声问:“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话筒里停顿了一下传来皇甫明月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是对头和竞争关系,我的魔法物品和他的有冲突,你把三元魔蟾卖给了我,导致他恨上了你!” 沈既明彻底无语了。 “所以你现在只有我这样一个买主,银月会所除开我们三个之外,没有人会对魔法物品感兴趣,不然那个魔法花盆也不会落到你的手上。” “那为什么大个子不把魔法花盆卖给你们?”沈既明不解的问。 “那个烂花盆对我们没有丝毫的用处,魔法已经几乎消耗流逝完毕,种花养草可以,但培育不出来任何真正的魔法植物,在银月会所就是个鸡肋,谁会花那个冤枉钱,也只有你这种二傻子才会用星币买下来!” 沈既明:…… 面包车停在马路中央,过往开车的司机都探出头来乱骂,沈既明却充耳不闻,足足七八分钟之后,他才挂了电话继续开车回家。 这顿饭吃的沈既明贫血严重,但皇甫明月似乎也对于宰了沈既明这一刀略有些歉意,因此离开明月山庄之后又给沈既明打了这一通电话,大致透露了一些银月会所里面的事情,虽然说的含糊其辞,但也让沈既明有了一些警惕。 那些人神神秘秘的身份抛开不说,与他无论是地位还是身家都相隔十万八千里,而且几乎都处于不太对付的境地,背后都纠缠着数不清的利益冲突,因此平时几乎都不怎么交流,彼此心照不宣的维持一种相对的平衡。 而对于那些神秘物品的来历,皇甫明月却三缄其口,无论沈既明怎么问都闭口不言。 看来要融入他们这个圈子的确是太难了。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沈既明一屁股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之后从钱包里面拿出那张酒店的交友卡片,盯着上面的妖娆美女看了许久之后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先生您好,我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韩小美,很高兴为您服务,您对上次的奖励礼物还满意吗?”电话里传出来一个让他颇为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沈既明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上次那个人?” “这是命运的力量,只要您通过我们的测试就会成为命运之子的海选者,我们这里就会记录您的一切信息。” “一切信息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个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机构?”沈既明略有些生气的问。 “哎呀,就是您的一切信息啦,从出生到现在,包括家人亲人朋友等等,我们研究所是一家专门研究命运的机构,任何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都会被我们察觉到,不过请您放心,这不是监控,而是命运的安排……” 第64章 无法拒绝 沈既明恨不得把眼睛从电话里面透过去看看对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漂亮女骗子,竟然能够做到满口胡柴而且没有半分犹豫的地步。 命运的安排,安排你大爷!在你的安排下,老子的媳妇都安排跑了。 沈既明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好听的声音,脸皮一阵接一阵的抽抽。 “对了,上次奖励的那颗魔豆您种下没有?”话筒里的韩小美声音依旧甜美。 “那是种的吗?我以为是个土豆儿,已经吃了!”沈既明无语的回答。 “啊~”话筒里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其中似乎还有一阵叮铃咣当的忙乱声音之后,模模糊糊听见里面几个人在对话。 “峰哥峰哥,我上次监测的那个家伙把奖励的魔豆吃掉了,怎么办?” “我靠,细哪个瓜怂这么哈?”似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一口浓浓的关中腔。 “他叫沈既明,位置在第一区,怎么办怎么办啊?”韩小美焦急的问。 “吃掉了魔豆竟然没挂?”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没有没有,他刚才给我打来了电话!” “不可能啊?这虾子难道是个与众不同的品种?嗯,值得好好研究一下,你再给他安排几次测试……” 后面的话沈既明基本上听不见了,不过他心中更多的疑惑冒了出来,看来这个神秘的命运研究所似乎真的能够监控自己的所有信息,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而且自己还被分配在第一区,至于最后的一句话,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命运研究所后面的测试应该也会死人。 “您好,先生,鉴于您吃掉了奖励的魔豆,导致我们的命运测试出现了一些误差,我们接下来会再次给您安排几次测试,如果您能够通过的话,就能成为我们真正的海选者……” “不参加行不行?”沈既明打断韩小美的话。 “不行的,先生,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无法改变!” “放屁,我刚才听见你们的对话了,就是你们安排的!”沈既明忍不住大吼,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啊~”电话里再次传来一声惊呼,然后结结巴巴的声音传过来,“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是实习生,刚才没……没捂好电话!” 沈既明直接就无语了,满头黑线不断的往外冒。 这么傻的女人,简直太奇葩了。 “这样吧,先生,后面的测试本来没有奖励的,但我偷偷的给您安排一下,只要您每次通过测试都会得到一次抽奖机会……” “我可以拒绝……嘟嘟嘟嘟……” 沈既明话还没说完,话筒里面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看来是对面的那个韩小美已经害怕继续面对沈既明了,而且也用这种方式表达这件事由不得沈既明选择。 沈既明再次拨过去,话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忙音。 看来是真的没有拒绝的机会了,沈既明叹口气将交友卡片收起来,然后躺倒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对于这个像骗子一样的命运研究所充满了怀疑和戒备,但他也对所上次刘强兵夫妻两人死的事情记忆犹新,似乎自从自己掉到古墓撞晕过去之后,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莫测的事情便只能用命运的安排来解释,完全没有科学性。 一夜无话,第二天沈既明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突然间无所事事。 魔法花盆不能随便用了,用它发财的想法已经不能实现。 至于再去找个工作一个月万儿八千的挣工资,沈既明已经完全不感冒了。 前几天卖花来钱来的太猛,而且昨天晚上吃饭花钱花的更猛,普通挣钱的速度已经让他无法忍受和接受了。 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折腾许久之后,沈既明开车出门,他决定去被查封的久泰恒昌的工地上去看看,他想弄清楚那个古墓下面到底埋着什么鬼东西,才会让他身上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沈既明把车停在工地外面,发现整个工地竟然被近三米高的围墙围的严严实实,到处都刷着禁制通行的大字,原来熟悉的大门也变的守卫森严,门口站了一排笔直挺立神情严肃的保安。 “站住,通行证!”两个穿着迷彩制服的保安将他拦住了。 沈既明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工地果然已经停工,里面停着一些车辆,还有一个用彩色塑料布搭建起来的大棚子,其中不少穿着工作服的人员正在进进出出,一番忙碌的景象。 “看啥子看,这里面不许进去!”一个保安挥手让沈既明赶紧离开。 “呵呵,我以前是久泰恒昌的职工,就在这个工地上班,我有些情况要想考古队的领导汇报!”沈既明赶紧笑着说。 “真的?” “是真的,我叫沈既明,是负责这个工程的监理,当初这个古墓就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掉进去还撞成了脑震荡……” “咦,这事我们听说过,你等一下啊,我请示一下领导!”一个保安从腰间取下通话器说了几句之后对沈既明说,“走吧,跟我进去!” 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工地里面几乎还是沈既明记忆中的样子,除开中间多了一个塑料大棚之外,那排蓝色的两层楼板房也已经被考古队征用,许多房间里都摆放着电脑和各种仪器,里面不少挂着胸牌的人正在工作。 “温教授,人我给您带来了!”保安带着沈既明走进一楼的一间房间,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一个正在电脑前面工作的老头儿抬起头来。 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一个胸牌,写着温家凯三个字。 “温教授好!”沈既明赶紧走上去握手。 “你好你好!”老头儿带着满脸和煦的笑容站起来,握手寒暄之后请沈既明坐下,还给他到了一杯水之后才说:“感谢小沈当初拨打我们的电话通报工地的情况啊,要不然这个神秘的古墓就可能永久性的被破坏了!” 沈既明张了一下嘴之后又闭上了。 当初那个报警电话不是他打的,但用的却是他的号码,这件事已经无需解释,解释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第65章 红色石头(求票……) “事后我们本来想找你了解一下最初发现古墓的情况的,不过因为你当初在住院,而且听说医院又发生了凶杀案,因此这件事就放了下来。”温家凯解释了一下。 沈既明略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估计事后考古队也知道沈既明卷入了苏梅梅的凶杀案中才放弃从他这里了解情况。 “温教授,我今天来就是想把最初发现古墓的情况告诉你们的,同时我也希望我的消息对你们的考古研究能有些帮助。”沈既明说。 “小沈是不是当初发现了什么?”温家凯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嗯!”沈既明点点头,掏出手机打开调出一段视频递过去说:“温教授,这是我最开始发现古墓的时候拍的一段视频,您先看看!” “好好!”温家凯激动的把手机接过去,把只有差不多两分钟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特别是上面沈既明专门对着破碎的石板上面的线条和符号给的近距离特写。 “小沈,你这段视频非常宝贵,对我们的研究来说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温家凯看完之后再次激动的握住沈既明的手。 “虽然你报警比较及时,但工地上对古墓的破坏还是非常严重,你视频上拍摄的这几块石板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应该是已经被久泰恒昌的人用挖掘机彻底挖碎了,而且墓穴外层几乎都被挖开随着渣土运走,剩下的部分也被回填的渣土完全覆盖,因此墓室里面也毁坏严重,等我们二次开挖出来,已经完全无法复原当初的状况了……”温家凯满脸遗憾的说。 “温教授,我能不能再去墓穴的位置看看?”沈既明试探着问。 “当然可以,小沈你可是第一个发现和到达现场的人,你的指导对我们接下来的研究有非常重大的帮助,走吧,我带你去!”温教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安全帽带上,同时也给了沈既明一个。 钢构的塑料大棚里面有十多个人还在工作。 当初那个大坑已经全部挖开,构成了一个方圆近两百平米的台阶形的凹坑。 凹坑的中央位置就是墓穴的位置。 墓穴长有七八米,宽有四五米,就像一个房间一样,但果然被破坏的比较严重,大量青黑色的墓砖都已经不在,只剩下了如今开挖出来的土墙,其中还有几块断裂的石板躺在墓坑之中不同的位置。 在温教授的陪同下,沈既明挨着墓坑转了一圈,然后根据自己的回忆,指出了当时墓穴刚挖出来时候的样子,那些青砖散落的位置,几块破裂的石板的位置,还有墓穴的位置和深度等情况。 温教授仔细的听着,跟在旁边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年轻女人也一边听一边在手上的一个小本子上快速的写着,同时也勾勒出来一副草图递过来,“你看看当初是不是这个样子?” 沈既明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对了,温教授,这个墓穴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还有那些石板上的符号和线条表示什么?”一直走到墓坑底下,看着一块标记着编号的破石板,沈既明忍不住问。 温教授摇摇头说:“年代如今还无法完全确定,地质年代在几万年之前,但碳十四检查却相差很大,似乎有几百万年了……” “这怎么可能?”沈既明一脸痴呆。 即便他是个考古白痴,也知道人类真正有记载的历史不过几千年而已,几万年前的那都是传说,而且几万年前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砖石墓穴,更别说上面的这些精美的线条和符号了。 “所以啊,这个古墓的研究价值太大了!”温教授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能够确定这个古墓的年代,那么几乎可以颠覆目前人类的历史。” “老温,这个小伙子是谁?” 两人站在墓坑底下说话之时,一个带着安全帽穿着沾满泥土工装的老头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小铲子和一把小刷子。 “老白,这是小沈,这个古墓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上报的!” 温教授介绍了一下并把沈既明来的原因说了一遍,顿时这个叫白云澜的老头儿也来了兴趣,把沈既明的手机要过去看了一遍视频,激动的丢下手里的东西说:“走走,让人把视频和照片弄到电脑里面仔细研究一下,这些资料太珍贵了!” 而附近几个正在工作的考古队员也被吸引过来,然后塑料棚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于是一群人就簇拥着沈既明浩浩荡荡的返回板房。 这支考古队成分比较复杂,而且等级很高,国家省市三级文物部门成立的联合考古队,带队的温教授是北大考古学教授,也是国内最著名的考古专家,而白云澜是川大考古系教授,也是国内著名的古文字研究专家,剩下的许多人大多数都是国内著名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在国内也都赫赫有名,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古墓的时间太过诡异,因此这次的考古还处于一种非常严格的保密状态。 一群人围在房间里,通过挂在墙上的大平板高清电视观看沈既明拍摄的那段视频,不断的讨论着上面出现的信息。 “温教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从墓穴里面挖出来什么奇怪或者是可疑的东西?”板房外面,沈既明问。 温家凯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小沈,本来这些东西还处于严格的保密状态,但你却是第一个发现古墓的人,这次又给我们提供了很珍贵的视频资料,我可以让你参观一下,但切记不要传出去。” 沈既明赶紧点头,然后跟着温教授来到二楼的另一件房间内,里面摆着几个恒温恒湿的玻璃柜子,柜子里面放着一些挖掘出来的东西,其中一块棱角分明,就像一块切割的很整齐的菱形六面体单独放在一个柜子里面,就像一块红色的宝石,虽然并没有灯光,但沈既明的眼光落在上面的时候,竟然感觉脑袋里面那团白光竟然开始躁动起来,散发出像火焰一样的光芒。 “这是什么石头,怎么看起来像红宝石?”沈既明强忍着心底的悸动问。 “应该就是红宝石吧,但如果真的是几万年前的物品,那就太匪夷所思了,我们经过精确测量,这块石头每一面的大小几乎分毫不差,这种切割打磨工艺就算是用现代电脑控制的切割机来处理,也不会做的比这更完美!”温教授点头说。 第66章 第二次测试 柜子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沈既明几眼就看完了。 而看到这块红色的宝石,基本上也达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这块红宝石,或许就是让自己不断产生幻觉的原因。 可惜密封在钢化玻璃覆盖的柜子里面,即便是沈既明想拿出来看看,估计身边这个老头儿也一定不会允许,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沈既明停留了几分钟之后就告辞离开。 “呜呜……” 沈既明刚走到工地大门口,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全部都是零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后接通。 “哪位?” “沈先生您好,我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韩小美,您的第二次海选测试即将开始,请在一小时之内找到考古队失窃的一块红色能量石,通过测试后会有神秘的抽奖等着你哟……” 韩小美话还没说完,沈既明感觉身体没来由的一阵汗毛竖起,惶然抬头,眼前已经是一片昏黄的场景,而电话里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刚才进来时候戒备森严的工地大门外。 一辆封闭的小货车和两辆越野车在工地出口外三十米处撞在一起,两辆越野车几乎是一左一右两边撞在小货车上,小货车的车头已经面目全非,而后面的车厢已经被炸开一大大洞,两个玻璃柜子歪倒在货车旁边,玻璃已经被砸破,里面的东西应该已经被拿走。 七八个身穿迷彩服的保安也横七竖八的倒伏在车祸附近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而更远的地方,似乎地上还有倒毙的保安。 这个场景不用太过去分析,应该是考古队运送的文物车被抢劫了。 而且看情形应该是早有预谋。 沈既明快速走到小货车旁边看了一下,被炸开的车厢里面还有两个玻璃柜子,但却都还是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似乎都还在,于是沈既明转到车头看了一下。 两辆越野车里面没有人,而小货车里面司机趴在驾驶室的方向盘上,口鼻流血早已没有了呼吸,一个文件夹挂着绳子吊在驾驶室的门旁边,上面还有血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沈既明将文件夹拿起来翻开看了一下,上面记录的通行时间是11月7日凌晨2:13。 看来这场有预谋的抢劫还是在两天之后的深夜。 因为今天才11月4号。 沈既明放下文件夹松了一口气,然后茫然转头四顾,最后看着不远处倒伏在地的一个保安赶紧跑了过去。 保安已经死了,脖子上一刀划破动脉,鲜血喷出五六米远,和当初的刘强兵一样,直接一击致命,而根据伤口上血水还在流淌的时间看来,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五分钟。 于是沈既明不敢停留,往长满杂草崎岖不平的工地附近的荒地追了下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这个工地实在是太大,除开正在作业的一期项目之外,规划的二期三期项目都还是荒废状态,里面不光长满了杂草,甚至还种植了许多的绿化树木,因此最进去之后,沈既明才发现几乎寸步难行。 杂草之中有倒伏的痕迹,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几滴血迹,因此沈既明直接一路跟了下去,两分钟之后,他看到掉落在地上的一个通话器,再往前走了七八米,看到一个保安倒伏在草丛之中,四周有些凌乱,似乎还有搏斗的痕迹,旁边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也被斩断。 再往前追出几十米远之后就是一道围墙,一个人影正在艰难的往围墙上面爬,似乎已经受伤。 “站住~”沈既明大吼一声,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如果按照原来的力量,沈既明是不可能把一块石头丢出这么远的,但自从吃了那些魔法花盆种出的蔬菜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许多,因此这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围墙上。 而围墙上的人影受到惊吓,在围墙上蹬了几下,将几块砖头都蹬落下来,不过也很快翻过围墙跳了下去。 “嘎吱~嘭~” 只听见院墙外面传来一声汽车刹车的声音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等沈既明冲到围墙边上并且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一条柏油马路,地上有一滩血迹,马路斜对面七八米开外的草丛之中倒伏着一个人,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中间,车上两个男人下来走到草丛边看了一下,左右看了几眼,短暂的交流之后就将倒在草丛之中的人抬起来丢到轿车后备箱里面,然后开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既明从围墙上跳下来,一脸日狗的表情。 好不容易追上,但却被人撞死了弄走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去找? 不过他随即又安慰自己,这个家伙被撞死的这么干脆,直接飞出去七八米远,说不定那块红宝石会掉落在这个附近,于是他赶紧在四周的草丛之中仔细寻找起来,结果把方圆近百米都挨着找遍了,也没找到那颗红宝石。 麻痹的,难道真的没掉在这里? 如果真的还在那个人的身上,估计再给五十个小时也找不到,于是沈既明只能叹口气在附近继续找。 那个神秘的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机构,竟然能够控制自己进入这种梦境一样的状态,而且把那块红色的宝石叫做能量石,明显掌控着超前的科技水平,有可能银月会所的那些人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命运研究所的消息。 这块荒地面积并不算太大,是市政府预留下来的绿化带,十多分钟后就在沈既明放弃寻找准备返回到工地门口的时候,在距离马路十多米外看见一块油毡,上面破了一大大洞,而油毡上竟然还滴落着几滴鲜红的血迹。 沈既明赶紧走过去掀开油毡一看,下面竟然是一口废弃的水井,一点淡淡的红光从乱七八糟的枯叶泥土之中散发出来,视线落在上面的瞬间,突然脑海中轰的一声,那股白色光芒竟然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连带着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在燃烧。 终于找到了!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宝石挖了出来,但等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微微的恍惚,昏黄的颜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边上的荒地之中,手上并没有红宝石,只不过眼前有一块掀开的油毡,下面是一口半米深的枯井,里面落满了枯枝和黄叶。 “滴滴~~” 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把他彻底惊醒过来,转头四顾,这才发现身边就是一条大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人流络绎不绝。 第67章 坐卧不安 ps.编辑已经正式宣布这本书将不会再获得起点的任何推荐,所以这本书的结局已经注定,因此请朋友们不要再给罪梦任何打赏了,但这本书老客还是会继续更新,直到我的新书构思完毕,对不起所有支持老客的朋友,万分抱歉! 其实罪梦这本书我策划了很久,唉! 再次鞠躬道歉,希望下一本书能够写的更好一些吧! ———————————————— “11月7日凌晨2:13。” 回到家,沈既明还在不断的回想这个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后天半夜会发生这起抢劫案,而且会死不少人,自己到底要不要提前给徐展说一声? 纠结之中,时间一晃已经是第二天。 沈既明眼圈发黑脸色苍白,昨晚一夜他几乎都没睡安稳。 他不知道宝石里面的那种奇怪的能量考古队的温教授他们有没有发现,但自己感觉非常明显,或许真的对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很大帮助。 如果告诉徐展,这场抢劫可能就不会成功,那颗宝石一旦被运送到博物馆的保险库中,或许一辈子都会和自己无缘,因为按照温教授的说法,那块红宝石绝对会当做国宝保护起来。 但如果不告诉徐展,那些保安还有货车司机全部都会死,而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会非常大,几乎会全国震惊。 犹豫纠结之中,又是一天过去。 而沈既明却越来越烦躁,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他纠结的吃不好睡不好,直到晚上夜幕降临之后,他才咬着牙拨通了徐展的电话。 那块能量石固然重要,但似乎那群保安的性命更加重要,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在那个神秘的命运研究所掌控下,或许即便是自己打了电话那些保安还是会死,但也许存在那么一点点转机。 “沈既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话筒传来徐展厚重的声音。 “徐队长,晚上有没有了空,我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上次帮我妈妈联系住院的事情!”沈既明没有直接说抢劫的事情。 “你不是已经感谢过了吗?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话筒中传来徐展不耐烦的声音。 “大恩大德感谢一次怎么够!而且我有件事也想给你汇报一下!”沈既明说。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明天说吧,我这里还有一个案子要查,明天上午,嗯,下午打我电话吧!”徐展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沈既明赶紧嚷嚷,“徐队长,你上次不是说让我如果再梦见死人就通知你吗,我前天去了被查封的久泰恒昌的工地一趟,回来又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工地门口半夜发生了车祸,死了好多保安,考古队的一辆货车被抢了……” “瞎说,怎么可能?”徐展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工地我听说过,考古队的工作还处于完全保密状态,而且安保级别非常高,保安全部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退伍军人,一个打七八个,哪个猴胆子的贼敢去抢,所以工地是不可能出事的,对了,你去工地干甚么?” “我上次掉进古墓之前拍了一些视频,我想着可能对考古队有帮助,所以我就拿去给他们看看!”沈既明无语的回答。 “很好,这才是一个良好市民该做的事情,好了,别整天瞎想了,估计你上次摔成脑震荡有一些后遗症……” 沈既明彻底无语了,对着话筒说:“徐队长,反正我报告给你了,不出事最好,但出了事你别又赖我头上哈,下次有空了说一声,我请你吃饭!” “行!” 挂了电话,沈既明苦笑之余心里更加的惴惴不安,在房间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卧不安,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虽然已经是大晚上,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刑警加夜班熬夜是常态,吃不好睡不好神精衰弱才是正常的表现,如果你一天到晚收拾的干净整齐油头粉面,一看就是个假刑警。 挂了电话的徐展本来还觉得无所谓的,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用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小赵,通知一下城南派出所,让他们今晚安排两个便衣盯着久泰恒昌的考古工地,有什么可疑情况立刻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沈既明更加的坐卧不安,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又看看手机,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着面包车出门。 此时夜深人静,城市依旧灯火辉煌,但路上的车流和行人明显已经稀少。 沈既明把面包车开到考古工地附近,因为对这附近比较熟悉,所以他先绕着工地四周转了一圈,一路上看到不少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却并没有发现其中有梦境里面出现的那两辆越野车的踪迹。 但为了更加确定,沈既明开着面包车绕着工地又转了两圈。 因为这里刚开始开发,很多路都是断头路,而且其中好几条路根本就没有路灯,因此沈既明也只能开着车慢悠悠的边走边看。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一亮半新半旧的黑色小轿车停在树荫之中,车上两个便衣警察正黑灯瞎火的半躺在里面,而隔他们大概四十米远就是久泰恒昌的工地大门,那里灯火通明,门口有四个保安正全副武装的在来回巡逻,而工地里面,足足有上百个摄像头将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监控的没有任何死角。 小轿车内,其中一个警察打着哈欠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既明的面包车慢悠悠的开过去,驾驶室里面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家伙时不时的把头探出来两边观察。 “黑子,这辆面包车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好像十多分钟前刚过去过一趟!”这个警察赶紧捅了一下坐在前排的同事。 “上头安排我们来守夜,说不定就是要抓住这个家伙!”被捅的家伙赶紧坐起来,记下了面包车牌号之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挂掉电话说,“龚所让我们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都零点过了,不知道这个瓜娃子到底想干啥子?这附近啥子都莫得。” “不知道,我听说这是市局刑警队来的命令,所里的领导挺重视的,你仔细盯紧了,我再眯会儿,前天那个凶杀案弄得我几天没睡好了!”黑子打个哈欠再次躺下去。 “行,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换我!”后排的警察点点头,仔细盯着渐渐远去的面包车。 第68章 梦境重现 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沈既明又在工地四周转了一圈儿,然后把车停在了梦境之中被撞飞的那个家伙附近的路边,也没有下车,直接拿出一个单筒的夜视望眼镜四周看了一圈。 左边是差不多两米高的红砖围墙,没记错的话那个家伙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然后被路过的汽车撞飞到右边的荒地中,而那个油毡遮盖的废弃水井沈既明也已经找到位置。 今天晚上徐展应该不会安排人来工地,那么抢劫发生的几率近乎于百分之百,而且现在还在工地门口的那些保安说不定都会死。 至于挺身而出去阻止这场抢劫,沈既明直接就忽略了,不是自己觉悟不够高,而是力量不够强,按照梦境之中那些保安全部都是一击致命的死法,自己或许只来的及冒个泡就会挂掉。 在车上忐忑不安的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半了,沈既明发动汽车再次绕着工地转了一圈,这次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只好把车开到距离工地大门有一百米开外的大马路上,然后停靠在路边再次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附近的情况。 而沈既明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隐藏在暗中的两个便衣警察眼中。 凌晨两点过十分的样子,本来安静异常的工地大门口突有了动静,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出来,大铁门也缓缓打开,一辆全封闭的小货车从里面慢慢开了出来,停在门口保安确认签字之后才打开滑动栅栏。 而就在这时,只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马路侧面一个停车场传出来,很快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就从里面冲出来,而此时从工地出来的小货车已经开出来十多米远。 沈既明熟练的挂挡松手刹一脚油门到底窜了出去,但他还是没有赶得及,只听轰轰两声,两辆黑色的越野车一左一右几乎迎头从左右两边撞在了小货车上。 车祸来的突然而猛烈,小货车直接当场就熄火。 而工地门口的四个保安也发现情况不对,抽出警棍大吼着冲了上来,而工地里面同时又有四个保安也跟着前后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跑的快的保安此时已经冲到了车祸旁边,而此时,一辆越野车的后车门突然打开,三个带着黑色头套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的黑衣人从车里扑出来,其中一个手中一把匕首直接从这个保安的脖子上抹过去,昏暗的灯光下,沈既明清晰的看到保安脖子上一股血箭喷出三四米远,然后捂着脖子软绵绵的栽倒下去。 黑衣人速度很快,一击之后身体如同弹簧一样突然往前跨出几乎三米远,直接一肘撞在后面的保安胸口,这个保安倒飞出去两三米远没有了任何动静。 而余下的两个黑衣人此时也已经扑向剩下的几个保安,其中一个冲到第三个保安面前,避过警棍之后匕首插进了这个保安的胸膛,等匕首抽出来的时候,一股血水如同瀑布一般汩汩而出。 “嘎吱~”沈既明惊恐的一脚踩死刹车,此时他距离车祸现场不住二十米,但他微微一个激灵之后,迅速的调转车头而去。 而此前一直在密切监视沈既明的两个便衣也彻底懵逼到惊恐的地步,两人从小轿车上冲出来。 “警察,站住不许动~”黑子掏出手枪大吼。 “咻~” 黑夜之中响起一声隐隐的声音,黑子惨叫一声,只见一根尖利的钢针插在了他的手腕上,手枪也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快给龚所打电话!”黑子捂着手腕冷汗狂流的大喊。 “噗~”又是一声轻响,黑子后面的那个便衣也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一根钢针插在他的肩头,距离心脏不过十厘米远。 另一辆越野车门打开,三个同样戴着头套穿着黑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们根本就没管正在打斗的同伴和剩下的保安,而是走到小货车旁边,其中一个在车厢位置装上一个起爆器,只听轰的一声,封闭的车厢被炸开一大大洞,其中一个很快爬上车掀下来两个玻璃柜子,车下面两个黑衣人从腰上摸出两把锤子哐哐几下就将柜子砸破,两人分别从柜子里面拿出来几件东西便分头而去。 两个保安见状提着警棍跟着追了出去,不过其中一个很快就被一个黑衣人截住,而另外一个追进了荒草和树林之中,很快里面便传来几声打斗和闷哼,而且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而工地大门口,此时黑衣人和保安的战斗已经结束,七个保安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而四个黑衣人也不再停留,从越野车驾驶室拖出来两个人抗在肩上,此时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从不远处的树荫之中冲过来,这些人全部都钻入面包车之中绝尘而去。 沈既明的车熄火停在荒地旁边的树荫下,听着几百米外打斗传来的动静,眼睛却仔细的盯着对面的围墙。 就在这时,一亮黑色的轿车从他旁边冲过去,还没等他明白过来。 “嘎吱~轰~嘭~” 只见一条黑影从围墙上跳下来,但还没站稳便被轿车撞飞出去,重重的砸在路边的荒地上。很快车上下来两个人将倒在草丛中的人丢到后备箱,然后上车后就踩着油门狂奔而去。 我靠,和梦中的情节几乎一模一样。 沈既明手一抖,望远镜差点儿掉下去。 此时一声声尖利的警报声从工地上传来,沈既明打个哆嗦之后赶紧推开车门跳下去,飞快的冲到那块油毡位置,手机电筒的光芒下,油毡上果然溅落几滴血水,因此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考虑,掀开油毡的瞬间,一团红光在泥土树叶之中反射出来,于是赶紧一把抓在手中,但入手的刹那,沈既明感觉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冰窟之中,脑海之中的那团白光顿时熊熊燃烧,蒸腾起纯白色的火焰,但燃烧之中,沈既明感觉自己越来越冷,那些火焰就像亿万年的冰川积累的寒气,似乎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冻僵。 “咔嚓~” 沈既明冻的浑身打着摆子,手中的红色宝石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咔嚓~咔嚓~” 沈既明感觉自己的脑袋之中已经完全被凝固,冻的几乎完全没有了任何意识,而他手中的红宝石却不断的开裂,最后他实在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下去的同时手一松将红宝石丢进枯井之中。 “咯咯~~” 几分钟之后,沈既明才哆嗦着爬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外表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完全快支持不住了,但他还是强行支撑着用油毡将枯井盖上,然后一步一步挪到面包车上,抖抖索索的打燃火,然后歪歪扭扭的开着车回去。 凭着最后一点点儿残存的意识,沈既明终于把车开回小区,然后浑身颤抖着打开房门,关上门的刹那,他就直接一头昏死过去栽倒在客厅的门口。 第69章 惊天大案 …… “叮咚~叮咚~叮咚~” “呜呜呜呜~” “砰砰砰~” 手机不停的震动,门铃持续不断的被按响,房门被擂的哐哐响。 沈既明终于被这繁杂的吵闹声惊醒,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他几乎已经完全记不清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不过等他抬眼四顾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一下增强了好几倍,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竟然清晰的让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置信,连墙壁上的灰尘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手机还在持续震动,门铃在响,房门也被敲的非常急促。 沈既明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苦笑着站起来打开房门。 一群穿着夹克西服的男人涌进来,然后沈既明就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副手铐咔嚓一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沈既明没有丝毫挣扎,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昨晚的发生的事情,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今天这个结局。 如果他不给徐展打电话,那是屁事都没有,甚至他还可以偷偷的将红宝石神不知鬼不觉的据为己有,但正是他打了这个电话,根据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徐展并没有做出任何措施,反而这一切都会和他牵连上。 打电话的目的本来是想救那几个保安。 但显然梦中发生的事情并不受他掌控,或者说他现在还不够强大,无法阻挡那些黑衣人,无法改变这件事的走向,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和生死。 这是一件惊天大案。 八名保安死亡,而且是在高度保密的考古工地门口被当场杀死。 而且不久之前发掘出来的几件珍贵的文物被盗走,其中被专家誉为人类文明最伟大发现的红宝石失踪。 而根据考古队温教授的说法和两个警察的指证,所有的证据再此指向沈既明。 两天前沈既明去了一趟考古现场,并且参观了红色宝石,两天之后考古队的运送车就发生被抢劫,而且是在工地门口明目张胆的杀人抢劫。 而且在抢劫发生开始两个小时,沈既明的面包车便在工地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了好几趟。 如果说这件事和沈既明没关系,所有研究此案的刑警都不会相信。 所以,沈既明便再一次的坐在了刑警大队的审讯室中,但这次参与审讯的人不是徐展,而是省厅的一位刑侦审讯专家,五十多岁的一个中年警察,看起来并不威严,甚至有些和蔼可亲的样子,不过张口说出来的话,让沈既明有一种瞬间眼瞎的冲动。 “这个小王八蛋怎么没被撞死?竟然连国宝都敢抢。” “大爷,你不能血口喷人哈!”沈既明激动的差点儿站起来,要不是手脚被拷在固定的钢椅上,他非得把鞋子丢过去。 “哼哼,杀人越货,八条人命,这要放在上个世纪,直接先打残,老实交代吧,谁是主谋,几个同伙,作案动机,信息来源,谁是内鬼,下家是谁……” 此案太过惨烈,目前已经震动高层,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老警察已经做足了功课,所以面对沈既明这个唯一的嫌疑犯,直接没有任何的前奏就进入正题。 审讯专家的话不能随便接口,一不小心就会进入套中,经历过几次审讯的沈既明于是也直接闭嘴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就是主谋,11月4日上午你进入考古现场,用视频套取温家凯教授的好感,然后进入陈列室观察,得到你需要的答案,经过两天策划之后你和你的犯罪集团实施了疯狂的杀人抢宝行动,八个保安和一个司机身亡,你作为主谋和策划者开着面包车在暗中调度指挥,指示同伙先后驾驶三辆车实施了抢劫计划……” 审讯专家不分青红皂白一口气将这次事件的所有罪名都按在沈既明身上,主谋兼策划兼踩点兼指挥,如果不是因为有工地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他会把杀死八个保安的罪名都赖到沈既明头上。 “一句话,你不要这么无所谓,这次你死定了!” 审讯专家最后盖棺定论,并且挥挥手,一个警察抱过来厚厚一摞文件夹,一个个都慢慢打开放在桌子上。 “沈既明,这些卷宗都是关于你的,从八月份开始,也就是从掉进考古工地的的古墓昏迷开始,与你相关总共发生了四起凶杀案,加上这起就地第五次。除开发生在临a县你老家古庙的那一次之外,另外几次几乎都有线索指向你,即便是你老家发生的那次,从发现报案的记录看来,唯一的目击者也是你……” “我要见徐展!”沈既明突然说。 “你现在谁都不能见!律师都不行。”审讯专家的话被打断,但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声音很平淡的说。 “我要见徐展,他知道我是无辜的!”沈既明再次强调,同时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老警察说,“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徐展不来我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说。” “徐展呢?”老警察转头问。 “他去工地现场去了!”旁边一个青年警察低声说。 这时候审讯室的通话器中传来一个生意:“老何,等徐展回来再继续审讯!” 老警察点点头站起来,几个警察收拾桌上的资料后一起离开,就让沈既明一个人锁在钢制的椅子上。 “秦队,我觉得只要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撬开这个家伙的嘴巴!”重案组办公室里,刚才的老警察对着坐在办公桌前面抽烟的秦刚说。 “老何,你先坐,这件事可能和这个沈既明真的没有关系,我们抓他的目的只不过想从他嘴里得到另外一些线索而已!” 老何接过秦刚手里的烟,在沙发上坐下之后点燃,深吸了一口,眉头皱起老高。 “老何,其实在案发前,这个沈既明曾经打电话给徐展报告过可能会发生抢劫事件,只不过因为另外一起凶杀案正在紧张侦破之中,所以徐展就只是通知城南派出所安排两个便衣进行了监控……” 秦刚的话还没说完老何就差点儿跳起来,嘴巴张了几下然后无力的坐下去说:“既然他提前报警,但为什么只安排了两个派出所的民警监视,而不是安排刑警进行布控?” 秦刚苦笑一下摇摇头:“老何,这件事暂时无法向你透露更多的内容,具体的情况我早上已经写报告提交给了市局领导,这个案子动静太大,虽然发生在半夜,但还是已经被媒体通报出来,很多情况我们省市两级都还没来得及沟通,走吧,去开会,省厅和市局的领导差不多已经到了!” 秦刚站起来带上帽子,老何也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脸严肃的跟着一起出去。 第70章 一个解释 虽然此时才早上七点左右,还没有正式上班,但整个刑警大队里面早已灯火通明,其中大部分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离开过,加上半夜突然发生的这起恶性抢劫杀人案,大量正在休息的刑警都被半夜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刑警队虽然隶属于市局领导,但办公却不在市局办公大楼办公,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而是另外一座七层办公楼,附带着一个院子,此时一辆辆警车陆续开进院子停好,一个个身穿警服的人从车上下来,然后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走进大楼。 七点二十五分,五楼的会议室慢慢已经坐满,老老少少的警察加起来有接近三十个,一个个脸色严肃的和两边的同行低声讨论,省厅领导最后在市局领导的陪同下走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互相敬礼之后,会议正式开始。 而沈既明孤零零的坐在审讯室里,无聊的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然后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摄像头本来就是用来监控的,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但沈既明很无聊,他一边看着摄像头,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脑海之中,看着如同一团火焰在不断熊熊燃烧的白光。 这是他昨天接触那颗红宝石后白光异变的结果。 而根据那个缺胳膊断腿的黑蟒的说法,他这应该是灵魂苏醒的征兆。 又根据地球上一些小说或者故事里面的情节,灵魂苏醒的人可能会产生特异功能,就像黑蟒一样,能够把意识化作一条黑蟒进行灵魂攻击,甚至是吞噬别人的灵魂来壮大自己。 所以沈既明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激活大脑的什么神秘区域产生特意功能,比如说……透视之类的。 当然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和尝试。 沈既明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不断的想去驱动脑海之中的白色火焰,但那团火焰虽然看的见却完全就像不存在一样,任凭他想破头,甚至嘴巴还不停的发出吹气的动作,挤眉弄眼脸皮累的抽抽,那团白光翻腾的火焰仍旧毫无动静。 而此时监控室里,两个坐在监控器前面的警察看着屏幕上一会儿歪嘴挤眼,一会儿痴痴呆呆,一会儿又张嘴对着前面不断吹气的沈既明,感觉莫名其妙。 “这家伙在干啥子?” “我啷个晓得,听说这家伙几个月前摔成了脑震荡,估计脑袋有点儿问题!” “要真是个精神病,我看也不用审了,即便是审出来估计到时候检察院法院也不会认账!” “谁说不是,这个家伙都成我们的老熟人了,连徐队都在他手上吃过几次憋,恐怕这个省厅的审讯专家也会步后尘,到时候碰一鼻子灰!” 两个警察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的交流,而沈既明此时也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不过在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之中,偶然一次灵光一现的想法或者是动作,脑海里的那团白色火焰竟然晃动了一下。 于是沈既明慢慢安静下来,不停的去想刚才那个动作,然后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他慢慢感觉到自己似乎接触到了火焰。 这种接触仅仅只是一种意识或者是想法,但就在他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一丝火焰在自己的想法中出现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一下冻的差点儿变成冰疙瘩,但同时他也从摄像头之中,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副画面,非常模糊的画面,似乎有一间屋子和两个人影。 但几乎是同时,他感觉脑袋里面如同一根钢针刺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歪倒在椅子上。 而沈既明的情况也被监控室的两个警察发现,其中一个立刻拿起通话器通知其他同事去审讯室。 沈既明是被两个警察抬出审讯室的,已经昏迷过去,浑身已经汗透就像水洗过一样,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怎么回事?审讯室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刚刚开完会出来的秦刚听到报告之后气冲冲的冲到监控室。 “队长,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开始的时候盯着摄像头挤眉弄眼,然后突然一下就处于昏迷状态……”监控室的一个警察赶紧解释。 如果嫌疑犯在审讯室出现意外,莫说是今天有这么多省市两级的领导都在,即便是在平时也有些说不清,一旦传出去,绝对会在老百姓当中形成大量的负面新闻和负面影响。 而此时一些领导也听说了这件事,挤到监控室来要求调出刚才的监控视频观看。 看完之后市局局长皱着眉头说:“这个嫌疑犯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严重!他是不是故意的?” “闻局,刚才开会我们已经通报过了,这个嫌犯脑袋受过剧烈撞击,诊断为中度脑震荡,并且还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发生在他身边的凶杀案,其中有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但前几次的案件我们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和他有关系,这次还是一样,我怀疑……” “秦刚,怀疑的话就不要说了!”闻天放打断了秦刚的话,“徐展怎么还么有回来,这件事我们需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队,徐队回来了!”一个警察从门外探头进来说。 “走,再去会议室!”闻天放对秦刚说了一声,然后监控室的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涌入会议室里面,此时徐展正忐忑不安的站在会议室门口。 “徐展,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你就准备收拾东西去山旮旯里当一辈子的基层民警,哼~”闻天放看见徐展,冷哼一声甩手进了会议室,然后一群人都呼呼啦啦坐到椅子上。 “秦队~”徐展哆嗦了一下看着走在最后的秦刚。 秦刚摇摇头叹口气说:“徐展,这件抢劫杀人案关联太大,影响也太大,部里都已经被惊动,你我都有重大的责任,需要有人站出来顶一下,所以暂时听领导安排吧,这件事过后再说!” 徐展脸色苍白的在门口呆呆的站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闻天放的喊声,这才平静一下情绪,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各位领导,昨天晚上快九点钟的时候,嫌疑人沈既明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梦见考古工地门口半夜发生了一起凶杀抢劫案……” 徐展语气平静的将昨晚沈既明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然后整个会议室一阵骚动。 第71章 不科学 凌晨一点二十左右,城南派出所首先接到考古工地设置的自动报警器的警报,同时派出所所长也接到便衣民警的求助电话,等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和物品都已经消失,只在现场和附近的荒地之中找到了八具保安的尸体,于是这件事很快就反馈到xc区公安分局,分局领导很快又把这件事报告了市局。 由于案件发生在深夜,而且事发极其突然,因此市局领导便指示刑警大队快速组成队伍到达案发现场进行处理,而当时徐展还在刑警大队加夜班处理另外一个杀人抛尸案。 而徐展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彻底懵逼了,几乎六神失守,而到达现场后的情形,更加让他惶恐,死人就不说了,两辆越野车夹击小货车,情况和沈既明给他提供的情况几乎没有二致。 于是徐展赶紧把这件事给队长秦刚报告,秦刚当时也是懵逼了半天,然后说这件事先放一放,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从案发现场发现更多的线索。 因此抓捕沈既明的事情都是市局根据调查的情况直接下达的命令,徐展根本就还不知道。 而至于秦刚早上提供给市局领导的报告,说沈明明曾经做梦到抢劫杀人的情况然后提前报警的情况,直接就被市局领导忽略了。 做梦提前梦到杀人案,是很多侦破小说之中的桥段,但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过,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即便是真的,在没有科学手段能够证实之前,任何懂科学的人都不会当真。 “这纯粹就是瞎扯!”闻天放拍着桌子大吼。 一群省厅的领导和刑侦专家也都面面相觑。 徐展苦笑一下接着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让城南派出所安排了两个便衣深夜去考古工地门口监控。” 省厅一位三十几岁的青年警察站起来说:“徐队长,这件事我认为开始就处理错误了,应该提前将这个沈既明抓起来审讯,做梦这种借口实在是太可笑了,很有可能是他在试探你们的动静!” 有几个警察跟着点头,但大部分却是皱起眉头。 其中一个老警察直接转头说:“别人报个警提供情报就要抓人,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办案的?” 青年警察脸色微微一白,然后坐下去不再吭气。 会议室里响起嗡嗡的交流声,这件案子来的突然,而且犯罪分子极其残暴,杀人手法老到,八个经过良好训练,由退伍军人组成的保安竟然不堪一击,几乎全部都是一击致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因此除开现场工地门口的摄像头之外,就只有两个便衣警察和沈既明三个目击者。 而且深夜摄像头记录的视频非常模糊,加上犯罪分子还戴着头套穿着黑衣,基本上什么特征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这个案子的唯一突破口就在沈既明身上。 “沈既明我相信他没有参与这次事件,这也是沈既明第三次告诉我他梦见凶杀案,而前面两次和他有关的凶杀案事后都证明和他并没有关系……”徐展最后为沈既明争辩了一下。 “这件事为什么在前几次的报告中没有看见!”闻天放脸色黢黑。 “闻局,这是我特意不让写上去的,主要是……不科学!”旁边的秦刚犹豫了一下低声对闻天放说。 “不科学的事竟然发生了,那么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闻天放生气的拍着桌子。 “老闻,既然不科学那么就没办法解释了,现在首要任务是尽快破案,我看还是按照刚开开会的方案组成专案组,尽快安排下去,免得下面还是一锅粥!而且下午可能有两个部里调配的刑侦专家也会到达,我们要赶紧厘清现在已经侦察到的线索和资料,到时候免得手忙脚乱。”省厅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警察说。 “闻局,这个沈既明怎么办?”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秦刚跟在闻天放身边问。 “先送去医院做检查治疗,密切监控!” “是!” …… 沈既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且病房里还有一个穿着便衣的女警察,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而且这个警察沈既明见过,就是上次跟徐展去御龙街抓他的那个女警察。 沈既明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拷在床头上。 手铐的撞击声把女警察惊动了,她抬起头看着沈既明,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情站起来说:“你想干什么?” “撒尿!”沈既明没好气的说,他能够醒过来,完全是被尿憋醒的。 “别想着逃跑,外面好几个警察都在盯着你!”女警察伸手打开他的手铐,沈既明下床穿鞋,然后径直走出病房,女警察在后面牵着手铐。 门口走廊上的条椅上果然坐着三个便衣警察,从不同的方位正好观察着病房的情况,沈既明踢着拖鞋走到厕所门口转身问:“你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男厕所跟女厕所不一样。” “你想多了!”女警察白了沈既明一眼,然后一个又高又壮穿夹克的男人走过来一推,沈既明就直接踉跄着窜进了男厕所,要不是他手疾眼快扶着墙,恐怕会栽倒小便池里面去。 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监视下,沈既明没羞没臊的撒完一泡长尿抖了几下,这才一身轻松的出来,然后女警察再次将他带进病房拷在床头上。 “你姓赵是吧?”沈既明坐在床上看着女警察问。 “干啥?”女警察没好气的哼哼。 “徐展呢?他什么时候来,这件事真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得帮我证明我是无辜的!”沈既明说。 “徐队被停职了,全都是因为你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女警察狠狠的瞪了沈既明一眼。 沈既明激动的差点跳下来,忍不住大声说:“怪我咯!我提前告诉他要发生凶杀抢劫案,是他自己犯傻!” “啪~”女警察拍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喘着粗气看着沈既明,饱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然后……怏怏的坐了下去,“不管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你现在还是重点嫌疑对象,不要试图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否则我们有权利对你实施强制措施!” 沈既明长叹一口气靠在床头上不说话了。 第72章 透视异能 鉴于在审讯室观察摄像头发生的事情,沈既明记忆犹新的同时也有些惊恐。 那像针扎一样的剧痛瞬间就让他昏迷了,虽然现在清醒过来之后再没有丝毫的感觉,但一想起来仍旧感觉灵魂有些颤抖。 昏迷前看见的那个模糊的房子和两个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百无聊赖之下,沈既明又开始双眼盯着病房门口的一个摄像头,同时不断的根据上次的经验,全神贯注的去触动脑海中那团白色的火焰。 无数次的试验之后,他突然再次找到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思维之中似乎有东西被点燃,瞬间寒气浸透灵魂的瞬间,他的双眼之中似乎有一丝火光在眼眸深处燃烧,通过摄像头,沈既明再次看见了一副模糊的影像,一间房子,房子里面照样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不过这幅图比上次要清晰不少,衣服也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似乎是两个保安。 脑袋里面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就像钢针戳了一下,画面消失的瞬间,沈既明重重的喘息着,浑身再次冒出一阵大汗。 “你怎么了?”女警察惊讶的看着脸色苍白重重喘息的沈既明。 “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沈既明再一次有浑身力气被抽空的感觉,眼睛一阵一阵的昏黑。 “哼~懒人屎尿多!”女警察哼哼着站起来给沈既明倒水,沈既明赶紧把头伸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下,果然看到几十米外就是医院大门,大门口门卫室里面坐着两个保安正在看着几台监控屏幕,而且保安的衣服和刚才那副影像有几分相似。 难道老子刚才透过摄像头看到了对面监控室的情况? 沈既明觉得万分惊奇,但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继而是觉得绝对不可能,难道人的眼睛还能看到摄像头里面的东西? 虽然沈既明确信不太有这种可能,但还是对自己脑袋里面的那团白光燃烧的火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自己能够熟练控制这些白光和火焰,说不定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异能者。 美国漫威里面的超级英雄都是异能者,其中精通灵魂能力的精神控制者,还有瞬间穿越时空的能力,如果自己多多练习,是不是就拥有透视的能力? 沈既明越想越兴奋,喝完水之后,等身体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干脆闭上眼睛开始不断的努力沟通脑海之中的白光火焰。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虽然他还是被监控在医院之中,但也没有任何人来提审他,因此他也就每天吃喝拉撒睡之余不断的练习,而且已经略有小成,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快将自己的想法融入到一丝火焰之中,然后偶尔不经意的一次,他的眼光落在女警察身上的时候,又激动又惊恐的的差点儿一屁股从床上掉下来。 看见的情况不能说,白花花一大片,虽然依旧是模模糊糊而且瞬间一瞥就很快消失,同时伴随着头痛眼花,但沈既明却因此激动了很久,原来通过脑海中白光燃烧的火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有简单的透视功能。 而且,似乎只要继续努力,还能够看的更清楚一点点,于是沈既明再次闭上眼睛 这天,沈既明正坐在床上,时不时的看女警察一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的女警察浑身发毛,狠狠的剜了沈既明一眼推门准备出去,却赶紧一个立正敬礼。 “秦队!徐队!” “嗯!”说话之时,一身便服的秦刚和另外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沈既明都认识,就是提审他的那个审讯专家老何,一个是徐展。 “徐队,你可终于来了!”沈既明赶紧打招呼,再在医院继续住下去他都快要疯掉来了。 “沈既明,今天我们来是想再问你几个问题!”秦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知道的一定不隐瞒!”沈既明点头。 “那好,第一个问题,既然你做梦梦见了工地前面发生的抢劫杀人,那你一定梦见了凶手对不对?” “没有!”沈既明摇头,“我梦见了结果,看到的是抢劫之后的情况。” 秦刚、老何还有徐展三人都互相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盯着沈既明,秦刚满脸严肃的说:“除此之外你还在梦中还看到了其他的情况没有,比如逃跑的犯罪分子?” 沈既明摇摇头. 如今的情况自然是回答的越少越好,至于被车撞死弄走的那个家伙,就假装没看见好了。 “好了,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确定是11月7号半夜会发生抢劫杀人案,如果这件事不说清楚,你就摆脱不了嫌疑犯的身份,虽然你没参与杀人,也没参与抢劫,但我们依旧可以认定你是协同犯罪!”秦刚皱着眉头说。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说:“秦队长,你们终于问到正题上了,似乎也只有这个问题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先问你们一下,案发之时我虽然也在附近,但我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对吧?” “不错!”不光秦刚点头,就连老何和跟着点头。 “我们通过工地外面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你出现在案发现场,两个目击警察也证明,你没有靠近案发现场,最近的距离还差不多有三十米远。”徐展解释了一下。 “那就好!”沈既明点点头,“当时是夜里,隔着三十米远,四周路灯也很暗,我不可能看清车祸现场的情况对吧?” “嗯,你放心说,我们绝不会冤枉你!”秦刚点头。 “好!我因为梦见了案发之后那个货车驾驶室里面的情况,司机被挤死之后趴在方向盘上,一个文件夹挂在车门上,当时我还看到文件夹被司机的血浸透了,文件夹上面的一页表格上记录着小货车从工地出来时候的时间,是11月7日凌晨2:13分,旁边还有两个人的签名,似乎其中一个姓黄,名字看不清。” 沈既明看着秦刚三人,脸色也变的很严肃,“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误!” 徐展嘴巴张的大大的,呆了半晌之后才点头说:“一点儿都不错,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保护的很好,你说的和现场的情况没有丝毫差别。” 第73章 命运之书 老何和秦刚也都脸色略有些痴呆。 如果不是现场去看过文件夹,绝对不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要知道进出工地的时间登记是随机的,如果是沈既明参与了策划和操控,绝对不会把时间控制的这么分毫不差,而且根据这几天的调查,那辆货车装好玻璃柜之后出来,里面的保安和装卸工人都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而且警察早已调看了工地里面的所有监控录像,从货车装卸到出发到出门,其中根本就没有发现过任何可疑人员靠近,里面的工作人员和司机都没有携带手机和任何通讯设备。 也就是说不会有任何人向外界透露过进出记录的时间,最主要的是,沈既明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处于绝对的监视状态,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时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沈既明真的梦见了现场的情形。 “这……这怎么可能?”老何揪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有些结巴,他即便是仍旧相信沈既明和这起案件有关,但却有找不到任何驳斥他这些话的理由,因为他也是这次专案组的成员,对这个案件目前的一切信息都几乎了若指掌。 沈既明扯了几下手铐说:“秦队长,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徐队长上次让我再次梦到凶杀案就一定要通知他,所以明知道我可能会被牵扯进来,但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因为我想你们会有安排,那样那几个保安和司机可能就不会死,而考古队挖出来的东西也不会丢,但是徐队长拒绝了,于是我只好自己开着车去现场,看看能不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可惜……” “小赵,给他打开手铐!”秦刚脸皮抽抽了一下,旁边的徐展低着头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满脸都是羞愧和懊悔。 沈既明再次获得自由,但这一次,让他感觉很受伤。 他决定再也不当烂好人了。 至于这件案子的情况,他一个字都没去打听,而关于那块红色宝石,他也懒得说出来,不然又是一屁股屎,何况那块石头里面的能量似乎已经被自己吸收了,还丢还在废井之中,无论警察找不找得到的到都和他无关了。 他能够被放出来,至少是专案组已经获得了一些新的线索,让他从这个案子当中被摘出来,至于最后秦刚等人来问情况,最多就是一种补充,尽可能的弄清楚案发时候沈既明的怪异表现。 其实这个案子除开沈既明开着面包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工地大门口转了几圈之外,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沈既明参加了这次抢劫杀人案,这也是他能够迅速被释放的原因。 回到住的地方,沈既明洗澡换衣服,然后看看天色还早,于是开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成几个大包,决定明天一早就回乡下去,再也不想在这个诡异莫测的大城市里面呆下去了。 层出不穷的凶杀案。 一群躲在地下室交易的神秘人物。 最主要的是还不让好好挣钱。 沈既明有一种心力憔悴到快要变成一个瓷娃娃了的地步了,一碰就会碎。 “叮咚~” 门铃声响起,沈既明赶紧把自己正在包装的魔法花盆塞进柜子里面,然后房间里看了一圈,看到一根房东留下来的棒球棍,于是抄在手中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下,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一条缝。 “您是沈既明先生吧,有您一件快递,请签收一下!” 沈既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在这个刚住下来两天,然后就被警察抓去医院躺了四天,连房间的门牌号都还没有弄清楚,而且他也根本就没有买过东西,哪儿来的快递? 不过想归想,沈既明还是把门打开,在快递单上签上字收下了快递。 四四方方一个纸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书,很薄也很古旧,纸张也很奇怪,就像某种动物的皮制成的,破破烂烂的封皮上写着《命运之战》四个诡异的字体,翻开第一页画着一副插图,画风很阴暗恐怖,一个废弃的庄园,一群各种装束手持各种武器的人正和一头仿佛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怪物正在进行战斗,有闪光的魔法,有射箭的精灵,有腾空的飞龙,有喷溅的鲜血和漫天炸开的符文。 往后翻,却什么都没有了,全部都是发黄发黑的空白页。 沈既明无语的把书丢到床上,然后把打开柜子准备继续收拾东西,但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呜呜的响起来。 “哪位?”沈既明随手将电话接通。 “沈先生您好,我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的韩小美,上次测试之后的奖励物品您收到了吗?” 沈既明看了一眼床上的破书激动的站起来说:“是不是一本什么命运之战的破书?” “对呀对呀,沈先生,那可不是什么破书,那是命运之书的残缺版本,是我好不容易帮你取到的奖励物品……” “你不是说是抽奖的吗?”沈既明生气的问。 “您别生气,是这样的,抽奖里面的奖励物品都很普通,而这本命运之书要比那些物品强大很多,对于您将来通过海选帮助会很大的,这也算是我对上次事情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和帮助!” “这本书有什么用?”沈既明脸皮抽抽着问。 “用您的心仔细去感悟,用命运之力去激活它,您会发现它的与众不同,不过我提醒您一下,其中会发生一些比较危险的事情,希望您能够小心应对,好了,沈先生,感谢您对小美的支持,祝您早日通过我们的海选,成为一个真正掌控命运的大英雄……嘟嘟嘟嘟……” 将电话丢在床上,再次拿起这本破破烂烂的书,沈既明一屁股坐在床上。 整本书除开封皮上的四个字就只有第一页的一副插图,其他的连一个字的描述都没有。 但经历过两次梦境般的测试之后,沈既明对这个所谓的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的机构已经不敢再有任何轻视或者认为是开玩笑的举动。 这本书,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而如果有什么东西,一定就藏在这幅图中。 沈既明将这幅图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地方都没放过,但仍旧没发现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最后他猛然想起自己脑海中的那团燃烧的白光,想起自己在医院研究过的透视功能,于是盯着插画的同时,集中精神去脑海里沟通那团火焰。 抱歉,此书暂停更新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新书《帝国吃相》上传! 罪梦这本书将彻底停更,老客对于所有支持罪梦的读者表示万分歉意。 作为一个码字党,每一本书,每一个创意,都会让自己沉浸其中,而码字的喜怒哀乐也只有自己才能体味。 罪梦对我的打击挺大,可能是我自己还没醒悟自己的角色吧,无法承受自己喜爱的东西被摧毁的感觉,所以感觉非常心痛,最近都有些闷闷不乐。 很多朋友都劝我说,作为几百万码字党中的一员,扑啊扑啊也就习惯了。 所以我便决定接受这个事实,扑完站起来继续挖坑。 穿越历史新书《帝国吃相》开始上传,希望朋友们能够喜欢,刚扑完一本,所以这本也不敢厚着脸皮各种求了,不过还是希望路过的朋友点进去看看,如果喜欢,顺便收藏! 新书地址:https://book.qidian./info/10110253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