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 第一章 南城大学研究生宿舍 季苒捧着手机刷微博,热搜上不知道挂着什么有趣的新闻,她论文都不写了,嘴张的老大,看了几遍都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哀嚎一声,把手机丢到床上,看了两遍还是不能接受,于是跑到顾欢面前求安慰,“欢欢,我老公退圈了,呜呜呜.....我好难过”。 “他可是影帝啊,怎么就退圈了呢”。 “粉丝得多难过啊”。 顾欢习以为常,季苒的老公太多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已经换仨了,她还真不知道这次退圈的老公是谁。 她不追星,也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问季苒,“谁退圈了”? “我老公啊”! 顾欢不想问了,她继续看“资本论”。 季苒挡在她眼前,皱眉表示不满,“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对于季苒,顾欢还是愿意分出点耐心的,她问,“你退圈的老公叫什么”? 季苒满意了,她说,“时穆啊”。 “欢欢,你知道时穆吗”? 顾欢当然知道,她说,“影帝谁不知道”。 季苒也这样觉得,谁不知道时穆呢,娱乐圈的清流啊,洁身自好,演技好、长得帅,谁不馋,可惜要退圈了。 顾欢没什么感觉,季苒发泄完了就会继续寻找她的下一任老公。 她继续看资本论,看到一半,电话响起,她看一眼来电人,时穆。 忽的瞧见这名字还以为看错了,毕竟两个月没联系了,想到两个月,她就按了接听键。 那头声音刚睡醒似的,有点懒散,“我饿了”。 他这句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顾欢也没跟他装,她说,“我一会儿过去”。 “嗯”。 时穆把电话挂了。 他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想吃顾欢了。 两个月不见,别说他,顾欢都想了,时穆这人没什么优点,非得拎出来说一个,那就是活儿好。 - 顾欢跟季苒说晚上不回来睡觉了,让她把门锁好,季苒默认她是要回家住,习惯的摆摆手,说,“知道了”。 不怪季苒这样想,她认识顾欢两年了,顾欢朋友圈很小,大多时间都用在写论文、读马列原着、顺便参加个学术沙龙。 追她的人真不少,美女嘛,谁不爱,但顾欢挑,她愣是没一个看上的。 顾欢也会偶尔夜不归宿,但只是偶尔,季苒也不问,都是成年人,刨根问底就没意思了。 顾欢打车去了兰城,兰城不是城,是个小区名,这小区在南城挺出名的,好多大佬养的情人、小叁小四都住在这片儿。 兰城的开发商是盛京集团,而盛京集团是时家的产业,顾欢曾问时穆为什么选这儿,时穆当时怎么说的? 顾欢托着下巴看窗外,像是想了很久,又像是无所事事,时穆说,“这挺合适的”。 合适什么,当然是他跟她这不太正经的关系,顾欢也不在意,不是她心大,是他对时穆没感情,没感情就谈不上有情绪,他长得好、活好不就行了。 她又不喜欢他。 出租车停到小区门口,她扫码付款,后刷脸走进小区。 九号楼9901,她走太多遍了,轻车熟路。 等电梯的过程中,走过来一个男的,叁十多岁,顾欢余光扫了一眼,长得还行,就是走路太虚了,一看就是女人玩多了,都是玩女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时穆可一点不虚。 男人看见顾欢就移不开视线了,眼珠子恨不能悍在她身上,女人她玩过不少,但像顾欢这样的女人,不,应该说尤物,还真他妈的少见。 那腿、那腰、那屁股。 绝了。 看一眼就想操。 顾欢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眼神,心里的鄙夷都快压不住了,男人都一样,表面人样,内里早就烂透了,偏还不承认自己的龌龊,非要把罪名胡乱扣到女人头上。 长得漂亮就是原罪?这是什么狗屁歪理。 就在电梯要关上的时候,又进来一男人。 南城的冬天是有点寒意的,偏那人不怕冷,只穿了件衬衫西裤,他低头回信息,只能看见他侧脸。 他进来后,电梯就安静了,叁人谁也没说话。 电梯到了,顾欢和他一起出电梯,然后一前一后走到一扇门前,男人看顾欢一眼,没有要动的意思,继续看手机。 顾欢越过他输密码,“9901”,好记。 门开了,身后男人没继续看手机了,开始看顾欢,但是他只能看到她后背,顾欢仪态好,背也直,隔着衣服他都能想到她那漂亮的蝴蝶骨。 他最喜欢她的蝴蝶骨了,尤其是穿露背装的时候。 PS:第一次在po发文,请多指教,微博同名:大白在吃瓜 第二章 顾欢没他想的多,她顺着墙壁摸开关,摸到一半,五指被人摁住了。 接着,门关上了。 背后男人开始脱她衣服,脱掉外套,大掌熟练的往下摸,摸到牛仔裤,他拧眉,不满,“故意的”? 顾欢只是懒得换衣服,倒是忘了这茬,牛仔裤确实不方便,但她还是照实说,“不是”。 时穆没追究,不管她穿的什么,他总能扒干净。 裤子顺着顾欢的腿滑下去,到脚踝,她觉得累赘,就把鞋褪掉,光着脚蹭他裤腿,没两下,男人就硬了。 顾欢挺骄傲的,时穆再牛逼还不是在跟她做,他看不上她又怎样,有种别睡她啊。 女人总是心口不一,她心里得意,脸上却什么也没表露,时穆这张脸太合她胃口了,她有点看不够。 看不够就想亲。 她勾着他脖子,光脚踩在他皮鞋上,亲他嘴,嘴是软的,他身上就这一处软,其余地方都是硬的。 只是一个吻,但情欲这东西就到位了。 顾欢亲够了嘴,又继续往下,亲他喉结,不仅亲还咬,除了脸和他身下那玩意儿,她最喜欢的就是他喉结了。 时穆被她亲的来感觉了,那玩意儿顶着她,又硬又大,他拉开裤链,它就冒出来了,顾欢看见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他妈大,时穆那玩意儿就不是人长的。 时穆看着顾欢,顾欢也看他,两人眼神一对视,就知道什么想法了,室内一直没开灯,顾欢半跪在他腿间,张嘴含上,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的含上。 他那东西太大,她的嘴小,一半都包不住,吮吸的困难,时穆就喜欢顾欢用嘴,他还喜欢深喉。 顾欢尽力吞下更多,舌尖描摹着上面的纹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勾魂摄魄。 时穆挺喜欢她那风骚的眼神,顾欢太知道怎么让他高兴了,她听着他呼吸加重,最后尽数释放在她嘴里。 顾欢习惯了,她一点都不嫌弃,还当着他的面咽下去,一点一点的咽,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她吃完就起身,去亲他嘴,要他尝尝她嘴里的滋味,时穆皱眉,但没推开她,他手指去她下面,如他所料,都是水,内裤湿透了。 下面那口碰到时穆的手,水更多了,顾欢下意识夹紧屁股,扭腰蹭他。 她气息有点不稳,说,“进来”。 “嗯”。 时穆淡笑,翻个身,把她压到墙上,单手扶着自己的骄傲,从后面插进去,没到底。 “唔......” 顾欢不由得呻吟溢出声,指甲死死扣着墙,下面那口两个月没人进,猛的接触异物,软肉层层包裹着,绞得他又疼又爽,直到天灵盖。 顾欢明显也爽到了,从她撅起的屁股就能看出来。 两人在做爱这方面一向和谐。 时穆大掌握着她上面那对酥软,腰腹用力抽动,他太大,很少能尽根入,但不妨碍他喜欢上顾欢。 顾欢名字有欢,叫的也欢,声音软又细。 “嗯啊......用力、再快点,唔.......太深了”。 她在这方面一点不矫情,时穆扣着她的腰撞得猛烈,她腰都快被他撞断了,疼也爽。 两人都很爽,这就是时穆跟顾欢做了两年的原因,她漂亮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床上会来事。 完事后,时穆缓了两分钟抽身离开了,只留顾欢半跪在门口,她没时穆牛逼,两分钟可缓不过来,得二十分钟。 客厅还是没开灯,月华洒进来,顾欢看到时穆穿着衬衫坐在沙发上回信息。 指尖夹着跟烟,白烟从鼻孔冒出来,直到他的脸看不真切,典型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时穆这人当炮友还算勉强合格,如果是男朋友,那可就差远了,看看他干那些事,是人干的吗?爽完就跑,谁要? 他很会装,顾欢很少见他在做爱这事上情绪到过高潮,其实呢,有没有被爽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表面斯文清高,背后净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知道他那些粉丝怎么就看不透。 顾欢缓过劲儿了,她牛仔裤被弄脏不能穿了,上衣也被撕碎了,她就用脚尖勾起来时穿的那件长款外套随意套上。 她没理时穆,自己去洗澡睡觉,实际上,她也管不着,哪有玩物管金主的? 说起金主,顾欢觉得时穆是有点不够格的,别人被包养,黑卡、豪车、别墅,轮到她,什么都没有。 狗男人。 第三章 顾欢都已经睡着了,狗男人又提枪进来了,还把她弄醒,她没穿底裤,更方便他进出。 即使没醒,顾欢也会下意识攀上他脖子、挺胸,把自己往他嘴里送。 身体太诚实了。 做到一半,顾欢醒了,她哼哼两声,像撒娇,只不过对象用错了人。 时穆不管,把她腿放到肩头,继续抽动,干了数百下,干的她浪叫都飞出了窗户。 她喷了,不管,接着干,干到她再无力气迎合他,年轻的腰力惊人,其实他不年轻了,顾欢呛不住会骂他“老男人”。 天要亮不亮时,他方停下。 躺在床上,时穆说,“去隔壁睡”。 听听,这这是人话吗? 顾欢张嘴想骂他,但她没说出话来,太累了,也不动,“动不了”。 时穆睡觉不喜欢身边有人,他有睡眠障碍,一点动静就醒了,更何况是她这个大活人呢。 “顾欢”,时穆叫她,再一次说,“去隔壁睡”。 顾欢听不到,装死。 沉默。 约莫两分钟后,她感觉到男人下床,砰一声带上房门,听那声音,顾欢猜他估计两个月都不会再找她了。 时穆没对顾欢发过脾气,但谈不上不温柔,不高兴就凉着她。 顾欢睡到中午才醒,她是被电话吵醒的,她导师。 导师催她交论文了。 都说学术的尽头是哲学,好巧不巧,她就站在学术的尽头,读着又专又红的专业,写不完的论文,读不完的原着。 她洗漱时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下楼刚好到,跟师傅说了声去南城大学,就继续睡了。 师傅看一眼她出来的方向,又透过后视镜看她那张脸,最后无奈的摇摇头。 年轻人,总喜欢走捷径。 顾欢从导师办公室出来收到了季苒的微信,帮她带份麻辣烫,她本来快到宿舍了,又转个弯替她买了份麻辣烫带回去。 她到时,季苒在改论文,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听到动静头也没抬,“谢谢欢欢”。 顾欢没说话,帮她倒杯温水放到桌面,“一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 季苒没回,敲完最后一个字,伸了个懒腰,“终于写完了”! 她熬了个通宵外加一上午,现在困得要死,所以没发现顾欢脖子上那点不对劲,她干完那份麻辣烫就爬上床睡觉了。 顾欢习惯了,至于脖子上的吻痕,她是照镜子时发现的,看见了也没太大反应,就是换了件高领上衣,继续看昨天那本资本论。 - 时穆退圈的新闻在热搜上挂了两天,粉丝要难过死了,超话、广场哀鸿遍野。 裴翊真替他粉丝不值,喜欢谁不好,偏喜欢时穆,这不是找罪受呢。 “真退圈了”?裴翊不是不相信,消息太突然了,他没忍住又问一遍。 “嗯,退了”。 “退了也好,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待在南城了,南边那些人蠢蠢欲动,你留个心眼”。 “成不了大气候”,时穆回得漫不经心。 裴翊知道他心里有谱,就没多说,只是提个醒,他跟时穆碰杯酒,问,“你养的那个小金丝雀怎么样了?还没腻”? 金丝雀是顾欢。 裴翊知道顾欢的存在,他和林术私底下叫她小金丝雀。 想到昨晚,时穆拧眉,他说,“快了吧”。 裴翊对顾欢印象挺深的,主要是她那张脸,太妖艳了,想忘都难,他记得她还是个高知分子,在读研,读的什么专业来着,他记不清了。 “顾欢学什么的”? 他只是随口问,时穆不一定知道。 这个时穆还真知道,他有次看她抱着本反杜林论,之所以印象深刻,是觉得顾欢不该读这个专业,也不是不该,就是她这张脸不太适合。 他说,“马克思”。 “什么”?裴翊没听懂。 “顾欢读的专业是马克思”。 时穆话落之后,裴翊沉默两秒,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眼都红了,刚才那点酒劲都没了,“卧槽.......马克思”? 这绝对是他今年听的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穆哥,你和她上床的时候,她会给你讲马克思、恩格斯吗?或者她给你背共产党宣言?” 时穆也不喝酒了,一直看他笑,还能问他,“很好笑”? 当然好笑,但裴翊没说,他收敛自己,握拳干咳几声,“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虽这样说,但一直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时穆不在意,他喝了最后一杯酒打算离开。 裴翊拦不住,他还不想走,眼神乱飘着舞池里的美女,寻找猎物。 他跟时穆不同,时穆能两年如一日睡同一个人,他做不到,他可以不吃饭,但得喝水,女人下面那张嘴里流出来的水。 第四章 第四章: 劲爆的音乐,迷乱的气氛,男男女女脸贴脸,腰碰腰,甚至嘴对嘴。 裴翊眼神好,他的眼睛就是尺,瞧一圈还真被他逮到两美女,只不过其中一个有点眼熟,波浪发、浓妆、露背、大胸、眼尾上扬,真他妈野。 他刚准备离开卡座凑近看,就听到“咚”一声,时穆手上的酒杯放下了,裴翊以为他要走,就没急着起身,女人而已,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他扭头笑,“穆哥要走了”? 时穆没理,他眼神落在舞池中央。 裴翊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真巧,时穆也在看他刚看那妹子。 “哥,看上了?跟你那金丝雀比怎么样”? 时穆还是不答,他看着舞池中央,她穿的露骨,男人想摸他、占便宜,都被她躲过,还能送上笑脸,男人只能装绅士,跟着她笑。 此时笑着的女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她警惕的看一圈,隔着人群,越过卡座,正巧撞到时穆眼里。 裴翊也看到了,看到了正脸,他就说熟悉呢,这不就是时穆那金丝雀顾欢。 他那股子躁动瞬间没了。 “哥,顾欢”。 “嗯”。 时穆总算回他了。 顾欢也看到时穆了,她正在兴头上,看见他,腰也不扭了,脸上的笑也淡了,她不动,就被人钻了空子。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男人,肥硕的大掌去摸她腰,刚摸到,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顾欢躲开了,排斥,抗拒。 男人喝了酒胆子大,还想去摸,却被另一只大掌拦下了。 男人想骂,抬头看到裴翊那张脸骂不出来了,瞬间换了张脸,“裴......裴少”。 裴翊没看他一眼,松开手,从裤兜里摸出张纸,擦了擦,后嫌弃的甩他脸上,“还不滚”? “是,我这就滚,裴少别动怒”。 男人连滚带爬的滚了。 舞厅也安静了,有女人认识裴翊,挺着胸往他跟前凑,季苒也凑,不过是凑他身边的顾欢。 “欢欢,怎么啦”? 顾欢摇头,她再看卡座的方向,那里没人了,季苒直觉裴翊不是好人,懒得没给他好脸色,蹬他一眼,和顾欢离开了。 裴翊不介意,随手拉个女人进了舞池,他手上是和刚才那男人差不多的动作,甚至更下流,女人也不拒绝,很享受,挺着胸口往他嘴里送。 两人出了酒吧,季苒开始叫车,等待过程中,顾欢看到酒吧门口停了辆宾利,打着双闪,车牌号极横,她有印象,车是时穆的。 看一眼就偏头移开了。 叫的车来了,她和季苒一前一后上去,手机很安静,到了宿舍她收到一条信息,两个字。 “过来”。 顾欢来劲了,她还以为没两个月他不会见她了,十分钟后,她回,“出不去,宿舍有门禁”。 她没撒谎,宿舍真有门禁。 时穆不回了。 时穆退圈后正式接手了盛京集团,盛京集团涉及众多领域,表面上是做干净的生意,背地里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南城就没一家公司是彻底干净的,天然的地理优势形成了独特的生意网,很多事情就连上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家在南城只手遮天,唯一的继承人时穆更是天子骄子,他做事随性,娱乐圈,说进就进,腻了,就退圈,粉丝只知道他是影帝时穆,却不知道他是南城时家的时穆。 他不说,没人知道,毕竟很少露脸,只有站在最顶端的几个世家知道。 时穆很忙,他刚从一个局子上下来,就到另一个局子,暂时没时间找顾欢,顾欢比他还忙,最近一直是图书馆、寝室两点一线,要寒假了,她得写论文,发期刊。 马列原着真不是人人都能懂,得悟,要不怎么说马克思主义是真理呢。 季苒和顾欢同属马理论专业,但方向不同,都是理论,其中的学问大有不同。 顾欢走到哪都是焦点,她在图书馆也能碰到搭讪的,男生连续一周都坐她对面,干坐着不说话,顾欢写论文,他看黑格尔。 同道中人。 男生穿着连帽卫衣、休闲裤,脚上是双运动鞋,脸上满满胶原蛋白,很阳光,青春荷尔蒙的感觉,是时下很兴的“弟弟”型。 顾欢对他有印象,是她师弟,打过几次照面。 她论文快写完了,师弟那本黑格尔也看完了,顾欢看眼时间要走了,季苒约她吃火锅,师弟也站起来,像是有话要说,酝酿半天,“师姐你好,我叫季臣”。 顾欢的第一反应是跟季苒一个姓,第二反应是名字挺好听,嗯,声音也好听。 第五章 她本来是要走的,见季臣有话说,又坐下了。 季臣不知所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师姐,你听过马克思和燕妮的故事吗”? 顾欢听过,她撒谎,说,“没听过”。 其实她这句话一点都经不起推敲,一个研究马克思的学生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爱情故事,但她说没听过,季臣不怀疑。 一点一点跟她讲马克思和燕妮如何相知相爱,男生眼里有希望。 顾欢耐心听完,没打断他,她偶尔还是会有点教养的。 季臣眼睛更亮了,结束时他说,“师姐,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 顾欢拒绝,“我晚上有约了”。 “明天也可以”。 “我明天写论文”。 “那后天......” “季臣”,顾欢叫他,“我不是你的燕妮”。 干脆又直接。 季臣一窒,干笑两声,睫毛盖过眼睛,多好的弟弟啊,任谁看了都心疼,顾欢经常说时穆心硬,她心也硬,愣是没说话,走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顾欢一直清醒。 她走出图书馆几百米了,季臣又追上她,把一个手链塞给她,塞完就跑,这个点,出馆的人不少,很多人瞧见了。 季臣跑远了,顾欢看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垃圾桶,终究是没扔进去,放进包里,打算下次还给他。 不远处,校领导看到前面男人停下脚步,他手里拿着份合同,校长以为合同有什么不妥,忙凑上去问,“时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时穆不着急,他又看了某个方向一眼,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按合同上的办吧”。 校长一听,高兴了,要请时穆吃饭,时穆没时间,推了。 顾欢到宿舍季苒已经收拾好了,点的外卖,还有几瓶洋酒,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论文写完了”? “大好的日子提论文多晦气”,季苒太激动了,激动的要跟顾欢分享,“欢欢,你猜我看见谁了”? “你老公”? 顾欢胡扯。 “啊,欢欢,你太聪明了!”季苒激动的去抱她,“你怎么知道我见到老公了,他太帅了了,真人比照片帅多了,他今天跟校长走一块,我差点没认出来,他腿真长,就是气场太强了,隔着几十米我都被吓到了”。 顾欢被她抱的喘不过气,好在季苒发现的及时。 她大脑缺氧,无意识问,“你哪个老公”? “时穆啊”。 “除了他,我还有别的老公?” 季苒理直气壮,一点不心虚。 顾欢没拆穿她,时穆来学校了?挺意外的。 火锅要趁热吃,两人把折迭桌拿出来,面对面坐下,季苒给她倒了杯酒,白的啤的混搭,隔着热气说,“时穆这样的男人都快绝种了吧,真想知道跟他做爱什么感觉”。 这个顾欢知道,嗯......就挺爽的。 她酒量浅,还喜欢喝,人菜瘾大就说她,喝了一小口,没接话,她没想瞒季苒,但现在也不是坦白的时机。 季苒感慨,“她未来女朋友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欢不觉得,季苒有滤镜,平心而论,时穆除了长得好、活儿好,真没什么优点,做他女朋友,狗都不愿意。 冬天很配火锅,季苒高兴,她老公一卡车,今天总算见到个真人,她高兴,就拉着顾欢喝了不少酒,边喝边夸时穆,把他吹上天了。 顾欢靠在墙上,她酒劲上来了,耳朵里都是时穆的名字,酒壮人胆,平日里积压的不满就压不住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时穆的微信,打了几个字,“你女朋友真倒霉”! 手指在发送键停了很久,最后还是删掉,换成一句,“你听过马克思和燕妮的爱情吗?” 发完,她后悔了,这话怎么看都不对劲,而且没来由,就又撤回了,但时穆还是看见了,回她,“马克思死了,燕妮死了,他俩的孩子也死了”。 顾欢皱眉:“你一定要这么冷漠”? 时穆不接话,转移话题,“喝了多少?” 顾欢抿唇:“没多少。” “想见我了”? “没有”。 “你现在在哪”? “学校宿舍”。 “过来”。 时穆给她发了个定位,在她校门口。 顾欢看一眼喝的不省人事的季苒,她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临走前不忘把门锁好。 她出了校门就看到时穆的车,车牌号很好认,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也可能一直没走,毕竟季苒说在学校看到他了。 第六章 时穆坐在驾驶位,闭眼像是在睡觉,顾欢知道他没睡,副驾驶车窗开了四分之一,她拉车把手,不动,锁上了。 吹了一路的风,她的酒劲散了点,已经能耐心的敲车窗提醒男人了。 时穆见她,眼神没什么波动,大掌按一下,车门开了,她坐进去,没说话,他来接她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她打车过去。 她上车就想睡,时穆提醒,“安全带”。 “嗯”,她闭眼去扯安全带,弄了半天没卡进去。 时穆没耐心,他带着她的手往下,“咔哒”一声,系好了。 车子启动,半个小时到兰城,到了地下车库,男人没急着下车,顾欢却醒了,车里坐了半小时,她头又开始晕了。 时穆把车子熄火,敲出一根烟,漫不经心问,“经常去酒吧?” 他开始翻旧账,翻旧账的男人真没劲,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又拿出来翻,没话找话。 顾欢偶尔去,她脑子不清醒,说的话也不靠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酒吧是什么?不知道,没去过”。 时穆若不是亲眼看见,真被她混过去了,裴翊后来跟他说,顾欢跟那家酒吧老板很熟,很会跳,人称“夜店小野猫”,名气挺大。 他又说,“今下午送你手链那男生喜欢你吧,她知道你住这吗?” 他语气有一点冲,顾欢也有脾气,“你是我什么人?轮到你来提醒”。 “顾欢”,时穆侧身摸上她的脸,没夹烟的手慢慢移动,最后停在她嘴唇,用力一压,“忘记了”? 顾欢没忘,但不想承认,他眼神极具侵略性,她想别开脸,时穆手放在她唇上,看似没用劲,可她就是挣不开。 时穆继续说,“是你故意堵我,说喜欢我,是我的粉丝,求我要了你”。 顾欢咬牙,“我没有,你记错了。” 时穆猜到她会这样说,他把手机从中控台拿出来,放出一段音频。 音频中是顾欢的声音,跟现在完全是两幅面孔,音频中的声音软又细,也勾人。 “哥哥,我是你的粉丝”。 “你好帅,我真的好喜欢你”。 “你知道什么叫帅的合不拢腿吗?我想试试”。 “哥哥,你想喝水吗?我下面有好多水,给你喝好不好”。 “哥哥,你摸摸我,我下面好痒,想要你进来,你帮帮我,唔......哥哥,进来”。 “你好大,我想摸,哥哥,有人摸过你那里吗”? “哥哥,我想吃你那里,你知道我说的那里是哪里吗......” 还有很多骚话。 顾欢听不下去了,她伸手去抢,然后意料之中的,她跌在时穆怀里。 时穆举高手机,看着顾欢有了情绪波动,他心里舒坦了,“喜欢我?是我粉丝?叫我喝水”? “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哪句不是你说的”? 时穆托着她屁股,“不是你冒充我粉丝,故意勾引我?勾引一次还不够,还两次、叁次”。 顾欢怼他,“那你不还是睡我了,在知道我是你粉丝的情况下睡我了,你睡粉很光荣吗”? “睡一次还不够,还两次、叁次”。 她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他。 时穆淡笑,把她从副驾驶抱过来,分开她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顺便把烟掐掉,“你以为我谁都睡”? 顾欢真佩服他的厚颜无耻,睡粉还给自己找理由,虽然她是假粉。 她承认,是她蓄意勾引,但时穆也没守住底线,所以说啊,他没资格说她,谁也不比谁高尚。 时穆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后悔了,他又说,“你当初是自愿的”。 他一句话,挑起很多回忆。 时穆说的对,她是自愿的。 跟他做爱,维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是自愿的,但她不觉得有错。 时穆一没女朋友,二没未婚妻,她又不是小叁、小四,没违背公序良俗,她没对不起谁。 他如果不提,她都快忘了她为什么勾引他了。 顾欢父母从小离异,她妈潇洒,去了国外,她跟着顾海过,顾海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她上初中知道父母离婚的消息,当时只觉天都要塌了,她想散心,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所以她夜里拿了身份证偷跑去缅甸了。 南城跟缅甸挨得极近,十几岁的顾欢懂什么啊,她只知道难过,难过就要躲起来。 她运气不好,赶上缅甸武装分子起义,被抓了,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她从缅甸回来就患上了异性恐惧症。 最开始看见男生就怕,还吐,那时候的顾海对她还有点愧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第七章 也许心理医生的话起了作用,她能跟异性正常交流了,有时候还能有肢体接触,但更深一层就不行。 她大学男朋友就因为这个分手的,没有男人能忍受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即使顾欢长得好。 大四下学期,顾海要拿她联姻,对方年纪能做她爸了,年纪大还要求多,必须是处女。 顾欢多骄傲,能忍才怪,老男人不是喜欢处女吗?她一不做二不休,连哄带骗,费了不少心思,才把时穆睡到手。 音频就是那时候录的。 至于为什么挑时穆睡,是因为她知道时穆的真实身份,顾海再利欲熏心,也不敢跟时穆要人。 跟时穆睡之后才发现,她的病对时穆不起作用,她以为病好了,还特意去酒吧找人试,结果表明,她病没好,时穆是例外,没缘由的例外。 不能睡别人,那就睡时穆,她又跟他睡了两年多,跟时穆这两年,她没再找人试过,但异性恐惧症有缓和是真的,季臣就是例子 她和时穆,可以说是炮友关系,也可以说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不论哪一种,都不正经。 无所谓,顾欢不在乎。 她通透,几乎没什么在意的人和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顾海现在死在她眼前,她也不会落一滴泪,说她冷漠也好,无情也罢,她就这样,没打算改,也不会改。 活着,就是为了享受,哪天时穆不能让她快乐了,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跟他分道扬镳。 这个时候,她差不多酒醒了,清醒的顾欢极为乖觉,懂分寸、知进退,她不介意他翻旧账,反正她脸皮厚。 “我又没说不情愿”,她还能继续对他说骚话,“哥哥,想喝水吗”? 手上也不闲着,身子往后退一点,拉开他裤链,攥住他的骄傲。 很熟练的动起来。 她手小,却知道怎样让他舒服,时穆根本抵挡不住,没两下就硬了。 顾欢靠近他一些,红唇贴到他耳廓,小声说:“真硬,我有点想吃”。 时穆更硬了,也烫,她手差点握不住。 他没等她吃,就把她提上来,掀开衣裙,扶着自己那玩意儿从正面入进去。 女上男下。 他搂着她腰狠狠的入,顾欢爽的哼哼唧唧。 男人的舌尖撬开牙关,勾缠住她的舌尖,时穆捧着她脸亲,腰上的速度越来越快,顾欢被他又是插又是吻弄得晕头转向,喘叫声逐渐放肆地从喉间涌出。 宾利车跟着摇晃。 时穆太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顾欢舒服得颤抖起来,就在即将高潮之前,体内绞着的巨物抽了出去,舌尖也停止侵略,体内的温度一起消散。 顾欢眼里含着水,穴里也含着水,不解的望着他,“怎么停了”? 时穆说,“回去做”。 顾欢不想回去,他还是男人吗?这都能停? 时穆真不是人,他说着就要推门下车,顾欢缠着他不放,继续跨坐在他身上,他那里明明胀着。 完事之后,顾欢躺在床上,很多事就想通了,时穆作势下车的时候裤链都没拉上,下哪门子车?他故意的。 故意叫顾欢主动。 想明白了这点,顾欢又忍不住骂他,“狗男人”。 - 第二天是周末,顾欢睡到自然醒,她洗漱收拾好差不多快十二点了,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出门却看到了时穆。 他左手食指、拇指夹着根烟,右手接电话,背对着顾欢,站在落地窗前,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客厅被他搞得像仙境。 身高腿长,往那一站,就像找活儿的,不出去卖可惜了。 顾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有点移不开眼,这一刻,她得承认,时穆真他妈的帅。 成熟老男人的魅力。 她突然不急着走了,事实上,她也走不了,除非时穆发善心送她,但这可能吗? 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还挺准,外面可不就是在下暴雨呢。 她斜倚在门沿站了会儿,是个勾人的姿态,但时穆不上钩,正眼都没瞧她,只顾着打电话,她不伺候了,站累了,倒杯水,坐下。 一杯水没喝完,男人就挂电话了,看一眼顾欢,顺手把烟屁股掐灭,说,“去做饭”。 那口气、那姿态,就像顾欢是伺候他的保姆。 保姆顾欢没计较,喝完最后一口水,她从客厅转战厨房,并不是有多听话,而是她饿了。 冰箱很大,但空,除了酸奶几乎没什么食材,顾欢喜欢喝酸奶,尤其是芒果味的,她可以不吃饭,只喝酸奶,但时穆不行。 把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材拿出来,准备做西红柿炒蛋,复杂的她也不会。 第八章 时穆把手机放裤兜,到冰箱越过酸奶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不经意扫一眼顾欢,她套着围裙在做饭,有点良家妇女的意思了。 客厅在放财经新闻,时穆懒散的坐在沙发中央,左手搭在膝盖上,无规律的轻敲。 饭做好,新闻也到了尾声。 他回房换了身衣服,挺居家,看来今天是不会出去了。 餐桌上很简单,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两碗米饭,顾欢坐他对面。 时穆瞥一眼餐桌,拧眉,明显不满,但没发作,顾欢也觉得这饭太凑合了,她起身,去冰箱拿了盒酸奶放在自己那边。 嗯,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全程没理时穆,自顾自的吃饭,吃完了放下筷子,坐着等他吃完,她做了饭,他是不是该投桃报李送她回学校? 时穆眼皮未掀一下,吃饭都矜贵,吃完放下碗筷,问,“还有事”? 顾欢笑,“外面下暴雨,不好叫车”。 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能送我回去吗?她觉着时穆能听懂。 时穆没什么情绪,他说,“鸡蛋炒咸了”。 顾欢懂了,她把自己喝到一半的酸奶递给他,时穆嫌弃,但还是喝了。 喝完之后就忙自己的事了,不管顾欢死活。 ...... 那一瞬间,顾欢真想咬死他。 她原本该在图书馆改论文,想起论文,又是一阵头大,她论文到了瓶颈期,快一周了,思路就卡在那,不进不退。 客厅的挂表走了一圈又一圈,时间从指缝中溜走,顾欢坐不下去了,她去书房找时穆,不送她回去,电脑总该有吧。 书房是时穆的私人领域,她极少进,进之前没忘敲门。 敲两下,男人说,“进”。 顾欢推门进去,问,“书房有多余的电脑吗”? 时穆抬头,对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用德语交流,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也就在他抬头那一瞬,顾欢才注意他戴着眼镜,金丝边的,更斯文败类了。 她在书房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时穆才和对方挂断,中间他切换了几种语言,她没仔细数。 愣神的空隙,男人把眼镜摘了,递给顾欢一台银色平板,丝毫不怕她泄密,“密码9901”。 顾欢接过,在他对面坐下,办公桌挺大,坐两人绰绰有余。 输入密码、扫码登上软件,继续改论文,在学术研究这方面,顾欢是有几分热爱的,许是真理的力量太强大了?谁知道呢。 接下来,时穆忙着他的事情,却没开视频了,书房安静,敲键盘的声音是整个书房最大的“噪音”了。 顾欢和时穆就像两个陌生人,互不干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男人放在桌面的手机一直亮,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书房出去,从酒柜开瓶酒倒一杯。 第九章 刚抿一口,林术又打来电话,“穆哥,忙什么呢?打多少通电话了,微信也不回,退圈了还完失踪这套呢”。 时穆手机开了静音,他没解释,问,“有事”? 林术没事,就是闲了,裴翊也闲,两人一通气儿,想组个局,偏时穆电话打不通,“助理说你没去公司,出来喝酒吗”? 时穆左手握酒杯,瞥一眼书房,拒绝,“不去”。 林术不放弃,继续说,“射击也成。” 时穆还是拒绝。 林术没招,看一眼裴翊,裴翊把手机夺走,“在哪个温柔乡呢?手足都不要了?你发个位置,我们去找你”。 时穆无所谓,“在兰城”。 “兰城”? 对方提高了几个音,骂骂咧咧把电话挂了,操,还真是在温柔乡。 时穆在外面抽了根烟,再进书房,顾欢还在瓶颈那卡着,男人站她身后都没发现。 页面都是专业术语。 他没什么道德可言,甚至算不上好人,对顾欢这种又红又专的专业没什么兴趣,但他手还是覆在她握住鼠标的手,操作着她的手滑动界面,问,“哪里有问题?” 顾欢不认为他能看懂,但还是照实说,“哪里都有问题”。 时穆拉住她手腕,把她拉走,后自己坐在她的椅子上,滑动鼠标,帮她看起论文。 他很认真,看到最后,竟还能用她的专业术语给她扩思路。 顾欢聪明,卡一周的瓶颈消解了,那一刻,时穆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你懂哲学”? “我是商人”。 “嗯”?顾欢挑眉,这算答案? “我妈是教授,我小时候看过资本论,大学辅修经济学,你论文中很多内容都是经济学方面的知识”。 顾欢沉默。 竟然忘了眼前的人是个资本家,资本是什么?马克思曾说,“当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资本逐利,时穆肯定把这些都玩烂了,她并不觉得不对,谁不喜欢钱?谁会和钱过不去? 顾欢坐下来,顺着时穆说的改。 时穆没坐回去,就靠在一旁看她,偶尔提点两句,他们很少交流,见面的时间大多在做爱,不停的做爱,也不腻。 书房的挂钟永不停歇,一圈又一圈的转,在时针指向七点时,顾欢改完了,她发给导师,顺便把账号退出来。 书房留她一人,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季苒给她发信息,“欢欢,今晚还回来吗”? 顾欢问,“雨还没停”。 她本是询问,但问号忘加了,就变成了陈述,季苒没发现,还顺着她的话说,“是没停,快一天了”。 “那我不回去了,你别忘了锁门”。 “好”。 她边回消息边离开书房,出门刚好撞上时穆,男人西装西裤,穿戴整齐,衬衫上没打领带,是要出门,且不是正式场合。 时穆扫她一眼,说,“我出去一趟,可能不回来,你早点睡”,说完就走了。 顾欢看着房门打开又合上,一瞬间恢复安静,诺大的房子就她一人,她没什么表情,先去酒柜拿了瓶酒出来,倒一杯。 时穆的酒量好,但不经常喝,顾欢的酒量不好,还经常喝,她有时候馋了,会接过时穆手里的酒杯,替他喝完剩下的酒。 接着打开电视,播的是部无脑小甜剧,她没换台,边抿酒边看电视,晚饭也不吃。 电视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她难得闲下来,第一次正式思考她跟时穆的关系,他叁十了,总要结婚生子,那她呢? 她虽没什么道德,但不会当叁儿,时穆靠不住,她得重新接触其他人,让她身体能接受的其他人,如果有合适的,她甚至不介意结婚。 这个时候的顾欢没想过,她身体经了时穆,真能接受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吗? - 时穆出门是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很少回家,主要原因是他妈不同意他接手南边那些事,但时穆是谁啊,野心盖不住,比他爸还牛逼。 两年前跟沉知节联手,逼得金叁角最大的军火头目易了主,名声传出去,没人不怵。 她妈更气了。 他爸为了缓和母子关系,约定时穆一个月要腾出一天时间,回来吃个饭。 今天正好是约定的日子,他几乎要忘了。 时家祖上可以追溯至清朝,倭寇起家,民国时期也是割据一方的大军阀,时家人骨子都有嗜血因子。 时穆看上去淡漠温和,并不吓人,甚至会觉得挺好相处,因为他几乎不对身边人发火。 第十章 顾欢知道,他不是没脾气,也并不大度,他只是善于伪装,再通俗点说,就是不配他发脾气。 不过他手段有所收敛倒是真的,尤其是近两年,南边都是手下在管,很少有事情能让他亲自出马了,重心放在了南城商圈。 黑色轿车拐进庄园,男人下车时,黑眸随意略过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 进了门,果然瞧见客厅不光有他爸妈,还有两个陌生人,其实也不陌生,市长和他女儿。 时母唐婉是大学教授,年轻时名动南城,多少世家子弟上门提亲,她一心扑在时父身上。 时父年轻时比时穆心气儿还高,枪林弹雨的,唐婉没少吃苦头,小时候的时穆也没少受罪,正因为这样,她更不想让时穆跟南边打交道,那是拿命在赌。 “爸,妈”。 时穆对父母还算恭敬。 唐婉眼带过来,看到他领口的抓痕,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市长没那么大的脸,他主动起身跟时穆打招呼,脸上堆满笑,“时先生”。 时穆冲他微微颔首。 唐婉拉着市长女儿的手,说,“这是许思恬,我学生,对经济学很感兴趣,你们有时间多交流交流”。 许思恬看起来知书达理,看到时穆领口的痕迹也没大惊小怪,嘴角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时穆也笑,笑的从容,却没接唐婉的话。 时父跟市长聊上头政策,时穆偶尔接一句,许思恬也不闲着,帮唐婉做饭。 饭桌上,唐婉几次把话题引向时穆和许思恬,但时穆根本不理,市长也看出来了,一顿饭吃的别扭,匆匆吃了两口就带着儿女离开了。 离开后,唐婉脸就沉下来了,“你干什么”? 时穆面不改色,还能给唐婉夹菜,“妈,这话该我问你吧”? “你那么聪明,还用我说”? 时穆不用,但婚姻他自己说了算,“妈,你那学生,我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政治联姻那套?我爸爱你,才惯着你,但你不能插手我的事”。 他这话说的有点难听。 “时穆”! 唐婉没说什么,时父就听不下去了,他爱唐婉,没她不行,任何人都不能给她气受,包括时穆。 “我不管你联姻不联姻,一周后你妈的生日宴,必须给我挑一个结婚对象”。 时穆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就在唐婉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应下来了,说,“行”。 说完就走。 路上,雨停了,车窗半开,凉风打在他脸上,头发吹起,也吹眯了他的眼,时穆半截胳膊搭在外面,指尖夹着根烟,脚踩刹车,等红灯。 他不怪唐婉,甚至能理解,唐婉自顾自的认为他结婚就能安定下来,仔细性命,妄图用女人绑住他。 天真又可笑。 可她这想法是有依据的,毕竟他爸就是前车之鉴,可以这么说,时父就是为唐婉而活。 那时穆呢,时穆又是为什么而活? - 轿车开到兰城已经深夜,他有很多房产,偏就来了兰城。 输密码进门,客厅没开灯,他能夜间视物,从容的回自己卧室,洗澡、睡觉。 在床上翻个身,黑眸盯着天花板,没有困意。 十分钟后,他裸着身子去了顾欢那屋,顾欢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衣都没穿,身上就搭了层薄被,要露不露的。 睡姿很烂。 顾欢坐了个梦,梦里她睡的正香,时穆回来了。 他摸她、亲她、还蹭她。 她开始还能挣扎两下,后来就不行了,两人做了太多次,他太知道怎么让她张开双腿给他干。 他俩尺寸不匹配,顾欢每次都是痛并快乐着,这次也一样,时穆真的会捅,疼也愿意跟他做。 时穆从不问她爽不爽,从她的表情和浪叫都能看出来,还用问? 他从后面入她,大掌握着她胸前的两团软奶揉捏,顾欢奶大,他单手握不住,奶子从他指缝溢出来。 顾欢满身是汗,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撅着屁股迎合他。 男人越来越快,马上、马上就要到了。 还差一点,就一点,她忍不住想要男人快点、再快点。 时穆满足她,更快、更深的抽动起来,最后尽数释放在她体内。 顾欢被它干翻了。 事后,他把她的碎发拨到一侧,说,“周末时间空出来”。 顾欢隐约听到了,一瞬间,又忘了。 第十一章 顾欢醒来,看到身上痕迹以及空气中还没散去的腥味儿,就知道不是梦。 雨停了,太阳爬出来,她就得起床了,今天周一,她要去上课,读研也得上课。 她熟练的点开打车软件,叫车,然后起床洗漱。 洗漱好,车到了,上车回学校。 时间管理大师说的就她。 她卡点到教室,季苒帮她占了位,挺靠后的,刚坐下,旁边位置又坐一人,男生,叫季臣。 顾欢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在此刻展现出来了。 随着季臣的到来,各种吸气、抽气声也来了,还有小声议论,顾欢不知道的是,季臣是他们校的风云人物,她没关注过,所以也不知道大家在吃惊什么。 季臣很淡定,不像上次那样拘束,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两盒酸奶,一盒给季苒、一盒给顾欢,芒果味儿的。 很乖的叫了声,“师姐”。 季苒在短暂的呆愣后很快回神,看一眼手中的酸奶,又看一眼顾欢,就明白了,八卦的眼神在二人中间来回打转。 顾欢当作没看见,又把酸奶还给季臣,“我不喜欢喝酸奶”。 季臣愣了。 季苒也愣了,啧、也不知道宿舍的酸奶都谁买的。 太狠了。 弟弟这么香,顾欢心真硬,她都心疼了。 下课后,季苒不忘把酸奶带回去,弟弟不要,放那不知道便宜谁。 回去路上,她倒着走,迎面问顾欢,“弟弟那可是校草级的,长得好,会打球,人细心,还年轻,这都瞧不上”? 顾欢不说话,她有异性恐惧症,季苒不知道。 季苒继续说,“你得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能直接就判死刑,我看弟弟就挺好,你说之前追你的那些人,谁知道你喜欢喝酸奶,还芒果味的,弟弟这人真能处”。 季苒没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顾欢太无欲无求了,她或许该在男人身上发掘一些乐趣。 季苒之所以这么想,是没见过她跟时穆做时的风情万种。 人有千万种,没必要去迎合大众,存在即合理,不是吗? 顾欢不知道季苒的想法,却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她迟早跟时穆散伙,是得为自己多考虑。 接下来几天,季臣经常出现在顾欢眼前,或教室、或图书馆、甚至是餐厅。 他极懂分寸,也挑不出半点错,顾欢讨厌他都找不到理由。 南城大学都知道季臣在追顾欢了。 周五下课,他终于要到了顾欢的微信。 晚上九点钟,他给顾欢发信息,“师姐,周末有时间吗”? 顾欢论文通过了,她最近时间挺多的,没时间也可以挤出来,“有事吗”?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对方回得很快。 “可以”。 顾欢看着对话框的字,最终按了发送键,后面季臣又发了什么,她没看,放下手机睡觉了。 晚上做梦,梦到了时穆,他参加宴会,西装革履,头上却戴了顶帽子,绿色的。 真难看。 她睡醒还记得时穆戴绿帽子的画面,可惜他自己看不到,可能太闲了,她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打开了购物软件,选了顶绿帽子,下单。 地址填的盛京集团总裁办,收货人,时穆。 同城快递,今天就能收到。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已经付款了,大脑有一瞬间要退款的冲动,但也只是瞬间,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时穆戴绿帽子的画面,一定比梦中有趣,毕竟帽子是她亲自选的。 她下单后就把这件事暂时放一边了,季苒去图书馆改论文,宿舍就她一人,安静又空荡,但她喜欢。 她喜欢空荡的房间,喜欢那种世界仅剩自己的孤独感。 - 下午四点。 秘书敲门,把一个不大的包裹送到总裁办,她原本不敢送的,但上面填的是时穆私人电话,秘书就觉得这应该是熟人或者重要的人送的,她就斗胆敲门了。 时穆说了声“进”,之后头再没抬,在文件最后一页签上两个笔力遒劲的大字。 秘书站了半天,站的腿都麻了,时穆才抬头,说,“什么事”? “时总,有您的包裹”,秘书维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又像是习以为常一样开口。 “嗯,出去吧”。 秘书放下包裹要出去,时穆又改主意了,他说,“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裴翊在邻市,昨天给他发了份文件邮过来。 秘书照办。 第十二章 秘书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再不济也该是价值不菲的物品,但快递打开后,里面只有一顶帽子,绿色的,还有发票,秘书不小心瞟一眼,五十元。 时穆不知道,他以为是裴翊的文件,还让秘书送过来。 秘书只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看一眼时穆,又看一眼,怎么看都不像,谁敢给时总送绿帽子? “时总,是顶帽子”? “帽子”? “嗯”。 “绿色的”。 时穆眯眼,签字的动作一顿,明明没发火,秘书就是害怕了,额头还冒汗,最后支支吾吾的说,“时总,我先出去了”。 出去后,还不忘把门带上。 快递放在办公桌上,那么近,他能清楚看到备注那一栏的“顾”字、以及那顶绿帽子。 他没理,移开视线,继续在文件上签字,晚上冲过澡,他问顾欢,“你喜欢绿帽子”? 顾欢不喜欢,但想看他戴,虽然不大可能,“你不喜欢?我亲自挑的,很衬你”。 无言。 就在顾欢以为时穆不会回的时候,他又发了条,“辛苦了”。 ...... 顾欢没再回,她不觉得他是真的在谢她。 - 周日,季臣约了顾欢吃饭,是家西餐厅,对于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学生来说是有点奢侈了,但这不是顾欢要考虑的事情。 如果送两瓶酸奶,微信聊天时的嘘寒问暖,时不时露面刷个脸,表现出情深似海的姿态就想追人,那成本也太低了。 看得出来,季臣是真喜欢顾欢,看一眼都会脸红的那种,顾欢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耻的,也只是突然,这种念头很快就跑远了。 吃过饭,季臣叫车,顾欢在路边等。 她穿的单薄又站在风口,季臣很绅士,要把衣服脱下来很她披上,她本身是要拒绝,但想到什么,又大方的接受了,还冲他笑了下。 季臣心跳都快了,明明没有喝酒,他觉得自己要醉了,“师,师姐,你真漂亮”。 顾欢笑,往他身边走两步,“你真觉得我漂亮”? 季臣真觉得,但毕竟是弟弟,招不住顾欢的撩拨,竟被她逼得后退一步,恰好叫的车来了,他忙跑去一边忙顾欢开车门。 她上车后,他又绕到另一侧上车。 男生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味,清冽干净,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或许,她的病好了? 上了车,她就盯着手机看,吃饭时,时穆给她发了信息问在哪,她没回,后来又发了几条,距离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十分钟。 她回过去,“外面”。 “顾欢,我跟你说过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顾欢觉得他有病,他说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他问的是哪句,她开始敷衍,态度也不好,“说了什么”? “我跟你说过,把这周末的时间空出来”。 顾欢记忆好,这句他真没说过,要不然她怎么一点印象没有,“你没说”。 “失忆了”? 顾欢没有,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时穆没继续追究,他说,“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 这次顾欢没回,因为她已经看到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车了,车窗降下叁分之一,隔着距离,她能看到他侧脸,以及他指尖夹着的烟。 他烟瘾大,她知道。 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刚好跟宾利顶头,顾欢从车上下来,身上还披着季臣的外套。 时穆看到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其中那女的真像顾欢,再一看,何止是像,就是她。 男生不知道说什么,她笑的挺欢。 怪不得送他绿帽子。 顾欢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她没觉得自己不对,毕竟她没要求过时穆对她忠诚,也没资格,换言之,时穆也没资格要求她。 季臣走远,顾欢才转身,她穿了高跟鞋,高跟鞋的动静一点一点由远及近,男人掐了烟,把车窗升起。 接着,高跟鞋的主人敲了他的车窗。 他就只为要她弯下腰,叩响他的窗,扑面而来是呛人的烟熏气,他又点了根,烟雾缭绕的,整个人多了几分邪痞气质。 顾欢拧眉,但没退后,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接过他手中的烟,吸一口,然后把烟圈尽数还给他。 她不止一次这样做,每一次都是被他按在墙上狠狠摆弄。 “送我绿帽子,是看上季臣了?顾欢,跟过我,你身体还能对别人有反应吗”? 他真自信,盲目自信。 男人直接道出了季臣的姓名,但顾欢没发现这点细节。 顾欢没理,看来他是没什么事,她说了再见,却突然间被拉住手腕,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拉回车窗边,右手抓住窗沿才勉强稳住身形。 莫名其妙。 第十三章 顾欢瞪着车里的人,“你发什么……” “你发什么疯”。 本意是要说这句,然而没能说出口。 时穆大约是吃错了什么药,摁住她的后脑勺,像是用了全力来吻,烟草气就那样突然铺天盖地围涌来,顺着唇舌渡进心肺。 校门口有学生来往,顾欢不介意成为被观摩的对象,但这个姿势太累了,她用全力挣开他。 低头,擦掉嘴上的津液。 时穆刚才发疯,现在清醒了,他需要顾欢配合他演一场戏,“上车”。 今天的场合,他不是非顾欢不可,随便找个人都比她听话,但他就是在学校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真疯了也说不准。 顾欢上车,却不是兰城的方向,她也没问。 车都上了,再问去哪,矫情。 时穆带她去了家工作室,里面人看到他很是热情,看到他身后的顾欢更热情。 时穆让她挑礼服,她没犹豫,选了件红色开衩长裙,她身材好,穿上那条红裙子,艳压群芳的感觉就来了。 化妆师给她化了个偏妩媚的妆,最后在眼尾落下一颗痣,她头发是大卷,自带风情。 车上,顾欢听到时穆带她参家唐婉的生日宴,就已经预见这是一场鸿门宴了。 她跟他的关系,真不适合放到阳光下,更不想接触他家人,但她今天上了他的车,还换了衣服,就不能退缩。 宾利车拐进庄园,门口停了数十辆豪车,时穆终于知道绅士两个字怎么写了,他下车,绕到一侧替她开车门,眼神真温柔。 顾欢晃了眼,脚跟没站稳,差点摔倒。 男人及时扶一把,她就跌倒他怀里了。 她挽上他胳膊,笑得从容,跟时穆站一起,吸引了宴会上所有人的视线。 男人清冷矜贵,狭长的凤眸微眯,嘴角挂着微笑。 女人漂亮又妩媚,眼尾微微上挑,流转间,勾魂摄魄,红裙开叉到大腿,步履摇曳,若隐若现。 有些人长得漂亮,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今天的宴会,就是用来给时穆选未婚妻的,南城上流社会的适婚女子都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个顶个的漂亮,愣神被顾欢艳压了。 比顾欢漂亮的,没她气质好,气质好的,又没她漂亮。 她那张脸,就不是人长得。 时穆带女人回家,唐婉本该高兴的,可看到顾欢的脸,她笑不出来,女人最了解女人,从顾欢脸上,她看不出半点喜欢。 她不喜欢时穆。 顾欢当然不喜欢他,说白了,她对时穆就是利用,她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个人。 喜欢是什么? 虚无缥缈。 不是人人都是唐婉,在外人眼里,时穆、顾欢就是一对璧人,时穆是影帝,很会演。 他看顾欢的眼神拉丝又暧昧,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能接吻。 他也的确吻顾欢了。 他的吻技太好,顾欢差点溺死在他眼里,一吻结束,他还替她擦掉嘴角的津液,把深情俩字展现的恰到好处。 聪明的女人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他已经有一个那么深爱的女人了,而且从进来到现在,他就没看过顾欢之外的女人一眼,明显看不上。 也是从这天之后,上流圈传开了,说时穆和他爸一样,是个情种,他要爱死身边的女人了。 时穆真的要爱死顾欢了,仅限于床上,就像此刻,他把顾欢压在床上,两人私处连接在一起,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那力道、那姿势,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时穆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缠着顾欢不放,一直做,做一整夜都不够。 顾欢嗓子叫哑了,没用。 做完最后一次,天都亮了,她浑身上下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床上也是,液体混合在一起,奢靡不堪。 时穆那玩意没抽出来,一直埋在她体内,他头埋进她胸前那处,咬一口,顾欢疼,就使劲夹他。 她疼,他得跟着一起。 他闷哼一声,嗓音沙哑,真他妈欲。 “宴会上那些人说,我要爱死你了,你觉得呢”? 顾欢笑,攀着他脖子,在他肩头用力咬一口,尝到血腥也不松口,直到她咬累了。 她唇角染上他的血,魅惑极了。 时穆黑眸盯着她,一动不动, 倏的,他大掌落在他脖子,她脖子那样细,他只要稍微用力,她就没命了。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多到他记不清。 顾欢一点不怕,她甚至夹他一下,说,“我也爱死你了”。 他随便一问,她随便一说。 第十四章 时穆很爱顾欢的传言是从唐婉生日宴传出来的,但这不影响顾欢的正常生活,那些话只在上流社会传,隔着阶级,怎么也传不到学校。 临近放假,导师把顾欢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份文件,文件十多页,顾欢尽量快速的浏览一遍。 导师说,“院里有一个去柏林大学学习的机会,我跟院长推荐了你,机会挺大的,学习时间是半年,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顾欢的导师五十多岁,是院里教授,一心做学术,到他这个年纪,认识的都是学术大佬,他说机会挺大,这事就差不多十拿九稳了。 顾欢没说话。 导师以为她不愿意,继续道,“柏林大学是世界一流学府,那里学术氛围浓厚,哲学流派纷呈,我看你......” 导师还要继续说,顾欢已经看完了,她打断导师的话,难得认真,“多谢老师把这个机会留给我,我会认真准备的”。 导师要说的话卡一半,脸上表情很精彩,又问一遍,“你同意了”? 顾欢反问,“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同意”? 导师一噎,是啊,这么好的机会,谁能拒绝? 他放心了,“这只是你个人想法,家里同意吗,毕竟要去半年”。 她那个“后爸”算家人吗?顾欢想了想,觉得不算,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她说,“我能自己做主”。 导师彻底放心了,他很喜欢顾欢,也愿意给她机会。 季苒知道后,比顾欢本人还激动,她是真高兴,搂着她不放,“欢欢,你太厉害了,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偶像了,开心吗?激动吗?” 顾欢激动,但没季苒夸张。 顾欢不懂季苒追星的快乐,当时季苒给她做了个假设,问,“如果你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马克思,你会拒绝吗”? 顾欢没回答,这问题好狠。 季苒看她那表情也知道答案了,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始终不明白像顾欢这样的美女怎么会读这样枯燥无趣的专业。 她没忍住又问一遍。 这次顾欢没敷衍,她认真想了会儿,笑笑,“机缘巧合吧”。 的确是机缘巧合。 顾欢其实在德国待过两年,她从缅甸回来患上了异性恐惧症,心理医生瞧了不少,没用。 梁夏知道后,二话不说把她带到了德国,直到高考才回来。 梁夏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强势、有野心,还喜欢年轻男人,但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位合格的母亲。 - 顾欢这段时间忙着联系导师,时穆忙什么,她不知道,两年来,她们特别默契,除了偶尔做一次,通常情况下是你不找我,那我也不找你。 时穆之前拍戏,几个月不见面都有,但见了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人在南城,见面确实比之前频繁许多。 一周后,进入一月份,南城大学放假了,那顾欢就不能住学校了,现在有疫情,禁止师生留宿。 季苒家是南昭市的,顾欢把她送上飞机,自己也离校了。 她没去兰城,也没回顾海那个家,那里早就不是她家了。 提着行李箱打车去了世贸,世贸在兰城对面,一个是有名的二奶区,一个是有名高知区。 她假期住世贸,房产证上是梁夏的名,世贸哪都好,就是隔音不太好。 刚准备写论文,就听到楼上小孩儿的哭声,她暑假离开时,楼上那对夫妻刚生了孩子,她真倒霉,她头好疼,肯定是被哭声吵的。 这还不够,手机也响了,时穆的电话。 她接了,却不是时穆的声音。 “小、小嫂子”? 声音挺熟悉,顾欢又看一眼来电人,平静的说,“你找错人了”。 裴翊听声音就知道没错,他开口下意识叫“小金丝雀”,后觉得不妥,拐了个弯,变成了“小嫂子”。 他脸皮厚还自来熟,“小嫂子,我们在上次那酒吧,穆哥喝醉了,非要你来接”。 顾欢没好意思拆穿他,时穆酒量好,她没见他醉过,“你别乱叫,醉了找代驾”。 裴翊没想到还有人能拒绝时穆,更来劲了,“小嫂子,穆哥这行情,你知道的,酒吧那些女人可都盯着他呢,你放心吗”? 顾欢没反应,把电话挂了。 裴翊“啧”一声摇头,真劲儿。 刚挂电话,时穆从卫生间方向走过来,气定神闲,这是喝多了? 裴翊把手机扔给他,坏笑,“顾欢刚来电话了,查岗”。 时穆脚步一顿,后眯眼看他,“你给她打电话了”? 裴翊脸上的笑没了,操,这都能猜中! “林术呢”? “医院有事,走了”。 林术不走,他也不会闲得蛋疼叫顾欢过来,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喝的。 第十五章 顾欢没打算去接时穆的,但楼上小孩儿哭的太烦人了,她头好疼,所以她去酒吧了。 时穆很好找,他坐在最偏的角落,却没法阻止女人的眼神悍在他身上,他衬衫扣到最上面,清冷又禁欲,让人忍不住扒开瞧个究竟。 在场不知道多少人意淫他,却没一人有动作。 顾欢进门脱了外套,里面就穿了个吊带,下面是皮裙,露着大长腿,高跟鞋踩在脚下,咔嗒咔嗒响。 有人对她吹口哨。 她大方的回过去一个笑脸。 有些人走到哪都是焦点,裴翊这时候就觉得顾欢这种人就得时穆来治,太他妈野了,一般人也无福消受。 环境很乱,顾欢越过人群,坐到时穆身边,酒吧有一瞬间的安静,后又恢复如常。 裴翊咧嘴笑,还递给顾欢一杯酒,“我以为小嫂子不来呢”。 时穆听到“小嫂子”拧眉,斜睨一眼裴翊,带着警告,裴翊别开脸,假装没看见。 顾欢喝了两口,觉得不过瘾,又喝两口,一杯酒就没了,她想继续喝,酒杯都拿起来了,又被时穆摁下去了。 他声音很淡,没有半点醉意,“回去再喝”。 顾欢就知道他没醉,没醉也来。 她没再喝。 回去的时候是时穆开车,路上,顾欢一直在想,时穆算酒驾吗?下车时,她想明白了,他就是酒驾。 兜兜转转,她今晚注定在兰城过夜。 时穆的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露出锁骨,进门就把顾欢摁在门板上亲,她包掉了,里面文件洒出来,两人谁都没在意。 这会儿,谁还会注意包里掉了什么东西? 时穆很粗鲁,也确实有粗鲁的资本,他没有前戏,直接把顾欢干废了。 顾欢被他弄了很久,很多次,还没够,他喜欢后入,骑着她,使劲插,她下面那道缝儿被他捅的软肉乱翻。 顾欢每次都是前面嗯嗯啊啊,后面叫的比谁都欢,也就是在兰城,世贸那隔音,她还真不敢这么浪叫。 男人就喜欢女人叫,尤其是做的时候叫,越骚越好,这能证明他们的能力,不是都说男人叁十岁之后都不行了吗? 为什么时穆这么牛逼。 厉害死了。 后来她知道了,叁十岁的男人不等于叁十岁的时穆,男人是男人,时穆是时穆。 时穆到了,他抽出来把精液射在她股沟,顺着沟往下流,顾欢也到了,她躺在床上一阵一阵的抽搐。 太爽了。 想到她去国外半年,尝不到时穆的滋味儿,还有点不舍。 时穆没穿衣服,从床头柜摸了根烟点上,俗称事后烟,大多男人射完之后都喜欢来根事后烟,缓解空虚。 射的时候有多爽,射完就有多空虚,甚至是后悔。 他身上很多疤,胸口那道最长,顾欢最开始吓一跳,现在都能趴上去亲了,看太多遍,习惯了。 时穆喜欢把烟圈吐在她脸上,看那张脸慢慢显露的过程,这时候,顾欢就会凑上去,就这绝好的姿势,抽一口,堵上时穆的嘴。 就像现在。 她波浪卷发搭在胸前,整个人往他身上凑,时穆知道她的心思,没动。 顾欢眯眼吸一口,去亲他,还没亲够,就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又凶又狠,“顾欢,找日呢”? 顾欢笑得不要脸,说话也不要脸,手攥着他的本钱,往自己体内送,“嗯,你最好能干死我”。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话。 时穆把烟掐灭,压着她大开大合的操干起来。 顾欢觉得不够,双腿夹紧他的腰,让他更深入,两人十指交缠,抵死缠绵,最后,顾欢真的要被他干死了。 高潮过后,她分不清喜欢做爱的快感,还是喜欢跟时穆做爱的快感。 她不知道,她没尝过别人。 顾欢睡着了,睡之前答应时穆再不去酒吧,除非他在。 做之前空调温度调低了,之后两人都忘了这回事,因情欲而高涨的体温消磨了,顾欢有点冷,习惯的往时穆怀里缩。 时穆清醒着呢,还是把她往怀里带。 顾欢没课,睡到自然醒,她睡醒没动,回味了遍昨晚的疯狂,到了柏林,她真的会想念时穆的活儿。 那边导师联系好了,她面试正常发挥,年前就能去德国。 她在床上缓了半小时,起床,嗓子叫得有点疼,她得喝水。 本来是要出门喝水,每当到时穆没上班,他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她的包,茶几上放着份文件,顾欢视力好,隔着几米距离,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没由来的,她咽了咽口水。 第十六章 “醒了”? 他声音真冷。 “我可以解释”。 顾欢指着那份文件,声音有点虚,真奇怪,她又没做错事,为什么犯怂?这样想着,她不虚了,理直气壮,“导师说这个机会很难得,我机会挺大”。 时穆不想听这些,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 十天前,现在差不多要出结果了。 “所以昨晚是分手炮”? 顾欢拧眉,觉得他这个说法不对,什么叫分手炮,他们不是情侣,而且她是出国,又不是不回来,他腻了?要跟她散伙? 不知道为什么,散伙这个词叫她不太舒服,她把这些归结为时穆活儿好,在没找到比他更好的备选之前,她是有点不舒服。 她就是这么自私,要散伙也得她来说,她能放火,但不许他点灯。 “你这么想”?她脸色冷下来。 时穆比她更冷,他憋着火,只差个导火索就能点燃。 顾欢看出来了,她没继续激怒他,跟时穆撕破脸吃亏的是她,她两步走到他面前,哄他,“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当初拍戏,几个月不见面,我没说什么吧,我只是去半年,很快就回来了,分手炮那是你说的,我可不认”。 她继续哄,“你放心,我在国外会想你的”。 时穆不想听她说,这张嘴里没实话,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生气的点。 “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心一横,说完,故意把头埋进他裤裆,隔着布料用脸蹭。 时穆不惯她,但顾欢脸皮厚,蹭两下,就拉开他裤链把手伸进去,握住他的骄傲,撸动。 男人坐不住了,他要推开她,又迟迟不动手,顾欢之所以敢得寸进尺,说到底,还是他惯的。 顾欢帮他到了一次,时穆没说什么,离开了,临走前脸色不太好,但在顾欢这里,这件事算是达成了共识、翻篇了。 - 她回到世贸,准备出国需要的资料。 一周后,她面试顺利,导师发微信说柏林那边的老师挺喜欢她,不出意外这个名额就是她的了。 顾欢太高兴了,她高兴就想喝点酒,但一个人喝没意思,季苒不在,她换身衣服去了酒吧,这次故意避开了常去的那家。 她进去后,坐在卡座喝了点酒,八点之后,气氛上来了,她放下酒杯进了舞池,蹦得很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身体不太排斥异性了。 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弟弟把手放到了她腰上,她看一眼,没躲开,弟弟笑得真诚,还把人搂进怀里,“姐姐,你好漂亮”。 弟弟声音真好听,顾欢有点拒绝不了。 她低头对上弟弟的脸,弟弟很帅,带着坏劲。 “谢谢”。 酒精,灯光,年轻的男人、女人,混合在一起,升温,就是上好的催情药。 弟弟有点醉,他跟朋友拼酒很厉害的,但顾欢太漂亮了,他就醉了。 他手看看往上摸,想摸顾欢的胸,“姐姐,你一个人吗?弟弟今晚陪你好不好,一定让姐姐开心”。 顾欢笑了,现在的弟弟都这么会吗? “你怎么让姐姐开心”? 或许是顾欢太直白了,弟弟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我都听姐姐的,姐姐想怎样就怎样”。 暗示性太强。 不远处,裴翊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他不仅看,还在拍,真没想到啊,顾欢这么野。 他拍的起劲,有人拍了下他肩膀,“拍什么呢?遇到熟人了”? 他听声音扭头看一眼,看见是林术,就收了手机,把刚拍的视频发给时穆。 “这次不会喝到一半就走吧”? 他还记得上次那事。 林术是神经外科的临床医生,事确实多,但没办法,他今晚休息,说,“不会”。 “刚拍谁呢”? 提起这个,裴翊来劲了,他指着舞池跳的正欢的女人,说,“就她”。 “啧,这不是穆哥那金丝雀吗”? 林术见过顾欢照片,但顾欢没见过他,时穆的朋友,她只认识裴翊。 他不知道,顾欢这么会跳,那腰扭的,穆哥有福气,不过挤在她身边那些个小年轻也有福气。 时穆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他还在一个饭局上,上面组的局,他代表的是时家,不来不合适。 看到弟弟摸顾欢的腰,还往上想摸胸,视频到这就断了,他坐不住了,握酒杯的手筋都爆开了。 顾欢真有能耐,他已经很久没动怒了。 第17章 会到了弟弟的快乐,身体对简单的肢体接触不排斥了,更深一层的她还没机会试。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回到卡座,看到了不远处的裴翊,裴翊对她举了举杯,脸上笑意莫名,他身边坐着个男人,那男人看到裴翊动作也跟着回头。 男人气质清冷,五官分明,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颜值吊打酒吧所有人。 顾欢的酒喝不下去了,卡在嘴里好一会儿。 “很惊讶”? 裴翊、林术过来了。 裴翊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术”。 顾欢干笑,他其实跟裴翊不熟,但他太自来熟了,“时穆没来”? “应该在路上了,我给他发了段视频”,裴翊还有脸说。 顾欢抿唇,她真倒霉,换了家酒吧还能遇上,玩她呢,早知道不换了。 她愣神间,手机响了,是导师的电话,顾欢拧眉,导师很少打电话,通常是信息联系。 找个安静的地方,她接通。 导师声音有点无奈,他说,“顾欢,出国学习的名额下来了,不是你”。 顾欢握紧手机没说话,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从始至终不知道这件事,她根本就不会想,但她不仅知道了,还努力了,柏林那边的导师联系好了,面试很顺利,梁夏知道她去德国,说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虽然她不需要。 良久之后,她听见自己说,“老师,我能知道原因吗”? 很平静。 导师五十多,经了不少事,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学术界也不是一汪清泉,有各种条条框框的人情世故、规则。 “院里把名额给了梁风,我听说院长说,有位姓时的先生问过这件事”。 梁风是书记带的学生,还是她师哥。 顾欢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不喜欢争,在意的事也少,但学术她是有几分真心的,虽然不多,但在不在意的事中就算得上是重要的了。 她以为这件事跟时穆达成了共识,原来只是她以为,时穆,真牛逼。 - 时穆收到视频后,喝了两杯酒就找借口离开了,他之所以坐不住是因为顾欢食言了。 她明明说答应他再不去酒吧了,除非他在,结果又去了,还给人摸,摸了之后呢?是不是该做了。 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说到就得做倒,她做不到,就得承担后果,他必须给她上一课。 没想到他扑了个空,裴翊说她接个电话就走了。 林术看他不太好看的脸色,没忍住笑了,“穆哥,你叁十了,怎么被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和卜雯谈的时候没这样吧”? 时穆忽略他的话,问,“几点走的”? 裴翊不知道具体时间,“半个小时吧”。 “哥,顾欢这年纪就喜欢玩,你年轻时不比她野?南边那些人谁不知道你当年的丰功伟绩,尤其是两年前,和南昭那位,东南亚一带都让你俩给掀了,你以为现在不插手南边的事,就能抹杀了?不能”。 时穆淡笑,“我和她的事不是一个性质”。 “你说的没错,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不能太双标,你大度点”。 时穆干的都是杀人见血的勾当。 “她如果和我没关系,那随便,但她上了我的床”。 裴翊、林术突然意识到什么,时穆这人看着无欲无求,实则占有欲极强,锱铢必较,凡是打上他印记的东西,不管人、物,别人都别动,除非他扔了、不要了,那随便。 顾欢,就是他的私有物。 时穆走了,他没回兰城,去了世贸。 他知道顾欢在世贸有房。 他到世贸已经半夜,顾欢对于他的到来没表现出惊讶,还给他开门了。 她还是酒吧那身衣服,没换,时穆看见她就能想到在她身上乱摸的手,他没发作,走到客厅,转身问她,“顾欢,你答应过我什么”? 顾欢很烦,烦他,她懒得敷衍,想让他滚蛋。 时穆还说,“就那么喜欢让人摸,你还没到国外呢,顾欢,你现在在南城,南城姓时”。 话真难听。 顾欢就想让人摸,她还想跟人做,他算老几啊?姓时就牛逼?她不要了还不行? “我知道南城姓时,时先生一遍遍提醒,是告诉我你多牛逼吗?行,我知道了,可以离开了吗”? 时穆皱眉,“你耍什么脾气,还不能说两句?谁惯的你”? 顾欢淡淡的说,“我之前也这样”。 第十八章 她之前在他面前虽不至于言听计从,但绝不像今天这样阴阳怪气,也许时穆并不够了解她,他只了解她的身体,对顾欢这个人,知之甚少。 但这才是真正的顾欢,绵里藏针,她跟时穆睡,是因为他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但时穆不该插手她的事,他损害了她的利益,她就会敷衍、让他滚蛋。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现实。 时穆攥住她胳膊,抿唇,“你好好说话”。 他还没收拾她,她倒有理了? 顾欢本来想息事宁人,但他既然这样说,那她就跟他好好说,她帮他理了理衬衫领口,动作温柔,眉眼带刀,“我不去德国了,你高兴吗”? 时穆没说话。 顾欢面无表情,“学校结果出来了,名额不是我,你说的对,南城姓时,是我没认清自己,两年前就没认清”。 “我不该勾引你,不该爬上你的床,现在我后悔了,幡然醒悟了,我要去勾引别人、和别的男人睡觉了”。 “你敢”。 顾欢当然敢,“你说的没错,上次那个就是分手炮,我要去找弟弟了,他们比你体力好,还会喘,你找别人伺候吧”。 时穆眯眼,慢慢松开她,“你说这么多,就因为学校没把名额给你?找我撒气?顾欢,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凭什么?他还有脸问? “就凭你插手我的事”。 时穆听出来了,“你认为是我出手搅黄的”?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顾欢不想跟他说话。 她不说,时穆替她说,“我没插手,结果不是你,说明那个机会就不是你的”。 他真无情。 “别说柏林那边的导师已经同意收我了,就算机会不是我的,你不能动动手指扭转?你敢说你没打电话问过?你完全不知情”? “你当然知道,但你无动于衷,甚至推波助澜,我怎么说也让你爽了两年,别人做小叁、小四那是春风得意,我呢?什么都没有,还贴不少打车钱,跟你睡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去跟别人睡了”。 顾欢后面的话已经近乎无理取闹。 但她就是生气啊,她就想发泄。 时穆脸色阴沉,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顾欢就不说。 时穆看着她,黑眸幽深,她也是能耐,把他惹急了,就在顾欢以为他要掐死她的时候,男人走了。 砰一声,门都要被他摔坏了。 时穆再不走,他真的会掐死她。 男人走后,客厅就安静了,她头又开始疼了,更要命的是,楼上那两口子的孩子又哭了。 顾欢忍了半小时,孩子哭声越来越大,她头也越来越疼,她没耐心了,打开手机,放了首D厅热歌,把音量开到最大,意料之中的,孩子不哭了。 没多久,楼上那对夫妻就找上门了,说,“大半夜的,你不能不音乐声关小点”。 顾欢真想笑,她确实笑了,还把她的大波浪拨到耳后,“那你不能让你家孩子哭小点声,不知道扰民吗”? 妻子不乐意,“孩子哭我们也没办法,你以为我们不心疼?你不能体谅下?你以后不会生孩子,生了孩子不会哭”? 妻子的话就自私,她家孩子能哭,她就不能放音乐,同样是扰民,孩子哭就值得原谅,她就不行,凭什么? 道德绑架。 顾欢头疼,懒得跟她们嚷,明天直接找物业。 - 时穆离开后又回酒吧了,裴翊、林术还在。 他坐下后开了瓶酒,看上去跟平常的样子没区别,但瞒不过裴翊、林术,他们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裴翊经常混在女人堆,他懂行,“哥,顾欢给你气受了”? 时穆抬起头,没说话。 裴翊啧一声,就知道猜中了。 时穆转着酒杯说,“她有个去国外学习的机会,我没帮忙,她就说我什么都没给过她”。 这事林术知道,“谁让你不说,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哪有背着人给房子、车子的,我是顾欢也委屈”。 裴翊玩女人不惯女人,他看得开,“不合适就换,两年早该腻了”。 时穆不接话,他想不通,送上门给他睡的是她,他哪次没满足她?他们在床上那么默契,她还说叫他干死她,才几天,她想找年轻弟弟,还想听他们喘,做梦去吧。 第十九章 顾欢第二天去找了物业,物业劝她说要体谅,她不想体谅,物业没办法,答应她会跟楼上业主交流。 怎么交流那是物业的事,她不管。 离开世贸,她打车去了市医院,见她的心理医生周安,她换了很多心理医生,周安是最年轻、最有效的那个。 周安见到她挺意外,“两年没来,我以为你病好了”。 顾欢漂亮,周安对她印象深刻。 顾欢不知道好没好,所以她来了,她心里有了猜测,但周安是专业的,她想听他的看法。 “我两年前找到一个身体不排斥的人,和他......” 顾欢斟酌下用词,说,“和他在一起睡了两年,我是好了吗”? 她这话没什么底气。 周安不能给她准确答案,好没好要看她自己,说到底,她排斥异性,是心里有阴影,“你既然找到了身体不排斥的人,继续跟他在一起不就行了,或许他能帮你”。 顾欢和时穆闹掰了,现在冷静下来,她已经能客观的看待出国那件事了,她说,“我不能太依赖于某个人”。 周安知道了,顾欢是他国外一朋友介绍的客户,他刚认识她那会儿,顾欢很缺乏安全感,精神高度紧张,正常的交流都是问题,经过一年的治疗,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顾欢问他,有没有办法克服? 他研究过这种病例,克服心里的恐惧得从根上治,她可以试着跟男人交往,甚至做更亲密的行为。 顾欢把这话记住了,顾海刚好利用她,为他的生意铺路,顾欢直接断他后路,她以为谁都可以,就挑了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睡了。 她身体能接受时穆,却接受不了其他人,跟时穆睡后,她找其他人试过,不行,后来就没试了。 周安听懂了,“你是说,并不是谁都可以”? 顾欢不知道,她学哲学,这种非科学现象她不能解释,她来找周安了,“也不一定”。 周安问她,“如果其他人不行呢?你还要和他继续吗”? “应该不会”,她和他划清关系了。 周安没别的办法,只能从心理学的角度建议她多尝试,其实这注意挺渣的,但没办法。 顾欢知道了,她要离开了。 周安送她出门,他心里想着顾欢的事,有人进来也没发现,林术手在他眼前晃晃,“发什么呆呢,周医生”。 周安回神,他和林术是朋友,南城世家不少,周家算一个,“你不在神外跑我这干嘛”? 林术没什么大事,但刚才那背影挺眼熟,他好奇,“你刚才那患者叫什么名字?说不定认识”。 认识也不说,这是职业操守。 周安没理,林术想起来了,他这问题确实有违医德,就没再问。 - 顾欢成了夜店的常客,她长的漂亮,又会蹦,还放得开,很快就混熟了。 要过年了,时穆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管她,顾欢以为他滚远了,在夜店更放肆了。 她回去很晚,楼上小孩不哭了,但她还是头疼,一阵一阵的,年轻弟弟摸她胸的时候,她会想到时穆,弟弟还是不行,老男人都是又咬又摸。 裴翊见过她两次,啧,那场面,她是真敢玩。 顾欢骨子里就有股野劲,她在夜店蹦了一周,弟弟摸她,她也能接受,她觉得可以更进一步了。 夜店的风都是暧昧的,顾欢被这氛围吸引,她想做了,季苒给她看过一篇文章,怎么通过面相、职业、身高来判断一个男人在床上的实力。 其中年轻的弟弟体力最好,就是不知道活儿怎么样。 顾欢往舞池一站,扭两下,就有弟弟过来了,弟弟也分叁六九等,摸她腰这个就不错,她就喜欢弟弟的坏劲。 两人身子贴在一起,弟弟眼里藏不住高兴,说,“姐姐,我好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呢? 顾欢听过很多人说喜欢她,但他们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拐她上床。 无所谓,她不在意。 “姐姐”。 弟弟搂着她的腰,摸她屁股,大腿。 顾欢想听他喘,应该很性感,“你会喘吗”? 弟弟愣一下,接着就喘给她听。 谁能拒绝年轻的弟弟呢?不能。 弟弟喘得真好听,就是比时穆差了点,她又想起时穆,真晦气! 她脸上在笑,弟弟喘够了,就开始不老实,挤着她的胸,往下摸。 顾欢有点恶心,但她没推开,弟弟硬了,那玩意抵着她屁股,那触感,应该挺大。 她也被时穆这样抵过,他从来不打招呼,直接干。 弟弟继续摸,他还说,“姐姐,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吧”。 顾欢更恶心了,弟弟也不是那么可爱,她走了。 第二十章 她今晚回来的早,躺在卧室大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上方天花板。 原来一个人的晚上这么难捱,之前怎么没发现,不管,她有点想念时穆的滋味了。 愣神间,手机响了,她猛的坐起来,看一眼,有点失落,接通,“导师”。 导师有话跟她说,“顾欢,出国那件事我打听清楚了”。 “嗯”? 她心里还是在意的,不然不会跟时穆闹掰,。 导师说,“时先生的确给学校打过电话,但他是了解情况”。 顾欢抿唇,对于导师的话,她有点事质疑,得问清楚,“他没插手,出国名额为什么是梁风呢”?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院长的意思是梁风那边托了关系”。 顾欢的质疑没了,都说娱乐圈乱,哪个圈干净?都不干净。 学术圈、体育圈,电竞圈等等,有人就有竞争,她早该想到的。 她干坐着,突然有点记不清为什么跟时穆闹掰了,头又开始疼了,她最近经常头疼,记忆也不太好,得找时间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但今晚她真有点熬不过去,弟弟勾不起她的兴致,时穆可以啊,只是想着他那本钱,她就坐不住,底裤都湿了。 这样想着,睡着了,第二天睡醒,底裤是湿的。 顾欢在夜店玩嗨了,都忘了今天是除夕,时间过得可真快,她微信爆了,除了梁夏和季苒的信息,还有不少舔狗,顾欢不喜欢交际,但舔她的人真不少。 她漂亮啊,漂亮就有人舔。 对着她照片意淫、打手冲的人更多。 顾欢回了季苒、梁夏,放下手机去洗漱,电话来了,陌生号码,没接。 对方挺坚持,她不接,就一直打。 她没耐心了,挂断,熟练的把号码拉入黑名单,卧室安静了。 不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瞧一眼,还是陌生号码,她接了,一个个拉黑也麻烦。 号码陌生,人不陌生。 听声音是女孩,二十岁左右,女孩说,“姐姐,今天是除夕,妈让你回来,她说爸原谅你,不追究之前的事了,你赶紧回来吧,爸还是很爱你的”。 真是父女情深。 原谅她?顾海是谁啊?她需要他原谅,真把自己当人了,她面无表情,“我没爸”。 挂断之前,不忘提醒对方,“我妈叫梁夏,只生了我自己,谢谢”。 顾海每年都要恶心她一次,也不烦。 她暂时不打算去夜店了,冰箱空了,只有酸奶,犹豫两秒,拿上手机去超市。 超市人挤人,她就没兴趣了,随便买了点准备回去了,走到一半,她停下,拐到兰城拿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兰城酒很多,都是别人送的。 回到世贸,还是她一人,把食材放到冰箱,她去洗个澡,出来后倒杯酒,手里拿着本反杜林论。 梁夏在国外没回来过,春节她都一个人过,最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不会了,她喜欢独处,喜欢自由。 自由是有条件的,不能违背规律。 晚上灯火通明,好像都是热闹的,就她一个人。 顾欢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身上只穿了黑吊带,吊带很细,松垮的搭在她胳膊上。 客厅没开灯,她站在落地窗前,酒瓶随意倒在地上,她手细又长,还白,指尖捏着根女士烟,抽一口,吐出来,又飘到她脸上,烟雾缭绕。 她有点醉,还有点、有点想跟时穆做。 在落地窗站了很久,烟抽完,腿都酸了,才把向外撑开的窗户关上,扳动把手锁死。 她在这一刻做了个决定,时穆不来,那就不要了,她要做学术、做学问,做个人。 她爱马克思,爱社会主义,爱真理。 她醉了,她其实谁都不爱,最爱自己。 她要去睡觉,可是有人在敲门,她或许可以晚睡几分钟,路都走不直了,去开门。 男人身上带很浓的烟味儿,他懒散的斜倚在门沿,看顾欢。 顾欢就靠在门口,左脚踩在门框,微笑看着他,舌头捋直,问,“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他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就在门口了。 但看到顾欢他有点明白了,时穆说,“你一个人,我就来了”。 他原本在时家庄园,都要睡了,但想到顾欢就她自己,他又出门了。 “你一个人,我就来了”,这话多温暖啊。 我一个人可以很好,但你来了,就会更好。 顾欢眼有点热,她把这些归结为酒喝多了,再不然就是时穆身上寒气太重,她被冻得了,她只穿了个吊带,是极有可能被冻感冒的。 顾欢侧身让时穆进来,她不想再眼热了。 第二十一章 时穆开灯,把顾欢看得更清楚。 顾欢酒醒了,看见他就醒了,她想着时穆既然来了,那她或许可以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继续跟他睡,她还是很馋他的。 那些做学术、不要时穆的话她收回,那是一个糟糕的决定,她后悔了。 时穆说,“你出国的事我没插手,那机会不是你的”。 顾欢已经知道了,他既然解释,那她也是愿意听的,她们都需要一个台阶,“嗯,导师跟我说了”。 “我不会再去酒吧了”,她退一步。 “我不是不让你去,是不让你自己去”,时穆教她,“我是男人,那些人对你什么想法,我知道,你总有应付不来的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是你”。 顾欢没接话,冷静下来想,那天晚上事赶事,她确实有被情绪牵引着脾气。 他继续说,“你抱怨我什么都没给过你,那是你什么都不要,就像现在,你宁愿住世贸也不住兰城,你心里觉得我们关系不对等”。 顾欢看着他,倏的踮脚凑近,“那我跟你要东西,你会给吗”? “看你要什么”? 他再惯顾欢,也是有底线的。 “要、你”。 她再迈进男人一步,去摸他的胸膛,他身上很多疤,她轻轻地抚摸,她的手很软,时穆拒绝不了。 他活了叁十年,什么没见过,年轻时,比顾欢会玩多了,但他跟她的玩不一样,现在想来,他留着顾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能让他舒服。 到他这身份地位,什么都比不过舒服这两个字。 在某方面,他跟顾欢的观念真像。 顾欢昨晚就想了,她扒开他上衣,突然舔他胸口,眼神带钩子,“好硬”。 他全身上下都硬,那玩意儿最硬。 但她喜欢。 时穆托着她屁股探进她底裤,“好湿”。 她握着他本钱,咽了咽口水,“好硬”。 时穆不急,开始翻旧账,“不想被我干?想听弟弟喘?他们知道你在床上这么骚吗,嗯”? 顾欢错了,弟弟没他会喘,她扭着屁股摇头,说好听的,“我以后只想被你干,听你喘”。 这话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时穆一样。 她身上那吊带,他用力一扯就断了,他偏不扯,顾欢不介意,她摸他裤裆,把他本钱攥到手里撸动。 两具身体紧密的交缠在一起,时穆抱着她朝落地窗走去,外面灯火通明,男人搂着她腰,把她摁到玻璃窗上,从后面入。 他边抽动边问,“你猜会不会有人看到”? “呜、啊”。 顾欢五指贴在玻璃上,被他干得不由自由地叫唤,世贸隔音不好,她没放开,只能捂住嘴,到口的呻吟变成了闷哼。 “看、看就看吧,看见,又怎么样”。 时穆就喜欢她这骚样,抽动的速度更加刁钻猛烈起来,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外面什么都看不见的。 他一颠,她的叫声就开始断断续续,爽的。 时穆也爽,男人的喘息,女人的低吟交织在一起。 顾欢爱死他那性感的声音了,不知道为这场风花雪月提升了多少质量。 时穆好厉害、好会弄,他要弄死她了,他弄的她好舒服,她念着时穆是有原因的,他这么会弄,那些弟弟怎么比得上,她不要弟弟了,就要时穆。 老男人真他妈上头,厉害死了。 - 顾欢睡醒世贸就剩她自己,如果不是身上的触感真实,她都要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对时穆的意淫了。 新年第一天,他应该挺忙的。 她微信好多人发信息,夜店不少弟弟加她微信,她来者不拒,随意一看,就有弟弟约她。 可是她刚跟时穆睡过啊,时穆本钱那么好,谁还会看上这些弟弟。 这样想着,她又把弟弟们一个个删除了,她不喜欢麻烦,但有轻微强迫症,微信上的红点她看着难受,删除就看不见了。 她真无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时穆跟顾欢之间很和谐,白天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工作、学习累了,就找到彼此做爱。 开学之前她去医院找过周安,说了自己的情况,周安说她接受不了别人可能是心理抗拒,而不是身体上的了。 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但顾欢不愿意承认。 她坐上车,才忽的想起来忘做全身检查了,她头疼是真的,记忆有点衰退也是真的。 但年轻就是本钱,她没放心上,现在返回去有点麻烦,而她讨厌麻烦,检查就下次吧。 第二十二章 学校开学,季苒回来了,她得知顾欢去柏林大学学习的机会落空,后面又听说了其中的操作,很生气,骂得嗓子都干了。 顾欢很平静,已经能辩证的看待这件事了,现在还能反过来安慰季苒。 季苒骂够了,喝杯水缓神,顺手打开微博冲浪,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拧在一起,眼里冒着怒火,最后把手机“啪”一声倒扣在桌面。 “人渣、败类,混蛋,还他妈名校教授呢,我看就是叫兽”! “怎么?塌房了”? 顾欢觉得能让季苒这么骂人,也只有她哪个老公塌房了。 季苒没有塌房,她又把手机打开,调出刚才的界面给顾欢看。 顾欢不玩微博,但她还是看了。 #甘宁大学#的词条挂在不高不低的位置,甚至没进前十,点进去,顾欢明白季苒为什么生气了。 甘宁大学是名校,有学生实名举报甘宁大学某研究所副教授诱奸自己学生。 教授说处女身上有香味,妓女的阴道是下水道。 教授说他从来不嫖娼,谁会把手伸进下水道里呢?然后他会在中年男人酒局上炫耀自己陪部委领导客去夜总会嫖娼。 炫耀自己在夏威夷访学时,和多个种族女性发生关系,其中最爽的是夏威夷土着女生。 教授已婚,利用自己的身份跟多名学生发生关系,不对等关系下的精神控制,产生了诱奸。 女生举报多次无果,最后闹到了热搜上,才被更多人得知。 名校是学生心中的宗教,老师是学生最尊敬的人,却是这样尊敬的人,做着不耻的事。 顾欢看完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学术界还有很多这样的教授,粉饰太平下是龌龊不堪。 戴着“光环”的他们体内流着黑血,手脚长着脓疮,像是“传染病”。 顾欢每次看到这种新闻都觉得学术圈迟早完蛋,过几天又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拯救的人是谁?反正不是她。 她只做自己的救世主,她就是自私。 季苒在微博上对骂到半夜,顾欢没拦,总要有人发声,即便渺如萤火。 互联网有记忆,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记忆,再高的浪也有落下去那天,不会有人永远去讨伐那位副教授,每个人都很忙。 很快,人们会淡忘,然后,悲剧又会重演。 顾欢又忙起来了,她做项目,写论文,一周六天在研究所,最后一天用来跟时穆做爱。 时穆的活儿可真是太棒了,那张脸看着就能当人颅内高潮,他年轻的时候一定跟不少人做过,要不然怎么练出来的? 顾欢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管他怎么练的,他能让她爽就够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个月。 有天,顾欢参加一个学术沙龙,进行到一半,她头又开始疼了,更可怕的是她发现之前很多事都开始变得模糊,甚至记不清。 不该这样的,她过目不忘,记忆力极好。 正是这点,让她加快了去医院检查的步伐,她头疼有两叁个月了,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她打车到医院是下午两点,医院是周安所在的医院,她来过几遍,还算熟悉,挂号、取号,就诊。 结束时下午四点半,她问医生怎么样,医生只说让她叁天后来拿结果,叁天就叁天,顾欢不觉得她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老天不会逮着一个人开玩笑不是吗? 她看时间还早,就去叁楼找了躺周安,她的心理医生,周安看她状态挺好,还能跟她开玩笑。 林术下班路过叁楼,好巧不巧看到顾欢从周安办公室出来,他下意识躲开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躲了。 他没看错,上次他觉得眼熟那人就是顾欢。 这样想着,时穆电话来了,“还没下班”? “刚下班”。 林术嘴贱,他问时穆,“哥,你猜我在周安那看见谁了”? 时穆不理。 林术来劲了,“你绝对想不到,我竟然看到顾欢了,就你那金丝雀,我撞见的就不止一次了,哥,你们玩的有点凶啊,顾欢都有心理问题了”。 沉默。 半响,时穆问,“确定没看错”? “那不能,我戴着眼......” 话说一半,他闭嘴了,顾欢虽不是他病人,但他不该抖这个机灵。 晚了。 时穆把这事记下了,他没为难林术,说,“裴翊催了,见面说”。 今天是裴翊生日,他一周前就开始张罗了,就在常去那酒吧,人不多,都是个顶个的矜贵。 PS:教授那段是某开大学的真事儿,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第二十三章 时穆临时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他到时挺晚,但有人跟他一样晚,包厢一群人看到时穆旁边的女人,有片刻安静。 女人很漂亮,胸大腰细腿长,跟顾欢不同,顾欢是大卷发,女人却是黑直发,她也妖艳,却比顾欢差点劲。 时穆面无表情,女人眼藏秋波。 裴翊骂了声操,真是操蛋,卜雯他妈的什么时候回国的?他这生日宴直接改成她的接风宴得了。 卜雯笑得大方,“裴翊,生日快乐,没通知你就来了,不会不欢迎吧”? 裴翊干笑,“哪能啊,卜大小姐赏脸,我的荣幸”。 卜雯继续笑,她偏头看一眼时穆,意有所指,“时穆,我回来,你欢迎吗”? “今天是裴翊生日,你问错人了”。 时穆好冷漠。 也是,旧情人嘛,是该冷漠点。 包厢里有不少人知道时穆跟卜雯那档子事的,一时间眼观鼻鼻观心,都准备看戏。 只有裴翊、林术知道,时穆是真没把卜雯放心上,当初卜雯一头热的追他,从初中到大学,整整七年,时穆也是心硬,愣是没反应。 后来发生了点事,卜雯救他一命,也不能说救,没她,时穆一样能脱身,只不过麻烦点。 即便这样,时穆还是欠她一个人情,卜雯也没别的心愿,就想做他女朋友。 时穆没喜欢的人,就答应了。 在一起两年,随着卜雯出国而分手。 裴翊一直不明白,卜雯那么喜欢时穆,为什么还出国呢?现在也不明白,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显旧情难忘。 他还觉得不够热闹,如何顾欢在就好了。 新欢、旧爱。 真他妈刺激。 包厢众人各怀鬼胎。 卜雯前半场还算端得住,后半场喝了不少酒,就像故意买醉一样,喝醉了就往时穆身上凑,勾引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身材好又漂亮,一般人把持不住。 但时穆是谁啊,他就是不动如山。 卜雯以前没这么大胆,但在国外待了几年,自由开放的观念接受多了,作风就有点奔放。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裴翊都想吹口哨助兴了。 他位置偏,拿起手机偷偷录个视频,打开微信,找到顾欢发过去。 视频下面还发了定位,“穆哥前女友”。 顾欢在研究所做项目,手机静音,看到裴翊发的视频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她看完没什么表情,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她早就知道了。 顾欢随手点了下鼠标,电脑屏幕亮了,她却没心思看项目了,盯着空白屏幕看了一阵,然后又拿起手机,打了行字,没等发过去又删掉。 裴翊不时看一眼手机,他挺好奇顾欢反应的。 时穆不经意瞥向裴翊,像是洞察一切。 顾欢手机就在眼前,她双手交迭置在下巴位置,看着屏幕黑了,它点了一下,视频就出现在了眼前,两分钟后,屏幕又黑下去。 反复几次后,她起身离开了。 直到从车上下来,站在酒吧门口,她方才清醒,她为什么会过来?想了两分钟,没想出答案。 想不出就不想了,也不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 她进去,找个卡座坐下,给时穆发信息,“我在酒吧”。 时穆手机震动一下,刚要回,她又发一条。 “弟弟们好热情”。 ...... 时穆不回了,顾欢就是欠操。 顾欢还在继续,“我跟弟弟们说,我男人很厉害,哪都厉害,床上最厉害,他就在楼上”。 “弟弟们不信,说我骗人”。 “可是,你床上就是很厉害啊,是他们不信”。 “哥哥,你觉得我在骗人吗”? 时穆坐不住了,但他还是没回,想看看顾欢还能说出什么骚话来。 顾欢没让他失望。 “哥哥,我有点饿了,想吃你鸡巴”。 “哥哥,我内裤湿了,流了好多水,你想喝水吗”? “哥哥,我给你跳脱衣舞吧,我很会跳,你知道什么是脱衣舞吗?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哥哥......” 顾欢在这方面足够不要脸,时穆也经不起撩拨,看着她发的骚话就硬了,他为了掩饰自己,换了个坐姿。 卜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看到时穆一直盯着手机看,半晌,时穆终于回了。 “503,上来”。 顾欢不去,她硬气着呢,“你下来,不下来我就让弟弟摸我了,他们可想摸了”。 时穆眯眼,明知道是她的诡计,他还是下去了,他跟裴翊说,“我去趟洗手间”。 裴翊都快成精了,他看一眼他鼓起的裤裆,打趣,“穆哥不会住洗手间吧”。 “滚”。 他作势踢他一脚。 裴翊猜到他动作,提前滚远了。 第二十四章 顾欢没撒谎,时穆下去时,她的确被几个弟弟围着,但不是她说的那种场景。 时穆长得好,尤其是在酒吧,就像是找活的,他如果出来卖,绝对是好价钱。 顾欢看见他了,可能是喝酒的缘故,他衬衫领口松开了,白衬衫,很禁欲。 她有点移不开眼,晃神的功夫,时穆到了,她下意识看他裤裆,还没消下去,她满意了。 “我没骗你们,他就是我男人,活儿超级棒”。 弟弟们虽然不想承认,但时穆的本钱在那,没有人会质疑顾欢的话了。 时穆来了,他们就走了。 “好玩吗”? “挺好玩的”。 “顾欢”,时穆叫她。 顾欢不怕,还能问他,“我说错了吗......哥哥”。 最后两个字,是她踮脚咬着他耳垂说的。 顾欢很矛盾,进入研究所,她是一个合格的学生,马克思那么枯燥,她能学下去,有兴趣和热情,虽然不多,但在她的世界已经是“最”了。 换一个场景,她又可以搔首弄姿、放浪形骸,只为追求极致的快感,她是矛盾的,但矛盾的绝不止她一个,是人都矛盾,矛盾才是人。 时穆没跟她讨论这些,他把她带到了五楼卫生间,男厕。 包厢里面自带卫生间,所以公共卫生间一般没人,这也是裴翊为什么说那句话的原因。 狭小的空间,顾欢被男人摁在门板上,不由分说的探进去,顾欢挣扎,不让他摸。 “不是说内裤湿了,让我喝水?我检查下”。 顾欢开玩笑的,她没湿,但时穆摸两下,她就湿了,下面那张嘴可欢迎他了。 顾欢一直觉得他跟时穆之间,她才是猎人,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自信时穆是她的猎物,毕竟是她勾引的他,而他,上钩了,还表现出对她爱不释手的模样。 作为女人,她挺骄傲的。 她没得意几分钟,时穆就提着他那玩意儿进来了,不打一声招呼,他从来不打招呼。 只一下,她就受不住了,他太大,没怎么做前戏,她不够湿,进出就很困难。 “唔,不行,你太大了,让我缓缓”。 晚了。 时穆没法让她缓,谁让她勾他,那顾欢就夹他。 时穆拍她屁股,“别夹,一会儿让你舒服”。 顾欢就夹,夹的时穆都出汗了,她还有理,“谁让你这么大”。 时穆听不得这话,他抽动的更快,顾欢不敢叫,这是在卫生间,但时穆使劲干,她忍不住,浪叫断断续续。 冲刺阶段,有高跟鞋的声音靠近,声音清脆,应该是细高跟,随着高跟鞋的声音靠近,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仔细闻,跟时穆身上的有点像,或者说,时穆染上了那股香味儿。 顾欢能感觉到高跟鞋的主人没走,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叫出声了,“唔,时、时穆......快点,啊,你好棒,哥......哥哥,用力”。 时穆知道外面有人,他没管,继续干。 顾欢就要逼他说话,她更不要脸了,叫他,“老公”。 “老公,你好厉害”。 “闭嘴”。 时穆本来还能坚持会儿,但她叫他“老公”,他就没忍住,直接射了,射到她体内。 随着他开口,高跟鞋的声音远了。 顾欢不叫了,她没劲了,在抽搐。 男人拉上裤链,又恢复了淡漠,顾欢不行,她撑在门板上,腿还在颤抖,他的子孙根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 狭小的空间异常旖旎,简直没眼看。 顾欢横他一眼,从包里掏出纸巾仍在他身上,装委屈,“你的东西自己收拾”。 时穆不动。 顾欢继续装,还撒娇,“哥哥”。 还是不动。 她心一横,“老公”。 时穆眼中有什么情绪闪过,很快,他看了她一会儿,顾欢被他看的发虚,就在她要弯腰自己擦的时候,时穆蹲下了,那姿势,像是给她口。 顾欢突然笑了,“原来你想听我叫老公啊”。 时穆没接话,他帮她擦干净,起身的时候想到了林术的话,于是问她,“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顾欢脸上的笑有点僵,他这个问题太突然,是知道什么了吗? 她否认,“没有”。 “嗯”。 时穆眯眼,但没继续问,他知道答案了。 他之前从不在意这些,顾欢对她来说就是合得来的床伴,她听话,他不介意给他一些特权,但现在他有点不满足了。 人都是这么贪心吗? 第二十五章 时穆带着顾欢回到包厢,裴翊混女人堆久了,看顾欢一眼,乐了,果然是在厕所来了一发,难怪卜雯上个洗手间回来,脸直接变了。 在场除了裴翊、林术没人敢开时穆玩笑,但顾欢长得漂亮啊,男人都想多看两眼,顾欢不矫情,还能回个大方的微信。 时穆拉着她坐旁边,不少人看戏,视线落在包厢中间的位置,偏男人不动如山。 卜雯不装醉了,她也装不下去。 “你好,我叫卜雯,时穆的......朋友”。 卜雯主动开口。 顾欢偏头,打量卜雯,她漂亮是真的,但眼中的敌意也是真的。 顾欢笑得人畜无害,几乎就可以确定高跟鞋的主人就是她,“你好,我是顾欢”。 听到顾欢的声音,卜雯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住,女人的呻吟,男人的喘息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顾欢仍在笑,但在她眼里就是挑衅,虽然顾欢的确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晚点离开的时候,裴翊小声跟她说,卜雯是时穆前女友,顾欢听到表情可丰富了,她猜到两人关系不浅,没曾想到这么不浅。 所以时穆活儿好是在她身上练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有点不高兴。 她不高兴的后果就是时穆问她去哪的时候,她开始矫情,说去学校,她不想跟他做了,至少今晚是。 他们只在卫生间做了一次,时穆没过瘾,直接把车开到了兰城。 顾欢不下车,“我说去学校”。 “嗯,去学校”。 “这是兰城”。 “做完送你回学校”。 做完学校早关门了,顾欢就是不下车。 “顾欢,你在跟谁耍脾气”? 顾欢否认,她只是不想做,还不能有拒绝的权利了? “我没有”。 “吃干醋”? 顾欢更不认了,“我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嗯,我自作多情”。 顾欢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矫情。 时穆把车窗降下一半,手肘搭在外面抽根烟,半响,说,“顾欢,我在哄你”。 他不说还好,他说了,顾欢更觉得自己矫情了,她二话没说,下车了,进兰城。 时穆淡笑,把抽到一半的烟掐灭,跟在她身后。 完事之后凌晨两点多,时穆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说,“穿衣服,送你回学校”。 顾欢用眼蹬他,抬脚踢他,还想咬他。 他是人吗? - 第二天。 时穆送顾欢回学校后没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医院,找周安。 周安和时穆认识,南城世家圈就那几家,没有不熟的道理。 时穆没跟他来虚的,直接说,“把顾欢的病例报告给我”。 周安惊讶,时穆跟顾欢什么关系?他怎么知道他是顾欢的心理医生?几秒的时间,周安大脑闪过很多。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他是有医德的,也没客套,坦言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我不能给你看”。 意料之中。 时穆没说话,他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示意,“打开看看”。 直觉告诉周安不能打开,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时穆的筹码,换取顾欢病情的筹码。 但他的手不听话,那份文件像有特殊的魔力,他没办法,他打开了文件。 和他想的一样,时穆出的筹码没人能拒绝。 人天生是会妥协的,还没妥协的,一定是条件开的不够。 周安还坚守着最后一丝底线,他只跟时穆说了顾欢有异性恐惧症,她的身体排斥异性,两年前,她找到了一个身体不排斥的男人。 至于患病原因,他没有说。 时穆没继续问下去,这些足够了。 林术知道时穆来医院,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他脸色阴沉的离开了。 他倏的打了个寒颤,时穆喜怒不形于色惯了,他有多久没见他情绪外露了? 谁惹他了? 没人回答。 时穆脸上的寒气压不住,他给顾欢发信息,“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欢在写论文,没回。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了,淡定回他,“没有”。 时穆坐在办公室,盯着“没有”两个字看了很久,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勾引他? 顾欢把他当作了什么?取悦她、伺候她、能让她爽的男妓?她跟他睡只是因为身体接受不了其他人?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时穆,换成别人,她是不是也一样叫的欢? 过年那段时间,她频繁的去夜店,应该是有跟他散伙的打算,但她发现那些人不能满足她,她就退而求其次,继续跟他睡。 她没有一点真心,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身体不排斥他,都是利用,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第二十六章 从来没有人可以把时穆玩弄鼓掌,顾欢是第一个,或许是他太惯着她了,所以她就得意忘形,拿着他递给她的利刃反手捅向他。 他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时穆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顾欢骗了他,他又怎么会放过她? 他今晚要去一趟南边,等他回来,回来就宰了她。 正在写论文的顾欢突然一阵心慌,但很快就过去了,她就没放心上,继续读原着,写论文。 两天后,顾欢去医院拿检查结果,坐在车上,她望着窗外发呆,天蓝、树绿,万物复苏,空气中都带着甜腻的味道。 阳春叁月,万事都该有个好结果。 到医院后,她拿了检查报告,护士跟她说去五楼找闫主任,顾欢觉得她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去五楼了。 她到护士台问闫主任办公室。 美女都是有特权的,女人也会喜欢漂亮的女人,她们的喜欢比男人干净、纯碎。 护士刚好有时间,亲自给她指路。 对于陌生人的善意,顾欢是愿意说声谢谢的。 闫主任叁十多岁,没有啤酒肚,穿着白大褂,眉眼温和,但是他说的话却那么刺骨。 分明是温柔的声音啊。 医生说,“你早该来做头部磁共振的,检查发现你大脑右侧有一个肿瘤,分量挺大的,要做开颅手术”。 顾欢脸上的笑凝滞了,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一定不好看,她又一次觉得天塌了,第一次是梁夏跟顾海离婚,第二次是在缅甸,今天是第叁次。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很平静,麻木的平静。 医生还在说,“你之前的头疼还有记忆衰退都是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 顾欢听不清医生说什么,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交流,她甚至开始质疑,那么努力地活着,有什么用呢? 为了梁夏?可她在国外过的很好。 为了学术?别开玩笑了,她有天分,却没有那么热爱,热爱到为了学术费尽心机的活着。 那她为什么活着呢? 她不知道,她拒绝去想,她头疼,心脏也跟着疼,她真糟糕。 顾欢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医院的,她站在马路中间,有人骂她疯子,还有人说她碰瓷。 随便骂吧,如果能开心。 她还是打车回学校了,如果被撞死,那死相也太难看了,她可不接受。 回去的路上,她手机响了,是条彩信,照片很暧昧,一男一女,男的是时穆,女的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卜雯。 像素很烂,是张老照片,两人应该是在接吻。 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顾欢懒得仔细琢磨。 照片的事还没完,季苒给她信息了,“欢欢,你认识时穆啊”? 顾欢认识,她这次没否认,“嗯”。 她以为季苒会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追问,但是没有,季苒说,“今天有一女的来研究所闹,自称是时穆的女朋友,她说......” 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她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嗯,那女的说什么”? 季苒继续,“她说你是时穆包的情妇,插足别人感情的第叁者”。 顾欢没回。 季苒急忙解释,“欢欢,我是相信你的,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她来时研究所挺多人在的,这会儿消息应该传出去了,背后看不惯你的那些人肯定要嚼舌根”。 顾欢还是没回。 季苒怕了,她不发信息改打语音电话了。 顾欢挂掉,给她回,“我没事”。 “我没做小叁,你说的女人我应该知道是谁”。 “我相信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顾欢,她们更愿意相信不相关人的一面之词,谁让顾欢漂亮啊,她长得妖艳,又装高冷,女人就讨厌她这种人。 流言蜚语也会杀死人,但顾欢是谁啊,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只是觉得无聊到了极点,太没意思了,卜雯没意思,时穆没意思,活着没意思,她不想活了。 她甚至悲观的想,就算病治好了,又会有新的灾难来临,她运气不好,这一生就没有顺遂过。 她给时穆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那她就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时穆在地下钱庄,几个穿迷彩的男人看他手机一直响,他也不挂,就放任电话一直响。 十分钟后,顾欢拨通了时穆的电话。 男人“喂”一声。 他嗓子嘶哑,有点性感。 顾欢忽的鼻子泛酸,她好疼,全身上下都疼,时穆一定给她下蛊了。 “顾欢,说话”!时穆耐心耗尽。 顾欢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了,她很平静的说,“时穆,我不想给你睡了,你真糟糕,我们玩完了”。 第二十七章 她每说一个字,时穆那边的气压就低一分,最后,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压抑着怒火,他还没回去收拾她,她怎么敢? “顾欢,给你个机会,收回刚才的话”。男人咬牙切齿。 顾欢不要他的机会,她坚定,“时穆,我们玩完了,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商量”。 “砰”一声。 对面响起了什么碎裂的声音,还有惊呼,顾欢知道,他生气了,他是该生气的,时穆今年叁十,竟然被一个女人玩了,能不生气吗。 顾欢把电话挂了。 她心脏那块好疼,被撕扯、被抽离,她把这些情绪归结为以后不能睡到时穆的遗憾,时穆的肉体不再属于她了。 也许意识到什么,但她嘴硬,就是不承认。 时穆,老男人而已,谁稀罕啊? 不论卜雯出于什么心思散播她跟时穆的谣言,不得不说,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意外,毕竟真正有思想、不被舆论蛊惑的人很少,大多是乌合之众。 她走在路上,不少人指指点点,打量、讽刺、讥笑、唾骂,小叁是该得而诛之,可顾欢不是啊。 就算她头上长了肿瘤,下一秒要死了,那在没死之前她也不允许自己向这帮人低头,她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迎着异样的眼光进了宿舍楼。 不想解释,她好累,心好疼。 季苒进宿舍时在跟导师打电话道歉,她本该在一个学术沙龙上,但顾欢出事了,她实在放心不下。 导师很生气,季苒管不了那么多,为了自己顺利毕业,她咬着牙陪笑道歉。 她们宿舍背阴,进门时,宿舍拉着窗帘,没开灯,漆黑一团,她以为顾欢没回来,打开灯吓了一跳,直接把导师电话挂了。 顾欢的情况很糟糕。 她睁着眼,眼神空洞,脸色憔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消沉之感,好像丧失了生的动力。 季苒看的心惊肉跳,她认识的顾欢不该这样,流言蜚语杀不死她,她这样,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欢欢,你别吓我”。 顾欢没反应,她近乎麻木,一滴泪没掉,可是胸口就是喘不过气,她脑海一会儿是医生的话,一会儿是时穆怒不可遏的警告,分不清头痛多一点还是心痛多一点。 季苒搬来椅子坐到她对面,声音放轻,“欢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欢终于回神,她偏头看季苒,“外面都说我给时穆做小叁,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毕竟季苒经常喊时穆老公。 “有什么好问的,欢欢这么漂亮,跟时穆在一起那是便宜他了,我记得他叁十了吧,没想到一大把年纪还老牛吃嫩草,他不知道珍惜是他瞎了眼”! 季苒都不叫老公了,直接喊他名字,她清醒着呢,只以为时穆把顾欢给玩了,别提多气愤。 “季苒,我没那么好”。 顾欢认真的说。 她自私自利,糟糕至极,她经常用写论文的手握住时穆胯下的东西,她的嘴,会含上他那玩意儿,吃掉,时穆能满足她,她就跟他睡,她真的是没什么道德可言。 季苒沉默,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好人会做坏事,反之,坏人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吗?她不信顾欢不明白,她只是想不通,在否定自己。 季苒不问了,她抱着顾欢不说话,让她自己消化。 顾欢很平静,季苒都要以为她睡着了,半响,她说,“季苒,我脑子里长了个肿瘤”。 顾欢能感觉到季苒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接着是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怎......怎么会呢,欢欢,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开玩笑”。 顾欢也觉得是玩笑,但医生的诊断就在那里,她把单子给季苒看,季苒接的时候手在抖,她看不懂单子,但知道了顾欢没骗她。 “欢......欢欢”。 季苒嘴巴几次张合,她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吗?在病痛面前,这些话都太苍白了。 明明有病的人是顾欢,但季苒哭的比她还伤心,她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身边只有季苒。 晚上,季苒睡了。 顾欢拿起手机订了去西藏的票,火车、硬座,其实她可以订机票,飞机更快,但她就是买了火车票。 接下来她给导师发信息说要请假,导师问请多久,她说不知道。 导师是真的觉得她有天分,虽然她从没觉得,假批下来,第二天她在季苒没醒之前起床去车站了。 走之前,她给季苒留了纸条,说去散心,很快回来。 南城到西藏要坐八个小时的硬座,她什么都没带,也不考虑自己身体能否受得了西藏的海拔,带上身份证和手机就出发了。 上火车之前,时穆给她打电话。 第二十八章 她犹豫一会儿,电话挂了,这下犹豫都不用了。 但没走两步,电话又打来了,这次她没犹豫,接了。 时穆语气不善,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时穆,我再说一遍,我们玩完了”。 同样的话,再说出来,还是喘不过气。 “顾欢,游戏既然开始了,那就由不得你说结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顾欢甚至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列车马上要出发了,顾欢不想跟他纠缠,太没劲了,她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时穆,我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最开始就是骗你的,你知道问什么吗”? 对面的男人握紧手机,没说话,在极力压着情绪。 顾欢知道他在听,“因为我有病啊,心理疾病,异性恐惧症听过吗?没听过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简单的说就是排斥异性,靠近就会恶心”。 “但你不一样,我的身体不排斥你,你能让我爽,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是没底线,谁让我爽我就愿意伺候谁,你不是例外,换成其他人,我也会叫,只要能让我高兴”。 “顾欢”! 时穆真的想要杀了她,她终于承认了。 顾欢继续说,“你活儿真的很好,但我腻了,说起来你也不算吃亏,毕竟我也让你爽了,你前女友挺不错的,我们、就这样了”。 说完之后,她不管对面反应直接把他微信拉黑了,然后将手机关机。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招惹了时穆能全身而退,就是这样做了。 - 硬座车厢里,顾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火车哐当哐当,外面景象一闪而过。 她坐在那里很安静,周围人时不时就要往她身上看两眼,异性居多,她太漂亮了,即使不能拥有,看着就赏心悦目。 有人跟她搭话,她不理。 后来就没人再跟她搭话了,自讨没趣的事儿谁喜欢做? 列车一路向西,景色不断变换,叁月份的西南云很多,天很蓝,阳光充足,这里没有被工业污染。 下午六点,顾欢抵达拉萨,浑身难受,呼吸困难,她知道是高原反应,海拔几千米的高原,不是闹着玩的。 她出了车站没走远,先买了件大棉袄穿上,拉萨昼夜温差很大,她实在难受,走几步,看见家酒店就进去了,前台一看就知道她高反了,忙拿出氧气给她吸。 半个小时后,她缓过神,从包里掏出现金开了间房,酒店柜台有红景天、高原安、乙酰唑胺,她都来了点。 顾欢不想客死异乡,收尸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 她洗了澡,吃了很多药,坐八个小时的硬座,太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意外的发现不难受了,她洗漱好跟前台退了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去了布达拉宫、纳木措、大昭寺、唐古拉山。 她并不孤单,因为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独身来拉萨。 在拉萨待了一周,她开了张新手机卡,谁都不知道,世界清净了。 她承认,她就是在逃避,她不想死,她舍不得时穆的肉体。 回南城那天,她把新办那张电话卡注销了,又用了原来的手机号,飞机在南城机场降落,手机开机,未接来电、信息很多。 她跟既季苒说自己到南城了。 本来要点开打车软件叫车,但通讯录那一栏引起了她的注意,有一个红色的小1。 好奇心使她点开,是时穆,很多条验证信息。 “真要跟我划清界限”? “顾欢,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就凭你玩弄了我两年”? “你这种人也会玩消失”? “你最好一辈子不再踏进南城”。 “死了说一声,我找人替你收尸”。 “顾欢”! “学校的事我知道了,卜雯是我前女友”。 “还活着吗”? 顾欢站着没动,她看着那么多验证消息,走不动,她笑了,但笑比哭还难看,她知道,时穆认真了。 这不是自作多情,顾欢说出那样的话,他还能舔着脸来找她,相当于把他的自尊和骄傲踩碎了,碾在脚底下给顾欢看,她怎么会不懂。 时穆也觉得自己贱,顾欢玩弄他的感情,他该杀了她。 没人可以耍弄他。 但她消失了,他找到了季苒,知道了卜雯去学校造谣她是小叁,知道她脑袋上长了个肿瘤,他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装的很冷漠,没有人知道他心软了。 第二十九章 他不该动容的,她的不幸不该成为她玩弄他的理由,他今年叁十了,什么没见过,一个女人,实在不该。 但从季苒嘴里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失眠是真的,一遍遍打她电话是真的,甚至联系这方面的专家给她做手术也是真的。 他知道她去了西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裴翊、林术都看不下去了。 说他阴沟翻船,这辈子都要栽到顾欢手里了,他不承认,不过事实就摆在那里,容不得他否认。 顾欢一定得意极了,她多牛逼啊。 利用完就跑,把时穆当傻子一样玩弄,可不就是牛逼吗。 公司员工都知道时穆心情不好,气压沉得喘口气都难,谁也不敢抖机灵,人人自危,只求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 顾欢看到验证消息,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就是高兴,唇角都在上扬,压不住。 她就是在得意,时穆喜欢她。 她死了,他应该会记住她吧,她不想被人遗忘。指尖落在最后一条验证消息上,不带犹豫的点了同意。 上午九点钟,机场迎来送往,人头攒动,时穆站在人群中,顾欢一眼就看到他了。 男人面无表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波动手中的打火机,忽的,男人狭长幽深的眸子定格,手中打火机“啪嗒”一声合上。 他也看到她了。 顾欢不动,时穆也不动。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遥望,最后,顾欢妥协,他那张脸任谁看了都会妥协。 她素颜,额头还冒了几颗痘,实在算不上顺眼,甚至有点狼狈。 她在距离男人两步远的位置站定,时穆很高,顾欢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勾唇笑,问他,“时总来接人”? 语气自然,就像一周前她没说过要散伙的话一样自然。 “嗯”。 时穆表情很淡,鼻音发出一个字。 顾欢脸皮厚,她继续问,“那现在接到了吗”? “嗯”。 还是一个字。 他别扭,拉不下脸,但身体不听使唤,知道她的航班,很早就等着了。 时穆很矛盾。 顾欢心底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很陌生,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心不再飘荡、撕扯。 顾欢上了时穆的车,他来了,她就不叫车了,省钱啊。 车上安静,谁都没说话,两人没去学校,时穆带顾欢去了医院。 顾欢排斥,她讨厌医院消毒水对味道,但终究没说什么。 如果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她一直在失去、动荡,她这糟糕的一生....... 医院五楼 闫主任办公室有不少人,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林术也在。 林术见顾欢跟在时穆身后,笑了,“顾欢,就一良性肿瘤,最多位置有点深、面积有点大,不致命,怎么还玩失踪了”? “你懂什......” 顾欢眼尾上挑,下意识抬头反驳,话说到一半,愣住了,不确定的问,“你刚刚说良性的”? “对啊,你不知道”? 林术吃惊,他挑眉,看向闫医生,无声询问。 闫医生失笑,解释道,“顾小姐得知头上有肿瘤后,情绪很激动,我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走了”。 顾欢动了动嘴,没说话。 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一段,她当时拒绝交流,根本不记得闫医生在说什么,只觉得天要塌了。 听到是良性,她轻呼一口气,看了男人一眼,带着不易察觉的示弱,“时穆,医生说我头上的肿瘤良性的”。 她不叫他时总了。 时穆听到了,他说,“但是位置很深”。 男人声音依旧沉稳,即使慌乱也看不出来,他看过顾欢的片子,虽是良性,但手术难度很大。 顾欢笑了笑,她好像可以从容面对这件事了,没之前那样难以接受,或许是知道了最坏的结果,现在竟然感觉幸运。 没错,是幸运,她就说老天不会抓着她一个人不放的。 顾欢的情况不容乐观,瘤子的位置已经压迫到了神经,她需要及早动手术。 林术有熟人,时穆替顾欢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整个过程,她跟在时穆旁边,医生坐在会议室讨论手术方案。 她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跟在时穆身边,他替她做了一切。 手术定在一个月后,四月底。 出了医院,时穆送她回学校。 她不想回学校,“我想回兰城”。 闻言,时穆扫她一眼,没说话,但在前面红绿灯拐了弯,车子驶向兰城。 电梯到九楼,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又停下。 顾欢挑眉,打量门前的女人。 女人直发烫了卷,妆容明艳,穿衣风格也变了,顾欢觉得卜雯的风格挺眼熟,下一秒,她知道为什么眼熟了,因为这是顾欢的穿衣风格。 卜雯在学她。 第三十章 卜雯看到时穆很激动,要往他身上扑。 时穆侧身,避开了,甚至没抬眼看她,“输入密码要进去”。 顾欢没动,她觉得卜雯有后手,果然,卜雯见时穆进去,她耐不住了。 “时穆,我不信你真喜欢顾欢,我错了,我不该出国,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啊,我现在回来了,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在一起好不好”? 说到最后,卜雯语气带上了祈求。 她是真的喜欢时穆,从初中到现在,他不能喜欢别人的。 顾欢皱眉,随即失笑,卜雯喜欢时穆那么多年,竟然一点都不懂这男人,他如果喜欢她,又怎么会放手。 她不是圣母,一点不同情卜雯,一周前,她还去学校造她谣。 时穆表情很淡,语气更淡,“你喜欢我,我就要给你回应吗?卜雯,我没有要你喜欢我”。 “可是我们在一起过啊,两年”。 “我们怎么在一起的,你心知肚明”。 时穆不喜欢一个人,那真是半点不掩饰,男人眼底的厌恶刺痛了卜雯。 她不敢相信,但时穆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一个男人无情起来,谁也不能撼动。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女人,卜雯的死活和他无关。 顾欢看时穆脱下外套,一点不受卜雯影响,突然发现这男人真凉薄。 她喜欢。 “可怜卜雯”?时穆问她。 顾欢摇头,她有病才可怜她,卜雯除了爱情不顺,哪点需要她可怜? 时穆淡笑,他从酒柜里拿瓶酒,倒一杯,漫不经心的抿一口,眼神望着顾欢,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猎人。 顾欢就是她的猎物。 看着他,顾欢没由来想到一句话,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他杯中的酒喝一口就没再喝了,但是没放下酒杯。 顾欢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于是跨步上前,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从他手中夺走酒杯,仰头,替他喝完了余下的酒。 有酒液顺着她唇角溢出来,滑过锁骨,脖颈,胸口,消失不见。 顾欢伸出舌尖舔了舔,似回味。 时穆眼睛危险的眯起,眼中邪火燃烧,忽的,男人笑了,很淡。 他说,“顾欢,又欠操了”? 顾欢没否认,她之前这样做,都会被他摁在墙上操弄。 “时穆,你喜欢我”。 陈述的语气,不是反问,而是笃定。 时穆面不改色,他拨了拨领口,淡淡的问,“所以呢”? 他永远让人猜不透。 顾欢就觉得他在诱惑她,尤其是拨弄领口的动作,没事瞎拨什么领口,她是正常人,他没想过她会把持不住? 时穆怎么可能没想过呢,他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顾欢眼神有点飘,最后落在他裤裆那,她咽了咽口水,有点想吃。 她其实心动了,哪有单纯的欲。 她都跟时穆说玩完了,他还是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能不心动吗?时穆这样的男人都快绝种了,她是女人,俗气的女人,她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了,心痛的原因是因为喜欢啊。 她不装了,她喜欢时穆,喜欢他的肉体,喜欢他的鸡巴,喜欢他的全部。 “嗯?所以呢”? 时穆凑近她,又问一遍。 顾欢呼吸粗重,能感觉到自己底裤湿了,她不自觉舔了舔唇。 就是这个动作,时穆眼神又暗了几分。 男人的气息喷薄在顾欢脸上,顾欢忍不住了,她勾上时穆的脖子,“所以,你想操我吗”? 时穆下面更硬了,他反问,“你想被我操吗”? “想,想死你了,想你鸡巴进去,用力干我,最好干死我,时穆,我想吃”。 她没说吃什么,但手攥住了他的骄傲。 时穆还没跟她算账,“不是说玩完了?跟其他人也能做?顾欢,你就这么骚?就这么想被人干”? “你不是让我收回我说的话吗”?顾欢厚脸皮到近乎无赖,“我第一次都给你了,只骚给你看,只让你干好不好,哥哥”。 时穆不理。 “老公”? “你好硬啊,老公”。 “闭嘴”。 时穆听不得她叫老公,她声音软又细,故意拖着长音叫他,越叫越硬。 “你不喜欢我叫老公吗?上次我叫,你都激动得射了”?她语气别提多无辜了。 “顾欢”! 时穆威胁她。 “在呢,老公”。 时穆腿根那玩意儿都站起来了,顾欢没等时穆说话,她就把手伸向他那根东西。 拉开他裤链,弹出来。 猩红的巨物,柱身粗壮,盘着青筋,硕大的龟头泛着紫红色,狰狞又凶猛。 第三十一章 就是那玩意儿让顾欢欲罢不能,只是看着下面的水就流不停了。 顾欢吸了口空气,咽下去,她有点想吃,两张嘴都要吃,她爱死他这根东西了。 时穆看着顾欢蹲下去,小嘴含上他的东西,时穆闷哼一声,眼睛猩红,快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从脊椎爽到天灵盖。 顾欢很会吃,但他本钱大,即使她用力吮吸,还是吃不完,时穆忍到极致,挺着他的东西往她喉咙戳,顾欢眉眼迷离,脸上表情似痛苦又似舒服。 她替他口到一次,射出来的精液顺着她嘴角流到胸口,顾欢吃不完就抹到她下面。 两张嘴一起吃,然后用带钩子的眼神看时穆。 时穆被她看着,又硬了,“还想吃吗”? 顾欢点头,“想吃”。 时穆把她捞起来,摁倒墙壁上,拍两下她的屁股,单手扶着自己的物件,插进去,到底。 顾欢差点泄了。 时穆故意拉长战线,忍着不射,顾欢好爽。 男人问她,“其他男人能让你这么爽吗?是谁都一样吗”? 每问一句,就更深一分。 顾欢知道他在翻旧账,她断断续续的说,“不、不一样,我只要、只要你”。 这话取悦到了男人,她回来后,两人谁都没提之前的事,没提不代表不存在,现在这样挺好的,有什么事拖到床上一次性解决。 两具身体黏合在一起,顾欢完全忘了头上有瘤子这件事,身心都沉浸在跟时穆做爱的过程中。 他们试了很多姿势,时穆问她好多次,“喜欢我吗”? 顾欢每次都一样,“喜欢”。 她喜欢死他了。 完事之后到了下午,顾欢饿了,但不想动,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好累、好爽。 谁也没提之前的事,一炮泯恩仇。 时穆不想就这么放过顾欢,但她生病了,她说喜欢他,于是,他不忍心了。 晚点时候,时穆叫了外卖,以清淡为主。 顾欢抱怨,“我想吃辣的”。 “不行,下个月做手术,你近期饮食都要以清淡为主”。 顾欢不满。 “顾欢,你乖一点”。 时穆声音低哑又温柔,她心脏忽然跳动很快,他很少哄她,顾欢知道自己完了,她真的喜欢上时穆了。 离开之前,顾欢问时穆,“你愿意多一个漂亮的研究生女朋友吗”? 喜欢就要抓住,攥到手里,死也不放,时穆这样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她要让那些惦记他的人知难而退。 时穆淡笑不语,故意钓她。 顾欢受不住他的眼神,侵略性太强,他不说,那她就要走了,错过她,是时穆的损失。 她脚都迈出去了,又被男人拉回来,摁到门板上,“如果是你,那我愿意”。 漂亮的女人很多,研究生也很多,但她们不是顾欢,不是顾欢就不行,只能是她。 “嗯,便宜你了”! - 顾欢回学校后,没人再指着她议论,好像之前的流言蜚语是一场梦,时穆亲自澄清了,顾欢不是小叁,他们在正常交往。 季苒见到顾欢给了她一个熊抱,接着上下打量一圈,随即放心了,还能跟她开玩笑,“欢欢,快跟我说说,跟影帝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顾欢认真想了下,说,“就、挺爽的”。 季苒沉默。 余光瞥见顾欢脖子上的吻痕,她突然就明白顾欢的意思了,于是,更沉默了。 她塌房了。 关于我喜欢的明星和我室友谈恋爱这件事,太他妈狗血了。 顾欢要做手术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就包括梁夏女士。 梁夏知道顾欢要做手术,风风火火的从德国赶回来了,还带上了她的小男朋友。 她小男朋友是中德混血,叫Allen。 梁夏就喜欢找年轻的弟弟,到她这个年纪,很多事都看淡了,她不缺钱,缺的是让她高兴的男人。 顾欢没立场说什么,在这点上,她跟梁夏完全一致,但她幸运,有时穆。 做手术前,梁夏和时穆碰上了,爱屋及乌,双方态度还算和谐。 四月底,顾欢住院了。 病房不像医院,像酒店套房,裴翊、林术来看她,季苒也来了,难得的热闹。 手术前一天,时穆就不去公司了,在病房陪她,他最近越发像个男朋友了。 或者说,他在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顾欢也没谈过啊,她不知道别人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第一次,瞎几吧谈吧。 晚点时候,梁夏带着她小男朋友来了,Allen嘴上的口红还没擦干净,一副欲求不满的小狼狗模样。 第32章 第叁十二章: 顾欢做手术的时候时穆就在门外。 林术、梁夏、Allen、季苒好多人都在,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灯亮起那一刻,顾欢很怕,但她很快就没意识了,她觉得整个过程挺顺利的,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其实她手术做了五个小时,瘤子位置很深,风险挺大的,但没人敢跟顾欢说,时穆下了死命令,顾欢出了意外,整个医院陪葬。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他真的会让医院陪葬。 好在顾欢命够硬,手术后,在ICU待了两天,后转入普通病房。 麻醉药效过后,顾欢醒了,疼醒的。 头像裂开一样,开颅手术,可不就是裂开了。 她视线模糊,隐约看到窗边站了个人,窄腰长腿,背影要迷死她,头疼都减缓不少。 时穆在跟人打电话,或许顾欢的动静惊动了他,男人回头,看到顾欢醒了,就把电话挂了,坐到病床一侧,眉眼温柔,问,“还疼吗”? 怎么会不疼,她要疼死了。 但顾欢看到了他隐忍的情绪、眼底的疲惫、下巴的胡渣,疼就喊不出来了,她得承认,时穆不比她轻松。 明明很疼,她却摇头。 许是动作带动了伤口,眼泪都要出来了,攒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更让人心疼。 “做了手术,我是不是就好了”? 时穆握着她的手,“嗯,手术很成功”。 “今天几号”?顾欢突然问。 “3号”。 顾欢记得她做手术那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今天叁号,那她昏睡了叁天才醒。 “撒谎”。 顾欢横他一眼,没什么杀伤力。 正常情况下,手术后隔天就能醒,时穆知道她聪明,坦言承认,“嗯,我撒谎”。 顾欢看见他的脸又不忍心生气了,生个病,她的性子生生被磨软了。 - 术后的一周,顾欢时常呕吐,胃里翻江倒海,头也嗡嗡响,她难受,就忍不住发脾气,时穆惯着她。 用裴翊的话说,顾欢这么有持无恐,就是时穆惯出来的,从一开始就惯她。 梁夏在国内有生意,但她知道回国是来干嘛的,一切以顾欢为重。 每次过来,Allen都会跟着她。 顾欢忽然就觉得她的人生也不算太糟糕。 五月中旬,顾欢各项指标正常,出院了。 梁夏住国贸,顾欢就跟着时穆去了兰城,她落下近一个月的课业,出院后忙着写论文、发核心。 等回过神,学校快要放暑假了。 季苒比她还忙,她没顾欢的天分,论文要她半条命,她时常怀疑能不能正常毕业。 在怀疑中,迎来了研叁。 顾欢恢复的很好,她又成了导师眼中的天分学生,时穆眼中的勾人妖精。 他们放肆的做爱,各种姿势、动作。顾欢放得开,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叫他老公,别提多骚了,时穆就喜欢她的骚劲。 他真想干死她。 顾欢很会叫,总能叫到他心里,兰城隔音好,深夜,浪叫一波接一波,谁听了都得硬。 结果就是时穆插得更深,那她就更用力叫。 她也不想叫啊,谁让时穆这么厉害呢,每一下都捅到她G点上,谁受得了?受不了就要叫出来啊。 就像今晚。 时穆又在舔她穴了,床单湿透了,淫水、精液混合在一起,顺着屁股往下流,打湿床单。 顾欢眼睛被蒙上了,身上穿着情趣睡衣,手被绑着,感官无限放大,身体敏感到极致。 二人偶尔会开发新的乐趣。 时穆舌尖抵开唇肉,含住她的肉粒轻轻吮咬。 顾欢哼哼唧唧的叫。 男人大口吮吸着她的淫水,舌尖扫刮着她敏感的软肉,嘴唇含住她的两瓣唇肉吮吻噬咬。 太刺激了,顾欢又泄了一次,她想夹着腿,却被时穆的大手牢牢压制住,她被舔得两条腿都在打颤,“唔、不、不要了,别舔那里”。 时穆真要离开的时候,顾欢又不愿意了,勾着他进来。 时穆不能拒绝,下一秒就扶着他那要命的东西插进去,一插到底,喉口溢出满足的喘息,随后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呻吟吞进肚腹。 快感袭来,四肢百骸都泛起酥麻。 顾欢手被绑着,别提多难受了。 “时、时穆”。 她一声声叫他,她身体剧烈抽颤着,声音不受控地尖叫起来,一波淫水喷了出来。 时穆不管,继续干,灭顶的快感几欲让人发疯。 从浴室出来,卧室简直没眼看,男女的衣服落在地上,床上淫靡不堪,厚脸皮如顾欢,也少有的脸红了。 今晚,实在放纵。 第33章 顾欢跟裴翊混熟了,裴翊那人脸皮比她还厚,最近抽风了在追季苒,顾欢就成了他讨好的对象。 顾欢兴趣不多,把精力投在了学术研究上,现在时穆也算一个,马克思是没戏了,裴翊就从时穆身上下手。 时穆他熟啊,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顾欢认识时穆的时候,他基本上退居二线了,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她可没见过。 裴翊给她发了很多照片,他在东南亚那边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锋芒毕露,手中拿着枪,杀伐果决,像是索命的阎王。 顾欢知道时穆不干净,也知道他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真正看到还是震惊,她想到了小时候那场意外。 那时候的时穆应该就在东南亚一带活动吧。 晚上,顾欢在书房写论文,对面的男人穿了件黑衬衫,上面两粒扣子松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翻到文件最后一页,在右下角签字。 怎么看都是斯文败类,谁能想到他那双签字的手染满鲜血呢。 顾欢并不怕,她就是好奇,抓心肝的痒。 时穆头没抬,问她,“裴翊又给你看什么了”? 顾欢没答,笑着反问他,“穆哥真的金盆洗手不干了”。 “你很遗憾”? “我听说,你两年前跟南昭那位把金叁角的老底掀了,厉害死了”。 时穆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一眼,警告道,“好好说话”。 顾欢才不听他的,她好奇死了,“没想到你这双手不仅能握笔还能握枪”。 “照片是假的,裴翊在骗你”。 顾欢不信。 时穆不知道裴翊给她看了什么,问也不说,他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妥协道,“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别听裴翊乱说”。 “我问,你会说吗”? 时穆点头,他会有选择的说。 - 隔几天,裴翊又给顾欢发了一波照片,顾欢做完项目到了晚上八点,昏黄的路灯把人影拉长,她边走边点开看,不知道看到什么,走不动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随后又将照片放大,仔细看,待看清楚后,如遭五雷轰顶,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啪嗒一声,手机落地。 闭上眼,久远的记忆袭来,男人龌龊的笑,衣服被撕裂,女孩的尖叫、害怕。 原来这么清晰,那些她试图遗忘的、久远的记忆,那双眼,她永远忘不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跟时穆在一起,顾欢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她有点呼吸不过来,怎么能是时穆呢,她童年的阴影,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她真的好喜欢他,但那张照片的杀伤力太大了,她甚至不敢去问。 她记得几天前的话,她问他,“我问,你会说吗”? 男人答案是肯定。 顾欢开始给时穆找借口,或许是她误会了呢,又或许他不知情。她蹲下来捡起手机,要起身时突然摔倒了,很狼狈。 顾不上这些,顾欢把那张照片重新发给裴翊,问他,“时穆旁边的男人是谁”。 时间太久,裴翊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但时穆旁边那人他是有印象的,不知道顾欢为什么问,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被侵犯那女孩是顾欢。 所以他照实了说,“他是穆哥曾经的得力手下,后来发生了点事,被穆哥宰了”。 “砰一声”。 有什么东西坍塌了,顾欢粉身碎骨。 裴翊不知情,还问她怎么了,顾欢吸了口空气,后吐出来,回他,“没事”。 原来老天真的会逮着一个人开玩笑,原来她病治好后,真的有新的灾难来临。 她好难过。 顾欢回到宿舍,季苒还没回来,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季苒回来时将近十点,她叫了声“欢欢”。 顾欢没睡着,但她闭着眼,又陷入了那种拒绝交流的怪圈,明知道不对,就是控制不了,没有办法。 季苒以为她睡了,就没再打扰,放轻动作洗漱好上床睡觉。 听到对面传来平稳的呼吸,顾欢重新睁眼,她也想睡,闭眼就是不堪的画面,怎么睡得着。 书桌上的闹钟一圈又一圈转动,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晚上无限放大。 都说天亮之前最黑暗,可她的黑暗期也太长了,甚至怀疑能不能熬过黑暗。 时穆半夜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睡衣,他梦到顾欢离开他了,这次是真的要离开。 看一眼时间,凌晨五点,他想给顾欢打电话,又不忍吵醒她,最后只能作罢。 第34章 时穆晚上在饭局上遇到了裴翊,结束后,裴翊打电话叫来了林术,叁人很久没聚了。 时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一整天心神不宁,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裴翊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在想顾欢,就把昨天晚上顾欢问的事跟他说了。 “如果不是顾欢问,我都快忘了那件事,那女孩当时多大?十叁四岁?我记得当时吓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时穆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好像有了头绪,他聪明,隐约猜到什么,眼神瞬间变了,慌乱,无措。 小女孩、顾欢、心理阴影,串成一条线,他多希望猜错了。 “穆哥,你怎么了”? 裴翊吓了一跳,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变了个人,林术放下酒杯,不觉严肃几分。 时穆没理裴翊,男人眼睛充血,疯了一样打电话给周安,“顾欢为什么会有异性恐惧症?你当时没说原因”! 周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时穆极力压抑的情绪,期待又害怕,太矛盾了。 “说话,周安”! “穆哥,你冷静点”。 周安听到对面混乱的声音,他犹豫数十秒,最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到底是说了,把顾欢卖的渣都不剩,“顾欢初中去缅甸遇到了武装分子,当时一个头目起了色心,猥亵她”。 周安的话给时穆判了死刑。 通话开的免提,他能听到的,裴翊、林术也能听到。 裴翊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他没想到当年的女孩是顾欢,顾欢昨晚问他,那就是认出来了。 “哥,我对不起你”。 别看裴翊流连花丛,但他比谁都知道分寸,猥亵顾欢那人是时穆的手下,当时的武装起义就是他们挑起的,虽然及时赶到救了顾欢,但造成的伤害并不能抹消。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次之后,时穆像变了个人,他以雷霆手段处置了手下,暗中联合国内相关部门,救了无数被拐卖过去的华国公民。 怪不得时穆觉得顾欢那双眼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是真的见过啊。 南城开始下雨了,雨水能洗刷一切肮脏,时穆一夜没睡,他动用手段调查了顾欢,抱着一丝侥幸。 邮箱里的内容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没有侥幸,就是顾欢。 他甚至不敢联系顾欢,他怕顾欢说,“时穆,我们分手吧”,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如果顾欢提分手,他没理由不同意。 伤害她的人是他。 两人谁都没主动联系对方,顾欢不问,时穆不说,好像不联系,就可以粉饰太平。 时穆本就有睡眠障碍,那晚之后,他没睡着过,睡眠不足身体就会出问题,更何况是几天几夜没闭眼,铁人都撑不住,时穆只是肉体凡躯。 顾欢不比他好,一周时间,她人瘦了一圈,梁夏跟她吃饭心疼的不行,顾欢吃什么吐什么,她也不想这样,就是忍不住。 梁夏知道她跟时穆的关系出了点问题,没想到这么严重,她问,顾欢也不说,死扛。 她跟时穆的这段关系朝着散伙的方向发展,谁也不挑破,谁都不好受。 时穆撑了一周,灵魂和肉体到了极限,一周不睡觉,不按时吃饭,整日酗酒,是人都不行。 他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偏不去医院。 裴翊愧疚死了,叫他抖机灵,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啊,没见过这么狗血的。 他在兰城照顾时穆,比谁都上心,但时穆不要他,他要顾欢,顾欢不来,就不吃药,快烧糊涂了还逞强。 病人不配合,裴翊再牛逼也没用,他实在没办法,最后打通了顾欢的电话。 第一次,没接。 第二次,没接。 第叁次,终于接了。 顾欢手上拿着本活着,她实在不懂徐富贵怎么活下去的,“怎么了”? 开口嘶哑。 裴翊更愧疚了,他说,“顾欢,你能不能来兰城一趟,穆哥高烧不退,喊着要见你”。 顾欢不应。 “顾欢,我求你了,你给他个希望,他真的爱你,没你会死的”。 可是顾欢也会死啊。 她没办法拒绝裴翊,她爱时穆啊。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换身衣服,打车去兰城,九楼,她轻车熟路的输密码,“9901”。 顾欢一直不知道密码是什么意思,时穆好多密码都是这四位数,她只记得被人猥亵也是在九月,具体日期记不清了,好像就是九月的第一天。 裴翊看她来了,松一口气,“小嫂子,桌上有退烧药,穆哥拜托你了”。 第35章 裴翊走了,房间就剩她跟时穆。 顾欢倒杯温水,拿了退烧药进卧室,男人颓废的躺在床上,用力摁心口,太疼了。 他余光瞥到顾欢,发烧意识不清醒也认得顾欢,“欢欢,你来了”。 顾欢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的往外冒,被人猥亵她没哭,脑子上长肿瘤她没哭,看到时穆把自己搞成这样,她哭了。 因为她知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欢欢,别哭,对不起”。 顾欢没应,想喂他吃药,刚靠近,就被他皮肤的热度烫到了,她愣了下,去摸他额头,烫的吓人。 “时穆,你折磨自己,是想让我愧疚吗”! 她很生气,裴翊没骗她,他不吃药真的会死,哪有这么烫的。 “欢欢,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顾欢嘴硬,“不会,我一滴泪都不会留”。 阖静。 顾欢身体也快撑不住了,不想再逃避,真相,她今天就要知道,“时穆,我只问一遍,你听好了,照片上的男人你认识不认识”? 她把手机给时穆看,只要他说,她就信。 时穆根本不用看,他不想骗顾欢,也不怪裴翊,命中已注定,是他没看清。 “认识”两个字重若千斤,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 顾欢没说话,眼泪止不住。 认识啊。 “欢欢,我爱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时穆自视清高,如今却卑微到了尘埃里,即使这样,他还是挽不回顾欢。 顾欢心真硬。 时穆懂了,他最后问了一句话,“欢欢,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 顾欢不要他死,但也不能原谅,她选择沉默。 时穆以为是默认,原来,她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他就给她。 良久之后,顾欢走了,走的真决绝,没一点留恋。 她装的坚强,出门后就摔倒了,一周来吃什么吐什么,四肢酸软无力,摔倒竟然站不起来了。 何止于斯? 她缓了很久,从电梯下去,疯了一样往外跑,风刮在她脸上,带走眼泪。 她拿起手机叫车,明明很简单的操作,她怎么也弄不好,锁屏都解不开,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气急败坏,她跟时穆就这样了吗? 那为什么让他们遇到呢?她好疼,她不能没有时穆。 她糟糕的前半生,太苦了,时穆是唯一的甜,现在那点甜也没了,她不想活了。 “欢欢,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顾欢没由来的想到时穆最后那句话,她脊背一凉,不要命的往回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 他不能死,不能。 电梯一层一层,顾欢还是觉得慢,太慢了,她怕来不及,时穆怎么会寻死呢,他不会的,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他会,你不爱他,他就会死。 电梯到了,顾欢重新返回,看清楚客厅的场景,顾欢吓傻了。 时穆躺在血泊里,手腕在流血,右手握着把水果刀,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衬衣。 顾欢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她分明没力气,却能把时穆抱到怀里,她身上染了他的血,“时穆、时穆,你别吓我”。 时穆很想跟顾欢说别怕,但是他说不了,只能看着她哭。 顾欢心都要碎了,颤着手拨通了急救电话,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分钟,她终于说了地址,医生很冷静,说很快就到。 她慌张的帮时穆擦衬衫上的血,但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时穆,我们不分手,我们结婚好不好,你不要死,你是我老公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知道我的,我不安于室,不要脸,是个坏女人,你死了,我就要给你戴绿帽子,我要跟别人睡觉,你听到没有”! 顾欢哭成了泪人,她太自私了,每次都是这样极端,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也许是真的病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顾欢浑身是血的上了救护车,她情绪不稳定,医生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一直安慰她。 时穆被推进了手术室。 裴翊赶来时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顾欢,林术通知他的时候,他愣是好久没反应过来,时穆、割腕、医院。 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怎么就不懂呢。 时父时母紧随其后的赶来,顾欢见过时母,是在她生日宴,那时的她很优雅,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时父也是,胳膊还在渗血,院长急匆匆赶来,顾欢才知道,两人路上出了车祸。 时穆抢救回来了,但人没醒,医生说可能明天醒,也可能明年,甚至更久,换句话说,就是成了植物人。 时家乱了,时父出山,亲自去公司坐镇,时母见顾欢如陌生人,她不会阻止顾欢探望时穆的权利,更多的,她就做不到了。 第36章 顾欢间接害了时穆,没有哪个母亲能原谅,作为母亲,她是怨恨顾欢的。 但是顾欢怀孕了,肚子里是时穆的骨血。 怪不得她情绪不稳定,吃什么吐什么,原来是怀孕了。 梁夏弄清楚原因后,她不支持顾欢留下肚子里的孩子,顾欢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该死磕时穆。 她虽然是顾欢的母亲,却做不了她的主。 顾欢说什么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她欠时穆的,欠他好多,要用余生还。 从裴翊那里,她知道了当年救她的少年竟然是时穆,她被猥亵,最后关头有人救了她,她记得那个怀抱,很温暖,她一点不排斥,甚至想溺死在他怀里。 时穆害了她,也救了她。 潜意识里记得那个怀抱,她忘了时穆,身体却记得,她排斥异性,唯独接受时穆,她怎么就不明白。 顾欢几乎没课了,但需要写论文,她把学习地点搬到了时穆病房,边写论文边照顾他。 每天晚上都会给时穆按摩,说爱他,叫他老公,他最喜欢她叫老公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顾欢如往常一样给他按摩,她怀孕四个月,肚子还不太明显,穿宽松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她边按摩边自顾自说话,“老公,宝宝四个月了,你再不醒,我真的要给你戴绿帽子了,毕竟宝宝不能没有父亲”。 她说的一本正经。 顾欢按到男人大腿,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那里硬了,植物人会有生理反应?肯定不会,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时穆醒了。 顾欢看他一眼,没醒,演技挺好,不愧是影帝。 她生气,但压在心底的大石也没了。 顾欢想看他装到什么时候,就继续说,“老公,我孕期很想跟人那个,可是你不醒怎么办呢”? “我知道你也想,那我帮你好不好”。 说着,顾欢拉开他裤链,小手攥住,在她握上那一瞬,男人那物件明显更硬了。 “老公。你怎么硬了”? “我帮你弄出来还不好呀”。 用手撸两下,男人呼吸果然粗重了几分。 她冷笑,松开手,再抬头就对上了男人狭长幽深的眸子,“不装了”? “老婆”。 男人刚醒,开口带着低沉的嘶哑,性感极了。 “谁是你老婆”。 “你刚叫我老公”。 顾欢瞪他。 “你还怀了我的孩子”。 顾欢还是不理他。 男人慌了,“欢欢,你还是要分手”? 顾欢才不要分手,她照顾他两个月,他醒了还故意逗她,能不生气吗。 但生气不是分手啊。 “时穆,我怀孕了”。 “嗯”?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顾欢觉得她这话挺明显了。 “老婆,我娶你,明天,不、现在、立刻就去登记”。 时穆眉眼间都是笑,娶顾欢,他求之不得,说完之后就要坐起来,是真的要登记,他怕顾欢反悔。 “你冷静点”,顾欢摁住他,按铃叫来医生,一番检查下来,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医生走后,时穆说,“老婆,我们去登记”。 “出院再说”。 时穆抿唇,换个话题,他说,“那你帮我弄出来”。 “弄什么”?顾欢没反应过来,对上他那双黑眸,就明白了,脸上笑没了,语气不好,“自己弄”。 精虫上脑- 时穆在医院观察叁天后出院了,出院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顾欢去登记。 那天是周末,风和日丽,时穆用了手段,硬是把民政局的人请过来了。 领完结婚证,顾欢拿着红本本还没看一眼就被男人夺走了,顾欢要跟他抢,时穆就不给。 “你忘性大,结婚证我来保管”。 顾欢不服,“我忘性大”?她过目不忘的好吗? 不论她怎么说,时穆就是不给她,最多让她看一眼,照片上男人眉眼带笑,女人笑靥如花。 其实时穆不说顾欢也知道,他就是怕她拿着结婚证,哪天跟他闹离婚,叁十岁的老男人都这么幼稚吗? 时穆跟顾欢回了趟学校,导师有事找她,挺急的,于是她就来了,离开时天都要黑了。 顾欢跟时穆走在校园,男人右手插兜,顾欢挽他左手,余生很长。 顾欢孕期爱上了散步,每晚都要时穆陪着她,她忽然就觉得比亲吻和相拥而睡更旖旎的也许是散步。 时穆叁十岁之前不理解父母的爱情,在他看来,时父少了点野心,他惜命,因为要时刻为他母亲留着,可以说,时父一生就是为了女人活着。 后来啊,时穆活成了父亲,他也惜命,他的命得给顾欢留着。 时穆割腕的地方留了条长疤,顾欢每次看到都要眼红,时穆见不得她难过,就在那道疤上覆盖了个纹身。 纹的顾欢名字。 正文完。 番外一:蓄意勾引,初次云雨 四千字预警 顾欢托了几层关系才打听到时穆住的地方,朋友问她打听时穆干嘛?难道要当他的私生粉? 顾欢只是笑,私生粉是什么,不知道,她只知道要睡他。 坐飞机赶到南昭,彼时的时穆在南昭拍戏,住傅氏集团旗下一家酒店,她有备而来,房间号都打听清楚了,9901,奇怪的是九楼只有时穆一个人住。 有钱任性。 她穿的性感,回头率极高。 时穆收工坐电梯到九楼,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门前站了个女人,女人长卷发披在肩头,容貌旖丽,眼尾上挑,像勾子。 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时穆眼神都没施舍,直接忽视。 女人并不识趣,见他来了,别提多激动,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哥哥,你好,我叫顾欢,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你,哥哥的每部剧我都看过,哥哥你演技好厉害”。 她说是他粉丝,可她眼神太敷衍了,一点不真诚。 “谢谢”。 时穆也敷衍,表情很淡,语气更淡。 顾欢并不失望,她继续说,“哥哥,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不喝”。 “我说的是那种水”。 或许是她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致,又或许是他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不要脸,总之时穆抬头了,将顾欢打量一遍,后淡笑,“哪种”? 顾欢不信他不懂,她扭了扭屁股,暗示不要太明显,“就那种”。 时穆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那种是哪种”? “就、我下面那里流出来的水”,顾欢将妖艳贱货演的入木叁分,她还问,“哥哥,想喝吗”? “不想”。 “可是我想给你喝,我下面好湿啊”。 “顾欢是吧”?时穆作为影帝,笑的从容,提醒她,“你走错地方了,醉今朝更适合你”。 说完之后,房门打开又合上,没等顾欢反应过来,就进去了。 顾欢脸上表情精彩,甚至有点咬牙切齿,她知道醉今朝,南昭有名的淫窝,时穆暗讽她卖淫? 他有病吧! 顾欢走了,时穆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他最好别叫她睡到手,不然她真的会瞧不起他。 他不说她卖淫吗?那他就是嫖客。 第二天晚上,顾欢又来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上来的,反正就是上来了。 她不装了,她就是来勾引他的,她不要脸,就要跟他睡觉,脱光衣服性器交缠的那种。 相比昨天的含蓄,今天更露骨,看见时穆各种骚话张口即来。 她很会穿,好身材一览无余,为了方便,下面穿的是丁字裤,时穆不愧是她挑中的,那张脸简直长在了她G点上,看着就能让人湿润。 这次她没骗人,是真的湿了,流水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她身体几乎不会对男人有反应,现在对着时穆那张脸就能湿润,她这么饥渴? 不能吧。 她想不通,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时穆表情淡漠,眉眼疏离,掠过她要进门。 顾欢急了,她下意识堵在门前,后背挡在门板上,脚心抵门,正脸对时穆,仰头,“哥哥,我真的喜欢你”。 两人距离极近,她甚至能闻到时穆身上那股淡淡的烟味儿,但男人冷淡极了,她胸都要戳到他了,他还是不为所动。 他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呢,毫无波动,当然,很有可能是他掩饰的好。 顾欢这人有反骨,时穆的眼神真的刺到她了,她就不信撩不动他。 时穆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滚”。 脾气挺坏。 顾欢脸皮厚,就不滚,不仅不滚,还身子前倾,光着脚踩在他鞋尖上,贴近他耳朵,“哥哥,我下面好痒”。 时穆今年二十八了,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会有需求,但不是不挑,谁都上,他该推开顾欢的,也的确这么做了。 却没推开。 顾欢先他一步,双腿勾缠上男人腰身,胳膊攀上他脖颈,裙子被劈开,光着腿蹭他。 她下面正好对着他腿根。 时穆脸上终于有了波动,“下来”! 顾欢不下,她身体是真的不排斥,那就更不能错过了,她没经验,但来之前看过不少片子。 于是学着她们不安分的扭动,还说,“哥哥,我是处女,你要了我好不好”。 “哥哥,我真的是你粉丝,我好爱你,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时穆是个男人,她这么蹭,他肯定会有反应,很快就硬了,可是女人还在说,他想让她闭嘴,于是警告她,“顾欢”! 顾欢“嗯”一声,后笑了,“原来哥哥记得我名字”。 时穆不想跟她说这个,“我不睡粉丝”。 “可是你硬了”。 “不弄出来会不会很难受,我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顾欢一本正经,说着就从他身上下来,突然抓住他,隔着裤子,顾欢被时穆的尺寸惊到了。 这么大?如果进去,会插死她的吧。 自己的东西被顾欢攥住,时穆终于清醒,而后是恼怒,他本就不是绅士,真较劲,顾欢跟本没机会,他现在就要较劲,直接把顾欢拎起来,仍一边,输密码进去了。 顾欢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这次没走。 时穆进去后冲了个冷水澡,被顾欢勾起的邪火还没消下去,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隐约可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越来越快,最后归于平静。 他在浴室待了半小时,出来后脸色不好看,刚刚那种情况下,他竟然想的是顾欢那张脸。 晚上,时穆做梦了,梦里女人半跪在床上,被他狠狠操弄,哭了,不管,继续做。 后来女人越叫越欢,还让他快点,那道声音,是顾欢。 时穆倏然睁眼,有一瞬间怔愣,但很快恢复如常,下床冲了个澡,洗漱好出门,他刚开门,女人就跌倒了,因为惯性,跌进了时穆腿上。 顾欢被惊醒,刚睡醒的她有几分茫然,看到后面是时穆又笑了,“哥哥,早上好”。 时穆没理,走了。 真冷漠。 - 顾欢蹲了一夜差点站不稳,腿好酸,她扶着墙缓了会儿,后回酒店洗漱打扮一番,去探班。 时穆在拍一部悬疑剧,顾欢混进片场,就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表情冷然,手上还握着把枪,这是一场动作戏。 顾欢长得漂亮,吸引不少目光,工作人员以为她是哪个不知名十八线,后一想,不该啊,这张脸,放在娱乐圈当花瓶那也是最美的花瓶,怎么会无人问津。 有人问她要微信,顾欢笑着拒绝,“我是时影帝的粉丝”。 那人明白了,原来是追星追到剧组了。 她收了勾人那股劲,不知道的真被她糊弄过去,时穆是谁啊,在顾欢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她了。 她这次穿了休闲装,头发别在一侧,全程看时穆。 一待就一天,也不腻。 收工后导演张罗着要聚餐,时穆看一眼人群外的女人,拒绝了。 回酒店的路上,顾欢就跟在他身后,很安分,一路无言。 或许这才是她。 时穆又要把顾欢关外面,顾欢装了一路,等的就是现在,趁他放松警惕直接从他胳膊下进去了。 叁天,她终于踏进时穆的私人领域了。 时穆没赶人,顾自倒了杯酒抿一口,当她不存在,顾欢心中的反骨压不住,她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酒杯,当着男人的面,把他的酒喝了。 故意喝一半漏一半,让酒液顺着下颌滑进衣领。 还没人敢从时穆手中夺东西,顾欢没见识过他手段,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时穆眼神暗了暗,“顾欢,找死呢”。 顾欢舔了舔嘴唇,似回味,“哥哥,我只是想尝尝你的滋味儿”。 或许生活真的太无趣了,时穆突然就来了点兴致,他淡淡的问,“滋味怎么样”? “跟我想的一样,好棒”。 “哥哥”,她凑近,可劲诱惑他,“你想不想尝尝我的滋味”? 想到那个旖旎的梦,时穆没说话。 那顾欢就当他默认了。 她叫他“哥哥”,食指顺着男人喉结往下滑,滑过他炙热的胸膛,一点一点,很慢的挑逗。 她胸膛很硬,应该是有肌肉,顾欢想。 时穆没阻止她的动作,他想试试她是否真的像梦中那般柔软,带感。 顾欢今天穿的不性感,但男人就是硬了,他知道她衣服下的身材。 别看顾欢会撩,可她没实战经验啊,她不知道片中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叫的那样爽,男人那根东西就那么好? 她不知道,没试过。 今天要试试。 时穆硬了,但他不主动,他不主动顾欢就得主动,毕竟是她不要脸,要勾引他。 女人的手试着拉开他裤链,伸进去,握住。 好大,好烫。 被握上那瞬间,时穆身体一抖,心跳都快了几分,他开始期待顾欢的表现了。 她最好别让他失望。 顾欢没给人弄过,她没经验,手法、节奏都不对,时穆拧眉,质疑,“你到底会不会”? 顾欢不会啊,“我跟你说了我是处”。 时穆知道她说过,但没在意,甚至不相信。 顾欢手都酸了,还没帮他弄出来,时穆耐性被她磨光了,直接握着她的手快速撸动起来,十分钟后,男人射了,射到顾欢脸上。 顾欢傻了,精液流到嘴角,她试探的舔了舔,说,“好吃”。 时穆操一声,终于忍不住,他把人拎起来,扒掉她衣服,看到她穿的那条丁字裤眼神变了变,真他妈会玩,说第一次,谁信? 不管他信不信,顾欢就是第一次。 “哥哥,你轻点”。 “闭嘴”。 时穆真想操死她,他手指摸了一把,真湿,甚至有液体顺着腿根滑出来。 时穆让顾欢自己来,顾欢这会儿别提多听话了,握着他那玩意儿往自己身体里送,对了几次,都没送进去。 “哥哥,对不准啊”。 时穆不说话,扛起她去了卧室,顾欢跌在大床上,黑丝散落,衣不蔽体,他甚至能看到她下面的黏腻一片。 “学着点”。 男人没什么耐心,他欺身而上,单手扶着自己的骄傲往顾欢体内送,顾欢太紧了,到一半就卡住了,根本进不去。 时穆此刻信了,她是真的处。 他说,“放松点”。 顾欢也想啊,可身体不听她的。 时穆不上不下的,多少有点后悔,但没办法,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退出去,他帮她放松,咬她乳尖。 顾欢身子一激灵,下面水更多了,时穆又进去一点。 男人继续亲她,玩弄她双乳,揉捏,啃咬。 顾欢来感觉了,她眼神开始迷离,攀着时穆脖子拱起腰把自己往他嘴里送。 时穆看着她,眼中没什么情绪,就在这时,挺腰,进去了。 “唔——” 顾欢闷哼一声,额头都出汗了,真他妈疼。 “顾欢,别夹”。 时穆进去动不了,顾欢太紧,层层软肉包裹着他,都要夹断了。 “不行,太疼了”。 他那玩意太大了,她会死的。 开弓哪有回头箭,更何况时穆怎么可能听她的,他又不爱她,才不会疼惜。 总之,顾欢第一次的感觉实在谈不上美好,她好痛,男人还一直捅。 就在顾欢感慨第一次索然无味时,她在第二次尝到了甜头,竟然爽到了。 时穆挺会捅的,还持久,颠着她捣弄,骨肉都要分离,顾欢开始叫了,哼哼唧唧叫不停,呼吸又急又粗。 他们试了好几种姿势,时穆尤其喜欢后入,她跪在穿上,撅着屁股给他干。 原来男欢女爱可以这么爽,她前面的二十二年白活了,时穆怎么这么牛逼啊,她要被他干死了。 顾欢睡着时男人还在抽动,不知道最后做了多少次,睡醒男人已经不见了,她还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赤身裸体。 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腥味儿。 她试着动了动腿,不行,整个人像被劈开一样,要死了,她不挣扎了,躺在床上看手机,微信消息不少,大多是她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发的,又在威胁她。 顾欢笑的不在意,顾海想让她嫁给老头子,做梦去吧。 她把时穆睡到手了,谁还会去跟老头睡。 二十二岁的顾欢不要脸,没底线,自私自利,但她遇到了时穆。 时穆是唯一能够撼动顾欢的男人。 PS敲重点:风情TXT完整版链接放微博了,搜索关键词“风情”或者主页置顶可免费领取,微博名字:大白在吃瓜 番外二:婚后旖旎(和儿子挣奶吃) 顾欢预产期是六月,研究所毕业也是六月,毕业之前要写毕业论文,她早有准备,年后就开始着手写了,但肚子里的小家伙太皮,以至于顾欢的论文迟迟不能提交。 那段时间很焦躁,状态也差,学术天分像是瞬间枯竭了。 晚上,她坐在沙发上改论文,时穆叫她睡觉,她拒绝,男人没办法,时穆永远惯着顾欢。 他将人圈在怀里,接过平板,帮顾欢看论文。 男人鼻梁上的眼镜还未摘下,他在家办公通常会戴着,这就说明他刚才就没想睡觉,是要帮顾欢看论文的。 顾欢开心了,嘴也甜,“老公辛苦了”。 时穆说,“你最辛苦”。 怀孕对女人造成的伤害几乎是不可修复的,顾欢多爱漂亮啊,怀孕之后再没化过妆了,她半夜会睡不着,会掉头发,会腿抽筋,时穆都看在眼里。 时穆之前对顾欢的专业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成她半个老师。 男人熟练的帮她改论文,边改边说,“这个观点不够明确,缺少论据,这里缺少数据,这里的引用不对......” 顾欢看着时穆认真做标注,她又一次觉得时穆太牛逼了,他怎么这么厉害? “别看我,看平板”。 顾欢淡淡“哦”一声。 结束后,她抱着男人亲一口,“谢谢时老师,学生记住了”。 “可以睡觉了”? “可以”,顾欢乖巧的点头。 男人把平板和眼镜放茶几上,抱着顾欢进卧室了,进去之后就开始脱衣服,故意脱的很慢,勾引顾欢。 他知道顾欢喜欢他脱衣服的动作,虽然他没觉得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顾欢一点不害羞,就盯着他看,时穆每天锻炼,身上腹肌硬梆梆,叁十多也不油腻,反倒是多了成熟老男人的魅力,勾的小姑娘要死要活。 顾欢就是被他迷死的小姑娘。 “还想看吗”? 顾欢疯狂点头。 时穆就脱光给她看了,不仅给看,还给摸,顾欢上头了,时穆怎么能这样呢,他犯规,这谁能拒绝?顾欢暗自吐槽,手上却不客气。 没两下,男人就有反应了,顾欢垂眸,时穆那玩意儿看多少次都惊讶,怎么就那么大,看着时穆,她就知道今晚不是简单的睡觉那么简单。 ....... 春去,夏至。 顾欢羊水提前破了,她当时跟季苒在学校吃饭,直接傻眼了,季苒也慌了,但她知道叫救护车,拨号的手都是抖的。 时穆赶到的时候,顾欢已经进手术室了。 梁夏回国后一直没走,她在国内有生意,顾欢又怀孕了,索性不走了。 她和Alllen还好着,中间闹过一次分手,梁夏提的,Allen想结婚,梁夏不同意,恋爱可以,结婚就分手。 顾欢就觉得她妈其实挺渣的。 在手术室躺了两个小时后,顾欢被推出来了,顺产,是个男孩。 时穆给他取了名字,叫时辰,顾欢没意见,时家也没意见。 月子期间,小时辰是时穆在照顾,第一次做爸爸,时穆不习惯,顾欢也不习惯,她经常质疑自己,能照顾好孩子吗? 后来,在摸索、试错中,她成为了小时辰骄傲的妈妈。 顾欢出了月子就开始锻炼,她苛求完美,一定要恢复到孕前状态,时穆根本拦不住,索性由着她。 后来,有一次完事后,顾欢跨坐在男人小腹,无比认真的问,“老公,你觉得生完孩子后,我下面变松了吗”? 这个话题挺私密的,但她想知道。 时穆认真答她,“老婆,一点没松,比之前还紧”。 他没敷衍,顾欢就不像生过孩子的,他最喜欢她下面那张嘴,每次都要夹断他。 顾欢哼哼两声,开心了,她的钱没白花。 时穆趁她不注意含上了她乳尖,她喂奶期间胸部涨大很多,时穆总是跟小时辰抢口粮。 “别吃了,给你儿子留着”。 时穆不管,“他可以断奶了”。 说完,继续吮吸,乳白色的液体从他嘴角流出来,好欲。 时穆又吸一口,忽的压下顾欢腰身,亲上去,把儿子的口粮尽数送到她口中。 她们经常这样,两人在床事上可谓是百无禁忌。 一吻毕,有什么东西挂在她嘴角,不知道是津液还是奶水。 他吃了顾欢的东西,礼尚往来,就要给顾欢吃自己的宝贝,深夜,男女赤身纠缠在一起,姿势刁钻,开始新一轮的交锋。 PS敲重点:风情TXT完整版链接放微博了,搜索关键词“风情”或者主页置顶可免费领取,微博名字:大白在吃瓜 番外三:年少交集 初二那年,顾欢爸妈离婚了,她不懂平日里相敬如宾的父母为什么会针锋相对,甚至不惜以最恶劣、狠毒的语言来刺伤对方。 她觉得天都要塌了,无休止的吵闹、争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梁夏跟顾海离婚了,顾欢从此没了家。 一天夜里,她拿着自己的压岁钱偷偷跑了,她要躲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清醒之后,人就到缅甸了。 她运气实在糟糕,刚到缅甸就赶上了当地的武装冲突,那些人不会管你是否无辜,谁都不无辜,见人就杀。 十四岁的顾欢第一次见杀人,以无比残暴嗜血的方式,血流成河,末日狂欢。 她又累又饿,晕倒了。 再次醒来是晚上,顾欢永远忘不了那双眼,阴狠恶毒,像条毒蛇吐着信子,男人见她醒了好激动,接着将魔抓伸向了她。 顾欢反抗、挣扎、哭泣。 都没用,反抗只会让男人更兴奋,十四岁的顾欢第一次知道,无法保护自己,美貌就成了最大的原罪。 后来,麻木了。 就在心如死灰那一瞬,她听到枪响了,男人倒地,又是刺目的红。 隐约中有人抱她起来,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就是睁不开,意识也逐渐涣散。 她听到有人叫了声,“穆”。 没人应。 抱着她的少年从容离开,他的怀抱好温暖,顾欢眼好酸,她在失去意识前叫声了“哥哥”。 少年脚步顿了顿,这才低头看怀中的小姑娘,她该是怕极了,五指紧攥着他衣角。 “时穆”。 有人追上来,也是少年,问他,“苗伦怎么处置”? 苗伦就是猥亵顾欢的人。 时穆语气从容,像个恶魔,淡淡道,“不听话的狗,那就杀了吧”。 意料之内。 少年准备去办,时穆又阻止了,他说,“裴翊,我突然觉得杀了他太便宜了,你觉得呢”? 叫裴翊的少年摸了摸鼻尖,他直觉时穆要折磨人了,少年懒散的说,“行,那就留着”。 彼时的时穆,锋芒毕露,金叁角无人不知一位叫“穆”的少年。 时穆将顾欢送到当地的医院就要离开,这场由他蓄意发动的暴乱到了关键期,他需要善后,但顾欢攥紧他的衣角不放,护士怎么也扯不开。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但漂亮在这块肮脏的土地上就是罪恶之花,他动摇了。 时穆终究是没离开,他在医院陪了顾欢一夜,第二天,顾欢的父母赶来了。 顾欢再次醒来已经在南城,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让她下意识拧眉,梁夏见她醒了哭成泪人,“欢欢,妈妈对不起你,你别怕,妈妈带你去德国,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顾欢还是没去成德国,法院把她判给了梁海。 后来,她患上了异性恐惧症,看过很多心理医生,没用,直到再次遇到时穆。 她忘记了,没关系,身体记得。 完结碎碎念:正文和番外一共六万字,当初计划的就是个短篇,不超过十万字,预期八万,最终写了六万。 像顾欢一样,她对学术研究是有热爱在的,而我对写小说也有很大的热爱,我总觉得要写点什么,要留下点东西。 最后,故事是故事,生活是生活,作品叁观不等于作者叁观。 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