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年下)》 1不熟但可以意淫 坦白来说,关山熠和余昭算不得什么青梅竹马。 也就是小的时候,余昭母亲约关山熠母子去野生动物园,两位母亲带着各自的子女,畅游上海,促成了一桩生意。所以当余昭母亲提起,“那个小关,今年好像刚高考完,你叫人家来玩玩。”余昭头也没抬,在沙发上无聊地翻台。 “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 只不过是又拉拢一次生意。 比起看电影,余昭算不上是一个喜欢看电视的人,可是在家里,比起玩手机,好像看电视会更有趣。 你似乎永远不知道下一页会是什么。 晚上她从母亲那里获得了关山熠的微信号,约他来工作室玩。 真要说些什么关系,也许是余昭单方面有点儿嫉妒关山熠。 她很少从女孩儿身上找到什么可妒忌,但常常会和哪个男生暗暗较劲,关山熠——但凡想起他的时候——可算得上假想敌前几名。 母亲问,你怎么不加小关微信? 她又何必和一个一年至多见一次的人加好友? 两个人小学时在动物园骑马,关山熠的比她高,比她的健壮。 余昭考进附中,叁年后,关山熠也考进附中,读两年保送Z大。 余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学校,关山熠好像轻轻松松就能做到,而且仿佛只是他为了稳妥起见的backup plan。 她知道保送也并不轻松,但至少是她永远无法实现的快乐。 晚上躺在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那个头像是一幅奇怪油画的假想敌通过验证,发来五个字:小余姐姐好。 小余姐姐。 余昭笑了笑,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关山熠妈妈拿了他的手机在和她对话。 毕竟两位母亲总是希望儿女之间用这种肉麻称呼。 姐弟个鬼。 微信备注简简单单“关山熠”叁个字后面,她加上了“弟弟”二字,好像这样能压他一头。 余昭先嘘寒问暖,跟客户客气客气。 昭:小关,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呀? 关山熠弟弟:学车,还有健身吧。 余昭挑眉,还真是没什么劲的安排。 昭:你读的是什么专业啊? 关山熠弟弟:计算机大类。 余昭噼里啪啦地打字,把机构的计算机板块跟关山熠介绍了一下,忽悠他来做实验。 他们机构主要业务是帮助想要出国留学的学生刷材料,实验室一直是外聘老师,最近暑假人手短缺,余昭母亲作为合伙人能想到的就是找找熟人。 余昭最后说了句:可以来玩玩。 过了两叁分钟,关山熠回答:好。 第二天,实验室老师和关山熠聊得很愉快。茶水间,余昭奉命招呼这个新来的“助教”。 其实她并不怎么想和关山熠亲近,只是出于合伙人家属对员工的一种手段。 “谢谢。” 穿着白色T恤衫和工装裤,背了个小帆布包,关山熠看着还有点日系小潮男的味道。 至少皮囊还算不错。 这也是余昭少数能挑出的优点了。 余昭本科读的是英语,属于机构的另一版块,与实验室各属两端。中午,他们会在茶水间或吧台一起吃饭。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大多数时候,他们一天下来连一句话也不会说。 余昭对关山熠并没什么兴趣,而她也显然不是关山熠这种闷葫芦的菜。 这样很好。 呆了一个月,两个人的微信记录也只是一些奶茶拼单或是微信转账。面对面的时候,余昭会很客气地说我请你喝好了,但关山熠仍旧会把钱转给她。 钱的问题分分清,这样也好。 九月翩然而至,关山熠扎进迷彩方阵里一眨眼就不见,而余昭搬进研究生宿舍,早把这个前同事忘得一干二净。 叁岁一代沟,男人长大得本来就慢,毛头小子没什么吸引力,当然是和新同学玩。 新同学兼室友羽毛球打得不错,两个人经常没课的时候去体育馆打球。 体育馆么,挥洒汗水的地方,帅哥自然不少。 通过夜聊,室友前男友有几段感情经历她差不多倒背如流,坐下喝水的工夫,室友拉着她指了指篮球场的白衣少年,也并不奇怪。 余昭有点近视,打球这会儿她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哪个?” “白T恤那个,高高的。” “哪个啊……噢……你还有水吗,我水喝光了。” 那个男的穿了个打底裤还是速干裤,她觉得男生穿这个裤子就跟女生穿光腿神器一样令人费解。 室友觉得没劲,余昭昨晚骗她,说她没谈过恋爱,室友原本不信,这会儿有点相信了。 穿的花里胡哨来打篮球……差不多就那样。 手机拿手上,毛巾放在原地,余昭绕着篮球场的边线,慢慢走向门口自动贩卖机。 冰红茶还是矿泉水,她有点纠结,在那儿点兵点将,这会儿从门内出来一个穿白T恤的男生,也往饮水机这儿走,空气中还飘着股余昭不喜欢的男性气味。 男人身上常常都有一股臭味。 她瞥了眼,选了冰矿泉水,等着咕咚咕咚掉出来。 这不是打底裤男孩么。 “余昭……姐姐。”他在称呼当中停顿了一下。 余昭笑眯眯地,好像很意外。 “小关,好巧。” 至于一个十八岁一个二十二岁是怎么走进同一间酒店的同一个房间,得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此前,室友不知道哪一天看到余昭和关山熠的聊天页面,叫了一声。 “你有计科院小帅哥的微信啊?” “小帅哥?”他帅么?味道不好闻。 室友:“关山熠,你不认识吗?上个礼拜我们球社比赛他也在。” 她指的是为了高校羽毛球联赛,Z大羽毛球社组织的一场友谊赛,当时副社长脚崴了,关山熠本来在边上打篮球,被临时拉过来打双打。 关山熠的球风和余昭很不一样,余昭的预判靠直觉,关山熠靠计算,他的动作标准,有的放矢,失误极少。 他杀球的气势,和他温和的外表完全不符合。 猛虎出山。 “好帅啊。”室友那时候感叹。 余昭:“打身上一定很疼。” 室友:“我说的是人,人帅!” 话回。余昭把手机一收,不打算多谈关山熠的往事。 ——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往事。 “他要打吗?”余昭随口问了句。 “副社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就要关山熠顶上去。” 余昭心里咯噔一下。 “下个月去A大的比赛他也要一起么?” “废话。” 余昭不说话了。 他们羽毛球队领队,主力,加替补,一共十个人,按计划是要在A大附近住一夜的。 室友和打男双的一个学长在谈恋爱,她跑去找男朋友玩。 玩什么,总不见得玩泥巴。 余昭在房间里玩手机,玩到十二点,有人敲门。 她以为室友回来了,打开门,黑色运动外套,帽子盖着脑袋。 关山熠。 余昭退了半步,关山熠看到了。 “学姐在我们房里。我回不去。” 大概意思余昭明白了。 “我去催她回来?”她半开玩笑地问。 关山熠没笑。 A市十一月的天,穿一件T恤一件运动外套站在楼道里,怎么也不暖和。 “先进来吧。” 十二点,你让他去哪。 这时候余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关山熠这小子好像早读书,他是十一月出生的,算算日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年。 没准网吧也去不了。 房门自动阖上,余昭嗓子有点痒。 关山熠身上有股烤肉味,怪好闻的。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她还有一包没开过的原味薯片。 “不了,谢谢。” 拒绝倒是很干脆。 她看着关山熠裸露在外的小腿,皱了皱眉。 不过想着要是室友去了房里,他也没工夫换裤子出来。 “他们这也太不厚道了。” “学姐说她有点肚子疼。” 余昭噢了一声。 又陷入了僵局。 其实余昭没穿内衣,她只是虚披了一件毛衣外套在身上,只要挺直了背,就能看见她凸起的两个小点。 与无所谓的外表不同,余昭的睡衣倒是很细腻可爱,毛绒绒的粉色套装,拖鞋也是兔子耳朵。 呃……这其实是她妈给她买的,她自己平时就穿个T恤睡觉。 关山熠视线不知道跑到哪儿去。 “其他人呢?”余昭问。 “学长都睡了。” 十二点过半,第二天还有半天比赛,是差不多。 余昭又咳了一声,她看向关山熠,站在门口,不敢往床边走。 她问:“要不给你倒点水喝吧。” “谢谢,不用。” 关山熠有点洁癖,这会儿余昭倒是想起来了。 “你冷吗?”她问。 她没打空调,嫌嗓子干,这会儿走到门口去开空调,显然是照顾关山熠弟弟。 “还好。” 还好就是还能熬熬。 余昭回到自己的床,说:“我有点儿。” 然后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关山熠站在那儿更像个大傻子。 怎么到了大学她还要招待他啊。 她让关山熠拿个板凳坐。 她打了个哈欠,开始嘘寒问暖式采访。 “大学生活还习惯么?” “还好,社团活动挺丰富的。” “比高中多点。” “嗯。” “和同学相处还融洽吗?” 关山熠似乎是顿了顿,才开口回答的。 “室友人都挺好。” 余昭又打了个哈欠。 “吃的住的还习惯么,A市喜欢吃鸭子。我一开始不怎么吃的惯。” “你之前也在A市读的大学吗?”关山熠明知故问。 “嗯,本科在B大读的,明天要跟母校打了。”她哈哈两声。 又陷入了沉默。 余昭坐起来了点,笑着问:“都说你挺帅的,有没有交女朋友?” 都说?她是觉得不帅么? “你觉得呢?” 这聊天真没劲。 “我觉得你挺可爱的。”她勉强笑笑。 男人最不喜欢听到的答案。 余昭哈哈了两声。 她真的很困。比起十八岁的身体,二十二岁熬夜的代价更高一些。 关山熠看得出来,他喉结一滚,问:“要睡吗?” 余昭啊了一声,是迷茫地叫了一声,脑袋一个灵光,才反应过来人家是问她要不要休息,脸上有点热色,暖光下不容易看出来颜色。 余昭又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她问:“要不你也在这儿休息休息。”她指了指室友的床。 “不好吧。”毕竟别人睡过了。 余昭可能是惊魂未定,又或者是晚上脑子不清醒,她提议: “要不你跟我挤挤?” 关山熠脑子当然没坏,也说:“不方便吧。” 他倒是想。 余昭又笑笑:“开个玩笑。” 她复爬起来,披上毛衣外套,从书包里找身份证,想给关山熠开间房。 “你没成年吧?我帮你再开间房,这样也不是办法。” 关山熠:“你怎么知道?”省去没成年叁个字。 “毕竟也认识很多年了。”她摆摆手。 她晚上不施粉黛,穿着兔子睡衣,真可爱,像妹妹,不像姐姐。 然后她找到身份证,脸又恢复白天一贯的冷淡,关山熠有时候会被她这副表情迷得出神,她什么都不在意,走路带风,只在意事情结果。 “跟我走吧。” 打开门,风吹起她的头发,很随意,也很性感。 她不在意什么人,这却让他更喜欢她。 “有点冷。”她骂了个脏字,出了门就一路小跑。 关山熠在后面慢慢跟上。 两个人进了电梯,关山熠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不用,你自己穿的比我还少。” 余昭拒绝得很直接。 关山熠直接伸手从她身后环了半圈,oversize的外套乖巧地披在余昭肩膀上。 她叹了口气,然后笑得很无奈。 “谢啦,小关。” 跟前台说再开一间房,付了一百押金,让关山熠找他的好室友报销。 “你手机呢?” “没电了。” “你是什么接口?” “Type-C” “我那有,我借你充。” 两个人又原路返回。 等电梯的时候,边上来了对情侣,浑身酒气。 余昭往边山躲了躲。 关山熠上前一步,隔在情侣与余昭当中。 那男的快把女的内衣解开了,裤子拉链也没拉上。 进了电梯,余昭又在角落,关山熠挡在她前面,轻声问: “还好吗?” 余昭小声说:“快到了。” 原本关山熠的房间在楼下,俩情侣还在交换口水,他又按上关门键,等他们出去。 就这么一直等到情侣刷开余昭对面的房门,他们俩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呻吟就传出来。 “老公!嗯……” 余昭捂着脑袋,低声哀嚎着救命。 关山熠提议:“要不你睡楼下。” 余昭想了想自己没什么贵重物品,室友估计也没有——她都走了几个小时还管什么财产安全。 “那你睡我的床吧,我洗好澡才上去的。” 她知道他爱干净。 关山熠点点头。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他脱下外裤,钻进被窝。 耳朵比眼睛红。 玫瑰味的沐浴露洗发水。 床上还有她的长头发。 他现在在物品主人的授意下,享用着她的物体,而他像个被施舍的变态。 关山熠很少得不到什么,学习并不困难,家里条件从小就还可以,可以说越来越富裕,唯一麻烦的就是母亲的身体,但现在调养得也不错。 甚至可以说,他几乎拥有余昭没有的一切,但他却无法拥有她。 这世上最不可将就的就是得不到,越得不到,越着迷。 他把硬着的家伙拿出来,捻起一根,把头发绕在顶端,绕得紧紧的,勒得他疼。 可他还是喊着她的名字,“余昭……余昭……” 他躲在被窝里,用厚厚的一碟餐巾纸包住茎身,剧烈喘息,释放出来。 丢到卫生间垃圾桶,找到藏在塑料袋里的内衣,深吸一口气,站着又解决了一回。 “余昭……” 他喊着她的名字,不是小余姐姐,不是姐姐。 在梦里,他们为彼此口交,汁水滴滴答答,从交合处顺着大腿流到地上。 余昭上身抓着床沿,塌着腰在地面挺起翘臀,他就在后面不停地顶弄,呻吟一浪盖过一浪。 在梦里,她叫他“老公”,他叫她“宝贝”。 老公把宝贝的双乳揉捏成各种形状,把乳头舔得亮晶晶的,宝贝会挺着腰在他身上驰骋 一边皱着眉说不要了,一边把双乳送给他吃。 醒来的时候是四点叁十二分,房间一切都没有变,裤子湿了,他爬起来,洗掉,用吹风机吹干。 一直软不下去的小兄弟还在等待一个机会,他不管它。 2十八岁前的礼物 余昭这个人优点不多,但还是自诩道德底线高,拿熟人自慰这事儿她做不出来。 晚上躺在大床上,没有熟悉的清爽气息,脑海里浮现出少年裸露在外的小腿,还有帽子盖不住的灼热眼神。 十八岁的茂盛的生命力。 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自己尴尬。 定了个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去接关山熠,省得被撞见。 迷迷糊糊醒来穿衣服,打开门,地上有个东西。 一大个,黑黑的。 “……关山熠?” 他听到声音,循声抬起头,对上余昭错愕的表情。 “啊……” 手撑在门口地毯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余昭问他:“你没睡么?” 关山熠揉揉眼睛:“我怕学姐回来尴尬,睡了几个小时又出来了。” 其实没必要,余昭室友没带房卡,进不来,到时候敲门没反应,自己就会走的。 “你在门口坐了多久了?” 关山熠抬起左手,眨了眨眼睛,努力回忆。 “一个小时?我不记得了。” 这回倒是聪明,知道带一条毛巾盖盖身体。 可是,为什么等在她门前? 为什么不敲门?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 这些问题,余昭没有问,她也不去猜想其中答案。 “时间还早,”她算了算比赛候场时间,“你再进来眯一个小时吧。” 这次关山熠没有拒绝,自然地走进房门,倒在大床上。 她连被子都重新铺过了。 睡着前,关山熠心里想。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在酒店沾枕头就睡着。 余昭就没那么直接,房卡还插在门口,门虚掩着,她站在门口,看着关山熠落在床上的翘臀。 真适合被爆炒啊这小子。 看这小子呼吸越来越重,她走上前把他一推,往床里侧滚了半滚。关山熠身下的被子也被余昭翻到身上。 怕他着凉,余昭还给他掖了掖。 一等奖奖金有五千块,这位哥可是男单夺冠热门。 单独去餐厅吃了点自助早餐,回房间,室友已经回来了,两人都没提昨晚的事儿。 步入A大正门,比起昨天浩大的仗势,今天参赛的队伍少了些。他们所在的Z大属于区夺冠热门,小组第一积分出线,余昭虽是女单替补,也十分自豪。 “紧张吗?”关山熠热身回来,坐在观赛席,问余昭。 “我?我又不上场。”她过了会儿反应过来笑问他,“那你紧张吗?” “有点。”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余昭却没那个兴致配合他表演。 “噢,那你多喝热水。” “……” 室友经过爱情的滋润后精神头特别足,对位A大的国家二级运动员丝毫不逊色。 余昭看着英姿飒爽的健儿们不由得感叹:“真帅啊。” “谁?”关山熠跟她搭话。 余昭笑笑:“我说她。” 指着室友。 “那个B大的混双也挺帅的。”接着又指了指边上混双的一个肌肉男。 B大队伍精简,混双的人都从单双打里面出,位置有重迭,其实这个混双的哥们儿也打男单。 关山熠盯着他看完了剩下的半场比赛。 半决赛,男单对决,Z大打B大。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关山熠一开始比分很不好看,好几次余昭都在叹气,从某个转机开始,他的预判有如神助,力量和速度丝毫不减,反倒是对面开始下滑。 最后决胜局,关山熠像打生命中最后一场比赛似的,杀得满地羽毛,响亮的击球声回荡在球馆内。 “何必呢。” 余昭向来没那么在意这种输赢。 不过最后男双女双各负一场,最终Z大险得季军。 两千块奖金,最后一行人决定去吃火锅。 关山熠说累了,不参与庆功宴,被学长们一顿锁喉。 余昭眼睛亮亮的,趁他们转移目标时劝他,“就当给你过生日呀。” 关山熠笑了,他难得用这种笑容对待别人,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你给我买个蛋糕么?上面插十八根蜡烛?” 余昭等了两秒,然后大声提议:“我们一起给关山熠过个生日怎么样?他好像马上过生日了。” 其他人起哄说好啊。 余昭笑眯眯的时候,关山熠就安静地等着,不说话。 余昭又问:“你是几号过生日啊?” 关山熠看着她,轻声说:“十一月二十号。” 余昭笑起来的时候太温暖了,她应该多笑笑。每当她拉着个脸,余昭总想让她多一些其他的表情,就算是生气、悲伤,也比拉着脸好看。 “过两天不就是么。”领队招呼大家打开大众点评看吃哪家,余昭室友体贴地问要不要预约。 又变成了一群人的热闹和两个人的孤单。 关山熠问:“十八岁有礼物吗?” 余昭反问他:“你想要什么礼物?” 关山熠没有说话。 最后一群人真的吃了近两千块,剩下一部分,有人提议去包个ktv嗨歌,关山熠和余昭找借口提前走了,两个人走去地铁站,一路闲聊。 “你原本打算怎么过生日?” “回家吃饭。” “A市的家?” “回C市。” C市是他们俩的故乡。 “周五没课么?” 关山熠侧着头,看向她:“请假了。” 余昭:“挺好的,十八岁生日是该好好过。” “你周五有课吗?” “没有。怎么了?” “要不要跟我回C市?” 脚步乱了一拍,原本不同步的动作因为这一拍变得同步。 关山熠没有说一起回,他说,跟我回。 余昭不知道哪里来的坏心眼,问:“你开车么?” 关山熠停下脚步,余昭也跟着停。 余昭这才恍然大悟:“噢,你还没学车呢。” 关山熠轻笑一声,继续往前走:“你很想坐我的车么?”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钻进余昭耳朵,挠得人心痒。 “好奇学霸的驾驶技术而已。” 还真是无趣的回答。 “坐高铁。要帮你买票吗?”他甚至没有问她。 余昭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安排打了一记耳光似的。 “我没说要回C市啊。” “你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么?” “我有吗?” “他们都听见了。” “……” 关山熠还补刀:“你还说要送我生日礼物。” 余昭先他一步踏上地铁站的扶手电梯,飞快地说道:“礼物可以送,但是我未必有空。有空再说。” 在拎的清这件事上,关山熠有时惊人地有天赋。 关山熠乖乖地站在余昭身后,对着她后脑勺道:“当然要看你时间。” 这份莫名虚假的体贴让余昭不自然地摸了摸马尾辫。 晚上关山熠在被窝里,就想着余昭的后脑勺线条,把手伸进裤裆里。 白天的时候,他总是对她不满意,他要和她作对,不想输,也不想赢。到了晚上,只有她能带给他活色生香的梦。 有时抓着她的头发,往下身挺立的阴茎上按;有时从背后舔舐细细的脖颈,咬她的耳朵,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 今晚是在地铁,他把她圈在怀里,下身往她不停地撞,她就咬着下唇,难耐地挺起胸脯,而他另一只手就会偷偷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勾她细嫩的腰肉。 和十四岁夏天摸到的一模一样。 梦醒来,新的一周,新的学习。 余昭在文学院的哪个教室呢?他现在坐的这个座位,会不会曾经她也坐过呢? 夜晚在宿舍,他用沾着精液的手抚摸英语书;白天等在文学院附近的食堂,和她一起吃饭。 “学姐,我有问题想问你。” 她看着试卷,没有接过,伸长脖子细细地读题,而他把恶心和快感同时咽进肚子,鄙夷着自己的同时夸赞自己。 从初二那年暑假到今天,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少女变成了更性感的女人。 十八岁就前凸后翘的身体,盛开得更明艳动人。 男生赤裸裸的眼神不加掩盖,余昭收回视线,又恢复到往年聚餐时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为什么要问我?” “你本科不是外文系的吗。” “很久不碰英语了。” 餐盘里不知何时只剩下鱼骨头,余昭吃饭向来快。 “这是大英,比起综英应该简单许多。你肯定能做,先走了。” 又留给关山熠一个背影。 她越是走在前面,他越要赶超她,把那身衣服都扒开。即使她用衣服把他绑起来,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他也是充实快乐的。 还有什么比得不到更迷人? 3要乖乖拍照噢 余昭大叁暑假才搬到关山熠家附近的高级公寓,一条马路隔开了百万差价,却把两位母亲拉得更近了些。有时商业活动也拉着子女一起吃饭,你帮我介绍客户,我请你做spa。 他们两个小的各玩各的,倒也平安无事。 此前的十几年里,只是余昭母亲费尽心思想维系好这条门路。关山熠母亲因为肿瘤无法陪伴儿子,余昭母亲就让女儿去。肿瘤切除后,关山熠母亲在家做全职太太,余昭渐渐大了,在那栋房子里像是被监控一样,她不愿意去,母亲就要打。 “你能不能懂点事?你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那些被金钱捆绑的童年记忆一发不可收拾。自从她大叁,余家转运,这种卑微感已经很久不曾浮现。 他们两家现在谁也不靠谁。 寒假伊始,余昭邀请好朋友来家里庆生,才喝到第二杯,关山熠打电话给她。 “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生日派对吗?” 余昭听到问题酒醒了点,口红全糊到手背上。 “算是吧,怎么了?” 关山熠那边沉默了两秒。 “生日礼物。” 他听到余昭打了个嗝,也听见她的好姐妹们在八卦谁这么晚还打电话。 余昭只穿了保暖睡衣下楼,脖子里空荡荡的。 关山熠把围巾套在她脖子里。 “这就是你的礼物?”说完打了个冷嗝。 先说上次,在关山熠暗示明示之后,余昭都没理他,最后烦了,就网上随便买了双AJ,快递直接寄到他家。 关山熠从小区里跑出来,也是像这样子,站在她家楼下,说礼物很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余昭那时候才刚回家放好行李。 “你发的朋友圈。” 今天赶火车误点,她的确发了条骂娘。 关山熠反客为主,问:“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余昭:“看着像。” 其实是她前男友和余昭差不多高,她根据前男友的经验买的。 关山熠难得眼睛这么亮。 余昭手机又亮起来。 “怎么去这么久啊,在楼下开会啊。” “快了快了。” “这人到底谁。” “我一弟弟。” “你又哪个弟弟呀。要不叫他来一起玩儿得了。” 余昭笑了,手机拿开了些,眼睛盯着关山熠。 “我这些姐们儿叫你一起上来玩儿。” 关山熠喉结滚了滚。 “你看——”余昭刚要回绝,“我这弟弟他——” 月明星稀,四下无人。 关山熠手插在衣服兜里,还是冷冷淡淡的表情。 “好啊。” 余昭笑容僵在脸上。 关山熠走在她前面,在门口等她输密码。 “喂?你还在么,小余?” 余昭挂断了电话,最后一句是: “……你差不多得了。” 沙发上坐了四五个,有男有女,关山熠站在门口,不知道换什么鞋。 “我家哪儿来那么多男士拖鞋给你换?”她白了他一眼,“就穿袜子吧。” 沙发上的损友起哄,说小帅哥来这儿坐。 余昭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可乐出来,招待他坐地上。 “你少说两句吧,人家跟你有代沟。”她把可乐丢那男性朋友身上。 “好帅哦。”男性朋友热情似火。 “刚十八,别想了。” “十八多好啊。”几个男女正要说骚话,余昭侧头对关山熠解释。 “他是gay,她是les。你别怕。” 关山熠点头。 这是点头的场合吗? 空调打得有点高,余昭把毛衣脱了,随手搭在餐桌椅子上。她里面就穿了件白T恤,关山熠只要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胳膊。 运动内衣也是白色的。 她的朋友和她一点都不一样,很外向,很热烈。 还是说,其实她也是这样,只是对他冷淡罢了。 关山熠交朋友速度很次,大多数时候只是听他们聊天,在游戏里划水。 几个人打UNO,余昭是他下家,赢了好几把。 “小关,你得支楞起来啊!” gay哥脸上快画了叁只猪头了。 真心话大冒险,gay哥转到关山熠,几个人七嘴八舌出问题。 “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男朋友”“最近一次手冲是什么时候” 这几个人,喝酒喝得坐都坐不直。 gay哥有自己的想法。 “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余昭原本靠在沙发扶手上,这会儿手拖着脑袋,抬起下巴打量他。 “……大冒险。” “诶?”几个人更起劲了。 gay哥开口前,余昭胳膊指了指他。 “不许让他亲你啊。” “哎呀我知道。我不会那么饥渴的。” 他让关山熠穿余昭的女装。 “这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他?”余昭坐直了要打他。 “就这个粉色毛衣行吗?”关山熠指着椅子上余昭刚脱下来的。 gay哥摇摇头。 “要裙子哦。” 余昭这会儿倒是挺好奇关山熠穿裙子的样子。 她从地面上爬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 “还别说,可能真有你能穿上的。” 她来劲了,跑到自己的房间,其他几个人跟过去。 关山熠在队伍最后面。 一群人围在大床边,上面堆满了几个女生挑选的裙子。 丝绒黑吊带裙,格子百褶裙,棕色小皮裙,碎花蕾丝裙。 整个房间都是女人的味道。 余昭比gay哥还兴奋。 “就这条吧!” 他指着宽松的黑色吊带,v领开口极大。 “你还有这种裙子呢?”女性好友揶揄她。 “可以吗?”她假模假样征求他的意见。 关山熠腮帮子紧了紧。 “……那你们得出去。”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出去。 关山熠叫住了余昭。 “小余……姐姐。”他两只手抓着裙子细细的肩带,“这个怎么穿?” 也就是块布。 “跟背心一样,套头。” 关山熠动作慢吞吞的,红着耳朵,轻声问:“我穿不下怎么办?” 余昭比了比宽,再比了比长,告诉他能穿。 关山熠一只手将裙子攥在手心,另一只手空出来,轻轻去拉她的手腕。 他难得低着头,这么难为情地和她说话,几乎是央求。 “我能不能……只穿给你看?”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细密的眼睫毛上,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指尖传递的滚烫温度一点一点传递到心口。 他这么羞赧,她怎么还能欺负他? 可是余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以啊,但是……”她从柜子上拿起一台相机,“要乖乖拍照哦。” 4小团体和小弟弟 关山熠衣衫完好地从余昭卧室里出来,几个人一脸失落。 “不是说换衣服么?”gay哥直说玩不起。 余昭晃着手机说全在姐相册里。 “恰独食……”好姐妹们都馋了。 “谁叫我今天是寿星呢。”余昭露出小虎牙。 关山熠从前没有发现,原来余昭耍小聪明的时候,虎牙会这么可爱,像恶魔少女,只差一条尾巴就把他勾走。 关山熠跟在她后面出来,也不说话,看着前方地面,耳朵尖染上红色,默默从桌上取了一罐啤酒。 酒过叁巡,尿了两波。地上沙发上几摊肉泥时针指向十二点,看几个人乏得差不多了,关山熠用手背轻轻碰余昭的胳膊,说他要回家了。 余昭已经醉得双眼迷离,遥控板倒扣着给关山熠,让他打车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关山熠把遥控板抽走,平稳地放在桌台,扶正了她的身体,正对着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叁秒后,余昭费力地睁眼,推了推身后早就歇菜的gay哥,让他老公接他回家,别睡她这儿。 小姐妹回了回神,纷纷掏出手机叫男朋友女朋友来接。 les姐笑了,说这个时候你反而格格不入。 余昭下意识白了她一眼。 酒席散得快,余昭把人一个个送出家门,目送她们上了车,回头撞上一堵墙。 这墙撞上去不痛,闻着倒香香的。 关山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心点。” 余昭脑袋昏昏沉沉,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戳了戳他胸口。 “我现在……脑袋疼,你别来惹我。” 关山熠往前挺了半步,余昭整个人快贴在他身上。 “你怎么这么烦啊?”她用头撞他,“从小时候就讨人厌!” 也不知道是假醉还是酒醒了,一下,两下,发泄似的,撞得关山熠胸口又热又麻。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关山熠捧着余昭的头,弯下腰,凑近她的脸问她。 两个人在楼道口,鼻子与鼻子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你长得……”她忽然打了个酒嗝,把自己臭到了,哈哈傻笑出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露出了那颗虎牙。 于是关山熠伸出舌头,去舔她,仿佛要把那颗虎牙嘬出来。 气息交织的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把余昭揽在怀里,下半身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他搂紧她,空出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头,舌头霸道地在嘴里横行,舔她,勾她的舌头,咬她的下嘴唇,她的酒气、口水,全都要品尝。 他像只未成年的野兽,不熟练地猎杀进食。 喝了酒的余昭反应慢得出奇,她被关山熠撩拨了几秒才磕磕绊绊说完那后面半句。 “……好像我一个前男友。” 你长得,像我的前·男友。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雀跃,关山熠把余昭一下子抱起来,两个人挤进楼梯间,关山熠把余昭顶在墙上,从嘴唇吻到脖子,扒开衣领,继续吸吮她的锁骨。 余昭有点意思出来了,她先不舒服地在墙上扭了几下,感觉下身痒的很,一只手搭在余昭肩膀手,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掏出门卡,喘息着,要去刷电梯上楼。 “等会儿……。” 关山熠被余昭摸得闷哼。 余昭又道:“先上楼。” 关山熠愣了一秒,他错愕的表情让余昭忽然醒了酒。 然后她主动伸头吻了他一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她笑得很纯情,说:“去我家。” 第二遍,关山熠才确定,余昭想要和他做爱,余昭知道他们即将做爱。 不是迷奸,不是强迫,而是你侬我侬。 关山熠放她下来,手仍在腰间流连。 余昭红着脸颊,语气娇娇的。 “你好乖哦,都不乱摸我。” 关山熠反问她:“你前男友会乱摸吗?” 余昭摇摇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牵着关山熠的手,走出楼梯间,刷卡直奔十九楼。 等电梯的时候,余昭又恢复到白天的无所谓,她甚至另一只手要刷微博。关山熠忍不住,去蹭她,闹得她玩不了手机。 “马上到了。”她用一直手指推开他的头,还有作乱的嘴巴。 进门的刹那,余昭又被顶在墙上,后脑勺被关山熠体贴地垫着,他还是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余昭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问他:“你是狗吗?” 每一个处男都急于证明自己不是。 关山熠把手放到她胸上。 余昭笑了。 “嗯,然后呢?” 关山熠动了动手腕。 “嗯,还有呢?” 关山熠要去脱她的毛衣,余昭老实地配合。 还剩一件体恤,关山的手从衣服下面伸进去。 “嗯?T恤不脱么?” 然后关山熠非不脱,直接把衣服往上推,运动内衣也往上推。 “等会儿,太勒了。”余昭叫停,自立更生,把上衣全脱了。 她赤裸着上身,自顾走向卫生间。 “先洗澡。” 余昭一直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她的乳肉细腻白嫩,尺寸可观,臀型饱满,双腿修长,线条流畅。也许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身材,但当这样的女人赤身裸体在你面前,不喜欢也会硬。 余昭体贴地把关山熠的上衣脱掉,然后眼神示意他把下身衣服也脱了。关山熠挺立着的小家伙前段迫不及待地分泌着粘液,余昭转身从淋浴间挤了两泵沐浴露,涂抹在关山熠手上,然后走进淋浴间,娇声喊他进来。 “要帮我洗干净哦。” 背过身,把背影留给他。 余昭让关山熠站在她身后,棍子不停戳她的屁股。她知道关山熠硬得难受,但她就是要他等。 “我不让你动,你不可以动哦。 “现在,把手放到我的胸上。” 关山熠隔了两秒放上去,柔软饱满的乳肉在他的之间漏出。 “我让你揉了吗?” 余昭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她用冷水花洒浇他的茎体,关山熠一下子退后半步。 余昭关闭花洒,一只手拧着关山熠的乳头,另一只手伸到下面去摩擦茎身。 “难受吗?” 关山熠别开头。它讨厌这种别扭却兴奋的感觉。 “小狗不喜欢吗?”余昭逗他,本就粗长的茎体在手里越来越大。 “我不是狗。” 余昭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一对椒乳在男人胸膛上按得紧紧的。 “不要做小狗吗?可是如果做小狗,主人的哪里都可以吃哦。” 她拉着他的手,用力揉捏自己的乳房,留下红红的印子,把挺立的乳头送进关山熠两指间,带着他一路往下,经过丛林,将他的手掌兜在阴阜前,手指在阴茎上画圈圈。 “上面和下面都可以吃,插到最里面也没关系。” 臀部深深浅浅地套弄滚烫的茎体,命根子被女人坏心眼地拿捏在手里。 “如果是小狗的话,骑在主人身上也可以。” 关山熠心目中那根看不见的道德准绳,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 他放纵余昭对他为所欲为,顺从地按照她的指令,下身在她手里泄了满满一大包,余昭还勾起一丝含在嘴里,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耳朵,让他下次等她一起。 主人是余昭的话,当她的狗又有什么关系呢? 5小狗和主人 小狗跪在地上,主人把手插在他的头发之间,小穴舒服得不停流水。 她的腰早就软了,被小狗舔得浑身痒,余昭仰躺在床上,双腿分开,关山熠伸着舌头拼命地往里钻。 “小狗的舌头真灵活。”她挺着腰,脚勾在关山熠肩膀上。 “小狗想插进来吗?” 她推开关山熠的头,扒开自己的小穴,露出那个小小的嘴巴。 “小狗想插进主人的小穴里吗?” 关山熠那骨子里的傲又复燃了。 男人就这么在意被叫狗吗?奇怪的生物。 他坐直身体,看着余昭自己玩自己,哪怕下身再硬,也不说话。 “真是调皮的小狗。” 余昭轻蔑地看着他,眼神丝毫不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乳房,将乳头夹在指尖来回弹弄,另一只手伸进穴里,先插一根,轻叹一声,加入第二根,由慢到快地捣动。 她比男人更知道怎么让自己快乐,她未必想睡他,只是想使坏。 “还差点什么……”她挑衅地看他,嘴上却娇滴滴撒着娇。 关山熠忍不住要扑上来,余昭一个侧手起身,把他反扑在身下,坐在小腹上,穴里的手抽出来,掐着龟头,关山熠一下就不动了。 “小狗又不听话了,主人没有叫小狗操,小狗怎么自己上来了呢?” 她按着关山熠的上身,如水的腰肢不停往前,坐到关山熠脸上。 “罚小狗不许说话。” 关山熠捧着她的穴快要窒息,自己无师自通地抽空抚慰茎体。 小狗醉心止渴,当然没空说话。 余昭被他舔得高潮了一回,身体还在来回摆动,她背对着关山熠,趴了下来,塌腰撅起一个淫荡的姿势,嘴上不饶人地厉声说: “快插进来。” 关山熠听话地一挺到底,进去之后被高潮后的穴肉紧紧吸住,爽得差点射在里面。 “等一下……”他忽然费力地拔出来。 余昭摇了摇屁股,生气地叫了一声。 “嗯?” 关山熠呆坐在床上,懊悔地抓头发: “我没有戴避孕套。” 余昭敷衍地答:“我没病,也不怕你有病。快进来!” 水滴滴答答要流湿床单,关山熠皱着眉头说:“要是怀孕呢?” 余昭腰直起来,回过身,自己扒开穴坐上去。 “做完就吃药,怀上你的也没关系。” 这话对普通男人应该挺有杀伤力。 她在关山熠身上起起落落,表情又恢复白日里的无所谓,不耐烦。 关山熠被这样的表情扎得脑仁疼,他坐起身体,要离开床,说:“你不要吃药。” 然后晃着还硬着的茎身和袋囊穿衣服。 “喂!”余昭想骂人。 关山熠固执得像头牛,余昭被他逗笑了,她问他: “你插都插进来了,现在戴套还有区别吗?” 关山熠道:“……及时止损。” 余昭叹了口气,她疯狂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长串避孕套扔在关山熠身上。 “自己选一个。” 关山熠动作一顿。 他捡起那串小小的避孕套,上面写着极薄,大号。 “你哪里来的?” 余昭侧躺着,一只手撑在头边上,胸也因为重力挤压在床面。 “前男友买的。” 关山熠听完马上就扔到地上,捡起裤子要穿,说:“我不要。” 余昭噗嗤笑出来:“还真是个小孩。” 关山熠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不是。” 余昭哄他:“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你是猛男,插的我好爽。可不可以继续?” 关山熠更委屈,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余昭:“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泄欲工具?” 余昭哎哟了一声,从床上爬到关山熠身边,捧着他的脸,说: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小狗呀。我最喜欢小狗了。” 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狗牌按摩棒呀。 关山熠看见粉红嘴皮子上下触碰,又忍不住低下头吻她。余昭退开,捡起避孕套,拆开一个,要给他戴。 关山熠去捉她的手。 “你不喜欢我了吗?”她又拿出惯用的技俩,“好想让你插进来呀,哥哥。” 她去脱他的裤子,在手里温柔地抚摸。 “你插进来的那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好喜欢。” 用最纯情的语调,说最淫荡的话。哪个十八岁少年抵得住美人关呢? “不拿避孕套出来,是想让你直接射给我。” 关山熠被她撩拨得烦了,他又怼不回去,只好用行动把她的嘴堵死。 他真的像狗一样喜欢舔她,把一双玉乳舔得湿哒哒,还假模假样在乳尖上嘬出红印子,吸的她有点发麻。 余昭逗他:“好喝吗?” 关山熠半抬眼,下身抖了抖,道:“没有下面好喝。” 原来道貌岸然的少年也会说骚话的。余昭哈哈大笑,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用了点力,拇指刮过顶尖,挤压下面的袋囊,果然关山熠一个没忍住射了出来。 关山熠顶在余昭胸口,抱着她好久不动。 “不要紧,这个成绩对处男来说很好了。”余昭是真心想安慰他。 谁知道手心的柱体又硬了起来,关山熠又撕了一个,自己勉强戴上,又要往余昭宫口冲。 哪里学来的啊,这些小鬼。 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没吃饭吗?” 关山熠闻言又去亲她的嘴,每次都像要和她打架一样,狠狠地吸红舌头。 余昭看他一心一意,忍不住逗他:“那你喜不喜欢我?” 关山熠不吻她,只看着她,什么动作都不做。 “喜欢。” 余昭笑了笑,躺平任操。 不过男人的话,事前,事中,事后,都不可信。 关山熠抱着她又射了一回,两个人躺在床上,余昭费力地从关山熠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我要去洗澡。” 关山熠去抓着她的手指。 “怎么?这是我家,我又不会提裤子走人。” 关山熠却说:“能不能一起洗?” 余昭笑了:“你帮我洗?” 但关山熠并不是余昭想象中的精虫上脑,他真的用花洒从头到脚冲去余昭身上的泡沫,还在外阴轻轻拨了两下,清理残留的汁液。 浑身舒爽,余昭擦干头发,自己推开淋浴间的门,去镜子前吹头发。 “好舒服!”不带任何情欲但快乐十足。 关山熠一边洗自己,一边看余昭吹头发。 穿着睡袍的余昭,湿发的余昭,妩媚动人。 那样美丽的余昭,吹了半干,走到柜子边上,把新床单拿出来,重新铺床。 关山熠走出来看见动作熟稔的余昭,心凉了半截。 “我不是嫌你脏,”她解释,“我只是有洁癖。” 做爱前要洗澡,做爱后要洗澡,睡觉的床单要更换。 所以她和前男友只做过两次爱就分手。 当时男友指着她,和她的几何图案灰床单,说你有病。 关山熠在床边上看了一会儿,然后问: “要不要帮你换被套?” 余昭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他不是在反讽后,又爽利地拿出一床被套、枕套。 一个二十四孝男友不如一个合得来的床伴。 6好姐姐坏姐姐 余昭早上醒得快,睁开眼,边上躺了个小帅哥,脸也没洗,侧躺着面对他,眼角还有眼屎。 昨天晚上关山熠要抱着她睡,余昭推开他,说她睡相不好。 现在看来是关山熠睡相更差一些,占了四分之叁的床,胳膊还搭在她肚子上。 她掀开被子下床,关山熠哼哼了一声,迷蒙间要去抓她,余昭轻声安抚,嗓音醇厚,道: “睡吧睡吧。” 关山熠抱着被子又缩了回去。 空调打了一夜,卧室是挺干净,可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散乱着外套内衣。 她喜欢自己清洁,手机上点了两份肯德基早餐,先从收衣服开始。 地上散落了两件毛衣,还有可能昨晚从关山熠衣服兜掉出来的蓝牙耳机,意外在桌角捡到一张地铁卡,还用蓝色保护套包了起来,看起来使用了很多年。 “真乖啊。”她笑了笑。 收拾了没多久,就看见关山熠穿着毛衣长裤开门出来。 余昭说柜子里有新牙刷,放下手里的垃圾袋,走回卧室的洗手间,关山熠站在屋内,接过时轻声说“谢谢。” 余昭又问:“要不要穿干净的衣服?我有一次性内裤和干净的男式衣服。” 关山熠问:“……你爸的?” 余昭点头。 其实她说谎了,她只是会在家备上一身男式内衣,给每一位留宿的床伴。 余昭劝他:“穿脏的在身上多不舒服。” 于是关山熠又躲在房间里继续换衣服。 舒爽的情绪一丝丝蔓延到心头,她也说不上这是一种洁癖还是强迫症,就好像吃蛋糕要从一边吃,卫生纸要迭成轴对称图形,没什么道理可言,不这么做却很觉得不够干净。 谁料关山熠打开门,把脏衣服也抱了出来,问: “可不可以用你家洗衣机?” 于是两个人分工,余昭把衣物归类扔到不同的脏衣篓,关山熠把食物残渣倒在厨余垃圾袋里,不停弯腰捡垃圾。 余昭看他活脱脱一个田螺小伙,动作麻利,没两下就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问她要扫把扫地。 余昭在阳台洗衣服,门铃响了,她叫关山熠去开。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关山熠看着宅急送骑手拎了两个纸袋子,问:“是这儿吗?” “2201,余女士,是吗?” “是的……” “祝您用餐愉快。” 关了门,关山熠去阳台问:“是你点的肯德基吗?” 余昭设置好程序,没看他,径直走向厨房,取了个奶锅,问他喝牛奶吗? 关山熠说喝。 他愣愣地问:“你要给我热牛奶吗?” 余昭摇头:“我想喝但是一杯奶不方便热,所以问你喝不喝,顺便给你一起热了得了。” 关山熠自顾点头,从杯架上取了两个一样的玻璃杯,放在奶锅边上,等她。 余昭侧过头看着他笑:“我这样子,你心里会膈应吗?” 关山熠盯着奶锅目不转睛:“……我知道你喜欢嘴上占便宜。”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视线收回来,低着头看余昭的嘴巴。 余昭上半身后退了一些。 关山熠笑了,他难得笑那么恶劣。 “你以为我又要吻你吗?” 余昭不置可否。 关山熠又不看她,视线回到奶锅上。 “放心,我没那么饥渴。”他指了指,“要沸腾了。” 余昭倒的时候滴了两滴在杯沿,伸出舌头舔去奶痕,关山熠也学她,舔他那一杯的杯沿。 “你倒水技术好差。”他评价道。 “你可以走了。” 关山熠笑笑,这回知道她在开玩笑。 睡了一晚的关山熠好像特别喜欢笑,他坐在余昭对面,看她咬着面包也能笑出来。 “怎么?” 关山熠摇摇头,说没什么。 余昭开始相信代沟的魔力。 她问:“还想和我上床吗?” 关山熠刚举起牛奶杯,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杯子没拿稳,差点掉在桌上。 余昭的话像倒豆子一样:“我家里周一到周四都没人,你可以过来,当然,最好是晚上,白天我可能会出门。我做爱之前之后都要洗澡,如果流的水多或者你射在床上,我是要换床单的。你可以在这里过夜,但是睡觉不要碰我。总而言之,你还想和我上床吗?” 在余昭说完之后过了十多秒,关山熠才给出反应。 他放下手里的吃的,利用面对面的优势,眼神直击余昭心底。 “你对每一个……来你家的男人,都这么说吗?” 余昭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关山熠差点被戳破的那么点秘密难以启齿。 他只好说:“好吧,我现在就想。” 余昭眼睛动了动,接着说:“哦对,我一般没有体力高潮四次及以上。” 关山熠说你不用动。 然后他长长地吐气,好像准备打仗一样,绕过餐桌,去吻她的眼睛,耳朵,嘴巴。 手指贪恋腰间细腻的触感,不老实地从腰一直滑到臀部,宽松的家居裤让他为所欲为。 关山熠道:“我还是想问你。” 余昭难得一大早也很有感觉,道:“什么?” 关山熠在她脖子上悄悄嘬出两个红印子。 “以后除了我,你还会和谁做吗?” 余昭过了两秒之后回答的他。 依旧是八颗牙齿的微笑,人畜无害,甚至在哄小孩。 “你帮我打扫屋子,我就不找别人了哦。” 这种推拉手段,聪明如关山熠怎么听不出来。 但他在余昭面前永远只是虚假的高傲,他只能像条件反射一样接受任何不平等要求。 “真是个……坏姐姐。”他又把头埋在余昭的颈窝。 7不开心但很舒服 自那天以后,关山熠也并没有在微信上和她聊什么,只是余昭的每一条向他公开的朋友圈,关山熠都要点赞。 假期过得很快,前几天还沉浸在放假的喜悦,这几天就在焦虑要开学。导师又在骂她,余昭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个人坐在高级公寓的地板上,突然很想念那时候关山熠睡在自己边上,半边床被塞满的感觉。 母亲最近都睡在别处,估计还在和男朋友热恋期,她也懒得问。给关山熠发了个定位,没几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微信备注在那天之后就从“关山熠弟弟”改为了“关山熠”。 昭:[位置] 关山熠:你在跟我说话吗? 昭:请问你是不是叫关山熠啊? 余昭被关山熠这个回答逗笑了。 他是对自己的肉体不自信么,还是对他们这种炮友关系不信任。 昭:我家现在又没人了。 关山熠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闪了好久好久。 关山熠:好。 然后真的没后文了。 余昭真的被逗笑了,气笑的。 这个人不是学霸么?这意思还听不懂? 手机一扔继续写论文,网站打不开,在那咬着勺子等页面反应,忽然听见玄关对讲机响了。 接通之后,看见关山熠穿了个呢大衣,傻不愣登站在单元门口。 “开门。”他要求。 余昭没跟他在对讲机页面闲聊,直接开了大门,又把房门开了,等关山熠进来。 他来就来了,还带了个游戏机。 余昭把电脑合起来,打算跟他吵一架。 “……你不会打算跟我打游戏吧?” 关山熠没有否认,他从大衣兜里掏出几颗费列罗巧克力,问: “或者……你要吃点零食吗?” 还不等余昭开口,他又塞了回去。 “我怕你叫我过来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准备了别的事情。” 余昭这下觉得有点意思。 “哪个意思?”她明知故问。 那可是关山熠,怎么会乖乖让你调戏。 关山熠神色自若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到她打印的一些表格,问: “你在写论文?” “嗯。” “要不要帮忙?” “你能帮什么。” “IT支持?” 说到论文就烦,余昭借机给关山熠倒了点苦水,关山熠耐心地听着,没有应声。 余昭道:“会不会很枯燥?” 关山熠摇头:“不会。” 余昭没有原本哄小孩的耐心,那些散落的文件被她一一捡起收好,放在文件夹里,但是文件夹要放到哪里,收好之后做什么,她却一片空白。 关山熠已经分流到计算机实验班了,虽然与余昭专业不同,但他能才到余昭的压力来源。 “现在要不要做爱?” 微信聊天记录往前翻还是叁天前,关山熠问余昭要不要吃羊肉汤,余昭没回他,最近一次是刚才。 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今天没有酒精,没有夜晚,没有暧昧的灯光,或是性感的服装,关山熠在电脑和文件夹旁边,问坐在地毯上的余昭,要不要做爱。 大概是学业压力还不够大,余昭居然能从那个清秀的男孩脸上看到一丝禁欲。 余昭坐直身体,手撑在他肩膀上。 “我今天心情很差噢。” 关山熠:“我知道,所以我马上就来了。” 余昭:“那你得想办法让我快点湿起来。” 关山熠问:“用舌头?” 余昭:“都可以。” 关山熠就这么把她抱起来,熟稔地走到卧室,小心地放到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一丝一毫游移,飞快地把上衣脱了。 余昭配合他挺着腰,睡裤一下子扔到一边,关山熠钻进两腿之间,余昭没有骗他,下面真的特别干。 关山熠试探似的先舔了舔上面的阴唇,看余昭没反应,又往下面轻轻地扫下去。 余昭拿了个枕头垫在脑袋下面,望着天花板放空。 “我妈要是突然回来怎么办?”她问。 关山熠刚把舌头挤进小缝里,听到余昭发问,思考了之后再回答: “带你回我家做。” 余昭又笑了。 关山熠不喜欢余昭笑,他惩罚似的用手指按住阴道口,再从下往上播弄,舌头吮着阴蒂,发出好吃的声音。 虽然生涩,但热情。余昭被关山熠伺候得开始分泌润滑液,她夹了夹关山熠的头,问他: “诶,要不要去厨房?” 下面有那么一两秒的工夫失去了热气的笼罩,接着关山熠坐起来,往前挪了挪,问: “你不是有洁癖吗?” 余昭点头:“可是今天我就想玩脏的。” 她甚至低下头,去解关山熠的裤子。 “给你口出来吧。” 过于热情和“体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关山熠在这种事情上难得的有表达欲望。 “你今天心情不好的话,应该我来让你开心。你给我口,两个人都不开心。” 他想了想,还是把裤子脱了,全身光溜溜的,倒也不打颤。 他一下子把余昭抱起来,她好软,就好像一团棉花糖一样又香又甜。 余昭的手自然地交叉在关山熠脑后,关山熠扒着她的两条大腿,问: “抱着操你会开心吗?” 余昭被关山熠哄得也好脾气地说话。 “为什么抱着操我会开心?” “我听说女生都喜欢抱操。” 在说骚话方面,余昭可以说是跟上厕所一样的生理反应。 “我比较喜欢后入。” 关山熠被她义正言辞的模样搞得耳朵越来越红。 他难得直视她说了句骚话,细若蚊蝇: “小狗就想抱着主人操。” 余昭终于大笑了出来,她狠狠地嘬了口关山熠的嘴唇。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你。” 主动地,像余昭一贯的随心所欲,在他嘴里画着ABCD。关山熠的口水流到胸上,她的手还在他背上抚摸。 关山熠下面硬得难受,不停地揉着两瓣臀肉,下身诚实地往她身体顶凑。 “嗯哼……”那样纯粹的生理律动让余昭舒服极了,她也挺着腰去磨他的茎身。 关山熠这么一个看上去白净的男生居然力量还不小,余昭摸着他纹理清晰的背脊,下身不自主地又分泌了些粘液。 “不行。” 关山熠一鼓作气,调整了姿势,把余昭按在自己的茎身上,在余昭穴口前后耸动起臀部。 “哈啊……”他被湿哒哒的余昭的小穴刺激得先爽了起来。 龟头在小穴附近踱步,就是不进去探一探。 余昭捏着关山熠的下巴:“喂,不是说好让我爽吗?” “抱歉……”他睁开眼睛,“你能不能自己放进去?” 真是过分的要求,不过考虑到这是个菜鸟床伴,余昭还是按部就班地扶着小鸟进了洞。 两个人都舒服地发出喟叹,关山熠直接吮着余昭的脖子说好喜欢,余昭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脖子那儿似乎都湿润了起来。 “你不会哭了吧?”余昭惊恐。 “没有,那是我的口水。” 这会儿关山熠不光脖子红耳朵红,他眼睛血丝也多了,发泄似的咬住余昭的嘴唇,下身耸动得频率越来越快。 “嗯……嗯!” 余昭上下两张嘴被操得说不了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声音抗议。 关山熠听着余昭娇滴滴的声音,抱着她就走了起来。 颠簸之间,阴茎变着角度插在小穴不同的软肉,余昭舒服得想尿。 “关山熠……嗯……老公……啊!” 关山熠给她喘息的机会,余昭闭着眼睛,不自觉地就换着爱称。 关山熠眼睛不眨地问她:“你刚刚喊我什么?” 余昭下身被操得通红,嘴里还嘤嗯地浪叫,却不愿再叫他一声老公。 关山熠快步走了起来,颠簸地更剧烈,余昭被刺激得不停收缩小穴,没两下就到了高潮。关山熠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直接射在了余昭穴里。 放她在就近的沙发上下来,换了个新的套,余昭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咬着下唇,难耐地揉着自己的乳肉。 关山熠戴好套子就把她的衣服全脱了,随意地扔在地上,俯身上去吃她的奶,一杆进洞,就着余韵疯狂抽插。 “不许自己玩。” 他拨开两只作乱的手,让她抱着自己。 关山熠低头在两块软肉上留下一块又一块痕迹,霸道地哪里也不放过,新一轮旗子又升起。两个人赤身裸体,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跪在沙发前,沉浸在最原始的欲望中。 关山熠把余昭翻了过来,让她跪趴着,自己挺直了背,就着还在抽搐的小穴直直地插了进去,余昭舒服得直接仰起头高昂地尖叫。关山熠手伸到前面抽出余昭的胳膊,拉着她,就像推着板车,下身的钉子紧紧插在洞穴里,车子不停地抖动,两双腿贴在一起。 “好喜欢……”关山熠还在低声地叫余昭的名字,他大喘着气,想把舌头伸进余昭嘴里捣乱,可余昭还趴着,满目是饱满圆润的白臀和纤细的腰肢,够不到。 他抽出阴茎,余昭摇着屁股要他操,关山熠这才送了手,把她捞起来,把玩她的奶,强迫她扭头回来和自己接吻。 余昭的胸和她的屁股一样又大又白,关山熠用力地要在胸上留下痕迹,余昭的乳头硬硬的,几乎硌得他手疼,食指和拇指一拧,余昭又尖叫了一声。 “爽不爽?”关山熠问她,可余昭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双手覆在关山熠手上,和他一起玩自己。 关山熠记不得她是做四次就没有力气还是第四次就没有力气,他管不了许多,直接又把她抱起来,走两步,又放到餐桌上。余昭一边扭,他一边把其他东西拨到一边,性器抽出来,随便在桌上找拿一盒开封的酸奶,往她身上倒。 “喂!” 酸奶触及皮肤的瞬间,余昭就不舒服地要去触碰关山熠的身体,她感到不安全。 关山熠吮着滴落的酸奶,沾了点在食指和中指,直接伸到余昭嘴里。下身扶着又插了进去,在餐桌上乒乓乓乓地干了起来。 余昭很快知道关山熠要做什么,她自然地吃完了关山熠手上的酸奶液,还很熟练地把手指当肉棒舔。 此情此景,不知道关山熠哪根神经搭错了,问她: “你给别的男人口过吗?” 余昭现在舒服极了,说话不禁大脑思考,说很少。 这句话一说出来,余昭就清醒了些,她倒并不怕关山熠知道,她只是烦关山熠不该存在的占有欲。 可他也只是比之前更粗暴地操她,玩她的乳头,没有说什么荤话。 8不要玩不起 后来余昭劝他,说你这样会精尽人亡的,关山熠还是不停,在地板上操她,两条腿扛在肩膀上,手还去挑弄她的阴蒂,余昭叫得嗓子都哑了。 今天没在床上做,不用洗床单,但是要打扫卫生。关山熠温柔地替她清洁好身体,像上次一样整理客厅厨房,安安静静。 余昭想骂他也骂不出口。 关山熠仿佛有双重人格似的,平时和做爱的时候是两个人,做爱的时候也好像会变成两个人。 余昭被关山熠这种奇怪的情绪波动搞得有点烦,她越来越相信关山熠不只是贪恋她丰腴的肉体。 “喂。”她叫住关山熠。 “想喝水?” 关山熠走进卧室,替她把被子掖了掖。 余昭固执地把光溜溜的手臂拿出来,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开学了怎么办?” “开学了你就不理我吗?” “很可能。我会很忙,主要是我也没条件和你做爱。” “可以去开房。” “我嫌宾馆脏。” “租个房子。” “你哪来的钱?不要说是你父母给的。” 关山熠不说话,只是玩她的手。 “有没有想过,不要和我做爱?” 关山熠低着头,有十几秒没有说话,余昭被这样的沉默快要逼疯,在最后,关山熠抬头,轻声说: “那就不做爱,只聊天,可以吗?” 事情终于还是朝着她不想要去的方向发展了。余昭抽出手,问她:“聊天?你是指做个普通朋友,还是谈恋爱?” 她在问这些细节的时候倒是对他耐心极了。 关山熠没有把握的时候,常常会表现得什么都看不起,这一点和余昭倒是很像,也就是因为余昭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才更要追问他。 “你到底想和我保持什么样的关系,就算只是想做爱,我也没有义务总满足你。” 关山熠像是抓到缺口,快速回答:“以后我少做几次。” 余昭不说话了。 她最讨厌和懂装不懂的人说道理。 “我就跟你明说吧,我可以把你当炮友,但不会和你在学校做爱,更不会和你谈恋爱。” 男人对她来说,只是一根根尺寸硬度都不一样的按摩棒。 关山熠眼睛眨巴眨巴,在憋坏水,这个习惯余昭以前就发现了。 “你觉得和我做爱舒服吗?” “还行。” 主动权开始交换。 “你在学校里不会有性欲吗?” “我可以DIY啊。” “手淫和做爱还是不一样的吧。” “但是手淫很方便快捷。” “又要和你接吻,又要玩你的胸,又要插你下面的嘴,拍打你的屁股,这些你自己都能做吗?宿舍那么大点地方,做的舒服吗?” 怎么这个人说着说着她有点渴了呢。 “如果我们去干净的地方做爱,你可以就躺着,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忙活。” 余昭开始回忆关山熠家有没有酒店产业。好的,没有,他应该不会想不开去托关系,仅仅为了做爱而保留房间。 关山熠站起来,俯瞰她,表情恢复到小少爷一贯的疏离和傲气。 真是……讨打。 余昭坐起来,身上薄薄的吊带盖不住胸前的浑圆,一根细带从肩上滑落。 关山熠替她将那一根细带扶起来。 “你干什么?” “掉了。”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她的肩膀。 余昭美女无语。 “……谢谢。” 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尴尬和滑稽代替。 关山熠自作主张地离开房间,继续去打扫卫生。 余昭哑着嗓子问他要不要把楼上也打扫了。 关山熠神色自若:“我们又没去楼上。” 倒是还没那么神经病。 争吵就这么结束了么?还是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争吵。 余昭深深地,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道歉。但是……”他离开前说,“但是如果我不舒服,你会道歉吗?” 余昭:“不舒服?” 关山熠继续说:“你不会;你可以和我做爱,但你并不爱我,因为对你来说爱和欲可以分得很清楚。” 从生日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地取悦她的身体。 房门带上,整座高级公寓又恢复到一贯的冷清。算算看母亲好一阵子没回来了,这些天她深居简出,不泡吧,不抽烟不喝酒。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被她放在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是一块玉石项链。 母亲希望她像玉石一样纯净坚定。 笑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关山熠说的没错,她就是无法把感情和欲望拼凑在一起。 说来也巧,关山熠送给她的礼物也放在那个抽屉里。 余昭从床上爬起来;她还没仔细端详过关山熠送她的那个首饰盒。当时赶在年前办了一场生日聚会,几个朋友起哄,她也喝了点酒,关山熠不声不响,第二天临走前他才告诉她礼物放在卧室床头了。 绿色丝绒盒子的缝中间夹着一张小小的贺卡,上面写着: 「Happy Birthday to my dear 昭. by关山熠」 余昭把那个包装得不怎么精美的盒子打开,温柔的玫瑰金色手镯,上面稀稀拉拉印了一圈像禁停标志一样的圆圈。 等会儿,这个图案,这个颜色,这个粗细…… 余昭找出手机,用淘宝拍照搜了搜。 还真是卡地亚的,怎么也得小几万。 她转了转那个绿色的丝绒盒子,没有什么名牌身份证或logo。 但以关山熠的手笔,怎么也不会买个假货吧。 她灵机一动,找到关山熠微信,看了看他最近的朋友圈。 最近一条是春节当天,发了个烟花爆竹的emoji,怪冷淡的。再往前就是一月二十一,什么日子……噢,做爱第二天,发了个“:)”,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再往前,一月十一号,他说「很重也很轻。」配图是一个红皮首饰盒,握在手里,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红皮首饰盒,螺纹图案,玫瑰金手镯。 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她也不想欠他什么。 余昭拨打语音电话。 关山熠不接。 画面显示对方手机可能不在身边,余昭继续打。 她宁可关山熠把这只卡地亚手镯要回去。 还是打不通,余昭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没有他的号码,索性换了衣服,手镯放回盒子里,往羽绒服兜里一揣。 那张贺卡被余昭留在了梳妆台前。 别墅不能随便进,余昭有点不记得到底是118栋还是116栋,只记得是靠马路的一排,离大门口不远。 “业主姓关……哎呀我上次来过的,你不认识我吗叔叔?” 余昭羽绒服里面就穿了个睡衣,套了一条灯芯绒裤子就跑到马路对面找关山熠。 保安叔叔看她一个小女孩儿冷得瑟瑟发抖,就让她进去了。 “118是最里面那户!”倒是好心眼地提醒她。 余昭顺着指示牌,一直找到116栋,看到左手边门口停了辆荧光绿的山地自行车,才想起来这辆车跟了关山熠好多年了。 她不确定关山熠妈妈在不在家。 最后的挣扎,再打了一通。 这次居然接听了。 “喂?” “你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远了一些,似乎是在回翻聊天记录。 声音又贴回对话窗口:“在洗澡……你打了好多电话。怎么了?” 余昭舔了舔上嘴唇,问:“你给我送的是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 “不然你还给我送了什么?” “噢……一个手镯而已。” “你在哪买的?” “你不喜欢么?” “不是。” “那你喜欢吗?”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问你,这个手镯的盒子你是不是换掉了?我记得是红色的。” 关山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余昭打了个喷嚏。 关山熠运用他一贯的聊天策略,问:“你着凉了?” “这不重要。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关山熠那边有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电话没有挂断,余昭抬头,看得见关山熠拉开了叁楼的窗帘,在和她遥遥相望。 他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离开窗户。十几秒之后,一楼大门打开。他有点喘,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下身还穿着运动短裤。 “请进。” 他招呼她。 余昭摇头,把头缩得更低一些,这样更安全,更暖和。她掏出衣服兜里的首饰盒,拿在手里晃了晃,直接问: “这个是不是卡地亚的?” 关山熠就这么穿着拖鞋从玄关跑出来。 “喂……” 余昭皱着眉头,关山熠穿得比她还少。零下四五度的天气,关山熠穿得好像要去健身房。 “我不冷。”他嘴里呵着白气。 “随便你。”余昭冷哼一声。 “你里面还是那件吊带么?”关山熠看到余昭脖子里空荡荡的。 他又好脾气地把摇粒绒外套脱下来,在余昭脖子里打了个结。 “喂!”这下她真的有点气。 “干净的。”关山熠以为她是洁癖作祟。 余昭解开滑稽的围脖还给他:“你的衣服,还有你的卡地亚手镯,我都不要。这个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关山熠还想说什么,余昭堵住他的嘴:“我没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那一套,你不要自作主张。想买我自己可以买,你这一招没有用。” 关山熠笑了,仿佛听见什么新奇的笑话似的。 “那你倒是说说哪一招有用。”他难得说这种诘问似的句子。 余昭伸出一只食指,点了点关山熠的胸肌。 “你不要玩不起。” 怎么算玩不起?怎么就算玩? 他有些大声地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费解地,几乎是自责地问。 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余昭也依旧没有抛却百分之百的理智,她撇开头,轻声道: “至少从前就不喜欢。” 918岁前的少年心事 余昭在附中读高二的时候,关山熠在附中初中部读初一,那个时候初中部升高中还是要考的,只有前一百名才可以直升。 当然了,以关山熠的水平,一百名还是绰绰有余。 桃李杯钢琴金奖,英语奖杯摆满书柜,书法师承邻市冯老爷子,十叁岁就出尽了风头。 住别墅的人学才艺总是比她们这种住平房的快。 余昭在升旗仪式和男班长共同朗诵了原创诗歌,赞美祖国,那个时候关山熠听得昏昏欲睡。 直到主持人说到“……和余昭同学的朗诵真是精彩极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 在一片掌声中,他抬头,去追寻那个记忆中的身影,却什么也抓不住。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课程不一样,关山熠放学回家了,余昭只不过吃个饭,马上准备六点十五上晚自习。 关山熠在学生大门逗留了半个小时等她,余昭看也没看他一眼。 原本故事在这里就该结束了。 初二上学期的运动会,关山熠参加的跳高到了冠亚季军争夺赛,那个时候余昭是医护队志愿者,她躲在离跳高区域不远的树下纳凉。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试跳的时候,他没有用背越式,左腿和右腿打架,直接扑在地上。 余昭叫了两个男生把他抬走,自己就跟在后面慢慢走,并不维持秩序,并不嘘寒问暖。 她认出自己了,但她无所谓自己是否健康。 校医阿姨给关山熠手臂的伤口处理完,就叫余昭给关山熠的脚腕冰敷,她还有别的小朋友要照顾。 病床外面是七嘴八舌的初中生交谈,帘内的这个初中生一声不吭。 “你的冠亚季军都没有了哇。”余昭评论道。 关山熠嗯了一声。 余昭像是自己回答自己一样,道:“不过你也有的是机会。” 关山熠眼睛不敢看她的脸,只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腿,目光游移开来,能看见余昭伸手时裸露在外的一小段腰肢。 “学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小余姐姐,谢谢你。” 小余姐姐只是很平静地回应他:“不用谢。” 就算这个人戴着她很喜欢的DW手表,穿着九十九块买不到的AJ,她也依旧要用礼貌的语气与他交谈。 她就是一个虚荣,却死要面子的人。 她的虚荣让她烧不完嫉妒心,她的死要面子让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关山熠晚上爱极了她的漫不经心,爱极了她冷淡疏离,她越是用那种语气,越是用那种眼神,他越要用力地撸自己的性器,在床上难耐喘息。 他要把精液射在她半眯的眼上,射到她没几句好话的嘴里,插到最深处,让她呜呜地不停叫出声音。 可是余韵过后,关山熠还是什么都触碰不到,余昭的清纯或性感与他毫无关系。 把每一张玷污的餐巾纸都扔进马桶冲掉,初二少年的周末早晨一片空白。 他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操到了余昭,那么他的青春也许就结束了。 再到初叁,余昭已经读了B大外文系,烫了卷发,染成红棕色,学着欧美女明星,勾勒出漂亮的唇线,嘴巴红得像是要滴血。 整个高中,他都关注着B大的社交媒体,看到余昭穿着单薄的晚礼服裙主持晚会,裸露在外的肩膀晶莹雪白;回附中参加校友会组织的活动,化着温柔的妆,卷发乖巧地落在两侧,眼睛亮亮的,裙子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双腿被肉色丝袜藏起来,勾着人撕毁。 她几乎是所有男孩的入梦之宾。 和他同上一个辅导班的同学告诉他,睡不到女神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高叁暑假,他如愿加到了余昭的微信,朋友圈里看不见前几年兼职打工的心酸往事,只能看到几月几日又和小姐妹去听了音乐会,打卡了旅游胜地。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认识了她这么久。住平房的时候,住商铺的时候,住高级公寓的时候……余昭富贵贫穷的模样,朴素靡丽的模样他都见过。 关山熠和余昭做了两次爱,就把她所有的身体信息都烂熟于心,何况只是一只不需要具体粗细的手镯? 但他为她保留了最后的体面,把Cartier的logo换成空白,这样余昭或许就能欣然接受。 “所以你过了这么久,才打开我送你的礼物。” 即使两个人在大冬天罚站,谁也不让谁,关山熠还是要冲她发脾气,即使这样对谁也没有好处,即使这通火气曾被他犹豫着深埋心底。 往事历历在目,每一次余昭来他家照顾他,教他学习,余昭总是没有耐心,话没说两句就开始沉默。 关山熠在零下五度的C市,冷得战栗。 “你甚至……连卡片也弄丢了吗?” 余昭:“卡片我看到了。” “扔掉了?” “……没有。” 关山熠语气轻松了些:“你放起来了?” “这不重要。” 又是「这不重要」。 每次余昭说「这不重要」,就代表这很重要,而且她无法否认。 阴了许久的天空探出一小片灿烂。 关山熠抱着胳膊说冷。 余昭:“那你回去吧,把这个带走。” 关山熠:“那我不回去了。” “神经病,”余昭嗤笑,“我觉得你需要吃点补品,补补脑子和肾。” 她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这其实对他们彼此都是一种惩罚。 她直接蹲下来,把盒子放在路边,站起来就要走。 关山熠直接就拉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余昭又露出戏谑的笑,“打架么?” 他猜测余昭没真生气。 “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把盒子换掉。” 余昭:“我不傻。” 关山熠轻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 “你就是过于聪明了。” 余昭半抬着眼睛,拗不过关山熠,掏出手机在网上下单。 “那我还你一个卡地亚总好了。” 她飞快地在手机上划过,时常举起左手,把屏幕上的产品相册给他看。 “你要项链还是别的?或者送你别的品牌的? “这个银色的怎么样? “或者这个黄金的? “你们男孩子现在不是喜欢巴黎世家么,这个夹不错。” 余昭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小的时候,或者之前,余昭从来不会对他大吼大叫。她会愤怒,然后直接离开,消失。 余昭不会和他起冲突;他们本身也并没有直接冲突。 因为他们的家庭,余昭生闷气。也正是如此,关山熠的心头也总是萦绕看不清的迷雾。 她现在要用四万块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那么让他来宣告结束吧。 关山熠环住余昭,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对不起,再给我次机会,我重新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他的固执败给了她的固执。 余昭从未戴过卡地亚,为什么一定要她戴卡地亚? 余昭气的不是卡地亚,不是宝格丽,也不是普拉达,她气的是关山熠自作主张给她一个从来不需要的东西。 她所要的结果也仅仅是退了礼物,退了人。 “不必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关山熠很干脆地就放开了她。 很好。 余昭露出标志性微笑,和前几年没什么分别。 “你晚上应该不会拿我打飞机吧。” 这句话等了快四年。 是从什么时候,自己龌龊的男性欲望被窥见一斑了呢?可恨的是,当关山熠的爱欲交织时,余昭在别的男人身下欲仙欲死。 他放弃了。 他说好。 他说:“你想做随时可以找我,我不会来打扰你。” 余昭很意外,他不确定关山熠是松口的意思。 “我尊重你的选择……”关山熠终于松开她的手腕,“我也希望你尊重我。” 他把作为男人的骄傲放得那么低,比他自己的意志还要低。 这也是余昭第一次在非做爱场合,把关山熠当做一个男人来对待。 “因为我尊重你,所以我今天才来和你讲清。” 余昭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微不可见,脸颊上凉丝丝的。 在万籁俱寂中,余昭轻声说:“你值得更好的女朋友,那种——好女孩。” 关山熠眉毛动了动,嘴巴翕张,有话要说。 余昭知道他要说什么。 绅士如他怎么会让她这样妄自菲薄。 而关山熠也只是闭上眼睛,耸下肩膀,说: “……谢谢。” 10火车上 两个人还是很默契地没有逃避羽毛球社的团体活动,每周末都有球社活动,下半学期还未过半,余昭在体育馆遇到了关山熠叁次了。 当然,关山熠仍旧还是看起来慢热腼腆的模样,难得面对余昭,也只是叫一声“学姐”。 话少得过分帅气。 几个女生打得累了,直接用余昭的手机点外卖,余昭面色潮红,一只胳膊撑着休息台,仰头狂喝,让她们先点。 如果几个女孩往下翻看聊天对话,在底部找到「关山熠」这个联系人窗口,点进去或许会发现一些奇怪的对话,例如: “非要送珠宝么?” “我姑姑就做这个生意的啊。” “噢……我忘了。” “上次你的耳环掉了一个在我这,要不要换耳环?” “可以,我要银的,款式跟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好的。” 这是清明节前后的对话,两个人清明节坐同一班高铁回C市呆了叁天。 是的,之前说过,这两个洁癖党不会在上学期间到学校附近的宾馆开房,但放假要回家,机会不就来了吗? 关山熠没再追着余昭要她收下昂贵的珠宝,但隔半个月就会给她发些款式别致的小玩意儿,有时是手铐似的手链,有时是电话卡样式的耳钉,有时是刻了奇怪字母的戒指。 直到后面余昭问他是不是做代购了。 代购先生关山熠自己戴了个最朴素的DW手表,还是四年前的。 坐在高铁上,余昭难得主动问起手表的事。 “这个手表你还戴着么?” 关山熠伸出左手,放到两个人座位中间。 这是余昭选的位置,她靠走廊,他靠窗,这样安全,正好关山熠也喜欢安静。 “挺好看的。” “挺秀气的。” 两个人先后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关山熠赞同「秀气」这种说法。 “确实很秀气,当时我爸给我妈和我都买了一块,我妈戴着比我戴着好看一些。” 余昭问:“那为什么不换表呢?” 关山熠问:“为什么要换?” 这下却是问倒了余昭。即便这是一款秀气的手,关山熠为什么要换掉?换成那种商务不锈钢表么。 他比自己想得还要有主见。 男孩已经终止了这个话题,收回胳膊,继续玩手机。 余昭看着他半阖眼睛,手指在音乐界面上滑动,音量不变,但凑近了些问他: “你在听什么音乐?” 关山熠后背紧贴着座椅,仿佛前面有人要从狭小的座椅后经过似的紧绷。 今天的余昭身上是茶香味的,关山熠不懂香水,但很享受这清新自然的香水所带来的春日暧昧。 闪烁着阴冷光芒的菱形耳钉仿佛是亟待吞入腹中的小嘴。 关山熠忍不住咽口水。 “随便听听。” “噢……” 余昭回正身体之前,关山熠摘下左边的耳机,问她要不要听。 真是漂亮的出击。 余昭欣然接受。 从抖音神曲到古典钢琴曲,有法语也有日语,两个人玩着切歌游戏,余昭是歌曲品鉴专家,遇到不喜欢的就叫关山熠选手切歌,直到专家满意,选手才能离场。 四年英语语言的浸淫让余昭对欧美音乐风格更为熟悉,关山熠渐渐熟悉她的口味,切歌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再到后来,两个人并肩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听完一首曲子。当遇到律动强的歌曲,两个人还会相视一笑,一起如小公鸡般跟着节奏点头。 “不愧是不远万里选修了西方文化的男人。”余昭笑得眼睛像月牙。 “也不全是因为学了那些……不过你怎么知道?”关山熠从未和余昭提起自己艰难的选修过程。 “这门课的老师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她在朋友圈夸过你几次。” 关山熠来劲了,逗她:“怎么夸的?” 她会跳进陷阱吗? 余昭脖子微微侧歪,眯起眼睛,透过小缝打量他。 被这么注视着,关山熠下身忽然紧张了起来,仿佛巴甫洛夫的狗,只要被余昭“色眯眯”地注视,他就会兴奋,甚至起生理反应。 何况他本来就白,只要血气上涌,整张脸红得像水蜜桃,惹人采摘。 在这样危险的档口,余昭不退反进,几乎贴着他的脸颊说话。 “你是想听老师怎么夸你?还是想听听我怎么想的?” 关山熠喉结上下一滚,他甚至没有完全侧过头对上她的脸,只用余光估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果看到那深红的嘴皮子上下触碰,直接去换裤子也说不准。 余昭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快咬到他的耳朵,呵气如兰,问:“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这样的生理反应自然逃不过老司机余昭的眼睛,坏心眼地右手揉了揉升起的小旗子,果然没骨气地要往上顶。关山熠咬牙闷哼了一声,别过头面向窗,不给余昭刺激他的机会。 看起来好像他是一只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野兽,可这只野兽羞耻心满满,知道什么时候该克制,什么时候该忌讳。 反倒是这个表情无辜的女人,为了挑逗,什么事什么话都可以。 她真的凑近了去吮关山熠的左耳垂,道:“你一定想过这样的场景吧?火车或者公交上,坐在你边上给你手交,或者像性奴一样口交。” 他无法反驳,几乎每个男人都藏着,或者露着这样的性癖。 脑内跟着语言不自觉地浮想联翩。 余昭穿着衬衫,下身是优雅的长裙,扣子和腰带都系得一丝不挂,手却淫荡地伸到关山熠的裤子里面,灵巧的手指划过顶端,揉捏着下方的睾丸,仿佛玩弄自己的乳头一样肆虐。脸上却还是纯情的模样,惊讶地看着他,说,哎呀,这里怎么这么硬? 又或者,早有预谋地把她哄骗到最后一排,低下头就能看见她将白衬衫撑得饱满的胸脯。女高中生在湿热的天气里难耐地摩擦着自腿心,怎么也无法满足邪祟欲望,于是他贡献出自己洁净的性器,让她像吃冰棍一样吞吐解馋,手抓着乌黑柔顺的头发,控制节奏。 而此刻,整节车厢坐满了旅客,乘务员来来往往,前面来旅游的阿姨在讨论儿女的工作,不远处还有孩儿的哭啼,关山熠心里的泡沫逐渐消失,他所迷恋的女人只在拿他开玩笑罢了。 他像是忽然长大,左手抵挡余昭地进攻,同时在顶端握了一把。 余昭一愣。 短短一个瞬间,被触碰的地方就像火烧一样。 那个会害羞的少年又纯情又性感。 余昭把作恶后光速逃跑的左手重新按回自己的胸部,严厉地命令关山熠。 “今天,务必去你家。” 她要把沾满淫液的内裤塞进他的嘴里,用胸罩蒙住他的眼睛,让他在自己身下射一次又一次。 11主导权 “小狗……想要吃主人下面的东西……” 关山熠红着眼睛,破碎的句子细若蚊蝇。 “下面是什么东西?” 余昭耐心地引导他。 关山熠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过了好几秒,才轻声道:“是生殖器。” 好学生关山熠投机取巧地答道。 余昭吻着关山熠的锁骨,手里不忘调皮地捏捏柱身,惩罚似的让顶端磨蹭穴口。 “不可以哦,要用另一种说法。” 关山熠被磨得直喘气,拗不过余昭强势,又不想结束这场危险游戏,好脾气地配合她,说:“想吃你的逼。” 余昭又扇了扇他的乳头,说要叫主人。 “想吃……主人的……逼。” 明明是小学就偷偷挂在嘴边的脏字,越长大却越难以启齿。 就是知道越长大越文明,偏偏要他暴露心底的粗鄙。 余昭捏着他的下巴,要他把嘴张开。 可偏不吻他。 坏人。 余昭咬了咬那颗红肿的乳头,怜悯地用舌头来回抚慰,道:“小狗的嘴巴可真脏。” 关山熠委屈说道:“是你叫我这么说的。” 余昭吻了吻他的嘴唇,温柔极了。 “那是想看看小狗听不听话。” 关山熠睁开眼睛问她:“那我听话吗?” 余昭点点头。 关山熠突然露出一个男性荷尔蒙十足的微笑。 “那你该怎么奖励我?” 他笑着问。 有的人平时不爱笑,一旦笑起来,实在是耀眼夺目,连余昭这种资深色批都有些失神,她定了定心,嘴上继续不饶人,道:“下次我们在体育馆做好不好?” 关山熠调整了坐姿,用滚烫的身体小幅度地顶弄她,问道:“你不嫌脏吗?” 余昭抱紧了他,整个胸脯都贴在他身上,往前坐了坐,舒服地呻吟:“反正都是要被你弄脏的嘛。” 她默许了关山熠掌握主动权,放松地挂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动。 关山熠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招,后退了一定距离,接着侧躺下来,去吃余昭的奶。不管自己硬得发疼的性器,耐心地插了一根中指进小穴,尝试先用手指让她爽一波。 余昭还看不起他,说你还是算了吧,直接插进来舒服,话音刚落,关山熠就加了根食指,像抠冰淇淋一样,在甬道里挖掘宝藏。 余昭受不了他毫无章法但野蛮的手指,虽然比肉棒细,但比肉棒灵活太多,整个人在大床上难耐地扭动。 也许是扭腰摆臀的动作太过直白,关山熠没等太久,扶着下身,直接碾进甬道。小关同学还用了只螺纹凸点避孕套,听说这样会更爽一些。 “舒服吗?” 关山熠时刻照顾伴侣的需求。 余昭啊地叫出来。 “太痛了吧!” 意料之外地没有满足她。 “你从哪里学来的?”她急忙后缩。 有时过于好学也未必是好事,余昭一方面惊叹于关山熠性爱技术的进步,一方面也对他莫名其妙的尝试无话可说。 她一直往后缩,关山熠不敢碰她。 余昭揉了揉外阴,里面还有不少水,只是这个避孕套碾着太难受了。 关山熠低着头,柔软的头发遮住表情,从余昭的角度看着有一丝丝可怜。 在装什么啊? 余昭去坐起身,捧着他的脸,恶狠狠地: “喂是我在痛好不好?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睡都睡了还装什么纯情啊。” 即使是过去的十几年里,余昭也鲜有“批评”他的时刻。 但她最多也只会像现在这样,凶过之后捏捏他的手指,说算了。 明明自己穿着廉价材质的衣服,一点也不合身,却要安慰普通感冒的关山熠。 童年被照顾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关山熠去勾余昭的手指。 他像一只安抚主人情绪的小狗,从手开始,一直到胸脯,锁骨,脸颊,嘴唇,额头,不停地亲吻、舔舐。 “我是不是总让你不舒服?”他惴惴不安地问。 原来小少爷也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余昭并不避讳以往那段不平等的关系,除了金钱之间的差异,其他所有所谓的重男轻女,照顾晚辈,都不是最致命的原因。 “你不用这么敏感。”余昭把手指插进他乌黑的头发。 反正是既定事实,过去就让它过去。 “对不起,”关山熠微微咬了口余昭的上唇,“不知道会痛。” 余昭叹了口气,回吻他,舌头伸进关山熠粉嫩的嘴唇,两个人又贴在一起。 抽空,余昭摸到床头,问:“还有别的套吗?” 关山熠换了个普通极薄。 他知道余昭的小穴需要足够的湿润和扩张,于是又用舌头用力地吸吮阴蒂,从下到上舔舐,模仿肉棍在小嘴口进出,余昭上下都被刺激着,忍不住夹住他的头。 “这跟谁学的……” 余昭在床上被舌头操得脖子里都是汗。 “嗯……插进来……”她往后坐了坐。 关山熠应邀在二楼卧室把余昭翻来覆去地操,半个小时射了浓浓一大包,余昭出了太多汗,仰躺着休息,关山熠盯着她事后慵懒性感的身体,自己撸动着性器,当着她的面自慰,射在她洁白的胸上。 关山熠很喜欢余昭的胸,这几次做爱,他都喜欢一手掌握柔软。余昭每次高潮后都会伸着舌头,抽搐着不想再动,但关山熠硬得快,他就把两瓣乳肉挤到中间,余昭自己托着胸部,偶尔给他用胸再磨一次出来。 “好累……”余昭翻了个身,“帮我洗澡。” 她堪堪抬起一条手臂,等待关山熠拉她一把,可关山熠直接拦腰抱起她。 她贴着关山熠的胸膛,虽然黏腻腻的好多汗,但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并不难闻。 余昭乖乖站在淋浴间,关山熠用花洒冲去身上的污渍。 “下次带你去楼下,用浴缸洗会舒服一点。” 余昭:“楼下浴缸你爸妈会用吗?” 关山熠:“会。” 余昭:“那我不要了。” 关山熠在她肩头亲了一下,温柔地打上沐浴液。 “为什么?” “你爸妈用过的,我再洗……感觉不舒服。” 余昭别扭的样子让关山熠眉目都舒展开来。 “那这个淋浴间我也用过呀。” 余昭知道关山熠想得到什么回答。 关山熠的拇指暧昧地摸索着她的背部皮肤,余昭把花洒打开,温热的洗澡水冲刷在两人身上。 “浴缸和淋浴能一样吗,笨蛋。” 背过身去,不给关山熠明知故问的机会。 旁若无人地自己冲淋浴,洗完用毛巾简单擦了擦,裹着浴巾去床头拿衣服穿。 关山熠叁两下洗好了出来,要给余昭吹头,余昭说她自己吹,湿法甩了甩,有一绺贴在下巴,性感极了。 余昭盘腿坐在飘窗上看雨珠。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吃过晚饭吧。”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么?” “我闻到那个味道会过敏。” “也好。祭拜很无聊。” 她仅有一次祭拜先人的体验,堂哥们在蒲团上跪下,她照着做,姑姑拦着她,说你就不用了。 “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必了。” 两个人白日宣淫已经足够,晚上再留下来只会腻。 12驴友 清明节最后一天假期,关山熠一早就收拾好他的二十二寸行李箱,等余昭叫他。 两个人的车票是下午两点,关山熠怕打扰余昭睡懒觉,特意十二点再打电话问进展。 “喂?”关山熠声音放得很轻。 “怎么了?”余昭那边的声音中气十足。 “怕你睡过了,提醒你下午两点零六发车。” “我知道,我还有事,待会儿联系你,先挂了。” 风风火火的余昭还真是不留一丝余地。 下午一点,关山熠给余昭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他直接拖着行李箱跑到余昭小区楼下,熟门熟路地按下单元门密码,一路上22楼。按了门铃,期待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余昭。 却是余昭妈妈开的门。 “……阿姨好。”他老老实实打招呼。 余昭妈妈微微抬起眉毛,笑眯眯地说道:“小关怎么来啦?还带着行李箱呢,要走吗?” “我和余昭好一起走的,她收拾好了吗?” 余昭妈妈看着什么都不知道,说:“她早上和朋友出去玩了呀,没看见她拎着行李箱。” 关山熠的第一反应是被耍了,但随即还是不死心地问: “她今天要回学校吗?” “不知道……她什么也不跟我说。” “好吧,谢谢阿姨,我再问问她。” 余昭妈妈还要邀请他进来坐坐,关山熠婉拒之。 反正早已进去做过了。 却说余昭的确是手机不在身边,她和两个朋友吃完饭直接就去密室逃脱,手机锁在柜子里,没有办法听见。 一点十六分,顺利通关,心情很舒畅的余昭给关山熠回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关山熠劈头盖脸就是连环问,“马上要发车了,你到哪了?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余昭看看手表,还剩五十分钟,坐地铁直达,有什么好着急的。 “……这么多问题你叫我回答哪一个。我二十分钟就到了,等我来。” 关山熠又问了一遍你在哪。 “问那么详细干什么,火车站安检的地方碰头吧。”余昭那一头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她停顿了两秒,不打算继续话题。 “……” 她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在哪里做什么,关山熠快要被这种不安全感和占有欲逼疯。 但是只要他再表现得偏执一些,余昭肯定就要直接挂断电话,或者不愿再理睬他。 好学生关山熠知道如何及时止损。 “……那你路上慢慢来,注意安全。” 余昭在电话那头笑了。 “不说了,拜。” 通话终止。关山熠下楼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在最后一截木质台阶上站了好一会儿。父母让他抓紧点时间。 “嗯……” 低气压一直盘旋在脑门上,直到地铁下了站,在安检入口看见一个热辣俏丽的身影。 “余昭!”他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就叁步并两步往前去,“你居然比我快。” 见两个人汇合了,余昭拉着行李箱,直接往入口处排队去。 “我在黑店那里玩,地铁就两站。” “玩什么?” “密室逃脱。” “怪不得……” 两个人一边排队,一边聊天。 余昭今天穿了件露脐的v领长袖,下身是高腰开叉牛仔裤,背了个链条小方包,再配上上挑的眼线和微闪高光,站在关山熠这种乖乖男边上尤为亮眼。 “你今天……很漂亮。” 关山熠红着耳朵轻声说,每次羞赧的模样都让余昭爽快极了。 “是吗?谢谢,你也很帅,是不是剃了胡子?感觉清爽了很多。” 其实他昨天晚上还去理发店剪了个头,晚上用余昭夸赞的沐浴液将身体打满泡泡,早上早起刮干净胡子,再喷了一点点和余昭同款的中性香,搭配了一身舒适又干练的衬衫和工装裤,等待余昭发现有什么不同。 好吧,即使只是刮了个胡子。 余昭把口罩拉下来,饱满的红唇一下子没了口罩的束缚,整张脸美得极具倾略性。 “我新买的口红,好看吗?” 两个人在拐角等待,关山熠细心地把余昭的行李箱提到前面的空地。 “……像中了毒。” 余昭闻言立马翻了个白眼,把口罩又戴起来。 “我就知道。” 不适宜的诚实笑话有点扫了美女的兴,关山熠微微弯腰,在余昭耳边说:“但是你怎么样都好看。” 说话又立即直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目光直视前方,也不看余昭。 余昭被关山熠忽然的情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前两个人只是商业互吹,现在画面的走向有点不对劲。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打了几炮,确实亲近了一些。 虽然之前余昭反复强调不想和关山熠谈恋爱,但他们一起上下学,闲暇时聊天,已经比普通炮友超出不少。 不过他们毕竟也算认识十几年了,住的又近,又读的是同一所学校,有这样的巧合也是难免。 抛开脑子里奇怪的念头,余昭走在关山熠前面,一路到了检票口,刚好检票进站,一切都那么顺利。 又是熟悉的DF双座,这一次余昭要求坐在窗边,她玩了一上午身心俱疲,坐到座位上,掏出耳塞,马上就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关山熠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递给她颈枕和眼罩。 “洗过的。” 余昭眯起眼睛。 “你怎么还带这个出门。” 关山熠眼睛往右上方瞟了瞟,说道:“我坐车经常要睡觉,习惯了。” 余昭懒得揭穿他,上次两个人坐车回来他就没有带。 不过比起俗套的靠着他的肩膀睡一路但落枕的桥段,关山熠讲究的性子实在给余昭带来十足的满意。 他又把格子衬衫脱下来,自作主张地盖在余昭肚子上。 “喂……”余昭戴眼罩的动作一滞,“不要搞得我是你女朋友好不好。” 边上耳朵尖的乘客偷偷打量着他们,揣度可以写本书。 关山熠面不改色,仿佛已经把这样的问题在内心打过无数遍草稿。 “只是弟弟对姐姐的孝敬而已。” 这声「姐姐」叫得余昭嘴角微微上扬,关山熠继续发力。 “会着凉的,姐姐。” 13淑女 用花蝴蝶来形容余昭不为过。 余昭的行李箱很小,早上母亲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提着行李箱出门。 两个人一路坐地铁回学校,关山熠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约余昭吃晚饭,余昭挥手就和关山熠作别。 “你直接回宿舍吗?” “那不然呢?” “你晚饭吃什么?” “有人约我吃饭。你要一起吗?”她故意逗他。 “你和你的室友一起吃吗?” “不是,是一个学长。” 她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告诉关山熠她要和学长约会。 “还真是充实的一天。” 余昭忽略关山熠语气里的酸,颇慷慨地让他也可以和学妹们多接触接触。 “要不要把我们学院的学妹介绍给你?好多可爱妹子。” 关山熠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这样也好,不用吵架,不用费嘴皮子,不用讨人厌,他也算识相。 对于关山熠片面的喜欢,余昭向来是不留余地的批判。 「是lulu呀」 关山熠刚进宿舍大门就收到了余昭推给他的名片,粉白色的可爱头像,与余昭的老年人风景照一点都不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萌生拉黑余昭的念头,可是这样轻易就被逼退,岂不是着了她的道? 他乖巧地输入文字,配上一个小狗表情包。 「姐姐,要玩的开心噢。」 姐姐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补口红,手一抖,差点没涂到人中上去。 这个称呼第一次这么恶心。 室友看她精心打扮,忍不住八卦。 “交男朋友了?” “Not yet.” “Not YET?所以是有这个人咯?” “可以这么说。” “是不是计科院那个关山熠?我两次都看到你们一起出校门。” 余昭没想到室友会猜他。他们两个人在学校的交情实在是浅,不知道室友怎么会这么眼尖。 “我们只是老乡,一起坐车回家。” 回家睡觉。 室友「噢」了一声,看余昭仍在维护精致的妆面,并不继续问,只是滔滔不绝地分享八卦。 “我男朋友说关山熠在计科院超有人气,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但听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还在想是不是你。” 余昭喜欢先涂口红再画眉毛,有时候这最后一步能让她画半个小时,今天居然十秒钟就补完了。 “怎么可能是我。” 看着镜子里面容姣好、精心打扮的女人,余昭忽然觉得有点无趣。 甚至没有做完爱在镜子前吹头的样子来得好看。 下腹一热,她这两天被关山熠伺候得实在敏感,仅仅回忆一下那些旖旎片段就会忍不住性欲翻涌。 “男朋友是关山熠的话,就算小个几岁也没关系了”已有男友的室友止不住遐思,“他有六块腹肌你知道吗?” 知道,还摸过。 “不知道。” 拨弄了两下头发,余昭又对着镜子臭美了两下,背上小包整装待发。 学长的身材也不错啊。又不是非关山熠不可。 那头的关山熠躺在床上,遮光帘挡的严严实实,叁个室友围在一起讨论帅哥是不是不开心。 一开始床上还没什么声音,几个人还在想关山熠怎么一大早就睡了,到后来床上动静越来越大,胆大的室长直接拍桌子: “你不会是在撸管吧?” 遮光帘刷的一下拉开,叁颗头同时抬起,关山熠与他四目相对,道: “有没有感冒药?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关山熠翻身下床,拿了包纸,往厕所去。 另一个室友管哥问:“你要不拿个飞机杯进去?” 关山熠回头,面如死灰。 “我是去上厕所。” 几个室友都不相信。 男生宿舍搞个遮光帘,讲究的很,每天都洗澡,床从来都不嘎吱嘎吱响,这世上不存在不撸管的男人,那么能去哪里撸?只有厕所和淋浴间。 几个室友意淫关山熠的时候,关山熠还在气不过余昭和别人约会。 学长有他体力好吗?有他硬得快吗?学长会给她舔穴吗? 只要想象余昭和别人做爱的画面,关山熠就忍不住血气上涌。 那头的余昭和学长刚开始吃晚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学长问余昭喝不喝起泡酒,余昭说不喝,学长说那我自己点一瓶了。 余昭微微一笑,并不拒绝,等吃到一半,学长要给她倒半杯,余昭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说她最近来例假,不方便。 学长倒是很识趣,没有继续劝酒。 西式餐厅的空调莫名不制冷,余昭如坐针毡。 学长戴了块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手表,相比之下她的不锈钢手链格外廉价。 “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走淑女路线的。” “现在呢?” “风格变化有点大。” 学长笑了笑。 “我以前是学英文的。” 余昭给了个不那么靠谱的解释。她穿这一身,没打算和学长来吃西餐,原本以为会去吃火锅,吃得热了还能把袖子挽起来涮。 说到英语,学长忽然放下叉子,问道:“记得老板说你口语很好,本科有在外面交换过吗?” 余昭摇头,也并没有分享学习经验。 “你本科是B大吧我记得?” “是。” “我记得B大的砂锅不错。” “还可以,我喜欢吃酸菜肥牛。” 余昭不捧他,他还要讲。 “我本科也是C大的,当时本来打算出国,材料文书都做好了,雅思刷到8就没往上继续,后来还是老老实实保研,当时要是出去了,现在就回不来了。” 这个学长以前话没这么多啊? 余昭喝了口柠檬水,说这个水还挺甜的。 学长目光在余昭胸口停留了几秒,继续慢悠悠地问: “你是C市人吧?那边我记得风景很漂亮,小桥流水人家,女孩子也很温柔。” 余昭道:“我就很不温柔。” 说完,勾着嘴角,好像是在开玩笑,边上觥筹交错,两个人在一片人群中和谐得很。 “女孩子温柔一点比较占优势,”学长说起了书,“我有个姑姑,她年轻的时候很有想法,学历也很高,当时没有什么人敢追求她,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她又嫌那些图她外貌的人低俗……” 说到这里,他也喝了一口柠檬水。 “后来她一直没有嫁出去,直到遇到现在的丈夫,在家里带孩子,过得很轻松。” 余昭哈哈大笑。 “那她很幸运了?能遇到一个好老公。” 学长点点头。 余昭继续问:“孩子多大了?” 学长:“应该上高中了吧。” 余昭道:“噢……那孩子读了大学,她岂不是更爽,只需要在家里照顾一个人就可以了。” 语气天真又轻松。 学长:“可以这么说吧。你看,她有了幸福的家庭,也有充足的时间发展爱好,听说她现在还在写作。” 牛排怎么切也切不动,余昭从来不觉得切牛排能这么费劲。 她把刀叉放到一边,道:“我好像不会吃牛排诶。” 学长愣了愣,说我教你。 余昭抢他的话说:“我比较喜欢吃中餐,西餐吃不惯,人家都说由俭入奢易,难得叫我来吃大餐,我还怪紧张的。” 涂了鲜红的口红,睫毛根根直立,怎么会不紧张。 关山熠坐在床上,给自己的左手小指涂指甲油。 上次余昭在床上咬着他的乳头,说你粉粉嫩嫩的真好看,下次帮他涂指甲油。 关山熠那个时候说不要,自己偷偷买了一瓶蓝色的,要和余昭的红做对比。 他要用涂满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操她的嘴,用镶了颗粒的指甲去摩擦阴蒂。 余昭会做那种指甲自己抠着下面高潮吗?如果那些点缀物掉落在阴道里,阴道会自己一点一点吐出来吗? 那红得发紫的血肉里藏着暖白色珍珠,一定比贝类还神秘。 关山熠就想着余昭的小穴,撸得越来越快,直到吐出白色液体,他仰躺着大喘气。 余昭和学长早早地吃完晚餐,余昭说还有在线网课要给学生上,两个人打车回学校。 一路上欢声笑语,没有一句真话。 “谢谢,”余昭淑女地下车,“我先回宿舍了。” 头也不回。 关山熠坐在床边,看着余昭风风火火地从门口经过。 他问,「结束了吗?」 余昭没有查看手机。 关山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余昭的身影,短短几秒钟,好像被拉长得有一辈子。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他坐着喝完最后一口冻柠茶,在对话框打下「好想你」,又全都删除。 14男人味 英语中有一个词叫「man up」,可以理解为「爷们儿点儿」、「雄起」。 关山熠从小到大没怎么被说过娘,他身材精壮,头发清爽干练,运动时颇有剑客起舞的味道。在学校里,他是数学课代表,也是许多人的羽毛球对手,在LOL里也和几个男生结过梁子,他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娘娘腔”,或者任何被弱化了的男性形象。 当余昭对他说,“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他紧缩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 “‘像个爷们儿’?我不够爷们儿么?” 余昭被他自信的模样逗笑了,反问他:“你觉得自己很有男子气概么?” 关山熠当然点头。 那通红的耳朵和起伏的胸膛可不这么认为。 大庭广众下,余昭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关山熠今天穿了一件橙色T恤,外面罩着白色衬衫外套。余昭那只灵活的手就贴着T恤的表面,几根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却避开硬挺的乳头。 关山熠颇有男子气概地抓住她作乱的手。 “这里是食堂。” “我知道,我比你还熟这里。” 她在嘲讽他。 “……我没有在蹲你,我只是刚好经过。” 他们住的区域并不共用一个食堂,余昭拎着打包盒下来正好遇到他。 “那你手机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随便拍拍。” “随便拍拍就能拍到我了?” 话题又开始和两分钟前一样。 两个人站在食堂最边上的卡座后面,温和地吵着架。 “你是不是想看着我的照片自慰?” “不是。” 余昭没理他,继续问:“你可以跟我要,我拍了好多私房照。” “私房照?你什么时候拍的?” “十八九岁吧。”余昭轻飘飘地胡说八道,嗓子痒得好像刚抽完一包烟。 关山熠好不容易下去的血气又慢慢翻涌起来。 “你——”他喉结滚了滚,“谁给你拍的?” 余昭看着他,好像在听什么荒诞笑话。 “当然是我前男友了。” 关山熠为数不多的好朋友问他,你是有多贱,要让余昭这么糟蹋你的真心。 余昭仅剩不多的那么些真心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她噗嗤笑出来,单方面和关山熠冰释前嫌。 “好啦,骗你的,我前男友没给我拍过,我也没特意去拍私房照。” 关山熠从余昭的阴晴不定学到了将信将疑。 他并不说话,但他的眼睛里写着层层怀疑。 “你到底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你这样我会理解为邀请噢。” 余昭今日扮演着娇嗔的南方学妹,把关山熠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话。”余昭把手松开,松开后替她揉了揉手腕。 余昭一手捧着关山熠的脸,笑眯眯地说道:“我对小狗都这样说话。” “我不是狗。” “可是你之前还说小狗想吃主人的——” 关山熠捂住她的嘴巴,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 “余昭,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他快被她骚得原地起立。 余昭伸舌头去舔他的掌心,关山熠吓得赶快收回手,余昭却仍旧笑眯眯地,说:“下次我来当你的小狗好不好?” 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又或者根本没有用脑子思考,关山熠呛她:“下次是指五一吗?我不回家。” “哦。那我找别人。” 关山熠马上急了:“不可以。” 余昭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可以?” 关山熠嘴巴里面仿佛有个滚筒洗衣机,但就是不开口。 余昭有些倦了,拿起桌上的牛肉汤就要走。 “再说吧。走了。” 关山熠去拉她的胳膊。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他只会问这个。 余昭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地留下一个吻。 他从来都不会弄疼她,也不舍得说她什么重话。 “和学长约会的时候有想过你。” 留下它,扬长而去。 晚上关山熠就躺在床上发呆,余昭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他?如果有,为什么要和学长约会。如果没有,为什么又要说和别人约会的时候想他,还要留下那个吻? 想着她无所谓的样子,风骚的样子,关山熠忍不住绷紧臀部肌肉向上做臀桥。 余昭一个电话就这么打来。 “喂?” “嗯。” “怎么突然打给我?” “想做。” 关山熠躲到被子里,声音小了一些,问道:“……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到我吗?” “大多数时候是吧,”怕小狗生气,她又继续哄,“有时候也会想,比如遇到的男人特别不可爱。” “和学长约会不愉快吗?” “有点。” “下次不要和他约了,和我约。” “我不是每次回家都和你约么?每次都做得浑身酸痛。” 关山熠问:“你室友不在宿舍吗?” “她和男朋友出去玩了……诶你要不要来我们这里?” “干什么?” “在我床上干我啊。” “……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关山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宿舍有几个人啊?” “除了我现在有两个。” “在干嘛呢他们。” “双排上分。” 仿佛串通好的,两个人同时摔了下鼠标。 “我真是操了他妈的逼,这两个孤儿队友在干什么?” 断断续续传到余昭耳朵里,惹得她咯吱轻笑。 “笑什么,你听见了?” “有点……我在想你说脏话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也许是刚才食堂夜宵区那句“男子气概”让他耿耿于怀,关山熠硬气了些,说:“我也会说脏话的。” 余昭夸他:“嗯,我们小关真棒。” 关山熠不喜欢这个称呼,他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姐姐了。” “不然呢?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确认过两个室友都戴好了耳机,他坐起身体,摆好了姿势。 “哪里长大?” “哦你学坏了,会说黄色笑话了。” 余昭揉着自己的胸,不规律的气息声传到关山熠耳朵里。 “你在干嘛?” “在想你怎么揉我的胸……夹着我的乳头……” 关山熠受不了她这样,只会手上动作加快。 “好想被你舔下面,要伸进来……”她仰着脖子,手机甩到枕头边上,自己用中指取悦自己。 “想被你的大肉棒插满,给下面松一松,我现在都插不进……” 她叫了两声,翻过身,做了一个下犬式,屁股淫荡地往后摇,一丝不挂。 她换成视频通话,手机立在床头,恢复跪趴的姿势,熟练地扒开臀肉,玩弄小穴和阴蒂。 关山熠被余昭的下身刺激到了,阴茎一抖,白精射在被子上,可他管不了平日的洁癖,没过多久就又硬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余昭又面对着镜头坐下,一只手玩着丰满的乳房,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含在嘴里,自己上上下下地扭腰摆胯,嘴里还叫着: “好想要……嗯……老公……快给我……老公……” 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高潮前大喘气累得说不出话。 她比任何男性向av女优里还要淫荡,她屈服于自己身体的欲望,懂得如何让自己更快乐,让关山熠只能看不能吃。 视频通话被她关了,只听得见她呻吟的声音。 “还好我有跳蛋……插进来了……啊!好麻……好爽……嗯啊……” 掐着嗓子叫了一声,呼吸频率减缓,渐渐也没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面就是纯粹要逗他。 “你射了没啊?” 关山熠嘴硬说没有。 “都七八分钟了,差不多得了,赶紧射吧,憋着不好。” “……”关山熠原本刚才就要射的,“你再说点。” “原来你喜欢听骚的啊?我想想。” 关山熠不知道余昭在手机浏览器搜索「男人最喜欢女人在床上说什么」。 “亲爱的~你真厉害!好喜欢你的嘴唇,好性感……” 关山熠被她夸张的棒读逗得差点阳痿。 “有这么好笑吗?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帮你。” 她只要这么娇娇地说话对他就是极大的刺激了。 “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很可爱。” “是吗?谢谢。”余昭听着很开心,“我好像不是可爱那一种类型的。” “你很可爱。” 关山熠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 她也重复了一遍。 意乱情迷的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享受高潮后的惬意,另一个人听着她的声音抚慰自己。 “喂,”余昭把这个去声拖得暧昧极了,“你在干嘛?” “……还在努力。” “还没射?” “嗯……谁叫你刚才……” 他有点跟她撒娇的味道,话说出口,又怕女人先自己不够有男子气概。 “怎么又不说话?” “没什么。” “你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想。” 光是听她的声音就开始心怦怦跳。 余昭今晚没有喝酒,也没有喝咖啡。没有睡不着,没有心情不好。 她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把心脏压在下面。 “好想见你。” 空中划过一条线,精液射在他蓝色的被罩上,好像一朵漂浮的白云。 15口语 关山熠问余昭雅思怎么学,余昭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口语小班刚下课,渴得什么饮料也喝不下,只想从冰箱里拿冰冰凉凉的白开水。 清明假期后她在跟进工作室的语言教学版块,正好和她心理学研究项目有交叉的内容,白天上课,晚上就在部署准备工作,从五一开始,一直持续到暑假。 关山熠还在计算机实验室帮工,两个人在同一家工作室里,却靠微信线上交流。 两个人讨论在小作坊实现计算机辅助雅思口语测试的可行性。 这是一场两个人单方面的怄气。 「英语这种语言已经相对容易分析了,就算没有计算机辅助也研究到现在,很早以前公办学校就有口语机考,而且雅思很考逻辑,相对来说要简单一点吧。」 「可是英语这种语言本身相对来说没有什么统一的逻辑,何况你还要cc这些东西,维度太多了。」 「跟汉语比起来还算好吧我觉得,陆师兄呢?他怎么说?」 陆师兄是余昭在计算机实验室认识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不是余昭的直系师兄,但也是同校硕士毕业的,后来博士肄业出来工作,第二站来了余昭妈妈合伙开的公司。 两个人经常当着关山熠的面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关山熠那边有两分钟没有回复,余昭猜测陆师兄可能是在和刘老师讨论另外的实验,计算机实验室这块主要是刘老师负责。现在受疫情印象,留学市场大不如前,计算机版块是工作室重点,就余昭已知的情况,陆师兄自己就主推两个项目。 食指在键盘上轻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昭没后文。 「他不在。」 结果关山熠只是回答了叁个字。 余昭在对话框输入「你先问一下陆师兄或者刘老师实验室目前的操作空间」,噼里啪啦打出来之后,又一个劲儿地按backspace删除。 果然,又过了半分钟,关山熠发来「我下午有事,先走了。」 走了? 关山熠没和余昭讲他今天下午要出去。 “操。” 真是有够费劲的。 她在教室里一个人对着电脑皱眉,早早进来候场的二班学生脚没踏进来,又缩了回去。 余昭意识到有人来了,而且还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又恢复到标准化微笑。 “来的好早啊,Iris.” C外高二,中加班,算是中等偏上的班级。 私立学校出来的学生和余昭、关山熠这种略有不同,余昭绝不会和老师互叫英文名字,仅仅为了提高口语。 虽然Iris经常有些奇怪的要求,不过同样作为理科生,比关山熠可爱多了。 “Someone's in trouble.”Iris把书包放在离余昭最近的座位上,“May I help you, Ma'am?” 说着还行了个礼。 “Thanks But 算了,没什么大事。”她摇摇头,把电脑合起来。 Iris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袋,指了指外面吧台的两个女孩。 “Kit和Joanne在八卦你。” “八卦我什么?” 余昭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两个人相谈甚欢,Joanne捂着嘴很惊讶的样子,Kit聚精会神地给她讲解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正在被当事人监视。 “You and Grant.”像是怕余昭不记得名字还特意补充了一下,“你和关山熠。” “我和关山熠?”余昭声音比之前响了很多,说完心虚地朝Kit那边瞥了一眼,没有打扰到吃瓜群众的理性分析。 “八卦我和他……什么?”她轻声问Iris,身体不由自主地朝他那边靠。 余昭常用沙龙香水,Iris寒假说要给她送一瓶无畏山茶花当生日礼物,被「不喜欢那个味道」为由给拒绝了,最后只送给她一支钢笔,余昭从没用过。 今天余昭身上的正是无畏山茶花,他一下子就辨别得出来。 所以最后她还是自己去买了。 Iris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道:“说你和他拍拖啊。” 余昭:“噢……” “How e松了一口气?你是害怕传什么别的绯闻吗?” 余昭比了个stop的手势。 “No more中英文夹杂,plz.” Iris:Ok. So have you ever hung out with him? 余昭仔细回忆了一下:NoNot really? Good. Iris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就good了?” “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说明没有在谈恋爱咯。” “你怎么就知道不出去玩就是没在谈恋爱,现在恋爱都是在QQ微信……” “越是这么唱反调就说明越没有啦。” Hard to deny. “不过她们是怎么想到我和关山熠在谈恋爱?我们平时都不说话。” “……”Iris笑了笑才开口,“Kit说昨天在门口看到他在玩你的头发。” “就这个?” “证据之一吧。” 余昭恍然大悟:“就这种啊,那天我只是头发卡在小蜜蜂上面,他帮我摘下来而已。” Iris点点头。 他继续说:“然后Kit还发现Grant特意等你下班。” “在楼下吗?可能只是在玩手机走得慢吧……” Iris继续:“还有一件事,你们总是一起来,一起走,Kit怀疑你们同居了。” 余昭翻了个白眼。 “他们家住别墅,我们几住公寓,我倒是想和他同居,房价不允许。” “你怎么知道Grant住别墅?” Iris总能抓住重点。 “因为他们小区就在我家对面。” Iris又轻快地转起笔来。 Kit和Joanne终于进了教室,二班是叁人小班。 Iris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个女孩子进来也只是和寒假来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 直到下课,余昭才发现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女孩子们可可爱爱有地向她say goodbye。 Iris走之前,给余昭发了一条文字消息,余昭手机一震,Iris笑得人畜无害。 「Kit还说,看到Grant在地下室亲你。」 *追-更:ririwen.com (ωoо1⒏ υip) 16生什么气 五一放假前两个礼拜,关山熠就问余昭要不要一起买票回去。这次五一调休,火车票很紧张。 余昭问四月二十九号的有没有。 关山熠很难不猜测她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同行。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29号你就要回?” 余昭点点头,她解释道: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你五一假期有空来公司吗?刘老师和陆师兄他们比较缺人帮忙。” 她坐在关山熠对面,吃饭的时候止不住停下来,查看手机消息,打了叁个菜,每样只吃了一口。 “那我也29号回,”他手机在APP屏幕上刷刷刷地滑动,“晚上的可以吗?我下午有一节课。” 如果余昭还说要早走,他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人的话了。 “可以的。谢谢你。” 她说完,又低下头去回复消息。 他赌赢了。 关山熠这个名字在余昭的心里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 余昭回完最后一条,把手机一扔,捋了捋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你怎么都吃完了?”她竟然很惊讶。 关山熠看着余昭瞪着圆圆的眼睛,她今天很乖,戴了圆框的金属边眼镜,松松地扎了一个马尾挂在脑后,上身穿着灰色运动卫衣,脸上什么也没涂。 于是他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等余昭吃完的时候,又缓缓开口。 “你今天……” 嗓子忽然卡住,他轻咳了一声,余昭又推了推眼镜,问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余昭放了一瓶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在手边,看着那透明的瓶子,他忽然想起来直男社区里网友教的一招。 「如果你想试探一个女生对你有没有意思,你可以制造一些间接接吻的场合。如果她接受了,说明你们有戏。」 复习完金科玉律,关山熠马上坐直了身体大咳特咳。 一开始还是装装样子,接着就大口呼吸,是真的口水进了气管,眼睛也咳得全是血丝。余昭把筷子放下来,走到关山熠旁边,顺着他的背。 “怎么啦?怎么忽然呛着了?” 她轻轻地给他顺毛,在那只灵巧的手下,关山熠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白皙的脸上依旧留着粉红。 他撒娇似的抓住余昭的手,用气声说:“我想喝水。” 余昭顺着目光看到桌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越过关山熠,直接拿了过来。 “你就直接喝这个吧。慢点喝。” 她照顾他的动作娴熟极了,毕竟从许多年前开始就在学习如何照顾富家少爷。 那个时候的富家少爷从来不喝别人喝过的水。 关山熠小啜了一口,偷瞄了一眼余昭,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大大方方地喝了两口。 两个人继续消食的消食,吃饭的吃饭。 这对于余昭来说,只是普通的一顿和学弟的晚餐。 直到五月一号的晚上,两个人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翻旧账。 “你不该让Iris喝你的奶茶。” 关山熠下了电梯,从车头前面绕了一圈,边走边说:“你不该让Iris喝你的奶茶。” 余昭耸耸肩,皱着眉头,道:“我喝不完了,他正好想喝,我给他喝,这有什么问题吗?” 关山熠道:“可那是你喝过的。他也没有再拿一根吸管。” “我们茶水间又没有多的吸管。” 关山熠把车门打开了又关山,隔着suv的车头与余昭遥遥相望。 “可那是你喝过的。” 余昭梳了梳额前的碎发。 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不重要,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关山熠吐了口气,问她:“怎么会没有人放在心上?” 余昭问他:“前几天在食堂,我不是还给你喝我的矿泉水么?” “那不一样!” 关山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生气,十一点的大楼停车场车子不多,关山熠声音拔高了之后回荡在耳边,更可怜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像是放过自己一样,摇了摇头。 “上车吧,他说。” 说实话,余昭现在有点不敢坐他的车。 关山熠系上安全带,声音冷静克制。 “不用害怕,开车归开车。” 他像是余昭肚子里的蛔虫,还体贴地把车窗开了一点小缝,他知道余昭喜欢自然风吹到脸上的感觉。 但他没有启动。 他侧过头,耐心地问余昭:“你觉得,和你的学生喝一瓶水,合适吗?” 余昭道:“他来喝我的。再说,他妈妈还要找到公司来,说我勾引她儿子么?” 关山熠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也说了,「勾引」,所以你也知道,这个动作有些暧昧,对不对?” 余昭:“算是吧。” 关山熠问:“那你为什么又把水给我喝?上次。” 余昭哑然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 关山熠好像气得很认真。 余昭有点搞明白关山熠在气什么。 她尽量不那么明显地敷衍他,说道:“你和他不一样啊,我们睡都睡了。” 空气一滞,关山熠没想到余昭能这么直白且平静地说出这件事。 昏暗中,关山熠红着的脖子不太明显,余昭只能看到他翕张的嘴唇。 “可是我们在这种事情上都是一样的。” 关山熠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劲,余昭懒得哄他,真把自己当公主了,惯的他。 “还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她敲了敲车门,可关山熠不吃这一套,他自己找到了结论,等着余昭来推翻。 “所以你可能和我睡,也可能和他睡,我们还是一样的。” “喂,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Iris才十五六岁,我不搞未成年。” “那如果他成年了,你也完全有可能和他上床。” 余昭被他作得烦了,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你在这儿慢慢患得患失吧,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她下了车就往电梯间走。 关山熠也跳下车,他叁步并两步捉她的手腕。 余昭要甩开,关山熠不舍得,又怕弄伤了她,手滑下去,握住她的手,小小一团在掌心,握着热热的,占有欲就像一团火一样。关山熠强硬地要掰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余昭冷笑:“我在这儿跟你演偶像剧呢?差不多得了,松开。” 关山熠不松开,还往前了一步,两个人靠着车位边上的白墙,彼此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关山熠呼的气就喷在余昭颈间。 余昭别开头。 关山熠另一只手掰着她下巴要她转回来。 余昭不跟他犟,乖乖回正脸庞,倒是笑了出来。她语气轻松,问道: “再用点力。没吃饭?” 她就是怎么样也无所谓。 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怎么可能把他放进心里去。 那些过往的虚幻的小甜蜜,还有当下的难堪愤怒,全都在关山熠的眼睛里写遍了。 余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轻声道: “原本我还觉得,「跟关山熠谈个恋爱也不错」,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关山熠手不松开,盯着她,道:“这招对我没有用。” 余昭挑眉:“你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呢……不是什么好人……” 她语速越来越慢,眼神在关山熠的嘴唇下巴逡巡,说到最后声音听不见了,却缓缓咬住了下嘴唇,欲说还休。 她由下而上的眼神和咬唇的媚态几乎让关山熠瞬间后退了半步。 他止不住地摇头。 “你这样……这样不公平。” 撩拨成功。余昭拨弄了两下胸前的头发,绕在指尖玩。 “你情我愿的事,很公平。” 她甚至还往前贴上去,手顺着关山熠腰际的衣服褶皱,一路攀爬到胸前,仿佛小鸟依人地趴在他胸前。 她神态清纯,娇声问他: “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 关山熠不看她,却把脖子暴露出来。 “想你什么?和你上床么?” 他居然也学会她的反讽了。余昭踮起脚尖,在关山熠的脖子上啄了一口,满意地退回来,又伸出双手,环在他的脖子后面。 关山熠要稍微低下头一些,那样才好叫余昭的动作做的舒服。 他温顺地低下来,给余昭取悦。 余昭当然不会因为关山熠拙劣的修辞技术生气,她依旧耐心引导他: “你想和我上床啊?在这里吗?还是去车上,还是……去我家……” 关山熠的整张脸都是余昭作乱的潮红,他呼吸频率越来越快,余昭的脸近在咫尺,只要低头,就能吻上去。 但他不要在这里屈服。 余昭挑眉,道:“小狗今天好会忍耐噢。” 关山熠已经默许了「小狗」的称呼。 “没什么好忍的。” 他又移开实现,还在嘴硬。 余昭伸出食指,把小狗的侧脸勾回来,强迫关山熠看自己。 她说:“小狗生气了吗?” 关山熠:“我没有。” 余昭道:“想要小狗亲亲。” 关山熠呼吸一滞,最后的理智已经是强弩之末,下一秒就要飞远,只差余昭轻轻一推。 于是余昭照做了。她伸出丁香小舌,舔弄自己的唇珠,色情地照顾到上唇的每一寸皮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关山熠,眼里只有他,仿佛关山熠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明明做着拙劣的性暗示,表情纯情得却仿佛十八岁少女。 于是关山熠上钩了,屈服了,把余昭的双手按在头顶,如狂风暴雨般死命地吻她,吃她的舌头,要把那根不听话的舌头咬出血来才叫解气。 在或许无人的地下室,关山熠和余昭交换着唾液,像发情的野兽,下体碰着下体。 关山熠死死地按着余昭的手,不让她反攻。 他难得的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动作,叫余昭的小穴分泌出一股暖流。 趁换气的时候,余昭喘息着,轻声道:“我湿了。” 换来的只能是关山熠更猛烈的吻。 17经济适用恋爱 关山熠要带余昭回自己家,余昭问家里有没有人。 “有。怎么了?又不是没在我家做过。” “你爸妈在,不好吧……” 关山熠吻了吻她的手背,探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没关系,我们去二楼。” 余昭摇头。 关山熠又问:“去你家?” 余昭:“我妈今天回来。” 关山熠笑出声来,道:“你还怕你妈么?我以为你谁都不怕。” 余昭:“也不是怕,就是解释起来很麻烦……” 关山熠:“有什么要解释?就说我们在谈恋爱。” “怎么就谈恋爱了?” 关山熠不给她否认的机会,话语像机关枪一样:“睡都睡过了,我们还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再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如果没有,你又为什么一直撩我?不喜欢我还要这样对我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余昭:“这就叫谈恋爱吗?那以后我们岂不是还要早安晚安——” “你不想要的话可以不要。” “还要煲电话粥?” “你不想煲可以不煲。” “那还要一起看电影,逛街……” “你需要我就去,不需要我们就各干各的。” 余昭沉吟片刻,喃喃道:“那还差不多……那如果我想换个人啪啪啪呢?” 注意到关山熠脸色不对,余昭补充了一句:“或者你想和别人啪啪啪呢?” 关山熠光速回答:“我不会。” 四年的寤寐思服,难得一朝如愿,怎么可能做这么几次就厌倦。 余昭神色如常,道:“但我很可能会。” 气氛冷了半截,关山熠启动车子,引擎发出烦躁的声音,轿跑驶出地下车库。 “如果你想和别人……那就再分手吧。”他声音细若蚊蝇,“……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谈一场恋爱。” 他甚至不敢侧过头看余昭的表情,也许是害怕又一张扑克脸。 太卑微了,连余昭都觉得自己过分。 其实从余昭的角度,她和关山熠谈一段短期恋爱没什么损失,关山熠并不会在网上或者现实世界里烦她,最多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搔首弄姿一下他就好了。一个干净帅气的固炮,一个知根知底的男朋友,业务能力还可以的商业合作伙伴,这叁者合一似乎也不错。 想不开的时候或许很纠结,但也许是夜色弄人,又或者是情欲撩人,再或者,是关山熠一再地让步,实在是可怜。 那一夜的关山熠让余昭心软了半分,从炮友一跃晋升到贴心男友。 关山熠提议要不要直接去酒店。 “找家干净的。”他补充道。 两个人都有点洁癖,不过酒店这种商品,一般来说是越贵越好。 余昭在手机APP上找最近的酒店,关山熠的手悄悄地搭在她腿上。 余昭一爪子拍开。 “拿本才几个月啊就敢单手开车了。” “我寒假就考了。” 关山熠像个傻子一样,时不时侧过头看余昭,却不说话。 “怎么?”余昭问。 关山熠摇摇头,意指没什么。 “奇怪。” 余昭未曾对谁有过这么久的迷恋,更毋宁说雀跃甜蜜,对关山熠这种毫无逻辑——或者说她无法理解的逻辑——仅仅在抬眼垂眼间放过了。 他们在标间,从门口到浴室,再辗转到手边的单人床,脱去或华丽、或朴素的外衣,洗去身上脸上的汗水粉脂,半湿着头发,亲吻着彼此的锁骨。 今天的关山熠要比以往任何一次做爱都要有耐心,也要比任何一次温柔。 在门口,他用手垫在余昭脑后,轻轻舔舐她的颈肉,另一只手在上臂缓慢地画圈打转,因为他知道那是余昭的敏感点。 这样斯文的关山熠让余昭有短暂的恍惚,她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从前那个腼腆的男孩,还是最近几次热情的炮友,又或者是另一个成熟的一夜情男人,会经验丰富地做着前戏,让她下面一片泥泞。 那样的慢条斯理,却有巨大能量。余昭的双手在关山熠背后来回抚摸,如同关山熠在她手臂上撩拨的频率,让关山熠的耳朵红红的,仿佛待人采撷的草莓。 余昭半探出头去咬他的耳朵,接着咯吱咯吱地笑。 关山熠停下来,正视着余昭的笑靥,眼睛和嘴唇都亮亮的。 他说:“你才是小狗。” 两只小狗幼稚地做着咬啮的动作,关山熠双手滑到腰际,握住嫩肉,时不时停下来,注视着她,怕她溜走似的。 “怎么了?”余昭轻轻问他。 关山熠又把脸藏在她颈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他问:“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余昭不让他害羞,揪着头发让他正对着自己。 “我说不你会同意吗?”她笑着问。 关山熠颤抖的下巴藏不住情绪,却嘴硬,说:“如果你实在不想,也不能强迫你。” 余昭又追问:“那你就放弃了?” 关山熠虎口掐了她一把腰肉,故意用清冷少年的腔调吓她:“不会。我会烦你烦到你同意。” 余昭笑了,果然恶劣的小孩要比乖小孩可爱。 她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落回原位,狡黠地说: “我很期待。” 在关山熠的回味中,余昭拉着他的手来到浴室,脱去他的上衣,又把自己的衣服脱光,站进淋浴间,让他站在自己后面,从后面抱着自己。打开花洒,热水倾洒在两人的身上,余昭回过头,右手自然地摸着他的侧脸,嘴巴去找他接吻,分不清从嘴角留下的是口水还是热水。 关山熠不满于这样的体位,他把余昭掰回来,要她正面对着自己。 他半蹲下身,双手在余昭大腿上一揽,余昭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不得不抱住他的头,就这么一路在他身上,走到床边,关山熠让余昭松开自己,往后倒,却在余昭背部接触被子的瞬间,虔诚地跪倒在地面上,扒着余昭的秘密花园,在里面采蜜解渴。 余昭自己玩着乳肉,下面的阴蒂被关山熠伺候得又红又肿,阴茎戴好了保护伞,在门口来回摩擦,偶尔浅浅地插入半个头。余昭掐着自己的乳头,离高潮总差那么一点,关山熠忽然拎起他的两条腿,直起身子,猛地插进去,不留一丝余地,将甬道整个塞满,宣示主权似的,让龟头在软肉上戳动。余昭下身的穴肉受不了这样原始的性交,紧紧咬着他,和关山熠又一次在自己的身体里较劲。 关山熠把余昭的两条长腿一并,笔直地往侧边倒,阴道收到挤压,将肉棍吃得噗呲噗呲响。关山熠作茧自缚,直接射了出来,余昭微微卷起身子,看见关山熠错愕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快枪手。”她笑他。 关山熠恼红了脸,爬到床上,直接按住她的两只手,像野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猎物并不觉得自己是猎物,相反,余昭还要刺激他,道:“要不要等你硬起来再继续?” 关山熠两条腿挤开余昭夹紧的大腿,问:“你有本事让我硬吗?” 余昭嘴上向来不饶人,道:“让你射都这么容易,让你硬不是有手就行?” 18情人的礼物 两个人——主要是余昭——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五一,没让任何一个同事或家人知道自己泡了个十九岁学弟,她也不许关山熠告诉别人他们在一起了。 “等520?520再官宣行吗,或者521吧,我们错峰营业。” 余昭开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笑话,而且像一个空给承诺的渣男一样。关山熠对她发不来脾气,只好用实际行动告诉余昭:你惹麻烦了。 于是也就有了Iris第二天对余昭抖的那些八卦,没心没肺如余昭小姐自然当作无事发生,就这么和关山熠维持着原先的固定炮友关系,关山熠也并未找余昭吵架,也并不低声下气求她,一路冷淡到了5月20日。 周四上午连着两节课,余昭吃过午饭就在被窝里睡了个午觉。酣睡到两点半,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一溜儿的都是卡着13:14发的表白官宣动态。 “没意思。” 特意点开关山熠的页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他本来也不是擅长经营社交媒体的人。 她牵了牵嘴角,手机扔到一边,翻过身继续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余昭这一“困”就困到了四点。没多久室友开完会回来,余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换衣服化妆,这才揉揉眼睛醒来。 手机开了静音,关山熠给她打电话她没听到。 回过去,过了好久才接通。 室友已经打完底,余昭坐在上铺,探出半边身子看室友上彩妆。 她语气懒洋洋的,天然的撒娇味道,问: “打我那么多电话干嘛?” 关山熠顿了顿,问:“还在睡?” “刚醒。中间醒了一次又睡过去了。” “懒虫……” 余昭:“喂,说正事。” 关山熠换了个声线,道:“想请你帮个忙。” 余昭笑了:“你还有我要帮的忙?” 关山熠不知道会了她的哪层意思,又开始藏一半露一半,问:“……你有事?有约了?” 这话听着怪不舒服,余昭阴阳怪气地反问他:“你希望我和谁约吗?” 关山熠:“我怎么可能希望你和别人约。” “哼。” 关山熠知道这是方向对了,他乘胜追击,道:“我当然希望你和我约会。” 余昭那边是没什么动静,关山熠那边已经热闹得要把屋顶掀翻了。 余昭:“你室友不会在你边上吧。” 关山熠回头看了看,又转回来,道:“他们在写作业。” 余昭:“在宿舍写作业?” “是。” “那不还是在你身边么。” 关山熠低着嗓子轻声问她:“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这迫不及待又委屈的一句话挠得余昭心痒。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做?”她把话题转开。 关山熠玩着鼠标垫,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今晚要赶个ddl,本来我在方融订了个东西要去拿的,但是今天来不及了。” “那你明天去拿呗。” “我那个东西急用。” “什么东西啊,还在方融预订。奢侈品?” 关山熠道:“是DW只手表,我手表坏了,明天还要考试。” 仿佛是怕余昭多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那个手表戴了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昭小声吐槽:“我真不知道。” 关山熠问:“你能不能帮我去拿?” 余昭原本要拒绝的,听见他最后那一句,忍不住嘘他。 “小狗要向主人撒娇吗?” 关山熠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估计他没法当着舍友的面叫自己小狗,也没法向她撒娇。 正洋洋得意着,余昭都要准备挂了电话下床吃饭,却听见关山熠轻声道:“你就帮帮我吧,姐姐。” 背景音又是几个直男室友的惊讶之声。 关山熠冷静地把手机拿远了些,回过头对假认真的室友们说:“要八卦就大方一点,有什么直接问。” 余昭大叫了他一声:“喂!” 室友管哥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孩的严厉声音,叹道:“你小子真的撩了个学姐啊!” 关山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对余昭道: “我室友说要请你吃饭。” “蛤?我跟你室友吃什么饭。” “那你跟我吃顿饭?今天520.”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关山熠继续道:“要么你取完手表,我们折中,在商贸吃个饭。” 余昭问:“你不是要肝ddl吗?” “六点之前交,我尽量六点半之前到商贸。” 余昭睡了一下午其实不怎么饿,她说:“那你要请我吃顿大的,我都跑到方融去了。” “西班牙餐厅怎么样?” “520肯定早就订满了。” “试试看,我现在订没准有。” “随便你。” 余昭对于要仪式感的东西向来随便处之。 一通电话打完,室友居然已经对着空中喷了两泵馥郁的女香,只差拿上手机出门。余昭下床,对着自己化妆包里的一堆用品感到头大,索性直接换衬衫牛仔裤,手机和钥匙各揣兜里,口罩穿在右手腕,连包也不带就去坐地铁。 四号线转一号线,将近二十站,余昭安检进站,发语音威胁关山熠:你最好给我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 那一头的关山熠被室友起哄得衬衫扣子都系不起来。 “真的是学姐啊?” “漂亮吗?长什么样?” “马上要去约会吗?” 本来几个男生就是话多的类型,何况是闷葫芦关山熠要约会,怎么也得撬点话出来。 “只是吃个饭。”他叹口气,终于把衬衫扣子扣齐,一丝不挂直到锁骨第一颗。 “也太严肃点,你们要去西餐厅吃饭啊?” “不一定。” “520不好好计划计划?”管哥看不过去了,向他传授泡妞之道,例如节假日如何营造氛围感,如何巧妙地揩油等关山熠用不着的伎俩。 关山熠老实回答:“给她订了款手表,希望我赶到的时候她刚好拿到。” 那块表正是四年前夫父亲送的经典同款,虽然蓝白红腕带看起来略显稚嫩,但这些年保养得很好,并没怎么失灵,他对于名表也并没有什么追求,更不用说嫌弃这份礼物过于“女气”,甚至希望他能与心爱之人戴同一款。 于是当余昭走进DW门店,报上关山熠留的联系方式,却发现服务人员把贺卡与手表一起给她。 “这是关山熠先生为您写的贺卡。” 余昭看也没看那张贺卡,打开了手表盒,却飞快地将它合起来,退回远处。 柜姐看不懂余昭的操作,问:“是这块表哪里有问题吗?” 余昭如梦初醒般,又将蓝白色腕带拿在手里,看着这款也许是门店里最便宜的手表,却摸索着它的表盘,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戴在手上。 服务员问她:“那这款手表您还满意吗?” 余昭不可能对这个柜姐说她的心酸往事,做了两次呼吸,恢复到之前的poker face,嘴上还礼貌地说,满意,谢谢。 柜姐抓住时机,笑容春风拂面,道:“还有一千元尾款,请问怎么支付?” 余昭愣住,还是柜姐看出端倪,让余昭问问关山熠,是不是忘记付尾款了。 520送人礼物,还要ta自己付钱拿,也是有点奇怪。 见多了世面自然懂得分寸,多余的问题问过一次就已足够。 一千块不是小事,余昭打电话给关山熠,电话那一头有呼啸的声音。 “……我在地铁上。” “你尾款付了吗?” “什么?” 余昭不知道他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 她等呼啸声过去,又问了一遍:“你尾款付了吗?” 关山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付吗?” 余昭像是忽然从水里钻出来喘气:“没事,不要紧。” “嗯?” “其实我来付也好。” 这句话她说出来,就好像十七岁少女在夏天喝冰镇可乐。 关山熠怕她是生气了才这么说,语气软下来,道:“没付吗?我可能忘了;我把尾款转给你——” 余昭不喜欢这种互联网段子似的对话,她有许多话要说,但不是对关山熠;对关山熠,她只留下了一句:“先吃饭吧,挂了。” 转过身,她对柜姐说:“微信。” 998,支付成功。 西班牙餐厅的海鲜烩饭香气扑鼻,起泡酒滋发了余昭仅剩的性感,她用理智撒了个谎,告诉关山熠: “手表很喜欢。” 她终于花自己的钱,戴上那块和关山熠一样的臭表。 “走一个。” 举起酒杯,关山熠不知道她在难过些什么。 首-发:woo18.υip (po1⒏ υip) 19垃圾 关山熠喜欢余昭戴那块表,这样好像她更属于他一点。 两个人在学校的图书馆也保持微妙的距离,关山熠像个毛头小子,要偷瞄余昭,余昭被这样的视线盯得烦了,就踢他一脚。 但小狗好像很喜欢被粗暴地对待。 自从上次在干净的酒店做过一次,两个人每周都要去腻歪几晚上,常常是余昭撩拨他撩拨得太过火,又不能在学校里干起来,就只好夜不归宿。 白天的余昭和记忆中的一样,一点点耐心,有点不耐烦,没什么笑容。就算夜里在他身上身下像荡妇一样,白天永远不属于他。 两个人中午在食堂十分惹人注目,或者说,余昭的回头率很高。关山熠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帅逼学弟,而余昭被性爱滋养得魅力四射。银质耳环低调地折射光辉,无袖的猩红背心又张扬着女性魅力。余昭靠在椅背上玩手机,睫毛像小扇子,那土陶色的嘴唇颜色并不鲜艳,仅但仅依靠饱满就就足够撩动男人心弦。 关山熠买了两杯柠檬茶,一杯放在余昭面前,她看也不看。 余昭低着头问他下午什么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关山熠反问她,怕被余昭套路。 余昭玩手机的动作一滞,息屏将手机塞回包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问我?”余昭扬了扬眉,“我下午要给Iris上网课。” “Iris?” 关山熠表现得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余昭没闲工夫去猜关山熠到底揣着什么小心眼,她大方地解释:“我每周日都给Iris上两小时网课,回C市就面对面上课。” 关山熠当然表现得仪态非凡,他甚至体贴地帮余昭插好吸管,接着“哦”了一声。 要做余昭的小狗,怎么能随便发脾气? 可他凭什么要做余昭的狗?凭什么余昭不能做他的狗? 礼貌地、文明地与余昭吃完午餐,关山熠背着双肩包要走,去哪里也不和余昭说。 “走啦?” “对。” “不再坐会儿?” 主动权到了关山熠手里。 关山熠道:“坐?吃完了坐什么?” 余昭又在开无聊的黄色笑话:“做爱?” 关山熠配合她,面无表情地答:“不怕吐?” 余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确实。” 说烂话的水平也不知是谁更高一些,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余昭被这种要死不死的沉默烦到了;要谈恋爱之前就隐隐约约猜到这样的后果,关山熠不算是爽快的人,甚至比起许多男孩,还有点小气。 她也收拾包,一句话不和关山熠说,仿佛不认识这个人,几步走去倒剩饭的地方,洗洗手直接出食堂的门。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她在看最近的电影院排片。 关山熠问:“你要看电影?” 余昭惊讶地抬头,问:“你没走啊?” 关山熠只能做她的狗。 “准备走了。” 负隅顽抗。 余昭勾起嘴角,道:“我先走了。” 两个人沉默着,肩并着肩下楼梯。 到最后一阶台阶,余昭大步向前走,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继续滑手机,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关山熠。 他在余昭心里还不如一杯冰冻柠檬茶。 就连那没喝完的半杯柠檬茶,也被她喝了两口,剩最后一个底儿,走到附近的垃圾桶前扔掉了。 关山熠自导自演的自尊心就这样被戳破,他的意志力全面崩盘,他跟上去,握紧拳头,克制自己不去抓住余昭的手腕,比任何一次做爱都要努力。 “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和垃圾一样,没什么区别?” 余昭被这种青春疼痛文学台词唬得莫名其妙,关山熠去拉她的手,余昭努力挣开,可胳膊上就算搓出红印子,关山熠也不松手。 “你发什么神经?” 关山熠怕余昭真的疼,松开手;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依旧要保持冷静得体。 “无论是以前……反正你只把我当炮友,不是男朋友,是吗?” 从那样白净的少年脸蛋上读出一丝风尘的味道,也最多是被妓女破了处的十八岁羞赧。 余昭摸摸他的脸蛋,反问他:“你有什么不满吗?” 关山熠客气地把那只手拿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我确实没吃什么亏。你说得对,我是玩不起。” 余昭:“你还知道自己没吃亏。”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在露天说出这些字眼:“你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床上也放得开,除了要求多,体力差,没什么让人失望的。” 余昭头一回听关山熠对自己评头论足。 “是吗?跟18岁的体力肯定是不能比了。” 具体意指谁的十八岁,两个人各怀心思。 关山熠道:“那么想做就做吧,反正最后的目的都是上床。” 余昭问:“想通了?现在?” 关山熠:“现在我想做,你想做吗?” 那样执拗、乖戾,仿佛走偏掉的关山熠,怎么能不激起余昭的征服欲? 余昭道:“好啊。今天玩点别的,捆绑play怎么样?” 关山熠:“你捆我?” 余昭:“对,我捆你。” 关山熠:“我捆你怎么样?” 余昭:“那不行。” 关山熠:“也行。你捆我。” 他眼睛红得像兔子。 小兔子和余昭包里的书都没放回宿舍,直接打车就去上次那家酒店。 进了房间,余昭把包臀的长裙脱了,去卫生间沾了水,卷成粗布绳,反扣着关山熠的双手,在手腕处打了个死结。 “不脱我的衣服吗?”关山熠还挑衅似的问她。 “慢慢玩。” 她继续脱下内裤,套在关山熠头上。 “介意吗?” “不介意。” 男孩甚至顺从地主动闭上眼睛。 “好脏哦。”连余昭自己都觉得过分,“待会儿帮你洗干净。” “谢谢。” 客气的性爱如例行公事。 余昭:“你跟我来。” 关山熠:“不先洗澡吗?” “今天不。” “直接做吗?” “先吃我的奶和逼。” 关山熠皱眉:“女权主义者都这么称呼自己的生殖器吗?” 余昭掐着他的下巴,问:“你不也这么叫?装什么。” 关山熠笑了声,微不可闻。 君子游戏,他一直闭着眼睛,只听得见余昭脱上衣的声音。 “你喂我吃?先吃哪个?” 余昭:“先吃左奶还是右奶?” 关山熠:“男左女右。” 余昭把右边乳房送到关山熠嘴边,直接压倒他,两个人滚在床上。 “我就知道。” 余昭手伸到牛仔裤里面搓屌,一边敬业地问:“你怎么知道?” 关山熠把吃得亮晶晶的乳房吐出来,道:“我一舔你左边的乳头你就会抖。” “真的吗?”余昭不信。 她把左半球转过来。 关山熠伸出舌头拨弄乳头,余昭立马舒服地呻吟出来。 听见熟悉的娇喘,关山熠笑笑,仿佛说,我赢了。 余昭用娇媚的声音继续盘问:“我还有哪里敏感?” 关山熠对答如流:“胳膊上臂。” 他伸出舌头,等着余昭伸胳膊给他舔。 “真和狗一样。” “你不就喜欢被狗舔吗。” 两个人一来一回,性欲又下去。 余昭揭开内裤眼罩,关山熠眼睛有点红。 “其实还有。”关山熠话说半截,故意吊她胃口。 余昭足足等了十秒。 “……就是不说?” “嗯。” “故意不说?” “很明显了。” 余昭要去穿衣服走人。 关山熠道:“开个玩笑。” 余昭:“所以我还有什么性癖吗?说点我不知道的。” 关山熠思忖了会儿,扭了扭胳膊,示意余昭给他松开。 余昭把他扳回来,解开“绳索”。 关山熠果然诚信,一解开就说:“你喜欢看我哭,红眼睛,叫出来。” 20狗啊 雨打进窗户里,五月的天气变幻无常,白天还是艳阳高照,这一会儿入夜没多久,下起了滂沱大雨。 两个人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久久不能平复呼吸,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性爱,而是一场拳拳到肉的火并。 余昭甚至抬不起胳膊揪他耳朵,只好仰躺着,一动不动,用气声,恹恹地问:“你想不想抽根烟?” 关山熠比她体力强点儿,侧过头,好好检查了一边粉嫩的胸脯与脸颊,盯着她红红的嘴唇,道:“我不抽烟。你抽?” 余昭想摇头,却发现摇头也累。 “不抽。问问。电视里都要抽事后烟。” 两个书呆子的沉默。 关山熠勉力坐直身体,白色被子拉开一个角,余昭胸前和侧腰凉飕飕的。 关山熠提议抱她去洗澡。 余昭“嗯”了声表示拒绝,说:“我要睡会儿,你也睡吧。” 关山熠问:“睡你边上?” 还是睡另一张床,不要汗津津地靠在一起?让余昭选,肯定不想要口水、淫液、汗水、酒精混合在身上彼此贴近。 余昭只说了句:“随你。” 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沉默。 这场性爱,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十点,将近八个小时。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余昭把所有的骚话都说遍了,就差刻在墙上留名;关山熠把精液几乎射在了每一处家具表面,要余昭无处可逃。 虽然关山熠只射了四次,但余昭几乎从白天高潮到黑夜,天黑后,半梦半醒之间,被关山熠不停弄。 关山熠一开始抱着操她,后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动,余昭没力气,又压在她身上,在阳台做给薛定谔的邻居看。乳头挤压在玻璃外门表面,洁癖与羞耻心同样让余昭绞紧了阴道。 余昭到底为什么会累?一开始,她把关山熠按在床头柜上,让他对着墙壁,说荤话。关山熠说不出,余昭就从吧台抽了一小支红酒,毫无预兆地插他后穴,关山熠当时蒙着眼睛,不知道余昭玩儿真的,被异物刺激得直接高亢地叫了出来。余昭大力扇打他的屁股,捏紧阴茎,不许他摘掉内裤眼罩。前后都绷着一根弦,怎么可能插的进去,余昭骗他,说你放松,它能进去我就给你口交。 余昭到底用口交骗了关山熠多少次,关山熠到底又多期待余昭给她口交?今天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关山熠高潮拖得时间久,余昭总是在他之前被玩得喷水,下面用手指轻轻一挑全是粘液,关山熠把她按到在地上,骑在她身上,问什么时候口,余昭索性咬住他的阴茎头,吮了起来。 起初牙齿刚碰到,关山熠疼得差点哭出来,可是余昭后面狠狠地一吮,关山熠脚软得直接跪在她头前,几乎像女人一样扭动身体。 “那里……啊!啊……”像牛郎店的男妓,又像是男同性恋里被欺负的那个,红着眼睛,内裤上晕开深色的水渍,是他流的泪水,酸的苦的甜的并在一起。 余昭给龟头用口水洗了个澡,调皮地在马眼来回拨弄,仿佛是男人第叁只乳头,像吃棒冰是的吮得咂咂响,边吃还要边赞叹:“不愧是十九岁的鸡儿,就是硬。” 余昭扯着他满满的袋囊,手还调皮地摸两瓣屁股,用力往两边掰,换气的时候问他:“用红酒瓶插你好不好?” “不好。” 关山熠红着眼睛。 他把牙快咬碎了,还是没忍住射在了余昭嘴里。余昭把精液吐出来,涂在自己的胸前,一边玩着乳头,一边在地毯上难耐地呻吟。 “射给我,继续射给我。” 关山熠被她的骚模样引诱得又硬起来,故意往后退了退,就看着余昭是怎么引自己上钩的。 比起刚开荤的关山熠,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被简单的自慰迷了心智,只是余昭这个人底线实在是太低,她当着关山熠的面,登录色情网站,播放别人的做爱音频,公放回响在整个房间。 “哇哦,他叫得好好听。想和他做做看。” 低垂着眼,物理上玩得不可自拔,语气轻松,挑衅味道十足,就当关山熠不在场。 关山熠受不了她这种低级却有效的玩弄,又扑过去,将她翻过身,双手扯在身后,掰开腿就插进去。 男人么,好懂得很。 他插进来了,又怎么样? 关山熠只是她招招手就逗过来的狗。 小狗拽着她头发,在她耳边恶狠狠地问:“你又在想什么?” 余昭被扯得头皮有点疼,嘴上不饶人,反问他:“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关山熠泄恨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道:“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余昭惊讶地笑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呀。” 趁关山熠生气之前,她补充道:“我在想……能不能把你和Iris同时睡了?” 好补充。 关山熠拎着她的头皮就站起来,另一只手不忘托着她的腰。 两个人头抵着头,谁也不让谁。余昭把关山熠硬着的性器拔出来,来回折弄着,就差掰不断。 关山熠憋着口气就是不叫出声音。 呼吸喷洒在彼此的周围,关山熠问:“你是不是早就对Iris有意思了?” 余昭在这个时候还舒服得哼哼了两声:“Iris呢……比你可爱一点,比你清瘦一点。” “他还未成年。” 余昭噗嗤一声笑出来,问:“对你们男人来说,十八岁重要吗?你等到十八岁之后才开始打飞机的么?” 两个人就这个姿势辩论不太舒服,关山熠松开她,甚至是牵引她坐在自己身上,自己后退,坐在床沿。 张嘴就叼着余昭的乳肉,他眼睛湿漉漉的,摘下眼罩更像小狗。 他尽力粗暴地咬她胸口的红果,含糊不清地说:“……可是打飞机又不碰女人。” 余昭看他拱着胸,黑色脑袋顺从的样子惹人抚摸,索性挂在他身上,命令他取悦自己。 “让我来一次,你不许射。” “为什么?不公平。”小狗停止了吃奶。 余昭揉着小狗脑袋又往自己胸前按,说:“你爽了我还没爽怎么办?” 关山熠被那张不饶人的嘴攻击得手痒,他去扯余昭的嘴皮子。 “你干吗?”余昭躲开。 关山熠眼神有那么几个瞬间失焦,他轻声说:“你都不主动亲我。” 余昭把头发拨到背后,问:“是吗?” 关山熠:“是的。” 冷静,却失落。 真是可爱小狗。 余昭低下头,刚好碰到他的嘴巴。 迭了迭,然后离开,说:“太脏了,不想亲。” 关山熠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每一次的获奖典礼与庆功宴。 他问:“像垃圾一样脏?” 明明是自信的提问,余昭却有点舍不得他了。食指在他下颌画圈,轻声哄他: “垃圾怎么和小狗比呢,小狗最可爱了。” 没有预料当中的羞辱,却也不是梦想中的甜蜜答案,关山熠把头埋在余昭心口,声音闷闷的,从身前传来。 “你就不能把我当男人看待么。” 胸前濡湿了。关山熠抬起头,眼眶红着,鼻子也红着,嘴巴微微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我就像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不对?」 21老掉牙的东西 上次余昭说的那个学妹lulu还真的加了他微信。 期末大英考试前夕,陆璐在微信群找到关山熠的头像,申请添加为好友。 验证信息:「同学,你的U盘在我这。」 关山熠这几天一直在找,请室友帮忙转发,回大英上课教室里找也找不到,第叁天主动有人找他,喜出望外。 Y:谢谢你,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拿。 是lulu呀:啊,没关系的,我送给你好了。 Y: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我来找你吧。 是lulu呀:噢……那好吧,你太客气了,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那其实不是关山熠的U盘。他们现在传资料很少再使用U盘硬盘,在线收发方便许多。只是当初找了个借口问余昭要资料,她直接把大一的U盘送给了他。 “有高中真题,还有各种英语考试的电子书真题pdf,在U盘里不容易被和谐,送你了。就当是作为师姐对你的照拂吧。” 那个边角磨得有点钝了的U盘侧面贴上了他的姓名。 她的物品冠以他的名字,想想就是让人血脉舒张的画面。只是这些小心思,如同第一次做爱后悄无声息就修改的微信名“Y”,余昭从来不会去多想。 陆璐和关山熠约好在食堂碰头,陆璐人如其名,非常白嫩可爱,尤其是一双长腿,又细又直,穿着半截白袜,纯洁无瑕。 关山熠对谁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救命恩人”也只是“法外开恩”似的请她喝饮料。 “请你喝奶茶吧。” “啊,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 比网络还要冷漠的回答。 余昭买完奶茶经过,又遇见了关山熠,还以为他又在尾行自己,再定睛一看,还有个漂亮妹妹在他身前,不是小学妹是谁? 好哇。 仿佛捉奸看戏,余昭嘬了口珍珠,满满当当塞了一嘴,一边嚼,一边绕着从边上走。 关山熠人群中只能看见她的丑态。 “余昭。”他叫住她,却没什么理由。 余昭嘴里还有奶茶小料,不好开口。鼓着腮帮子,眼里写着惊讶,一句话也不说,但脑海中已经能响起她一连串的问题。 「好巧啊,你们一起吃饭吗?」 「你们已经认识了吗?」 「怎么认识的呀?」 那滑稽又鲜活的表情,加上她圆滚滚的脸,让关山熠喉结动了动。 在关山熠长达四年的迷恋里,梦里有那么一个场景,余昭和他并排坐在餐厅,他用手指把余昭玩到下体一直流水,痉挛着,咬得他死死的。那嘴巴合不拢,酒水就从嘴角流出来,流到衣服领子里,面如桃花。关山熠就掰开衣服,手指夹着乳头不松开,涨得余昭嘤嘤地哭。 直到陆璐也对余昭打招呼,甜甜地,说:“学姐,好巧哦。” 思绪抽回。关山熠盯着余昭手里的那半杯奶茶,问: “你上次不是说要养生吗?” 余昭眼里写着要你管,嘴巴上说:“喝完这杯就开始养生。” 关山熠不依不饶,冷哼了声,道:“每次都这么说。” 余昭不理他,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陆璐问关山熠怎么和学姐认识的。 关山熠说从小认识,余昭却说同一个羽毛球社。 同一时间,不同的回答,两个人面面相觑。 陆璐选择相信你关山熠的版本:“从小是指……” 关山熠君子坦荡荡:“十几年前吧。” 陆璐会意地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不知道说给谁听,道:“哦,青梅竹马啊。” 这次两个人却是异口同声,道:“不是。” 余昭是松弛的,她接着解释,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熟;关山熠闻言看了看她,脸上写着不解。 余昭继续解释:“我们一直都说他朋友太少了。” 这下关山熠懂她意思了。 聪明的小狗当然不会生气,洁净的衣服没有汗渍,脸上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 “她的朋友比较多。” 余昭后脖子没来由的一凉。 关山熠侧过视线对陆璐说,索性请你吃个饭吧,也很巧。陆璐客气了几句,关山熠比先前热络得多,还盛情推荐粉丝煲和母鸡汤。 两个人面对面对话,不包括余昭。 毕竟也算某公司的小老板,这点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余昭体贴地保持沉默。两个年轻人交际,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应该更有共同话题,更和谐。 关山熠甚至当身边没有人,前后态度,包括站姿都有了变化。 陆璐不明白这种空气味道的变化从何而来,唯一可以相信的是,她无法拒绝面前这个帅逼。 原本是俊男美女的邂逅,吃了一场好看却难吃的午饭,结局却是平平淡淡。 粉丝煲色香味俱全,关山熠坐在她对面,心无旁骛地嗦粉。 心无旁骛,指的是心里除了粉丝煲什么也没有。 男人未必喜欢可爱女孩,未必喜欢性感女郎,但没有人不喜欢漂亮尤物。 陆璐的美貌无法打动这位顾客,如果她冷若冰霜,或是拒人千里之外,或许还能勾起关山熠些许的兴趣,因为关山熠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贱的很。 他把自己当猎人,却享受被征服的感觉,以为女人是猎物。 男男女女,痴痴怨怨,哪有那么多绝对的掌控权。 余昭别过二人,信步回寝室睡大觉。 眯了一会儿起来换衣服,却发现又有一对银耳环找不齐。原本习惯给关山熠发给微信,问问有没有新品,点开对话框没多久又返回出去,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遇到薄膜上一道浅浅的痕迹还来回搓了搓。 这部手机用了两年,贴膜没多久就刮坏了一道口子,却一直懒得换新膜。手机壳从泛黄的透明款换到绿色磨砂款,她不缺钱,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换新欲望。 东西不一定是老的好,但老的顺手。 那么人呢?到底是新人好记,还是旧人忘不掉? 关山熠那些钦慕者ABCD,是不是也要分个先来后到?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输了几遍文字都全部删除。 她忽然很好奇,自己之于关山熠到底算什么,虽然无法归类进ABCD,那么一丁点儿的特别,也被她反过来推给关山熠,让他自己去打破旧生活。 余昭喜欢看见他平静的生活分崩离析,所以她放肆地走进来,住下来。现在要搬来新的房客,她迎进来,简直像帮丈夫纳妾的妻子。 22硬额头 端午假期,原本晚上和姐妹约了去看电影,姐妹说临时要开个组会,余昭手里两张正中间的电影票花不完。 遍寻朋友圈闲着没事干的学生党,竟然只有18岁以下的高中生有空。 Iris: 我陪你看啊。 余昭:国际班没有作业的吗? Iris: 我早就写完了。 余昭:……好同学。 Iris: 所以什么时候的电影? 余昭打字的动作顿了顿。 她在联系人找到关山熠,发了一条语音,半分懒散: “找不到人一起看电影,Iris说可以跟我一起看。” 关山熠几乎是两秒后就语音电话打过来。 “你和Iris一起看电影?” “还没看。” “就你们两个吗?” “Yep.” 电话里面安静得很,仿佛有黑洞,把一切,包括人类声音,都吸进去了。 “为什么看之前还要跟我说这个?” 余昭逗他:“那你的意思是……直接跟他去,不要烦你?” “也不是。” 余昭又懒懒地道:“哦……那是什么意思?” 关山熠一向耐心:“我是问,怎么想起来要提前跟我说?” 要是手上有电话线,余昭一定把手指绞烂了。 “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呀……” 关山熠今非昔比了,道:“跟我说和别的男人单独看电影?余昭,你也别太把我当傻子。” 意思是稍微把他当傻子也是可以的咯? 余昭轻轻笑了,说:“你现在都会批评我啦?” 关山熠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接着克制地叹了口气,如果在古龙小说里,下一秒该道:“你的确是个坏女人。” 可是关山熠怎么会出现在古龙的小说里?他既不浪漫也不风流,只会像个银行家举牌沉默。 无言才正中余昭下怀,她嗯了两声,接着爽朗笑出来,显然是舒服极了,又开始膈应人: “你都不想我?” 关山熠从余昭逗他开始,在宿舍里鸡儿梆硬,数学做不进去,还要受余昭的折磨。 自从和余昭开始颠鸾倒凤,关山熠对反问拿捏得死死的。 “……你在生气?” 他拨弄了两下顶起来的性器,冷冰冰地注视前方,冷冰冰地问。 明明是情侣间旖旎的让步,却被他念成这个样子。 余昭又绕着不存在的电话线,犹豫了会儿道:“嗯……没有哦。” 那个“没有哦”好像拖得有暑假那么长,关山熠快要把白纸戳烂,慢条斯理地问:“因为我没有陪你回去?” 这会余昭倒是回答得很爽快:“没有。” 她向来大方:“我没有生你的气,你有自己的学习生活。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你回C市的话,我们就可以搞点东西。” 搞,do,或者make。 咔哒一声,关山熠单手把笔帽盖好,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对电话那头的余昭说“我有点事”,然后飞快挂断了电话。 电话调情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关山熠脱了拖鞋爬到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耳朵里还回荡着余昭临时起意的无理取闹。 白净的手指紧紧攥住顶端,用力碾压穴口,堵住所有叫嚣着要倾泻的欲望。 爱欲无法分离,人却可以。 关山熠死要面子地自己解决生理欲望,可那又能挣回几分面子? 委屈得眼睛红了,既是受伤的兽,也是发情期的野兽,没有理智,没有信念。 如果余昭在现场,一定会满意地骑在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搓红他的乳头,让他好好哭出来。 可她也只是心疼那两张好票而已。 关山熠无所谓,那么她也无所谓,她甚至挑衅地建议关山熠「陆璐学妹也留校了,你可以跟她搭个伙。」 搭个伙,正如她和Iris一起看电影。 好学生Iris档期空得不得了,十分钟就到了电影院,兴奋地给余昭发语音: “Charl,我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快来!” 余昭回他:「那你有没有想喝的奶茶?」 Iris:爆米花当然要配可乐。 余昭回他点点点,说她要喝叁得利无糖乌龙茶。 叁分钟后,她走出小区,Iris发来「买好了」。 看电影的朋友可以有很多,但吃同一桶爆米花的默契却很难培养,恰好Iris是一个非常懂得读空气的男孩,总是让余昭吃完再伸手拿,衔接得张弛有度,不留痕迹。 其实这部电影并不是余昭喜欢的类型,她很少看好莱坞爽片,然而位置在正中间,厅又好,实在难浪费。 余昭是个在生活中和电影院都喜欢冷笑的观众,Iris常常被她上课说的冷笑话逗到发呆,就如同现在,余昭因为大片滑稽的剧情把爆米花咬得嘎吱嘎吱响,Iris却借着灯光盯着她鼓鼓的腮帮。 如果不是可乐还有一丝冰凉,也许下一刻会上演十七岁少男的妈妈最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余昭感觉到Iris在看自己,于是侧头瞪他,Iris笑得像个小孩子。 威严被吞进肚子里,余昭擦了擦手,凑到Iris耳边,自认非常凶狠地问:“你看我干嘛?” Iris被她的木质香水包裹着,于是呆愣着,僵硬着,听不见电影里粗犷的男人和性感的女人在说什么,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只看得见余昭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微光中闪耀,嘴皮子上下打架,他便听着不懂的咒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余昭的额头。 对于余昭来说,那或许算不得一个“吻”,对于Iris,对于Kitamp;Joanne,对于关山熠,那或许太算是一个吻。 Iris比她聪明得多,他飞快调整回人间模式,笑着轻声道了句“Sorry. You look cute tonight.” 余昭弯着腰站起来,穿过半条座椅,去上厕所。 去了十分钟。 她打给关山熠电话,关山熠没接。打了第叁遍,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我在洗澡。” “我……你在宿舍吗?” “嗯哼。你在电影院?很安静。” “我在厕所。” “为什么在厕所给我打电话?”最后几个词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了些,“Iris呢?” “他在里面。” “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余昭语气软了下来:“那倒是没有……” 关山熠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说那不是蛮好。 余昭就顺着他的话茬说,可是他亲了我的额头。 然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余昭把手机拿开,看看亮起的屏幕显示还在通话,可对面没有声音。 “喂?”她叫了叫关山熠。 关山熠又隔了很久才回了一个“嗯”表示在线。 余昭:“我没想到会这样……” 关山熠:“你还把事情告诉我。” 余昭:“向你求助呀。” 关山熠:“我是你的闺蜜吗?” 余昭:“你是我的男朋友呀,我被别人占便宜了。” 关山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遏制自己不发火:“你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余昭:“你让我去的呀?”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了?” “看电影之前呀,我还主动告诉你了。” 关山熠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他到最后,几乎是自暴自弃,轻声问: “他吻你,和我吻你,对你来说区别大吗?” 23狗 关山熠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家里给他买了一只金毛。余昭常常受邀去他家玩,两个人一起给狗梳毛。 对于余昭完全被占有的私人时间,余昭母亲已经全部计划好:学习,以及讨关山熠妈妈开心。 在得知关山熠在学习甚至没有什么朋友之后,她调整了一下作战计划,把讨好关山熠妈妈细化为:陪关山熠玩。 陪他遛狗,教他写作文,帮他检查作业。 反正余昭没有补习班上,她有充足的时间“扬长避短”。 金毛固然可爱,可关山熠实在可恨。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占去她的私人时间? 两个人在林荫道上走着,走两步就能看见遛狗的叔叔阿姨。 这只未成年的金毛寻回犬温顺得很,在关山熠手里慢悠悠地走。 余昭走在他身后,提醒他前方有石子,或者地面塌陷。 金毛停下来撒尿,两个小孩站桩聊天。 “你不想摸摸它吗?”关山熠问。 十岁的关山熠瘦得像个竹竿。 余昭跟这个小不点没什么话好说,弯腰去按狗子的脑袋。 “笨蛋。” 关山熠“啊”了一声。 余昭解释:“我说它是个笨蛋。” 笨蛋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关山熠蹲下来把他兜到胳膊弯里,温柔地摩挲着小狗的脑袋。 小狗的尾巴像电风扇一样摇摆。 关山熠:“你看,他喜欢我。” 余昭点头:“嗯。我比较喜欢土狗。” 关山熠牵着小狗给她摸,余昭手还没放上去,小狗就往后退。 余昭没什么表情,就如同逐渐长大的关山熠。 “我不喜欢它,它也不喜欢我。” 十九岁的关山熠与那只温顺却调皮的金毛有什么区别呢?同样的可爱,同样的有小脾气,同样被余昭吝啬夸奖与喜爱。 端午假期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关山熠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他拍的余昭,在图书馆伏案疾书,专注得仿佛在开人大代表会议,不在意任何外界纷扰。 文案只有一句话: 「你看,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所以和别的男人——姑且算是男人——一起看电影,还叫那个男人吻了她。虽然未必是余昭主动索吻,但她怎么能……怎么能大大咧咧地就和他一块儿看电影? 他太明白余昭对十七岁少年的性吸引,入睡前和睡梦中,他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姿势,他操她,或者她操他。醒来,常常第一件事是换床单。他怎么会看不懂Iris报口语课的意思?即便Iris是个他做不到的正人君子,可他又怎么会允许——或者谦虚点,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单独在一块儿? 可他又怎么能阻止一个比他多金比他年轻的学生报课,他只不过是个在公司兼职的大学生。 关山熠发完这条朋友圈,用宿舍的网络卡着11:59提交了作业打卡,借着将手机搁置在一旁,等余昭打电话诘难。 一分钟,五分钟……电话未曾响过,六分钟已经是极限,他点开那条朋友圈,余昭简简单单评论了几个字: 「当然更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 ——当然更喜欢你。 ——更。 忽略掉那些发问号,发感叹号,发表情符号,发数字的,余昭的回复宛宛如海边的一粒沙,太不起眼。 关山熠的手指已经失去控制,他的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前,后知后觉地听见室友摇喊他,问和学姐的事情。 “卧槽真的假的?” “你发的是什么啊?” “真的假的?” “这女的谁啊?” 他“百忙之中”说了句:“等等”。 确定再叁不是什么旖旎春梦,铺天盖地的公开评论将关山熠打得措手不及。 那么现在已经公开了,该怎么应对,该怎么扳回一局? 关山熠毕竟是关山熠,于是克制地,冷静地,在输入法敲下几个字。 骚动并未被安抚,掀起更大的波澜的只能是新回复: 「要只喜欢我。」 不是更喜欢,是只喜欢;不是应该会,是必须要。 余昭在火车上,被小狗甜蜜而热辣的宣言刺激得有点意乱情迷,她打电话给关山熠,过了四五秒才接通。 “喂——”又是一句如初恋般历久弥新的称呼。 “干嘛。” “你能不能来火车站接我?” 余昭这么问,关山熠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他语气漂浮,问:“你……回B市了?” 余昭又开始绞不存在的电话线:“对啊,你要不要来接我?晚上挺黑的……” 不必问便知道她电影散场后便忍不住回来,更不必判定这是余昭多大的让步。 多年未得的得意一口气全还了回来。聪明的男人不在此时“乘胜追击”,关山熠自然顺着台阶下,给余昭留足了面子。 关山熠合上电脑,问:“几点到站?” “十二点作业。” 关山熠回答飞快:“那我来接你。” 于是两个人因为余昭的“求饶”而和好,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拥抱,牵手,找了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夜。 在淋浴间,关山熠把余昭的乳头都快夹烂了。 余昭佯装生气,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关山熠:“没有。” 余昭:“你每次搓什么东西就是在生闷气。” 关山熠把她转过来,抱着埋在肩窝,热水冲不干净他眼里的脏。 “我在懊悔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去,这样陪你看电影的就是我了。” 余昭:“只能怪我那个姐妹,她临时放我鸽子。” 关山熠:“所以才给了Iris可乘之机。” 说到这个Iris,关山熠就在余昭脖子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粉色印记。擦干身上的水珠,关山熠还像是吃不饱似的,从肩颈、锁骨,一直绵延到挺立的乳头,再顺着腹部吻到茂密的丛林。他拨开云雾,用舌头礼貌地敲了敲门,接着自说自话闯了进去,被余昭紧紧卡在门口。 关山熠从下往上,深深浅浅地舔弄,那湿滑的声音听得余昭耳朵红了,喉咙却叫得更响。 “你怎么……比之前……还会舔了?” “你不是说我是小狗吗?”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神望向余昭,“小狗当然会舔。” 他岂止是狗,简直是发了疯的恶犬,翻过余昭的身子,将她的臀贴住自己的下半身,从上往下地一记记打在床上,死死碾过穴道口,嫩肉被摩擦得充血,他的手就伸到前面,去捞余昭的下巴,逼迫她侧过头和自己接吻。 小狗太想要主人的亲吻,余昭索性捧着他的半边脸,把他抱紧自己的怀里,关山熠顺势让余昭坐直,坐在自己的身体上,两个人面对面相拥。 关山熠灵活又任性的舌头在余昭嘴里横冲直撞,下面那根东西也不停地顶弄泛滥成灾的洞穴。余昭被他哼哼唧唧的声音骚得快要高潮,忍不住伸着舌头掐了他一把,于是高亢地叫出来,把关山熠夹得精关失守,两个人都抽搐着呻吟。 余昭受不了他一高潮就全身泛红,简直是诱人蹂躏。她将关山熠推倒在床上,虽然下体还在抽搐,却依旧恶狠狠地,道 “手放到头顶。” 关山熠照做。 余昭捏着她重新蓄满的囊袋,暴力揉搓半软不硬的性器。没过一会儿,被雨衣重新包裹得精神满满,关山熠绷紧了腹部,露出精致的六块腹肌。 余昭另一只手顺着人鱼线一直来到肋骨,又绕着他粉嫩的乳头打圈,就是不碰它。 关山熠难耐地扭了扭腰臀。 “谁让你动了?骚东西。硬得还挺快。” 他听见余昭骂自己又委屈了。 “你不喜欢吗?” 余昭去吻他的眼睛,温柔地说:“喜欢你才这样。” 下一刻,跨坐上去,吞吐着站得笔直的肉棒,用舌头给乳头最细心的滋养。 手指在关山熠嘴里抽插,就像关山熠在她身体里那样。 “嗯……好舒服……”口水流到床单上也忍不住发骚。 余昭逗他:“谁让你这么舒服的?” 关山熠抓着床单用性器画圈。 “你……” “我是谁?” “是……主人。” 即便只能被插入而不是插入他,余昭也舒服极了。她命令道: “再叫大声一点。” 关山熠红着脖子耳朵,将余昭的手吮得啧啧作响。 “小狗……哈……好喜欢主人……主人……小狗好舒服……” 余昭咬着关山熠耳朵,往里面吹气,喃喃道:“小狗想射吗?” 关山熠点头。 余昭:“那要让主人满意才可以哦,不许偷偷射出来。” 关山熠半睁着眼睛,意乱情迷的样子让余昭爱不释手。 她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关山熠的嘴唇,完全从他身上离开,离开床,坐到电视柜边山的沙发椅,大开门户,歪着头思索,赤身裸体,但天真地问: “小狗怎么才能让主人满意呢?” 关山熠也从床上下来,要去舔她,被余昭叫停。 “回去,重新过来,要像小狗一样哦。” 关山熠失明的神智有了片刻清晰,他在床边犹豫。 也就在这时,余昭并起了双腿,翘着二郎腿,从电视柜上拿过一部手机,应当是关山熠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解锁进去随便玩起来。 关山熠手机里清清爽爽,没什么暧昧。 她甚至不会去查他的微信,随便点开什么新闻软件开始刷手机。 关山熠受不了她这样,把自己拿捏得宛如一只脆弱的蚂蚁,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踩死,毫不在意。 他扑倒在余昭跟前,手脚并用地凑近她,顺着小腿一路舔到膝盖。用力掰开大腿,舌头去吮吸阴蒂,两根手指同时插入阴道里,仿佛挖冰淇淋似的不停。 余昭抓着他的头发,问: “小狗好大的脾气。这么好吃吗?” 关山熠用尖牙轻轻咬了咬那颗红肿的豆子,余昭的小穴即刻将关山熠的手指吃的死死的。 余昭双腿夹紧关山的头,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自己玩着饱满雪白的胸脯,嘴上不忘了来两句: “小狗只能吃下面不能吃上面呢。要是叁个人就好了。” 关山熠的动作一滞。 他抬起头,眼神瞬间变了。 “你要Iris也一块儿来操你吗?” 余昭开了个玩笑罢了。 关山熠却直起身,硬着也无所谓,摘了套子,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真贱啊你,余昭。” 24小狗很想你 余昭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也并不代表不会生气。 相反,她会生气得很。 关山熠说她“贱”,她无论如何也不认可。 “我不能接受。” 她一定要把触及底线的事件解决了才会继续。关山熠却不以为然: “你叫我小狗,我说你贱,不能扯平吗?” 好学生即使在这时候也要公平正义。 “可以,”余昭点头,“刚才我想做,现在不想做,可以吗?” 关山熠就这样看着余昭一件件把衣服从内到外穿好。 “可以。” 于是两个人直到放暑假了也没有再见过面。 一开始或许还有那么些赌的成分,谁也不低头,原本只是简单的措辞修改,因为有了日积月累的怨恨,到最后上升成人格对垒。 关山熠妈妈问儿子是不是和余昭谈恋爱,他说是,但也什么都不再说,刚放假回家休息的那两天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出去玩。 余昭妈妈倒是常邀请关山熠来余昭家里玩,她开导女儿,关山熠是个好孩子,知根知底。 确实是知“根”知底了,余昭冷笑,道:“那就要冷战吗?我谈个恋爱找尊佛供着的吗?” 余昭末了又补充,堵住母亲说教的嘴:“你觉得关山熠能当你的女婿吗?” 余昭妈妈沉默了两秒,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什么不可以?” 答案是真是假也许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住关山熠这棵发财树。自小以来就是这样的。 期末最后那几天,余昭有几篇论文要交,晚上在宿舍干通宵。暑假回家调了几日作息,每天睡到日上叁竿,母亲去宁波参加培训 家里没人,空荡荡的,开始饱暖思淫欲。 她确实不与关山熠谈情,可是她确实贪恋他的肉体。 像是猜到余昭色心不改,关山熠回C市后也常常在朋友圈更新自己的动态,日日在健身房散发雄性荷尔蒙,今日鼓起结实的上臂,汗水浸湿了白色背心,明日又拍镜子里的背肌,薄薄地一层崎岖蜿蜒,偶尔也会发自己和高中同学打球的视频,谁极限拉杆,谁叁分远射,满屏的小鲜肉。 冰西瓜和绿色心情都降不下余昭的欲火,她无法低头求偶,那怎么办呢? 余昭向来擅长对着干。 她在同一家健身房办了卡,配备好运动背心和紧身裤,买了几节私教课一对一指导。 关山熠一般早上十点去,练完回来吃午饭,余昭则吃过晚饭去,人虽然多,但是不妨碍她在朋友圈晒自己的好身材。 今日是纯白T恤配黑色短裤,明日是红色背心加黑色紧身裤,后日穿了一身香芋紫的运动套装,辫了半边头发,看起来青春靓丽。 终于有一天,关山熠纡尊降贵,晚上七点来健身房运动,看见余昭在椭圆仪热身,慢跑的时候,乳房也会微微颤动。那一排哼哧哈哧的大老爷们儿里,只能看见余昭穿着白色无袖衫轻盈起伏。 关山熠太熟悉这件无袖衫了,羽毛球社训练的时候,余昭常常穿它,露出一小截腰肢和光滑的胳膊。偶尔她会穿着这件打底,在关山熠面前,衣服推到胸口,两条胳膊微微收紧,乳房就挤成两团,她便含着食指勾引他。 仅仅是回忆就足够鲜活,眼前这个戴着耳机与世隔绝的女子,甚至不在意身后站着不动的傻帽是谁。 于是关山熠主动迈了一小步。 “你也在。” 余昭回头,看到是关山熠,照例应当是给个礼貌的笑容,可是今次错愕中再没什么其他明显的情愫。 她只不过是蹬了会儿仪器简单热身,拿上水杯和手机就往回走。 “我去上课了。” 还算是有礼貌,离开前还知道跟关山熠打声招呼。 于是关山熠就看着那个大块头的男教练指导余昭训练动作,看着他偶尔把手按在余昭肩膀上,看着他是怎么将视线定格在余昭大大小小的肌肉上。即便知道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健身课程,可他怎么能允许一个男人这样审视着余昭的身体? 前四十五分钟,关山熠就坐在私教区对面的座位上,盯着余昭上课。 终于,短暂休息时间,连教练都忍不住问余昭,是不是和那个帅哥认识。 说认识么,确实认识。说不认识么,确实也不想承认认识。 关山熠就在这尴尬地气氛里走过来,问余昭: “你吃过饭了吗?” 余昭觉得莫名其妙,现在都快八点钟了,问她吃过饭没。 “吃了。吃过晚饭过来的,怎么了?” 关山熠道:“没什么。” 他又继续问:“晚上要不要一起遛狗?梭梭从我外婆家回来了。” 梭梭是关山熠家养的那只金毛,今年也应当有八岁多,关山熠上大学之后就陪伴在外婆身边。 他嘴巴翕张,耳朵尖红红的,小声道: “小狗很想你。” 他白嫩的脸上挂着些许粉红,不好意思地说出这句话,明明是一米八的个子,看着却像小狗一样可怜。 教练不知道他们之间主人小狗的情趣,还以为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正常活动。 “遛狗也是一项不错的运动,条件允许的话可以早上溜。” 余昭勾着嘴角笑了笑,虽然心里已经炸开了花,脸上还是要保持波澜不兴。 “那晚上带梭梭到我家楼下来。”还嫌不够,要反撩回去,“我最喜欢小狗了。” 于是关山熠的脖子耳朵红了一片。 后半节课,余昭哼哧哈哧干劲十足,想到晚上能玩小狗自然兴奋。 九点过叁分,洗好澡出来,关山熠在电梯口等她。两个人相顾无言,默默数着电梯数字从1到10。 电梯间里还有两个陌生人,余昭和关山熠靠着站在电梯按钮一侧,小声交谈。 “你怎么来的?” “骑自行车。你呢?” “开车。待会儿你把自行车放我后备箱吧。” “嗯。要不要我来开?” “……好啊,今天确实很累。” 对话有一瞬间的沉寂,原来是关山熠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问: “那还要不要玩小狗?”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还有叁两陌生人,关山熠用只有他们彼此听得见的声音撩拨她。 小狗真是学坏了啊。 余昭去掐关山熠的腰,被他一把钳住手,十指紧扣。 看余昭并不挣脱,关山熠握得更紧了。 等陌生人在一楼都离开,余昭问:“梭梭真的回来了么?” “暑假回来的。” 电梯继续下行,下行到负一楼,余昭走出去,关山熠就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你跟我着我干什么?你不是骑车来的吗?” “先开车去地上,我的自行车停在路边了。” 说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余昭:“???” 关山熠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里却说: “不要老是皱眉,会长皱纹。” “……受不了你。”余昭叹。 除了这一段发疯,关山熠整体还算正常,余昭只需要坐在副驾驶玩手机,关山熠取来自行车叁两下就迭进了后备箱,一路丝滑地回了家,余昭去坐电梯回家,关山熠也跟着。 “你不回家么?” “送你回家。” “待会儿不是还要陪梭梭玩吗?” “你就这么想玩梭梭?” 对话到了这里,又有短暂的凝滞。 余昭这才反应过来,关山熠又在发骚了。 “你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 关山熠随她进了小区电梯,一脸严肃,没有动手动脚。 直到余昭输入大门密码,回头对关山熠说家里没人,他才迅速把她按在墙上,像只恶犬,在每一处裸露的肌肤上留下痕迹,甚至咬着耳朵不停往外扯。 门被他用脚勾上,余昭都来不及换鞋子。 她道:“你是属狗的吗?你比梭梭还能咬。” 关山熠收回嘴,直勾勾地盯着余昭,把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在你眼里,我不是狗都不如么?” 他一把扛起余昭,熟门熟路找到卧室,把她推倒在床上,原本余昭还张着嘴预备骂他,可关山熠立马脱了白T恤,露出性感的身材,余昭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先来勾引我的。”余昭往后坐了坐。 关山熠直接把外裤内裤都脱了,晃着爬上床,爬到余昭身边。 他只用一根手指,在余昭的上臂轻柔地来回摩擦,余昭就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难道你不想要吗?” 还是那张机器人脸,另一只手直接伸到内裤里面,搅出粘液声响,还要掏出来拿给余昭看。 “废话不要多。”余昭冷哼一声,倒是要看关山熠有什么花样。 接着关山熠就把沾着水的两根手指含在嘴里,舔得津津有味,模仿口交的姿势,偶尔一口气吞到喉咙里,偶尔用舌头舔弄指尖,嘴里还要发出嗯嗯啊啊的喘气声。 余昭哈哈大笑,问:“你是gay吗?还是你觉得我是gay?” 关山熠老老实实按照余昭先前的指令,废话不多,直接拔了余昭内裤往里钻,舌头重重地舔过阴唇,掰开了穴口,用湿滑的舌头模仿性器抽插。 余昭被他吃得不停扭动腰肢,抓着关山熠的头发往上抬,关山熠非要把余昭的下体玩到高潮。 阴蒂又硬又肿,余昭想侧过身让关山熠插进来,关山熠偏不让她动,手伸到上面去找余昭的奶,夹住乳头,也朝外拉扯。大手在乳房上恣意揉搓,留下红印子,另一侧的乳肉被忽视,可自己怎么玩也没有关山熠掌心的触感。 余昭道:“上面……左边……” 主人的奶子寂寞得发痒,小狗就伸着舌头去吸乳头,左边的乳头被吸得孑然挺立,按下去也要弹起来,余昭又托着右边的奶给关山熠吸。 上面玩过了,下面又开始痒,余昭直接扶着关山熠硬挺的性器往小穴里送,嘴里道:“动一动……” 关山熠服从地动了“一动”,接着就架在那里。小穴不满足地吸肉棒,关山熠“嘶——”了一声,却仍旧不抽插。 余昭下面痒得一刻也等不了,直接坐直身体,把关山熠往后推倒,自己坐在肉棒上起伏,像骑马一样,乳肉翻滚如浪,她低下身体,腰臀耸动,上半身送到关山熠眼前,让他躺着叼。 关山熠听话地将余昭的两只奶头吮得红肿,还迷蒙地问:“怎么没有奶?” 余昭笑了声,道:“把我操怀孕就有奶了。” 关山熠又是向上一顶,余昭爽得舌头也硬直着,眼睛闭起来享受关山熠用力地抽插。 余昭摇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关山熠笑她体弱,把她翻过来,用她最喜欢的后入位,粗硬的肉棒长驱直入,仿佛打桩机一般将她向斜下方拱。余昭软得一操就往前倒,关山熠又用一只手抓着乳肉把她捞回来,在耳边轻声问: “小狗操得你爽不爽?” 即便在这个时候,余昭还是要占上风的,她明明句子已经支离破碎,还要逞强,道: “一般而已……没什么……感觉……啊!” 还没说完感觉,关山熠就把她捞回来,贴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玩着奶,另一只手去揉搓她的阴蒂。 余昭要往前逃,关山熠紧紧按住她,十九岁的男性力量大到让她害怕。关山熠咬着她的耳朵,又问: “不喜欢这样吗?” 余昭道:“不喜欢……” 关山熠知道她喜欢说反话,继续问:“不喜欢我?” 余昭:“操爽了就喜欢。” 关山熠在她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下半身力量丝毫未减,小穴急剧地收缩,余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叫着要去了。 关山熠换着角度碾磨余昭的敏感点,余昭张着嘴剧烈呼吸。 “那里——啊!就是那里……嗯……好舒服……再快一点……” 余昭摇着屁股要关山熠用力操她,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使出全身力气往敏感点冲刺,余昭果然爽得尖叫了出来,小穴紧紧咬着关山熠的性器,夹得他几乎要射进去。 余昭就着高潮的余韵,摸着关山熠的耳朵,吻他的下巴,媚态十足。 “老公,你好棒啊……” 关山熠有点没听清余昭叫他什么,问她你叫我什么,余昭又摸着他的脸颊,把他带向自己,吻住双唇,道: “我好舒服,老公……” 关山熠一个激灵,全射在了余昭身体里。 他心里慌乱,脸上却公事公办的表情,道:“今天忘记带套了。” 余昭却说:“没关系,一直都想让你射进来。” 高潮后的余昭简直媚得和平时判若两人,关山熠喜欢她的骚劲,却害怕一觉过后她又翻脸不认人。 25下午茶 严格来说,两个人甚至没有一次完整的约会。 他们常常是以炮友的身份一起行动——洗澡、做爱;有时是校友——坐车,打球。他们单独吃饭、看电影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甚至不如在公司吧台一起吃午餐的时候多。 余昭家里没人的那几天,关山熠就腻在她家,把电脑也带了过来。 “你不会要在我家写作业吧?”余昭踢了踢他的鞋子。 关山熠端着电脑进书房,把书本零食挪了个位置,去餐厅搬了个凳子进来,余昭电脑边上就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他问余昭打不打游戏,余昭说当然。关山熠问她玩什么,余昭说都玩,fps,moba,长篇单机,乙女小游戏…… “你都没有跟我一起打过游戏。”关山熠道,“你只和Iris, Kit他们一起打王者荣耀。” 余昭:“我总不见得中午在公司打LOL吧?” 关山熠不说话了,他启动电脑,然后让余昭把steam, origin, 战网这些游戏平台都打开,他要一个个加她。 余昭反问:“那我还有摩尔庄园,你要不要也加?” 关山熠点头。 余昭继续问:“那你是不是还要和我在游戏里结婚啊?” 关山熠抿唇思考了会儿,道:“可以考虑。” “考虑你个大头鬼。” 余昭也只是嘴上说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开机,登录帐号。 一边噼里啪啦登录,一边甚至拉拢他来打王者荣耀。 “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上分,这比LOL简单多了,而且随时能玩,很方便。” 关山熠:“LOL也不是特别难。” 呵,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余昭按着他的肩膀,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 关山熠都没反抗。 “密码。” 余昭把手机屏幕点亮后还给关山熠,叫他解锁。 关山熠目光直视余昭,微笑着,道:“你的生日。” “神经病……” 余昭翻了个白眼,输入自己的生日后果然解了锁。 她眉毛眼睛皱成一团:“你怎么这么恶心。” 桌面上第一页就有个时光计时,用脚也猜的出来红心下面那个日子是什么意思。 关山熠不以为然:“普通的仪式感。” 余昭没兴趣翻别的APP,直接去应用商店下载游戏。等的时候,关山熠问余昭,不想看看聊天记录什么的吗。 “聊天记录有什么好看的?你能看的我也能看。” 懂装不懂这招还是她向关山熠学的。 关山熠偏要勉强,道:“我是指,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余昭“哦”了一声,把手机还给关山熠。 “我看你的,你是不是也要看我的?” 关山熠很难直接否认,换了个说法,以退为进: “你是担心这个所以不看我的吗?” 余昭依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问他:“你觉得,我的手机里有没有不能让你看到的?” 语言的艺术,理科生领悟得还是差一点。 关山熠嘴巴上说不过余昭,只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你看我的朋友圈背景。” 余昭不点开,他就自己点开。 “这不是我的头像吗?” 关山熠点头,道:“你的风景照头像很适合做背景。” 一本正经的样子唬谁呢。 余昭点开他的QQ,发现QQ背景也是她的头像,再打开其他社交软件,几乎都是与她相同的头像或者背景。 “如果我换头像了,你是不是还要把这些APP的背景全部换一遍?” 关山熠点头。 余昭摇了摇头。 “真是闲的……那我现在就换。” 关山熠逮到机会,忽然兴致勃勃坐直了身体,打开相册,在一个名为“情头”的相册簿里让余昭挑选。 “你喜欢哪个?” 余昭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关山熠今年几岁了。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换情侣头像……你不会还要跟我用情侣ID吧?” 关山熠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小狗。 他捧着余昭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问:“不可以吗?” “……” 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 余昭一掌推开关山熠,清了清嗓。 “……别跟我来这套。” 关山熠勾起嘴角,又恢复到那个自信的学霸模式。 “知道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余昭喜欢逞口舌之快,那就让她逞好了。关山熠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的地位,他只要余昭心里有他,只有他。 “下载好了。”关山熠点开图标,“是不是还要过新手任务?” 余昭坐回原来的姿势,更新自己的游戏,看着屏幕回答他:“对,你先熟悉一下基本操作,可以先带你打几把匹配,前期可以多玩几个英雄熟悉熟悉。你可以用LOL的知识迁移过来。” 说起来,新生任务之前,是建角色。 余昭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她回头,去看关山熠的游戏屏幕,正好是起名环节。 他在等她。 “你的王者荣耀叫什么名字?” “……多肉葡萄。” “我不相信。” “真的,我喜欢喝多肉葡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谎的话今天就跟我回家睡觉。” “喂!”合着好小子在这儿等着她呢。 “所以你叫什么?” 余昭:“你想起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好了,问我干什么。” 关山熠眯起眼睛:“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知道又怎么样?” 关山熠忽然又轻柔地抚摸余昭的脸庞,道:“知道,说明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关系越来越近,这样很好。” 余昭生理性地对这种肉麻的场景反胃,她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 关山熠手往下,在书桌上拿起余昭的手机。 “那你也解锁给我看。” 余昭吃了人脸识别的亏,看了一眼屏幕就被关山熠抢占先机。 他先是找到游戏图标,老老实实等待进入游戏。 难得没有东翻西翻,余昭也懒得去管,她向来不做这种坍台的事。 意料之外的是,余昭的游戏ID居然真的是网红软妹款。 “抹茶蛋糕半卷……你就叫这个?” “对。”坦坦荡荡。 “你喜欢吃抹茶蛋糕半卷?” “对。” 关山熠沉默了一会儿,换回自己的手机,叁两下起好了名字。 他的名字叫:“肉桂乌龙一壶”。 “吃蛋糕当然要配茶。”关山熠解释。 这种微妙的联系,虽然出现在余昭讨厌的情侣昵称环节,却有那么丝感动。 她想起来,关山熠与她都不爱喝咖啡,也不偏爱那些酸酸甜甜的饮品,无论是早班的refreshment还是下午的奶茶时光,除了她会下单一些酸涩的果茶,常常是关山熠陪她点清淡的饮料。她会在茶水间的冰箱里放好半卷蛋糕,下班之后一个人品味。那个时候的关山熠,应该在实验室关好电脑默默等她。 那些看起来幼稚的行为和要求,其实并没有太多地让余昭处于尴尬的情况。毕竟,关山熠没有不尊重她,相反,只是想努力地让余昭看到他。 在凉爽的书房,余昭轻声叹了口气,勾着关山熠脖子,亲了他一口。 她说:“我现在有点想吃下午茶了。” 26badboy 后来有一次,关山熠问Iris,为什么会喜欢余昭,Iris想了很久,说: 「大概是因为,有一次在快餐店看见她在吃蛋糕,一边吃一边喝茶,很悠闲,也很可爱。」 自从把昵称改为「抹茶蛋糕半卷」之后,关山熠找余昭玩的时候常常会带些甜点来。 第一天是她胜誉的抹茶蛋糕卷,第二天是芒果大福,第叁天是榴莲千层。第四天,关山熠带来一盒绿豆冰糕,余昭谢过他的好意,但指着自己脸上发的一片痘痘,说请别买了。 “……其实我爱吃的甜食就那几种。”她恹恹地补充。 年深月久,关山熠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余昭具体喜欢哪几种,只记得余昭不喜欢草莓味,饭后总把草莓味的酸奶留给他喝。 关系的熟络总需要特定场合。为了尽地主之谊,余昭还是用好茶招待他。茶叶静置于杯中,余昭耐心地冷泡,颜色差不多了,再放入冰箱里冰镇,烈日午后刚好可以喝一杯。 第五天,两个人照例在书房各自学习,门锁传来声音,余昭母亲回来了。 「啊,我忘了跟你说,我妈今天回来。」 余昭和关山熠咬耳朵,若有若无的热气夹杂着做贼心虚,关山熠合上电脑,走出房门,去“迎接”准丈母娘。 准丈母娘一反常态地没有那么笑靥如花,如往常般与关山熠寒暄。 “来找小余玩啊?” “对的,阿姨好。” “你好你好……吃过饭了吧?” “吃了馄饨。” “怎么就拿冷冻馄饨招待小关呢?” 余昭懒得搭理母亲的客套话,倒了杯凉白开给自己喝,问关山熠想喝什么。 关山熠自然顺着说「白开水好了」。 余昭把杯子攥得紧紧的,不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 这小子跟没睡醒一样。 余昭母亲问:“你们都在书房啊?” “嗯。” “书房哪有客厅宽敞,小关,你们到客厅来,阿姨给你们切西瓜。” 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怎么办公学习? 余昭母亲风尘仆仆从外地回家,衣服还没换,就利落地跑到厨房准备西瓜果盘,一路端着送到客厅。 “你们出来呀,客厅多凉快。” 关山熠一时之间难以读懂余昭母亲的用意。 晚饭照例是各回各家吃,余昭母亲没有多留他,只说下次再来玩。 “暑假不出去旅游呀?” “疫情影响不方便。” “也是,天气又热,呆在家里还可以吹空调。下次阿姨再给你切西瓜噢。” “好的,阿姨。再见。” “再见。” 等到关山熠回家,他才给余昭发微信,问: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余昭整整一晚都没有回答他。 有些事情不止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余昭母亲从来不是一个会把事情做绝的人,她深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日后? 他和余昭真的还能相见吗? 第二天,关山熠照例带着零食敲门,的确是余昭开的门。 关山熠往里面看了两眼,问:“你妈在吗?” “不在,”余昭也并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这是什么?” “糟卤鸡爪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妈教我做的。” 余昭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喜欢虎皮鸡爪。” 关山熠依旧好性子,柔声说:“好,我记住了。” 真他妈贱啊。 余昭松开门把手,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关山熠轻车熟路进了门,把鸡爪放进冰箱冷藏。 “余昭?”他又在衣帽间找到她,“你要出门吗?” 余昭正在一排连衣裙里一件件挑选,她身上穿着墨绿色真丝吊带,凸起的两个小点叛逆得狠。 十九岁的夏天,食欲、性欲都如同洪水猛兽,禁不得儿戏。 关山熠实现移开,却又不知道能看哪,摸了摸后脖颈,似乎要赶跑那些浓艳绮丽的性幻想,例如在衣帽间把她按在衣柜上操,抱着她在镜子前进进出出,让她在光滑的地板上滴滴答答流水…… 停。 关山熠咽了咽口水,又问了句: “去见谁?” 余昭慢悠悠地答:“唔……算是面试吧。” 话音刚落,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黄色法式长裙,在身前比了比,问关山熠好看吗。 “好看。” 他当然是怎么样都说好看。 其实余昭心中早有了答案,她照了照镜子,就去卧室换衣服,当着关山熠的面就把睡衣脱了。 睡衣下面什么也没有。 关山熠背过身去,虽然他根本不需要背过去,他们之间早就是赤诚相见过,然而他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穿内裤吗?” “夏天太热了,我那里闷痘。” 关山熠沉默了会儿,道:“上次舔的时候还没有。” 思绪又回到两人一起学习的第一天,余昭先按捺不住去玩他,玩他小腿的腿毛,玩他的膝盖窝,大腿肌肉曲线,钻到裤裆里沿着内裤边缘按压,咬着下唇说好累,今天新换了床上四件套。 关山熠我自岿然不动,只有红着的耳朵出卖了心智。直到余昭往他耳朵吹气,呵他痒,关山熠才忍不住捉她的手,逼她停下。 “陆师兄……叫我明天给他先看一下。我……我今天要做好。” 余昭“哦”了一声,收手回座位去,输入密码解锁屏幕,继续看论文。 要不然怎么说关山熠就是贱呢,余昭贴他他不要,余昭不理他了,又要巴巴地凑上去。 “干什么?”余昭问。 关山熠蹲下来,趴在余昭裸露在外的大腿边上,舌头慢条斯理地玩嫩肉。 “说你是小狗你还不乐意。”余昭玩儿他半卷的黑色头发。 关山熠嘴巴上不乐意落下风,只知道伸舌头讨好主人。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站在女人的卧室发呆。余昭叫了他一声,关山熠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你?” 关山熠摇头。 思绪回到这个暧昧的房间,余昭穿上优雅淑女的长裙,背部的拉链太高,她拉了许久拉不上,背过了身子,却不叫关山熠帮她。 “要不要帮忙?”关山熠开了口,声音却哑了半截。 他清了清嗓子,余昭留给他半个侧脸,中长的卷发拨到脖子一边,露出光洁的脖颈,略略低下头,等着关山熠靠近。 如今的余昭不说话便妩媚十足。 关山熠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他几乎是屏着气,捏着小巧的拉链,缓缓拉到顶部,仿佛是自己的食指在余昭的背部走着。 双手不听话地去摩挲颈部的肌肤和头发,替余昭把头发散散好。 余昭离开关山熠那个若有若无的怀抱,从香水架子上挑选今日的随身武器。 也许那就是一场“面试”,也许那是一场关山熠出席不了的“鸿门宴”,又或者是一场两败皆伤的“战役”。关山熠心里有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余昭不愿多说,他再问,也只是自讨没趣。 他充其量也只是小余姐姐的一条狗。 余昭不知道关山熠为什么突然冷笑,她将手腕伸向关山熠,半讨好似的问好不好闻。 关山熠答非所问,后退半步坐到床沿,轻松地问余昭: “周日要不要一起看欧洲杯?” 27眼泪是珍珠 余昭周六做了什么没有告诉关山熠,她不愿、也无需向关山熠报备。 公司改为线上办公之后,余昭的工作时间宽裕了许多,关山熠也只需在假期空余时间辅助陆师兄。两个人吵架又和好,健身房的斗气自然也告一段落。不出意外,关山熠周六依旧会去余昭家里玩。 母亲交代自己,先不要告诉关山熠相亲的事情。 余昭闻言冷笑了两声,余昭母亲看不惯她这样没大没小,举起手要去扇她耳光。 “我笑一笑也不行吗?你不是要我多笑笑?”话是没错,语气还是讨打。 母亲横着眼睛,余昭现在哪里怕她,继续阴阳怪气:“见了那么多成功人士,应该更沉得住气点。” 赶在母亲再次动怒前,言笑晏晏,道:“哎呀,我知道怎么拿捏。” 推着母亲,要她赶紧见客户,别再迟到。 等到大平层只剩自己一个人,身上的铜臭味熏得她恨不得泡进浴缸洗十遍。 关山熠就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她的狗,她怎么舍得欺负?可是她受了委屈,又被别人欺负。 回想起在更衣室,关山熠被自己勾得失了神,又高傲得不要她施舍情感,那清高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 她在外面像个站街女一样推销着自己,关山熠——贵公子——他又在做什么? 关山熠在家里做什么呢?他会吃什么零食,喝什么饮料,看什么视频,听什么音乐? 周六的CBD商区依旧冷清,都市男女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两个人相顾无言。 那实在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男人,若有若无的傲慢与自卑交织在话语间,衬得他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更凄清。 “你吃饱了吗?”他问。 “吃饱了,有点撑。”余昭点头。 “要不要再走走?”他再问。 余昭五厘米的高跟鞋不愿意了。 可她又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故意再提高跟鞋的事?她只好说渴了,想喝些什么。又能休息,她上半身还比他短一些,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那男人道:“不是吃饱了吗,还喝得下吗?” 说完了,故作热情地四下看了看哪有奶茶店。 余昭耐心答他:“慢慢喝好了。” 这种街道上多的是碍眼的农夫山泉,余昭急忙补充:“要不找家咖啡店坐坐?” 猪头终于听懂余昭的意思。 听懂已经不易,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她点了最甜的焦糖玛奇朵,那男人还叹了句“喝这么甜啊?” 有时候余昭实在是纳闷,这富二代是真的傻,还是只是懒得对她花心思。 她陪着他一起傻,嘿嘿两声说喜欢甜的。 男人又体贴地为她点了一片提拉米苏。 几乎发腻的两道甜品上来,余昭抿了抿杯沿,送给对面今天最后一个微笑。 男人说:“甜食要少吃点,女孩子还是瘦一点好看。” 周日的早晨来得太慢了。 关山熠没有给余昭发微信,也没给她打电话。 虽然简单的聊天记录被他从去年夏天刷到现在,但没有一个完整的余昭站在一步之遥,他怎么能睡得放心? 她和谁在一起?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吃了什么菜,余昭涂了什么口红,她有没有喝酒,有没有让他送她回家…… 关山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想东想西。 可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情。 七点到八点,他抬腕看了无数次时间。 余昭醒了没有,她会不会头痛,有没有宿醉…… 他穿了袜子,却坐在沙发犹豫。如果他去了,却在房间里看到两个人,怎么办?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穿他穿过的睡衣?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换床单? 余昭和那个男人过了怎样的一夜? 那些画面只要稍微想想就忍不住血气翻涌。八点十五,聪明、骄傲、克制的关山熠急匆匆跑到对面小区,直接上楼按门铃。 门铃响了叁声没有人应,他直接敲门 咚咚,咚咚咚。 总共五下,一声比一声响。 拖鞋的声音靠近了,余昭打开一个门缝,还没伸出手,关山熠直接拉开,余昭吓得往后一哆嗦,定睛一看是关山熠,这才长吁一口气。 她面色发白,虚着声音骂他神经病。 诘问到了嗓子眼,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 “……我来找你看欧洲杯。” 余昭拧着眉毛,又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你早上找我看欧洲杯?” 关山熠这会儿仔细观察了一下余昭,不光脸色难看,眼窝更是铁青,她一只手扶着鞋柜,一只手捂着脖子,难耐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 “……我想打嗝,但是打不出。” 关山熠鼓起勇气问:“你一个人在家吗?” “不然呢?我妈又出差了,我爸常年不在家。快关门,有蚊子。” 她虚浮着脚步去厨房喝剩下的奶昔,皱着眉毛喝了两口,粘腻的水果纤维块在喉咙滚过,仿佛砂砾摩擦一样难受。 她张着嘴,打了个难闻的嗝,捂着脖子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全速跑到卫生间水池。 关山熠紧随其后,还没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她吐的声音。 “嗯——”余昭的手要去推开关山熠,不让他进来,肠胃痉挛着,嘴里还在反胃水,她说不了话,关山熠也不听她的,就是要进卫生间。 关山熠被余昭呕吐的样子吓着了,赶在余昭之前把水龙头打开,手轻拍她的背,急得直打颤。 又是一波痉挛,可是这一次胃里的东西全吐光了,她没有东西可吐,胃里仿佛有火焰在烧灼,她难受得直接抓住关山熠的胳膊,掐出鲜红的印子。 关山熠眼睛红了,但不是因为余昭掐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余昭,她痛苦得眼球充血,一边呕吐,一边急出哭腔。 她吐不出东西,只能不停地干呕,肚子痛得余昭直接闭起眼睛哭。 关山熠也着急,他急得也掉眼泪,他问:“怎么了?吐出来就好了……你吃了什么?你干什么了昨天?” 一连串的问句抛出来,只让两个人更急。 最后一次痉挛结束,余昭松开关山熠,叁两下冲洗完嘴巴,做了一个深呼吸。 “可能吃坏了,”她往卫生间外面走,“也可能是着凉吧。我已经叫了外卖,刚才以为是药到了……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你就自己一个人吗? 最近一阵子,关山熠从来没有这么大嗓门冲余昭说话。关山熠一直以冷静克制自居,今天看到余昭一个人干呕,吐完了,也哭过了,就安安静静的,仿佛再日常不过,这样的余昭让他陌生。 余昭虚弱得甚至没有力气和他吵架,只是又喝了口水,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让关山熠“安静点”。 冰箱里只有一些瓜果剩菜,锅里干干净净什么粥汤也没有,余昭早上只喝了半杯奶昔,还吐了。 关山熠回到余昭的卧室,要她去医院。 “我买了药了。而且现在去还要做核酸,保不齐医院还有病毒。” 关山熠:“你不是医生,怎么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万一是新冠呢,早发现早治疗。” 余昭虽然虚弱,却也哈哈大笑,笑完冷着脸,坚持说不去。 “我开车送你去。” “不要。” “你自己瞎吃药……” 余昭忽然张大着嘴巴,痛苦地呼吸,她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又是哭腔,在空中抓关山熠的手。 “好难受……” 关山熠去摸余昭的脑袋,并不发热,但是嘴巴干瘪,痛得已经听不进他说话,直接去翻余昭车钥匙,找了两个口罩,把她运到车里。 余昭几乎要脱水,确定不是新冠肺炎之后,关山熠赶紧扶着余昭去打点滴。 “四瓶水,估计要挂到晚上。” 关山熠陪着余昭打完针,余昭坐在输液室,他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却发现手上落了两滴水。 余昭低着头,关山熠见不得她这样脆弱,心像在火上烤,快化了。 “你怎么——你怎么了?” 余昭头低着,只是摇头。 关山熠问:“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吃的。这里应该有卖白粥的……” 余昭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又掉下来。 她的口罩都要哭湿了,关山熠哪里见过哭得这么娇弱的余昭。他不知道,从十八岁以来,这五年,每一次生病,每一次去医院,每一次打点滴,都是自己一个排队,一个人缴费,一个人打针。挂药水瓶,两只手没空;去上厕所,脱裤子脱了叁分钟;点外卖,自己跑到医院大门口去拿。 现在有一个人送她去医院,帮她拿药瓶,照顾她,关心她。 生她养她的母亲不在身边,她却玩感情游戏,报复他,玩弄他。 “对不起……”她嗫嚅着,不知道是向谁道歉。 28无名的裘德 关山熠……太腻了。 他知道余昭身体虚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消毒湿巾、颈枕、耳塞、眼罩。只要余昭抬一抬打点滴的那只手,关山熠就马上把速度调小,四瓶水从白天挂到傍晚,关山熠扶着余昭出了医院,天边云霞烂漫,晚风轻拂,关山熠紧紧搂着她。 原来与关山熠在一起不仅只有愧疚和刺激。平安、幸福……这些余昭未曾奢望的“普通愿望”,居然在这么一个瞬间实现了一点点。 这些正能量词汇让余昭起鸡皮疙瘩。 关山熠不知道余昭说的那个含糊不清的“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追问。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发散思绪,他宁愿余昭做一只天天睡觉的……小猪? “医生说这叁天不要吃别的,我给你熬粥。” “你会烧饭吗……” 余昭挂完水精力足了些,有力气和关山熠斗嘴。她要去拿车钥匙,关山熠不给她。 关山熠把她塞进副驾驶,小跑到正驾驶座位,道: “不会可以学啊。烧粥有什么难的?” 余昭轻声咳嗽,不再纠缠,往上拉了拉口罩,道:“好。到时候难吃的全都给你。” 关山熠替她系好安全带,再自然不过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问:“你妈妈今天不回来吗?” “嗯……不知道,理论上是要回来的。怎么,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题突然在此停住。如果是以往的余昭,她会聪明地及时缄默。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尤其知道什么场合不该说什么话。 可是那一刻的余昭变笨了,也许是八个小时的点滴,也许是饿了两顿昏了头,也许就是没什么理由,她问关山熠: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 她害怕了,看着关山熠侧过头凝望她,半张着嘴,似乎等着她说出下半句。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直在一起?” 她问出来了,那个隆重的词,被她拙劣地换成了另一种说法。 一直在一起,对尚未婚嫁的女孩子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关山熠怎么会不知道?他又怎么会没想过? 可关山熠才十九岁,他怎么能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个隆重的词,意味着多少个日夜,意味着多少平米,多少千克,多少口舌…… 他从十四岁就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他从小学到的那个词,带来的不是幸福、快乐,而是虚与委蛇,同床异梦。 母亲坐轮椅的那段日子,父亲找了最好的看护,却在别的城市快活。 母亲康复后精心打扮,父亲问她,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找点事做? 父亲找来了顶尖的烘焙大师教母亲,品尝的人只有关山熠一个人。 所以他把食物带给余昭一起分享,他想知道两个人一起吃会不会快乐一些。 每次母亲看着他吃,自己动也不动的时候,他觉得甜品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 “我……” 关山熠张着嘴巴,时间仿佛在那个瞬间停滞。四目相对的瞬间,余昭有一丝躲闪。关山熠咽了一口唾沫,鸣笛声刚好在后面响起。目光错开,关山熠直视方向盘,余昭也岔开话题。 “那个什么……我刚看微信,我妈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她说也挺谢谢你的。” 尴尬的气氛逐渐散去,关山熠紧了紧嘴角,又恢复到平日里不喜不惧的模样。 “……那我跟我妈说一声。” “好。” 鸿门宴上,余昭母亲表达了对关山熠的感谢。对于是否支持两个人恋爱,不置可否。一顿简餐吃得并不舒畅,晚上回到家,关山熠意外地发现母亲不在家。 父亲每周日早上便启程去上班,一直到周五才会回来。 偌大的房子,即便灯火通明,也难掩落寞。 客厅挂着着名书法家的墨宝,阳台摆满了绿植,书房里摆满了奖杯,墙上挂着各个赛事他比回来的一等奖,可是他依旧觉得这座房子坏透了。 余昭在那个空旷的大平层里,又是怎样度过母亲不在家的夜晚? 关山熠躺在床上,视线渐渐模糊,陷入无限的虚空。 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只是普通的工程师,经常在工地不回来,母亲和他有时候会去对面人家一起吃饭。对面的阿姨和妈妈是单位同事,烧的菜很好吃,对面的姐姐每次都会给他吃各种零食水果。对面的叔叔却不常遇见,有一次遇见了,也只是和阿姨吵得脸红脖子粗。 后来父亲常常大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他拍着关山熠的脑袋,说怎么这么瘦,真没用。 再后来,他们搬到高层公寓里,关山熠每天喝两瓶牛奶,是小学篮球队的主力队员。 虽然搬了家,但妈妈周末还是会带着他和以前的阿姨姐姐一起去水族馆,一起去动物园……一开始一周一次,后来一个月一次,半年一次。 班上女同学的书包换了一个又一个,小余姐姐每次出来背的书包都是那一个。 小学最后一次见到余昭,是在新华书店的门口。母亲告诉他,小余姐姐有事来不了了,阿姨换了工作很忙。关山熠听不清楚,他就是要去新华书店,买和余昭一样的英雄钢笔。于是在一楼门口,他看见余昭和一个男生一前一后走出来,有说有笑的,塑料袋里装着不知道什么初中生才懂的秘密。 等上了初中,他们几乎一年才见一次。虽然他们读的是一个中学,余昭的目光从来不在他身上停留。 听课后闲聊,原来女孩子喜欢一米八的男生,喜欢高中部的某某学长。 余昭的书包一直都是那一个,初二升初叁,他用零花钱买了一个同款蓝色书包,想送给余昭,好不容易等到暑假一起吃了饭,还没送出去,余昭说她要去外地读大学了。 说着,拿出一本书,送给关山熠。 《无名的裘德》,薄薄一本,没有什么特色,也不是老师推荐的书目。 “看过吗?” “没有。” “可以看看。” 她的笑容比去年还要淡。 关山熠在黑暗中不停摸索,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在饭桌上,两个女人闲谈着,余昭坐在他的对面,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忽然她站起来,伸手去拿餐巾纸,白色衬衫下面是洁白无瑕的腰肢。 关山熠几乎立刻看清了那一抹白,天旋地转,迷雾又袭来,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要靠近,要触摸。 他看见自己仰躺在卧室的床上,脱了裤子,梗着脖子,大口的喘气,手里不停地上下撸动。 他听不清床上的关山熠喊了什么,但那个名字就在耳边。 关山熠大喊着,射了出来,射完却哭了,边哭边爬起来去洗手,一遍又一遍地用洗手液洗自己的手。 镜子里的人稚气未脱,可镜子前的关山熠忽然又是眼圈乌青的模样,他踩进浴缸,躺下来,水漫过身体,什么也看不见。 再一浮出水面,到了游泳池,同班的女生穿着可爱的泳衣,要他教游泳。女生低着身子,胸前沉甸甸的,再一抬头看,那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余昭。 余昭弯下腰,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她站在主席台,全世界只剩下她和关山熠。 余昭问,看够了吗,变态。 那个主席台下面的关山熠忽然扑了上去,变成野兽咬下了余昭的头颅。 一切到这里戛然而止。血没有喷出来,关山熠也没有哭,余昭没有拒绝,因为一切只不过是关山熠的一场梦境。 他戳了戳下半身,大早上嚣张得不像话。 “真贱啊你。”不知道对谁说。 大手包住,想象余昭如何吞云吐雾,抽纸包住,到了。 又是一天的开始,前一天的结束。 29不听话的嘴 关山熠母亲邀请余昭来家里玩,准备了许多茶点,叁个人一起吃了午饭,餐桌上聊了些近况,与预计中相反,关山熠母亲也并不健谈。 “关山熠,好好招待小余姐姐。”她嫌儿子只知道坐在沙发上吹空调,去冰箱里拿提前冰好的冻柠茶。 “又不是外人。”比赛进行到后半段,中国队有点落后,关山熠盯着电视机目不转睛。 余昭当然不会干愣着,笑了声,凑上去,说阿姨我自己来。 关山熠妈妈听这话有苗头,没让余昭自己拿,取了两个杯子直接在茶几上倒了两杯。 她半开玩笑地一人递一杯,问: “你们不会已经在谈恋爱了吧?” 那手里的冻柠茶忽然一瞬间烫的很。 余昭把杯子放下,警惕地迅速看了一眼关山熠,关山熠也回望着他。 “嗯。” “没有。” 两人确认过眼神,毫无默契地异口同声。 余昭趁关山熠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按下他的肩膀,坐在他身边,对着关山熠母亲说: “没有,阿姨。我们就是姐弟。” 关山熠偷偷在背后掐她的腰肉。 “嘶——”余昭被他掐疼了,空出一只手也去按他作乱的手。 余昭的手刚握过冻柠茶,还残留着冰凉,关山熠的大手被她握着,捏着,舒服得很。 “怎么了,小余?”阿姨好心地问。 “……可能一根筋扭到了。” 于是关山熠母亲也往后一步,对小余点点头,又笑着看儿子表面上冷淡的表情,并不追问什么。 “关山熠,要对姐姐有礼貌。”知子莫若母,“我下午还有事,好好招待姐姐玩。” 两人目送着长辈离开,余昭还客气地帮关山熠母亲拿凳子上的防晒衣。等到门关上,余昭一转身,就看见关山熠黑着脸站在跟前,阴鸷得有些吓人。 “怎么?” 余昭右手使劲儿,直接朝关山熠胸口推了一把。这一记推得可不轻,关山熠直接往后倒了半步,可余昭哪里闹得过一米八的男生,反倒是关山熠被推后直接往前,把余昭推倒在门背上,两只手都抓起来钉在头顶,自己另一只手垫在她背后,怕她撞疼了,嗓子低沉着问她: “为什么不说我们在谈恋爱?” 其实许多时候“为什么”这个问题并不一定有答案,你为什么要那样,你为什么不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如何如何,为什么不如何如何……当这样发问时,提问题的人看起来好像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可是当你回答“那样比较好”,ta总有理由扳倒你,若你回答不上来,或者用“还能为什么?”反问回去,那麻烦也许更大。ta会觉得你态度不佳,敷衍了事。往往对与错没那么重要,对错本身只是不同人的不同看法,但“态度差”,那一定值得吵一架。 于是关山熠又重重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跟我妈说我们在谈恋爱?” 余昭是个聪明人,她看得出关山熠在生气,也猜得到无论回答什么都没法让他消气,于是她选了一种让彼此都不好受的回答。 “哪有妈妈希望儿子找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女朋友?” 关山熠少见的不服气,接着反问:“你怎么就知道她不能接受?” 余昭这会儿看他上钩,又是自下往上地扫了一眼,看好戏地笑。 “我原本以为,你妈妈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合着你到现在都没跟你妈说。” 普通情侣这时候可能会犟一句:“你不是也没跟你妈说?” 关山熠自诩谦谦君子,当然不会毫无意义地回嘴。可当他面对这个什么时候都不落下风的好姐姐,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好说辞也想不出。 余昭向来叁分钟热度,她嘴上得了便宜,手上便倦了。 “松开。”她轻声说。 关山熠还沉浸在之前两人的斗嘴,余昭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他有些失神。 余昭礼貌地、克制地从关山熠怀里解脱,又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对我,你应当客气点。” 关山熠微微侧头,一时不知“客气”从何谈起。 他们之间向来是客气太多,情分太少。 余昭侃侃而谈:“学校里,你该叫我一声学姐;在家里,我比你大四岁,叫我一声姐姐不过分吧。何况,你是我的……小狗,对吗?对主人,应该要客气点。” 关山熠难得笑出声来。 他伸手要去摸余昭的头发,被余昭一把打掉手。 “摸摸也不可以?”关山熠不开心了,脸上还是寡淡,但余昭听得出来,不给他台阶下。 她着嘴角,似笑非笑。 “我没允许你摸。” 关山熠这会儿光脸皮动,眼里一丝笑意也无,他配合地问:“好。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余昭字正腔圆地:“不可以。” 关山熠点点头,换了种问法:“那么……我可以摸摸您的头发吗,主人?” 余昭被他故作严肃的模样都笑了,她常常会被关山熠冷淡却痴线的神情取悦,于是她勉强答应,还没点两下头,关山熠就吻了上来。 “你——”余昭刚想说他耍赖,关山熠灵巧的舌头就在余昭嘴里进进出出,模仿着性器,色情地戳着、碾着余昭里里的敏感点。他像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开荤不多时便知道如何取悦女人。 关山熠捧着余昭的脑袋,也算是应了先前要求的“摸摸头发”,可随之而来的还有色情的舌吻,另一只手凶猛地揉搓余昭胸前的浑圆。这样的吻太激烈,余昭的下体分泌出丝丝粘液。关山熠见她吻得快透不过气,稍稍松了劲儿,余昭便乘机挣脱开来。 “……你真是……” 出人意料地,余昭直接打了他一记耳光。 关山熠第一次被余昭扇巴掌,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 余昭抬手将嘴角、下巴的口水擦去,胸口还在起伏。 自下而上地,不带感情地,余昭的眼神仿佛是仪器的扫描光线,被这样几乎是厌恶地盯着,关山熠的下身竟然兴奋得抬头。 可是他不明白。他问余昭,也好像在问自己:“你明明……” 余昭把他的话堵回去:“我想做?我湿了?不是现在。而且我也不想被你这样顶着干。” 她从下往上,捏着关山熠的下巴,反问:“谁允许你的?” 指甲圆圆,白净纤长,她那双手相比之下小巧得过分可爱,可也正是手的主人,乖戾地,要把关山熠呆呆的下巴捏碎。 她将拇指伸进关山熠不听话的嘴巴,命令他:“舔。” 没耐心地施舍他一口。 于是关山熠听话地将余昭的拇指含入口,一只不够,又去吻第二根,见余昭开始皱眉,还变本加厉地往下,顺着白嫩的手腕,细细地地在内侧轻吮了一口。 那咸湿的手指吻叫余昭直接起了鸡皮疙瘩,刚要拽着他下巴凶一顿,手腕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只是轻轻地吻,还没有伸出舌头舔舐,已经让她下身内裤湿透。 关山熠似乎是打开了新世界,双手都十指紧扣,他不想让余昭离开,举起那只湿漉漉的手,一路吻到上臂的内侧,余昭直接软在他怀里。 “原来你这里这么敏感。” 余昭绯红的脸已然说明一切,她情动的样子让关山熠下身硬得都疼,虽然未得到“主人的允许”,他还是坏心眼地用下身性器磨着余昭。 “姐姐……”这是他这么次以来头一回这么叫她。 “嗯……”两人间此消彼长的气焰让余昭很不舒服,她要掌握控制权,可身体却软得像下体不断涌出的淫液。 “姐姐,我好难受。”他明明是抱着余昭,却还低头往她脖颈处钻。 黏腻得仿佛发情的小狗。 余昭选择直接屈服于欲望,她将手伸进宽松的运动裤,不留情面地掏出来,凭借着为数不多能调动的力气,拽着性器就往沙发走。 “看今天谁先做坏。” 30冰淇淋和吻 关山熠不知道哪来的兴致,问余昭:要不要吃雪糕? 余昭掐着他粉红的奶头,小小的,真可怜。 “什么时候了,你问我要不要吃雪糕?” 她低下头,去咬关山熠的奶头,原本小小的地方因为充血变得硬挺,她又使劲掐了两下,跨坐在他身上,骂他发骚。 “有没有偷偷自己玩过?” 关山熠浑身情欲的模样真是可爱得让人想吃掉。隐忍的哼声就在余昭耳畔,她“好心”地捏捏关山熠的耳垂,温温柔柔,问:“叫出来好不好?” 关山熠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用最后的理智问她,要不要吃雪糕。 听不见猛男娇喘,余昭性欲退了几分,收了手,也收了作恶的嘴巴,对着光溜溜的关山熠点菜。 “我要吃绿色心情。” “家里没有。” 一丝不挂,还硬挺着下身行走在地板上,关山熠的声音凛冽得仿佛在讨论课题。 余昭见不得关山熠装模作样,也钻过去挑冷饮,最后挑了一块光明冰砖,被关山熠倒在碗里,剜了一口,要喂给余昭吃。 “噫……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自己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凉快得直跺脚,裸露在外的乳房也随之跳动。 关山熠看迷了眼,他按着余昭的手腕,把她钉在流理台边,欺身上去吃她嘴里的冰淇淋。 冰淇淋在一个的嘴里化不开,两个舌头来抢,热闹多了。关山熠嘬她的嘴唇,吸她的舌头,把一个吻玩得湿气十足,从余昭嘴角流出的冰淇淋液体也被他一一舔去。余昭要挥手打他,可是被按着,只好用腿踢他,可关山熠大腿一夹,轻轻松松就把余昭的两条腿固定住。 一吻毕,关山熠傻傻地问:“好吃吗?” 余昭:“……你有毛病。” 关山熠沉默了几秒钟,他们彼此间睫毛距离只有几厘米,他看着余昭,余昭也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动作。这样拘谨又愠怒着的余昭让他轻轻勾嘴笑了出来,他吻了吻余昭的眼睛,道: “再吻一会儿你再打我好不好?” 这么柔情似水的关山熠让余昭有那么瞬间的失神。关山熠不等余昭地回答,又伸着舌头去玩余昭的。就像余昭平日里一样,做爱时她也爱说谎,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斩后奏。 余昭哪受得了关山熠那样慢条斯理的舌吻,原本被冰淇淋降下去的欲火立刻烧到大脑,下半身水淋淋的,快要坐诗流理台。 余昭伸出手臂,环着关山熠的胳膊,去迎接他的舌头,他的吻,他的爱意。关山熠忽然问了一句,冷不冷?接着把她从靠坐的流理台上整个抱起来,余昭吓得直接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紧缠住关山熠的大腿。 关山熠将余昭往上颠了颠,调整了一下姿势,余昭湿乎乎的小穴正好对着他硬邦邦的棍子。他就贴着余昭的耳朵,现在那里什么声音传进去都酥酥麻麻。 “你帮帮我,帮我插进去。” 余昭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关山熠身上,全靠关山熠两只手把余昭牢牢托住。余昭紧紧抱着关山熠,不敢拉开距离,只能摸瞎着去扶关山熠的肉棒。 “我怎么帮呀……”一边嫌麻烦,一边迫不及待地要填满空虚。 “嗯……”关山熠稍微移了半步,肉棒就顺着身体,在余昭的帮助下进入了甬道。 里面紧得简直寸步难行,关山熠想动腰去顶她,可余昭扒着他不让动。 “诶——呜不行……我要掉下去了……” 其实分明扒拉得很安全,只是她没有怎么试过被关山熠这样操,就算有也记不清楚,哪像今天,被肉棒操的每一寸都能清晰地记住它的样子。 关山熠耐心地等她冷静下来才慢慢抽动肉棒,茎身被绞得很难捣动小穴,他就在余昭的耳边说骚话逗她。 “夹得这么紧,不会掉的。” 余昭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可爱极了。 “操你操得舒服吗?喜欢我这样操吗?还是要快点?” 余昭狠狠捏了一把耳朵,恶狠狠地,闷闷地问: “啊嗯……没……没吃饭?” 关山熠如今完全能听懂余昭什么时候在说反话,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欲仙欲死又习惯性恶狠的表情。 “那这样呢?操得舒服叫我什么?” 余昭只在逗关山熠的时候叫他老公,现在是关山熠的主导权,她当然不好意思叫。 “嗯哼……唔……” 关山熠专门挑她敏感的地方顶弄,余昭舒服得嘴也合不上。 “你不叫我,那我叫你宝贝总可以吧?” 余昭还没高潮,还有点残存的理智,回过头瞪他:“怪恶心的。” “情侣之间叫宝贝有什么恶心的,你以前还叫我老公呢。” 对关山熠这种毛头小子来说,叫老公实在是杀伤力太大,记住一次就想要第二次。 余昭把关山熠背上抓出一条条红痕,她咬着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气,道:“我……嗯……我老公……可不止你一个……嗯啊……” 明明知道余昭在逗他,明明知道余昭就是嘴巴坏,明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关山熠把余昭压倒在地上,就在餐厅地面上,把余昭翻了个身,掐着她的腰,从后面进入小穴。余昭嫌地上硬,地上凉,哼哼了两声,关山熠就又把她捞回来,玩着她一双奶子,要她回头和自己接吻。 地砖太冷了,到底关山熠还是舍不得,抱着余昭往二楼卧室去,进门就把她放倒在床上,扑上去不让余昭动弹。 “放开我。” “你明明很喜欢我。” “谁说的。” “你下面的嘴。” “……” 关山熠忽然发疯似的抠她的小穴,一股脑儿退下去,吃她的穴,如痴如醉地和她的阴唇接吻,手奋力地在阴道里捣动。 那样猛烈的口交让余昭夹着他的脑袋直接高潮,她夹着的双腿还要被关山熠掰开,趁着高潮的劲儿继续刺激,用鼻子拱,用舌头舔,去吸,去捅,最后深处够不到了,扶着肉棒直接插到底,整个阴道涨得满满的,他还要去揉她的阴蒂。 可即使这样,如果真的有那么多老公,他也只是操得最卖力的那个罢了。 31不会哭的孩子 暑假好像一转眼就过去,这个夏天做了许多事,也好像只是跑来跑去而已。关山熠拎着行李箱升入大二,余昭也开始研二的学业,只不过两人并不总是在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校区,余昭有时会出差。从九月中旬开始,余昭就不在A市,去邻省一个村镇做调查。 关山熠要去火车站送她,被余昭一口回绝。 “你想让我的师兄师姐都知道你吗?不行。” 关山熠很费解:“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吗?” “那也不行。” 工作最忌讳感情。余昭本以为同门都引以为戒,却发现几个同行的师兄师姐都拖家带口来送别了。 “小余,你男朋友呢?” 连导师也在殷勤问候她。 余昭既不否认“男朋友”的存在,也不解释,只是哼唧两声,尴尬一笑。 叁个小时火车,加上叁个小时大巴,到村上已经过了午饭点。村里的学校领导安排了中学食堂,给他们几个城市来的知识分子再起了一个灶。 虽然说是说村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蔽,学校门口的题字也是xx镇中学校。 他们计划在本镇呆五天,然后再往该地级市去调查一周,最后去省会大城市再呆十天,对不同行政等级、不同教育水平的高中尽量多走访,以便获得充足的真实的调查数据。 白天,余昭跟着人马做记录,晚上还要见缝插针约学生访谈。学校领导总是紧张得很,那些高中生也常常怯生生地,说要回去做题目。 每当这些时候,余昭总会忍不住回忆那个和关山熠熟起来的夏天。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年之前,两个已经生疏的伙伴再次聚到一起。 她没有对关山熠表达任何类似思念的感情,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环境让人忍不住追忆过去。 关山熠更是使劲添柴火——一反常态地对她早晚问候。 山仔:早。吃过了吗? 老婆:吃过了。 山仔:吃的啥。 老婆:和昨天一样。 山仔:好吃吗? 老婆:和昨天一样。 到了晚上,关山熠又常常问她,蚊子多不多,洗澡方便吗,什么时候回来,但总是不直接说,好想你。 关山熠的室友给他支招,说学姐这么漂亮,要小心她被别人挖墙脚,一定要盯紧点。 余昭把截图发给好姐妹看,好姐妹说:这种恋爱你谈着干嘛?闲的? 余昭对着屏幕上这行字深以为是,她对着输入框发了会儿呆,想不出什么好的回复。 最后,她问: 「是不是谈恋爱本身就很无趣?」 好姐妹回答她: 「是的。」 她都好久不知道为一个人紧张心跳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和关山熠吵架的时候很舒服,和关山熠做爱很舒服,逗他很好玩,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好像又会有点无聊。 她找到和关山熠的对话窗口,发了句在干嘛,关山熠秒回。 「?在想你。」 过了几秒,关山熠自己发了一串省略号。 然后他撤回了。 「……」 这次是余昭发的省略号。 关山熠重新发送了一条。 山仔:在玩手机。你呢? 老婆:整理一下档案,准备睡了。 山仔:睡这么早? 还没到晚上九点,以余昭夜猫子的性子,决计不会这么早睡。 老婆:我们睡在学生宿舍啊,学生九点半就熄灯了,太晚睡影响学生。 山仔:……学生宿舍分男女吗? 老婆:……你在想什么,当然分。 山仔:问问也不行? 老婆:随你吧。 山仔:? 老婆:?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暑假里假装吵架的日子了。 山仔:其他人晚上都干啥? 老婆:工作,玩手机。 山仔:他们不打电话啥的? 老婆:打啊。 山仔:那你怎么不打? 老婆:我为什么要打? 关山熠莫名被这句话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对面打游戏的室友被这一动静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没扔出去。 关山熠难得地,快把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室友见他情绪激动,问道:“怎么啦?” 而关山熠只是把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想是和谁斗狠,却一句话也不说。几个室友与关山熠一年相处下来,也知道他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打游戏的老哥把手机捞回来,屏幕上大大的战败二字触目惊心,他把手机往床头一扔,主动问关山熠。 “和学姐吵架了?” “……还没有。” “‘还’?那就是快要吵架?怎么感觉你这个恋爱谈的,在宿舍就见你郁闷好几次了。不是教你甜言蜜语了吗,怎么,没效果?” 关山熠叹了口气。他挠了挠不算齐整的头发,搓了把脸,努力恢复到平时冷静的模样。 “她不吃这一套。” “那吃哪一套?送花?送礼?” “那样会更让她生气吧……” “陪她看电影?不要东西,那就是要陪伴了。” “她好像……也并不需要我的陪伴。她自己的生活已经很充实了。” 说到最后一句,关山熠似乎有些沮丧。 室友“嗨”了声,一副见多了的样子。 “学姐比你大这么多,见得多了,你就用你的姿色征服她。” “什么?” 见关山熠还是不为所动,室友再接再厉:“你年轻呀,你长得帅呀,你就诱惑她,准没错儿。” 狗头军师的法子其实很有效,回想前几次他们几次剑拔弩张的时候,那样暧昧的距离,实在太适合接吻。 关山熠喜欢余昭耽溺于情欲中的样子,那样的余昭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余昭命令他,欺负他,也只是对他一个人。 说到只对他一个人,关山熠的眼皮子又开始抽动。 余昭这次去高中调研,他太明白以余昭的身形和气质会对血气方刚的高中生有多大吸引,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数以千计个日夜,和余昭在梦境中颠鸾倒凤,在任何校园内可以行不轨之事的地方。 要是又有一个,比他还要年轻,比他还要好看的男生,比他会说话,比他更会取悦余昭,钻了这个空子,他远在天边,就算要算账也没法子。 想到这里,他直接给余昭打了个视频电话。 整整一分钟的拨号,关山熠直接等到最后一秒,直到系统自己断开连接。 关山熠看着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如同执念一般,目光锁定在屏幕提示的那一行字,真的是手机不在身边无人应答吗? 他又打了一遍,等到十几秒钟过去,余昭才接通了视频通话。 画面里的她,穿着睡衣,脸上未着一丝粉黛,看着童畜无害,可是表情却有些僵硬。 她尴尬地笑着,站在黑暗中。 关山熠问:“你在宿舍?” 余昭哈哈了两声:“我在宿舍楼下。” 关山熠微微皱眉:“为什么跑到楼下去了。” 余昭:“有人找我。你有急事吗?要不我 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今天访谈过的一个学生骑车来学校,敲她的窗户,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讲。 余昭和几个室友都被这个学生吓到了,但他表情凝肃,说涉及班上许多同学,还有好多女生,余昭思虑再叁,叫室友先不要声张出去,她去楼下会一会。 刚说到班上有一个胖胖的女孩被欺负,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开始震动。 余昭没管,后来学生听见震动的声音,就问她是不是有电话。余昭拿出来看,果然是关山熠。她没挂,后续解释太麻烦,就假装手机不在身边。 谁知道嗡鸣了一分钟,又开始响起。 学生很有礼貌,让她先接,没准有重要的事情。既然学生都为她考虑,她也就假模假样接通了。 但是,她和男学生半夜在宿舍楼下谈话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关山熠知道。关山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容易吃醋得很,他擅长自己想七想八,为了免去不必要的误会,她只好先掌握主动权。 “待会儿给你回电话,好吗?” 越是紧张,越是主动,越是有鬼。关山熠那克制的情绪透过扬声器,分毫不差地传到千里之外的乡间校舍。 “你边上有人吗?”他问。 啊哦。 学生在边上,她怎么好说谎说没有。 “有。” “你的……同学?” “不是。” “老师?” “不是。” “哦……”关山熠的声音忽然冷极了,“那就是学生?” 余昭还是固定着那个机位,离学生一步之遥。 关山熠自己都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有多讽刺。他都不需要问男生还是女生。 “你当老师当得还挺过瘾的啊?” 以余昭多年家教和机构辅导的经验,加上和关山熠家的交情,怎么说也算是关山熠的半个老师吧。 余昭被那莫须有的“捉奸”罪名气得想笑,可学生在边上,又只好表面和煦。 “我有工作处理,晚点打给你,好吗?” 关山熠自己挂了电话。 当晚,以及余后的几日,余昭和老师们都在处理学生告诉她的校园霸凌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而余昭抽空想与关山熠嘘寒问暖一下,得到的也只是简单的几句: “我还有课。” “等你回来再说吧。” 又或者是索性半天不回消息,直到几天之后,余昭已经在下一个城市工作,关山熠才发来一句:“要不要打个电话?” 这几天他好像有分离焦虑,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情绪也变得不稳定。 就算心里堵,就算舍不得,也并不会说什么“快哄我”“想你了”。 但是,会哭的孩子就是有糖吃啊。 32洁癖 十月国庆假期,原本预计在九月叁十号告结的调查推迟到了十月二号,余昭不得不滞留在省会做项目收尾工作。晚上六点,导师很客气地请他们吃了顿饭,并宣布可以休息了,师生们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七点半,筵席散尽。师姐早早地退了房。余昭一个人躺在酒店标间的单人床上,开始思考国庆剩下这几天怎么过,或者说,今晚怎么过。 省会城市的夜生活比起乡镇丰富得多,余昭打开休闲娱乐APP搜索附近的商场,念及一个人留在异乡无人作伴,连逛街都不方便。 去喝酒吧,一个人也不太安全。她随意翻了翻当地的livehouse,发现今晚九点恰巧有关山熠喜欢的厂牌演出。 虽然无法理解,但清高如关山熠的确喜欢听说唱音乐。那么一个端着不放,衣服永远干净整洁的青年才俊,对地下的东西有着远超常人的喜爱。 余昭将页面转送给关山熠,发送前一秒,指尖却悬置在屏幕上。 她这样将自己所在城市的演出发给他,好像在叫他快过来,快与她相见。 那样晦涩的想念,夹杂着一丝不肯纡尊降贵的高傲,尽管都非余昭本意,但如果就这么转发出去,关山熠将错会几层? 可是那就让他错会好了。 余昭近乎本能地自我否定。她并不在意关山熠“将”怎么想,她只是看到了,分享关山熠爱看的,仅此而已。 几乎是五秒钟不到的工夫,关山熠就回复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九月二十九日,关山熠问她国庆回不回家,余昭说要留在当地加班,不知道几号回。 坏女人:在干吗呢? 山仔:遛狗。 算算时间,吃过晚饭,确实是遛狗的时间。 坏女人:梭梭? 关山熠对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梭梭停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盯着主人为什么不动了。 山仔:不然呢?还有别的狗吗? 这样的回答就十分不友好。不过余昭显然不同他一般见识。 坏女人:你回家了啊。 山仔:七天假期,留在学校干什么。你要回家吗? 还算是愿意和她聊下去。 余昭从容应对: 「还没想好,我现在躺在酒店床上无所事事。」 关山熠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余昭猜不透关山熠什么态度,也没有把握他是否愿意与自己“和好”。这几天,只要她提起在镇中的学生夜聊事件,关山熠的配合意愿就极低,甚至一句话也不回。既然这样子,余昭还解释干吗? 山仔:你想看这个吗? 坏女人:还行,晚上没事干,我想明天再回家。 山仔:你现在一个人吗? 坏女人:对啊,师姐他们都走了。 关山熠又是两分钟的沉默。 余昭等着等着没劲,就去闲鱼搜索当天的门票,有人低价出了两张预售票,手快有手慢无,她迅速下单,也不管关山熠来不来,大不了她自己一个人去看,没准还能认识个当地的帅哥。 山仔:还有票吗。 余昭秒回:有。 山仔:你等我一下。 山仔:我九点半火车到xx。 坏女人:? 余昭被关山熠的神速惊到了,她确认关山熠没有开玩笑后,提议来火车站接他,关山熠说不用。 「火车站又吵又不干净。」 他记得余昭讨厌嘈杂的环境,也讨厌鱼龙混杂的场合,到处都是香烟和泡面的味道。 这场持续了几近半个月的冷战开始一点一点的回暖。 坏女人:那我化个妆来。 livehouse门口没几个人,入秋后的xx昼夜温差大,余昭穿着前几天没洗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经典款摇粒绒夹克,下半身是卡其色工装裤和运动休闲鞋,看着像要去出外勤,不像是去酒吧蹦迪。 行人却是如织。都市男女几乎皆是结伴而行,余昭目送了数十对情侣出现又离开,她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关山熠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走来,C市比xx凉快,关山熠只穿了一件白T恤,下半身还是运动长裤。 一个月没见,余昭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他。 好像更高也更瘦了,穿着那么一件松松垮垮的白T恤,原本是干净清爽的短发,现在留长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关山熠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帅倒是更帅了,却不像原来那般高处不胜寒,今天似乎是人人可以亵玩的蔽履。 余昭对他say Hi,关山熠在她身前两步的位置,远是略远,可他眼神紧紧粘着余昭的脸。 余昭问:“冷不冷?” 关山熠:“还好。” 又是礼貌的回答。 余昭去牵他的手,果真是冰冰凉凉。 关山熠怔了片刻,任由余昭拉着他走。 那样一副高大的躯壳,因为余昭一个主动的牵手,慢慢从冬天复苏。 余昭又问:“有没有带洗手液?” 关山熠下意识地回答:“带了。” 余昭回过头笑他呆头鹅,关山熠真的如呆头鹅般,痴痴地望着她的后脑勺。 关山熠就乖乖地在余昭的带领下检票进去,沿着舞台边缘找到一个还算宽敞的位置,两个人微妙地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舞台上的歌手卖力地演出,音响轰鸣,观众尖叫如擂鼓造势,关山熠从未觉得一台演出如此乏味。 他总是止不住地侧头看余昭,看她跟着人群一起蹦,看她长长的头发如何飘动,看她脱下外套扎在腰间,把衬衫解开扣子,露出里面紧身的吊带。 余昭也侧过头打量关山熠,他今天看着太乖了,像是十八岁刚成年,误入了纸醉金迷的大人的世界。那种迷茫又沉醉的眼神只有在做爱时才会出现,余昭忍不住去玩他的耳朵。灯光下看不清颜色,但她知道,关山熠的耳朵一定红着。 她拿手机给关山熠发消息: 「喜欢吗?」 她没有说,是喜欢抚摸他,还是喜欢看演出,又或是喜欢她。 关山熠对着微信聊天页面那个“坏女人”的备注,忽然心虚地把手机挡了挡。余昭好奇他手机里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探着头要去抢他的手机,关山熠一直手背过身,另一只手指着她手里的手机,要她看新发的消息。 歌曲来到hook,动人的音符萦绕在耳畔,灯光变成暧昧的红色,照在余昭的侧脸,显得今晚特别美。 关山熠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吻。 刚刚发送的信息是: 「喜欢你。」 33姗姗来迟的热恋期 关山熠受不了余昭总撩拨自己。余昭在他耳边费劲地喊着要出去,关山熠就握紧她的手,在她前面开出一条路。 从小到大,其实余昭常常是引路的那个人,这样人潮汹涌的场合,关山熠的背影竟然也十分俊俏。 场子正热,他们逆着人群向外。livehouse门口出去就是一小片空地,他们得绕过一些台阶树丛,才能找到适合两个人呆着的地方。 沿着花坛走,有一片树林,高高低低修了几把石椅。晚风吹拂,余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关山熠索性直接抱着她。胸前闷闷的,余昭哼哼两声要挣脱开,关山熠礼貌地松开她。 “我粉都沾你衣服上了。”余昭不合时宜地指着关山熠胸前的口红粉底印子。 关山熠不说话,下巴搁她脑袋顶上,说没关系,轻轻地笑。 余昭:“……别笑了,跟傻子似的。一点儿都不帅。” 关山熠反问她:“你就喜欢我长得帅吗?” 余昭也马上反驳:“我没说‘就喜欢’啊。” 关山熠闻言,伸手要去捏余昭的腮帮子,这次余昭没躲开,其实关山熠只是轻轻地碰了一把她的脸。 “那你还喜欢我什么?”他问。 余昭:“……怎么觉得这问题哪不对劲?” 关山熠轻笑,没缠着她像作精似的问这问那。他后退半步,坐在石椅上,余昭就挨着他坐下来。 关山熠问她冷不冷,余昭说不冷。 “你都露这么多肉在外面了,还不冷?”他指着余昭解开的两粒扣子。 余昭把外套穿上,边笑边问:“那你不喜欢我这样穿吗?” 关山熠皱着眉毛,聪明地先思考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你很适合这么穿……” “嗯……?”余昭等他的后文。 关山熠接着道:“无论你穿得多穿得少,穿得运动还是性感,都好看。” 余昭又问:“真的吗?” 显然只是捧哏。 关山熠也接哏,坦然道:“当然,对男人来说,喜欢的人不穿,是最美的。” 余昭一把搂过关山熠宽阔的肩膀,她要将胳膊伸得足够长才能把关山熠兜进怀里。 “真诚实啊,小鬼。” 关山熠对余昭这样近乎兄弟间的动作有些反感,他固执地拉住余昭另一侧的手臂,让她往自己胸前倾倒,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余昭直接失去平衡。关山熠飞快地抓着她的一条腿,横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身上。 “诶——你做什么?” 这个小鬼的力气大得惊人。 他的眼神炽热而温柔。 “你想听真话假话?” “……真话。” 关山熠喉结微妙地一滚,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个。” 余昭环着他的脖子,继续问:“那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 关山熠双手掐着她的腰,半求饶似的:“那个就是那个。” 余昭舍不得逗他,问:“那假话呢?假话是什么?” 关山熠咬着下唇,仅存的理智让他回答不出漂亮的应答。 “假话就是……我想再多说会儿话……等会儿再那个。” 余昭坏心眼地直接咬他的耳朵,逗关山熠实在有趣,他的好修养在挑逗间节节败退,余昭正是要他输在自己的包袱里。 她故作冷淡地,道:“哦,那算了。” 关山熠玩她的腰窝,来回摩挲着衣服,好像直接在皮肤上抚摸一样慢条斯理。 小狗发情了。 余昭又道:“小狗不嫌外面脏么?” 关山熠红着耳朵,夜色中看不清脸上的颜色。余昭摸了摸他的眼睛耳朵,都是热腾腾的。 关山熠靠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几乎为零,他像是败给她似的,说着没志气的话。 “……小狗本来就很脏了。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余昭揉揉小狗乖巧的头,小狗还要歪歪脖子,不适应这样的亲昵,可是没过几秒,又乖乖地用脑袋蹭余昭的掌心。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狗呢?小狗忠诚,没什么坏心眼,朝你摇尾巴,还会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等你回家,等你陪它玩。 余昭轻轻吻住关山熠的嘴唇,捧着他的脸,从未那么认真的端详过他。 关山熠的脸不大,甚至可以说有点小,不像成年男子般刚毅,还保留着少年的柔美线条。然而他的眉眼又是英气的,黝黑的眉毛藏着心事,清澈的眼神又偷偷诉说着情意。他的鼻梁笔直坚挺,和他的为人一样体面正派,唯独嘴巴是瘦薄干瘪的,总有些惹人恋爱,想给他些滋润,又不敢让人贸然接近 只有余昭知道,这样的嘴唇,只需要一个热辣的吻,就可以让它饱满又性感。每当关山熠舔湿他的嘴唇,整个人就好像换了一种气质,那双平日里只读圣贤书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勾人。他是天生的帅哥,看你一眼,你就来电。 余昭皱着眉毛犯难。 “说你可爱,你会不喜欢么?” 关山熠抱紧了她,问:“你想听真话假话?” 余昭:“真话。” “男人多多少少不愿意被叫做可爱的。” 余昭更犯难了:“可是你真的好可爱。” 关山熠自嘲地笑了:“像小狗一样可爱吗?” 余昭:“是帅哥的可爱。” 关山熠:“那就好。喜欢的人夸自己,无论怎么夸,都会开心。” 余昭又吻了吻他。 关山熠骨子里的控制欲抵挡不了余昭自上而下的爱意,他的手钻进衣服里面,要解开她的内衣扣子,舌头也野蛮地去侵略余昭的领地。 余昭“嗯”了一声制止他。 “听话。” 像是听到禁令的恶犬,气喘吁吁的也只能原地待命。 男人的欲望和爱意来回鞭打着他,关山熠难受地只好不停地顶弄余昭。 余昭只是吻他,搭着他的肩膀,轻轻按住骚动的恶犬,再一次将牵引绳窝在自己手心。 “听话。” 关山熠违抗不了她,裤子快湿了,手里揉捏着软肉,可余昭穿戴整齐,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抚摸她。 即使在此刻,他也无法直白地用言语表达欲望。 余昭勾着他的舌头,却并不与他接吻。 “想做吗?”她问。 关山熠的眼睛直接写着干烂,余昭被逗笑了,宽恕似的,腰肢轻摆,来回地摩擦。 “这样够了吗?” 关山熠摇头。 余昭“啊哦”了一声,还要折磨他。 “那你自己捣出来。” 关山熠这会儿会说话了,问:“在这里?” 余昭甚至把手机掏出来,要录音。 “一边捣一边叫,可以吗?” 没等关山熠同意,她就开始从关山熠的耳朵开始,吻他,吻眉毛,鼻子,嘴巴,喉结。她用纤细的手指插进关山熠的嘴巴,让他像小狗一样含住舔弄,关山熠简直无师自通。 没多久他就射了。 34发情期 关山熠的冬天从今年开始变得格外暖和,自从和余昭从外地回B市后,两个人索性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偶尔和余昭出去玩,或者夜深了擦枪走火,方便直接在出租屋过夜,第二天再回学校。 原本他们定好的规矩,每周五周六住出租屋,周日到周四住在学校,关山熠也严格按照要求,尽量和余昭保持距离。但小狗尝了甜头,总有事没事找她聊天。 「在上课?」 「怎么了?」 「没事……」 「没事找我干吗?」 「……」 余昭正在准备报告,下一小组就是他们,是今天最后一组汇报,大家都比较着急。关山熠忽然找她,欲说还休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 关山熠在对话框输了又输,删了又删,最后发出去一个“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时间显示12月30下午四点半,虽然明天这个时候,才是他们一起坐回家的火车,但那是明天的事情,今天,今天晚上,今天下午,余昭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五点钟,下课铃响。余昭刚好结束汇报,老师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囿于时间没有展开,只是单独把余昭留了下来,点拨了一些关于课题的操作思路。看看时间,五点过十分,老师让余昭先休息,自己下班。余昭收拾书包走人,去食堂的路上,想起来关山熠有事要说,点开微信见面,却发现对方撤回了叁条消息。 昭:? 这一次,关山熠没有秒回。 像是忽然习惯了小狗的热情,小狗忽然的冷落显得如此陌生。 ……莫名其妙。 男生这种几近扭捏的做派让余昭有那么瞬间下头。原本最近项目报告做得让她压力巨大,关山熠明里暗里勾她,虽然有那么点调情的意思,但余昭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吃这一套。 ……那你就发脾气好了。 羽毛球俱乐部活动最近也暂缓了集体活动,毕竟是期末考试。何况余昭冬天去打球的次数本就逐渐减少,她都和室友在宿舍里跳健身操。关山熠则不然,他生活养成规律后很难改变,与俱乐部的师兄师姐稳定每周一次的练习赛。 这种习惯还提现在他常常去图书馆晚自习。那样持续的、铺天盖地的学习压力让他很舒服。也许是骨子里带来的强大基因,热空调打得许多年轻人昏昏欲睡,或静音玩手机,关山熠在图书馆的效率却惊人得高,他甚至可以不带手机出门,吃完晚饭去图书馆学到十点半,然后回宿舍洗漱睡觉,那大概是少数几个不会去想余昭的小时。 从小到大,这样的作息,多多少少受余昭影响。余昭总叫他“做好自己的事”,或是“看一完一本书再找她玩”,于是那些陪伴学习的假期,他总是以项目为单位展开活动,而非固定的时间段,在项目期间,他格外专注;为了和余昭玩,他又会格外注意提升速度。 晚上洗过澡,躺在床上,关山熠将余昭的个人页面和聊天对话框翻来覆去地点,像个没用的怨妇暗自神伤。可那有什么用?关山熠在学习,余昭学得比他还要用功,余昭的课余生活比他还要丰富。仅仅自己耍些小心思,撼动不了余昭的生活节奏。 所以,下午两点,余昭给关山熠发消息,说准备好了,关山熠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放下。 她终于和自己说话了。 可她一个小时前,甚至还在朋友圈转发了一首喜欢的歌。 她甚至连首歌都不与他单独分享。 两个人在校门口碰面,一起坐地铁去火车站。两所城市隔得并不远,属于同一个省份,疫情期间手续办理也并不复杂。也许是关山熠的心理作用,在火车上,交谈走动的人好像没有那么多了。 他主动摘下一只耳机给余昭听,余昭在打游戏,她没有拒绝。 心里的弦没断,可是绷得更紧了。 于是,在第叁十次,还是第叁十一次,关山熠偷偷侧头打量余昭,余昭终于不耐烦,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这样戴着口罩面对面的时候并不多。少了那张伶牙俐齿的红嘴唇,余昭的杏眼看着十分俏皮可爱。她今天在眼睛上涂了亮闪闪的眼影,像宝石一样散发着光芒。 “……你元旦什么安排?” “今天晚上和我妈吃饭。明天和朋友玩,二号叁号都在家。” 像是突然意识到关山熠为什么如此别扭,她贴心地提示: “二号叁号我家里都没人,你想来可以随时来。” “我不是——”关山熠忽然坐直了身体,要解释自己不是精虫上脑。 可他微微侧过半边的身体又落了回去,因为余昭忽然靠着他的肩膀休息。她小声地,仿佛撒娇: “……这几天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于是又一次,鼓鼓的气球自己瘪掉了。余昭总是有办法,让气球在爆炸之前,这里漏一点气,那里漏一点气,最后变得很小很小。 她嫌光照太刺眼,又侧过半边脑袋,让关山熠的身体替她挡去阳光。 ……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可是,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在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刻,这么温馨的场景下,关山熠像个没出息的处男,勃起了。 他甚至无法大声呼吸。如果余昭睁开眼,看到他运动裤支起的小帐篷,大概又会嘲讽他一番。 虽然他乐于被余昭嘲讽,却并不想在火车上,众目睽睽下,被她紧紧拿捏。 余昭仿佛小猫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大约是头疼,她发出难受的呻吟,轻微,破碎。但关山熠不戴耳机完全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余昭无意识的呓语,那些“不要”“痛”和啊嗯之类的语气词,总让关山熠浮想联翩。 他的运动裤快要顶出一个洞来,他甚至无法拿什么遮一遮,没有小桌板的遮挡,也没有长款羽绒服遮盖,只要有人经过看他一眼 就知道这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学生。 关山熠喉结上下滚动,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去触碰那根硬挺的肉棒。 “你在干什么?” 余昭的声音忽然听着一片清明,关山熠低头,她仍保持着小憩的姿势,只是眼睛已经睁开。 伸出的手飞快地挡住下身,不让余昭看见。 “拿开。” 就像战胜的女王对俘虏发号施令。 关山熠无法拒绝她轻飘飘的一句指令,他已经完全成为余昭的一条狗。 余昭动了动她侧靠着的脑袋,声音温柔。 “拿开手。” 关山熠听话地松开,帐篷弹出来,他握紧了拳头。 余昭“嗯”了一声,似乎十分满意。 接着,她打了个哈欠,用“今天天气不太好”的语气,一边将披着的围巾盖在两人腿上,一边把手捂在关山熠的运动裤上方。 “这就兴奋了?” 关山熠那棍子还在她手下抖了抖。 她先是自然地说了一句,然后凑到关山熠耳边,态度冰冷。 “想射我手里?不觉得脏么。” 她另一只手兜过来,直接捏住关山熠的下巴,问: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大概是质疑他如此淫荡。 关山熠被那样的眼神激得也有些不开心,可开了口,却变成,湿漉漉的: “再用点力。” 他光是被余昭捏着下巴,就快要射了。 35新年不快乐 余昭捏着关山熠的下巴,正好边上有个人经过,看了他们俩一眼。 这节车厢大多数是一些返乡的学生。路过的那男生个子不高,穿着乖巧的纯白色羽绒服,身形纤瘦,似乎还在读高中的模样。背着一个灰色双肩包,戴着蓝色口罩,露出一双惊讶的眼睛,不过视线很快从他们身上离开,看着乖乖的。 他叁步并两步,快速走到自己座位,那座位离余昭他们不远。落座后,他又探出头,看了看他们的位置,余昭和关山熠已经各自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一个人玩手机,一个人听歌看风景。 一路无话。 从期末的冷淡,到忽然的热情,关山熠憋着一股火。他渴望又抗拒余昭动不动的撩拨,也难以消解余昭的忽冷忽热,更受不了自己犯贱似的起反应。 于是他只是和余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分地亲昵,也不疏远。 两人出站,肩并肩在路边打车。关山熠要打,余昭说她来,关山熠也就由她。 比起上次回家的时候,天气更冷了,余昭没戴手套,手里拿着手机等车,一边呵气,一边搓着手指。关山熠看在眼里,脚尖动了动,揣在兜里的手伸了出来,拍了拍余昭的肩膀。 “我来吧。”他等着余昭把手机给他。 又是眉目舒展,好似心里什么怨气也没有,怪不得讨女生喜欢。 余昭摇头,一贯地冷:“我说过我来打车。” 她就是这样执拗。关山熠的情这样明显,她也还是不领。 关山熠自觉收回手。 节假日前的网约车不好打,等了七八分钟,车子也拐不进来,余昭冷得只好原地跺脚。她怕冷,关山熠可身体好得很,他身体里有股火烧着,怎么也不冷。 两个人又较劲,没来由的气憋着,没来由的冷战,就是他们的日常。 你要装,就让你装。 正这么僵持着,边上有个人影窜出来,余昭定睛一看,是刚才的男学生,穿着纯白色羽绒服,背着灰色双肩包,拉开边上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车门,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余昭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能这么快打到车?” 什么都不在乎,却容易被小事情气到。 冻得又白又红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居然这样也能受委屈,真是受气包。 关山熠勾勾嘴角,火也渐渐消了下去。他看余昭是真有点冷了,也不问她是不是愿意,边上车子轰隆隆开走,他跨了几步,贴着余昭抱住她。 余昭挣扎着要推开他,关山熠低下头,像小狗一样埋在她脖子窝里,低声道: “……我冷,你来抱着我好不好?” 要放在平时,关山熠这样“有失分寸”地抱上来,她要诧异,关山熠自己也诧异,但今天太冷了,两个人都冷,就需要这样的热络。余昭面对这样子的小狗,哪里舍得欺负他。 余昭沉默了几秒,身上是不反抗了,松了口:“……那你总得让我看看车子到哪了。” 关山熠这才松开她,浅浅的梨涡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车还没拐进来。” “嗯。” 两个人恢复到开始的站姿,但距离近了些。 这会儿车子倒是没几分钟就到了,关山熠麻利地把行李放好,先坐进车厢,方便余昭坐外边,等她一进来就握住她的手。 “元旦什么安排?”他问。 余昭由他牵着,道:“晚上吃个饭,明天去朋友家玩。差不多这些,怎么了?” 车子在马路上徐徐行驶,关山熠的心情也随之走走停停。 “明天去谁家玩?我认识吗?” “你见过一面,上次我生日来我家玩的一个女孩子。” 关山熠“哦”了一声,没问到底是谁,迅速换了个话题:“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我妈应该会做很多吃的。” 余昭开始掏出手机发消息,边打字边回关山熠:“不了,我妈请公司吃饭,我要去他们那里。” 她的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关山熠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关山熠最后坚持要把余昭送上楼,余昭拗不过他,关山熠说,这是绅士的基本素养。 “……你他妈差不多得了。” 关山熠笑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你进来?那就不只是‘坐坐’了。”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接话,气氛一时有点暧昧。 余昭毕竟还有晚宴,关山熠不强留她,但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余昭当然不跟他客气:“你开车送我去?我有点累,不想开车。” “好。” “谢谢你。” “不用客气。”两个人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 于是关山熠又充当了一回余昭的私人司机。送她去,再回家和父母冷淡地吃完饭,八点多又出发去接她。 九点多,余昭醉醺醺地出来,说明关山熠来对了。 余昭妈和其他合伙人还有局,余昭喝得多,先走一步。 她刚从电梯口出来,就蹲在地上,电梯上下的增重感让她一个脑袋两个大。 关山熠下车去接她。 “怎么喝成这样?” “我难受……” “想不想吐?” 余昭摇头。 关山熠把她拦腰抱起,放到后座,记好安全带。 “你这样子,要是被别的男人捡到怎么办?” 他难得这么发发牢骚,余昭在后座直接闭上眼睛,好似什么也感受不到。 小酒怡情,君子如关山熠,当然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还悉心地替她卸妆。 大酒误事。 新年的第二天,余昭也从大床上醒来,空气中的味道不太好闻,还以为依旧是一月一日,关山熠给她做早饭的那一天。 可她一身酒气是没错,但这不是她床,身边这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也不是关山熠。 这他妈是哪?这他妈显然不是她家,也不是关山熠家。 于是她很没骨气地大叫了一声,就像所有电视剧里一夜情后的小白花女主角。 男人的背部肌肤白嫩,看着也并不厚实。他被余昭这么一闹,揉揉眼睛,费力地睁眼。 “你醒了啊……”他似乎并不惊讶两人同床共枕。 余昭仔细打量了这个房间和年轻男人,有些记忆渐渐复苏,但脑子里还是有好几个漏洞补不上。 “你是晓蕾的表弟?” 她只记得昨天和几个朋友一起来晓蕾家玩,晓蕾介绍了一下暂住在她家的表弟,表弟笑起来很阳光,看着清清爽爽,和他们几个人一起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晚上都不省人事。 余昭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吊带,下身还穿着自己的肉色短裤。 贴身衣物都在,但四肢像灌了铅一样重。 那年轻男人挠了挠头发,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来。 “姐姐,你昨天晚上折腾死我了。让我再睡会儿……” 余昭闻言脑袋上立马叁个大问号。 难道她把人家表弟给睡了?她又兽性大发了?这表弟有没有十八岁? 当务之急是赶紧穿好衣服离开是非之地,表弟把被子扯了扯,舒舒服服又睡着了。余昭可没那么缺心眼,她在地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只剩10%的电量,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基本上全是关山熠的,打开微信,几百条消息,她应接不暇,先要找到自己的衣服,可是除了贴身内衣和短裤,地上什么衣服也没有。 这应该是表弟住的房间,书桌上还放着高考练习册,还有一个金属地球仪。 这样一个干净的,纯洁的房间,却站着一个只穿了内衣的女人,躺着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 电话忽然又响起,联系人写着叁个大字:关山熠。 要不要接?怎么接? 余昭一个脑袋快分裂成叁瓣,电话铃声回荡在房间里,每一秒都在余昭脑海里无限拉长。 表弟被吵的睡不着,索性坐起身体,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呆呆地问她: “姐姐,你电话响了,不接吗?” 36清纯男高 表弟睡眼惺忪,余昭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发出声音,表弟点点头。 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要给余昭穿衣服。 “姐姐,你先穿我的吧,都是干净的——” 他露出两颗粉嫩的乳头,皮肤白皙干净,身体线条流畅,纯洁得好像不谙世事的书生。 余昭咽了咽口水,她手机背到身后,其实根本没接通,但就是要把手机拿远点。 “你——你先自己把衣服穿好。” “我?”他低头看自己。 表弟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只穿着四角短裤。 少年的脸颊慢慢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手足无措地,一会儿在衣柜里找衣服穿,一会儿又要用被子遮掩自己。可T恤怎么也套不进,裤子不好穿,只好整个人钻到被子里去,把T恤拉下来盖住身体,抖动着双腿穿运动裤。整个人像受惊的小仓鼠乱动。 余昭向他“嘿”了一声,伸出掌心,让表弟看自己。 表弟停了下来。 余昭又指向自己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比了个OK,问他是否可以让自己打电话。表弟就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只露出圆圆的眼睛和红透的耳朵。 “喂?”她转过身接电话,不去看表弟。 “你在哪?”关山熠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我……还在晓蕾家,”像是欲盖弥彰,“晓蕾就是上次来我家过生日的一个姐姐。” “我知道,”关山熠很快就截断了她的话,“你在她家过夜了?” “嗯……”余昭没来由地心虚。 关山熠在那头轻声叹气,“你电话打不通,我也联系不上她,保安也不让我半夜进去,我都联系不上你。” 余昭:“嗯……你来晓蕾家找我了吗?” “对啊,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关山熠难得向她这样抱怨。 余昭:“昨天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说到“睡”,她转身看了看表弟,表弟也正在看她。 见余昭回头,他眨眨眼睛,不理解的模样,只是又把脑袋埋得更深。 耳边是关山熠的唠叨,眼前是可爱的少年,余昭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关山熠问。 余昭摇头,关山熠看不见。 “没什么。我妈那边知道吗?” 关山熠迟疑了两秒,“阿姨她没问。” 余昭这会儿又笑出了声,但是嘴角勾都没勾。 “我知道。”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和关山熠深究。 “麻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他指的是作为男朋友。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心虚什么,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关山熠的事情,她也没有谁不应该对不起,除了她自己。 那股在公司地下车库就燃起的不耐烦,时隔几个月再一次燃起。 “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他似乎是怕再也联系不到余昭。 “一定要现在跟你讲吗?” “……” 突如其来的冷淡,还有意料之中的沉默。 “晚点跟你说,好吗?”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关山熠就站在公寓楼下,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发呆。 他这样辗转反侧没睡好,又一大早跑来她家等她,只能等来她一句打发吗? 房子里没有人,灯也不会亮,窗户也不会拉开。 他在等谁呢? 关山熠问:“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余昭反问:“你要来接我吗?” 关山熠再问:“你想让我来接你吗?” 余昭斟酌了几秒,回答:“我可以自己回去。” 看,她从来不需要他。 在学校里,她有自己的学习和工作,有自己的生活路线。在家里,她可以独当一面,似乎也并不介怀父母的冷漠。面对关山熠,她也只是逗狗似的,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说的没错,他对于余昭只是一条狗,一根按摩棒。 他以为那些浓情蜜意是他们爱的证明,其实余昭根本不愿让他走进生活。 “好的。” 关山熠轻声回答,然后马上挂了电话。 那样细微的不满又一次被余昭察觉到,但也不会怎么样。 余昭挂了电话,手机只有百分之3的电了,她问表弟有没有充电器。 表弟穿着整齐地从被子里出来,找到充电器,双手递给余昭,努力不去看她的身体。 “没关系。”她指的是自己被他看到只穿了吊带和内裤这件事。 表弟的脸还是通红。 “你说有衣服?但是我的衣服在哪呢?” 她强调了一个“我的”。 表弟要解释,目光划过余昭的脸,他像是触电一样,又退回去面朝柜子,不看她。 “啊……那是因为……昨天你的衣服上沾了好多可乐,你那个时候喝醉了一直说要洗衣服,太脏了没办法,我只能帮你洗掉了……” 意料之中,她即便发酒疯也爱干净。 “那你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表弟一下子很激动:“不是,我——” 他似乎要解释自己没有做坏事,整个人要从地上弹起来。 “你先冷静,我没说什么。我只是问你,你的衣服呢?” 表弟:“我——我把你扛到房间之后……不是——是表姐——她叫我把你扛到房间休息的……总之她自己和女朋友还在玩,让我照顾你……然后我本来打算把你放到床上就走的,但是你一直说要卸妆,然后我就问表姐怎么卸妆,然后她跟我说让你直接睡,然后我就让你直接睡,可是你不睡,你非要卸妆,然后我就跟表姐说你一定要卸妆,然后表姐——” 停停停……余昭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你说重点,我都要听糊涂了。能不能先把衣服给我穿起来,我们面对面交流。” 激动的仓鼠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然后放到床的另一边,倒退着回去,不看余昭。 余昭边穿,边听表弟继续。 “我可以继续讲了吗?” “可以。” “嗯……总之我拿了表姐的东西帮你卸妆,但是你忽然就开始咳嗽,然后就要呕,我不知道怎么办,然后你就吐了我一身……我就只好把衣服也脱了去洗了……我换了新的衣服!真的,我发誓!我还记得当时把你扛到卫生间在扛回来出了好多汗!噢……可能是因为身上出汗了,我就把衣服脱了……但是为什么裤子也没穿呢……” 他自言自语着,忽然像做错事了一样,把头低下去。 余昭摇摇头:“算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表弟抬头望她,这会儿余昭穿着他的略显宽松的T恤,下身是表弟的大裤衩,看着十分居家随性。 “呃……” 那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潮又返到脸上。 其实他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有那么几个片段怎么也挥不去。 即便是如君子般闭上眼替她脱去外衣,可是手上还是能触摸到鲜嫩的软肉。 低头轻轻擦拭鲜艳的红唇,总忍不住要伸出食指,越过棉布去摩挲女人的嘴。 对于十八岁少年来说,那样成熟性感的女性身体横陈在自己面前,再宽松的运动裤也遮盖不了骨子里的欲望。 于是他脱下碍事的外裤,想去浴室里冷静一把。 可是冷静到最后,也只是硬挺着回到床边,无助地干站着。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他问余昭。 余昭错愕:“我做了什么吗?” 她又问了一遍:“我真的做了什么吗?” 表弟紧张地眨了眨眼。 要说真的“做”什么,也没有太过越界。 女人只是撒娇似的,对他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山仔……你来呀。一起睡呀。” 应嘉磊说我不是山仔。 余昭半眯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去拉他的手。 “你又在跟我发脾气?小狗不乖噢……” 应嘉磊说我不是小狗,硬挺的下身打在余昭的手臂上。 余昭直接拉他躺下来,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 “小狗再发脾气,就要被主人惩罚了噢。” 应嘉磊动也不敢动,他的内裤勒得他都有些疼,可是他怕自己一动,余昭要醒来。她嘴里说的“小狗”“主人”让他兴奋,那种兴奋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 姐姐会对那个山仔做什么?是真的套着狗链打他吗? 只是想一想余昭打他,应嘉磊就硬得难受。 回到第二天早晨,余昭甚至不记得这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你……叫小磊是吗?还是磊磊?” “我叫应嘉磊。” “嗯,嘉磊,这样叫你可以吗?” “可以的……”被她这样叫名字,也会让应嘉磊的下身兴奋。 可是说到底,她也只是别人的女朋友。 就像在火车上那样,捏着别人的下巴质问他,站在别的男人边上一起等车。 她甚至记不得自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么混乱的一夜之间,她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应嘉磊露出天真的笑容,道: “我给姐姐做早饭吧,姐姐一定饿了。” 37热情的小狗 《差不多得了》 37 “好吃吗?” 余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应嘉磊就坐在她对面,笑着看她,等她嚼完嘴里的馄饨。 “……挺好吃的。” 她没有故意敷衍,应嘉磊的手艺确实不错,手包的馄饨皮劲道,菜肉比例适中,调的紫菜汤也符合她的口味。 “吃过都说好。你吃过比这还好吃的吗?” “……” 余昭被应嘉磊突如其来的自豪噎到了,应嘉磊扬眉等着她夸,活脱脱臭屁男孩的模样。 一个关山熠就够了,她可不捧场。 “都是馄饨有什么好吃不好吃……” 应嘉磊似乎很介意:“手包的当然比外面的好吃……” “手包的?哦……高中生这么闲?”她还以为是晓蕾家的家政阿姨做的。 应嘉磊没得到想要的夸赞,反而还被余昭接连调戏。 “刷题的时间都用来吹牛了?” “我没有……我才刚来C市……”闹了个尴尬,耳朵红红的。 余昭在人家家里做客,也不会太嚣张。她噗嗤笑出来,竖起大拇指夸他。 “嗯嗯,很好吃,谢谢你。” 她真诚地感谢这个给自己做早饭的弟弟,虽然跟他认识还不超过24小时。 “什么嘛……” 余昭态度一转,反倒让应嘉磊又闹了个脸红,他眼睛四处乱瞟,不好意思盯着余昭吃早饭,于是搓了搓裤子站起来。 “晓蕾姐姐她们应该要到中午才起来。” “嗯。” 余昭闷头苦吃,只简单应了一声。 “我……我去看看衣服洗好没。” 昨天晚上才洗的衣服,现在才早上八点,当然不可能干。 余昭放下手中的调羹,跟着应嘉磊去阳台看了看。 高高挂着她的毛衣和外套,还有一件男士白色羽绒服和蓝色卫衣。 她指了指:“你的?” “嗯。” 像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应嘉磊低下头,轻声问:“你还想得起来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余昭老老实实:“记得我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一月二号,寒假其实差不多已经放了,但是导师那里还有一些活儿要干,她订了下午的车票要回Z大。 应嘉磊挠挠头。这不算小的阳台不知为何格外逼仄,他退回到客厅,等余昭出来,体贴地拉上移门。 “姐姐,这衣服估计要两天才能干。” 不知道男孩儿在暗示些什么,余昭考虑了几秒,做出了一个违背关山熠的决定。 “这衣服先放你这儿吧,回头我来拿。”余昭提出要加应嘉磊微信,“衣服到时候也一起还你。” 这事儿可不能让关山熠知道,本来最近脾气就大得很,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男高中生一起过夜,还穿人家衣服,不得大发醋坛子。 “你今年几年级?” 余昭忽然想起来这茬。 别荼毒了人家未成年少年。 “嗯……本来下半年就要高考的,但是生病休学了一年,现在来C市重新读高二。” 怪不得看起来只有书卷气,没有臭脚男高中生的荷尔蒙味道。 想到关山熠那么爱干净,高中还是和一帮臭得发酸的男同学一起上晚自习,余昭开了会儿小差,偷偷勾了勾嘴角,被应嘉磊看在眼里。 “姐姐在想什么呢?” 圆圆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仿佛在说为什么跟我说话还要开小差。 真是可爱的小狗。 “没什么,”她换了个话题,“转到C市来读哪个高中?看看我熟不熟。” “嗯……C市附中,不过最近还在办手续,前几天考了分班考。”小狗很不好意思。 余昭挑眉,嚯,这是学弟来了? “那你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她看应嘉磊紧张的样子就忍不住逗他。 “为什么?” “你就叫我学姐吧,我也是附中毕业的。” 本市没有几所重点高中,应嘉磊能转进附中,应当成绩还不错。 大概是天生地惜才,又或许是在公司当了太久兼职教师,她客套地问了问应嘉磊在C市的学习生活。 “分班成绩出来了吗?” “嗯。” “考得怎么样?” “只有B……” “挺好了,”余昭拍拍他的肩膀,“文理各只有一个A,你初来乍到,总不见得直接就去。好好努力,相信你可以的。” 客套了几句,余昭就急匆匆地要离开,应嘉磊要送她,余昭坚持不要他送。 应嘉磊比她小,是她的后辈,而且昨天今天都挺照顾她的,哪还好意思让他送。 再者说,如果关山熠脑子发热蹲在晓蕾家门口,看见应嘉磊送她出门,又该作何感想? 虽然她没做什么,但还是给关山熠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的微信响铃,关山熠没接。 余昭坐在出租车里,耐心地又打了一遍。 又是一分钟的响铃,仍旧没接。 这是在跟她闹脾气?还是在考验她的耐心? 余昭再次拨通关山熠的微信电话,这会儿直接被他挂了。 余昭直接打他的手机号码,响了十几下,关山熠接了起来、 “喂。” “你发什么脾气?”余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电话不接就是你发脾气的方式是吧?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得罪了你?” “……” 她等了四五秒,电话那头也只是沉默。 “现在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生我的气?” 关山熠张了张嘴,最后传到电话听筒里,只有一个:“没有。” “说‘没有’就是‘有’。” “……” 关山熠没否认。 余昭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发脾气?我总是要猜你的心思很累。” 对面缓缓开口。 “你觉得累,我也觉得累。你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和谁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不见了,再也不回来。” “所以你就让我也体会一下什么叫断联是吧?” “……没有。” 说“没有”就是“有”。 司机师傅听得津津有味,余昭不喜欢让自己的私事成为别人的笑料,她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道:“你在家吗?要不到我家来?” 关山熠没有回答。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旦去余昭家里,如果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那些自怨自艾,或者清高的骨气,在余昭那双眉眼的注视下就会溃不成军。他太想念她了,只要她勾勾手,他就会忍不住过去,到时候那些不满的情绪又一次烟消云散。可是他不想要这种“一炮泯恩仇”似的解题思路,他是理性的,或者说他应当是理性的。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想着余昭自慰到射不出来;可是他不能带着吵架的情绪去,却屈辱地在她身下做个性欲的奴隶。 “不了。”所以他选择拒绝。 见不到她,也就不必丢下尊严。 余昭一时语噎。 “那就随便你。” 于是她也气鼓鼓地挂了电话。 微信页面忽然跳出来应嘉磊的消息。 ——姐姐到家了吗?到家了跟我说一声哦。 你看,你对我爱理不理,自然有人热情如火。 但她也没有回答应嘉磊。 这些骄傲的,羞涩的,或者各式各样的小狗,说到底,也只是狗。 38一点都不想你 余昭还在火车上,晓蕾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什么时候走的?” 看看时间,下午两点钟。 听晓蕾还在打哈欠,就知道这个人糜烂了大半天。 “一早就走了。应嘉磊没跟你讲吗?” 晓蕾听着很意外似的:“应嘉磊?你们早上碰着了啊?他给我发微信说他去图书馆自习了……我这个表弟呆得很,只知道读书。” 确实。余昭轻笑。 “说起来,你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门路给他补习补习?你也是附中毕业的大学霸啊。” “我哪里学霸……都毕业五六年了。” 晓蕾电话里软磨硬泡十来分钟,请余昭帮她想想办法,说她这个表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但是他们老家的人都想赚钱,年轻的孩子要么是继承家业,要么就是花天酒地,好不容易让孩子来了城里,不能就这么放掉了。 “我哪里懂……” “你那男朋友家里不是好多老师么,你问问他。” 关山熠? 提起这个名字,余昭有瞬间的失神。他母亲早年是附中的语文老师,但是身体一直不好,辞职之后基本都是在家办公,听说关山熠的有几个亲戚也是老师,但是因为这些事情去打听关山熠的家庭关系,甚至去拜托他,这种程度的人情余昭可托不到。 “我问问吧。” 虽然她和晓蕾关系匪浅,但和应嘉磊非亲非故,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行,你问到了记得跟我说说。” “嗯,先挂了。” “拜拜。” 火车穿梭在城市间的铁路,短短一两个小时的高铁此刻竟然格外的漫长。这个元旦假期实在是过得醉生梦死,工作室虽然还是正常运营着,但疫情以来经济一直不景气,母亲一直在外地出差,拓展新版块;余昭的学业还算顺利,不出意外,明年应该能顺利毕业;只是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关山熠总要是不是刺他一下。 打开微信,找到陆师兄,看他最近在带团队准备一个芯片的比赛,忙得不亦乐乎,她和陆师兄寒暄了两句,接着就拜托陆师兄好好“提携提携”关山熠。 陆师兄(lab):哪里敢说提携呀,人家有自己大学项目要做。 余昭:他有什么项目? 陆师兄(lab):你不知道吗?就这还男女朋友呢? 余昭回了哈哈两字,说起来她从来不去问关山熠的学习,他们虽然确立了情侣关系,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以炮友的身份相处,浓情蜜意的时候不多,嘘寒问暖的时候更少,除了干柴烈火,就是吵架…… 陆师兄(lab):再说人小关也就是兼职,总不能叫人天天来干活。 关山熠每个月按每工时20人民币结薪,年前余昭还看了公司的财务报表,大学生兼职确实好使,但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掺和了金钱交易,总有些别扭。 原本让关山熠一起在陆师兄那儿帮忙,一则确实觉得关山熠条件好,能输出;二则希望他忙碌起来,就不会想着找自己麻烦。 可关山熠就像一颗地雷,不去碰,可能永远不会爆炸,也可能不知道踩到了哪儿,炸个粉碎。 读书快乐的地方就在于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没有太多的人情世故。 这辆列车从未如此漫长。 回到学校的几天,余昭过得格外潇洒,导师让她干什么私活儿都愿意,似乎并不想回家。 高级公寓确实不是她的家,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但是除了那个高级公寓,她似乎也无家可归。 关山熠没找过她,晓蕾也没找过她,陆师兄也没找过她,这几天她的私聊列表安静得仿佛谁也不认识。 反倒是最后一个周末,应嘉磊给她私发了两条微信。 原以为聊天记录应当止步于衣服的取还,没想到这小子还问了余昭学习有关的问题。 应嘉磊先是问她什么时候来拿衣服,接着说自己住院大半年退步了,数学和英语思维僵硬,附中的模拟卷做起来吃力。 英语她还能给出一点建议,但是数学实在是爱莫能助。 比起她,高考完没两年的关山熠应当更有发言权。 ……关山熠,关山熠,怎么又是关山熠。 余昭姐姐:我的数学也不太好,我可以问问我一个朋友,他学数学应该挺有一套。 “我一个朋友”,没说是“我的男朋友”。 应嘉磊(晓磊表弟):会不会麻烦他了? 余昭姐姐:不会,他很闲。 简直是太闲了,所以总要找她麻烦。 算算看从元旦到现在,已经有几天没有和关山熠讲过话。他不是个喜欢在社交媒体表现自己的人,也并不擅长主动交流。放假至今,这个人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除了假期里那一通电话,他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余昭统统不知道。 这一次,电话拨通了。 “喂?” 关山熠嗓子里像是憋了浓浓的一口痰。 “……你在干吗呢?” 余昭拉开听筒,确认了一遍对面的联系人是关山熠。 关山熠抽了几张餐巾纸,把下身的污浊擦了擦,套上内裤,坐起身和余昭打电话。明明是大晴天,整个卧室里仿佛被浓浓的阴暗笼罩着,拨不开的沉郁。 “躺着。” 关山熠不爱说谎。 余昭也不和他曲意逢迎。 “几点了还睡着?” 关山熠看看房内的挂钟,下午叁点。 他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洋洋洒洒铺满整个房间。 “嗯……午睡。”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关山熠白皙的皮肤从冷白一点一点也染上了暖色。 “放假了没出去?” “……你又不是我妈。”他像是抱怨,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 余昭半开玩笑似的:“女朋友关心关心你也不行?” 这句话一抛下去,关山熠那里有好几秒都是沉默。 “又不说话了。” “没有……” 亲耳听到喜欢的人称自己是“女朋友”,关山熠甚至有那么瞬间的失神,不知道今夕何夕,是否只是自己又一场春梦。 “难得听你这么说。”毕竟他连说出那几个字都没有底气,这恋爱谈得真窝囊。 “Lab那边最近没去吗?”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关山熠笑容逐渐褪去,又不耐烦地玩自己的裤带,绕成圈松开,又再绕着手指成圈,循环往复。 “没去。” “在家玩?” “……也没玩。” “有空可以去玩玩。” “嗯……”他敷衍着应了声,还是鼓起勇气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下礼拜应该能。” 谈及学校里的学习和工作,余昭的声音是轻快的。虽然关山熠无法全部理解她投身的事情,余昭也并不会将这些复杂的问题娓娓道来,但关山熠总是会耐心地做个听众,时不时地给她一些反馈。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余昭说话不带刺,说一些也许冰冷的学术问题,说一些也许市侩的人情世故,但是她的语言是有温度的。这样的余昭让他忍不住贴近。 “那你……回来的话跟我说。” “跟你说?你要来接我吗。”余昭后半句轻声问,似乎并不相信。 “也不是不可以。” 又来了。似乎不愿意,其实心里巴不得余昭叫他来接。 从小就是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两人还算是心有灵犀。 于是关山熠等啊等,每天早上打开微信,就期待看到余昭说“今天回来”。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健身房,锻炼肌肉,去lab和陆师兄交流最近的项目进展。 终于等到余昭从出站口出来,虽然戴着口罩都差不多,但一看到余昭的身影,他就向她挥手。比起上次见面,余昭似乎清瘦了一些,眼睛里却是有神的。她推了一个行李箱,关山熠自然地接过,第一句话就问她饿不饿。 “刚吃了顿麦当劳。” “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 “不了吧……” 关山熠顿了顿,尽量轻松地说:“我妈很想你。” 闻言,余昭脑袋上叁个问号。 “你妈想我做什么?” 关山熠清了清嗓子,摘了口罩,继续装傻:“嗯……我也不知道,她研究了一些新的甜点,我又不爱吃。” 余昭把关山熠别扭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关山熠看着比年前似乎高了一些,脸上棱角分明,穿着黑色漆面羽绒服,显得时髦又帅气。 “只有你妈想我吗?”她故意刁难他。 关山熠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反问。 余昭去捏他的耳朵:“你怎么像个小女孩呢?” 关山熠去捏她作乱的那只手,耳朵红红的,她一碰自己,身体就热得滚烫。 “你先告诉我,想听真话假话。” 他力气大得惊人,没和余昭玩儿,霸道地就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开来。 “冷。” “握着就不冷了。快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问题现在还重要吗?关山熠态度都这么明显了。 “嗯……我想想。”她无奈地假装认真。 关山熠见她故作严肃,忍俊不禁。一月份的冷风吹在脸上刺骨,可关山熠的轻笑听着,却让余昭的骨头慢慢地酥了。这才多久没见,关山熠勾人的功夫又上了一层楼,他只需要对她笑一笑,牵她的手,身体深处那些甜蜜的记忆又泛了上来,她甚至能想象关山熠脱光了在她耳边的喘息。 “那就……假话。” 两人走到停车场,人少了一些,关山熠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没有掏钥匙开后备箱,而是慢慢地靠近她的脸,嘴唇摩擦着她的脸庞和耳朵。 “假话就是……”他的声音是易燃物最怕的明火,“我一点都没有,特别特别想你。” 39破例 关山熠比她想象中的上道,虽然闹了点小脾气,但她只要勾勾手,他就摇着尾巴过来。 两个人好久没有那么亲密,在余昭房间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你肯定不想我。”他就埋在余昭胸前,声音闷闷的。 余昭拨开这颗沉甸甸的脑袋。空调打得温度有点低,余昭侧过身去拉被子盖,结果关山熠把她直接按趴在床上,用身体牢牢箍住她。 “干嘛呀……”余昭又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关山熠从背后趴在她耳朵边上吹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余昭被这个问题逗乐了,她挣脱一只胳膊去抚摸关山熠的脑袋,摸到他的耳朵,用力地揉搓。 “我说喜欢,你相信吗?” 关山熠没说话。 “你看。我要是说‘不喜欢’,你相信吗?” 关山熠轻轻咬她的肩膀肉,小声说“不相信”。 关山熠这些幼稚的行为和记忆里那个清高的形象并不符合。真要说起来,余昭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关山熠。 “你会和不喜欢的人做爱吗?”她问。 关山熠:“不会。我只和你做过。” “……”余昭算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噎住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只会和喜欢的人做爱。” 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关山熠热情地吻她的脖子、肩膀,顺着背部的皮肤一路往下吻。 “这个沐浴露真好闻。”他感叹。 “要不要送你一套?” “……好。” 虽然是有些女气的花香,但如果身上包裹着和余昭一样的味道,也未尝不可。 余昭正想那这说事,关山熠的嘴巴就钻到了下面。 “这个是花香……诶——你怎么——” 她摇晃着下身,要摆脱关山熠的舌头和嘴唇,可他却变本加厉地箍住她,甚至在臀瓣上吮出深深浅浅的印子。 “不是洗过澡了吗?不脏。” 余昭扭着,却拗不过关山熠力气大,折腾了几下,本就没力气,嘴巴上不饶人。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关山熠发出几个鼻音,不理会她。 “这地方有这么好吃?这么……啊……” 舌头钻到下面的阴道口,模拟着肉棒在穴口摩擦,进进出出之间,余昭直接分泌出不少粘液。 “这么……骚?可以这样说吗?” 关山熠浅笑了一声。他难得说这个词,还有些不习惯。 “这么说可以吗?主人。” 余昭被他舔得有点晕。又是给她口,又是叫她“主人”,实在是很难拒绝这样的小狗。 没有得到余昭的“辱骂”,关山熠更起劲了,捧着她下面如饥似渴地侍弄,舌头上下地划过阴唇,还去来回拨弄阴蒂,教她欲仙欲死。 余昭身体全软了,舒舒服服地趴着,发出惬意的声音。她在这一方面毫不吝啬自己的娇喘,有感觉了就叫,越大声越舒服。 关山熠见她享受,轻轻把她翻了回来,从正面掰开双腿,又低下去伺候她哗哗流水的阴道。也许是小别胜新婚,余昭这次湿得格外厉害。 不得不说,关山熠实在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床伴。他尽可能地满足余昭的需求,体贴她奇怪的癖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温顺礼貌的,余昭甚至希望他能多说一些骚话,可是克制端庄本就是关山熠的吸引力,他越是矜持,偶尔失控才显得魅力十足。 这样一位优秀的床伴,还全心全意地喜欢她,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你在发什么呆?”关山熠见余昭忽然没了声儿,望着天花板出神,不满地咬了她一口。 “啊……没有,”她缓缓道,“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喜欢我了。” 男人不是小狗,小狗永远对主人忠诚,但是男人永远都会变心,就像她的父亲,就像她喜欢过的一些男生。 就算世界上真有什么东西永远不会变,也绝对轮不到爱情。 余昭捧着关山熠的脸,她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不想听关山熠的回答。她无法相信关山熠说“永远”,也无法在这样一个浓情蜜意的时刻,听到他理性地分析。 “嘘——”她将食指轻轻地贴在关山熠的唇上,“用行动来证明。” 于是她翻过了一阵又一阵海浪。 欢爱后,关山熠熟练地用毯子把余昭裹住,接着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床单被套换上,动作之熟稔仿佛是酒店服务生。余昭蜷缩在床边沙发上满意地点头。 “这么熟练?是不是在酒店干过?” 关山熠无奈:“我就不能是在家练的吗?” 余昭:“为了今天练的吗?” 关山熠不回答,但是答案很明显。 真可爱啊,小狗。 她夸赞关山熠的次数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脱口而出的“可爱”,其中之变化就连余昭自己有些惊讶。 他铺好了床单,甚至摆好了两个枕头,穿着几乎是余昭“破例”为他准备的男士睡衣,礼貌地问:“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余昭:“……” 不知道关山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欲擒故纵,这在余昭的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你他妈差不多得了,睡都睡过几次了在这儿给我装可怜是吧?” 关山熠不善伪装,直接把她抱回床上,在额头上落下一问。 “那今天可不可以不洗澡……” 态度之亲昵,就差在她鼻子上蹭蹭。 “嗯……可是我想洗诶,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 “嗯……”关山熠就趴在她身边,露出为难的表情。 自从他们开始谈恋爱,关山熠的小表情倒是越来越丰富。 “那你可不可以为我破例一次?” 难得,听见关山熠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关山熠向来是端着一副“尊重女性”的态度,女伴的事业她支持,女伴的需求他满足,女伴的要求他照做,所以余昭事前事后一大堆的工作,他都“尊重”得滴水不漏。 他虽然也爱干净,但没有男人不怕麻烦。 “我今天有点累。”他暗示道。 做了好几次,是有点累。 余昭装听不懂:“那你先睡吧,我跟你睡两个被窝。我去洗澡了。” 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 关山熠自上而下地把她罩在怀里,尽量恶狠狠地盯着她。 “怎么?对我有意见么?”余昭又露出她招牌的坏笑。 关山熠那双眼睛写满了委屈,嘴上仍是冷冰冰的,像是放冷话:“余昭,你差不多得了。” 余昭伸手去搓他的耳朵,一双眼睛像紫葡萄似的甜美。 “一起洗澡不好吗?” 眨着眼睛,满脸期待的模样,其实早就将他拿捏于股掌之中。 关山熠轻叹: “我去拿毛巾。” 余昭满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真乖,谢谢你,我的宝贝小狗。” “……我不是小狗。” “好吧,我的宝贝老公。” “……” 看,他就是这么容易被余昭的话撩到面红耳赤。关山熠忙前忙后,余昭这时候拿着手机,在给应嘉磊回微信。 40君子游戏 今年冬天好像过得特别慢,雪下了一夜又一夜,才放晴了没几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棉花糖。 大学开学遥遥无期,lab受疫情影响也只得短暂关张。大年初五,余昭邀请应嘉磊和关山熠来家里组成叁人学习小组,关山熠和余昭各有擅长的方向,应嘉磊也乐于打下手,原本她是好心构建和谐学习生态圈……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吧?”余昭笑着问应嘉磊。 “对,初十开学。” “你姐跟我说了,作为学姐怎么也得给你支两招。” 余昭看看关山熠,意思是到你了,说两句。 关山熠开开自己保温杯盖,张着眼睛往里面望了望。 “差不多得了你给我。”余昭一巴掌拍他背心上。 关山熠便又回望着她,竟然勾起一抹极挑衅的微笑。 “学长,我给你倒点水吧?” 应嘉磊站起来,拘谨地搓自己的衣服。 关山熠自然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余昭家里的小伙子没什么好脸色,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女主人余昭打圆场:“算了。我来,我给你们倒。” 她跑去厨房间,端着暖水壶,给茶几边的每个人都倒了满满一杯热水。 昨天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她和应嘉磊的关系,今天关山熠“赏脸”一起来家里自习,原本还以为叁个人能和睦相处。 她坐下后,关山熠偷偷捏她的另一只手。 「你干吗?」余昭瞪他。 「我不喜欢他。」关山熠就怕把这五个字焊在脸上。 所以说,小男孩就是小男孩,连表面的客套都做不出来。 她故意大嗓门地问:“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应嘉磊傻傻地回应她:“什么味道?” 余昭看向关山熠:“你说呢,山仔?” 关山熠放弃。他无法在应嘉磊面前丢脸。 余昭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副桌游,啪——地摔在茶几上。 关山熠正要开口,她伸手堵住他的嘴。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good boy.” 关山熠扒开她的手,眼神还是一贯的冷。 “我可以玩,但别那么叫我。” 余昭冷哼一声。 给你惯的。 她按下怒火,去厨房找出两罐啤酒和一瓶可乐。 “……你还没成年,就不给你喝酒了。” “我成年了。”应嘉磊小声地反驳,脸上看着稍微粉了点。 “我们来玩这个吧。”她把桌游打开,里面有几摞不同颜色的卡片,还有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应嘉磊好奇地凑到余昭身边。 “你可以理解为uno版真心话大冒险,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四个人,但是没关系,先破个冰。” 关山熠贴着余昭坐到另一边。 每个人按顺序抽四张问题卡,下家可以相同花色或点数选择出牌,没有则要抽一张冒险卡。 顺序很关键,余昭第一个,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会不会不理我?” 关山熠虽然在摸牌之前就默认了余昭先走,但还是忍不住嘴贱了一句。 余昭微笑:“你想第一个?” 关山熠:“你想的话,我就不想了。” 余昭:“……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我先说好,君子游戏。” “好,君子游戏。”关山熠看她的眼神像是带着闪电。 一直默默观察余昭和关山熠的应嘉磊像个局外人,只能不停喝水。 “真心话是: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余昭读牌。 应嘉磊水杯没拿稳,水流了满襟。 “我可以选大冒险吗?” 余昭看了眼牌面:“你确定要选大冒险吗?” 应嘉磊看着余昭那双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移开了目光,点头。 余昭又确认了一遍:“选了就不能后悔了。” 应嘉磊索性闭起了眼睛等她公布。 “好,大冒险就是——从现场任选一名同性完成公主抱。我都没被公主抱过,山仔,你有福了。” 关山熠反抗:“我可以公主抱你。” “少来。嘉磊,给我冲了他!” 叁个人因为公主抱在客厅里闹做一团。 其实只有余昭觉得叁个人的关系尴尬,关山熠和应嘉磊没有那么在意是否要将关系处好,他们叁个人的“友谊”核心是余昭,只要余昭想玩,那他们就陪她玩一把好了。 余昭确实没有看错,玩过几个回合之后,关山熠和应嘉磊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一些,确切地说,是关山熠对应嘉磊没有那么多的醋意了。 “我来。这张真心话是:印象最深的一任前任。” 关山熠读完牌,竟有些得意地喝了口啤酒。 余昭:“你确定卡牌上是这个问题吗?” 关山熠:“不信的话可以让学弟证明啊。” 应嘉磊:“学姐,真的,就是这个问题。” 关山熠:“就这个问题吧,我不建议你选大冒险。” 余昭:“怎么就不建议我选大冒险了?跟我玩儿诈的是吧?” 赌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更难,也是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毕竟选了就不能后悔。 “学姐,你还是选真心话吧……” 余昭:“男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选大冒险。” 关山熠没看牌,皱着眉头。 “你就那么不想说前任的话题?” 余昭倒是笑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前任?” 关山熠哑炮。 口舌之争,从吵架到接吻,关山熠从来不是余昭的对手。 “好。你自己选的。”关山熠把卡给她。 余昭在心里默读。 ——脱去一件上衣。 余昭眼睛鼻子眉毛皱成一团。 应嘉磊声音有些虚浮:“学姐,要不算了……你就回答一下问题就好了……” 余昭沉默了。 她在家里只穿了一件加绒卫衣,卫衣里面是内衣。 关山熠也沉默了。房子里忽然有那么几秒钟冷如腊月。 应嘉磊:“学长,要不我们换一张?” 余昭伸手拦他要抽牌的动作。 “落子无悔,开头都说了君子游戏,要玩就玩真的。” 余昭往后坐了坐,双手搁在膝盖上。 应嘉磊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学姐,要不算了,玩个游戏。” 余昭拨开他的手:“脱个衣服而已,我都不在意。” 可是有人在意。 关山熠背上似乎有小虫在爬,他挺直的背不自在地动。 余昭双手捏着卫衣下摆,准备往上卷,关山熠又伸手拦她。 “余昭。” 他已经好久没叫她的名字了。 “既然是君子游戏,没必要这样惩罚。” 余昭笑了:“这会儿又要当‘君子’了?” 应嘉磊:“那我回避一下。” 关山熠:“可以。” 余昭:“不可以。” 两个人异口同声,她像是铁了心要和关山熠对着干。 关山熠半开玩笑似的,语气亲昵:“你又要吵架?” 余昭没跟他开玩笑:“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应嘉磊不知道帮谁。 “学姐,”他灵机一动,“现在天气那么冷的,别着凉了,疫情期间看病不方便。” 余昭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你的手机。”关山熠把手机递给余昭。 原来是之前点的外卖到了。 “好,你放在门口,我马上出来拿。” 余昭站起身,刚要找外套穿,就见关山熠和应嘉磊裹着羽绒服在门口穿鞋。 关山熠一脸漠然地,轻声说:“你不是要大冒险吗?我们俩去拿外卖,你脱吧。” 说完打开大门,应嘉磊跟在后面向余昭挥了挥手也急忙离开。 在这种“可能会冒犯到女生”的事件上,这两位男士的敏感度惊人得高。 余昭摇摇头,勾起嘴角,哼着歌收桌面。 41狼狈 一向以礼貌矜持驰名中外的关山熠逐渐放飞,不仅居高临下地叁番五次教导学弟,对高中学业和大学生活侃侃而谈,而且还和应嘉磊称兄道弟,对余昭态度十分嚣张。 “其实高考……除了清北,z大y大x大,都差不多……” 他忽然嗓子一痒,猛咳了起来,咳得眼睛都是红血丝。 应嘉磊殷勤地递上餐巾纸。 “还有吗?” 他那红着脸还想喝的样子真是狼狈。 “还喝呢?” 他那副对影成叁人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像她那个记忆中的爹。 关山熠后背被余昭的目光照得发烫,他摇着自己的脑袋,说头晕。 应嘉磊仍旧十分捧场,虚心求教,把关山熠捧得两颊绯红。 余昭看着关山熠很快就见底的啤酒,默默拿了四罐过来。 喝死最好。 原来关山熠喝多了之后也会有“爹味”,相比之下,应嘉磊的情商颇高,又能接住关山熠的“说教”,也会在意余昭的感受。 “……学姐,”他趁关山熠去上厕所的时候小声问,“学长是不是喝多了?” “你才发觉吗?” “是不是应该少喝点?” “你才发觉吗?我哪知道他酒量这么差……”余昭又好气又好笑,等关山熠酒醒之后,他要是回忆起自己这副油腻大叔模样,估计能躲在家里叁天叁夜不出来。 念及此,余昭赶紧打开手机录像功能。 关山熠摇摇晃晃地从洗手间出来了。 “山仔,还能喝吗?” 关山熠:“我没醉,再来。” 余昭手机怼他脑门上:“你没醉是吧?那我问你,你知道你喝了多少吗?” 关山熠竖起一根手指,白白净净像根萝卜。 “就一瓶。” 余昭冷哼一声:“就喝了一瓶?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要继续喝。” “还有呢?” 关山熠摇头晃脑的,显然是神智不太清明。 “还有……我要做上面那个……” 余昭的视线从屏幕上猛地移开,她迅速地皱起眉头,瞪着关山熠,火速把录像功能关闭。 她呢喃着:“差不多得了……” 应嘉磊红扑扑的耳朵显然听懂关山熠在说什么。 “学姐……”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余昭竖起一根手指,态度坚决得很。 刚侧头示意应嘉磊收声,关山熠就像水泥似的倾倒下来,沉沉的身体一下子就把余昭压倒了。 “哎哎——” 余昭睁大着眼睛,疼痛却没有预计中的从四肢和尾椎传来,身下垫着软软的东西,原来是应嘉磊拉她的时候自己垫在了最下面。 余昭一下子就把关山熠推开,翻过身,盘腿在应嘉磊边上,语速飞快: “有没有受伤?痛不痛?” 应嘉磊手掌心撑地,努力坐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会骨折了吧……”余昭颇为担忧,“哪里痛?” 应嘉磊:“没事的学姐。” 余昭又露出让他收声时的果决,“哪里痛?” 应嘉磊只得叹一口气,道:“右手……还有尾椎……” 余昭立马小跑去客厅茶几附近,翻箱倒柜地找云南白药。 “没事的学姐,我能起来。” “别动!” 余昭嗓门忽然变大,给应嘉磊吓得一激灵。她那副紧张的神色,确实有些反应过激。 余昭自觉尴尬,还好,这时一通电话救了场。 “喂,哪位?”她在沙发缝里找到手机,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疑惑地接听,以公事公办的语气。 应嘉磊也挣扎着起来,自己用云南白药救了急,一边静静听余昭打电话。 “嗯,是。 “七号?不太记得了。 “是的,去过。 …… 仿佛是图灵测试,余昭冷静的样子让应嘉磊觉得很陌生。 与给关山熠留下的初印象不同,对应嘉磊,余昭一直是外向热情的,虽然有时有些冒失,但总体来说是个可爱的姐姐。接这通电话的时候,应嘉磊突然回想起来姐姐和自己说过,她当时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余昭,那个时候余昭还在当服务生,现在已经是小老板了。从现在余昭的神情来看,她决计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也绝不是什么随心所欲的女人,她只是戴了不同的面具,在不同场合上班。 “好的,再见。” 余昭挂了电话,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不到,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怎么了学姐?”小狗善意地提问。 应嘉磊捂着胳膊靠近自己,两只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余昭的时候,她突然在想,接下来这十四天两男一女的孤岛生活,该让这个未成年怎么度过? 关山熠十二点酒醒,房间里灯是暗的,他拉开卧室的门,认得这是余昭的家,不是自己的牢笼。 “余昭?”他试着轻声喊她的名字,客厅也没有灯光,只有一扇门底下透过些微的亮光。根据辨认,那应该是书房。 关山熠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也看不清钟上的时间,只知道现在应该不早了,过去的几个荒唐的小时他说了什么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和应嘉磊拿完外卖回来,叁个人都有些发疯。 正努力回想着自己说了什么胡话没有,光着脚走到书房边上,他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推了门就要喊那个眷恋的名字。 “余昭几点了——” 推开门,是应嘉磊赤裸着上身,内裤脱到一半,余昭一双手虚抱着他的腰。 房间里一股药味。 火药味。 “你们在干什么?”关山熠皱着眉头,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衣服脱在案台上,应嘉磊精瘦的身体就这么裸露着,边上一张榻显然是有人睡过。 关山熠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余昭。 当事女主角听到声音就朝门口看,坦荡地收回手,举着手心的纱布,摇了摇。 “我在给他绑膏药。” 至于为什么要解释,大概是女主人公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从应嘉磊床上醒来的的早晨,也是胆战心惊地好似出轨被抓,想了千百种模样解释。 仓皇间,应嘉磊一只手抽空接过余昭手掌心的纱布,自己围了一圈。双手触碰的瞬间,他的手是冷的。 “没事儿,再把纱布贴一下就行了,我自己来吧学姐,不麻烦你了。” 关山熠直接走过去,上手帮应嘉磊。余昭给他递工具,关山熠剪了胶带,直接弯腰在应嘉磊身上贴。 “怎么摔了?”语气随意,仿佛在唠家常,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脚滑吧算是。”这话也没说错。 “你怎么起来了?我以为你要一觉睡到天亮。”余昭在边上插话,她这会儿倒是有点打瞌睡。 “醒来发现没人,”关山熠余光瞥见她的电脑还开着微信窗口,“你怎么没睡?” 末了,像是想起还有一个人,又补了句:“你们俩晚上在这儿干嘛呢?” 终于问到点上了。 “咱们这栋楼封了,有阳性病例,小磊书练习册都不在我这儿,正跟他姐想办法呢。公司也有点事。” “公司怎么了?” 关山熠对单元楼被封一点也不惊讶,对应嘉磊下学期可能无法顺利开学也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只在乎余昭。 “现在受疫情影响,公司效益不太好。” 余昭没有细说,关山熠看得出来,她不想在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累吗?”纱布贴好,关山熠很自然地就把手搭在余昭额头上,替她拨去碎发。 这个动作暧昧极了,应嘉磊就在他们边上,看得他嗓子痒。 “那个什么,咳,本来学姐让我睡书房的,但是摔了一跤腰上有点硌,才麻烦学姐帮我贴药膏的。” “上次中医院开的,本来想给你妈送几贴。”余昭随口一接,又是打了个哈欠。 “早点睡吧,”关山熠摸摸她的脑袋,“你先去洗。” 余昭被他摸得后脖子发毛,当下的关山熠有点不正常,像是一下子性情大变,以前的他从来不做这种腻歪的动作。 “你……你睡我房间,和小磊用一个卫生间,我睡我妈房间。” 接着,关山熠说了句话,余昭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余昭没听错,确实,关山熠这么多年圣贤书白读了。 42三人成行 大概男人之间总是难免竞争。从最简单的起居开始,应嘉磊是高中生,每天醒的早,关山熠也不遑多让,每天也早早地在室内晨练。上午是叁个人各自的学习工作时间,书房让给了高中生应嘉磊,余昭在卧室独立办公,关山熠在餐厅餐桌。原本他们约好,每天十一点准时午休,可应嘉磊有时沉迷解题而忘记时间,久而久之,关山熠也开始“拖堂”,结果是余昭打算午休了,却发现客厅里鸦雀无声,餐桌还被男大学生霸占。 “虽然我们家物资紧缺,也不至于中饭也不吃吧?” 开头的七天,外卖送不上来,只能坐吃山空。余昭本来就对着冰箱发愁,现在这俩大哥还给她添麻烦。 “吃饱了做什么呢?”关山熠没合上电脑,只抬头问她。 “吃饱了……” “饱暖思淫欲,”关山抢答,“还是不要饱暖的好。” 余昭被他的话闹得只好挠挠耳朵。 真不知道关山熠是有意提及还是无意逗弄,他合上电脑,把电脑鼠标都收到茶几上,撸起袖子打算烧饭。 “两个人做饭快一点。” 仿佛前两天那尴尬的场景不曾发生,也没有人会吃醋生气,他只不过是友善地提出帮助。 本来在这段关系里,他也只会生闷气罢了。 ……真是阴晴不定。 余昭打量了几眼关山熠的神色,这几天关山熠都泰然处之,与她和应嘉磊都客客气气,偶尔有些阴阳怪气的语句,可又会像现在这样主动求和。虽然是以不怎么坦白的方式。 不过说到底,是关山熠自己提出的要在一起,余昭原本也只想保持炮友的关系。揣度对方心思这种事,对余昭来说实在是太麻烦,还不如想想每天的吃喝拉撒。 按照之前的分工,叁个人做饭轮着来,一人包一天。原本今天轮到余昭,她还打算做个炒饭糊弄一下。 “两个人做也行。”那就再烧个番茄蛋汤吧。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有些冒犯到关山熠,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用的是反问的语气。 “两个人做,也行?” 余昭正也撸起袖子准备干活,说:“可不是吗?” 关山熠勾勾嘴角,不知道是在笑谁。 “当然是。” 余昭后脖子那股寒意又爬了上来。 这小子还真是敏感。 余昭没工夫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关山熠的坏心情影响不了她的日常安排,她要快速把午饭解决然后处理工作室的事情。最近几个股东一直在施压,还是看在前老板文月的面子上,她才有机会好好整理资料。可她不想欠文月人情,必须快速解决危机。 关山熠手里拿了个围裙,看余昭又皱着眉头不知想什么,就轻声喊了她一声,要她帮忙系一下。 余昭嘴上说“麻烦”,手上还是老实地帮他背后打好结。 “行了。” 关山熠义正言辞:“我也帮你系吧。” 说着,往余昭脖子里套围裙。 余昭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系紧,说着还要展示自己那灵活的背肌和手臂。 正在那沾沾自喜呢,余昭系完围裙,身体侧向案台,轻快地抽出一把菜刀。原本打算露一手刀功,肩膀上忽然一沉,关山熠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脑袋搁她肩膀上了。 装了几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又怎么了?”余昭微微侧着头问,但她看不见关山熠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柔软的头发在摩擦她的皮肤。 “累了。”谎话张口就来。 余昭可不吃这一套,说:“那你去房间休息。” 关山熠索性从背后抱住她,声音闷闷的。 “不想休息。” 余昭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把刀放下,转过身,正对着关山熠。 “我说关先生,你这是川剧变脸?一秒一个模样是吧。” 关山熠倒是并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嘴唇抿得看不见,下巴也绷得紧紧地,像是在努力地忍耐,可是眼睛又在邀请着余昭来打破。 余昭挑眉,也静静地望向关山熠,等着后续。 两个人这么僵持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是赶时间的余昭率先开口。 她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语权交给对方。 “好吧,你说怎么了。” 关山熠跟余昭其实很像,两个人都是犟脾气,有话都不爱直说。 关山熠慢慢松开余昭,两个人中间空开了半步的距离。但他仍旧没什么声音,低着头,不知道是纠结看哪还是在犹豫说不说。 余昭隔离这几天的烦躁情绪,仿佛充满煤气的房间里闪过电火花,就在这一瞬间燃爆了。 她发火的方式也很简单,换了个站姿,抱着胳膊,轻声但是冷静地,通知关山熠: “有事说事,要不就分手,我没工夫跟你耗。” 分手这两个字算是打到了关山熠的七寸,他好说歹说让余昭和他关系升级,怎么会就这样让她跑掉。 “好吧。” 他像是认命,又鼓足勇气直面命运,也立直了身体,努力让自己恢复到那个礼貌且克制的关山熠。 “我想说的是,”他呼出一口气,“这几天,我还是无法接受和你、应嘉磊同处一个屋檐下——我是说,我无法接受和别人、和你生活在一起,就是说——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说出来,也许连关山熠自己也难以置信,自己对于余昭的占有欲到了令彼此都讨厌的地步。 “我知道你可能会很讨厌我这样,事实上我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样一个小气的男人,”他说着声音竟然在发抖,“但是,比起接受自己的小气,对我来说,接受另一个男人更难,所以,我一方面想控制和你的距离,一方面又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摸摸你,和你……” “好了。”余昭伸出手,打断了关山熠接下来的发言。 空气中有那么几秒尴尬。余昭看了看书房的方向,应嘉磊还没出来。 关山熠的耳朵通红,对他来说这样的剖白太过赤裸,超出了他一贯的交往尺度,即使对余昭,他也有所保留,可是一个应嘉磊一来,就全打破了。 他甚至越来越发散:“他又年轻,又会说话,脾气又比我好……” 眼眶也失落地有些泛红了。 余昭怕应嘉磊听到他们在厨房的对话,伸出手盖在关山熠的嘴巴上,防止他继续说骚话。 关山熠却越说越来劲了,仗着力气大,把余昭盖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开,噼里啪啦像倒珠子。 “他光着身子,你还抱着他,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你都很久没有抱过我了,就算是小狗也要每天溜两回吧,你还总是去书房看他学习 我只能晚上一个人在你的床上想着你……” 余昭眉毛眼睛鼻子都快皱成一团了,她嫌弃地打断他:“你从哪里学来这么肉麻的话?” 关山熠直接牵着她的手,覆在自己下身。 “光是这么跟你说话,我就想要得不行。” 看着关山熠这样一副发情的样子,余昭忽然想起来当初是为什么有点儿喜欢这个男生,明明是从小嫉妒讨厌的对象,但看着天之骄子沦落成百依百顺的狗,多少还是会有些心动。 他五官端正,皮肤细腻白皙,毛发柔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他学历出众,家教严明,待人接物只会拘谨不会过度热情。对于余昭,那可是再好不过。 她可不就是喜欢打碎关山熠那高高在上的标签吗? 那些肉麻的语句的确肉麻,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山熠越是媚浪,越是丢掉那副清高模样,她就越是爽快。 于是,余昭眼珠子一转,也笑着,温温柔柔地问他: “你想在这里,还是去房间?” 43食人花 也忘了是谁先脱掉的裤子,等余昭反应过来房门没锁的时候,关山熠就已经把她的运动内衣推得高高的,两只手大力地揉搓,要把之前的遗憾全都弥补回来。 “疼疼疼……” 余昭的后背直接顶在了卧室房门,关山熠一只手托在她脑后怕她受伤。 关山熠掐着余昭的乳尖,整个乳房被挤压变形,涨得她直叫唤。 闻言,关山熠还特意凑到她耳边,舔她的耳朵,说:“我很乐意让那小子听听。” 余昭摸到他的耳朵,直接把他揪了下来。 “诶——”疼痛让关山熠瞬间清明。 “我也很乐意让他听听你的声音。” 主人不开心,小狗也只能不开心。 余昭:“限时十分钟射出来。” 说完,一直压着他的头,逼他蹲到地上。 “先给我舔舔。” 小狗当然喜欢舔舐,他顶着高高的棍子,一头扎进女人的花径里,用舌头开路。 久旱逢甘霖。在关山熠津液的配合下,舌头进出很顺利,还带出了大量的黏液。舌面扫过阴蒂,带给余昭一浪又一浪的冲击,她忍不住夹紧了大腿,又被关山熠大力地掰开,舌头一直来回地用力拍打,余昭舒服得扭着腰逢迎。 不多时,余昭就快到了,关山熠见状赶紧扶着肉棒插进去。 高潮时的肉穴紧致得不像话。虽然余昭定时十分钟射,但是关山熠差点一秒缴枪投降。他忍得痛苦,等余昭的这波吸力缓缓褪去,他才敢抽插起来。 像是锋利的钢笔终于找到了适合的笔帽,关山熠紧紧抱着余昭的大腿,把她牢牢钉在房门上。 高潮后的余昭,进入了贤者时间,她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戴的套?” 关山熠吻着她的乳房,含糊不清地说:“早就准备好了。” 看来小狗还真是很“想她”。 小穴现在泥泞得不行,关山熠挺着肉刃在里面捣动,两人耻股相贴,做爱的声音听得余昭有点不好意思。但显然关山熠并不觉得。 “余昭……姐姐……你摸摸我……” 关山熠追着她的唇舌,用气声央求着余昭抚摸他的身体,就像小狗拱着主人的手,要她摸自己。 但是怎么摸呢? 余昭思虑再叁,把手往下伸,去找那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睾丸受到刺激的关山熠仰直了脖子,他受不了余昭这样的挑逗。 关山熠愤懑地一口咬住余昭的上嘴唇,伸出舌头去顶她的上颚,舌头在余昭的口腔里扫来扫去,好像狗狗的尾巴在发脾气。 “不要……欺负我……”接吻的时候太用力,关山熠只能在喘息的时候蹦出几个词,口水也湿哒哒地滴到余昭衣服上。 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余昭低下头,看着肉棒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有点没劲。 她过了抽搐那阵之后,没有什么欲仙欲死的表情,只会冷眼看他。 “能不能射了?快点。” 像是生涩的鸭子遭到了恩主的投诉,关山熠卖力地挺动下身,想让余昭敏感的身体再次复苏。 “舒服吗?”关山熠舔舔她的脖子。 已经来过一次的余昭可不想再出一身汗,她推了推抱着她抽插的大狗,没有推动,反而被关山熠翻了个身按在了身下。 后入式一直是余昭比较喜欢的体位,这样进的深,她又可以自在地展露做爱的表情,不会被炮友看到,也不用和炮友接吻。 余昭下意识地扒住门,关山熠已经快人一步,拉着她的两条大腿往后退了两步,余昭只好弓着腰去迎合关山熠,寻找一个能着力的地方。 陌生的姿势让关山熠一下子顶到了余昭的敏感点,她咬着下唇,忍不住呻吟,关山熠却好像得到了鼓励似的,更卖力地摩擦。 “姐姐好会咬,好紧……”一边摇,一边说着荤话。 “喜欢我从后面插吗?下面吸得我好舒服……好湿……” 说着,又往前挺进一步,滑出的半截肉棍又大力地捅进去,余昭直接趴在了房门上。 关山熠伏在余昭的耳畔呢喃:“想一直插在里面,和你从早做到晚,去厨房做,阳台做,让别人都看见你怎么吸住我,让别人听听你叫得多好听,一直射给你,让你的身上都是我的精液的味道,永远不分开。” 他的手从腰际滑倒胸前:“让这里鼓鼓的,被我越揉越大,全是奶水,只能给我喝。宝贝……主人,小狗好想喝你的奶……”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忌讳小狗还是主人的称呼,在性事上,只要他插入了余昭的穴里,他什么称呼都无所谓,主人也好,姐姐也好,都只是一个代号,他只想像从少年时觊觎的那样,让余昭的身体被他一个人标记,他的占有欲从小就强烈,只是他一直无从展露,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终于有机会让他表现。 关山熠把余昭翻过身,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双手抱着她的大腿根,站着操她。 “这样喜欢吗主人,小狗的鸡巴一直操到主人的子宫了。” 余昭怕摔下来,一边扶着他的肩膀,一边把手盖在他脸上。 “你在说什么啊……” 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张脏嘴,就听见应嘉磊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学姐?学长?你们在哪?” 关山熠念头一转,抱着余昭往门口走了两步,余昭被吓得下身紧紧咬住肉棒,生怕掉下来,又生怕被应嘉磊听见。 “好会吸……”关山熠迷恋似的吻着她的嘴唇。 应嘉磊的呼喊声还在继续,余昭不敢贸然回答,怕泄露自己的情欲。 “要不要我来说?”关山熠轻声问她。 余昭瞪了他一眼。 说就说。与其让他搞怪,还不如把主动权放在自己这里。 “小磊——啊!” 余昭刚要和应嘉磊说话,关山熠就忽然松开抱着她的一只手,余昭害怕得直接双手抱住关山熠。 “你妈的……” 余昭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索性松开手,往后躺倒,她宁愿自己摔倒在地面上,也不要再攀附在关山熠身上忍受这种不确定性。 见余昭摆烂,关山熠反而不舍得她真的摔跤,扶着她落了地。 下身拉开距离。 应嘉磊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学姐,你怎么了?” 44小狗的想法 也许是自知玩得太过火,关山熠从先前的疯狂抽离出来,乖巧地站在一旁,余昭拉了拉衣服,冷笑一声,伸出手捏着关山熠的下巴。 “你把自己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关山熠就像个奴隶一样被捏着下巴,即便是自下而上的目光,但那目光的主人是余昭。他被攫着下巴说不出话,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是那样被操控的滋味竟然让他生出一分快意。 被这样对待,他也会爽。 刚才做爱的时候,他掌握主动权,现在余昭掌握主动权。哪个他才是真的他? 关山熠就这么呆呆地任由余昭拍打他的脸颊,她只是轻蔑地笑了声,坦荡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无论她站着被插,趴着被插,她从不把自己当做被动的一方,她可以体力不如他,但绝对不会不如他。她永远永远,不会臣服于别人。 应嘉磊就在门口,看见关山熠杵在原地,像脚上被钉了钉子;余昭开了门,眼角带媚地出来,脸上却冷得像冰雕。 这样的女人,对于应嘉磊实在是有些复杂,他的女同学,女老师,阿姨姐姐们,都不像余昭这样神秘。 “学姐……” 余昭侧过半边脸,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无事发生,又或者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又心无旁骛地往前走。 那一眼,看进了应嘉磊的心底,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女神瞥了自己。可女神从来一视同仁,他和草木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姐姐的关系,他走在大马路上,不会被余昭多看一眼。他知道余昭心里不会再给任何一个人留位置,他在关山熠之后,先来的有糖,后来的,只是被她礼貌地、客气地帮助,然后等这段关系结束,再也没有瓜葛。 那样普通、平淡的结局,让应嘉磊心里痒痒。 他鼓起勇气上前走了半步。 “学姐……” 应嘉磊欲言又止,他看到余昭的脖颈一片粉红,一直蔓延到胸前,蔓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迈出的半步僵在了原地,没有了后文。 各行其事,互不打扰。这是女主人第一天定下的规矩。 而那些粉红的痕迹就像梦魇一样。晚上应嘉磊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余昭半露着胸脯朝他走来。 那样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穿着暴露的衣服也不奇怪。 可她都已经穿得那样性感,为什么还是对他冷冷淡淡? 应嘉磊喘着气,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一只手往下半身摸索。 他宁可自己被她踩在脚下,宁愿被她的指甲把皮肤刮花,也不想只是作为局外人被对待。 性爱之外的余昭,对应嘉磊算得上友善热情。可是她只会把真实的一面留给关山熠。她的情绪,好的,坏的,都只留给关山熠。留给自己的,只会是戴着脸谱的公式。 如果关山熠可以,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第二天清晨,应嘉磊红着耳朵从卫生间出来,正好撞上余昭起床。 她打着哈欠,半眯着眼走路的模样,比她清醒时打招呼的样子,真实得多。 应嘉磊想做的,或许只是多接触到她真实的一面。 “早……” “早,学姐。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余昭昨天晚上看报表看到凌晨两点钟,这样的工作强度对她来说实在有点勉强,上一次因为财务忙到凌晨,可能还是给文月卖命的时候。 ……一大早就想到文月,实在有点晦气。 “……很明显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应嘉磊笑了笑:“看着很困……不过很可爱。” 余昭揉眼睛的动作一顿,眨着眼睛望向应嘉磊,这小子已经去厨房弄早餐了。 他刚才是在夸她可爱吗? 被一个毛头小子夸可爱,真是有点不适应…… 今天轮到应嘉磊做早餐,他手脚麻利,余昭一套护肤流程还没做完,就闻到了早餐的香味。 “这个煎蛋是给我的吗?”她指着自己面碗上搁着的一块煎蛋。其他两碗都只是普通的拌面。 他们叁人有各自专用的碗筷,这是隔离当天余昭立下的规矩,她不喜欢物品混用的感觉,她喜欢各归各的,分分清楚。 应嘉磊递给她温好的牛奶,说:“看你没睡好。” 余昭接过热牛奶。 这小子今天殷勤得有些奇怪。 关山熠也洗漱完毕,他来到餐桌前,面色铁青。 应嘉磊:“学长,你也没有休息好吗?要不要也给你热杯牛奶?”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关山熠听到这话脸色又沉了几分。 余昭打哈哈:“他这人就这样,早上起来脾气大。吃饭吃饭。” 应嘉磊和余昭就边吃边聊,热络得仿佛亲姐弟,关山熠吃得飞快,不多时就端着碗去水槽冲水洗。 “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和昨天热情的小狗不同,今天的人设,大概是沉郁凶狠的大狗,惹怒了会扑上来撕咬你的那种。 他越是面色不佳,余昭和应嘉磊就越是打得火热。 骄傲的关山熠怎么会再一次低下头、请求主人抚摸? 余昭就好整以暇地等他自己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到她跟前来求欢。 不过看关山熠噼里啪啦打字的速度,大概这尊大神还有的别扭。 相比之下,应嘉磊实在是可爱得多,嘴巴甜,家务活学得快,能帮余昭分担不少活儿,还细心地记录什么时候核酸,什么时候要买菜,什么日子适合洗衣服…… 余昭这几天和应嘉磊同住,竟然并没有太大的压力,比起工作室的那些富家子弟,应嘉磊接地气得多;比起关山熠,他脾气温和,好相处得多。应嘉磊甚至像一条居家味道十足的金毛寻回犬,如果你不小心将东西滚落在地上,他也会第一时间捡起来递给你。 白天陪他玩够了,到了夜里,应嘉磊则会乖乖地呆在书房,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总之十分安静。 有时候夜深人静,余昭也会好奇这么大的男高中生会不会性欲太过旺盛,躲在书房看黄片。不过她实在是懒得顾及别人,自己和关山熠的关系才叫尴尬。 平时余昭都会在客厅运动,今天余昭自己回了卧室运动,正拿着换洗衣物要去洗澡,就见关山熠堵在她门口,一副总算逮到你了的表情。 “哦?关先生,有何贵干?”她故意抑扬顿挫地问。 关山熠又戴上那理性的面具,平静地问:“你今天没有运动吗?” 余昭:“运动了,在卧室。” 关山熠:“为什么不在客厅运动了?” 余昭:“为什么一定要在客厅运动?” 她其实心里有答案,纯粹不想看到关山熠,也不想让关山熠看见自己大汗淋漓的模样。 关山熠扬眉:“那,为什么今天,选在卧室?” 他似乎是容易让人讨厌的那种学生,说好听点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说难听点,是不会察言观色,只顾自己得到答案。 余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四下走几步,复又抬头对关山熠笑。 许多问题并不需要回答,被提问的人只需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想跟我一起运动吗?”她问。 关山熠皱着眉头:“我没有这么说。” 余昭:“哦……那不是正好?我自己一个人运动,也不打扰谁。” 话题被余昭巧妙地岔开,关山熠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一个回合,他咬着下嘴唇内侧的软肉,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余昭就爱看他着急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就像急着吃主人丢下的小零食、却没得到允许的小狗,急喘着气,又无可奈何。 今晚,应嘉磊不知怎么跑了出来,看到余昭和关山熠在卧室门口聊天,便天真地问:“学姐,你现在不洗澡了吗?” 余昭当然是回答:“要的。” 接着,一把推开关山熠,头也不回地进卧室。 应嘉磊先是去厨房倒了杯水,接着等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他半开玩笑地,对客厅里生闷气的关山熠说:“放心,我不会偷看学姐洗澡的。” 关山熠沉默了几秒,保守地回应道:“我不是因为怕你偷看她洗澡才坐在这里。” 他向来以君子自居,龌龊的一面留给了自己,对于阳光大男孩应嘉磊没有太大的防备心,他只是看不惯这只大狗绕着余昭转圈圈。 两只狗相安无事地在客厅各干各的,一个静坐着玩手机,一个在空地做运动,谁也没有要离开此地的意思,也似乎都等着余昭第一时间出来。 水声停了有一会儿,应嘉磊回了房间,没有讨厌鬼从中作梗,关山熠就等着余昭出来跟她好好聊聊。 把手转动,雾蒙蒙的水汽涌出,余昭穿着睡衣出来了,关山熠刚要起身叫她,却听见应嘉磊从身后叫他。 “学长,我先洗了啊。出了太多汗了。” 脱得干干净净的上半身,两块结实的胸肌上淌着运动出的汗,一直沿着六块腹肌往下流,留到下半身。 毛巾搭在肩膀上,一副朴实无害的大男孩模样。 余昭循声看过去,也被应嘉磊的身材一惊,暖光照射下,他的肌肉轮廓更明显,白色的运动短裤当中微微凸起一小块,让人想入非非。 或许,小狗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45不应该的爱 大二的时候,余昭周末九点钟结束家教,会去附近的一家酒吧打叁个小时工。有一次在酒吧,有个客人找她麻烦,打骂也就算了,还要讹她的钱。 她每个月家教赚两千,酒吧赚两千,还贷要四千,每个月都是吃光用光,哪里来的存款。客人要她赔两万。两万,2后面4个0,天文数字。还债以来,第一次觉得天塌得这么容易。就在余昭手足无措的时候,文月站出来帮她解围,说何必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叁言两语,风波平息了。 仔细想想,文月哪有关山熠长得帅, 那一天,她坐在副驾驶,轿跑行驶在高架上,在星夜里仿佛勤勤恳恳的蚂蚁。 文月说要送她回去,她凭着最后的理智说拒绝,文月笑着说,同样是陌生的司机,为什么不能选他。 余昭摒弃那些礼节和防范心,破罐破摔地,自己拉开车门,安静地坐在文月的后座。她看着窗外,流线型的保时捷隐蔽在黑夜里,只有被路灯一段又一段地点亮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在呼吸。 文月没有和她搭话,真的称职地当着一个司机。 在那样有规律的黑夜里,余昭望着高架不远处的灯火,有的顶楼贴上了灯条,勾勒出大楼棱角,有的叁叁两两亮着家里的灯光,有的不亮。 余昭看着那些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小区高楼,心里难过着:那里是否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的? 十九岁的余昭不知道。 她打工还贷,拉下脸,还要捧着自己的尊严,几乎是不可能。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就是黎明,她的光,来自钱。 刚坐进车厢,余昭尚且默默地流泪,哭得眼周是黑色的妆。打开车门,向文月道谢,她又恢复到那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模样,只是眼妆漏了怯。 也许是很久之前,也许是这个时候开始,余昭开始学会露出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谢谢你送我回学校,还有在酒吧帮我,我怎么报答你?” 事后想起来,她还是会为文月说一句,其实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心思细腻,体贴周到。 “报答?那就……请我吃顿饭?这是我的电话,想好了打给我。” 文月是个极有耐心的捕手,他从不在十二点以后给她发消息,从不去她兼职的地方与她故意攀谈,或者从不在学校门口炫耀他的座驾,他愿意让余昭固执地保留自己的自尊心,即便那样的自尊心在外界看来是多么可笑。室友只知道她有了个“很神秘但很有钱”的男友,余昭莫名其妙收到一大束花,或是美味的巧克力蛋糕,大部分时间还是早出晚归,桌子和床铺的东西永远少得可怜,那些花,常常活不过叁天。 他们从不谈爱,也从不谈性。第二阶段,大约是余昭被文月看起来有点认真的追求打动了,难落窠臼地去市中心的博物馆,或是去湖边的美术馆看展览。偶尔,余昭也会受邀去高档酒店的游泳池里和他比赛自由泳。他们是玩伴,是好友,然后才是恋人。余昭说服自己,她没有占他便宜。 她怎么能拒绝那样的一位男友?他博学多才,富有却不张扬,他是多么尊重她,从物质和精神上让她充盈。 终于,像每一只被被煮得皮开肉绽的青蛙,一开始下锅,她只把自己交给他,作为一种礼物。 有了第一份礼物,就有第二份。她开始忍不住地拍照片,有时是他在看的书,有时是他在看书,有时就是他。 文月在浴室里抱着她,她就正对着镜子。原来“余昭”和“余昭”,叫起来能有这么不同。现在的余昭媚眼如丝,像她的四肢,就像柔软的藤蔓,牢牢地依附在文月这颗大树上。她理当是一株不具名的杂草,生长在墓地或是荒野。又或者,她自诩是沙漠里的一株红花,在最灿烂的逆境盛开后死去。可是她要屈居于大树之下,可她竟然觉得,这样娇弱的样子很美。 一开始,他们算得很清楚,就像越缺什么越要证明什么,余昭从不要他一分钱。后来文月总以自己需要的名义让她参与进自己的生活。 来帮帮我吧,公司人手不够用。 能帮我带顿饭吗? U盘落在酒店了…… 渐渐地,她开始习惯以文月的方式生活,或者说,开始习惯生活在文月的生活里。 再然后,就是文月的妻子找上门,像每一个俗套的出轨故事里,永远是女人报复女人,她的头发被薅得掉了一大把,她的脸上都是鲜红的血痕。头发和体液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她的额头上磕破了一块,姗姗来迟的血滴在床单上,终于开了一朵花。 说到这里,关山熠忍不住发问,说:“所以你才要那么勤换床单吗?” 余昭喝完马克杯里最后一点红酒——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从这家伙的建议倒在马克杯里喝。 “算是吧……”她囫囵两可地说,“你最好奇的居然是这个吗?对于我当小叁这件事没什么别的想法吗?” 两个人坐在阳台上,都喝得有些微醺。 余昭还穿着刚洗完澡换的睡衣,她连护肤品都没擦,前脚应嘉磊还在勾引她——实在不知道除了“勾引”还能怎么准确表达——后脚关山熠就掏出一瓶红酒说到阳台聊聊。 谁叫余昭就爱喝这一口红的呢。 “你又不知道他有老婆。后来不也分手了吗。”关山熠呷了一口。 余昭坐直了身体:“可是,我还是做了小叁啊,这个是事实。而且我还贪图人的钱财……” 关山熠打断她:“不是你贪图,只是对那个阶段的你来说,他有意诱惑你上钩。你已经足够好了。”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余昭的心房,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 “又要哭了?”关山熠问。 “我没有。”她回答得干脆。 有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歇斯底里,不需要什么振聋发聩的鸡汤,只是简简单单对自己宽慰。 关山熠又喝了一口,慢悠悠开口:“以前,你在我们家看我写作业,有时候也会这样突然抬头。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每次来我们家,你都不开心。” 余昭低下头,眼眶湿湿的,笑着说:“你还知道我去你们家不开心啊?” 关山熠喝了好大一口。 “最近才知道。你原来那么不喜欢我。” 余昭又笑了,说:“也没有那么不喜欢……” 关山熠侧过头,认真地问她:“那你喜欢我吗?” 夜色下不明显,其实他也喝得面红耳赤,借着酒劲,直接地问她,最介意的那个问题。 他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说完之后,也抬起头,仰直了脖子。 余昭轻声慨叹:“原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哭是这个样子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关山熠从来都得不到余昭的那一份肯定。自从应嘉磊出现,更是得不到那份唯一的“宠爱”。 可是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她舍不得放弃欺负他的机会,可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他拴在脚边。 余昭放下马克杯,摇摇晃晃站起来。关山熠见她身形不稳,也站起来去扶她。两个人就这么磕磕绊绊抱在一起。 余昭摸着关山熠的耳朵、脸颊、头发……她有点习惯这样子的抚摸,她知道关山熠也越来越喜欢她这样抚摸他。 “就在这里做,好不好?”余昭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关山熠害羞了。 “这里……不太方便吧。”他毕竟没有醉得那么厉害。 余昭推了推他的胸膛,一脸瞧不起他的模样。 “有什么好怕的。” 她转身,拉开阳台门,走到客厅里,叫应嘉磊的名字。 “应嘉磊?小磊?小磊……” 应嘉磊应声赶来,发现余昭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站也站不稳。 关山熠紧随其后,抓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余昭却又软绵绵地推开他。 “小磊,你别来阳台,我们要做——” 关山熠捂住了她的嘴巴,抱着她的腰就往卧室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