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节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作者: 北港初晴 简介: 辛甜长到十八岁，才惊觉自己活在n本年代文里。 她爸是第一本年代文里的极品，泼皮无赖。 她妈是第二本年代文里的后妈，好吃懒做。 她哥是第三本年代文里的炮灰，心狠手辣。 她姐是第四本年代文里的女配，阴险狡诈。 辛甜默默看了眼身边的家人。 她正在收拾行李的厂长爸爸，即将进入学校进修。 她被群众奉为样板戏之光的妈妈，正在编撰新作。 她部队回家探亲的中队长哥哥，正翻包往外拿驻地带回来的特产。 她姐……她姐没在家，这会正代表学校的优秀学生去首都交流。 辛甜：果然小说里头写的全是骗人的。 所以，她相中第五本年代文里还没黑化的反派，肯定也没事。 光看对方拿着书，文质彬彬站在树荫下的斯文模样，就和小说里描写的狠毒反派不同。 直到一次无意。 辛甜在家附近瞧见青年，亲眼看他把书当棍，动作狠辣地砸晕两个人， “……！” 辛甜倒退两步。 青年看过来，立马抚平手中书本，声音紧张。 “是他们先动手。” “想抢你送给我的书。”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穿书 年代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辛甜、陆让 ┃ 配角：爸妈哥姐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立意：相互包容 　　? 第1章 话本的无赖 七月的天，喜怒无常的像个孩子。 前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就乌云遮顶。 惹得在知青点蹭课的辛甜无法靠日头判断时间，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看。 站在桌边给其他知青讲课的赵云海察觉到这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快十二点，该准备中午饭了，就先到这吧。” 辛甜双眼一亮，第一时间站起身告别，转身就跑出知青院。 赵云海思索片刻，抬脚追了出去。 “辛甜！” 辛甜被叫住，扭头瞧见来人，笑盈盈地问，“赵知青，今天是要留作业吗？” 赵云海摇了摇头，“前天收到的家书里，我父亲已经明确说，高考一定会恢复，只看具体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真的吗？”辛甜为他开心，“那赵知青可以回家了。” 从年初的时候，知青点里就传出高考将要恢复的消息。 无论成分、无论年纪，都将统一考试，择优录取。 这让拿不到回城名额的知青们看到了新的希望，纷纷写信回家里要了之前的课本，一块商量着成立学习小组，分享资料，相互帮忙。 赵云海家在北京，比其他人知道的多点。 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女孩，鼓足勇气说：“这不仅是我们知青想要抓住的回城机会，也是你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辛甜疑惑，“改变命运？” 赵云海言语直白几分，“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的家里人对你很不好。”说到后面，语气不自觉带上厌恶。 辛甜收起笑容，认真严肃地纠正，“赵知青，我的家人对我很好。” “你别生气……”赵云海有些慌乱。 辛甜不想再说，“我还要赶回家做饭，赵知青再见。” “哎！” …… 辛甜紧赶慢赶地从知青点往家跑，生怕耽误了做饭的时间。 还没到家，远远就瞧见自家厨屋里的烟囱正在冒烟。 噫？ 爸爸前几天挖渠砸伤了脚，最近正在家躺着养伤。 妈妈回娘家，哥哥出去找工，姐姐去走亲戚，谁在做饭？ 辛甜推开院门喊了一声，“爸！” 本该在东间厢房里躺下休息的人，这会隔着厨屋窗户在回应她。 辛甜吓一跳，“爸，你脚还伤着，怎么能随便下……” 站在厨屋门口，辛甜瞧见爸爸脚上用来固定的木板已经被拆掉，穿着她纳的千层底鞋，灵活地在灶台前后来回。 这会瞧见她，还挥手招呼，“快，小闺女你来的正好，帮忙看着灶底的火别掉，爸给你做好吃的。” “？” 辛甜低头看向锅门，那塞满的劈柴随时要掉下来，赶紧坐下先顾火。 “这柴火塞太多火烧不起来。”辛甜扶着柴火通了通灶底，“你做什么？我灭掉几根。” 辛继荣说：“炖小鸡，再烧半个小时就该差不多能出锅。” 辛甜以为幻听了，“炖什么？” “小鸡。”辛继荣眉飞色舞地说：“今天就咱们爷俩在家，吃顿好的。” 辛甜看向厨屋角落里的鸡笼，里面已经空下来，“那鸡不是要留给哥哥送对象？” 辛继荣嫌弃道，“他那算什么对象，人家女方都没答应，他就敢厚着脸皮说是对象，不要脸。” “……” 辛甜沉默两秒，“那主意不是爸你出的吗？” 辛继荣：“……” 辛甜又想起爸爸的伤，“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爸你好的这么快，我们是被骗了？” 辛继荣：“……” 是被骗了。 不过不是被医生骗的。 而是他‘本人’！ 他，北京城机关大院里的辛家四公子。 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唯一怨念的事，就是在大哥早夭，二哥被害，三哥从军牺牲的情况下，被逼接受父亲安排好的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反抗太激烈，跟父亲大吵一架表示宁愿不姓辛后，再睁眼他穿进一个话本里，成了辛继荣。 南方一个小乡村里的极品无赖。 操蛋的是，他还姓辛。 成为辛继荣后，他简单回忆了一下话本里属于原身的一生。 原身和他一样身为辛家仅有的独苗，自小就被宠歪，坚定的利己主义。 有句老话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为自己好的原身，贪图美貌娶了个扶弟魔媳妇，生下一子两女，除了小女儿是个孝顺闺女，另外俩就是属蚂蟥的吸血鬼。 他穿进话本的时候，生产队召集人手正在挖渠排灌。 原身想躲懒，把脚故意伸出去，看隔壁举起锄头就躺下，碰瓷对方砸断他脚。 这是来个医生就能解决的骗局，偏偏原身拿捏住医疗站来的医生偷会隔壁寡妇的把柄，死活让他给上了夹板，说要静养一段日子。 知道自己穿成这么个玩意，辛继荣绝望了好几天。 这期间，是话本里孝顺的小闺女忙前忙后照顾他。 他莫名就想到暴躁易怒的父亲。 原身这混蛋都有个贴心小棉袄在身边，父亲痛失三子，他现在又穿进话本里，话本外也不知是死是活，家里该乱成什么样。 母亲本就体弱多病，万一再吓着…… 辛继荣翻来覆去好几天，直到从小闺女口中了解到，话本世界和他原本生活的世界背景一模一样，当即做个决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节 他要进京。 万一父母也在呢？ 仔细想想，他爸除了爱生气这点，还是挺疼他的。 想清楚后他立刻动手拆掉夹板，宰了家里唯一的那只鸡，决定离开前好好犒劳一下辛苦照顾他的小闺女。 想象中父慈女孝的画面没出现，他先被问个哑口无言。 “爸爸？” 辛继荣被唤回神，瞧见小闺女眼底关心的神色，厚着脸皮点头。 “没错！那医生肯定是骗子，下次看病再也不找他。” “怎么这样！”辛甜好生气，“他骗了爸爸十块钱的医药费，不行！我下午要去要回来。” “别！”辛继荣脱口而出。 辛甜不理解，“爸你不是说过，家里钱比你命还要重要，那医生整整骗了你十块钱！” “……” “十块钱！都快赶上壮劳力一个月的工分了。” “……” “爸你上个月的工分，连一半都没够。” “……” 辛继荣抹把脸，不敢跟小闺女说，钱是原身胡诌的，医生出诊一趟没赚到钱不说，还被他黑了一只老母鸡。 动了动鼻子，空气中扑鼻的鸡肉香更浓郁了。 “是不能算了，不过爸是一家之主，这钱爸去要就行，你一个小闺女去了肯定被欺负。” 辛继荣顿住。 要是他离开，小闺女能在她那一心只想往娘家扒拉的妈手里活下去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预收文《六零重生小夫妻》求个收藏~ 孟秦和丈夫奔波劳累半辈子，终于熬到退休。 原以为从此会过上养花逗鸟的清闲生活。 谁曾想丈夫张口提了离婚。 孟秦怒了！ 一大把年纪了，跟人小年轻学什么离婚。 一阵混乱中，她回到年轻时候。 家徒四壁，贫困至极。 那个说感情淡了，闹着要离婚的丈夫，正红着脸跟她要亲亲。 孟秦：亲亲亲，亲个锤子！ 就是年轻时候太惯着你，老了才有精神作妖。 重来一遭，孟秦摆烂了。 …… 秦则方一直觉得妻子过于独立，根本不需要他。 重活一世，他发现了上辈子忽略的许多小事。 他收拾家务时，媳妇会躺在椅子上夸有他真好。 他对付亲戚时，媳妇会磕着瓜子无条件支持说没他不行。 秦则方：原来年轻时我这么幸福。 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秦则方傻。 放着厂里大把勤快能干的好姑娘相不中，死活要娶个什么都不会的乡下懒媳妇。 有人教他：“女人不能惯，会蹬鼻子上脸。” 秦则方：“怪不得你单身，活该没老婆。” 第2章 爸爸带你走 锅沿四周嘶嘶地往外冒着蒸汽。 辛甜看着火，见爸爸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着铁锅里的咕嘟声，起身掀开锅盖翻了两铲子，鸡肉已经被炖烂，稍微用力一戳就骨肉分离。 洗手架上箅子，放上几个窝窝头，才重新盖上锅盖，抽出灶底的柴火闷进锅灰里。 “吃饭了。”辛甜转身从柜橱掏出两个菜盆。 辛继荣回神，“一个盆能装下。” “家里好几个月没吃过肉，我给妈妈他们留点……”辛甜话说一半，手里锅铲就被抢走。 “留什么留！这天三十多度，等她回来饭菜都馊了，浪费可耻！” 辛甜最后被推出门，按坐在小饭桌前。 桌上放着满满一盆菜。 “今天你什么也别想，敞开了吃。”辛继荣大刀阔斧地坐下，从菜盆里夹出个大鸡腿放在小闺女碗里，“快吃，尝尝爸手艺。” 辛甜肚子里少见油水，得了准话，夹住鸡腿送到嘴边。 一口咬下去，眼睛瞬间亮起来。 好香！ 炖鸡的时候不知道放了什么料，肉里头一点土腥味都没有，连里头添的萝卜土豆咬下去都带着肉味。 辛继荣满怀期待，“好吃吗？” “好吃！”辛甜肯定完，忍不住感慨，“怪不得爸你以前老说我做饭不好吃，跟你一比我真的还要再练几年。” “……” 辛继荣磨了磨牙，“以前的事咱不提，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跟爸说。” “还是算了。”辛甜摇头拒绝，“顿顿吃肉太奢侈，被人抓到要说我们家是小资派。” 辛继荣瞧出她想又不敢说，有几分心疼。 “小闺女，你想不想天天都过好日子？” “想啊。” “那我们一起离开这家。” “去哪里？” 辛继荣记得话本中说过小闺女特别喜欢首都，出言诱惑，“咱们去北京。” 回他家！ 辛甜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她低头捡起来，“北京有什么好的，听说冬天又冷又冻，我不去。” “你不一直很向往北京，还说要争取分配到北京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 “肯定爸记错了，我的成绩还没好到被学校或者公社推荐去当工农兵大学生。” 辛继荣听这话不对。 后知后觉地扒拉一遍话本内容，找到原因。 小闺女被原身哄骗，主动辍学了。 要说原身哪哪都不行，唯独有一个优点，嘴巴会说，颠倒是非特别能耐。 明明是给儿子娶媳妇才对外借的钱，到小女儿这就是为她借的学费。 还说什么家里砸锅卖铁都会让她继续上学，不过学费太贵，一时半会攒不够，询问能不能停个一学期，攒够钱下学期再继续读。 知道知青点成立学习小组，原身更是打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哄着小闺女去旁听。 原话说：“你辍学爸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正好知青点那群高中生要复习，爸就厚着脸皮去求人家把你带上，这样你明年继续上学时，也不至于跟不上趟。” 好家伙，把小闺女给感动的。 辛继荣压着莫名来的火气，扬言道，“只要你点头，爸现在立马去买火车票，到了北京就能帮你落户。” “你只管回答，走不走！” 辛甜没当真，出言提醒，“爸，我们在北京没亲戚，对接人都没有，队部不会开介绍信的。” 这年头没有介绍信，火车票人家都不卖你。 “……” 辛继荣第一次被这种小事难到，搁以前，愿意挂靠帮他开介绍信的单位能排成排。 心里嘟嘟囔囔，嘴上还不甘心。 “那我弄到介绍信，你愿意吗？” 辛甜遵从内心，“这是我们家，为什么要离开？” “……” 辛继荣被小闺女无辜的眼神盯着，心里光骂原身已经不解恨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节 这么糟糕的人，怎么就那么好命得了个贴心小棉袄。 他语气酸到不行，“就这么喜欢你爸，这家里的环境怎么可能学好习。” “当然好。”辛甜十分喜欢家里环境，“生产队里就我们家最安静呀，平时都没什么人上门。” “……” 那确实安静。 全生产队原身是最爱闹事的人，谁敢沾他。 辛继荣这会脑子冷静下来。 小闺女高一辍学，还差高二一年就能毕业。 大不了等一年，把小闺女给供出来。 他听父亲提过，国家要恢复高考，正在商榷恢复日期。 “爸承认，你说的介绍信是个大问题，那就先不走了。” 小闺女考上，他跟着随学，总能开介绍信了吧。 还有路费、学费、到北京的安置费，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总不能小闺女跟他离开家，在外头过的还不如在家，那他多跌份。 “不走行，但是你学要继续上，等九月开学，爸去给你报名。” “可是……” “这事就这么说定，爸仔细想了想，借钱不算本事，离你开学还有俩月，爸给你把学费挣出来！” 辛甜说不激动是假的。 如果条件允许，她肯定是希望继续上学的。 只是，“爸，你身体虚，好多事情不能做，两个月挣够学费，是不是太难了。” 她现在一学期光学费就要十二块钱，还不算纸笔消耗。 生产队工分要年底才能结算分红，如今不允许私人买卖，城里招工都优先选有户口的，剩下能挣到钱的活计，就只有去窑厂出砖、煤矿拉渣这些体力活。 辛继荣当场跳起来，“你擎等着！爸身体倍棒。” 虚的是原身！ 见小闺女啥话都敢往外说，辛继荣提前约法三章。 “先说好，今天的谈话，不准告诉其他人。” 他着重点名，“特别是你妈你哥你姐！” “？” 目标过于明确。 辛甜想了想，爸爸好面子，估计是怕到时候挣不到学费，被妈妈笑话丢脸，贴心地点头答应下来。 “好。” “我保密，跟谁都不说。” 辛甜心想，就该让赵知青亲眼看看，爸爸对她多好！ 当晚，穿书几天的辛继荣，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睡一半被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给吵到，像是有老鼠在耳边磨牙。 辛继荣闭着眼烦躁地翻个身，“再闹抓住打死你！” “你想打死谁！” “你……啊！” 辛继荣被一股力道掀翻，结结实实地被按在床上。 “疼疼疼！” “想本将军死的人多了去，你猜他们坟头草几米高。” “？” 有病啊！ 辛继荣半边脸被压变形，正费劲挣扎着，听到小闺女的惊呼。 “妈！” “？！” 什么玩意？ 话本也没说，原身媳妇会擒拿还犯癔症呀！ 第3章 竟有这好事 煤油灯亮起，昏黄的烛火驱散一片黑暗。 辛甜左看看揉脸吸气的爸爸，右看看横眉竖对的妈妈。 唉，肯定又吵架了。 辛甜提神，“妈你这么晚回来，肯定饿了，我去下碗面。” 妈妈以往从外婆家回来，总是空着肚子。 “别忙。” 辛甜被拽住，回头就看见妈妈冲她笑的温柔，眼眶上都湿了，立马慌神，“是不是舅舅又欺负你了！” “那也是你妈愿意。”辛继荣捂着肿起的半边脸，满腹怨气。 “爸！” 这会说这话，爸爸你是不是欠揍！ “妈妈被欺负，你应该帮她才对。” “那行，明天我就带人，去你外婆家把咱们这些年借出去的东西全要回来，给你妈好好出出气。”辛继荣冲着便宜媳妇挑衅一笑。 他笃定，对方肯定会拒绝。 辛甜也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好。” 妈妈最孝顺了，别人说句外婆坏话都不行，更何况是去要东西。 上次她没忍住说了句舅舅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他们家养，妈妈哭闹了一天。 说舅舅命苦没赶上好时候，上有老下有小。 她很郁闷，她家也不容易呀。 爸爸妈妈养他们兄妹三个明明也很艰难。 “没什么不好。” “！！！” 辛甜双眼一亮，看妈妈抹了抹眼角继续说：“你之前说的对，你舅舅们有手有脚能自力更生。” 感觉不太真实。 辛甜偷偷拿左脚踩了一下右脚。 嘶。 还挺疼的，不是在做梦。 林雪柔瞧见她的小动作，傻乎乎的，不忘扭头提醒辛继荣，“你自己能行吗？最好这两天要来，那边正在凑钱准备办亲事。” 辛甜激动地转身，“爸爸！” 辛继荣：“！！！” 这话本剧情不对！ …… 辛家是老一辈留下的两间屋。 正屋左右开两间厢房，东间厢房住辛继荣夫妻俩，西间厢房加了道芦苇墙，隔成两间屋，大点的大儿子单独住，小点的两个女儿合住。 林雪柔此刻站在小屋门口。 月光透过歪斜的窗户落在房间狭窄的小床上，隐约还能听见蚊子嗡嗡在飞。 嘎吱—— 窗框掉了出来，悬在小女儿靠窗摆放的床上方，摇摇欲坠。 辛甜见怪不怪，扯一角草纸包住窗框边缘，利索地给按回去。 等弄完，辛甜才羞涩地回头，“妈妈，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吗？” 林雪柔觉得这屋没法睡，“走。” “去哪？” 辛甜傻乎乎地被妈妈拉去对面。 东间里，辛继荣坐在床边正在照镜子查看脸上有没有留伤。 林雪柔进来，拎起一个枕头塞进他怀里，把人推出房门。 “我今天跟女儿睡这，你去西间住。” 啪。 房门被关上。 辛继荣：“？”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节 这女人，真的是欺负他不打女人！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 辛继荣得瑟，“是不是意识到你的错误，打算……” 林雪柔，“提醒你，别睡女儿房间，去儿子房间睡。” 女儿的闺房，哪里能让臭男人睡。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辛继荣：“！” …… 东间里。 煤油灯已经熄灭。 辛甜躺在床上，时不时看向身边，心里美滋滋的。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妈妈睡。 因为妈妈为生下她拼了命，身体亏得厉害，需要多休息，所以她打小是被哥哥姐姐带大的，很少有跟妈妈亲近的机会。 “妈妈。” “嗯。” 辛甜偷笑，是真的呀！ 她又小小叫了一声，“妈妈。” “我在。” “妈妈。”辛甜不厌其烦。 林雪柔也在偷看。 偷看身边已经安睡的小女儿。 林雪柔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变成戏折子里的人物。 一个好吃懒做，未来再嫁当后娘的女人。 明明她已经死在战场上。 长矛穿过胸脯的疼痛真真切切，再睁眼就是一片黑暗中，有人放言要打死她，随后就是和娘亲眉眼酷似的小女儿出现。 林雪柔生在武门，是林家五代内唯一的姑奶奶。 父王说，娘亲特别开心她的到来，这意味着父王、哥哥们征战沙场时，娘亲身边能有个寄托。 偏偏她骨子里随了父王。 三岁习武，十六岁偷上战场，一直到三十岁战死沙场，无愧于朝廷、王府。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赶在娘亲逝世前见上最后一面。 京中送信的人说，娘亲最后的遗愿，是希望她们下辈子都能托生在平常百姓家，做个普通姑娘。 林雪柔觉得能重新活过来，是娘亲保佑。 一想到戏折子里说的，辛继荣再过不久就会出事，原身为过好日子丢下三个孩子去给别人当后娘，没爹没娘的小女儿被哥哥姐姐骗着嫁给原身娘家那痴傻表哥，一生受尽苦难，就遏制不住怒火腾升。 如今重活一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小女儿离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 …… 隔天。 辛甜早早爬起来，身边已经没了妈妈的身影。 如果不是还睡在东间，她差点以为昨天只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出了屋，妈妈站在院子里挥拳，爸爸在厨屋里忙碌，两人隔着距离还在争吵。 辛继荣：“我只要钱，东西谁知道你送了哪些。” 林雪柔：“别装，送哪些东西你都有记账。” 辛继荣：“我是那种一分一厘都算计的人？！” 林雪柔：“我账本都找出来了。” 辛甜就看到妈妈拿出账本的那一刻，爸爸整个人像撒了气的车胎，立马扁了。 她也惊奇，爸爸竟然会记账。 辛继荣不服气，他也没想到原身还会记账！ 抠唆！ 余光憋见小闺女出现，为了保持形象立马打断话题。 “吃饭吃饭，先洗手吃饭。” 林雪柔也察觉到身后动静，回头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辛甜被看得浑身奇怪，伸手摸了摸脸，“是有脏东西吗？” “没有。”林雪柔摇了摇头，“才发现你眉心有颗小红痣，很好看。”和娘亲一模一样。 “可是我以后不想当媒婆。”辛甜伸手抠了抠，现在摸着还不明显。 “？” 这和媒婆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林雪柔顿一下补充，“只要不触犯律法，什么都可以。” 辛甜放下手，深深地叹口气，“这由不得我呀。” 她指着眉心，“痣会长大，还会……长毛，就像妇女主任脸上的那样，生产队的人都说，到时候就算不当媒婆，看到这个也会被人认成媒婆。” 一想到以后要拉着给人家孩子撮合对象，辛甜就浑身发毛。 她才不要！ 辛甜又伸手抠了下。 林雪柔哭笑不得，她倒是没见过妇女主任，不过娘亲眉心的小红痣一直没变过。 “那你可以放心，我保证你这痣不会再长大。” “真的？”辛甜趁机谈条件，“那要是长大，妈妈这次要同意我点掉它。” 以前妈妈也说这小红痣好看，不许她动。 林雪柔点头，“好。” 辛继荣一出厨屋，瞧见小闺女和便宜媳妇有说有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媒婆，警报立马启动。 他可没忘记，话本里便宜媳妇一直想把小闺女嫁给她娘家侄子，根本不管两人是还没出服的近亲这层关系。 别是在说这事！ 等等，昨天林雪柔是不是说她娘家人已经在筹备亲事！ 辛继荣脚下快几步，打断两人，“有什么话稍后再说，现在先吃饭。” 落座时，瞅准小女儿要坐便宜媳妇身边，立马塞进俩人中间。 林雪柔盯着偏要挤在桌角的辛继荣，“你皮痒？坐对面去。” “不去，我有事要跟我小闺女谈。”辛继荣甩林雪柔一个后脑勺，盯着小闺女问，“你那有没有信纸信封之类的？” 他也是昨晚上才想到的。 现在人去不了北京，能写信呀！ 辛甜点点头，“有。” “有就给爸撕两张信纸。” 辛继荣死死卡在母女两人中间，坚决不给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饭后辛甜找出纸笔才去的知青点。 人一走，辛继荣也不装了。 “钱是你送的，你跟我一起去要。” 林雪柔拒绝，“我有事要去询问妇女主任。” 辛继荣觉得她在推脱，“什么事能比要钱更重要？” “有。”林雪柔严肃道，“和你离婚。” 辛继荣瞪大眼睛，“什么？” 还有这好事！ 第4章 妈妈要离婚 知青点上午的课，只能上个把小时。 剩下的时间还是要跟着生产队去修渠，每天都要干够八个小时。 毕竟这会还没有确定高考恢复的时间，大家都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抽空挤出时间来复习。 知青散了，辛甜也要去上工。 她年龄小，才刚刚辍学，属于生产队里的学徒工。 和平大队核算工分以社员的底工分和毛工分为主。 毛工分记录干活时常，底工分代表劳动价值，每年年底会对社员进行底工分评级。 辛甜如今每天底工分算四个工分。 按理学徒工都是父母带的，生产队却把她分给生产队最勤快的胖婶。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节 胖婶其实不胖，只是生的脸大。 她和胖婶的小女儿孟红英还是好朋友呢。 不过孟红英小学毕业就没再上，这几年干下来底工分比她高，所以俩人不在一起上工。 辛甜赶到胖婶家，才知道今天要跟着一起帮林奶奶家修灶台。 胖婶提点她，“修灶台可是门技术活，一年四季地里头重活多，赶上男人们不在，我们自己会，凑凑人直接就能修。” 到了林奶奶家，胖婶率先领着辛甜绕着灶台检查一圈，“瞧见没，这后灶已经烧炸了。”露出的火苗已经把墙壁烤黑。 胖婶又讲起老黄历。 生产队里的老土灶大多是泥砖垒的，大火常年烧把泥砖烤干，就容易裂缝，缝小补泥糊上就行，要是糊多了，就只能拆了重盘。 “你林奶奶这个，显然要拆了重盘。” 辛甜又多看那裂口子两眼，问了句现在怎么办。 胖婶说：“咱们人分两批，两个拆灶拖土坯，两个去拉砖备料，甜甜你跟着拆灶。” 因为厨屋面积小，灶台要照着标准尺寸缩小，还要留烟道、连炕，最后的尺寸是辛甜算出来的。 胖婶捏着她肩膀夸，“还是你们上过学的脑瓜子聪明，让我算要算半天。” 其他人跟着点头。 辛甜被夸的脸红，不好意思地跑去找林奶奶。 一上午只来得及将灶台拆干净，要用的砖头也全拉回来，重建要等才能下午动工。 她叮嘱林奶奶，暂时去生产队大食堂凑合两顿。 林奶奶抱着海碗，热情地拉着她要请吃饭。 这年头谁家粮食都不多。 辛甜正巧瞧见放工的孟红英，借口找她给推辞了。 “红英！” 孟红英正打算找辛甜，她将人拽到无人的角落，“你来的正好！我有大事要告诉你。” “大事？” 孟红英左右打量确定没人后，才认真严肃地开口说：“你先冷静，我说了你别生气。” “什么事这么神秘。” “你爸爸妈妈要离婚！” …… “我今天在妇女主任家编马篮偷听到的。” “你妈妈来问离婚要办什么手续，孩子怎么分。” “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抢你哥哥，你一定要阻止他们离婚！” 辛甜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回荡孟红英说的话，等回过神发现已经站在家门口。 正屋里，林雪柔正在摆放碗筷。 她不会做饭，饭菜是从生产队大食堂打来的。 主食是地瓜饼子，菜是茄子炖土豆，另外还有半盆粟米粥。 听到门口的动静就猜测是小女儿回来，“快来，正好吃饭。” 辛甜环顾四周，没瞧见其他人。 “爸爸呢？” “他一早去你外婆家了。” 林雪柔抬头，这才瞧见小女儿灰鼻子土脸的。 “怎么弄成这样，是有人欺负你！我找他们去。” “没有！”辛甜抓住妈妈，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 “这是干活弄的，我今天跟胖婶学了修灶台呢。” 林雪柔不信，暴脾气直接上来，“还说没被欺负，不然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你个孩子来做。” 刚下工的邻居路过，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开嘲。 “当爸妈的都不正干，可不就要孩子来养家。” 说罢，扭头就走。 林雪柔：“……” 辛甜见妈妈脸色不太好看，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 “别听凤姨的，你身体不好都是生我落下的病根，再说修灶台可是门技术活，学到就成我的本事。” 林雪柔并没有被安慰到，捏紧了拳头。 她回忆起戏折子里的内容。 原身怀孕赶上大荒，整个人饿的没精神，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那之后身子骨就没养回来。 这事成了她不干活的借口，后来小女儿大点，更是仗着这点拿捏人。 更不说这家其他几人顺水推舟，直接把全部家务活都推给小女儿一个人。 林雪柔气上心头，趁机说：“娘带你离开。” 辛甜整颗心像是掉进酸菜坛子里，又酸又涩。 离婚是真的。 “甜甜。”林雪柔悬着心，比上战场还紧张。 辛甜望着满心期待的妈妈，认真摇了摇头，“我想留在家里。” “为什么？” 这家还有什么待下去的意义？ “离开家我们去哪？”辛甜反问，“是外婆家吗？可妈妈说过外婆家特别艰难，平时都要我们家来接济，去了会增加外婆家的负担吧。” 辛甜打记事起，就经常听妈妈哭。 哭外婆生病了没钱治，哭大舅被生产队克扣口粮，哭表哥们小小年纪挨饿受冻。 其实妈妈不知道，外婆眼里，女孩都是讨债鬼。 这话是她十岁那年，外婆背着妈妈指她鼻子骂的，说她饿死鬼投胎，就因为中午饭吃了个窝窝头。 外婆家不是她的家，她家在这。 她又想起生产队里，老支书的女儿也和拿到回城名额的钱知青离婚了。 辛甜提起这事，“凤娟姐就因为带着孩子，到现在没能再嫁，妈妈，我不想拖累你。” 她有听人喊凤娟姐的儿子叫拖油瓶。 “至于爸爸哥哥姐姐，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再嫁？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看样小女儿知道她原先计划离婚的事。 说是原先计划，是因为听完小女儿说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一点。 她知道戏折子里的发展，别人却不知道，小女儿心里认为家里人对她都很好。 这不她要离婚，小女儿怕拖累她根本不愿意走。 另一方面，身为王府的姑奶奶，她打小就没为钱财发过愁，金银玉珠、绫罗绸缎更是流水似的往她房里送。 可辛家不是。 记忆中，如今主要收入普遍是靠种地，且到年底才会结算。 至于存款，大头一半被辛继荣散给那群狐朋狗友，一半被原身接济娘家，仅剩小部分被用在家里。 这个年代出门要信，买东西要票，她要什么没什么，还真只能像小女儿说的那样回娘家。 两相对比下，倒不如留在辛家。 林雪柔解释，“甜甜，再嫁的前提要先离婚。” 辛甜难受地点点头，“知道，我尊重妈妈的选择。” “可我目前没打算离婚。”等攒足钱再离。 “没打算离……”辛甜这才想起，从进门到现在妈妈确实没提过离婚这事，可是，“那妈妈说要带我离开？” “意思是带你离开……”林雪柔结合现状，硬憋出几个字，“去公社看样板戏散散心。” “那去找妇女主任也是为了样板戏？” 辛甜这才想起来，妈妈因为长的好看第一个被选上，不过，“可之前不是说演戏太累，已经拒绝出演了吗？” 林雪柔：“……” 哪里是演戏太累，明明是原身不行。 要去公社表演的那出样板戏，女主角是抗洪救灾的女英雄，妇女顶起半边天的典型。 原身呢？ 排练时说话轻声细语，丧眉耷眼的一点气势都没有，排戏的人就商量着换掉原身。 跟小女儿说拒绝，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 “不能因为我耽误样板戏排练，苦点累点不算事。” 辛甜一脸敬佩。 当天下午去找胖婶时，趁着孟红英还没去上工，俩人坐在树荫角落下嘀咕。 孟红英说：“所以我听见离婚的事，是样板戏里头的？” 辛甜点头：“对！我爸妈根本没打算离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节 孟红英：“那太好了，不过哪出样板戏里有离婚？” 辛甜想了想：“也许是新创作？” 孟红英恍然：“原来如此！” 恰巧路过的林雪柔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 她从前只干过带兵打仗这事，耍刀枪剑戟还行，让她拿笔创作不如和她打一架。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第5章 珍贵彩虹糖 阴有两天的乌云，总算稀稀拉拉落下雨来。 辛甜也因此停工，这一下直到隔天才停。 天稍微凉快点，中午的太阳晒干泥地，林奶奶家才重新开始动工垒土灶。 辛甜被指去和老黄泥。 她还在到处找水桶呢，就瞧见林奶奶佝偻着腰，巍颤颤地拎起半桶水。 “林奶奶。”辛甜从她手里接过水桶，“我来我来。” “没事，本来就是你们帮我干活。” 林奶奶不好意思干坐着，总想忙点什么。 辛甜瞧出来，扶着林奶奶坐在黄泥旁，“那林奶奶来帮我添水。” 老黄泥耐烧，却特别黏，水一次倒完和不开。 辛甜和林奶奶配合着，倒是玩了起来。??? 通完烟囱弄一脸灰的胖婶出来就瞧见这一幕，拎着瓦工刀戳了戳老黄泥。 “别玩了，装泥兜往厨屋拎吧。” 辛甜红了脸，冲林奶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被抓包，手脚麻利地开始往厨屋送。 胖婶几个做熟的老活，火砖垒完灶膛，再接灶体，最后把烟道接上烟囱，怕露烟还在外面薄薄抹了层黄泥填缝。 等到崭新的灶台建造完，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往西掉。 几人再帮着把院子里的工具、边角料都收拾干净。 辛甜在压井边洗掉手指沾上的泥，直起身就看到林奶奶抱着东西在冲她笑。 “累半天肯定饿了，快吃点东西垫垫。” 林奶奶抓一把红薯条塞她手里，辛甜要推脱时，林奶奶扭头又要抓给胖婶几个。 胖婶笑说：“你留着自己当零嘴，我不爱这个。”j?? “拿着。”林奶奶硬塞，“你不吃带回家给小英吃。” 胖婶几个推不过，一人象征性地抓了一把塞兜里。 林奶奶开心了，网兜里剩下的底顺手全给了辛甜。 胖婶见她不好意思要，劝说：“你林奶奶的心意，拿着吧。” 红薯条小指母粗，不像是晒干的，吃起来软软糯糯，极大程度上保留了红薯的香甜。 没忍住又捏了一根塞进嘴巴里。 胖婶瞧见，心里直念辛继荣两口子造孽。 瞧把孩子给苦的，吃个红薯干跟吃肉似的。 散了其他人，独独喊上她去队部交任务。 路上斟酌着说：“甜甜，一会我带你去找生产队长，不能就这么把你妈返工的活压你身上。”??? 辛甜咀嚼地动作慢了下，“？” 胖婶就知道姓林的那懒婆娘没跟辛甜说实话。 她来说。 “你妈这两年底工分被扣光这事，你知道吧。” 辛甜点点头，“妈妈身体不好，好多活做不了。” 为这个经常完不成任务，而生产队里一旦底工分被扣完，会被生产队强制白干活，这期间的标间，会成为来年底工分的评判标准。 辛甜正想着，额头就被点两下，听胖婶说：“也就你傻。” 辛甜笑着摸了摸额头，“婶你别生气。” 肯定是哪误会了。 胖婶一看就知道她没信。 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提了人家不信，也就没再说的心思。 免得被辛继荣两口子知道，还以为她在挑拨。 “没气。”胖婶叹口气，“今天活干完了，你不用跟我去交任务，去玩吧。” 辛甜想说陪着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回头看到一个女人骑着女士款洋自行车，后面坐着穿布拉吉的方娇娇。 骑车的是生产队长妹妹，瞧见胖婶笑着打招呼。 方娇娇趁机下车，“妈妈，我跟辛甜玩一会。” “行，别玩太久，一会记得来晒谷场。” 胖婶见此，留辛甜跟方娇娇玩，自己去生产队交任务去了。 方娇娇敷衍地点头，跳到辛甜面前，“辛甜，你干什么了，弄得浑身泥巴，好脏呀。” 辛甜顿了下，目光停在方娇娇身上，这时一阵风经过，吹起的裙摆像波浪一样特别好看。 方娇娇是生产队里公认的小仙女。 他爸爸是县里吃商品粮的人，方娇娇每年寒暑假回和平大队，经常换各种好看的衣服、头绳。 “我刚下工。”辛甜抬头，正撞上方娇娇的视线。 方娇娇抬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她怀里，“你手里拿得什么？” 辛甜不觉得方娇娇会贪口，她妈妈在县里供销社当售货员，不少吃的。 辛甜礼貌地伸出手，“林奶奶送的红薯条，你要尝尝吗？” “不要，我妈妈说吃不干净的东西会闹肚子。” 方娇娇看辛甜又多了那么一丢丢的讨厌。 干嘛老有人送她东西。 “你也真是没见过世面，红薯有什么好吃的。”方娇娇打开随身挎着的小包，“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请你吃点好东西。” 辛甜：“？” 谁跟你是朋友！ 辛甜不喜欢她说的这话，“我觉得林奶奶做的特别好吃，我要回家了。” “等等。” 方娇娇拦住她，打开从包里掏出的小油纸包，五颜六色的细丝沾满了白糖，夕阳下看着亮闪闪的。 “你先别走。”方娇娇伸出手，“这叫彩虹糖，我妈妈的同事家里办宴，专门请来首都的老师傅掌勺，这糖就是他独家秘方，在首都都只有大领导家里才能吃到，比大白兔奶糖都甜。” 辛甜盯着油纸数了数，拢共十二根，凑一起正好够她一根红薯条大小。 “太珍贵，我就不尝了。” “这么好的东西，你这辈子可能只能吃这一次，尝尝吧。”方娇娇见她不动，自己上手拿给她。 辛甜回过神，网兜里装的红薯条上，被放了两根彩虹糖，一根红一根绿。 “……” “你快尝尝，别人我都不给。”方娇娇还在等待回馈。 辛甜又看眼彩虹糖，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抬头就瞧见不远处走来的人。 “爸！”辛甜开心地举起手挥舞，不想再跟方娇娇浪费时间，想了想抓了一把红薯条放在她手中的油纸上，“谢谢你。” 方娇娇瞄一眼，“这可不是我要的，是你送的。” 她也是能收到礼物的人了。 辛甜前后送了两次，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虽然你送的没我送的珍贵……” 方娇娇抬起头，人呢？ 她转过身，找到了辛甜。 辛甜已经迎到爸爸面前，看他左肩抗一兜，右手拎一兜，十分诧异。 竟然真从外婆家要来了东西？！ 辛甜伸手要帮忙，却被躲开，“东西太重你拎不动，怎么在这站着？”他看了眼方娇娇。 方娇娇被这一眼看得倒退两步，有点害怕。 辛甜解释，“娇娇在请我吃好东西，爸你尝尝。” 辛继荣好奇地看一眼，“冬瓜糖呀。” 方娇娇不乐意了，一下子忘记害怕，“你好没见识！什么冬瓜糖，这可是首都北京饭店来的大厨师亲手做的彩虹糖，用料都是精心挑选，用秘法熬制、烘干，费时好久才能从十斤原料中得出一斤彩虹糖，你看这色泽！你见过有谁家冬瓜能长成五彩色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节 辛继荣挑眉，“这么厉害？” “那当然！”方娇娇洋洋得意道，“乔振革亲耳说的，这是大师傅专门为他小女儿研制，要不是看在乔爷爷寿宴的面子上，平常根本吃不到！辛甜，现在知道你沾了多大光吧。” 辛甜看方娇娇一脸你还不快来感谢我的表情，“那我这两根还是还给你吧。” 没等动手，她听见耳边传来爸爸懒洋洋的纠正声。 “小朋友，你刚刚的话只说对了一句。” 方娇娇：“什么？” 辛继荣从网兜里翻了翻，最后掏出一罐麦乳精，边说边打开。 “这糖，确实是我专门为我小闺女研制。” “关你什么事。”方娇娇顿住，后知后觉意识到，“等等……你什么意思？你是那个大师傅！不可能！” 大师傅明明是首都来的！ 砰—— 铁罐盖子被辛继荣打开，里面装满了彩虹糖。 淡淡清香夹带着麦乳精奶香，四散在空气中。 辛甜：“哇！” 第6章 翻船的友谊 方娇娇瞪圆一双杏眼，“乔叔叔明明说，宴席掌勺人是专门从首都请来的老师傅！” 可辛甜的爸爸，是土生土长的和平大队人。??? 方娇娇想到就问出来了。 辛继荣：“如果是县城乔家老爷子的寿宴，那是我没错。” 方娇娇：“！” 辛继荣昨天离家，说是去便宜媳妇娘家要债，心里却清楚没那么容易。 一家子守财奴，吸血鬼，怎么可能说要就要来。 所以找来原身之前勾搭的狐朋狗友们，联系上便宜媳妇娘家那生产队的无赖，花半天功夫先把情况给摸清楚。 林家确实在说亲。 好消息是，还没到话本那一步，把主意打在小闺女身上。??? 坏消息是，双方已经定亲，林家瞒着女方新郎是个痴傻儿的真相，跟女方去拍结婚照的人是新郎弟弟。 根正苗红长在红旗下的辛四可不能忍。 这不是祸害人家女方一辈子，是造孽。 细问才知道，林家怕在公社露馅，还专门哄了女方去县里拍照。 辛继荣当即给狐朋狗友画了大饼，只说从岳家要回钱来请他们下馆子，勾得他们主动去照相馆闹事。 想起女方甩在男方脸上的那一巴掌，就觉得漂亮。 也幸好这姑娘硬气。 就是狐朋狗友闹的动静有点大，碰倒了照相馆的相机。 老板相机是北京照相机厂出产的sz-1便携式135单反相机，又叫红光，机身上蚀刻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经年累月已经消磨大半，是照相机厂已经淘汰的款，如今最受欢迎的是仿尼康nikkormat ftn的长城dfa-cl相机。 辛继荣费了半天嘴皮子才让老板相信他会修照相机。 打发了狐朋狗友去祸害林家，他借着拆修的功夫跟老板搭上话，倒也因祸得福。 如今照相馆接的，大多是拍结婚照，全家福或者遗照。 相对应，老板也了解县里哪些人家办事需要宴客。 说笑话似的就提到昨天来取照片时，乔家宴客的掌勺大厨带着徒弟们，被对家办婚宴的给抢走了。 说是灶台搭好，材料备齐，只等着第二天开火，厨师队伍没了，乔家人正火急火燎地找下家呢。 辛继荣起了心思。 因为老板照相机是他们弄坏的，赚不到维修费，那是不是能接个寿宴赚些钱？ 当厨子做勤行的，外接宴席被称为跑堂。 跑堂可不少赚，离开时主家还会包些食材给带走。 想想如今家徒四壁的情况，辛继荣离开照相馆后，借老板的名义，打着首都老师傅的名头去跑堂了。 辛继荣继续忽悠，“我是本地人没错，可师承首都。” 他也没吹牛。 还是辛四时，住隔壁的老爷子是北京饭店的招牌大厨，他打小偷师。 借着之前那掌勺大厨备的食材，辛继荣只试了三道菜就被录用。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夜未归，这会才回来的原因。 辛继荣边说，边笑呵呵地抓了大把彩虹糖分给方娇娇，“来来来，你跟我们甜甜是朋友，喜欢就多装点，别客气，这还多得是。” 方娇娇眼看着手中的油纸包被装满，多到快放不下的彩虹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她心里酸溜溜地说：“这是叔叔专门做给辛甜的。” 辛继荣轻笑，“甜甜不够我再做就是，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做起来也方便，总不能一直沾你的光蹭好吃的。” 就是冬瓜熬干时上色，结束了白砂糖里滚一圈就能完事。 之所以做这个，是乔老爷子寿宴聚了不少小孩子。 他起名彩虹糖，单纯就是哄小孩。 辛继荣又看了眼方娇娇。??? 小同学被他话羞红得快能滴出血来，如今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我……我……” 辛继荣想，能被小闺女分零食的，那应该是好朋友。 他也不好太过火。 “你和我家甜甜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要相互分享，我还会做不少其他吃的，以后让甜甜带你一起来尝尝。” 方娇娇立马被吸引住。 她还记得中午寿宴上美味的饭菜。 方娇娇说：“我和辛甜是最好的朋友！” 辛甜：“……” 方娇娇嚼了根彩虹糖，忍不住羡慕，“辛甜，你爸爸真的好厉害。” 辛甜看方娇娇忽然顺眼，“那当然，我爸什么都会！” 辛继荣得意地哈哈大笑。 方娇娇忽然觉得，辛叔叔没妈妈说的那么可怕。 别的不说，寿宴上的那些菜，真是她从小打大吃过最好吃的。 方娇娇想起什么，“辛叔叔，那你可以去试试公社八月一号的建军节庆，往年那些厨子做的忆苦思甜饭真的难吃死了。” 做得窝窝头硬的像石头，挖得野菜也洗不干净，更甚至煮什么树皮汤。 光是闻着那苦涩的味道就让人吃不下饭。 方娇娇怕辛继荣不愿意，“节庆帮忙的人会给家属在前排留位置，到时候可以让辛甜陪着去，等我妈妈选上咱们生产队表演的样板戏女主角，辛甜你陪我一起去帮我妈妈加油呀。” 辛甜盯着她，“你是指和平大队出的样板戏？” 建军节庆辛甜知道，是县里每年为建军节庆祝的日子。 会让下面的公社挑选生产队里排练样板戏，最后选取表演最好的几组上台演出，有领导支持的。 前年就听说有人表现好，被县文化团看上，选为了正式演员。 辛甜说：“你肯定搞错了，和平大队的女主角是我妈。” 方娇娇：“之前是，可你妈妈不行要被换掉，生产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舅舅才专门请我妈妈回来帮忙，说白了，我妈妈就是来收拾你妈妈留下的烂摊子。” 辛甜气红脸，“胡说八道！” 方娇娇讨厌被怀疑，“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晒谷场，我妈妈肯定已经在准备跟其他人配合了。” 辛甜：“去就去！” 辛继荣盯着两人气鼓鼓奔晒谷场去的背影。 友谊的小船，还真是说翻就翻。 前方辛甜想到什么，回头大喊，“爸你快跟上来！” 辛继荣：“……” 他去干嘛？ 看便宜媳妇掐嗓子掉眼泪，还是扭腰装柔弱。 再像上次那样，演不到三分钟晕倒在台上被人抬回家？ 那更丢人。 第7章 要二尺布票 辛继荣回家放趟东西，最后还是磨磨唧唧地去了晒谷场。 他是去接小闺女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节 这会正直下工，手脚麻利的人已经做好饭，听说晒谷场有戏看，端着碗就过来凑热闹。 辛继荣到时，一眼就在人群中央看见小闺女。 小小年纪半点不怯场，护在林雪柔那女人面前据理力争。 辛甜面对妇女主任，“孙主任，换成赵姨肯定有您的考量，可我妈接下任务后也付出很多，在家养病都不忘琢磨角色，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换掉。” 被唤赵姨的赵新丽扶着女儿轻笑，“甜甜，表演是需要天赋的，阿姨在县城看得样板戏多，会比你妈妈更了解些，也更适合。” 方娇娇靠着妈妈，得意地扬起下巴，“辛甜，你看过你妈妈表演吗？不然还是问问其他一起表演的叔叔阿姨们。” 边上等待排练的其他角色纷纷开口。 “小林每次排练不是忘词就是记错走位。” “也不符合女英雄的精神面貌。” “确实，她演戏不行。” “不合适。” 辛甜半点没被周遭的话给影响。 她怎么没看过妈妈表演？ “当然看过。” 小时候妈妈有专门给她演过孟姜女，和她看过的样板戏里那孟姜女可像了，哭起来眼泪哗啦啦的。 “我只替妈妈求个公平，赵姨和妈妈比一场，现场表演，让生产队的人来选谁更合适。” 她妈妈肯定赢！ 妇女主任愣住，和生产队长递了个眼神。 就这？ 赵新丽来前也听了妇女主任对林雪柔的评价，这会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就显得我欺负人了，要不还是算了，小林你说呢。” 话说的温柔，可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话外看不上林雪柔。 “瞧不起谁呢。” 林雪柔上次被看扁，还是十六岁以女儿身偷跑去参加新兵选拔的时候。 可最后怎样？ 她靠实力赢得了选拔榜首。 辛甜抬起头，看着妈妈漂亮的侧颜，“妈妈我给你加油！” 林雪柔被小女儿这么一看，体内好战的血液有些沸腾。 “那就比一比。” “这倒可以。” “我觉得行。” 围观群众纷纷表态。 “比都不敢比，哪有点女英雄的气势。”辛继荣凉凉的声音传来。 小闺女都站出来提议了，他当爹的肯定要撮合成这事。 再看林雪柔的眼神就冷得多。 自己想上台表演，竟然让他小闺女跟些长辈扯皮，可真行。 不就是指望这次表演能被县文化团看上，借机离开生产队，换个条件比他好的男人过好日子。 他成全她。 这样离婚后也不至于没个去处。 她走了，小闺女日子才能更好！ 辛继荣踱步上前，侧身站在小闺女身旁，林雪柔站在另一边，外人眼里便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三口。 辛继荣说：“既然看戏的是我们，那谁来演，我们自己选。” 围观群众：“我们自己选。” …… 大家意见统一。 妇女主任只好站出来应了这事。 “提前说好，人选出来就不能再反驳。” 她这话是冲林雪柔说的。 怕她事后不甘心，再哄着辛继荣在生产队里闹腾。 赵新丽点头，“当然。” 林雪柔气势十足，“愿赌服输。” 妇女主任陪练了有段日子，很熟悉剧本，当即选出一段。 列车在暴雨中前进时，遭遇前方路基穿孔，并发山洪的一刻，列车长联系不上调度指挥，急令后退的一幕戏。 “你们俩谁先开始？” 辛甜看了妈妈一眼，对面赵新丽就站出来，“我先吧。” 先表演的有优势，只要她发挥出色，林雪柔即便不错也会逊色几分。 林雪柔上辈子在练武场少说比试过数万场，清楚不管文比武比，气势上都要占据优势，先后更有说头。 “既然是比赛，一起吧，结束只管看谁面前的人多。” 这主意打赵新丽一个措手不及，“一起万一看不见……” “那只能说明表演不吸引人。” “……” 赵新丽觉得她被内涵了。 她咬牙说：“按你说的办，如果我赢了你要承认我比你厉害。” 林雪柔反问，“我赢了呢？” 赵新丽，“我为质疑你道歉。” 林雪柔，“我家境不好，来点实际的。” 一旁辛继荣：“……” 内涵谁呢！ 林雪柔看了眼赵新丽旁，穿得花枝招展的方娇娇。 “如果我赢，你送我二尺布票。” 票在生产队里不好弄，可对供销社上班的赵新丽来说很换。 “好。” …… 赵新丽深呼吸，看了眼站隔壁的林雪柔。 她自信会比林雪柔表演得要好。 那么一个只会靠脸，靠男人的女人，她根本没当成对手。 于是回忆之前看过的剧本，酝酿情绪。 列车被拦后，她需要下车确定路况，得知无法前进又联系不上调度时。 “加紧抢修，争取列车通过，还……” “还要多少时间？” 赵新丽词还含在嘴巴里，就发现她的声音被隔壁洪亮的声音覆盖住。 就这么怔愣了下。 林雪柔自嫁入和平大队，赵新丽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话中气这么足。 带着让人宁心的安全感。 “小赵丫头你吱声呀。” 磨磨唧唧等不耐烦的人，直接挪了两步。 赵新丽发现眼前开始少人。 观众就是这么现实。 这时，帮忙配戏的人说：“山洪下来了，快决定吧，留在桥面，还是退后。” 林雪柔：“为了保证安全，和调度失去联系的情况下，我们既不能冒险前进，又不能原地等待调度命令，我的意见是，退车。”1 赵新丽回过神，需要表演的片段已经结束。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耳朵嗡嗡地响，明明已经日落西山，却有中暑的感觉。 怎么就被影响到忘词。 她输了。 赵新丽扭头，盯着林雪柔那以柔弱出名的脸蛋，竟然在她眉眼之中的瞧出几分英气来，神情夹杂着果决，坚定。 她对上林雪柔的视线，瞧见对方挑眉示威。 看热闹的人不知道谁带头鼓起掌，闹着让林雪柔再来一段。 赵新丽脸胀得通红，看谁都觉得是在嘲笑她，转身跑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 “妈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节 方娇娇担心地追上去，身后是辛甜欢乐的笑声。 “妈妈，你赢了！” 作者有话说： 1引用《十二次列车》电影台词。 本章样板戏以电影原型事件内容所改，非真实存在的样板戏，私设。 第8章 要拼个高低 “赢了！” “妈妈赢了……呀！” 辛甜刚扑到妈妈身边，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给托起，悬空失重感传来，她被抱起双脚离地旋转着飞了三圈。 “妈妈！” 辛甜吓的脸都白了，紧紧攀住妈妈的胳膊。 她快七十斤呢，压着妈妈可怎么办！ 辛继荣瞧见也一阵提心吊胆，“傻逼婆娘，赶紧放我小闺女下来。” 想上前阻止，刚踏出一步就被转到跟前的小闺女给挡住，根本无法靠近。 林雪柔鄙夷地憋眼胆小的辛继荣，稳稳当当把人放下，“别怕。” 辛甜胸腔内，心脏还在怦怦乱跳，直到感觉双脚实实在在踩在土地上，抓着妈妈胳膊的手却没放开。 抬眼看她面色红润，才松下一口气。 回忆起刚刚腾空的刺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妈你好厉害！” “厉害什么，你也太轻了。” 抱怀里跟抱骨头茬子一样。 辛继荣这才有机会从旁拉过小闺女，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女人，“你发什么疯。” “怂样，怕什么。” “我怕？”辛继荣气急败坏，“这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安全问题！” 林雪柔拎个空马篮走路都要三步一歇，怎么敢随便抱他小闺女的。 也幸好没出事！ 辛继荣还想念叨，胳膊被扯了扯，回头瞧见小闺女在给他使眼色，小声提醒，“孙主任。” 妇女主任也奇怪，辛继荣以前最疼老婆的人，今天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吼她。 见两人停下拌嘴，这才满心复杂地上前，面上带出几分埋怨。 “小林，你之前要也这么表演，哪至于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赵新丽那肯定得罪了。 辛甜扭头，“孙主任，你在怪我妈妈吗？” “……没有。”妇女主任脸有些热，“今天就到这，我还要回家做饭。” 辛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匆忙。 “我刚刚是说错话？” 林雪柔看着她热红的脸蛋，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没错。” 生产队长笑呵呵地靠近，“小林，你好好表现，来年底工分评级，就定你这次表演表现，好好干。” 要是演出成功，有了底工分，就不至于再打白工。 林雪柔明白这是好事，向生产队长道了谢。 生产队长见她神色没什么妨碍，悄悄松下一口气，“布票，我一会给你送家里去。” 生怕她记恨赵新丽刚刚的行为，又哄着辛继荣在生产队里瞎折腾，难得这俩人安稳几天。 又闲聊两句，才转身离开。 林雪柔低头看了眼小女儿身上洗到发白的粗布麻衣，“到时候扯些好看的布，找队里针线好的婶娘给你做两身新衣裳。” 小女儿一直在捡她姐的旧衣服穿。 辛甜倒是好奇，“妈妈的针线活不就是队里最漂亮的。” 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林雪柔：“……” 啊，想起来了。 原身确实被娘家教出一手漂亮针线，靠这个当初相看对象时还得了不少好评。 可原身会，关她什么事。 “咳，这不是要排练没时间。” “那妈妈教我打版，我自己做。” “学这干嘛。”捏针穿线多毁眼睛。 “啊？”辛甜一脸奇怪。js? 辛继荣总算逮住机会，“还不是有人说女孩必须会缝洗收拾，新时代还装一脑子旧思想。” 林雪柔：“这话我说的？” 辛继荣：“不是你是谁，你也别跟我掰扯什么是为女孩好……” 林雪柔：“那确实不该说这话，以后不会了。” 辛继荣：“……？” 辛继荣悄悄挪了两步，扶着小闺女的肩膀躲到她身子后头咬耳朵。 “小闺女，你妈病了？” 辛继荣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辛甜摇摇头，“没有吧。” “你才有病。”林雪柔白他一眼，拉过小女儿，“你要真想学点东西，我教你些强身健体的防身术。” 世道这么乱，会点拳脚功夫不吃亏。 “嗤——”辛继荣注意力被打断，“你这身子骨教别人强身，不是盲人学绣花，瞎扯呢。” 林雪柔二话不说，抬脚踢再他腿弯上，“你废话太多了。” 辛继荣不察，膝盖一软半边身子跟着弯下来，差点半跪在地上。??? 林雪柔嘲笑，“你这还不如我，废物。” 辛继荣：“你偷袭！” 辛甜见俩人要打起来赶忙拦住，扶爸爸站起来是小声念叨。 “爸，爸，那是你媳妇可不能动手！” “你自己说过，打女人的都不算男人！” “漂亮媳妇是用来疼的。” 辛继荣：“……” 那是原身色鬼的歪理。 是个漂亮女人他都怜惜，可眼前这女人的真面目就是个母老虎！ 辛甜安抚住爸爸，又去哄妈妈，“妈妈，爸爸也是心疼你，我这么笨，教我多累呀。” 林雪柔：“胡说八道，谁说你笨了！” 辛继荣：“听谁瞎扯，我牙给他打掉。”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看向对方。 林雪柔：“哼。” 算他还有点当爸爸的样。 辛继荣：“呵。” 知道维护小闺女也没太差劲。 辛甜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变缓和，赶忙找事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爸爸，这次买布，我可以挑自己喜欢的花样吗？” “那肯定，到时候带你去自己挑。” 辛继荣看着小闺女的笑脸，火气慢慢降了下来。 也就再挨一年，为了不让小闺女为难，他忍忍。 “妈妈，不是说要给我做衣服，找哪家婶娘帮忙呀。” “你想找谁？” 林雪柔也收敛起脾气，揽着小女儿倒是又想起一件事。 “要找手活利索的，赶在节庆表演的时候能穿上。”她提起表演可以带家属这事。 辛甜十分诧异，“妈妈要带我去？” “当然，不带你带谁？”其他人她根本没考虑过。 “我以为会是哥哥呢。” 以往出门见世面这种事，爸爸妈妈首选都是哥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节 辛继荣不甘示弱，“没事，到时候爸带你去看，你妈不一定能被选上呢。” 不说县下面多少个公社，公社下又有多少生产队。 不像他，只要去应招节庆厨师，凭借着手艺，必进。 辛甜觉得爸爸这几天变笨了，“爸你现在应该给妈妈打气！” 林雪柔抬头凉凉地斜一眼辛继荣，“我们不理他，说话酸里酸气，妈妈谁也不带，就带你去。” 辛继荣：“！” 她在挑衅！这就是在挑衅！??? “还没到最后呢！”臭德行。 辛继荣扭头，“小闺女走，咱回家，爸爸今天带回来可多好东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林雪柔看他充大头，“钱要回来了？” 辛继荣：“……着什么急，反正我这一趟挣够了小闺女下学期学费。” 乔家人给他包了三十块钱呢。 辛继荣警告便宜媳妇，“这钱你不准动，但凡让我知道你再偷拿，手给你剁掉。” 林雪柔觉得这人欠教训，伸手抓住他手腕骨，用力一捏。 “再说一遍。” “撒手撒手。”辛继荣登时脸疼得发白，胳膊痛到发抖，“大白天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四周打量的目光渐多，顾忌辛继荣只敢小声指指点点。 辛继荣察觉，费劲地拧着身子凑到便宜媳妇耳边小声警告。??? “说好要离婚的，从现在开始保持距离。”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安全距离突然被打破。 林雪柔身体习惯性地出手攻击，回神时膝盖已经撞在辛继荣后腰上，故意小声说：“哦，离婚这事，我反悔了。”说罢松开手。 辛继荣：“？” 你这么做到，不讲信用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辛继荣想起身质问，腰上传来刺骨的疼意限制住动作。 “哎呦！” 他扶着腰，一动不敢动。 林雪柔察觉什么，倒退一步，“我刚刚可没用力。” “你你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了留下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辛甜倒是顺手扶住人，“爸爸估计又扭到腰了。” 她扭头，“辉叔，能帮帮忙把我爸送回家吗？” 没一会，辛继荣被人抬起朝家走。 辛甜跟着，发现了不对，“爸爸，你捂脸干嘛？” 辛继荣瓮声瓮气道。 “丢人。” 第9章 你受伤了哎 毛脚大夫给辛继荣诊断完，确定是扭伤了腰。 他冲辛继荣挤眉弄眼道，“也不算什么大事，短时间内别用腰。” 辛继荣趴在床上继续捂着脸：“……” 第一次清楚意识到，他不是三十岁的小年轻，已经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 林雪柔站在床边，轻声说：“我会看好他的。” “那我就回去了。” “我送您。”辛甜将人送到门口，不放心地追问，“毛叔，我爸的伤真不用上药？” “养几天就能好，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熬些之前给你爸的那个膏药，能好的快点。”自己熬药不费钱。 毛脚大夫也唏嘘。 当年辛继荣为了跟媳妇亲热，专门找他要了护腰的膏药方子。 养这些年还能玩伤腰，可真行。 “还记得用哪些草药吗？” “记得。”辛甜认真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明天上山的事。 和平村临山靠水，山上不少日常能用到的野生草药。 家里以前的膏药都是她熬的，经常上山。 隔天。 为了爸爸能早日康复，辛甜难得没去知青点。 拿着镰刀、手锄，背上小背篓在大队里一片鸡鸣声里朝山脚走去。 出了生产队，顺着林荫山道前进，就瞧见几间破破烂烂的牛棚。 以前喂耕牛的地方，后来公社发配来几个人，生产队怕他们心里不痛快把气往耕牛身上撒，又专门寻了片阴凉通风的好地方，重新给耕牛搭了棚。 老牛棚就留给那几人。 辛甜从路边经过，就听见牛棚里有动静。??? 呜呜咽咽地听不甚清楚，像是被捂了嘴，仔细再听，里面又安静下来。 辛甜以为听错了，抬步要离开时，砰地一声响，身侧不远处那面芦苇杆扎的墙轰然倒塌。 两个年轻人挣扎着躺在上面，痛苦万分地蜷缩成虾状。 辛甜连连倒退两步，举起手中握的镰刀。 “谁呀？” 天还灰蒙蒙的，辛甜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余光顺着看向倒塌的那面墙里，趴着个衣衫被扯破的小青年，脸上沾着大片泥巴，撑着胳膊爬起来。 身后墙角里，躲着几个瑟缩的身影。 辛甜认出他。 陆让。 到和平大队那天，还是她帮忙指路牛棚的。 听说是家里爷爷被下放后，自愿跟来照顾老人的。 平时很少见他。 他身边，是被翻乱的包袱，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这时摔倒在芦苇墙上的两个人也搀扶着站起来。 他们也没想到，老牛棚位置这么偏，还能撞见人。 最先爬起来的二虎已经认出辛甜。 他莫名想到上次偷鸡吃时，被辛继荣发现抢走的两根肥鸡腿，被打胸口又疼几分。 二虎扯出个笑，“是甜甜呀，这么早是要上山？” 辛甜也认出两人，经常讹爸爸的钱，仗着年轻有劲老在上工时间拐爸爸出去溜达。 “你们在欺负人。” 辛甜视线落在眼前人的手上，是块圆润的玉佩，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单纯被一根红线给串起来。 二虎手一抖，这要是辛甜回家乱说，还不被辛继荣发现吃独食。 想到跟着辛继荣的丧辉几个经常下狠手，二虎心一横笑呵呵地上前，把玉佩往辛甜背篓里一丢，还冲身后人招手，“快，东西全都给甜甜，正好辛叔路子多，换了钱再分也一样，叔亏不了咱们。” 那话说得，仿佛这事做了成千上万遍，十分熟练。 辛甜涨红脸。 臭不要脸，竟然当着陆让的面，把她和爸爸说成同伙！ 太奸诈了。 辛甜想要反驳，没等再开口，手里又被塞了东西。 再抬头看，刚刚还站在跟前说话的两个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生气！ 她和爸爸才不会干抢人东西的事。 辛甜看清楚手中拿的粮本和钱，抬头看了眼狼狈的陆让，主动走过去。 “还你的东西。” 天亮了几分，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青年五官被揍肿了，除去沾上的泥巴，还混着猩红的血液。 辛甜：“呀！你受伤了。” 陆让视线落在她背后。 辛甜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塞，就地揪了把挂着露水的青草，“你别动，我帮你清一清脸上的泥巴，看看到底伤在哪了。” 陆让面色冷冷地避开，“玉佩。” 辛甜皱眉，“玉佩又不会跑，你流了好多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节 “死不了，玉佩。” “……” 辛甜叹口气将草塞进他手里，才摘下小背篓，等目光探进去看清情况，动作僵硬住。 筐底，圆形玉佩裂成太极形状的两半，红绳就此脱落，孤零零地悬挂在锄头上。 完了！ 陆让察觉到什么，强势地抓住背篓拉到面前，看清全貌，眼前有一瞬间漆黑。 辛甜感觉山脚的风吹起人来，阴冷阴冷的。 她眼睁睁看着陆让捡起玉佩，仔细地拼接。 辛甜有点心虚，“裂了。” 好像是撞到她手锄上才断的。 “那个，要不要我拿回家用鞋胶帮你黏上？” 陆让缠红绳的手顿住，随即凌乱地将玉佩塞进口袋，“不用。” 辛甜又想到什么，“不然我带回家让我爸看看能不能修，他很厉害的，什么都会。” 陆让弯腰捡起掉落的钱，装好，才去扶倒地的芦苇墙。 辛甜瞧见，放下小背篓上前帮忙扶了扶，“你是不是还怀疑我爸爸和刚刚抢你东西的人是一伙呀，真的是误会，我爸爸是好人。” 好人？ 陆让想起无意见过几面的辛继荣。 偷鸡摸狗的叫好人？还是调戏妇女的叫好人？ 陆让讥笑一声，继续默不作声。 倒是牛棚内有个躲着的老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爸爸，是哪一位？真的会修玉佩吗？” 虽然他们躲在里面没出去，可外面的动静都听着呢。 辛甜见有人搭话，来了精神，“我爸爸是辛继荣，经常帮生产队修修补补的。”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辛甜觉得周遭更安静，衬得附近鸟叫声越发清脆嘹亮。 她看向牛棚里，依旧保持着瑟缩姿势的几位老人。 “怎么了吗？” 老人声音更小了，“陆让，你快把钱给她。” 辛甜：“？” 她想老人怕是被二虎吓很了。 再联想，陆让刚刚被抢了东西，肯定正生气呢，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辛甜默默帮忙立起芦苇墙，才走到路边拎起小背篓。 离开前，想了想还是多叮嘱一句。 “你记得处理伤口。” 陆让抬起头，盯着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当下，手无意识地收合，攥紧。 一直没丢的小草扎被收拢在掌心。 第10章 哥哥回来了 辛甜耽搁了些时间，上山后天已经大亮。 挖够了给爸爸熬膏的草药，余光瞧见连片生长的仙鹤草后，想起毛叔说过，这草切碎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想到陆让满脸的血和伤，又割下不少仙鹤草，才背着满满的背篓下山。 经过老牛棚，芦苇墙虚虚遮住棚内情况，里面安安静静的好像没人， 辛甜看日头，估摸着人是去上工了。 陆让其实不算和平大队的人。 听说户口挂在县城，吃的是商品粮，家里人还会时不时寄钱过来。 他上工，完全是帮他爷爷分担。 按理劳动改造不应该别人帮忙，奈何生产任务重，生产队长每次看老弱病残干活无法保质保量就烦躁，有陆让这个小年轻愿意出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辛甜原想把草药直接放在牛棚，又怕陆让不会用，最后还是带回家。 早饭是妈妈做的，夹生的杂粮粥，一看就是大火烧太猛，水开了杂粮没熟透。 “妈，你去问问爸是在屋里吃，还是出来院子里吃。” “惯得他。”林雪柔念叨完，还是起身朝西间儿子那屋走去。 辛甜趁空又往灶底添了把细柴，盖锅再闷一会。等到杂粮翻开花，粥也粘稠几分，才开始装碗。 吃饭时，辛甜提及爸爸上工的事。 “昨天大队长来送布票，忘记跟他请假了。” 辛继荣开心道，“昨说过了，连带你停工的事我也提了一嘴，打今起就安心在家看书复习。” “可以吗？”辛甜惊喜之后又忍不住操心，“可家里还欠着提留款，哥哥姐姐也还没回来。” 一家子，底工分都被扣的差不多了。 辛继荣：“……” 林雪柔说：“那也轮不到你挣分养家，你爸不行还有我呢。” 吃完饭辛甜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妈妈代替爸爸去上工了。 辛继荣虽然日常混，可好歹底工分是家里最高的那个。 辛甜最后也没停工。 她想到家里的情况，找到胖婶说想继续上工，做到开学前。 胖婶已经被生产队长支会过，这会见辛甜主动来找活干，心里面又攒了不少对辛继荣夫妻俩的嫌弃。 辛甜得了准话，干得十分起劲。 树底下捡着婶娘们收割的枝条，扎捆堆在路边，简单处理后都是编筐的材料。 胖婶最后跳下树，手里还攥着一大把柳叶芽。 “甜甜，来。” 辛甜跑过来，就被胖婶塞满怀，刚从树枝上撸下来的叶芽还带着青涩气。 胖婶笑道，“顶上一块芽刚发出来，正嫩的时候，中午回去拿水汆了凉拌，给你爸吃，味苦了点可吃起来败火。” 辛甜吃过野菜，还不知道叶芽能吃，胖婶说了她就记在心里。 转身从河边够下两片大叶子，打算包叶芽。 要离开时，瞧见河对岸一脸伤的青年在拦着人。 距离有点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甜甜，找到大叶子没？” “有。” 辛甜抱着大叶子爬上坡，再回头看向对岸，一片芦苇荡在风中微晃，半点人影不见。 她只当眼花，拖着枝条跟胖婶几个往回走，东西放在晒谷场大太阳下晾着就算完，后续怎么处理，编筐的人会弄。 中午回到家，一进院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肉香。 辛继荣听到动静，一手扶着腰，一手举着铁勺走出来。 “回来了，中午炖肉吃，今天复习时间有点长啊。” 是跑堂时，后厨剩下没用的五花肉，乔家人送他了，肥瘦相间好着呢。 昨晚上专门用井水冷着。 辛甜心虚地摸摸鼻子，她出门说是去知青点的。 她举起手中东西，“路上遇见胖婶，她送了好多柳叶芽。” 辛继荣不疑有他，“还是我小闺女人缘好，晌午就做了吃。” 叶芽类就吃个鲜嫩。 辛甜松口气，怕被追问跑去处理草药。 早上挖的草药，这会已经有点蔫巴，清洗切碎准备熬煮时，妈妈才下工。 辛甜赶紧停手，拧了湿毛巾递过去。 林雪柔直到坐下吃饭，整个人才算缓过劲来，连带着胃口大开。 搪瓷盆里浓油赤酱的大块五花肉，粗盐凉拌的叶芽带点苦味，中和了油腻，配着干了两大碗碎谷饭，抹了嘴才感觉到撑。 林雪柔真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吃的。” 辛甜吃得小嘴油亮，根本不得空，只能不断点着脑袋来附和这话。 辛继荣得瑟，又往小闺女碗里夹了块肉，“那是，专门为我小闺女学的做饭。” 林雪柔瞧见小女儿满脸感动，内心响起警铃。 戏折子里，辛继荣死前最后一次说好话，是为了哄小女儿辍学干活，如今花言巧语肯定没安好心。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节 小女儿还是太过信任辛继荣，不能再这么放任。 林雪柔故意转移话题，“说起来，老大找工作好几天没音没信，老二在亲戚家也待太长时间，该回来了。” 那可是两个难缠货，回来也好分分辛继荣的注意力。 辛甜倒是高兴，“哥哥姐姐要回来了吗？” 辛继荣垮起脸，“回什么来，这么长时间没个信，就永远都别回来！” 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的辛立烨顿了下，才款款进门。 “我回来了。” 瞬间，辛继荣和林雪柔的眼神集中在门口来人身上。 辛甜一回头，瞧见哥哥高大的身影十分开心，“哥，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盛。” “别忙。”辛立烨拦住她，“我换身衣服就走。” 辛甜有些局促，哥哥肯定听到爸爸刚刚说得那话。 她小声安慰，“你别听爸胡说，他只是再担心你。” 辛立烨被她笑容感染没办法视而不见，便轻嗯一声，找回自己的房间。 辛甜盯着哥哥的背影，总觉得他出去找工作这几天又瘦了好多。 思及此，回厨屋拿馍篮子里找出两块饼子，用刀横切出个口子往里塞了好几块肉。 屋里，辛立烨很快换了身衣服就朝外走。 院里头，辛继荣盯着辛甜忙活，心里头醋坛子打翻了。 小闺女都没往他饼子里塞过肉。 “你别忙了，他刚刚都不愿意搭理你，那肉不如吃进你自己嘴巴里实在。” 辛甜塞完后又拿起一个饼子打开，“我刚刚已经吃很多啦，哥哥这个时间到家，肯定没吃饭呢，他出去几天都饿瘦了。” 林雪柔眉头微皱，“他那么大个人，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心疼他也不见他心疼你。” 辛甜放下筷子，真心实意地说：“疼我的人有很多呀，爸爸妈妈不就是，哥哥也疼的。” 她打小能上学，多亏了哥哥劝爸妈呢。 辛甜直起身，瞧见哥哥走过来，将现做的饼夹肉递出去。 “早上剩的饼子，还软和呢，带着路上吃方便，不耽误事。” 辛立烨停住脚步，低头盯着那饼子。 脑子里同时响起了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哎呦喂，地瓜饼子加五花肉看着都香，可惜我老钱这辈子是没口福吃了，你还不快接下来？看你妹妹对你多好。” 辛立烨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尽管这道声音在他身体里住了有两天。 他捏了捏眉，在脑海中回应这道声音。 “好？” “故事本里写的，这好害了她自己。” “识人不清，就是个笨蛋。” 老钱：“你这是说你妹妹，还是说你自己？” 辛立烨：“……” 作者有话说： 辛立烨：快把住我身体里的这老头给叉出去！ 第11章 老父亲形象 辛甜傍晚才有空把药膏给熬出来。 留足了爸爸要用的量，剩下的量连带处理好的仙鹤草一起送去牛棚。 没想到半路遇见了陆让。 他的脸还肿着，青一块紫一块像是打晕了染料，看着触目惊心。 破旧的老头衫挂在身上，扁担压在肩上磨出一片红痕，两头木桶里装满水稳稳当当。 “陆让。” 辛甜追上去，并肩走在他身旁，“我早上摘了不少外敷的草药，有治跌打损伤的，止血消炎的也有，我爸专门让我送来的。”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爸跟二虎他们才不是一伙人。 说罢，就察觉到身边人停住脚步。 陆让声音沙哑，“有……退烧的药吗？” “都是外敷的。”辛甜抱着药罐，关心地问，“你起烧了？那要找医生来看，高烧可不能耽误。” 外婆家的小表哥，就是因为小时候高烧耽误了救治时间，烧坏了脑子。 陆让垂眸，“不是我，是爷爷，没人愿意来看。” 辛甜望着他，额前长发遮住了眉眼，神情说不出的忧伤，当下明白了什么。 牛棚里劳改的人，轻易没人敢沾。 陆让：“你认识草药，可以告诉我什么药能退烧吗？” 辛甜：“认识！我记事开始，爸妈就经常吃药，我认识很多药，可是……” 她看了看天，云边红霞都散了，估摸再有半小时天就要黑。 “可是天黑上山危险，不然我去帮你问问大队里的毛脚大夫，他很善良的。” 这年头吃药看病花钱贵，生产队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就近找毛脚大夫来看。 陆让面色沉凝，“我问过他，他说不碍事。” 等辛甜瞧见生病的老人家，才觉得毛叔那不碍事是瞎话，躺在草塌上的人都快烧糊涂了。 她很快就被赶出牛棚，陆让担来的冰凉井水被一遍遍用来给老人家擦身体降温。 辛甜无法干看着，还是尝试地去找了毛脚大夫。 毛脚大夫听到辛甜说的事，也觉得牙疼。 “甜甜呀，我腾不出手来，一队的二奶奶，二队你刘叔，都早就说好让去看看，这样，等我回来立马去牛棚。” 辛甜十五岁了，能听出这话是借口。 毛脚大夫又说：“你要是着急，去医疗站找人更快。” 和平大队是县边队，离公社也近，有设立的医疗站。 辛甜想起了那个骗爸爸十块钱的医生，好像就住在隔壁生产队。 “那我去医疗站问问。” “等会。”辛甜被叫住，回过头听毛叔问，“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让牛棚那小子自己去问呗。” 辛甜也算他看着长大，乖乖巧巧的姑娘挺不愿意看她沾上牛棚的人。 被下放到牛棚的人，那都是坏分子！js? 辛甜纠结片刻，原先打着爸爸的名义送药膏，只是想让陆让知道爸爸不是坏人。 现在……牛棚那是一条命呀。 辛甜最终还是找去隔壁生产队，毛脚大夫瞅着后脚找上辛继荣。 “你心可真大，还悠闲呢，甜甜都被人哄着当枪使了！” …… 隔壁高田大队。 辛甜问到医生的家在哪，顺着寻到一家贴红十字的瓦房，扣了扣虚掩的院门。 “有人在家吗？” “谁呀。” 辛甜正要回答，斜方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堵住院门。 辛继荣靠墙撑着腰，冲打开门的人笑了笑。 哐当！ 院子里一阵混乱。 “爸？”辛甜诧异，“你怎么来了，里面……”?s? “没事，我知道你是来帮人请医生的，里头这人凶，剩下的爸来说。” 辛甜一听那医生凶，“你的伤。” “不动手，爸以理服人。”辛继荣倒退进院里头，“你在外面等着。” 说罢，啪地一声关上院门。 医生看见辛继荣，脸色难看，“你你你……” 辛继荣脸色也难看，许是和这身体相处良好，他时不时能想起一些属于原身的记忆。 比如，原身支招抢牛棚人钱粮这事。 更不说还藏着原身讹人一只老母鸡，哄小闺女花了十块钱药费这颗雷。 这要是被小闺女知道还得了，他善良能干，敦厚实在的老父亲形象可就没了。 那可不行。 辛继荣板着脸，“我掏钱，请你出趟诊，你的事我也以后也不往外说，就一个要求，你也不准把之前的事漏出去。” 医生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出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节 院外辛甜听到了动静，“爸？” “快了。”辛继荣温柔地应了声，再看医生就冷下脸，“你不去？那我到隔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我去！你不准打淑贞的主意！” “？” “她可不是你以前那些，凑上去说两句好话就倒贴的人！别去败坏她名声。” “……” 医生黑着脸，忍辱负重地收拾好药箱。 “去哪。” …… 房仁一路上眼皮直跳。 直到被辛继荣带到老牛棚跟前，眼前一黑。 “你这是害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不救了。” 老牛棚都住的什么人？ 那可沾不得。 房仁转身要走，就被辛继荣给拦住。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就进去看一眼，再耽误时间全和平大队的人都知道你来了。” “你……你土匪！无赖！” “嗯嗯嗯。” “……” 房仁算是看明白，他今天这病不看肯定走不掉，抖着手腕压在药箱上，哼一声进了残破的老牛棚。 辛继荣叫声小闺女，“人帮了，你也该跟我回家去。” 辛甜抬头，“爸，你不进去，他们都不知道是你请来的医生。” 万一到时候还误会他呢？ “管别人怎么想，爸操心的就你一个。” 辛甜听出了点做好事不留名的意思，嘿嘿地笑了两声，觉得爸爸说的对。 本身，也不是为了让陆让感谢她才帮忙。 “回家，吃饭！” 老牛棚里。 房仁检查完，慢慢合上药箱，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让一颗心掉进冰窟窿里，还在不断往下坠，“医生……” “耽误的太久，情况很不好，把药喂下去就看今晚能不能熬过去。” “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12章 看我妹面上 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声家家户户迎接来新的一天。 辛甜呼出最后一口浊气，锻炼出满头汗水，瞬间神清气爽。 想着妈妈最近身体都没怎么生病，越发觉得锻炼是件好事。 早饭时，她惦记陆让爷爷的病情。 辛继荣旁边打岔，“慢点吃，知青点那不着急去。”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我昨天落了一天的进度，要早点去补上。” 三两下喝完碗里的粥，拎着她的旧书包往知青点跑。 进了院，知青们已经抱书落座在唯一的方桌边。 辛甜：“我迟到了。” 赵云海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示意无妨，“赶紧坐下吧，你昨天没来，我提议有关昨天的课程我们再复习一遍。” “那多耽误时间。” 不少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猜测这是赵云海在给辛甜开小灶。 本身能凑一起学新课的时间就少，大家哪个复习不是挤时间来努力。 赵云海认真说：“温故而知新。” 辛甜身旁坐着的孙知青就柔声安慰她，“也是发现不少人跟不上，复习是我和云海早就商量过，没有你缺课这事也会准备起来，不是针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辛甜哦了声，“人都在这，怎么不直接告知？” 孙知青：“……” 还想解释什么，赵云海那已经进入状态，这话题只好不了了之。 孙书墨的心里却落下疙瘩。 全程时不时就看一眼辛甜，心里总忍不住去想：她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是看出什么了？ 课，快速复习了一遍。 辛甜心无旁骛地记下重点，直到远远听见小队长催人上工的叫喊声，课才结束。 大家放下书，爱惜地收起来，戴上草帽手套陆陆续续出门。 辛甜也顺着人流离开知情院，路过十字口时，扭头看向老牛棚的方向。 这过去一趟，再去找胖婶，跑快点时间应该够的。 看完就安心了。 辛甜抬脚要走，耳边传来轻笑声，“在等我？” 她回头看见赵云海，这几天挖渠，皮肤又晒黑不少，虽然穿着粗布麻衣，浑身的书卷气却区别于大队里其他青年汉子，显得格格不入。 老话说：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辛甜：“赵知青。” 赵云海无所察觉，“听说你最近也在上工，刚开始做活确实会累，日后赶不及来知青点学习，有什么不懂……复□□能再讲一遍。” 他想说随时可以找他，但想想生产队最近挖渠位置远，辛甜不一定能找到他。 辛甜算着时间，感激地点点头就告别离开。 没注意到，不远处听到他们说话俩人。 高颧骨的男知青面色阴沉，冲身旁孙知青说：“赵云海又当烂好人，这是拿全知青点人的未来去哄人女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妹妹呢。” 孙知青叹口气，“辛甜命不好。” 男知青：“背井离乡谁命好，你心善，我不惯赵云海这毛病。” …… 辛甜还是遵从内心，快跑至老牛棚。 原本斜靠着的那面芦苇墙被推到，清晨的太阳斜斜照进老牛棚内，满棚大亮。 辛甜瞧见陆让阴沉的脸色，内心咯噔一下收敛起笑。 她放缓脚步走进棚内，井水溅湿的地面有些泥泞，桶盆东倒西歪没人理会。 医生已经不在了。 草塌上，老人家脸色灰白，瘦骨嶙峋地胸脯几乎看不见起伏，除了陪在旁边坚持继续擦拭的陆让，棚内再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辛甜小小地唤了声，“陆让。” 陆让耳朵动了动，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你来了，昨天太忙乱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嘶哑干涩的声音听得辛甜头皮发麻，捏着书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爷爷……好点了吗？”??? “挺好的，坟地就选在山脚，离老牛棚近。” “……！” 辛甜后脊梁一阵发凉，“怎么会……” 陆让：“爷爷没熬过。” 他停下擦拭的手，环顾四周，“死了也是解脱。” 辛甜：“你……” 节哀顺变几个字，她忽然说不出口。 努力一通没成功，辛甜心里也有些遗憾。 陆让抬头，“还是要谢谢你。” 他双眸漆黑，暗淡的不见半点光亮。 辛甜望着他，总感觉哪不太对劲。 棚内人正犯愁时，棚外伴随着脚步声传来一声呼唤。 “小妹？” 辛甜扭头，看到哥哥出现的那一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哥，你快帮帮我！” 同一时间，辛立烨身体里住着的老钱注意到躺在那的陆老爷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节 老钱说：“这有个人快咽气了，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的本事，正好拿他试给你看。” 辛立烨扫一眼，“这人看着已经咽气。” 老钱坚持，“我说能救活就还能救活！” 下一秒。 耳边，辛甜也在念叨没能救活陆爷爷。 辛立烨看过来，“你想救他？” 辛甜有些伤感，她在想，要是昨天把人送去县医院，是不是还有希望。 辛立烨迟疑片刻，看在两个饼夹肉的份上。 他问老钱，“你确定能治好？” 老钱傲娇起来，“敢质疑你钱爷爷，现在求我我就救。” 辛立烨安心，老钱估计是真有本事能救活人才敢嚣张得瑟。 但是对外，他还是保留了余地。 “人还没咽气，我有法子治人，凶险了点但见效快，就怕家属不放心。” 陆让双眼忽然迸发出光亮，“只要你能救活我爷爷，我的命给你。” 辛立烨一阵恶寒，“我要你命干什么，我是看在我妹的面子上，要谢谢她，起开。” 他伸手拉开碍事的人，指使，“你俩出去等着。” 把人赶走，才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不少东西，照着老钱的说法找到刚挖出来的老人参，掐了须塞进老人家嘴巴里含着，这才去配其他的草药。 人参吊着最后那一丝气，辛立烨从老钱那借来真气，配合着炼化草药让身体更快吸收。 一刻钟后，原本平躺着毫无动静的人突然抖动起来，头一歪，呕出一团糟东西。 陆让顾不上叮嘱扑到草塌边，“爷爷！” 陆爷爷巍颤颤地睁开眼，有点醒不过神，“我这是到阴曹地府？” 辛立烨起身，“行了。” 辛甜瞪大眼睛，躲在哥哥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睁眼虚弱说话的老人家。 活……活了？ 第13章 帮我补课吧 辛甜抓住哥哥半截衣袖，整个人激动到不行。 “哥哥，没想到你还会医，好厉害！” 辛立烨拽着领口，嘴角抿起笑，“一般~” 老钱酸不溜丢地说：“明明是我的功劳。” 辛立烨轻哼，莫名有些得意，“要不然说是我妹呢，我在她眼里就是最好的。” 老钱：“……那你现在总该相信我的本事了，只要我们合作，未来我能重塑身体，你能回族报仇，何乐而不为。” 辛立烨沉默。 四天前，天险突生异象，魔物横生。 他身为剑宗大师兄，领命支援的途中，被人从背后一剑绞毁金丹。 再睁眼，他借尸还魂成了一本故事中的小人物。 老钱见他沉默，就知道他又在怀疑人生。 “别再想那背刺你的小师弟了，人家可记恨你当年斩杀他入魔的父亲，你就当数百年来养头白眼狼，说到底师兄弟还是不如血亲，有伤感的时间，赶紧把昨天挖的灵药给收回来！别丢了。” 辛立烨看向草塌旁，散落再那的人参灵芝，皆有上千年年份，都是老钱用来温养魂体的替代品。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无法修炼。 老钱想稳固，只能借助千百年成型药物所蕴含的效力。 至于两人魂体为什么会纠缠在一起，谁也说不清，总归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闭嘴。” “哥哥，你在说什么？”辛甜歪头。 辛立烨看到她，心情又好些，目光落在她的书包上，“帮我装点东西带回家，能行吗？” “能装。”辛甜看到哥哥掏出来的药草，“但是要哥哥自己送回家，我上工要迟到了！” “上工？” 老钱搜过原身残留的记忆，辛立烨想起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许是如老钱所说，血亲比旁人更近。 他想到辛甜瘦瘦小小地做些苦活，于心不忍。 “我替你。”辛立烨没接书包，“记得帮我将东西送回家。” 老钱不乐意了，“等等！我等着用药呢，你怎么能去干活。” 辛立烨：“你比我妹还弱？” 老钱借他一双眼睛看了看辛甜，“……干活干活。” …… 辛立烨走了。 陆老爷子捡回一条命，又沉沉地睡下，比不久前，面上恢复血色，能明显听到沉重地呼吸。 有些磨耳，难以忽视。 辛甜放轻动作，蹲在了草塌旁捡哥哥留下的药草，凑近才瞧清楚，东西还不少。 人参、灵芝、天麻…… 一一和毛叔平日同她念叨的珍贵药材形状对应上。 不对不对。??? 后山经常有人去，不算什么稀奇地，真有这些好东西怎么之前没被人发现。 辛甜想：这些没准只是长得像的商陆根、佛手草、野生姜！ 东西体型不小，野生长这么大，药用价值肯定好。 然后辛甜就发现，书包装不下。 陆让及时递出一个铺了汗衫的破旧篮筐，“用这个。” 辛甜双眼一亮，“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 她一一将东西捡进去，真不知道哥哥口袋原先怎么放这么多东西的。 “马篮我用完就还回来。” “不急，你用。”陆让想起那马篮本身就有二斤重，加上那大体积药材，“我送你回去。” 他主动接过马篮。 辛甜不好意思，“不麻烦，我自己可以。” 陆让说：“我会和你分开，避开人把东西送到你家门口，不让别人看到我们同行。” 辛甜：“为什么呀？” 陆让抿着唇，“会有人说闲话，对你不好。” 辛甜嗨一声，“我当什么事，我不怕这个的，只是觉得陆爷爷身边现在离不开人。” 她现在也反应过来，陆让兴是误会了她拒绝的本意。 趁着陆让看他爷爷的功夫，辛甜把马篮抢过来，双手交叉勾在臂弯上。 辛甜沉下肩说：“你看，我可以的。” 陆让手托着没立刻松，“你救了我爷爷的命。” 辛甜目光撞上他认真的视线，看到了决心。 陆让想报答。 辛甜不想让他纠结这事。 片刻间，她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辛甜：“好呀，那你帮我补课吧。” 陆让十六岁来的和平大队，那时陆爷爷没少夸这个孙儿是神童，小小年纪早早就完成了学业。 “我高一的课程没学全，知青点组织的补习又有许多知识是我没学到的，等开学我怕跟不上班，可以吗？” 辛甜见陆让愣在那，又觉得自己强人所难了。 她只辍学这几个月，捡起来都有点艰难。 陆让已经两年没碰过书…… “还是算了，你平日上工时间长……” “可以。”陆让说：“给我两天时间，南北地区教育不同，我研究后根据你的情况制定一份复习计划。” “不忙不忙，假期还有一个多月呢。”他又要上工，又要照顾爷爷，现在还要帮她复习，“你别累到，夏天暑热多注意身体，我就先回家了。” 陆让还是坚持送她回去。 拎着马篮飞快地走在前头，离她远远的，任谁经过都不会觉得两人有关系。 辛甜到家时，院门靠里卡着马篮，陆让人已经不见了。 她弯腰进门，丁零当啷地敲打声又响亮几分，抬头就看到爸爸支棱着腰，一手锤子一手钉在修她房间的窗户。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节 老旧窗户上的报纸全被清理干净，玻璃也被拆掉，窗户上只剩个框架，沿着四周紧密地订了两层渔网。 辛继荣听到声，看到她就直招手，“快看，这样透风还不进蚊子，渔网我还专门拿胰子搓了两遍，一点水腥味没有。” 辛甜凑近，就闻到了胰子特有的淡淡硫磺味。 听她爸说：“晚上睡前拿艾香熏熏屋子。” 这是让她回自己房间睡呀。 辛甜贼兮兮地笑，“哦，爸你是不是觉得我霸占妈妈好几天，吃醋了。” 辛继荣：“？” 辛甜一脸我懂，“放心，我今天不跟你抢妈妈。” 辛继荣黑着脸，“不是，你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呢。” 都怪辛立烨，好好的回来干嘛。 “刚刚在外头撞见你哥，他那小床可挤不下我俩。” 更不可能让儿子去睡小闺女那屋，只能委屈他和便宜媳妇凑合凑合。 辛甜点头，“爸，我都懂的。” 作者有话说： 辛甜：还你媳妇，还你媳妇。 第14章 关进小黑屋 辛继荣敲敲打打，辛甜也把屋里屋外给打扫一遍。 中午饭是辛甜做的，自留地里摘的新鲜蔬菜，做了几个小炒，主食是杂粮饭，还专门磕个鸡蛋打了碗蛋花汤。 辛继荣还没正经尝过小闺女的手艺，对这一顿颇有期待。j?? 瞧见饭菜上桌后就抽出筷子，刚伸出去就被小闺女拦住。 辛甜说：“爸你等等！妈妈和哥哥还到家呢。” 辛继荣：“……” 哦，家里还有俩人。 辛甜还在忙，端盆打水挂毛巾，等那俩人一前一后回来，殷勤到不行。 辛继荣慕了。 辛甜那，跟辛立烨一起回来的胖婶正在拉着她说话。 “今天立烨来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就安心在家学习，正巧生产队长那我还没报你回来，你哥这回上工被人瞧见，之后肯定不能再替你。” 辛立烨也是生产队的一员，如今挖渠那正缺人手。 辛甜听明白了，保证下午还是自己去。 只是饭吃到一半，生产队长找到家里。 为两件事。 第一件，辛立烨回来要复工。 第二件，是辛家接触老牛棚里的人。 赵新民愁眉苦脸，“真要发现有什么事，报到队部有人负责，你这一搀和，事就变味了。” 这话是冲辛继荣。 今天上午，医疗站来人到生产队。 他云里雾里听半天才弄清楚，医疗站的医生用稀缺药救了他们生产队的一个人。 偏陆让一早来定了坟地，他只当人没救活，如实告知对方。??? 好巧不巧，底下小队长来告状老牛棚有人偷懒没上工。 医疗站人听名字一样，多问一嘴，而后大怒，断定和平大队勾结医生骗药，气冲冲地拿着这事去报公社了。 “我刚托人去医疗站打听，被开除的医生指名点姓说受你威胁，公社那肯定也知道了，大队要赶在公社来人之前给个态度。” 赵新民说罢，看了眼院门外等待的十几个民小队。 那是生产队自发组成，保护大队安全的人，也专治辛继荣这种无赖。 “生产队决定，关你一周小黑屋，你老老实实好好反思。” 就这？ 林雪柔听完觉得也太简单。 她如今白日上工，空闲时间还要排练，正担心小女儿在家会被辛继荣哄骗，乐见于此。 “大队长，无规矩不成方圆，继荣做错了受罚应该的。” 辛继荣：“？” 辛立烨还在吃饭，小妹说这顿饭是专门为他做的。 倒是老钱吃不着一心干扰他，“你爹要被抓了，还吃！你看你妹都急成什么样了。” 辛立烨这才抬头，身旁小妹已经站起身，显然不能接受。 辛甜：“大队长，我爸身上还有伤，一周小黑屋不吃不喝会出人命的，少关两天吧。” 辛立烨：“？” 感觉哪不太对。 辛继荣扶着腰，“这是做给公社看的，必须罚得狠狠的才能过关，大队长又不是真的狠心要管我，好歹你……咱们家救了一条命呢，大队长你说对不对。” 赵新民：“……”??? 每个生产队看管的劳动改造人数是固定的。??? 老陆真死了，谁也没法确定新来的是个什么样的。 他还挺喜欢能干的小陆。 不然当他为什么对辛继荣这么好脸色，可这人蹬鼻子上脸，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别胡说八道，都进来把这混蛋给我带走。” 辛继荣被卡这俩胳膊压出院子，还不忘念叨，“轻点轻点。” 辛甜也担心地提醒，“我爸的腰。” 赵新民黑着脸，当着不少人的面将辛继荣带走，关进了小黑屋。 有人好奇，“这人又招惹谁家媳妇被告了？” 知情地说：“错啦，这是骗公家财产，听说公社下午就来拿人！” 老钱耳朵好，将周遭说三道四的闲话告知辛立烨。 他当即起身把门口的小妹拉进屋，哐当关上院门，心里想着如何安慰。 故事中，小妹好像特别看重家人。 谁知一回头，他担心的那人坐回位置继续吃饭。 “小妹。” 辛甜抬头，“哎？哥你傻站着干嘛，吃饭呀。” 辛立烨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母亲，他倒成了最不淡定的那个。 “父亲被抓，没关系吗？” 辛甜奇怪，“哥你怎么了？爸不是经常进小黑屋，晚上记得偷偷去给他送饭就好。” 正常犯错被关小黑屋，那就是吃喝拉撒全在里头。 而小黑屋里，只有干柴。 辛立烨想到小妹之前的焦急，也品过味来。 感情全演的。 苦修多年的剑宗大师兄，三观有些动荡。 …… 如生产队长预测，公社下午就来人了。 还专门跑了躺老牛棚，确定事实后，口头告诫生产队，承认了他的处罚，没提要将辛继荣带走这事。 除此之外，和平大队的药物分配量降了，挪给了其他表现好的生产队。?s? 生产队长再憋屈，还是把气吞进肚子认了。 只是辛继荣的处罚，成实打实的。 至于隔天一早民小队来报，说辛家儿女偷偷给辛继荣送吃的这事，他最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新丽知道这事后，憋有几天的气忽然就散掉。 她也是，跟林雪柔争什么呀。 因两人嫁的男人来说，就已经早早注定好未来要走的路。 如今见辛继荣被关，生产队里再见林雪柔时，神色忍不住带上几分怜悯。 听说她在寻人给小女儿做衣服，主动大方了一次。 “我家有缝纫机。”她本意，是借给林雪柔用用。 毕竟林雪柔针线活是生产队公认的好。 林雪柔会错意，把抽空从供销社裁回来的布，全交给了赵新丽。 林雪柔：“我正愁排练找不到人帮忙，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节 赵新丽 ：“……？” 以至于赵新丽丈夫方志远来接人时，就瞧见爱人踩着缝纫机碎碎念。 方志远凑近一瞧，“怎么想起来亲自给娇娇做衣服？” 赵新丽：“我女儿自然要穿最好的，这是帮别人做的，你怎么来了？” 方志远：“来接你，顺便找个人，县领导指名要乔家寿宴出现过的那个大厨做顿饭。” 赵新丽停脚，“你有门路认识大厨？” 方志远摇头叹气，“就因为没有。” 得知爸爸到来，开心跳进屋的方娇娇有话说了，“我有呀！” 第15章 铁锅大乱炖 小黑屋里。 躺干草上的辛继荣正在摸肚子，里头空荡荡的，昨半夜吃的那一顿，早就消化干净。 他心里正琢磨着，要不晚上让小闺女带饭多装两份？ 不行，天热饭菜也不能放。 正想办法呢，小黑屋的房门被打开，耀眼的阳光铺撒在地面，驱散一室黑暗。 辛继荣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挡住光亮。 “谁呀。” 辛继荣逐渐适应光线，认出来人是民小队队长。 对方板着脸说：“起来干活。” 辛继荣：“？” 关小黑屋干什么活 小队长看出他的疑惑，“大队长说了，饿你不管用，得让你跟大家一起劳作。” 辛继荣：“不是，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小队长关过他不少次，看多了他赖皮，就站在原地开始活动手指，指骨关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生产队大食堂今天的晚饭你做，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 辛继荣立马扶腰站起来，“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肯定好好把握，我自己走。” 小队长挑眉，这才让开路，“大队长看你腰上有伤才捡了轻松的活给你，不然就该让你去搬石头。” 辛继荣咬牙，“……真是谢谢大队长。” 屁！ 大食堂的饭是那么好做的？ 要知道众口难调。 想想原身都快把生产队里的人得罪九成九，这顿饭做成美味佳肴也不会有人夸半句。 不过他就喜欢挑战。 辛继荣来到大食堂后厨，空荡荡的再没别人。 小队长提醒，“再有俩小时就放工，到时候饭菜要做好。” 辛继荣：“不给帮工也就算了，总要告诉我多少人来大食堂吃饭。” 小队长算着，“现在自家做饭的人多，你算着备两百人的口粮就行，别太多。” 辛继荣：“……” 累死他算了。 小队长临走把后厨门锁上，防止辛继荣逃跑。 干完一切，才在窗户边找到生产队长，把钥匙给他。 小队长欲言又止，“辛赖他能行么？”就没见他正经做过活。 赵新民高深莫测地摆摆手，让小队长去忙。 等人走了，他心里也敲边鼓。 “志远，你确定你没找错人？” 方志远正趴在窗户上往里看，见里头辛继荣还没动才缓缓直起身，一脸无奈。 “乔家恼了我，以为是我另攀告枝想跟电机厂搭上关系，不愿意跟我透露大厨的消息。” 赵新民叹口气，“你这县国营饭店的经理也不好当，你那大厨师心野了。” 他听妹妹提过乔家寿宴的事。 乔家从国营饭店请来跑堂的大厨师，半路去给电机厂厂长办婚宴去了。 方志远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哼一声，“心是野了，以为靠着电机厂厂长递话，引领导点名做席就能为难到我，好借机扳倒我，太天真。” 赵新民担心，“那要是辛继荣骗娇娇，他不是那大厨呢。” 方志远，“大哥，我经营饭店这些年，自然还有别的法子，不过能请来本人自然皆大欢喜。” 他说罢又弯下腰往里探，只盼女儿说的话都是真的。 …… 后厨里。 辛继荣正打量菜篮子。 当天摘的新鲜蔬菜，为了消暑气专门洒了水，如今菜叶上还挂着大颗水珠，长豆角、细茄子都是些应季菜，米面倒是都有。 南方多食米饭。 辛继荣想起，小闺女用米饭也比啃饼子香。 当下决定开小灶，晚饭主食定了米饭。 后厨的米，不是圆润饱满的米粒，更多是断裂、碎渣的残米，都是谷物脱粒后剩下的那层。 和平大队有台碾米机器，平时也帮其他生产队代脱谷物，残米渐渐也成了主食。?s? 辛继荣从不嫌弃粮食。 他刚刚观察时瞧见后厨的大铁锅，烧柴火摊不匀，很容易下糊上生。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大食堂经常做各种饼子却鲜少蒸饭。 撸起袖子把残米洗干净泡进水桶里，弯起几次，腰疼又明显了些。??? 他决定找个人帮忙，转身推开窗户趴在窗沿冲外头两人打招呼。 “大队长，来监工吗？”瞅眼旁边的人，不认识。 赵新民黑着脸，“你知道我在这？” 他和方志远说话都挺小声的呀。 辛继荣指了指地上影子，“西晒太阳，这么大颗脑袋，我也不能装看不见。” 赵新民：“……” 失误了，原以为背向后厨，不会被注意呢。 倒是方志远得了机会搭话，想就近了解，“兄弟……” “爸！” 辛继荣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瞧见小闺女从道上跑来，立马把方志远抛之脑后，一张脸笑成菊花。 “你怎么来这了。” 辛甜乖巧的像生产队长问好后才说：“原本今天该胖婶带我们来后厨帮忙。” 大食堂后厨的杂工是肥差，给工分比别的活多点，队里规矩是妇人们轮流来。 今天轮到胖婶她们几个，辛甜下午跟着在地里摘完要用的蔬菜，才被通知后厨杂工被人顶了。 胖婶开始还以为被人抢了活，问过才知道分照常记，活匀给受罚的人。 辛甜说：“爸你身上有伤，怕你耽误放工人吃饭，大队长，本来今天也该我来后厨打杂。” 前头话是冲辛继荣说的，却是说给大队长听的。 赵新民看了眼方志远。 不让人帮忙，本来就是为了让方志远更方便了解辛继荣做饭的本事。 方志远误会了，笑呵呵地说：“既然缺人手，我也来帮帮忙。” 辛继荣没理他，盯着小闺女问，“没活还跑来干，傻不傻，有时间去知青点复习也好呀。” 辛甜还在笑，“来时遇见知青点的人，说是最近挖渠加点，暂时停了复习，让我最近几天不用去。” 辛继荣：“这样啊。” 赵新民奇了怪，“我没通知挖渠队伍加点。” 七月天正热，上工都要避开正午，再加点人都要晒化了。 难道是小队长私自赶工？ 赵新民皱起眉头，看着窗里窗外的人，视线最终还是落在辛继荣身上。 “你是来受罚的，活要自己干。” 他说罢将钥匙给方志远，并给他冠以监督知名后，着急忙慌地离开。 方志远明白大哥在给他行方便，偷偷许了辛甜进后厨帮忙。 辛甜高兴地说：“谢谢叔叔！”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节 “客气。”方志远放轻声音说：“趁着大队长不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辛继荣眼睛滴溜转一圈，这人第几次说要帮忙了？ 辛继荣如了他的愿，只把小闺女按在板凳上剥蒜，使唤着他拎水洗菜。 泡过水的残米明显大一圈，铺在蒸笼里，一层层坐上锅。 因腰疼，洗干净的菜也没仔细切，炝完锅兑上水后，就剁吧一样丢一样，几口锅一通烧起，跟炖猪食一样。 这……这不是瞎胡闹么。 方志远十分失望，他觉得女儿被这无赖给骗了。 偏偏……他还信了，这会心底除了后悔还涌起一种羞耻感。 辛继荣：“哎，兄弟，你趁空把饭盆也给洗了。” 他已经听见放工的哨声，估计没几分钟食堂就会来人。 方志远累成狗，摘掉围裙丢空菜篮上，“我不干了！” 辛继荣：好趴，人使过头了。 剥半天蒜的辛甜空出手，“爸，我来吧。” 辛继荣点头，明白羊毛不能仅着一只薅，“我帮你。” 方志远靠着柱子歇气，瞧人家父女俩开开心心，更火了。 “你都不担心炖那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没人吃吗？” 辛继荣回头，“不想吃那肯定还是不饿。” 方志远：“……” 饭盆洗出来，熬菜正好出锅，小葱碎蒜撒进去就一勺勺往盆里装。 外头大食堂里已经来人，辛继荣厚脸皮说：“兄弟，最后帮个忙，把菜盆端窗口去行吗？” 方志远：“……” 端！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饭菜最后没人碰，辛继荣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第16章 再来亿勺勺 常年在大食堂交口粮吃饭的，大多任务重没时间做饭，剩下还有小批光棍汉懒得做。 二虎就是一个。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 爹妈去了，大哥着急忙慌就分了家，只丢给他一间漏风的破屋子。 平时偷鸡打狗混点好的吃，大食堂开饭顿顿第一个来。 二虎端着自家陶碗，捏着筷子敲敲打打地倚在窗口。 “饿死了，饿死了，这都迟了一分钟，怎么还不开饭，后厨做饭的是不是又在偷吃！” 刷！ 窗口帘子被拉开，里头伸出一根擀面杖，照二虎脑袋敲下去。 “谁！” 二虎捂着脑袋，凶神恶煞地瞪向窗口。 等瞧清楚对方是谁，立马嘴角上扬扯出个笑来，“叔，你怎么在这。” 辛继荣撇他一眼，“来当大厨。” “……！” 二虎一脸便秘。 倒是他后头跟的狗娃喜笑颜开，“叔，一会你打饭勺子多往我碗里抖抖行么！” 往常打饭的人手抖，到碗里就没剩多少了。 二虎也乐起来，挤眉弄眼道，“要不还是叔厉害，闷不吭声就打入敌人内部！在后厨还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羡慕。” 辛继荣掂了掂手里头的擀面杖，“你想来？” 他小黑屋还要关六天呢。 二虎震惊，“我……我能行吗？” 狗娃吞了吞口水，“叔，我也想。” “那就来吧，不过不准跟别人说，被别人知道该抢你们位置。” 二虎想到平时跟辛继荣最亲近的几个人最近都不在，得抓住这机会。 “我肯定好好干，那一会……”二虎递出碗。 辛继荣笑呵呵， “好说，一会多给你添一勺。” 方志远放下菜盆，一脸复杂地看眼辛继荣，没忍住提醒外头的俩人。 “你们先看看今天吃啥，万一不合口味呢，还是吃多少打多少，不能浪费粮食。” 二虎认识方志远，嫉妒地刺挠两句。 “一看你就没被饿过，饭菜还挑合不合口，饿了吃啥都香……卧槽！这猪食谁放上来的！” 打菜的窗口里，并排堆放着几盆看不出名堂的东西。 粉面的土豆和茄子糊一起，黏叽叽地挂在各种菜叶上，豆腐煮得窟窟窿窿直把卖相拉到最低。 要说哪好，倒是浑汤上能瞧见飘浮的油星。 可这不跟潲水上头那一层更像了！ 二虎一惊，想起件事：辛继荣会做饭吗？！ 方志远呵呵一声，“看这话说的，猪可不长你这样。”随后拽过碗，装有半碗菜还给二虎。 “你你你……” “手可别抖，砸了碗就没得吃，饭到隔壁打。” 二虎想倒回去。 辛继荣阴凉凉地说：“我做的呢。” 二虎：“……”??? …… 隔壁打饭是辛甜在忙。 蒸笼一开盖，米饭特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前头排队的人吸了吸鼻子，直接笑没眼睛，“今天运气真好，我排前头，能赶上大锅中间那几碗最好的饭。” 后头排队的人闻见香味，不免焦躁起来。 “早知道今天蒸饭，我跑快点了。” “我数数，前头八个人论到我不至于啃糊锅巴。” 男知青松口气，呼吸间闻到一阵蒜香，有些厌恶地捏住鼻子回头。 “你吃生蒜了！” 二虎生无可恋，“不，今天菜里头放的。” “什么！！！” 他低头看向二虎碗里，脸色难看。 怪不得今天要蒸饭！ 这菜能吃？ 打饭轮到他，男知青瞧见辛甜脸色又差几分，从口袋里摸出粮票一起递出去。 “今天我打双份饭！” 辛甜瞧见是熟人，“何知青，加饭要提前跟大食堂讲的，你现在给票，只能算下顿，如果吃不饱可以多要点菜。” 吃饭交上来的口粮，那都是定量的。 菜就不同，生产队自己种的，过季吃不完也是坏。 男知青当辛甜故意为难他，“我不吃了！我饿死也不吃那加蒜的猪食！”冷下脸掉头就走。 辛甜生气，“爱吃不吃。” 竟然说爸爸做的饭菜是猪食！还是不饿。 再见下一个是二虎，板着脸公事公办地伸手，“碗。”?s? 二虎苦着脸，“好妹妹，少给点少给点，我胃小。” 辛甜看他一眼，给了半勺饭盖在菜上，就听二虎问，“甜甜，你家平时都谁做饭？” 辛甜：“我。” 二虎：果然！辛继荣不会做饭！ 辛甜：“不过没我爸做得好吃。”?s? 二虎：“那你做饭得多难吃！” 辛甜瞪过来，二虎立马缩着脖子溜了。 辛甜这才看向隔壁，发现不少人凑在窗口却没打菜，爸爸和方叔叔都很少开口。 要不换换窗口，她替爸爸宣传一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节 正纠结，听到隔壁窗口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我要两勺。” …… 打菜窗口前聚集了一些早来的人。 “今天这做的啥呀！” “辛赖做饭能吃吗？” “别是老鼠进米库，光霍霍了。” 方志远呼出一口气，提醒辛继荣，“这顿饭要剩下，你被关的时间估计要加。” 辛继荣摆摆手，笃定道，“那不可能。” 方志远已经在想，要不从别地补偿大哥一些粮食，毕竟起因在他。 听到两人谈话的陆让，给出碗，“我要两勺。” 方志远：“啊？” 陆让问：“不行吗？” 方志远：“……行。”就是没见人能这么干脆。 他见陆让鼻青脸肿的模样，只当平时生活不好，心软地给足了两勺。 味道不好，却实打实能填肚子。 给陆让打了菜，再看窗口其他人多几分同情，“下午还要上工，不然多少吃点？”??? 陆让停住脚步，思衬片刻后出声，“这是熬菜，北方又叫乱炖，只是看着不好看，其实各种菜炖在一起，滋味很不错，算是北方家常菜。” 辛继荣探出头，看是他就不惊讶，“倒忘了你也是北京人。” 算是确认陆让说的没错。 北方家常菜？ 也是北京人！ 方志远内心掀起巨浪，握着打菜勺子的手有些颤抖。 “你你你……” “真的吗？”后头排队的人有些踌躇，南方人还真没见过这个。 陆让：“你要是担心，可以自己夹一筷子尝尝。” “这多不好意思，你的饭，我就少吃一点点尝个味道。”那人没认出陆让，举起自己的筷子，如他所说挑了片小小的白菜帮送入口中。 方志远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筷子。 白菜帮保持脆生口感，咬出汁水一改往常的寡淡。 “哎！真还挺好吃的。” 方志远大喜：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窗户外，尝过的这人立马递出碗，“多给我打一勺，一会我泡着糊锅巴吃。”正好菜汁多，不用再磨牙似地啃锅巴了。 辛继荣轻笑，“那你没法如愿了。” “为什么？” 隔壁打饭的窗户那传来惊呼声，“今天的米饭半点没糊！” “！！！” 其他人瞧见这一幕，纷纷递出手里的碗，随后饭桌上便响起一片议论声。 “土豆都软了，豆角还嫩呢。” “竟然没窜味，米饭也香，泡着真好吃。” “也给我多打一勺，多给点汤。” “没想到辛赖还有这本事，做饭真好吃。” 二虎的声音混在嘈杂中，“叔，再来一勺！” 大食堂的人逐渐多起来。 老一辈什么都吃过，对菜什么样没那么多讲究，倒是吃上宣软的米饭夸了句大厨能耐。 等知道是辛继荣，也一脸震惊。 方志远一边安静当老黄牛，一边回想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想着想着猛然抬起头。 “你早就知道我有目的，故意使唤我。” 辛继荣：“哎？不是你自己要帮忙的。” 方志远：“……” 辛继荣：“所以你什么目的？” 方志远激动，这是要不计前嫌？ 他放低姿态，“想邀请您做桌席面招待贵客。” 辛继荣不甚意外地哦了声，不提钱做个屁。 “不去，我受罚呢。” 作者有话说： 一分钟前。 二虎手抖：我胃小。 一分钟后。 二虎递碗：再来亿勺。 第17章 羊蝎子陶锅 辛甜在大食堂连干三天，顿顿饭都像是在过年。 中午小锅炖豆腐煲，晚上焦溜肉片，不然就是炒肝、烧鱼段。 此时此刻，爸爸还打起了炉灶的主意，双手抱胸地打量后厨堆放杂物的角落。 “这清出来，够搭个烤炉的。” 辛甜扯了扯他衣摆，委婉提醒，“爸，这是大食堂。” 不是我们家！??? “你要是想搭炉子，家里院子有空地，我也能帮忙的。”她可是建造过灶台的人！ 辛继荣摇头，“炉子摆院里，那烧起来得多热。” 辛甜想想，“那还是算了吧，爸你在靠炉子做饭该更热了。” 夏天的厨房就是蒸笼，外面太阳烤着，里头灶火滕着，爸爸这几天做饭，豆大的汗珠子没停似的往下掉，再添个烤炉，想想就热得慌。 辛继荣被小闺女关心美了，“不妨事，烤炉搭出来，多给你做点好吃的。” 正巧，话说到这，方志远拎着二斤羊肉走进来。 辛甜闻到了羊膻气，捏着鼻子倒退了两步。 方志远说：“辛师傅，您看中午有没有空给开个小灶。” 辛继荣嫌弃地戳了戳羊肉，“这家养的羊膻味可大，不如内蒙散养的，一般人可处理不来，呦，羊蝎子，羊尾巴，南方不兴吃这个吧。” 方志远轻笑，“尝尝鲜，您也不是一般人，交给您我放心。” 辛继荣挑眉，“老规矩。” 方志远点头，“行。”他放下就走。 辛甜看在眼里，估摸中午能吃到羊肉。 这三天，方叔叔拎着各种食材，变着法地让爸爸开小灶，无论做什么，爸爸留一半。 辛甜心里不安，凑到案台前小声问，“爸，方叔叔是有事找你吗？” 辛继荣乐了，“哪瞧出来的？” 辛甜回忆道，“从开始带的素菜，到后面的鸡鱼肉蛋，现在还弄来羊肉，你做要分一半，怎么看都亏。” 自家锅里做一个人能多分好几块肉呢。 辛继荣点头，“是这个理，付出肯定是因为有所图，人家能图什么？” 辛甜一时哑言。 她家这么穷，能有什么可图的？ 噗通—— 简单清洗过的羊肉、羊蝎子、羊尾巴，伴随砸碎的香料包一起丢入加过水的大锅中。 “二虎，洗碗绿豆来。” 辛甜脑海中闪过什么，“要泡绿豆芽吗？” 辛继荣眉眼带笑，“不是，丢锅里一起煮去膻味，爸当大厨的小窍门。” 辛甜双眼一亮，“图你手艺！” 辛继荣笑容加深，“回过味了？那还觉得他送食材来是亏的？” 辛甜换个角度想，“不，方叔叔在考爸爸。” 辛继荣肯定，“没错，但凡我手艺不过关，你的小灶立马就没。” 辛甜小脸隐隐发烫，崇拜地看着爸爸。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节 辛继荣话风一转，“所以以后外头有什么同学啊，朋友啊送你东西，可都得注意了，拿不准的告诉爸，爸能帮你分析分析。” “特别是男的。” 辛继荣心想，男的花花肠子可多了，得打小就培养小闺女的防范意识，免得长大叫人哄了去。 …… 羊蝎子和羊尾巴当底料，剁了十几斤重的大萝卜添进去，换到小灶眼上的陶罐里慢慢炖。 羊肉则切成片，打算葱爆。 辛甜听爸爸边做边说：“锅子温血补气的对身体好，一会多吃点。” 小闺女这瘦巴巴的样，肯定体虚。 辛甜恍然大悟，“怪不得爸爸这次煮这么一大锅，肯定是惦记分给妈妈。” 全家妈妈身体最弱，爸爸专门提补身体，意思很明显了！ 辛继荣：“……那分点。” 想到这些天，林雪柔替他坚持跟着生产队挖渠，他也不是没感触。 一点吃的不至于拦着。 或许，他该区分一下现实和话本。 辛甜开心道，“那我中午陪妈妈吃。” 辛继荣：“……！” 便宜媳妇肯定再小闺女面前说了什么，果然和话本里面一样心机！ 等辛继荣忙完，小闺女已经抱着小砂锅回家找妈妈。 倒是辛甜走到半路，碰上了去打饭的方志远和方娇娇。 方娇娇老远就喊着小跑而来，像是上次说绝交的不是她一样。 “辛甜，我跟爸爸说辛叔叔做饭特别好吃后，这几天爸爸专门找了辛叔叔做饭呢，太好吃了，我都胖了两斤！”言语中带着小得意。 辛甜回味，附和地点点头，“确实好吃。” 方娇娇哎呀一声，“听说你现在在后厨帮忙，那看到吃不到是不是很难受。” 辛甜看了眼怀里沉甸甸的砂煲，“倒也没有，有些菜我觉得刚出锅味道最好。” 方娇娇：“？”什么意思？ 她后知后觉，“你偷吃我家菜！” “娇娇。”缓步慢走而来的方志远，靠近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瞎说什么，你辛叔叔劳累帮忙做饭，分菜是辛苦费，跟甜甜道歉。”j?? 辛甜眨眨眼，目睹了方娇娇变脸的全过程。 先是震惊，随后丧气，最后委屈地冲她道歉，“对不起。” 方志远教训道，“娇娇，你都是大姑娘了，说话做事都要想着点，也是我和你妈太惯着你，你看人家甜甜，和你一般大，做事比你稳重多了。” 方娇娇垂头，闷不吭声地踢石子。 辛甜被夸的头皮发麻，说不准方叔叔这话几分是真心，几分是为了让爸爸答应帮忙，赶忙要溜时又被方志远叫住。 “对了，你的新衣服已经做好了，看什么时间去拿。” 辛甜惊喜，“那我下午去。” 方娇娇猛抬起头，“什么新衣裳？” 方志远说：“就你妈回家之前做的那条裙子。” 方娇娇：“那不是妈妈做给我的！” 她以前就羡慕辛甜能穿妈妈做的衣裳，这次看到妈妈做裙子，还专门忍着没说，想等穿上身后第一个给辛甜看。 现在告诉她，裙子是辛甜的！ “我妈妈怎么能给别人做衣服！”她都没有。 方志远奇怪，“刚入夏你妈不就到你去百货大楼添了两条新裙子？”十几块钱买的不比做得要好。 “那不一样！”方娇娇愤怒地盯着辛甜，“我要和你誓不两立！” 辛甜见她这么想要，“你要是喜欢，那不然……我卖给你？” 第18章 大胆说出口 方娇娇：“？” 方志远：“？” 辛甜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嘛！ 那布票是妈妈辛苦赢来，专门去供销社买的，又搭人情请人做的，她总不能白送。 “大不了，我便宜卖你就是。” 要不是家里缺钱，她还舍不得卖呢。 “还要吗？” 辛甜看方娇娇偷偷在看方叔叔，奈何方叔叔摇头说：“不至于不至于，别听娇娇瞎说，你抱着饭也累，快回家吧。” 辛甜点点头，看着父女俩远去，有些小遗憾。 挣钱好难啊。 爸爸妈妈辛苦了。 辛甜回到家，把这事顺口说给妈妈听，就见她眉头打结，语重心长地说：“家里不需要你赚钱，你这个年纪安心学业就行。” 辛立烨还魂后，没过多去了解原身的情况。 这会好奇地问老钱，“辛家很穷？” 老钱立马夸张出声，“穷就算了，这里很奇怪，穷好像还挺光荣的，关键这家还欠债，再欠些日子，会被强制搬空家里的所有东西。” 辛立烨：“……” 还挺严重的。 辛立烨抬起头，“母亲说的没错，挣钱的事小妹你别管，有我呢。” 老钱制止，“别！” 可惜晚一步。 辛立烨奇怪，别什么？ 就听身旁母亲嗤笑一声，“我可把这话当真，打今天起，不准再骗你妹吃的。” 老钱的声音紧跟其后，“说多少遍，让你抽空看看原身生平造的孽。” 见辛立烨沉默，老钱趁机把原身二十年过往当小电影塞进他脑子里放起来。 一幕幕快速闪过，辛立烨越看脸色越黑。 他问老钱，“小妹是被‘我’卖的？”j?g 老钱：“想开点，你又不是原身。” 辛立烨没办法想开，他无法理解原身，怎么会狠下心去卖掉自己亲妹妹换钱的。 这事一出，日常欺负小妹的事情都变得小儿科。 辛立烨深呼吸，抬起头最先看向母亲。 故事中她丧夫后改嫁了，那如今的关心有几分真？ 目光最后落在辛甜身上，修炼者信因果，原身的孽如今也是他的，要还。 “以后都不会。” 辛立烨同老钱商量，“山上挖的那些药材，卖到药店值不少钱。” 辛家太小，怕被发现老钱还没用药。 老钱大喊：“你这是要我命！” 辛立烨：“……我废了苦力挖的。” 老钱：“没我你根本找不到！” 辛立烨：“我不找药材也行。” 老钱被拿捏的死死的，委屈道，“这些药材在这个时代价值不菲，怀璧其罪，别忘了这年头家里有钱会被制裁！这样，你把这些给我，找时间上山，我教你认些能卖的。” 辛立烨纠结两秒，“行吧。” …… 吃罢饭，辛甜趁着还没开工，跑了趟生产队长家。 大队长媳妇正在洗碗，“来拿衣裳的？你姨那屋呢，娇娇在让她给你拿。” “知道啦。”辛甜没动，递出手里的罐头瓶子放在灶台上，“婶，这是我爸做的酸黄瓜酱，拌饭炒菜都好吃。” “给这么多，最近大队不少人都说你爸做饭香，我之前还遗憾呢，你等婶腾出手，一会把罐头洗干净你再带回去。” 辛甜乖巧道，“不忙，那我先去找娇娇了。” 对面厢房门没关，辛甜刚到门口，就被方娇娇给拉进去。 “嘘，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辛甜踉跄两步才站稳，回头发现方娇娇关上了门，“你干嘛呀。” “我决定要买下你的那条裙子，你开价吧。” 辛甜这才明白过来，“你真要买啊。” “你不准反悔！”方娇娇悬起心，手脚动作都快不少，捧着一个漂亮的小铁盒，一动叮铃咣当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节 她放在桌上打开，“这些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有两块八，差的钱我先欠着，我开学拿到零花钱再补给你。” 辛甜大吃一惊。 方娇娇好有钱呀。 如今三尺布补一尺布票，妈妈扯有六尺，共花了两块四，她的身量能做两身。 赚大了。 不过中午妈妈的意思，好像不是很赞同。 房门突然被敲响。 “娇娇，怎么把门关上了，快出来，舅妈给你切了西瓜，你领甜甜坐门廊阴影地那去吃，快点。” 方娇娇被吓一跳，辛甜则趁机出声，“就来！” 她再看方娇娇，“你让我想想，先放我出去。” 方娇娇：“你出门跑了怎么办。” 辛甜：“……我衣服还没拿呢。” 方娇娇恍然，不堵门了，跑床边把裙子塞进了木箱子里。 “什么时候你考虑好，我什么时候给你。” “……你可真讨厌。” “哼！你才讨人厌。”方娇娇不管，这次主动推她出门。 辛甜出了房间，一眼就瞧见门廊凉影下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是切好的红瓤薄皮西瓜，用纱罩盖着防蝇虫。 “快吃，边吃边考虑。”方娇娇率先捧起一瓣，“我舅舅专门空自留地种的，可甜了，你快尝尝。” 辛甜跟着坐在长条凳的一头，尝了口西瓜。 西瓜应该刚从井水里捞出来，一口下去沁着丝丝凉意，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辛甜愉悦地眯起眼睛，再抬头就瞧见门外道上沉着脸的人。 “噫？赵知青，中午你没休息吗？” 身旁方娇娇也看见了，“这谁呀？” 辛甜提醒，“知青点的人，你暑假少上山，该没怎么见过。” 方娇娇咬着西瓜含糊道，“他是出门踩到粪了？脸好臭。” 辛甜：“咳，别瞎说。” 她站起身，知青点这两年大多是自己做饭，平时大食堂见不到人，正好趁机问问什么时候复课。 赵知青先一步开口，“辛甜，我对你太失望了。” 辛甜：“？” 方娇娇放下瓜皮，“哎哎哎，你谁呀，年纪不大怎么比老头还爱管事，辛甜跟你有关系嘛，我辛叔叔林小婶都没说过失望，你排老几。” “我在和辛甜说。”赵云海忽视方娇娇，盯着辛甜说：“你无故旷课三天，我最初以为，你是怕因为你父亲犯事牵连知青点才会暂时不来，可现在，你有闲情逸致在这乘凉吃瓜，你对得起谁。” 辛甜拉下脸，“什么叫我父亲犯事。” 赵云海：“这不是重点，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方娇娇：“辛甜，这句我听懂了，他在骂你笨！” “……”赵云海瞪一眼，“你不要乱解释，辛甜，我的意思是……”??? 辛甜：“不重要，我听明白了，赵知青担心受牵连，那以后知青点的课，我退出。再警告你，我爸被关是替我担罪，最先要救人的是我，你可以不赞同不理解，但麻烦你以后没搞清状况时，不要背后道人是非。” 赵云海：“辛甜！” “外面吵什么呢？”披着褂子的生产队长眯着眼走出来，瞧见门口的三个人，视线最后落在赵云海身上，“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赵云海纠结两秒，“你等我结束出来再跟你解释。” “不用。”辛甜转身看向方娇娇，“我考虑好了，进屋说吧。” 生产队长那，又喊了两声，赵云海无可奈何只能先进正屋。 辛甜则跟方娇娇回了厢房，进屋前隐约听见大队长说中毒、自作孽类的话。 “给你钱。”方娇娇递过钱盒子。 辛甜回神，这次果断摇了摇头，“我不卖，妈妈给我准备的一片心意，卖了她会伤心。” 方娇娇打量着辛甜的脸色，难得没跳起来大喊，抱着钱盒子委屈地嘀咕，“你怎么耍赖呀。” 辛甜说：“衣服给我吧，我要回家了，谢谢招待的西瓜。” 方娇娇不情愿动，瞧见院子里舅妈朝这靠，才磨磨唧唧取出裙子来。 “给你给你。” 大队长媳妇正好到，“甜甜，空罐头洗干净了，你顺便带回去。” 辛甜简单笑了笑。 她又想到什么，趁大队长媳妇离开回了头。 “方娇娇，你爸爸妈妈很疼你，你之前跟你妈妈说过，你更喜欢她做的裙子吗？” “大人有时候很笨，你要告诉他们你要什么，不然他们也不知道。” 方娇娇鬼使神差地问，“那你想继续上学，也说过吗？” 她撞见过辛甜办理完休学，一出老师办公室就躲起来哭。 还是想上的吧。 学校里，曾经办理休学的同学都没再回来过。 辛甜好惨哦。 方娇娇目露同情。 辛甜想到爸爸妈妈，心情变好，“我没说。” 方娇娇看她故作坚强，“别伤心，你刚刚不是劝我，你也试着说说看。” 辛甜轻笑，“不是呀，我爸主动提让我继续上学，我当然不用再说，开学就办复学手续。” 方娇娇：“……？” 哪不太一样？ 辛甜鼓励道，“所以同学，你也要大胆说呀！” 第19章 当面来抢活 当天下午。 后厨来了个新调动。 为了加深工农合作，生产队借调辛继荣去县城国营饭店帮忙，只要做得好就功过相抵。 辛甜想，估计是爸爸和方叔叔谈拢了。 隔天一早，方叔叔就来领人。 定菜单、备食材都要提前准备，爸爸带着她简单收拾的两件衣服走了。 一起走的，还有没过完暑假就提前离开的方娇娇。 辛甜知道消息时，大队长正重新安排她的活计。 大队长说：“你九月开学，就剩月余时间，胖婶那也不好一直换人，你接下来跟着你妈干。” 正常都是谁家孩子谁自己带，能出师才会被独立安排。 之前交给胖婶，是看辛继荣夫妻俩干活不像样，再教坏孩子。 如今冷眼看着这夫妻俩倒是改变不少，特别是林雪柔，替辛继荣的工，跟男人们挖渠半点不拖后腿。 当然不至于让辛甜跟着去挖渠。 “你妈现在白日替你爸干，放工后还要去晒谷场排练，她这几天时间紧排练任务重，你去了也能帮些忙。” 样板戏演员，都是生产队里的人。 每个人手里都有自己的活，所以排练选在大家都空的时间里，统筹人是妇女主任。 辛甜找到妇女主任，她正带着人忙，得知辛甜来意，“那你来太早，往后下午三四点来就行。” 活很轻松。 距离公社选拔还有一周的时间，之后是县里再筛选。 这期间，辛甜就负责帮忙准备要用的衣服和道具，顺带帮看着舞台上要用的背景板。 托上过学福，如今写写画画的事，也都归给她。 如今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辛甜抬脚先朝知青点去。 这次不是为了学习。j?g …… 辛甜到时，知青点院门紧闭，没想到今天一个人都不在。 她蹙起眉头，不想再跑一趟。 嘎吱—— 院门被拽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辛甜抬头对上门后何知青的视线，对方发现她的那瞬，脸色更白几分。 “你怎么在这！”何知青像是想到什么，言语刻薄道，“赵云海说你退出学习小组我就不信，你目的都没达成呢，怎么可能会走，这不又回来了。” 辛甜听这话十分不舒服，“我来拿教科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节 当初参加复习小组，辛甜可是把自己高一上下各科的教科书都贡献出来。 何知青愣了下，目光打量片刻，“你不准进来，在这等着。” 辛甜没等多久，何知青很快就抱着一小摞书出来。??? “都在这，拿了赶紧走。” 辛甜数了数。 何知青意识到她在干什么后，脸色十分难看，“小家子气，我还能少给你。” 辛甜：“少了高一下期语文第六册 ，政治第三册。” 何知青：“……不可能！” 他把高一的教科书全拿来了。??? 辛甜部分塞书包里，装不下的就抱在怀中，“我来时三十六本书都有贡献记录，这里只有三十四本。” 刚说不会少的何知青，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巴掌。 他不信，亲自数了两遍，都是三十四本。 辛甜不想纠缠，“要么找到还给我，要么赔钱，你们知青自己商量。” 她说罢转身离开。 何知青头昏沉沉的，忍不住嘀咕，“呸，装得像样，还不是为了留借口再来，没攀上我们达到进城目的怎么可能放弃。” 辛甜停下脚步，阴着脸转身。 何知青吓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话被听到，有些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你们乡下女的不都爱这么干，别打着学习的幌子，上一个这么做的还是你们生产队老支书的女儿，幸好钱知青足够清醒，甩了那不要脸的女人回了城。” 如果不是手中抱着书，辛甜很想上去给他两拳。 他怎么能这么说！ 辛甜看着眼前眉目狰狞没半点风度的男人，咬牙骂道，“酸鸡。” “你说什么！” “说你，酸鸡！真该给你块镜子照照自己这幅嘴脸。” 这一刻，辛甜有点想方娇娇。 她到底是学不会方娇娇一张嘴就气人的那个劲，脑袋里想半天，再找不出其他骂人的话来。 啪—— 突然从天而降一块烂泥砸在何知青的脸上。 软趴趴带着浓厚的泥腥味，顺着脸颊轮廓慢慢地下滑，滑稽不已。 辛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啊！谁干的。” 话音一落，又一块砸上来。 辛甜忍着笑，环顾四周，最后在道边野草丛里头，发现个比成人小腿高不了多少的奶娃娃。 是凤娟姐和回城钱知青的儿子。 “！” 这被何知青看到，还不被拎着小腿打屁股。??? 辛甜赶忙挪了脚步挡在奶娃娃面前，低头小声说：“快跑！” 小男孩仰起头，手里还在捏泥巴，显然还想砸。 辛甜催促，“快快快，赶紧跑！” 等何知青再睁开眼，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内心更加笃定是辛甜使坏。 “辛甜！” 正巧被回来的赵云海听到了，“辛甜来过？” 是来道歉的？ 再看何知青这情况，“你怎么弄成这样，太臭了，赶紧去洗洗。” 何知青怒火上头，“是辛甜干的！肯定是记恨我让她没办法继续学习！” 赵云海沉下脸，“你说什么？” …… 老支书家就在附近。 辛甜率先把小孩送到家，风娟姐不在，她只好把事情经过跟老支书提了下，最后才挥手跟小孩告别。 临走前没忍住，悄悄冲他竖起个大拇指。 反正小孩不记事。??? 她则抱着书到了老牛棚，直接把书全部留下。 树荫下坐着，翻开书复习，临近中午才瞧见陆让回来。 辛甜把书塞他怀里，“你上次不是找错了教科书的版本，别费心了，直接用我的。” 陆让怀里沉甸甸的，紧了紧手臂说：“复习计划准备好了，我抽空去知青点看过你的课本，不过怎么全拿回来了？” 辛甜皱鼻，“这不重要，都有你给我当老师，干嘛还去知青点挤。” 陆让眉眼染上喜色。 他还有用。 “那明天……” 陆让到嘴边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赵云海给打断。 赵云海气息微喘，得知辛甜在老牛棚，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辛甜，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已经从何知青那得知前因后果。” 辛甜冷漠地哦了声。 赵云海深呼吸，“我明白，现在让你再回知青点学习肯定心里也不舒服，这样好不好，我放工后私下教你。” 一直没吭声的陆让冷眼看过来。 “先来后到，懂吗？” 这人怎么当他面，明目张胆抢活。 第20章 出生既原罪 赵云海认出陆让，却看不上他。 不是因为陆家爷爷被下放。 陆让，是私生子。 北京说大不大，世家交际的圈子也就那些。 赵云海小时候被家人带着走动时，见过陆让父亲为了攀上陆家直系到处奉承。 而陆让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母亲，每次都能抓住机会将陆让带到他父亲面前。??? 怪恶心人的。 赵云海神色染上鄙夷，“你想教人？上过几年学，认识多少字，够格吗？” 辛甜听生气了，一把拉住陆让护在他身前，“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别人，被教的人是我，我就觉得陆让比赵知青你教的更好，还是说赵知青觉得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能行。” 原想争取的陆让愣住，垂眸目光落在辛甜抓住他的手上，小小的手掌温热干燥，勉强圈住手脖。 视线顺着上移，小小的人儿勉强够到他胸膛高，却坚定地站在他面前，说他比旁人好。 陆让不经意地对上赵云海不服的眼神，顺从心意冲他挑了挑眉。 赵云海将这挑衅看在眼里，原先三分气也被渲染到七分。 “我不是这意思，陆让他……” 辛甜不管，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来道完歉了，赶紧走，我还要学习。” 以前还觉得赵知青和有些看不上农家的知青不一样，现在看来都半斤八两。 赵云海没动，“辛甜。” 辛甜苦着脸，“难不成你还想等我开口说了原谅你才肯走？” 她纠结着，到底是忍受赵知青在眼前念叨难，还是没错却要道歉难。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赵云海舌尖泛着苦。 “你现在在气头上，知道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人生还有很长，你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拿你自己的人生来赌气。” 又是这话。 辛甜想起上次赵知青这么说，是冲她家人。 感情不顺他意就是对人生不负责？ 辛甜再顾不上礼貌，“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你是在找骂吗？”??? 赵知青好耐性也耗尽，叹一口气，“是我强人所难，以为能改变什么。” 重新开放高考是个好机会，可惜了。 他临走前最后留一句，“你别太相信陆让。” …… “他什么意思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节 辛甜不喜欢赵知青这指教意味浓厚的言语，转身想寻找盟友时，发现最该生气的陆让眉眼放松，脸色也比平时柔和。 连带脸上最后那点没消的伤痕，看起来也不吓人了。 “你都不生气吗？他那么说你。” 陆让抿了抿唇，被她一汪清泉般干净的眼睛盯着，有些自行惭愧，不该瞒着她。 这么好的人儿，即便知道真相疏远他也没关系。 不能因为他脏臭，就要把她拉下水。 陆让轻轻抽出手腕，双手背在身后攥拳相抵，而后才艰难开口。 “他没说错，你，别太相信我。” “为什么？” “爷爷病重那天，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辛继荣挖渠出事被叫医生那天，他也在。 所以在求遍生产队上下，没人愿意帮爷爷时，他想到辛继荣认识医生，想到晨间遇见的她。 陆让说罢，不敢再看她那双干净的眼睛，悬着心等待最后判决。 “我觉得不算。” 陆让失措地抬起头，讶异她的回答。 “那天傍晚偶遇，是我故意在等你。”那条路，是回辛家的必经路。js? 辛甜却说：“可给你送药是我的决定，你也不知道，就算山脚下没见到，只要我到老牛棚就会发现陆爷爷不对劲，那样还是会请医生。” 最后都殊途同归。 “我是真善良呀！” 辛甜开了个小玩笑，抬头见陆让没笑，别扭地默默鼻子，“不好笑哦，反正我意思说……” “你不怪我？”陆让嗓子干到发紧，背后双手也在止不住地抖，“为什么？为了救我爷爷，你爸爸甚至被惩罚。” “不怪的。”辛甜扬起笑容，宽慰他，“我爸爸也没怪你哦，你看，这不就因为小黑屋劳作，得了个进县城表现的机会。” 陆让心脏有些麻，回神前已经说出口，“我是陆家私生子，赵云海知道。” “啊。” 这话打辛甜一个措手不及。 私……私生子。 陆让察觉到她情绪转变，说出秘密，他整个人轻松多了。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胡说八道。” 两人顺着虚弱的声音看过去。 陆爷爷扶着芦苇墙站在阴影里，不知道站有多久，他们的对话听了几句。 陆让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事过了明面，罚过辛继荣后，生产队长也发话让毛脚大夫分神照顾照顾。 陆景贤抓着孙子的手，一字一顿，“你是我的孙子，不是他的儿子，你的陆是跟我姓，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你记住了。” 最开始，陆景贤也气儿子婚内出轨，弄出人命。可到底是孙子，只偶尔得知外面母子过不下去才照拂一二。 后来，他被贴了大.字.报，隔天，护着的儿子就登报和他脱离关系，卷走全部家产，他下放那天就带了两件衣服，离开时的口粮，是眼前孙子偷偷塞的，他才能活到现在。 他那时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 政策上每家能留一个孩子在身边不必下乡，儿子因对手设计，孙子十六岁就出现在下乡名单上。 孙子一听是来他这，立马闹腾着不要来，最后大病一场。 真病假病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最后带着行李来的人，变成了陆让。 两年劳作，陆景贤肯定地说，陆让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无数次。 “我们和他们已经是两家，你这些话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陆让心头一暖，顺从点头，“知道了。” “今天风大，我先扶你进去，有事喊我一声就好，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大食堂做的野菜团子。” “那我一会去买来。” 陆让安抚好爷爷，再出来时以为辛甜已经离开。 也好。 哪知道，钻出老牛棚后抬头就看到树荫下站着的人儿。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驳一地，夏蝉的鸣叫声声清亮，凉风吹过驱散闷热的空气。 辛甜像是听到动静，回过头看他时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她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爸爸告诉我，人在成长过程中会遇见很多困难，你可能只是开局比我们其他人难了些哦。” “以后日子要你自己过，你，别放弃呀。” 第21章 就开不了口 赵云海说不管，就当真放下。 下午回知青点没找到辛甜缺失的那两本书，直接掏了钱，傍晚送来辛家。 辛家这会只有刚从山里回来的辛立烨在，辛甜还在晒谷场陪着排练。 辛立烨认出来人，一张脸阴沉沉的。 他今天下山是从知青点后路过的。 老钱无意在知青院里听见小妹的名字，就竖起耳朵听了听，这一听不得了。 “有个破锣嗓子说小妹小小年纪心机。” “还有人怨小妹小气，不该把书带走。” “竟然还有人怀疑小妹给一姓何的下毒报复！” 辛立烨被脑子里一声声小妹轰炸得头晕，忍不住纠正，“那是我妹。” “一样一样，也是我妹。” “……你今年贵庚？”之前不还跟他倚老卖老，琢磨着让他拜师。 “嗨，年龄不是问题，你也别有心里负担，咱们各论各的。” “……” 辛立烨不再理他，起了教训人的心思，想到今天挖到的某种草药，避人丢知青院的水缸里泡上。 哪知道前脚刚到家，知青点的人后脚就追上门。 老钱吱哇乱叫，“就他，一张嘴我就听出来这是嫌弃小妹的那个！” 当时说什么？ 说小妹没毅力，说小妹不坚持，说看错了小妹。 呸！哪根葱呀。 辛立烨：“……我妹。” 老钱敷衍：“咱们的，咱们的。” 辛立烨脑瓜子疼，盯着赵云海递过来的钱，一把接过来。 下一秒，抬手关上院门。 差点被拍到脑门的赵云海：“？” 他想说什么，张开嘴后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 同一时间。 晒谷场上也一片混乱。 辛甜摇着蒲扇给妈妈打风，时不时看向旁边围在一起的人。 “今天这样还能练成吗？” 不远处，妇女主任正黑着脸询问毛脚大夫。 “为什么出不了声？”说不了台词可怎么表演。 毛脚大夫脸色也不好看，“误食了哑草，看样计量不大，这几天多喝水排泄掉就好。” 辛甜也听见了，目露担心，“妈妈，你没事吧。” “我？”林雪柔清了清嗓子，“我没事。” 那边毛脚大夫和妇女主任却阴谋论起来。 毛脚大夫说：“生产队的人都认识哑草长什么样，按理不该误食。” 开着月亮花的草独一份。 和平大队靠山邻水，安全防范措施一直做的很好。 于是妇女主任理所应当地想，“是有人故意针对样板戏选拔！”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节 距离公社选拔只剩下几天，孙书墨的戏份不算少，换人肯定会出错。 妇女主任目光越发犀利，“去，把民小队的小队长给我找来，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毛脚大夫说：“让大食堂临时熬锅绿豆汤来，每个人都喝一些，回家也记得多喝水。” 辛甜听事情这么严重，又慎重几分。 “妈妈，接下来我给你送饭吧。” “天这么热，我可不舍得你下厨房。”林雪柔摇头拒绝。 妇女主任听见却十分赞同辛甜的话，“甜甜说的没错，你的主演可千万要注意，别人还能换，拎到跟前主演可没办法换。” 林雪柔想了想，“戏光我一个人也演不下去，不如表演结束前，表演队的单独再一起吃饭，这样吃食就没那么容易动手脚。” 也就不用她小女儿再做饭，俩人如今都在表演队呢。 至于辛立烨，管他呢。 妇女主任想，“这也是个办法，可做饭不还是要在大食堂。” 那这相当于没分开。 林雪柔想，“寻个老房子临时收拾间厨房出来？” 妇女主任觉得不行，“那就要重新打铁锅，没铁。” “没那么麻烦。”每天到底来蹲人排练的林奶奶抱着小马扎靠近，“去我家吧，反正我家里就我自己，甜甜前段日子刚给我修的新灶哩。” 做表演队十几个人的饭，那铁锅完全够大。 妇女主任双眼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林奶奶笑呵呵，“是哩是哩，也省我做饭了。” 妇女主任那做了决定，当即大手一挥解散众人，专门叮嘱说谁发现不能言语立马报给她。 她自己则去找生产队长了。 如今时间紧，八一节庆结束前，表演队的人是没时间再参加生产队的活。 还要安排可靠的人负责表演队的饭菜。 …… 天边红霞散尽，夜幕降临，和平大队却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民小队的小队长拎着煤油灯，开始仔细询问最近上过山的人和住在山脚下的住户们。 辛立烨也被查了。 下午带回来的草药被翻了个底朝天，确定没见到里面夹杂着哑草，才带队去下一家。 辛甜从房间伸着脑袋，目送民小队离开，忍不住担心。 “这人真是太坏了。” 坏人辛立烨沉默两秒，“听说知青点全部人都中招了，这事可能不是针对表演队的。” 辛甜诧异，“那知青点的人好倒霉。” 是了，孙书墨也是知青哎。 辛立烨纠结道，“他们背地说过你，现在这样不好吗？” 辛甜认真想了想，“也不是说不好，就是不划算啦。” 辛立烨：“？” 辛甜说：“现在表演队可能要重新找人，民小队大晚上还要忙，知青点其他人还不知道会耽误什么活计。” 如今刚度过梅雨季，生产队原想趁着天晴多赶赶工。 辛立烨悟出一个道理，要保留价值地报复。 还是小妹聪明。 他冲老钱说：“不然明天先把姓孙的药性给解了？” 老钱点头，“要的要的，不能耽误小妹工作。” 辛立烨：“……我妹！” 老钱嗨一声，“咱们的，咱们的，我又不跟你抢。” 只是辛立烨低估了民小队的办事效率。 当天晚上，小队长就在知青点发现了水缸里泡发的那根哑草，同时在何知青的床底下找到个破篮子。 里头装满了新鲜的哑草，一些长大开了月亮形状的花苞，在房间里被高温下烘开花。 被煤油灯渡上一层昏黄的光，看着十分诡异。 这么多量，足以毒哑任何一个人！ 怪不得，中招的全是知青。 “把他抓起来！” 哄闹一夜的哑草事件，以何知青被抓暂时落幕，只等着天亮后生产队长来审。 而辛甜早起跟妈妈锻炼完，打开门就瞧见不远处树下躲着的陆让。 老牛棚昨晚是最先被查的，因为陆爷爷在吃药，老牛棚又是上山的其中一条路，什么都没发现后才去其他地方。 陆让听说了表演队的事，想多知道点消息，遂跟在民小队背后目睹了全过程。 如今一早便来等着，好让辛甜安心。 “可以确定，对方不是针对表演队，你别怕。” 辛甜点点头正想说她没怕时，余光憋见家门前停了个花发老太太撇她，那一眼撇得她浑身僵硬。 “外，外婆。” 第22章 向林母要钱 外婆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眼窝下陷，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把她和身旁人打量个遍，才挪了挪干瘪的嘴唇。 “你妈呢。” 辛甜搓了搓掌心，先小声冲陆让说：“你快走。” 提醒完才抬动麻木的双腿靠近外婆，揪着手指说：“妈妈在屋里，外婆怎么会过来。” “你们一家子都快把我的家给毁了，叫你妈出来。”林母推搡着辛甜，让她进屋去喊人。 辛甜被推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要栽倒。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有人扶住她，回头就瞧见陆让。 陆让抿着唇，“没事吧。”他冷眼看向动手的老太婆。 “你是谁？”林母盯着辛甜喝道，“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现在这样以后嫁人让婆家怎么看你，外面人该说你妈不会教女儿了！过来。” “哪个老不死的手长管到我女儿头上。”林雪柔一把拉开虚掩的院门，手里菜刀都没来得及放下。 菜刀锋利，林母不承认她有被吓到，下意识提高嗓音，“林雪柔你要死，拿刀对着你妈！”??? 林雪柔冷笑一声，“你教出‘我’这么个货，管我怎么教女儿。” 辛甜十分惊讶，第一次见妈妈反驳外婆。 林雪柔瞧见小女儿早上锻炼完红扑扑的小脸这会血色尽无，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怒意。 “家里钱都被你抠走了，没地招呼你，有事说事。” 林母心头窝着一团火，张嘴要呵斥，隐约察觉到四周伸头看热闹的人多起来，生生压下火气。 “进屋里说。” 林雪柔打量她一番，确定产生不了什么威胁，才让出门来。 她则走到小女儿跟前，摸了摸她的头，“被吓到了？” 辛甜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又想起陆让，回头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雪柔误会，“你要是不想见外婆，就带着饼子出去吃，什么时候人走了再回来。” 这个念头在辛甜脑海里停留有两秒，就被她掐灭。 “这是我家。” 她不走。 …… 院子里。 小桌子上摆着三双碗筷，林母见没人招呼她，脸黑的更厉害。 “继荣带人搅黄了德辉的婚事，这事你要给个交代，女方黑掉的彩礼钱，办席提前支付的钱，被女方打后看病的药钱，这些都要你来赔。” 辛甜见外婆说的理直气壮，许是这些天爸爸妈妈纵容，养壮了她的胆子。 “外婆，这钱为什么要我家出？” 林母斜眼瞪来，“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辛甜冒尖的胆子又缩了回去。 辛立烨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小妹又没说错，这钱凭什么出。” 老钱也忿忿不平地指着林母，“这小崽子太嚣张了！还跟小妹大小声，你等我掏药！” 辛立烨没理他，询问的目光落在林雪柔身上。 故事里，这母亲以娘家为天。?s? 今天她要敢点头答应出这钱……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节 林雪柔吸溜一口粥，“你也听见了，凭什么？” 林母被三连问，“就凭继荣搅黄的这门婚事！这是造孽，德辉可是你亲侄子。” 林雪柔冷嘲道，“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想骗婚……” “你闭嘴！”林母生生打断这话，“德辉只是笨了点，你再敢这么说他，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傻子。”林雪柔字正腔圆道，“说句傻子你就怕成这样，那当年为了省钱，生生让德辉烧成傻子的你，是不是要直接挖坑活埋了自己。” “你你你……不是我！”林母一下子气到不行，抖成筛子的手指向辛甜，“是她没带好哥哥。” 辛甜手一歪，粥撒了出来，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来。 妈妈说，家以和为贵，她认个错换全家和乐就不亏。 就……就是很委屈，明明跟她没关系。 辛甜垂着头忍住不哭，吸了吸鼻子的功夫，视线里多出一只手帮她扶住碗底。 “烫到没？”妈妈扯过抹布擦掉撒出来的粥，继续说：“你是真不害臊，谁家妹妹带哥哥。” “林家几十年都是你当家，什么时候我女儿该管你林家的事，你要是当不好这家，我两个嫂子都能干，趁早歇下来养老。” 林雪柔说罢瞧见女儿傻乎乎的看着她，才把托着的碗放桌上，“快趁热吃，别理外人。” 辛甜刚刚那点子委屈情绪立马散干净。 倒是林母一下子被女儿训懵了。 外人！ 这是那任她摆布的女儿？这是心大了变野了！???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搅和在一起说，我就问这钱，你给不给！可别忘了你能在辛继荣那混蛋的手底下过安稳日子，可是全靠你俩哥给你撑腰，你想清楚，没娘家护着的女人是什么样，立烨你说是不是。” 辛家也就只有大外孙懂她。 谁知道—— 辛立烨说：“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母：“？” 辛甜听她骂爸爸，不能忍了。 “我爸才不是混蛋，就算没舅舅们，爸爸也会照顾好妈妈，反倒是因为舅舅坑了我家好多钱。”辛甜激动的小脸通红，攥着筷子说：“该外婆还钱。” 林母快要被兄妹俩给气死，指着辛甜骂林雪柔，“这就是你教的一双好儿女！都会拐弯跟老人要钱了。” “是还钱。”林雪柔说：“林家都有钱给德辉娶媳妇，那就趁早把这些年借辛家的钱给还回来。”??? “林雪柔！” “我不聋。” 林母蹭地站起身，愤怒的反复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辛立烨嫌弃地皱眉，“要晕出去晕，不然我还要我把你丢出去。” 林母眼前一片黑，只觉得日子没选好，今天辛家人都跟她犯冲。 她不能倒！ 林母深呼吸，晕头转向地扶着板凳坐下，就这还不忘琢磨。 是不是刚刚钱要太多？ “行，既然你们拿不出钱，就新赔德辉一个媳妇，你们大队有个叫凤娟的我相中了，我也不嫌弃她结过婚生过小孩，只是林家不养野种，你去跟她说嫁过来不能带孩子。” “谁？！”辛甜被恶心到了。 林雪柔轻轻拍了拍女儿，没理老太婆这话，“咱们现在两家姓，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把欠的钱还回来，不然……” “你想干什么！” “我就做个好人好事，跟十里八乡的媒婆都通个气，我侄子什么条件的锅，就配什么条件的盖。”j?? 第23章 抽中最后上 “德辉娶不到媳妇也少张嘴吃饭，反正娘家靠我养，少张嘴我也能轻松不少。” “你好恶毒！”林母心扑通掉进冰窟窿里，哇凉哇凉的，“你这是要毁了德辉一辈子！” “你还不是想毁掉风娟姐一辈子！” 辛甜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妈妈。 林雪柔拉住她，“你跟她一般见识什么，再气坏自己。” 她安抚完女儿，冲林母说：“你不还钱我也没办法，只能让继荣找些朋友帮帮忙。” 林母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到林家近况。 生产队上工经常被人搞破坏，被大队长训斥。 自留地种的菜，院里养的鸡全被偷个干净。 就连院子里晒的干净衣裳，一不留神就被浇上尿，骚到不行。 她前几天还在想，家里谁得罪了生产队的那些无赖！ “是你！是辛继荣！你们找人故意要害林家。” 想通这点的林母，整个人忽然后怕起来。 这些人像蚂蟥，沾上你不吸干血是不会罢休的！这些天林家就被整的够呛。 她原本还以为是悔婚的女方找人闹的，这才想赶紧换门亲事，谁知道是她亲闺女！ 林雪柔轻笑，“这话说的就难听了，林家欠钱，继荣那些兄弟日子过的也不好，拿回来改善伙食也算吃进自己人肚子里。” 林母恼怒。 这不就是明说，不还钱，那些人就还会折腾下去。 正说着，辛家的院门被踹开。 歪嘴笑的丧辉大摇大摆走进来，手里头还倒拎着只进气多，出气少的老母鸡，嘴上接过林雪柔刚刚的话。 “嫂子就是大气，也是兄弟几个没本事，钱到现在也没要回来。”后两句话，丧辉是冲着林母说的。?s? 林母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倒拎的鸡。 她家昨天丢的最后一只，腿上还有她亲手系的红绳！ 林母抬头想质问，捕捉到那双笑眯眯眼睛里闪过的戾气，直把林母给吓得爬起来就朝外袍，再不愿待在辛家。 林雪柔喊了声，“别忘了今天还钱。” 林母逃跑的脚步更快了。 “这是干嘛？”林雪柔扫过丧辉，“辛继荣不在家。” 院子里站着四个男人，年纪都跟辛继荣不相上下，个个眼神不正，林雪柔怕他们吓到小女儿。 身后小女儿倒是先开口打了招呼，“丧叔。” 林雪柔：“？” 辛甜一一问好后，“早饭吃了吗？” 丧辉笑得露出牙床，“吃了吃了，你爸去县里前专门打过招呼，林家来人让我们帮忙。” 不过原话只提了小甜甜，丧辉当着林雪柔的面，想起以往嫂子就爱吃醋闹腾，机灵的把所有人都加上。js? 着重对林雪柔说：“嫂子，继荣哥走之前专门念叨让我们护好你。” 林雪柔：“……” 稀罕他念叨。??? 但是对外俩人还是夫妻，“辛苦你们，等他回来请你们吃饭。” 丧辉几个搓搓手，满心期待起来，丢下鸡就离开。 他们盯林家盯的更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家那又出了什么事，半下午孙书墨成为知青点第一个恢复嗓子的人，检查完正准备排练时，辛甜的小表哥气喘吁吁地出现，敷衍地往她手里塞一摞毛票。 “咱们两清！” 辛甜可不干，拽着人掏出爸爸的记账本挨个对，钱根本对不上。 “这连零头都不够。” 小表哥德华瞪大眼，“你们还记账！” 辛甜捏着本本壮胆，“快还钱啦！” 林德华红着眼委屈地看向林雪柔，“姑姑，这真是家里全部的积蓄。”说完等着姑姑来安慰他。 林雪柔倒是先跟询问的表演队员解释，“我娘家侄子，来还钱的。” 随后才看向林德华，皱起眉头，“你一成年大小伙，哭哭啼啼的也不嫌难看。” 林德华胸口一痛，“……姑姑！” 林雪柔：“钱不够，就拿粮食抵，我一会就找人去搬。” 林德华见她不像说谎，撂一句回家再想想办法就跑了。 表演队正值忙碌，林德华的出现只引起两句议论便被抛到脑后。 傍晚，林德华又来一趟。 这时民小队队长正在跟妇女主任报告哑草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 何知青事发前跟其他知青吵过架，加之物证确凿，最终被当成凶手，赶去了开荒队。 和平大队两大重罚。 一则关小黑屋，不吃不喝把人给饿老实。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节 二则赶开荒队，早出晚归把人给累老实。 鉴于辛家给小黑屋掏的送饭狗洞还没堵上，何知青被赶去开荒，石头荒地上，搬锄整理皆废力气。 小队长刚从生产队长家出来，身后还带着兄弟们。 看在林德华眼里，就是姑姑一直没等到他来送钱，已经集结人准备去他家抢粮食！ 他大呼出声，“姑姑，别恼，钱送来了！” 奶奶攒给哥哥娶媳妇的两百块，外加零零散散又抠出来的四十七块八毛二分七厘。 林德华顾不得其他人的眼神，边掏钱边说：“姑姑也知道家里最近损耗大，这真是全部家当！” 林雪柔扫个大概，倒是比她想要回来的还要多，不过还是招手叫过来小女儿。 “来，帮妈妈算个账，告诉表哥他家里还欠咱们多少钱。” “好嘞！”辛甜拿表演队算盘打得飞起，很快得了结果，“还差四十三块二毛一分。” “听见了？” 林德华憋屈地点点头，递给姑姑最后一封信，说了句奶奶给你的就跑了。 林雪柔没看，连钱带信都交给小女儿。 辛甜抱着算盘捧着钱，“妈妈？” 林雪柔笑，“主任喊排练了，你帮忙收着。” 辛甜这才整理好钱，掏出信纸后统一塞信封里。 孟红英难得早早下工一天，来帮辛甜忙。 瞧见辛甜手里拿着信，好奇地看一眼，“不准把德辉是傻子这件事再告诉别人……天，德辉不就是你大表哥！他是傻子？” 辛甜：“……” 这不能算是她告诉的吧。 辛甜嘘了声，默默用纸张包着钱叠好，等着妈妈结束给她，倒是想起了风娟姐。 外婆打起风娟姐的主意，她知道吗？ 辛甜想着找机会提醒一下风娟姐，没想到风娟姐就带着儿子来了晒谷上，谢谢她那天送儿子回家，让辛甜抓住机会提了这事。 风娟姐笑笑说知道后，就带着儿子离开。 公社筛选靠近，排练强度一下子上来，辛甜也跟着团团转。 七月二十五。 公社临时表演地。 林雪柔一露面，凭借着颜值碾压众人。 和平大队未表演便直接晋级。 其他大队敢怒不敢言。 七月二十八。 电机厂争抢到今年节庆的主办权，选拔也由电机厂内公会牵头负责。 和平大队再次顺顺利利拿到节庆当天的表演名额。 直到妇女主任上台抽签，抽中节庆那日最后一个表演号码。 第24章 母亲同意吧 往年节庆，忆苦思甜饭吃完就算结束。 而最后一组表演，卡在饭点。 妇女主任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臭手上，气得脸上媒婆痣都在抖。 “就不该我来。” 旁边有人不怀好意地凑过来打断妇女主任。 “你们和平大队背后不是有人，给你挪到第一去还不容易。” “大队长，没准这已经是找过人的结果，谁能说倒数第一不是第一，哈哈哈。” 哄笑声一片，表演队一个个气到脸红。 “你们这是造谣！我们是凭本事拿到的名额！” “不是靠女人？”对方大队长盯着林雪柔，意思十分明显，“公会没准就是怕你们丢脸，才把你们安排到没人看的最后一位。” “你！” 表演队的人都被激出火气，男人们有意把女人护在身后，有急脾气的老汉已经揪住对方的衣领要动手。 林雪柔被裹挟在队伍中，捕捉到对方生产队长眼底划过的那一丝得逞，伸出拦住自家生产队的人。 “都住手，节庆前要闹出乱子，我们会被取消资格，别上他们当。” “那就任他们胡诌！” “满伯，他们这是妒忌我们，想借闹事拉我们下水。”辛甜抱着收起来的部分小背景板挤到妈妈身边，“我认得他们，他们生产队表演不好看，一上场就被赶下去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实话，我们就算是最后一组也能上台表演，你们连最后一名都够不上！” 辛甜被对方气到狰狞的脸色吓到，立马躲满伯身后，还不忘把妈妈拉到身旁来。 满伯开心了，护着娘俩冲对方啐了一口，“来来来，不是要打架？往脸上打。”他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副要挨打的模样。 选拔刚刚结束，周遭还有不少人在。 妇女主任悄悄踢了满伯一脚，示意他收敛点。 满伯：“不打呀？那我们可走了，节庆别忘来看我们表演。” 带着得意，满伯和妇女主任带着表演队扬长而去。 …… “真不趁机会见见继荣？” 林雪柔果断摇头，“都忙，不能耽误正事。” 妇女主任也没想到辛继荣帮个忙会耽误这么多天，林雪柔说不见，这才招呼众人挨个上车。 坐上回大队的骡车，众人回忆起之前一幕，才哈哈大笑出声。 “我看那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没见都不敢碰满伯。” “幸好小林刚刚拦住了，真动手就惨了。” “甜甜记性也好，今天那么多生产队，我都没记住谁是谁。” 辛甜被夸得小脸发烫，“也没有那么好，主要是刚演就被赶下去的就他们一个。” “为什么被赶？” “他们报幕说表演的《奇袭白虎团》，第一句唱了《智取威虎山》的词。”也不知道哪出了错。 “……” 这么低级的错？ 一时之间表演队所有人都生不起气来。 跟这种人生气，浪费时间。 “我现在觉得最后一名也挺好，回去这三天再多练练，有一个观众也好好演。”打气的是孙书墨。 “就是，还有那么多没选上的呢。” 妇女主任有点遗憾，“就是可惜，来之前我还想着小林能被县文化团给看上。” 她今天在电机厂瞧见了来帮忙的一些文化团姑娘，都没林雪柔好看。 林雪柔这些年懒着，真就养得像是城里人，就是这些天农活晒黑了点，可那也好看。 “文化团待遇好，就算是临时成员也管分房，到时候甜甜上学，娘俩也能相互照顾。” 林雪柔动了动耳朵，那不是可以正大光明远离辛家其他几个人？ 不过细想想，“文化团看基本功，我半道出家不想这些，我倒是更惦记今年电机厂给的彩头。” 能上台表演的队伍，最后都会由主办方发战利品。j?g 像去年剿丝厂主办发的是丝巾，前年拔丝厂没办法给自家产品，就发的劳保手套。 其他人注意力被转移。 “你们说电机厂会不会给我们一人发一台电机。”??? “听说那东西能改成风扇，夏天呼呼吹着风可爽了。” “想得美，不说大队没通电，给你你会改么。” “我觉得最好和拔丝厂一样发劳保手套，下地干活能用。” 辛甜贴着妈妈小声问，“我也有份吗？” 林雪柔摸摸她眉间小红痣，“当然，按报上去的表演队人数算。” 她看眼妇女主任，“加了你名字的。” 辛甜偷笑，“那我们加一起能有两份，妈妈想要什么？” “又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是什么的。” “先想想嘛。” “铁吧。”想打把匕首。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节 辛甜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林雪柔被逗得直笑，捏了捏她养出几分肉的脸颊。 “你呢，不拘什么，先想想。” 辛甜搓着妈妈掌心新落的黄茧，“我也想要劳保手套。”家里的都磨出口子。 林雪柔一颗心泡在温泉里，也不嫌热，把小女儿揽进怀里。 “那就要手套。” …… 傍晚，一行人才回到生产队。 推开家门，一眼瞧见院子里堆放的各种礼品，哥哥站一旁拎着篮子，裤脚、布鞋上沾的全是泥巴。 辛甜盯着篮子里的草药，“哥！生产队长不是禁止近期上山。” “……这不知道谁送来的东西。”辛立烨偷偷把篮子往桌底下踢，一边转移话题。 林雪柔走在后头，看了眼扎着红绸，印有双喜的礼饼酒水。 “林家送来的吧，估计是之前为婚礼准备的，想拿这些东西抵钱，不是还欠四十几块钱。” 辛甜退出院子，“我去隔壁问问凤姨。” 很快她就跑回来，“凤姨说清晨咱们去电机厂后没多久，大舅来过一趟，不过看到咱们家没人就走了，没一会就有人拎着这些东西放院子里，还让凤姨转告，说这些是聘礼。” “给德辉东西备的到全，那就抵了吧。” 狗急跳墙，也不能把林家给逼太狠。 林雪柔坐下，直接拆开最上头那包，率先递给小女儿。 “中午对付到现在该饿了吧，先垫垫肚子，也不知道大食堂还有没有饭。” 辛甜接过来，闻着桔饼的香味说：“没事，晚饭我来做，妈妈好好休息。” “你跟着也累一天了。”林雪柔说罢看向院中另一个人。 敏感的辛立烨抬起头，“？” 老钱也跟着凑热闹，“呆子，还发愣呢，快去做饭，好好表现，也是我没实体，不然我还能露一手！” 辛立烨：“做草药炖药丸子？” 老钱：“你这就是嫉妒！记仇！记恨！记恨我没让你老药材！” 辛立烨倒是被提醒，他看向林雪柔，“你们表演那天，我能去看吗？” 他刚领下替队部卖药材这活，拿到了介绍信。 顺路能夹带些自己炮制的草药，介绍信上不会写具体分量。 就在八一节庆那日，队部以为辛家是他拿名额去看表演，想着顺路。 辛立烨转移目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妹又看看母亲。 辛立烨：“我想和小妹一起去看表演，母亲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雪柔：“……？” 辛甜欢呼，“好耶！我和哥哥一起去给妈妈加油！” 第25章 姐姐要出嫁 辛甜短暂地忙碌起来。 早起要跟着妈妈一起锻炼，等节庆过后就可以学习防身术了。 吃完早饭妈妈和哥哥去上工后，简单把家里收拾一下，赶在上工之前陆让会把当天要背诵的课文交给她。 陆让考核过她，说是数学演算都不错，也能灵活运用公式，就是死记硬背这方面薄弱点。 她高一只缺课半学期，开学前每天背诵一点就行。 更不说陆让为了加深她理解，语文逐字逐句给了译文，历史分段给了解释，结合着这些再看原文，辛甜的学习进度一下拉快不少。 最后几天，表演队是全天练习。 在台上人表演时，辛甜闲着坐在台下就背诵知识点，陆让放工后，会考核的。 这天傍晚，辛甜拎着帮带的药材来到老牛棚。 “陆爷爷，毛叔算着你的药该喝完，让我顺路再带些给你，噫？”人呢。 辛甜一转身，就觉得眼前一黑，抬头才瞧见陆让堵在门口。 “陆让，陆爷爷的药。”她递给陆让，“你有没有发现，生产队对陆爷爷他们态度变好了。” “恩。”陆让抱着药包，这搁在以前都是他求不来的，他见眼前人在寻什么，“爷爷他们在队部帮忙炮制药材，我正打算去接他们。” 毛脚大夫时常上山采摘草药，卖之前都要炮制好。 收收晒晒，算是个轻松的活计。 辛甜说：“那今天考核在路上吧，你去接爷爷，我去找哥哥。” 陆让抿着唇，拒绝了，“你先去，我刚下工要洗把脸。” 辛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浑身汗津津的，空气中还能闻到夹杂的淡淡汗味。 劳动后汗水黏在身上确实会不舒服。 辛甜点头，“那行吧，我在队部等你。” 可惜，辛甜就帮哥哥挪了袋草药的功夫，陆让见空就把陆爷爷他们接走了。 “他是不是忘了今天知识点还没考呢。” 辛立烨拍拍手上浮灰，察觉小妹不对劲，回想起来接人的陆让，慎之又慎地问了句老钱。 “故事里头，有叫陆让的人？” 老钱平日无聊，那故事不知道被翻来覆去看过多少遍，十分肯定地摇头。 “没有，但凡是有名有姓的，没一个叫陆让。” “就连类似的身份，背景都没有能对上号的。” 辛立烨这才松下一口气，安慰小妹。 “肯定是心疼你累一天，下次一样。” 辛甜摊手，“那就要等节庆后了。” …… 八月一日。 头天妇女主任叮嘱，凌晨三点就要到队部集合，众人顾不上准备吃的，清点完道具后就要朝县城去。 路上还要耽误一个小时。 骡蹄子哒哒哒踩在地上，辛甜怀里抱着生产队斥巨资做的列车长制服，身体随着骡车晃动，困意又上来了。 正眯着眼想打盹，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 “好香。” “香吧，你妈怕你路上饿，专门找大食堂做的。”妇女主任打开饭盒，“我们都沾了你的光。” 夜色黑暗，辛甜只借着骡车把头上晃动的煤油灯光，隐约看到主任拿的东西。 铝制的大饭盒里，是切成块煎到两面金黄的葱油饼，盖子一打开，葱油香更浓郁。 辛甜忍不住看向妈妈。 林雪柔说：“不饿也多少吃点，今天忙起来还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 辛甜感觉怀里的列车长制服被接走，换成了葱油饼。 其他人闻到香也纷纷分起来，原先安静的路程逐渐热闹起来。 辛甜只吃了一块，除了不饿，也是饼在饭盒放的有点软，她觉得没爸爸做的好吃。 路过医疗站时，辛立烨被放下。 他单独牵着装有草药的骡车说：“我卖掉药材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们。” 辛甜又强调一遍电机厂地址，这才跟着大部队离开。 到县城时，天色已经微亮，看起来灰蒙蒙的。 电机厂的后门已经打开，有人比他们还先来，保卫科正在核对信息。 辛甜被扶着跳下车，脚踏实地的站着才算找回四肢来。 妇女主任去排队了，辛甜抱着列车长制服，有点想方便。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后门没怎么动的队伍，偷偷跟妈妈说了声，两人问到附近的公厕，再回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排队的队伍好像起了争议。 辛甜勾着头看，耳边是满伯在解释，“好像带的道具里有大刀火木仓，保卫科不给进，都是真的，怕出事。” 远远的大刀被竖起来，锋刃还闪着光。 不少人带着好奇凑上去看，毕竟有材料打出这么大的刀来，还挺稀奇。 林雪柔也在其中。 辛甜跟在妈妈身后想凑上去时，脑袋被颗小石子给砸中，捂着后脑回头，就瞧见个脸熟的人。 林德华。 她那小表哥。 林德华察觉她回头，嘴里呲呲呲地招手，示意她单独过来。 辛甜抱着制服，默默转回身子要去追妈妈。 只是她回头这会功夫，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如今孤零零地落在最后。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节 林德华也瞧见这一幕，心一横，冲上去拽住辛甜往后边拉。 “你干嘛！”辛甜挣扎着要叫人，下一秒嘴巴就被捂住。 林德华小声说：“别喊，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单独跟你说。” 辛甜听都不听，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被疼痛刺激的林德华立马松开手，捂着小腿原地乱蹦。 “妈妈！” 后门排队那闹了起来，辛甜的声音被覆盖住。 林德华抓住机会，“你姐今天嫁人！” “？” “你就说这事大不大，快别忙节庆的事，抓紧跟姑姑姑父说一声，现在还有时间赶去参加婚礼。” 辛甜都不想吐槽，“你是不是脑子也不太好？” “你这什么话！” “不然你前脚避着我妈找我，现在又让我通知爸妈，你不矛盾啊。” “……我那不是想先通知你，你再通知姑姑他们。” “不敢亲自跟他们说，说明你心虚。”辛甜笃定，“再说我姐姐要嫁人肯定是自己通知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你来。” “她是故意瞒着不想让你们知道。” “那你哪来的消息。” “……” “说不出来了，就知道你是在骗人。” 但是无缘无故提这个，辛甜突然想起前几天家里收到的聘礼。 “二十八那天，你给我家里送过东西没？” “没有，家里现在哪还有钱送东西。”林德华揉了揉小腿，又想到什么，“不过那天我爸去找过姑姑，没见到人，回来路上撞见了你姐对象家的人来下聘，路还是我爸指的。” 辛甜心里咯噔一下。 姐姐真要出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逃婚的女人 辛甜将小表哥抓到妈妈面前，把事情前前后后复述一遍，得了个不甚精神地回答。 “哦。” 林雪柔记得这事戏折子里有提。 二女儿辛蜜是个嫌贫爱富的，一门心思想要嫁到城里吃商品粮。 生产队知青里年龄合适的她都接触过一遍，奈何知青回城太难，权衡过后，打算就近在县里找。 这次暑假，就让她钻营到机会，打着尽孝的名头，住到了亲戚家。 这门亲戚跟辛家远了去了。 寻的是林母娘家弟弟的大儿子家里。林母能拿住管家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个县里户口的弟弟，年轻时跟老师傅学了门剃头的手艺活，最艰难的时候，还能领到去给劳动改造那群人整理形象的活。 如今手艺传给大儿子，在小儿子厂里找关系，挂靠一家理发店，男人剃头刮胡子，女人绞面剪头发，靠厂里人就能过得滋润。 辛蜜就是靠借住这段时间认识一些厂里的青年才俊。 反正戏折子里她成功了。 赶上林家弟弟家隔壁住的就是公会副主席的老娘，她殷勤走动，就和副主席的小儿子看上眼。 其实到这，林雪柔都不觉得二女儿做的有什么问题。 人想过得更好无可厚非，只要不迫害他人，使阴损手段就行。 只是一想到辛蜜后期为了过得更好，想考大学给自己添些底气却没本事，便把打起主意想让妹妹替考。 那时辛继荣死了，‘她’也欢喜改嫁，辛立烨为钱把小女儿卖嫁给德辉，受尽磋磨，得了高考恢复的消息，正偷偷复习想拼出一条路，寻了最后相信的姐姐找复习资料。 辛蜜哄着说只要替考，她就出面帮她离婚。 离婚啊，小女儿日日夜夜盼红了眼。 正巧抬眸就看见林德华在那冲小女儿挤眉弄眼，想到欺负小女儿有他一份，脾气上来直接将人踹出十米远。 “滚。” “妈！”辛甜惊呼一声。 林雪柔挡住她的视线，抱了抱她。 八月的清晨，即便太阳还没出来，温度也能热到人出汗。 辛甜觉得自己被个大火炉抱着，没一会就汗津津的。 她刚还奇怪妈妈太冷淡，这会见她红着眼动手，只当她才回过神开始担心姐姐。 顾不得热回抱住妈妈，轻拍她后背安慰。 “妈妈，你别担心，姐姐才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结婚的人。” “不管她。” 林雪柔觉得也是这些日子太安逸，让她忽略了戏折子的剧情。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必须被文化团看上！ 尽早摆脱辛家。 …… 林雪柔踹林德华的举动太大，吸引了一些原先围着保卫科看处理刀具的人。 不过众人回头时，只瞧见林德华摔出去。 “这是怎么了？” 和平大队的人瞧见，热闹也不看了，不自觉围了个保护圈把母女护在里头。 妇女主任问，“出什么事了？” 前方，林德华捂着胸口呼吸艰难，整个人像煮熟的大虾往一块蜷。 林雪柔说：“来找茬。” 林德华气得直咳嗽，鼻涕眼泪都被咳出来，颠三倒四地说：“谁……找茬！你踹我……” 辛甜怕大家误会，“是他先造谣，妈妈气不过才动手的，就，就轻轻踢了他一下。” 林德华感觉胸口要疼裂开：你管这叫轻轻！ 他抖着手还想说什么，一张口又咳起来。 辛甜上前，把指人的那只手按回胸口，好心说：“表哥，你还是别说了。” “甜甜。”林雪柔把人拉回来，怕林德华偷袭。 妇女主任满心今天的表演，不想节外生枝。 她劝林德华，“你这样，要不先找回家找个人看看？” 至于他说的话，妇女主任不信。 没听甜甜说，就轻轻踢了一下。 林雪柔嫁到和平大队二十多年，那肌无力的小胳膊全大队都知道使不出劲，她看见俩人时隔着十来米呢。 她盯着林德华，心想给个台阶就下吧，别装了。 和平大队其他人也同妇女主任一般想，她们安慰去母女俩。 “估计是还钱闹得心里舒服，作呢，这种人别给他眼神。”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再来喊一声，在我们跟前还能让他把你们娘俩给欺负了。” “继荣现在也算帮大队忙，他回来之前我们可要照顾好你们。” 林德华忍无可忍，憋着疼喊出声，“我就来通知姑姑辛蜜要结婚！” 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像是杀人放火了一样！早知道就该让他爹自己来跑这一趟。 辛甜皱起眉头，趁着乱偷偷踩一脚表哥，让他闭嘴。 “什么？辛蜜结婚！” “你还是蜜蜜表哥呢，张嘴就败坏她名声算啥！” “换我听了这话也踹你！” 和平大队众人都义愤填膺，急脾气的满伯甚至已经抡起胳膊去揪他衣领。 林德华怕了，“是真的！你们不信，去了电机厂家属院就能看见有人办喜事！” 至于来的任务，全忘光了，他现在只想证明自己没说谎。 辛蜜要结婚是真的！ 他坚定信念，睁开眼越过人群，仿佛看见了胸前戴着新娘花的辛蜜来为他正名。 林德华泪眼朦胧道，“你们看！你们看！我说的都是真的，辛蜜今天就是新娘子……嗷！” 满伯一拳头把人给打晕，拎着丢在骡车上。 “再胡说！” 与此同时，熟悉的呼救声从身后传来。 “救命！快报警，有人拐子！” 满伯傻眼，这听着怎么那么像辛蜜的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节 他刚转过身，辛甜已经先一步喊出声，“妈，是姐姐。” 辛甜看着追在姐姐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她可是听清楚了姐姐刚刚喊的是什么。 仗着人小一溜烟从人缝中挤出去，也来不及去派出所找警察，直奔着电机厂的门卫室那跑去，拉住还在掰扯真刀不能当道具的保卫科人员。 “叔叔！那边有人拐子。” “什么！”保卫科科长抬头就看到一群人追着个姑娘，“简直无法无天，青天白日都敢这么猖狂。” “去一个喊人，留俩人看着别让人混进厂里，剩下的跟我来。” “喊什么人，乡亲们抄家伙帮忙！” 前一秒还跟保卫科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举起真铁打造的大砍刀，带着人就冲上去。 和平大队最早把辛蜜护在身后，等到保卫科和铁刀大哥他们再加入，现场顿时混乱成一锅粥。 得救的辛蜜一边冲着好心人大喊感谢，一边想趁乱逃跑。 刚摸到机会跑路，胳膊上传来一股力道又把她给拽回去。 辛蜜挣扎，“好心人，感谢救命大恩，钱全给你，两千够不够！我现在着急逃婚，要是这些还不够，你去我家里要，我家就住在盖江公社和平大队……” “姐姐！没事了。” 辛甜心疼不已，不断小声安慰着，顺手扔了姐姐刚刚塞来的那一沓东西。 看把姐姐吓的，都把红彩纸当钱了。 第27章 一家五口人 辛甜还想安慰姐姐，声音就被一阵整齐的脚步给打断。 抬头就看到电机厂保卫科全队出动，很快稳住局面，将现场分成两队人。 一队以和平大队为首，身旁站的是其他来参加节庆的生产队。 一队是追姐姐的那些人，加上……保卫科，这会科长被个穿裙子的中年女人训成孙子。 辛甜察觉到不对劲。j?? 林雪柔找过来，分开姐妹俩，目光犀利地盯着辛蜜。 “你说实话，这些人是谁。” 辛蜜却答非所问地看向辛甜，“我妹妹？” 辛甜点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等哥哥来了要给姐姐看看，她好像吓过头了。 辛蜜：“妹妹你叫什么！” 她好跟小说里同名的人对对身份。 是的。 直到此刻，辛蜜就算再不相信，也只能接受一个事实。 她穿书了。 虽然她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 可靠着国家助学贷款也算顺顺利利大学毕业，刚把最后一笔贷款还完，正计划着考公务员的她就这么穿了。 只是她平时看小说不少，到底穿的哪本年代文？ 最近也没看过以辛蜜为女主名的小说呀。 辛蜜还在思索，辛甜那已经被吓到，“妈！姐姐是不是吓傻了，都不认识我。” 林雪柔无情道，“她这是闯祸之后在装傻充愣。”她看辛蜜精神头好着呢。 辛蜜没摸清剧情，但她确定了眼前两人是她妈和她妹。 “妈，不是我要闯祸，是……”剧情推动让我嫁。 辛蜜原想这可能就是女主的待遇之一，人见人爱。 可说到一半意识到这话不能提。 另外，老一辈人思想老旧，家里有姐妹的婚事不成，会牵连到其他姐妹的名声也不好。 她可以不管不顾闹大，妹妹呢？她那刚刚拥有，睁着大眼睛一脸关心望着她的妹妹可不能受这气。 这时，辛蜜脑海中闪过一段剧情。 什么你和那表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两个人是真爱，即便你妈妈阻止也不会轻易放弃。 什么为了你这些苦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 意识到这是有关于原身的一段剧情后，辛蜜忍着想吐槽的劲，想到了暂时应对的办法。 她抬起头，“妈！妹！这事我来解决。” 辛甜却坚持，“和人拐子有什么好说的，就该把他们抓起来。” 林雪柔拦住小女儿，“让她去。” 辛蜜误以为这是支持，万分感动，“妈你真好！我去了。” 林雪柔：“……” …… 钱家一行，来人越来越多。 领头的便是钱母，只觉得今天这婚事办的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 这时瞧见罪魁祸首，黑着脸就抬手指责，“你这个搅家精，还没嫁进门就闹的全家不得安宁，你是不是要毁了我儿子才甘心！好报复我拦着你不让进门这事。” 辛蜜也不生气，平静的像个局外人。 “大婶，你冷静冷静，可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家要娶的新娘子。” “什么意思，我还能把自己儿媳妇看错！” “可不就看错了。” 辛蜜轻笑，脑海中已经找到对应眼前这一幕的小说剧情。 原剧情，‘辛蜜’勾引公会副主席的儿子钱卫东，未来婆婆却一直想撮合娘家偏房的侄女，婚事是未来婆婆一手操办，对外说的新娘子一直是她娘家侄女，是打定了儿子重责任这一点，知道这事之后为了侄女名声着想，肯定会忍下，到时候就再没‘辛蜜’什么事。 这时候自然会有女主天降正义，拨乱反正…… 等会，‘辛蜜’不是女主？ 辛蜜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愣了一下。 找到对应剧情后，看过的小说内容很快就浮现在脑海中。 大家都在等辛蜜说哪里看错，以至于现场难得的安静下来。 辛甜就站在姐姐背后，最先察觉到她双目空洞，忍不住晃了晃她胳膊，小声提醒，“姐姐，对方还看着你呢。” 辛蜜回神，望着乖巧的妹妹，郁闷的心情好了些。 攥着妹妹的手，辛蜜有了精神继续开口，“错了，我是县下盖江公社和平大队人，名叫辛蜜，你家举办婚宴难道连新娘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嗓子，让钱母娘家人都心虚地看向钱母，有两三个知道真相的，就站在那看戏，倒是大部分不知情的钱家亲戚想起来，婚帖上的新娘好像不姓辛，也不是乡下人，是名剿丝厂女工。 有人凑到钱母身边，“真认错人了？” 扛着大刀的壮汉皱眉，“那你刚刚喊人拐子。” “那是因为我一路上喊认错人根本没人理我！谁家愿意管别人的亲事。” “……” 这还真是，管不好落一身埋怨。 辛蜜继续，“我暑假借助在外舅爷家尽孝，邻居都知道我。” 这一刻，辛蜜无比庆幸原身怕被别人看不起，和钱卫东一直偷偷背人约会的决定。 辛蜜强硬地说完删减事实，又立马放低姿态，“我先道歉，不应该污蔑你们是人拐子，对不起。”??? “那这是个误会？” 钱母回过神，看辛蜜的眼神依旧带着刀子，“你三两句就想把这事盖过……” 辛蜜生生打断她，“大婶，你看仔细我到底是不是你家儿媳妇。” 钱母一口气憋在胸口，像小刀似的划过肺管子。 是要面子继续掰扯下去？还是顺着把儿媳妇变成自己喜欢的人？ 钱母心里有了决断，虽然不知道辛蜜为什么反悔，总归她不想让辛蜜进门。 钱母扯出个假笑，“细看看，我儿媳妇比你胖比你白，你俩确实不像，你看起来就没她有福气。” 兴许是动静闹太大，电机厂紧闭的后门被重新打开。 厂领导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这其中，有个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富态的女人，硬把自己塞进了辛蜜同款的裙子里，软肉堆叠撑得裙子没一丝空隙。 众人见钱母拉着她喊儿媳妇，明白了她的身份。 突然，人群里有人嗤笑一声。 “这福气给我都不要。” 不少人看看对方，又看看辛蜜，一时间阴谋论，不确定钱家追辛蜜，是真的认错人，还是找借口换新娘子。 林雪柔本就长得漂亮，辛继荣浓眉大眼也俊，生的三个孩子不论男女都是挑着优点长。 即便是如今还小，没长开的辛甜，圆脸笑眼乐起来都十分好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节 只是辛甜此刻笑不出来，她抱着姐姐胳膊小声嘀咕。 “那人是谁呀，阴沉着脸一直瞪我们。” 辛蜜看到对方胸前扎的小花，含糊道，“看样是新郎，估计气我们毁他婚礼。” 至于她心里面，则一直默念着别过来别过来。 好容易控制住的局面。 奈何老天爷这次像是听不到她的请求，钱卫东步步生风地走过来。 钱母想拉，“卫东，你看看场合！” 看到钱卫东被拉住，辛蜜深深松下一口气，拉着妹妹一步步退出最前排，躲到人后去。 林雪柔盯着她，跟出去就听到，“妹妹，外面太危险，我们回家吧。” 她立马拒绝，“你想回家自己回去。” 辛甜：“姐姐，今天妈妈表演，你也留下来一起加油。” 林雪柔提醒，“没名额带人进电机厂。” 辛蜜再看林雪柔，喊不出妈了。 林雪柔：“反正我名额给了辛立烨，你要想进去找他换。” 让这俩去自己窝里斗吧，别沾她小女儿就行。 带着医疗站吃不下的草药，刚刚找到电机厂的辛立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换。” 他要陪妹妹。 摸了摸口袋，觉得表演结束后正好送给她。 辛蜜皱眉，突然转头抱住辛甜，“妹妹，我自己待着害怕。” 辛甜也纠结起来，她以为姐姐被钱家人吓到不敢自己待着。 可也不能要来已经给哥哥的名额。 她权衡再三，“那要不然姐姐顶替我去表演队帮忙，这样就能跟妈妈哥哥待在一块，就没那么怕了。” 辛蜜：艹！和这俩在一块更吓人好吧。 林雪柔和辛立烨也不乐意，异口同声道，“那你怎么办！我不同意。” 辛甜说：“我可以去国营饭店找爸爸，正好我想爸爸了。”??? 一来就听见这话的辛继荣咧嘴笑的开心，大手揉了揉小闺女的头。 “还是我小闺女好，在这等累了吧，走，爸带你走后门。” 辛继荣拉着她就要走，其他三人不乐意了。 林雪柔：“站住！” 辛立烨：“不行！” 辛蜜：“快放手！” 作者有话说： 本文商量的是明天周二入v，到时候会尽量多更。 感谢支持！ 第28章 忆苦思甜饭 “？” 辛甜被拉住还觉得奇怪。 直到林雪柔质问辛继荣, “你凭什么带女儿进去。”那眼神像是在看骗子。 辛继荣挑衅，“我本事好，得领导推荐来负责做这次节庆的忆苦思甜饭, 带我小闺女进去还不是小意思。” 林雪柔不认, “甜甜是我表演队的人，身上还领了任务, 不能跟你走，你要是想女儿, 带老二去。”说罢她把辛蜜推出来, 趁机拉回小女儿。 辛蜜浑身都在抗拒, “我想跟着妹妹！” 自打知道自己不是女主, 只是女主对照组的恶毒女配，一家子还个个都是极品, 她当然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家里唯一的善良独苗。 辛蜜叠罗汉似的抱住被林雪柔护住在身旁的妹妹，看向身边的傻大个。 “不都说大儿子小孙子，爸你带大哥去。” 辛立烨皱着眉, “我不稀罕他带, 我答应过母亲，今天人多杂乱，要好好照顾小妹。” 辛继荣忍不住了, “不是你俩多大脸，我说带你们了！” 林雪柔抱着小女儿乐得看戏, “总归今天有个人进不去, 你可不能偏心。” 辛继荣看向小闺女。 辛甜被妈妈和姐姐夹在中间, 着实有点热, 舔了舔干干的嘴巴。 她也好为难呀！ 正纠结呢, 里头寻出来个套围裙戴帽子的男人。 “辛师傅, 可算找到您，公会主席正找您呢。” 林雪柔有些遗憾，估摸着没戏看了。 果然，辛继荣听那人说了什么后，再回来也不再坚持，指着林雪柔说：“我跟保卫科说一声，你们三都跟着她。” 说完不放心，又专门叮嘱小闺女一句。 “你跟着生产队，别乱跑啊。” 他想有生产队其他人看着，林雪柔几个应该也不至于大庭广众动歪脑筋。 “知道了，你快走吧。”林雪柔开口赶人。 辛继荣瞪了一眼得瑟的女人，不得不离开，经过保卫科时指了指人才离开。 片刻后。 保卫科科长就走过来。 “和平大队的？过来这边对人数。” 生产队长一早安排好生产队里的活，迎着晨曦赶来的。 没撞上之前大乱斗，如今被单独喊出来心里有些戚戚然。 科长倒是好脾气，也没记恨因为辛蜜被钱家人骂这事。 “不用怕，是现场人太多耽误时间，要多开一组人检查，先从你们这开始，你是生产队长？” 赵新民忙点头，挨个和他确认，后来又检查过道具没问题，让人放行。 …… 钱家人和厂领导什么时候离开的，辛甜也不知道，只是在进门时又见到了那个带真刀的大叔。 这次满脸喜意，小心地点头保证绝对不会伤到人，同和平大队一快进去电机厂。 对方还十分好心情地来冲辛蜜打招呼，“还得谢谢你刚刚的事，不然我肯定还进不来！” 辛蜜：大可不必。 倒是辛甜眼神一直在那刀上打转，“大叔，我能摸摸你的刀吗？”都快赶上她家十个菜刀大了！ “我记得你。”壮山从兜里掏出把花生塞给她，“拿着吃，想摸就摸。” 他十分乐意和别人分享，横架在胳膊上举到小姑娘面前。 辛甜被刀面反射的眼光晃了下眼，后缩了缩脑袋才避开，手指碰上去，刀面冰凉还没被太阳晒热。 “小心点，这刀开刃了。”辛立烨跟在身旁提醒小妹。 老钱低头开始掏腰包，“这破铁打的刀有什么稀奇，你等我有灵力打开芥子，把存的百来件法宝丢给小妹玩！” 辛立烨：“……我妹。” “咱们的，咱们的，我又不跟你抢。”老钱开火包，“你嫉妒个什么劲，好歹我魂体还带了点东西能当见面礼，不像你什么都没有，穷鬼。” 辛立烨冷哼，“也不是没有。”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前天新得的拟人型何首乌，笑着递给妹妹。 “小妹，你手别碰，拿这东西来试试刀利不利。” 老钱：“！！！” 辛甜看着那黑乎乎一大条，没认出来是什么，兴致勃勃地问壮山，“大叔可以试试看吗？” “来，我这刀来之前刚磨的，可快了！” 怕辛甜自己伤到自己，壮山主动拿过那黑东西，对准一劈两半，动作干净利索。 “怎么样！” 辛甜十分给面，“好快！不过怎么有股药味？”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半截，瞧见横切面的云锦状花纹才认出来是块何首乌，再看不规则的纵沟和致密皱纹，红褐色深趋于黑，肯定长有不少年，怪不得这么大！ 辛甜心疼道，“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这药材还没炮制就被切了，到时候再影响药效。”j?? 辛立烨说：“本来就是留着给你补头发的。” 他觉得妹妹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得好好保养，这才理一理老钱。 “一根药都不舍得给小妹，抠门。” “呵！我抠门，小崽子你等着！我这就掏丹炉给小妹煮燕窝、煮阿胶！” 辛立烨见老钱忙起来，不再叨念着他妹妹，这才笑着接过妹妹手里头那半截何首乌。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节 “这东西重，我给你拿着，回家就用了不耽误。” 辛甜到底没专门学过中草药，半吊子跟在生产队毛脚大夫后面认识些草药，如今已经一切两半，卖肯定是卖不出去，自家能用也好。 她重新看向大叔，小声问，“您打刀的铁，是哪来的呀？” 壮山挑眉，跟着小声说：“我就是个铁匠，融点杂七杂八的碎铁锻的，你想打东西？” 辛甜点点头，嘀嘀咕咕和壮山一通说。 直到双方生产队到达目的地，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才分开。 …… 和平大队是最后一名，如今倒是不着急，寻个阴凉地歇了歇神。 辛甜坐在角落里，这会太阳高挂，温度又热了不少，她走到道具跟前，记得来时有带蒲扇，伸手找的这一会功夫，就满身是汗。 辛蜜瞧见，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往妹妹手里塞。 “拿着！” 冰凉凉的触感在掌心四散开来，辛甜浑身一个激灵，低头就瞧见个四方的小东西。 “姐姐，这什么？” “冰袋，夏日外出降温神器。”辛蜜给她一手塞一个，“是不是不那么热了。” 辛甜兴奋地捧到眼前，“好神奇，姐姐做的嘛？” 辛蜜想到几十年前冰箱都少见，“别人送的，就这些，所以你偷偷自己用，别告诉其他人。” “别人送的礼物，那还给你。”辛甜冰这一会，已经凉快多了，不好占着姐姐的礼物。 辛蜜摆手，“其实我花钱买的，送给你了。” 包邮九块九。 她看了看，觉得白色素装的不好看。 又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个五十八块钱，外面画着花鸟的尊贵版超级冰袋！ 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 果不其然，妹妹看着花鸟就再没挪开过眼神。 辛蜜趁机哼唧唧地贴贴妹妹，闻着清新的皂角香，第一次觉得她那个打小绑定的什么都有空间，却会在得到东西后精神劳累的这个设定，也不是一无是处。 其实这些年随着年龄增长，她已经逐渐摸索到规律。 空间原生长物拿多少都不会累，手工制作品这类会根据大小来计算劳累度，剩下的便是轻工品、重工品…… 要什么都有，可惜那些大家伙有手拿，没命担。 也怕有后遗症，所以一般她只有在还完贷款没钱的日子里，用些空间里的瓜果蔬菜，发工资第一件就往空间里洒点种子回馈。 辛蜜正想着一会无聊，掏点水果当零食和妹妹分享时，听到了她问，“姐姐，真的送给我吗？” “当然。” “那你一个。”辛甜开心地道谢，“我再分妈妈一个。” “？” …… 辛甜直接跑到妈妈身边，偷偷摸摸地避人往她手里塞了最大最好看的那个冰袋，眉眼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很凉快！” 林雪柔也诧异，不动声色地垂眸扫一眼，便合拢掌心，拉着小女儿坐在骡车上带来的小马扎上。 “哪来的？” “姐姐送的，有三个！”辛甜竖起三根手指说：“一会再把我这个给哥哥。” 她如今已经缓过最热的那个劲，静心坐在阴凉地里摇着蒲扇，凉风习习也挺舒服。 林雪柔挑眉，想到来时路上另外两个不断凑到小女儿面前献殷勤。 有什么用？白费功夫。 林雪柔心情舒畅了，被冰袋冷凉的掌心贴上小女儿胳膊。 辛甜明明看到，还是被那凉冰冰的触感给惊到，躲一下又慢慢贴上去，降下那一片皮肤的燥热。 她闹了会，才抬头看向电机厂大礼堂的方向，那是他们今天表演场地。 “太阳都好高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开门？” “着急看表演？”林雪柔瞧见小女儿领子被风吹翻，伸手理了理，认真打量。 裙子是请赵新丽帮忙做的，鲜亮的颜色显出小女儿该有的娇俏，上身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 “热不热，把头发挽起来吧。” 辛甜摸了摸垂在身前的麻花辫，“可没多带头绳。” “没事。” 林雪柔虽然及笄后便奔上战场，可小时候母亲却十分爱打扮她，倒没想到如今母女两个身份调换。 林雪柔拿着麻花辫，拆出最下面的头绳，手腕灵活地梳成丱发，天热鬓边也没单独留两绺，只管全梳上去，清爽凉快。 “哎呦，小林还会这一手呢。” “我看着都凉快利索，就是太光了。” “这还不好解决，等会我看那草坪里头长的有鸭拓草，我揪两朵来。” 说话的大婶速度也快，没一会手里就抓着几朵紫蓝色的小花，带叶留了一手长的茎条。 林雪柔瞧见也眼前一亮，两朵一叠，缠发髻一圈。 小野花不大，带着绿叶悄悄从黑发中露出头来，和谐又醒目。 “好看。” “可惜我家生的不是个女儿，我儿子那头剃的比鸭蛋还光。” “这未来得便宜谁家小子。” 辛甜被夸的小脸渐热，因为她看不见，习惯性想要伸手去摸时，被妈妈拦住。 “摸乱了，野花不禁碰。” “我想看看。”辛甜好好奇。 这时，旁边递出来一个小镜子，“呐，你用这个看，能看清楚。” 辛甜抬头，是个陌生的阿姨，穿着素净的薄衫，小腹凸起的明显。 对方还在笑，“别客气，小姑娘长的真好看。” 辛甜接下小镜子，打开就发现自己一张脸红到爆，却还是忍着害羞看了看，就……她还真挺好看的。 怕被人笑臭美，辛甜没敢多看就把小镜子换给阿姨。 这一会的功夫，阿姨已经跟妈妈聊起来。 “叫我小叶就好，我想问问你除了这个，会不会化妆。”她知道好多会这个的师傅，都是妆发一体的。 描眉画黛这这种精细活，她耐不住性子去一点点来，有那时间都够上马出京跑一圈的。 可现在，林雪柔望着妇人含蓄轻笑，“只会一点简单的。” 和平大队的人倒是拿到话说。 “大队里就小林最爱美，也就她成天往脸上抹这抹那的，那是不是就叫化妆？” “那太好了，我想麻烦你帮忙给人化妆，不让你白干，就忙今天九点到中午十二点，工资一块钱。” “嚯！”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辛甜也吓到，忙半天就能挣一块钱，要知道生产队满底工分做满八小时，一天才八毛钱。 有人催着林雪柔赶紧答应下来，多好的机会呀。??? 林雪柔想了想，摇头拒绝，“恐怕不行。” 辛甜这会也想到了，解释道，“我妈妈今天还要上台表演。” 叶眉平轻拍脑袋，“看我这记性，看到你们在这等着就该想到的，那能问问你们什么时间段表演？避开表演的时间，愿意帮忙吗？工资不变。” 林雪柔没应声，看向一旁的妇女主任。 孙主任过来，“能问问在哪化，帮谁化吗？远了路上也耽误时间。” 叶眉平觉得有戏，“也是我没说清楚，不走远，就给今天上台的人简单收拾一下，毕竟是表演，可惜今天原定的化妆师傅出事来不了，今年电机厂难得争取到主办节庆的机会，总不能比其他厂办的差。” 其实县里各街道组织的表演队，都自己私下找了人帮忙化妆。 这个化妆师傅，主要是帮生产队选上来的人，不然一上台面貌差别太大，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他们欺负农民兄弟。 妇女主任摇摇头，“还是算了。” 她一向秉承着不多事就不惹事。 可林雪柔觉得这是个机会。 她刚刚还在发愁，怎么在表演前吸引文化团的注意，如今去到后台，就不愁没机会。 每年表演除去主办工厂，舞台方面都会请文化团来帮忙控场，这是林雪柔刚刚跟人聊天时打听到的消息。 林雪柔开口，先附和了妇女主任，“小叶，我还是要听我们主任的，不能耽误生产队表演。” 叶眉平很遗憾，“是我打扰了。” 林雪柔说：“不过表演开始准备前，我有一两个小时能帮忙，这段时间应该够你找到人了。” 叶眉平惊喜，“够的够的，你帮我分担一部分，剩下的我就能自己来。”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大起来，不能坚持太长时间，她就自己上了。 妇女主任皱眉，“小林，你可是主演。” 林雪柔点头，“主任，我带甜甜一起去，不会耽误生产队表演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节 辛甜一听还有她的分，立马支持道，“我也可以帮忙！” 叶眉平见她更喜欢了，“谢谢你，阿姨也给你发工资。” 辛甜摇头没要，林雪柔那也拒绝，“这么短时间就当帮忙，工资就算了。” 不提钱，妇女主任更没话说了，只能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 叶眉平趁机带走母女俩。 辛蜜靠在阴凉地里缓过劲，抬头瞧见妹妹的身影，起身要追，被面色阴鸷的钱卫东给拦住，拽着她往角落里去。 辛立烨瞧见，只看了一眼就撇开眼，坐在原位代替妹妹看着表演队的道具。 …… 辛甜秉承着多看少说的原则，乖乖地跟在妈妈身旁。 没直接去帮忙化妆，她们要先去拿一趟工具和装扮用的东西。 辛甜刚到地方，一眼就瞧见前方大货车旁边站的爸爸，第一时间分享给妈妈。 “看，爸爸也在这！” 货车上卸下来不少桌椅板凳。 叶眉平也瞧见了辛继荣，讶异道，“辛师傅是你爸爸？” 她眉眼柔和几分，手摸在肚子上，“我们还真是有缘，自打我怀孕后就一直吐，直到我爱人得了你爸爸做的小菜，才慢慢恢复食欲。” 辛甜点头，“那确实，我爸爸做饭可好吃了，不过他好多天没回家了。” 叶眉平倒是知道些情况，“应该是在为节庆做准备，听说食堂老早就开始准备，趁着现在有时间，你们要不要去说说话，我看了眼，送东西的车还没到。”??? 林雪柔多看叶眉平一眼，这个点了东西没到？ 叶眉平误以为她在害羞，“我看过上场顺序，前几个都是县里出的表演，我们还有一些准备时间，去吧。” 她笑看着辛甜，“拉你妈妈过去，我在花坛下坐着等车，到了叫你们。” 辛甜见真的可以，声音响亮地道谢后，就拽着妈妈过去。 “爸爸！” 辛继荣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累幻听了。 直到声音越来越近，一扭头就看见头上梳着俩揪别朵花，跑起来裙边乱飞的小闺女，漂亮又好看，连带着他也精神起来。 “怎么找来这了，大老远的热坏了吧。” 辛继荣赶紧从货车前头掏出一把蒲扇，又从后车厢拎了瓶刚冰过的汽水，直接插上吸管递给她后，大力扇着风。 余光瞧见林雪柔忍不住抱怨，“这么晒的天你带她瞎转悠什么。” 别是想在厂里找新下家吧！还带着他小闺女找！ 顿时辛继荣眸色犀利起来。 林雪柔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变化，蹭着给小女儿扇的风，“你怕什么？” 难不成辛继荣在厂里准备节庆的时候，勾搭厂里小寡妇怕被发现！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雪柔忍不住扶着小女儿肩膀，要离他远一点，拈花惹扫，朝三暮四谁知道身上沾没沾病。 林雪柔低声跟小女儿说：“叶阿姨还在等我们，过去吧。” 辛甜看了眼爸爸，想要说再见时，听爸爸说：“别走了，一会我找人送你去表演舞台前排，那里头有风扇吹着，比在外面晒着舒服，中午带你一起吃席。” 跟着林雪柔，表演队的根本没上桌的位置。 林雪柔眼刀横过来，“你忙的哪有时间带孩子。” 辛继荣抬起下巴，“那就让小闺女跟着你在外头受累？” 辛甜深吸一口气汽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这夫妻俩真是的，明明就想拿她当借口多说两句话。 等她一瓶汽水喝完，俩人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辛甜瞧见斜方等待的叶阿姨在冲这边招手，她身边停了辆吉普车，知道要忙了。 “爸爸，我盼了好久妈妈的表演，你就让我跟着妈妈去看吧。” 这要是换成生产队的席面，她就跟着爸爸去享福了。 可她现在在电机厂，爸爸请人帮忙还要欠人情，不划算，反正熬熬今天就过去。 她想到这，也就直白地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爸爸。 辛继荣心里的弯弯道道一下子被小闺女熨烫平，感动到不行。 小闺女说的不错，人情越用越薄。 他也没自视甚高到，因为做几顿饭就征服全电机厂的人喜欢上他。 辛甜借着爸爸的手冲他摇了摇扇子，“要是能边吃饭边看表演就好了，可惜大礼堂和食堂离好远，爸爸，我们先各自忙，中午节庆过完，我们约着一起回家好不好。” 一旁，林雪柔盯着辛继荣的手，借着叶眉平喊人把小女儿给拉过来。 “走了。” 辛继荣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瞪一眼后笑着跟小闺女说：“行，约好了。” 就像小闺女说的，吃饭表演怎么不能一起了。 他得赶紧去准备。 …… 真正开始帮忙化时，辛甜才发现不是很需要她。 于是她被妈妈赶出后台，去前头坐着看表演去。 舞台场地临时改了，没在大礼堂，换到了家属院前空着的戏台子上，台前空地特别大。 老漆斑驳的柱子被打磨光滑绑上了红绸带，看着颇有些喜庆。 如今台上正唱的是《红灯记》节选，嘹亮清晰的唱段配着敲敲打打，声音能传好远。 台下摆着方桌，四周放上长凳，方便三三两两的朋友坐在一起，吸引了许多人观看。 连电机厂的人都诧异，今年待遇特别好，有幸参加过别厂节庆的，都说台下观众是人摞人。 辛甜想到之前爸爸在卸桌椅板凳。 她环顾四周，期待着还能再看见爸爸。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愿，辛甜瞧见爸爸跟着穿中山装的老人走在一起，就坐在她旁边桌。 她的视线太过于直接，老人家扭头朝她看过来。 辛甜礼貌地露出个微笑，又看向爸爸。 隔壁桌。 安松柏顺着看向辛继荣，“隔壁桌的小姑娘一直在看你，认识？” 辛继荣进场就看到了小闺女，只是厂领导在忍着没过去，这会被问到，骄傲自豪地点头。 “恩，我小闺女。” 安松柏抖了抖花白的眉，“她倒是大胆，一点不怕我，她怎么一个人坐在那？” 辛继荣说：“她妈妈应该在后台帮忙。” 安松柏忽然笑了，戏虐地打趣他，“这才是你提议将钱家婚宴合到节庆的目的吧，也是，说好的一顿饭，留你到节庆确实时间太长，不怪你想家人，去把你小女儿叫来一起坐吧，免得你眼巴巴望着。” 辛继荣：“……！” 辛继荣忽略掉领导的打趣，只管开心地把女儿叫来，介绍了下领导，“这位……” “喊安爷爷就好。”他打断辛继荣。 辛甜看爸爸点头，痛痛快快地喊了安爷爷，而后坐下偷偷问，“爸爸你忙完了吗？” 辛继荣学着她小声说话，“没呢，一会就要回后厨，准备忆苦思甜饭啦。” 这个点动手，赶上中午能吃上。 辛甜问出内心最想问的一件事，“那吃午饭也在这吗？” 辛继荣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卖关子，“对，怎么样，愿望实现开心吗？” “什么愿望，我能听听吗？”安松柏把父女俩说悄悄话这一幕看在眼里，人都跟着年轻了好几岁。 辛继荣笑说：“之前见她，说是要能一边看表演一边吃饭就好了。” 辛甜补充：“对呀，这样就不会错过妈妈的表演。” 安松柏不明白，“之前会错过？” “对，妈妈之前是最后一名表演，正好卡在饭点。”说到这，辛甜顿一下，“不过今天表演延迟，能不能上台表演还是个问题。” 安松柏逗小孩，“那你不用担心，你爸爸为你妈妈可都准备好了。” 辛甜发现了秘密，“什么什么！” 辛继荣就发现，原先跟自己说悄悄话的小闺女，跑去跟领导嘀咕去了。 辛甜听完安爷爷说的话，才知道将表演场地挪到这的是爸爸。 辛甜笑容灿烂，“爸爸你对妈妈好好哦。” 辛继荣：“？”关那女人屁事。 见一老一小偷着乐，辛继荣不想解释了，避免越抹越黑。 安松柏又说：“你放心，你爸爸借口在后厨忙，跟厂领导申请了什么时候表演完，什么时候结束。” 辛继荣听到就看向小女儿，见她眼睛亮晶晶地就知道不好。 果然，辛甜从板凳上站起来，“爸爸，我要去跟妈妈说！” “你站住！” 奈何辛继荣没叫住，小闺女像只小狐狸，溜得特别快。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节 辛甜再回来时，桌上又多了几个人，她原本不想过去，瞧见安爷爷在招手，还是去坐在了爸爸身边。 安松柏好奇地问，“你妈妈听到什么反应，是不是特别开心？” “对！特别开心，差点把一个叔叔的眉毛给剃了。” “哈哈哈。” 安松柏想到那画面都觉得有趣。 辛继荣觉得他有必要见见林雪柔。 他想到就起身了，“咳，我去后台一下。” 辛甜：“去吧去吧，妈妈刚刚忙完。” 安松柏：“你女儿我帮忙看着，你去。” 辛继荣：“……” …… 辛继荣顶着一桌人的视线，起身去了后台，没怎么费劲就找到林雪柔，她正扶着叶眉平找地方休息。 辛继荣上前，“要帮忙吗？” 林雪柔愣一下，直接拒绝他，“不方便。” 她护着叶眉平，“你慢点，坐下好好休息，缓过劲后也别再动手，最后只剩我们生产队，我来就行。” 要说原先奔着利用叶眉平认识文化团的人，这俩小时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忙来忙去，最开始的那点心思全散了。 叶眉平倒是痛快答应，“行，我都听你的，辛师傅等着你呢。” 林雪柔叹气，当着众人面将辛继荣带到无人角落。 “找我有事？” “小闺女的话你别当真。” 林雪柔抬头，辛继荣认真道，“节庆挪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提的意见被人采纳，不过是合了心思。” “我听说原先这里是钱家在办婚宴。”林雪柔忙的这会听了不少八卦，如今得了个结论，“钱家婚宴吹了？” “恩，钱卫东拒婚，公会副主席需要保持面子。” 算是借着节庆，来盖婚宴的丑，大面子上能圆过去。 “你跟我说不到这些。”林雪柔皱眉，“对方不知道你是辛蜜父亲？” “知道，可这不妨碍他需要有个人提议。” 而跟婚宴有冲突，身为辛蜜父亲的他来提，谁都不会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辛继荣觉得说太多，“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副主席知道你在表演队，还人情给了我条消息。” “消息？” “今年节庆文化团看中的人早就内定好了，其他人不用再废心思表现。”顿一下，“表现了也没用。” 林雪柔皱眉沉默。 辛继荣以为自己话说太狠，盯着她借一口气把最终目的说出来。 “所以场地改位置，表演延后这些，我只是顺水推舟，跟你都没关系，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就……” “误会你喜欢我？” 辛继荣被她这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早吃什么一样的语气给惹毛了。 “难道不是！不然当初说好的要离婚，你不是喜欢我，惦记我，干嘛半路反悔。” “哦，知道了。说完了就出去吧，这地方小，我还要给大队的人收拾。” “！” 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 外面。 辛甜撑着下巴，很快就看到爸爸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跑掉，都没来得及给她时间喊人。 见爸爸走了，辛甜注意力又开始放在戏台上。 这会没演样板戏，有人在歌颂祖国。 她分出一丝精神，动了动耳朵去听桌上其他叔叔伯伯说话。 什么生产任务指标太重。 什么电机型号罗列太杂，拖累厂子发展。 什么临时工太多走后门的，严重违规。 听着听着就开始头晕眼花，逐渐变得一句都听不懂。 安松柏注意到身旁人晃着小脑袋，笑着问，“是不是跟我们这群人坐着太无聊。” 辛甜摇头，“是我太笨，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安松柏轻笑，“你还小，还上学吗？” 辛甜实话实说，“休学过一段时间，打算开学继续上。” 安松柏明显满意地点点头，“上学好呀。” 他像是想到什么，“你喜欢上学吗？” 辛甜说：“学习不累。” 哥哥从小就这么跟她说的，只要学习就不用干活。 安松柏傻眼，“别的呢？” 辛甜想不到了，“好像没别的了，乡下种地也用不到这些。” 一时之间，整张桌的人都安静下来。 有人不甘心地问，“小同学，你没学过学以致用这个成语吗？学习是为了实际应用而学习，不是为了学习而学习。” 辛甜没被绕晕，但，“用不到呀，老师都不敢教。” 她声音小了些，“是我说错了吗？” “你根本没理解……” 安松柏拦住激动的那人，“不怪他。” 他这两天去到生产队，也听到类似的话。 会念书会背诵，冲着庄稼说能让粮食增产吗？不能。 会算数会公式，倒是能往科学家、研究员发展，可国家都说念叨高中就不准上了呀，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好多人抢，根本抢不来。 所以有那精神，不如多拔两颗草，多照顾两分庄稼地实在。 至于学校里，辛甜说的老师不敢教这点他没遇见过。 但是想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又不难理解如今在岗的老师们。 安松柏温柔地安抚，“你没说错，他也没说错，只是你们看的事情不一样。” “甜甜，知识用不到也会一直留在你的脑海里，没准有一天就派上用场。” 辛甜想到了陆爷爷，“可我认识个爷爷，他一辈子学习了好多知识，也教了被人好多知识，最后因为学历太高，有留洋经历就被当成臭老九赶到乡下住牛棚？” 安松柏笑容不变，“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你坚信你说的这个爷爷是清白的，可以申诉，可能一次会失败，两次会失败，但只要他没做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还可以申诉？” 辛甜第一次听到被批.斗的人有机会翻身。 她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回去告诉陆让和陆爷爷，他们肯定会也别的开心。 安松柏点点头，算是鼓励，之后就没再提这个话题，和辛甜讨论起台上正在表演的样板戏。 是生产队取自队内日常编撰的，摆脱了大背景的严肃，也跟红色不沾边，道得全是小家的喜怒哀乐。 严格说，这种喜剧是不允许被存在的，偏偏大家伙看的最乐呵。 安松柏说：“你听笑的多好听。” 辛甜不断点头附和，“我第一次看这个，好看。” …… 十一点多。 食堂在家属院前寻了片空地，搭上棚子，野菜团子最先被架上桌，紧接着就是大盆凉拌的杂菜，最后是一锅清到能看见底的清汤。 一食一菜一汤。 最先排队的人瞧见，就笑着拍辛继荣马屁。 “辛师傅，还是您做饭利索，汤是汤菜是菜，不像去年烂菜叶子煮一锅闻着就呕。” 辛继荣不听他马屁，“要多少赶紧说，后面排着队呢。” “俩菜团子，二两菜，在来一碗汤。” 辛继荣接过他的饭盒，先加上二两杂菜，再放上两个菜团子，“没多余的碗，吃完再来装汤。” 男人啃着菜团子，笑嘻嘻地说好，刚嚼吧两下，立马挤回去，“辛师傅，我再加俩菜团子！” “你确定？可不准浪费粮食。” “确定！辛师傅你这菜团子里头是不是用的好菜！”味可太好了！ 辛继荣憋他一眼，“可不能乱说，今天这顿是忆苦思甜饭，正经米面菜可都没用上。” “我不信！那这馅怎么这么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节 “那你得感谢食堂的人，一大清早踩着露水去树枝上给你们薅树叶。” 因为量大，方圆十里但凡是能用的树叶，今天早上全被辛继荣指使人给壕秃了。 还得谢谢小闺女当初带回来的那把柳叶芽呢。 辛继荣笑眯眯道，“今天这顿也有个名头，咱们父母最艰难的时候，树叶树皮树根都啃过，咱们今天忆苦思甜就专门尝尝。” 一下子，名头味道都有了。 公会副主席还想找点麻烦，“那你这菜不行啊！” 辛继荣说：“红薯叶，芋头花，萝卜缨，可都是往年能用的。”只不过他焯水凉拌没煮。 “那这汤！你不是用白开水来糊弄么。” 辛继荣装一碗，“白开水可没这味道。” 副主席眯着眼，刚喝了一口就歪头喷了出去，“怎么这么苦！” 辛继荣笑道，“哦，扒树皮煮的，夏天喝了败火，你多喝点？” “你行！”副主任甩袖子走了。 辛继荣得瑟着，他当然行。 见没多少排队的人，让食堂的也抓紧时间吃饭，他则抱着自己的饭碗去找小女儿了。 倒是真的巧，在大多人都吃完饭，坐在板凳上歇神时，戏台子上迎来了最后一组表演。 辛继荣找到小女儿时，表演正巧结束。 “演完了？” 辛甜紧绷着一根弦，冲着爸爸点头，“文化团的人正在做决定，不知道最后会选谁。” 一早知道结果的辛继荣，推了碗汤给女儿，“先喝点。”分分神。 辛甜还没唱过汤，端起来送到嘴边，正逢前面人开口。 “人选定下来来了，和平大队。” 辛甜含住那口汤不敢咽下去，味蕾慢半拍品到苦味。 “孙书墨。” “噗！” 作者有话说： 万字完成√ 第29章 租住的房子 得知表演结束, 戏台子下的人就慢慢散开。 辛甜嘴巴里面淡撇撇的苦，也没分走她对结果的意外。 “怎么是……孙知青呀。” “别想太多。”辛继荣到嘴边要嘲讽便宜媳妇的话，见小女儿这么失魂落魄又收回去, “汤还喝吗？” 辛甜头摇成拨浪鼓, “不喝了不喝了，爸爸这个好苦。” “忆苦思甜嘛。” 辛甜认真地把碗推回给爸爸, “我忆到了，剩下的我能不喝了吗？” “不喝就不喝。”辛继荣端起来一饮而尽。 “爸。”坐一旁的辛蜜见妹妹那反应, 连尝都不想尝。 “父亲。”辛立烨纠结了下, 不想委屈自己。 辛继荣眼前多了两碗清汤, 看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我小闺女多大, 你们多大，是没断奶么, 自己喝！”他一手一碗又给推回去，眼神炯炯有光地盯着。 辛蜜塌了肩，嘟囔句偏心眼。 现在对妹妹好有什么用, 还不是纠缠上女主后被男主搞没了命。 带着那股气, 闷头把清汤给干完，清楚认识到树皮味道多难吃，而老一辈多艰难。 辛立烨则男人点, 想着推脱不掉就一口喝完，速战速决。 正熬阿胶的老钱好奇出声, “这得多难喝, 瞧把小妹脸苦的。” 辛立烨难得没争谁妹, 端碗的手一顿, “给你尝尝？” 老钱来了兴趣, “那就尝尝。” 带着好奇, 让丹炉自己去搅阿胶，他如今不能吃喝，想尝需要把魂体泡进汤里，就知道是什么味。 下一秒—— 辛立烨放下空碗，感觉到老钱苦晕过去。 世界瞬间清净。 嘴角微笑都还没掀起，就感觉手里被塞了东西。 “哥哥，快吃点甜的，不然要苦好一会。” 辛甜塞了两个大白兔奶糖到他手里，这是叶阿姨休息回来时带给她的。 爸爸姐姐那都分了，就是爸爸好像不爱吃奶糖，最后全被她吃掉。 辛甜手里还剩最后三个，瞧见走过来的妈妈，立马迎上去伸出手。 “妈妈，吃糖。”她一边剥一边观察。 林雪柔见她一心二用，糖纸都撕破了，伸手接过来，剥出带有完整糖衣的奶糖，塞进她嘴里。 “我没事。” “怎么给我了。”辛甜嚼吧两下，“妈妈。” “嗯？” “我觉得今天其他人的表演都没你好，你最棒！奖励你，辛苦啦。”辛甜这次自己剥了奶糖递到妈妈嘴边，可不能再让她吃了。 林雪柔得辛继荣提醒后，心里就没再想过那个名额。 现在被女儿这么安慰，更是再没有一丝负面情绪。 “你也辛苦，妈妈也给你个奖励好不好？” “什么？” “我跟生产队长请了假，单独留了辆骡车，下午咱们在县城逛逛。” 辛甜双眼一亮，开心的把消息传到爸爸这，“妈妈要带我们去玩！” 苦没精神的辛蜜支棱起来，“我也要去。” 辛立烨直起腰，“一起。” 林雪柔：“……” …… 林雪柔最后没扛过小女儿撒娇，还是应了一家五口同行。 临走前，叶眉平拎着海棠糕找到她，“幸好还没走，你今天帮了大忙，这个带回家给甜甜吃。” 林雪柔一听，没拒绝接下了。 “谢谢。” “客气，你们这是要回家？能耽误你点时间吗？” “有事？” “是这样，你也看到我肚子都这么大，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家里人都想让我提前休假，可我一休假工作就空出来，我是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当临时工，替我半年工。” “这种事，一般都是找家里亲戚吧。” 为什么城里找活那么难，就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像这种因为产假、病假需要找人暂替的，基本放出风身边亲戚邻居就一堆抢的，轮不到外人。 叶眉平苦笑，“我是厂妇联的，谁家家属怀孕生娃我都知道，同样也知道，那些找亲戚暂替的，最后要回来都难。” 性子软要不回来的有。 性子强要回来跟亲戚掰的更多。 那一地鸡毛，她做妇联工作见得太多，可不想把自己落在这境地里。 叶眉平直白说：“替工也不是平替，我的工作有人暂代，只是需要给妇联补个帮忙的，正常替工拿一半工资，我给你三分之二，只要你能坚持到我回来，痛痛快快地交接。”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霸着工位？” “我知道你是哪个生产队的，就单没有县城户口这点，你就留不下来。其实你也要考虑一下，因为电机厂已经没有空宿舍，你需要自己解决住宿问题。” 林雪柔想，那比人多的三分之二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没问题。” 叶眉平松下一口气，“那你先寻寻住的地方，我生完到出月子，少说也要四五个月，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来厂妇联办找我就行。” 林雪柔觉得，好人有好报这话没错。 …… 辛甜发现，妈妈和叶阿姨聊完，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妈妈？” 林雪柔笑着摸了摸小女儿的脸，“甜甜，你九月开学后，要不要跟妈妈住？” 辛甜一脸迷茫，“现在不就是住在一起？” 因为和平大队靠县城更近，路也好走，她和哥哥姐姐们自小就在县里上学，早晨天不亮出发，放学就马不停地往家赶，一天四个多小时全靠脚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节 偶尔哥哥嚎一嚎，爸爸会借骡车送他们。 不过早起让人精神不佳，会耽误爸爸上工，自打哥哥小学辍学后，她就再没提过让爸爸送。 而姐姐，初一毕业算是陪她走完小学，也辍学了，剩她自己孤零零走了四年。 虽然路上耽误时间多，可她每天晚上是住在家里的呀。 林雪柔笑容淡了些，戏折子里没写那么细，她想了想辛家距离学校的路程。 她嗓子干涩道，“妈妈得你叶阿姨帮忙，找了份临时工，每天往返会耽误上班，就想在县里租个小房间，可妈妈一个人住害怕。” 辛甜眼睛一亮，“那我陪妈妈。” 林雪柔又问，“学校有宿舍，你为什么不住？” 辛甜回答，“那个要多交钱。” 林雪柔没在问了，还是没钱。 想到不正干的辛继荣，她冷眼扫一圈没瞧见人。 “辛继荣呢。” “爸爸被厂里的领导叫去了，哥哥去跟生产队长要骡车，姐姐去厕所……爸爸回来了。” 辛甜指着前方林荫处出现的身影，迈着大长腿，手上转着一根香烟，显然心情很好。 瞧见小闺女在向他招手，脚下生风跑快几步。 “小闺女，爸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好几个厂都在争你爸，电机厂给的条件最好，只要来年底的编制必定有我一份。” 辛甜睁大眼睛，“真的吗？今天我们家运气好好，爸爸妈妈都在城里找到了工作。” “什么？”林雪柔也找到了？ 辛甜倒豆子一样把叶阿姨帮忙这事告诉爸爸，让林雪柔头大，她觉得找机会，该跟小女儿叮嘱一下，不要什么事都跟外人说。 是的，辛继荣就是个外人。 辛继荣那也诧异，“电机厂妇联？” 那他不要来电机厂了。 又听小女儿提住宿的事，“这确实是个问题。” 厂子都是多年老厂，住房就那些，好多一家三代挤在三四十平的屋子里，辛继荣可不舍得小女儿受那罪。 辛继荣回想自己本意是为了赚钱，攒路费，编制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就只有国营饭店给的条件最好，电机厂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十。 而国营饭店只要考过证就能单独上灶，工资按最高级别算，一个月五十二块，只管做自己菜单上的菜，唯一要求就是要带俩徒弟，编制什么都没有，只能算外聘。 辛继荣脑子转得快，当场定下来。 “那就租个房子，下午转悠的时候也问问乘凉的老人。” 他看向林雪柔，纠结了下还是开口，“我们租一起，租个大点的。” 说到底俩人现在还是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夫妻，小女儿也在，分开住根本不现实。 林雪柔没意见，“房租我出一半。” 辛继荣嗤之以鼻，“差你那点钱，你临时工一个月才多少。” 林雪柔坚持，“我一个月虽然就二十多，可该我出的我不会赖。” 辛继荣从便宜媳妇身上瞧出了霸气，挪挪嘴，“行吧。”正好剩下的钱全攒起来。 “对了。” 辛继荣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封递给小女儿。 “这个是之前帮方志远，给的辛苦费，不多，就五块钱，我是因他推荐顺利拿到这次节庆掌勺的机会，所以就意思意思没多要。”?sg “这个多点，有四十，算我给电机厂做这小半个月的饭，外加节庆的奖励。” 其实节庆闹出这么多事他没少忙，领导对忆苦思甜饭也很满意，电机厂原想再多给点奖金，顺带把他人留下来。 辛继荣现在想想，幸好没多拿。 “拿着，一会看上什么直接买。” 辛甜接过红封，“爸爸，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爸去趟邮局，你们先玩，我忙完去找你。” 辛甜只当爸爸还有正事，“那我们先逛，两个小时后供销社见？” 辛继荣算算时间，“行。” …… 辛甜在早上来的后门那，见到牵着骡车的哥哥，站在大太阳下晒出一头汗。 她小跑着迎上去，手里握着的蒲扇冲着扇。 “怎么没站阴凉地里等着。” “怕你出来看不到，生产队其他人已经先回去了，说晚上要给孙知青搞庆功送行一起热闹热闹，让我们早点回去。” 辛甜现在和知青点的关系不好，“我不去。” 更不说身为主演的妈妈没被文化团看上，倒是孙知青被选中，生产队里有些爱嘴碎的人指不定见到妈妈这么笑话呢。 不去不去。 辛甜说：“我们下午要租房子呢，好忙的。” “租房子？”辛立烨疑惑，“要搬家？” “不是。”辛甜乐意把好消息又跟哥哥分享一遍。 辛立烨皱眉，“那家里岂不是只剩我自己。” 偏偏县城周遭就和平大队背靠的这一座山，老钱的需求让他在扫遍这座山前，都无法离开。 辛立烨不爽：大累赘！ 之前还羡慕老钱能继续修炼的辛立烨，顿时觉得做个普通人挺好。 至少这个世界没有魔物，平静和谐。 唉。 辛立烨叹口气，决定晚上回去就加班搜山，离妹妹开学还有一个月呢。 他开始跟小妹憧憬要租的房子。 “中间挂上帘子就能隔出两个房间。” “我同学都说筒子楼里做饭都在走廊上。” “那我们还能空出地方放张桌子，吃饭，写字都不耽误。” 辛甜像是找到什么新的乐趣，想象着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被自己分割，安排，十分有意思。 林雪柔觉得站大太阳地下说这个太晒，“辛蜜是掉坑里了？”不然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 辛蜜端着个铝制饭盒，捏着勺子小跑过来。 “妹妹，看！” 饭盒里，是黄色、褐色、绿色多彩的圆球球，太阳下仔细看还能瞧见在冒冷烟，边缘因为太阳直射，已经开始融化。 辛立烨一言难尽，“你在厕所待到现在，就在忙这个？” 辛蜜顺着他的话再看饭盒里的冰淇淋，怒了， “你恶不恶心！这是我在路边买的吃的，雪糕，冰淇淋！” 林雪柔见人到齐，不管争吵的俩，拉着小女儿先走。 辛蜜瞪眼辛立烨，追上辛甜把饭盒给她，“妹妹，咱们分着吃，不给某些人。” 辛立烨着实看不惯那东西，“母亲，我先去城门口那把骡车寄放。” 公社生产队来往县城，不可能驾着牛车骡车到处走，城门口的街道办就隔出一片空地，专门给人看车。 林雪柔点点头，余光瞧见辛蜜亲自尝了饭盒里的雪糕，确定她没恶作剧，才没拦着小女儿。 辛甜握着铁勺，结结实实半勺子挖下去送到嘴里，浓郁的奶香在舌头上蔓延，连连降低口腔里的温度。?s? “好吃吧。”辛蜜也捏着勺子吃起来。 辛甜惊艳地点点头，“好吃，妈妈你尝尝。” 林雪柔把人扶着推进墙边的阴凉地里，摇了摇头，“我不爱吃甜的，你自己吃。” 视线经过辛蜜时，多了几分打量。 辛蜜察觉到，含着冰淇淋朝妹妹身边缩了缩。 林雪柔见她躲，眯起眼睛，“你哪来的钱？” 辛蜜从辛家离开时，身上一毛钱都没带，这种奶香的雪糕可不便宜。 就这？ 辛蜜一下子硬气起来，“我在外舅爷家将借助的时候，除了在理发店，空闲时候还会接糊柴火盒，粘灯笼。” 原身本意是显得自己勤快点，给外人多留好印象，为自己加分。 如今到是给了她借口。 林雪柔见来路正当，便没再问什么。 辛蜜也有意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当即主动介绍起来。 “你们打算去哪逛？要买东西的话要往西边走去道前街，那边好多老字号，要是单纯玩，往南走有桥有水有船，不少人会坐河边钓鱼呢。” 辛甜听的认真，她以往每次来县里都直奔学校，这些都只在方娇娇嘴巴里听过的，还没去过。 夏日的天黑得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节 林雪柔见小女儿不累，就让辛蜜做主了。 三人顺着小桥流水，走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向南走，路上能瞧见河边锤洗衣服的妇人，河上和唱飘摇的小舟，也有婆婆坐在门前，修剪采摘来的小花小草，一路走来，辛甜头上手上戴了好几个婆婆们送的手串和头花。 美得走在前头，直向妈妈和姐姐炫耀。 等过了大桥，河面一下子开阔起来，岸边坐着的爷爷们带着帽子，老神在在地等待鱼儿上钩。 辛甜没去凑热闹，怕惊走爷爷伯伯们的鱼。 一直到走上大道，修建整齐的道路上，两边树木郁郁葱葱，遮住大半阳光，时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也有红着脸离一米远走在行人道上，含羞带臊交流的男女。 瞧见了道路两边错错落有致的宅院，辛甜开始干起正事。 这家院门前藤椅上坐着个爷爷，问了句附近有没有人租房子。 那边胡同遇见路过的奶奶，再把同样的问题问一遍。 辛蜜在辛甜问第四遍时，才回过神意识到她在干什么。 “你这样到处问要问到什么时候，现在还没房屋交易，有房子的都是自己住。” 这才七六年，改革都还没开放呢，谁家手里多留几套房子都要被指指点点说成地主姿态。 “那怎么办？”辛甜看向妈妈。 林雪柔摸摸鼻子，“要住挺久，这事一时半会不着急。” 她也没租过房子。 辛蜜轻咳一声，“这还不简单，先确定需求，为什么找房子。” 辛甜解释一番。 辛蜜睁大眼睛，她刚刚成为有妹一族，就要跟妹妹分开？ 那不行。 辛蜜说：“我也要去上学！” 林雪柔抬眸，“当初是你自己要辍学。” “我后悔了！”辛蜜厚着脸皮说：“我才十七岁，还没成年，难不成你也跟其他父母一样，把小小年纪的我找人嫁出去换彩礼！” 林雪柔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辛蜜还在念叨，自打知道身份后，一直喊不出口的妈，现在叫的无比顺口。 “妈妈，我很聪明的，其他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学习，没准我还能考上大……”辛蜜想到高考都还没回复，“……当个工农兵大学生涨涨面。” “而且有我这个姐姐在，还能在学校里面保护妹妹，照顾妹妹，副导妹妹学习！看我多有用，就让我回去上学吧。” 辛甜听到这，忍不住插了句话。 “那个，姐姐，我开学读高二。” 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辛蜜拍着胸脯说：“高二，我能行！”大学都能教你！ “可你回去才上初二。”??? “？” 辛蜜僵硬地转了下头，震惊地看着妹妹，后知后觉从小说中确定，原身初一就辍学了。 辛甜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所以应该是我辅导姐姐做功课。” “……” 辛蜜觉得自己长姐的面子碎一地。 林雪柔看着眼底也浮现一抹笑意，不过她想的就更多些。 如辛蜜所说，她才十七，人的眼界取决于肚子里的墨水存量，辛蜜去读书，有没有可能改掉她看中名利过重的毛病？ 其实戏折子里，辛蜜受‘她’影响过大。 林雪柔算算账，初中学费要便宜些，她和小女儿的加一起，一年差不多话费四五十，辛继荣一个月的工资。 还能负担，不过要让辛继荣去养。 她说：“家里我不做主，只要你爸点头答应，我没意见。” 辛蜜觉得这就成功大半，小说里原身没少拿自己亲爹来对比丈夫。 辛继荣虽然好色，可人家也护短，娶回来的媳妇也实实在在娇养多年。 辛甜也觉得，妈妈松口了，爸爸那就没问题。 她欢喜地挽着姐姐，“等回家后，我也学陆让给姐姐出份复习计划。” 辛蜜假笑：她读书真的很行！信一信她呀。 …… 为了不让话题继续留在自己是个初一辍学生上，辛蜜重提房子。 “首先要确定范围，离学校、饭店、电机厂距离都近，不然每天来回一两个小时，还不如住在自己家方便。” 辛家那小院可不小，城里就没这么宽敞。 林雪柔想想，“紧着学校附近的找，我和辛继荣远点没关系。” 辛蜜靠着原身记忆，简单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县城地图，“小棍插的地方是上班上学的目的，综合，我们房子最好找这一块，距离三方都近。” 林雪柔记住，打算这几天有时间就去看。 辛蜜又说：“四个人，两间房正好，到时候我跟妹妹睡。” 辛甜眨眨眼，看姐姐笑得像朵花，“可姐姐你之前不是说我睡觉不老实，老踹你么。” 这也是家里为什么隔出来那么小一点定，还必须放两张床的原因。 辛蜜梗住。 她还没睡过，哪里知道妹妹是不是真的睡觉不老实。 “妹，省钱！” 辛甜脑补租大房子要钱，两张床要多话一倍的钱，更不说床具。 不过，“那你不能睡半夜再把我赶下床。” 辛蜜心里骂着原身屁事多，察觉到林雪柔看过来不善的眼神，立马举双手保证，“肯定不会！” 辛甜笑了，点头答应。 辛蜜这才松口气，继续说：“有了大概目标，剩下的就是找房子，也不用我们一家家问，直接找这块的街道办，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要是有熟人也能问问，双管齐下。” 对比二十一世纪从一大堆小广告、中介里做选择，现在条件符合的房子少之又少。 “你们怎么都在这蹲着？” 刚从邮局无功而返，什么都没收到的辛继荣，在奔去供销社的路上，瞧见路边蹲着他要找的小闺女。 “爸爸！”辛甜要起身，奈何蹲太久一下子没站起来。 “不是要去逛？”辛继荣冲小闺女伸手，“是不是累了？” 一大清早就从家里出发赶过来，他一大男人忙活到现在都累不轻。 “要不然直接回家吧。” 辛甜摇头，“我们在商量找房子。” 辛继荣心疼，“那也别在这蹲着，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 傍晚。 小闺女还不想回家，又临近晚饭，辛继荣索性拖家带口下馆子去。 正好跟方志远说一声，他愿意来上班这事。 方志远得知，开心到不行，当即就拿起店里电话打给食品公司，找人安排加急考证，尽早促成这事。 辛继荣盯着电话，有些心动。 他写给家里的信，到现在没收到一字半句，他想打电话试试。 家里的电话、父亲工作单位的电话，他都记得。 辛甜过来时，就看到爸爸出神地盯着桌上电话，方叔叔还在跟公司沟通。 她怕出声打扰方叔叔，扯了扯爸爸的袖子，把人往边上拉一拉。 “爸爸。” 她以为，爸爸在担心工作。 “我现在跟着妈妈锻炼，跑去学校的时间肯定比以前更短。” 所以，如果工作没成，即便是保持原样情况也有在变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辛继荣回神，“小管家婆，都开始操心这些了，没事，爸就是今天累着了发呆缓缓神，别胡思乱想。” “就是，有你方叔叔在肯定亏待不了你爸。”方志远已经挂断电话，笑着冲辛继荣说：“公司那应了，把你塞下周补考的那群人里头，这几天你也好好准备。” “安心。”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方志远绕出来，“你们坐，我去后厨盯着点你们要的菜。” 那个搭上电机厂的大厨师被他按住，正到处想幺蛾子戳事呢，可不能让他钻空子。 辛继荣喊住他，“我能借电话用用吗？” “用，会打吗？我让小王教你。” “谢谢。” 小王是收银的，知道是经理的朋友，热情地讲了遍。 辛继荣装模作样地学一遍，拿着电话要播时，一扭头瞧见小闺女也好奇地看着电话。?s? 他停住动作，“去坐着歇吧，这电话还不知道要转接多久，不用陪我在这等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6节 辛甜呀一声，“爸爸，哥哥！” “？” “和哥哥约的也是供销社。”而他们没去供销社，来了国营饭店，哥哥肯定还在等。 辛继荣明了，“一会我去。” 目送小闺女离开，辛继荣见收银小王在长桌那边低头写字，郑重握着话筒率先拨通家里号码。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电话转到北京，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嘟的一声，电话通了。 “喂？哪位。” “听得见吗？” “儿子，是你吗？”温温柔柔地声音明亮几分，“别理你爸那臭德行，你不想从军就不去，现在战争结束，军队本身都在调整编制，精简队伍呢。” “也别气你爸这次赶你出家门，我再劝劝他，你要是钱不够缺什么就打电话找我，我偷偷让人带给你。” 辛继荣攥着话筒的手骤然绷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仰着头不断眨眼睛，生生把泪意给逼退。 正想着开口，电话那端传来父亲常年不苟言笑的声音。 “谁的电话？” “是儿子，虽然他没说话，但我觉得就是他，这电话是打给我的，你别捣乱。” “……让我跟儿子说两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给你给你。” 辛继荣紧张起来，听着话筒那边有人的脚步声离去后，窸窣的声音响起，话筒才重新被人拿起。 谁知道熟悉的怒骂并没有出现，对方理智道，“我儿子月余前去世，不管你是谁，抱着什么目的，都希望假装我儿子这件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也别告诉我爱人儿子去世这事。。” 去……世？ 辛继荣听到这话，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抱歉，打错了。” 辛继荣慌乱地挂断电话，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小张听到动静，“辛师傅，您没事吧。” 辛继荣回神，“没事。” 他记得答应小闺女要去找辛立烨，出了饭店，没了风扇的室外空气闷热厚重，让人呼吸都多费两分劲。 辛继荣捂着脸忽然笑出声。 辛四死了不要紧，爸妈都在。 …… “嘿嘿嘿。” 辛甜抬头顺着笑声看过去，就瞧见爸爸撑着下巴在看她笑。 自打爸爸带着哥哥回来后，不光爱盯着她看，还时不时就傻笑两声。 “嘿嘿嘿。” 又来了。 辛甜捏着筷子忍不住了，“爸爸，我很好笑嘛！” “？” 辛继荣回神，就瞧见小闺女鼓着脸颊气呼呼的，手贱地戳两下。 “谁说我小闺女好笑。” 辛甜控诉，“就爸爸！” 辛蜜跟一旁添油加醋，“那嘴角就差咧飞上天。” “去，没规矩，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辛继荣训辛蜜一句，扭头冲小闺女笑，“爸就是想哪天带你到奶奶跟前，奶奶肯定特别喜欢你。” 他妈一连生四个儿子，可羡慕人家有女儿的。 上面三个哥哥都没能成家，更不说留个一子半女，等见着他小闺女，他妈肯定也特喜欢。 然而听辛甜耳朵里，这话忒惊悚了点。 “爸，奶奶走了二十多年，你带我上哪见她！” 刷一下，桌上其他三个人也纷纷看过来，想看透辛继荣打的什么主意。 辛继荣笑容僵硬两秒。 把这茬给忘了。 他找补道，“扫墓扫墓，离重阳也没几天了。” 辛甜想，“到时候我去山上多摘点菊花送给爷爷奶奶。” 辛继荣随她，借着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天黑该回去了，吃好没？” “吃饱了！”?s? 他们运气好，赶上晚间食材有新送来的鱼虾，料理完十足的鲜嫩，当然吃完后的价钱也好看，他们一家五个一顿饭就吃掉了二十多块钱。 辛甜惊了。 走出国营饭店就偷偷说：“我觉得还是家里的饭菜更好吃。” 辛继荣听见，知道人的习惯一时半会没办法改变。 “以后想吃什么，回家爸给你做，上车，回家。”j?? 他之前为了平静情绪，生生跑回城门口带着骡车去找的辛立烨。 辛甜点头，扶着车正要上去，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让让，打电话叫救护车。” “赶不及了，背着人往医院跑吧。” 辛甜回头，看到个男人背着老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身边跟着几个帮忙的好心人，想帮着把人往自行车上扶。 她看向爸爸。 辛继荣已经上前拦住人，“我这有骡车，上来送你们去医院。” 对方双眼一亮，急赤白脸地跑来道谢，“真是太谢谢你。” 辛甜让开位置，还顺带手扶了把。 辛立烨原本安静站一旁的，苦醒后就一直没吭声的老钱说话了。 “这人最多再活三分钟。” “什么？”辛立烨愣住。 “他是哮喘，不及时用药，根本撑不到医院。” “你能治？” “我能上身替他呼吸到医院！” 辛立烨皱眉，“谁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 老钱撇嘴，“瞧不起谁呢，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我就算找也找个年轻力壮的好么。” 辛立烨想想也是，“条件。” “你让我主导身体一天。” “不可能。” “那不行就半天！给我半天当人的机会就行。” 辛立烨还想拒绝，忽然察觉到身边靠近的人，脸色柔和几分。 “吓到了？” 辛甜摇头，看了眼车上正在调整姿势的老人家，偷偷喊了声，“哥哥。” 辛立烨莫名懂她想说什么，“你想救他？” 辛甜点点头，又摇摇头，“想救，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哥哥有本事也没法发挥。 辛立烨碰了碰她头上已经蔫了的鸭拓草。 “别急，还能救。” “真的！” “恩。” 这时，饭店里方志远追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要是在饭店出了人命，他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辛继荣没拒绝，辛立烨安静地上车帮忙，借机接触急喘的老人家，让老钱寻到机会。 车架上，辛继荣攥着草绳冲林雪柔说：“我把人送到医院再回来接你们。” 林雪柔难得温和，“好。” 骡车哒哒哒跑走了。 林雪柔扶着小女儿，想了想回到饭店，询问有没有人认识刚刚病发老人家的家里人。 这一说，饭店里还真就有认识的，就是家离得远。 好在食客里头有好心人，住的离老人家近，说是回家时路过帮忙说一声。 这一通忙完，等辛继荣从医院回来，已经过去个把小时，一家人总算坐在回车的车上。 辛甜一上车，靠着妈妈和姐姐就困到不行，骡车摇摇晃晃直接把她给晃睡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7节 什么时候到的家，怎么躺在床上一概不知。 第二天，一向早起的她难得睡到太阳晒屁股，迷蒙地揉着眼睛坐起身。 “你醒啦，饿不饿？我洗点水果给你垫垫肚子。” 隔壁小床上，辛蜜放下手中的小说，拿下二郎腿，起身要去洗水果。 辛甜跟着来，“姐姐，几点了？” “才九点，你要是没睡醒还能再躺会。” “九点！那我上工要迟到了。” 辛甜匆忙要洗漱，就听姐姐笑她，“傻不傻，节庆过完昨晚上表演队就解散了，你上哪上工去。” “……” 哦，还真是。 辛甜放松下来，怀中就被姐姐塞过来一盆水果，青青绿绿满满当当。 “好多。” “辛立烨昨晚上连夜又上山，他带下来的野杏野莓。”当然大头是她添的那些葡萄李子桃子。 “哥哥都不累啊。”辛甜挑了最上头的黄杏，一口咬下去酸甜酸甜的，“爸爸妈妈呢？” “请假去找房子了，他们得在工作前找到住的地方。”辛蜜坐到妹妹对面，笑着说：“我早上提了上学的事，爸妈那都同意了……”以后咱们就能一起上学。 只是话没说完，就听妹妹抬起脑袋，笑弯眉眼道，“姐姐你放心，我这几天加班帮你复习。” 辛蜜：“？” 不，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辛甜没听到。 因为她放下盆，抱着一串葡萄跑出门，“我去找陆让，让他教我。” 辛蜜：陆让谁？ 辛甜跑到一半，才想起这个时间点陆让应该在上工。 她看了看通向老牛棚的林荫道，再回头瞅一眼晒在大太阳下的泥土地，默默选择继续朝老牛棚走。 正好她有部分课本还在陆让那，去了一样复习。 只是，现场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本该去上工的陆让，站在老牛棚外的小路上，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双手抱着不知名的大包裹，两人在说些什么。 她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辛甜有点尴尬，“你们继续，我站旁边等你们说完。” 陆让错开脚步迎上来，“你不用避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看向一旁，“孙知青，女生的被褥还是送给女生比较好，你不如问问辛甜家缺不缺棉被。” “啊？什么棉被。” 辛甜见无需避讳，上前几步才认出来是知青点的孙知青。 孙书墨看见她，有点尴尬。 因为昨天生产队的庆功宴上，听到许多人背地说很奇怪为什么文化团选的是她。 她甩开昨晚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笑着说：“陆让说的有道理，我只想着老牛棚冬天环境最差，忽略了这里现在没有女性。” “辛甜，我的户口这周就会从和平大队转到县文化团去，以后就不住在这里，我这几年置办的被褥、桌椅都没办法带，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送啊，不用啦，我家人口少被子还够用，孙知青送给其他更有需要的人吧。”辛甜摇头拒绝，没收。 孙知青一连两个人都没送出去，心情有些复杂。 “那，那我再问问其他人。” 辛甜笑笑，转头问陆让，“你一会还要去上工吗？” “有事？”陆让想了想，“我今天轮到休息，可以不用去。” “那太好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辛甜说完，发现孙知青还站在那，她就没说好消息。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确定，被下放牛棚的这些人申诉，到底可不可行，传出去再说她撺掇人反.动。 “孙知青，你还有事吗？我有话要单独和陆让说。” 第30章 独家小老师 辛甜望着眼前人, 希望她避一避。 孙书墨脸白了下，笑容有些僵硬，“你们忙, 我正好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需要。” 辛甜摆摆手道别, 扭头问陆让，“陆爷爷在吗？” “找爷爷？”陆让摇头, “他去毛大夫那去了。” 辛甜双眼一亮，“那我们快回去, 趁着陆爷爷还没回来, 吃葡萄吗？” “你吃。” 刚转身还没离开的孙书墨突然回了头。 一高一矮的身影逐渐拉开和她的距离, 细碎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小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旁边那人露出笑容。 孙书墨第一次见到陆让笑。 笑容柔和了青年眉眼, 带出这个年纪残存的稚气。 “书墨，你还没去老牛棚？” 赵云海戴着手套，肩上扛柄锄头靠近。??? 他听生产队长安排, 要去确认南地挖的渠道引上水没, 没想到会在这片荒凉地遇见她。 早晨听她提过要将东西送给老牛棚需要的人，见东西还在手上，以为刚来。 孙书墨回神, 视线中的两道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她朝赵云海走去，“去过了, 不过给老牛棚不太合适, 那没女性, 我打算去问问其他人。” 赵云海见她费劲地抱着棉被, 伸手接过, “我来。” 他抓着包棉被的被单结挂在锄头上, 轻松抗在身后，“我先送你回知青点。” 孙书墨有些害羞，鬼使神差地开口，“云海，我爸来了，想见见你。” …… 老牛棚。 陆让之前利用空闲时间，将老牛棚对面砍有好久没挖的老树墩给收拾了。 老树很粗，有他胳膊长，到膝盖的高度，他将老树皮上阴着的绿苔清理干净，横截面用砂纸仔细磨平，冒出地面的枯根砍掉改成了树桌。 周遭四五米内的泥地被他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踩实，怕一下雨又泥泞变形，从河边捡了几桶鹅卵石垫上。 头顶是遮天蔽日的树冠，摆上两个小板凳像模像样。 是个安静适合学习的地方，他觉得辛甜应该会喜欢。 如他所想，辛甜靠近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树桌，欢喜的将要说的事情丢到脑后，直奔到跟前。 “陆让陆让！这是你弄的吗？好好看。” 在一众杂乱的野草中，整齐的石子地就格外显眼好看。 “在这吃饭一定很香，就是不知道蚊子多不多。” 陆让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间滞凝，随后没忍住笑出声，“吃饭的话，太矮了。” “我觉得还好哎。”辛甜将葡萄放桌上，并拢双腿坐下，小板凳的高度配合树桌刚刚好，“和我还挺配的。” 笑着笑着，辛甜忽然回头怒瞪陆让，“你在嫌我矮！” “我还小！我还能再长！”辛甜站起身，身体站得笔直，伸手放在头顶，冲着陆让去比个。 发现自己手横过去还没到他肩膀，默默缩回来，倔强地说：“我不跟你比，你比我大，长太高犯规，我们不是一组的参赛选手。” “不比。”陆让缩手缩脚地坐在另一张小板凳上才说：“老牛棚没桌子，每次写什么都很不方便，我就改了改，你以后看书复习也方便。” 他几次下工回来，就看到她拿书站着看。 “为我做的！”辛甜立马将刚刚那点攀比心给忘到脑后，欢喜地摸在桌上。 桌面刷过桐油，十分光滑。 “你可太好了，我以后也要在这复习。” 树荫存凉，偶尔风吹过，可比晒在太阳底下的房屋里凉快。 陆让手脚动了动，感觉放哪都不对，最后手强按在膝盖上。 “你来时，不是说有事？” “对！”辛甜想起来了，“我昨天在节庆上遇见了个大领导，他说下放到老牛棚接受改造的人中，如果有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可以写陈情书申请重查。” 陆让脸上笑没了。 辛甜看着不太习惯，“你先别急，我就听那么一耳朵，来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写，陆爷爷他们的情况我不清楚，我想你应该了解，就告诉你。” “你本身不受生产队管辖，去县城也方便，我就想着你要不要先找认识的人打听打听，如果真的申请，怎么个申请法，需要递交什么材料也好提前准备，怎么决定还是看你。” 辛甜说完就先行离开，给陆让空间让他自己决定。 …… 接下来两天，辛甜都没再见到陆让。 只能自己摸索着，照他那份复习计划为模板，给姐姐制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8节 轮到她亲自上手，辛甜才发现做出的计划看着少，可比复习还费心神。 要了解复习对象的进度，了解对方的薄弱点…… 辛甜第一步就卡住了。j?? 她摸不准姐姐的进度。 最开始想着姐姐这么多年没碰书，先复习初一的知识，十分顺利。 她想着姐姐聪明，学过的都记得。 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教初二的知识点时，姐姐都懂。 这时辛甜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直到初三的题目姐姐也能融会贯通。 辛甜抱着书喊了声，“姐姐。” “哎，现在信我聪明这话了吧。” 辛蜜笑望着妹妹，见她脸色严肃，感觉到事情不对头，正襟危坐地收敛小动作。 难道露馅了？ 可她真的不想再重新学一遍。 辛甜放下书，“姐姐是不是有在偷偷学习，是了，平日都见不到你，我还想着能教姐姐。”高中课程她自己都不稳固，不敢拿乔说教。 辛蜜想到小说里原身那是为了躲懒，也就眼前小傻子信原身有事，劳心费力地包揽了全家家务。 “就那么想当小老师？” “想跟姐姐一起上学。”辛甜心里也怕姐姐是一时兴起。??? 辛蜜抱着垮起脸的妹妹一顿贴，“教教教，其实好多题我都不会，只是恰好你出的我都会，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 “我可笨了，你教可是要耗费好多好多的时间，你平日里早起要锻炼，耐不住还要帮爸做饭，又是打扫，又是洗衣服，得空还要扛着锄头去自留地弄菜，你自己还要复习，你想想留给我的时间能有多少。” 辛甜歪头想想，“其实少很多了。” 辛蜜惊了，“这叫少？” 辛甜点头，“是呀，现在一日三餐不用我做了。”要么在大食堂吃，要么爸爸做，她最多帮忙烧个火。 “衣服最近爸爸妈妈哥哥洗漱完，顺手就洗了也不用我，我现在只洗我们两的。”夏天衣服单薄，很好洗的。 “我我我……我以后也自己洗，不，你的我也包了！” 空间有洗衣机，只要不出空间，对她都没妨碍。 当初她毕业工作的第一个月还没发工资，搬出宿舍没钱租房子，在公园凑合了一个月，洗漱在公厕，换洗吃喝都靠空间。 后来生活好些，出租屋越租越大，但是她置办的东西还是习惯放空间。 搬家省事。 “你帮我洗了几年，我还回来。”辛蜜豪气万丈。 辛甜挠了挠下巴，不好意思，“不用啦，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家里天天收拾用不了多少时间，自留地也不用天天去，隔几天去采摘打理一次，如今工也停下，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 “好什么好，没见这些活都是你在干。” “你们在忙其他嘛，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不用计较这些小事，你们在外面忙我帮不了，就多照顾家里。” 辛甜喜欢照顾家里人，那样她会感觉到被需要。 辛蜜叹口气，也不跟她争。 反正她‘笨’，到时候复习时间多长可控制不住，家里谁把活丢给妹妹，她就拉着妹妹一起闹。 …… 辛蜜最后自己偷偷决定，跳过初中，直接上高一跟妹妹一个学校，具体的还要去学校问过才知道。 正好辛甜也要提前办复学，晚饭时，辛蜜就提了这件事。 “肯定是要家长出面，你们谁有时间？” 辛继荣，“等搬好家，我去吧，我时间空，避开饭点就行。” 林雪柔想了想，只能这样，去妇联办上班要点卯考勤。??? 辛甜好奇，“已经找到房子了吗？” 她见爸妈对视一眼，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过两家，位置倒是都合适，可惜是公家的群租房，一个院里住几家人，太乱了。” “我们也商量着，如果都是这种群租房的环境，就不搬了，花钱买个二手三轮，这样路程也能减半。” 骑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就显得没那么紧张。 只不过私心里，辛继荣和林雪柔都把这事当做是最后的方案。 如果可以，他们还是更想离开和平大队。 辛继荣是担心自己改变太大，引起别人的怀疑，脱离原身生活的环境，他更能放开手脚。 林雪柔则是为离开辛家铺垫，她怕这次抓不住机会，以后会更难。 夫妻俩莫名在一件事上有了共同目标，再看对方无疑顺眼不少。 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夜幕降临才归家。 这期间，陆陆续续又找到两家独门独户的，一家见了才知道是只卖不租，另一家可以租，但宅子太大租金不是辛家目前能承担起的。 大宅院白墙黑瓦，分了前庭后院，中间的花亭拱门封上就是两家子。 辛继荣尝试询问能不能租一半，被主家拒绝，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眼看着时间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夫妻俩忙得嘴角上火，不得不启动备案，开始看起二手车。 林家还回来的钱，加上辛继荣前段时间挣的，凑一起倒是能买辆大的。 这时，方志远连夜回大队，找上辛继荣，说是有个认识的食客老爷子出租房子。 “对方知道住户是你们家，愿意长租，就是提了个要求，想见见你儿子。” “？” “这老爷子你也认识，就节庆你帮忙送医院的那个，人送到医院时可凶险了，我跟着等了一夜才听到医生说抢救回来。” 天知道他当时得到消息，直接瘫地上。 谢天谢地，他工作保住了。 “医生后来跟家属说，幸好来的路上急救得当，让老爷子撑到医院，那天跟上车的可不就是你家大儿子。” 当天车上除了病危的老爷子，就只有老爷子的孙子，他和辛立烨。 路上辛立烨一直在帮忙，老爷子儿子知道后特别感激，只是老爷子刚出病危，对方没空出时间来感谢。 “经过这一出，当儿子的也不放心老爷子自己在老家住，打算接到身边去，老爷子住的老宅就空出来，说愿意租给你们，也帮他们看家。” 房子要有人住，才能长久。 辛继荣清醒道，“能先看看房子吗？” “能，钥匙就在我这，但是老爷子那好像特别着急见立烨。” 刚洗漱完要回房的辛立烨路过听到这话，恍然想起被遗忘的一件事。 他忘去接老钱了。 …… 辛甜隔天吃早饭才发现哥哥不在，这才从爸妈口中得知老爷子的事。 爸爸说下午和妈妈实地去看房子。 辛继荣说：“后天我要跟着食品公司的其他人一起去考证。” 一旦通过证下来，他就要走马上任，是房子还是车子，今天就要定下来。 当天晚上，辛甜再见爸爸时，就见他手指上挂着钥匙来回晃悠。 “小闺女，瞧这什么。” 辛甜双眼一亮，“房子定下来了！” 辛继荣大笑，“没错，都商量好了，下午看完直接去街道办手续，都登记好了。” 辛甜追着爸爸问租的房子是什么模样的。 辛继荣神神叨叨，“不告诉你，明天带你过去，你现场自己看。” 隔天一早，辛甜起了个大早。 出房间时，院子里已经堆放了一些箱子。 林雪柔解释，“房东已经把房子给收拾出来，今天先把大件的被褥行李搬过去。” 辛甜来了精神，“我也来收拾，妈妈租的地方离你上班的地方近吗？” “近，大路有去电机厂的公交车，十几分钟的车程。” “那爸爸离饭店近吗？” “那家房东经常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觉得近不近？”林雪柔听她问到现在，“就不怕离学校特别远？” 辛甜笑容灿烂，“才不会，我们中学离国营饭店不远。” 划个等式，住的地方离学校肯定也不远。 林雪柔被她绕进去，“那快收拾，你爸去生产队借骡车了。” 借到骡车要赶回家的辛继荣，半道被丧辉几个给绊住脚，瞧见人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还欠这几个一顿饭。 没他们帮忙，林家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把钱吐出来。 今天碰巧见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辛继荣顺嘴把这事提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9节 “我还欠你们一顿馆子，不过我最近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现场有点安静，辛继荣还瞧见丧辉拽住了个人。 他当没看见继续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丧辉我钱给你，你带着兄弟几个找地方热闹我。” 辛继荣就看丧辉一巴掌拍在拽的那人胳膊上说：“听听，我就说继荣哥不至于欠咱们一顿饭。” 被打的人龇牙咧嘴却笑的开心，“我也没说哥不给啊，这不是哥忙抽不出空，所以外面传继荣哥招待领导，操办节庆，给几千号人做饭这事是真的！” 丧辉几个是哪哪都混，打听这些事特别的简单。 辛继荣点点头，“是呀，所以耽误兄弟几个了，我接下来还有点事，等腾出手还要大半个月才行，丧辉，你拿钱代我请客。” 这下子几个人倒是意见统一地看向丧辉。 丧辉摆摆手，“哥，我们现在不想下馆子了，能换个不？” 辛继荣眯起眼，“你先说我听听。”??? 丧辉善解人意道，“你看下一次馆子，我们这几张嘴怎么也得好几十块钱才能填满，弟弟心疼钱，倒不如你拿这钱多买点菜，咱们在家自己做，也不挑，就哥你上次招待领导做的那些就行，也让我们尝尝领导平常都吃的是什么。” “生产队人现在都说，大食堂做饭手艺退步，没那么好吃了。” “就这？” 辛继荣心想，当然不好吃，哪个食堂师傅做大锅饭像他这样舍得放油放盐的。 “你们可想好，等我动手还要等十来天呢。” “等得起……” 后头有人直白，“你动手能点菜吗？”被丧辉一巴掌拍了脑袋，“领导吃的还不够你吃！” 辛继荣笑出声，“能点，你们愿意等，多点两个菜怎么了。” 他偷偷在心里算了账，丧辉说的没错，确实是自己做划算。 等他证考下来，正经在国营饭店掌勺，自己配菜请他们一顿确实花不了多少。 交完房租，接下来小闺女上学的学费，生活费，他还要攒钱呢，能省则省。 “说定了就让开，我这忙着呢，早点忙完才能给你们做饭。” 几个人立马散开，只有丧辉反倒凑去骡车跟前。 “套车是要出去，要帮忙吗？” 辛继荣打量他一眼，直把对方看的紧张起来，才点头。 “我搬点东西，要干苦力活，你要愿意就跟来。” “这算啥。”丧辉直接跳上车，“我穷的就剩力气了。” …… 辛继荣把丧辉带回家，帮忙搬行李。 东西不多，几个人一起收拾很快就全搬上骡车。 这动静惊到隔壁邻居，瞧见这一车忍不住问，“继荣你这是去哪呀！最近怎么都没去大食堂做饭。” 辛继荣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答，第二个含糊道，“下次一定。”招呼小闺女坐好，便驾着骡车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辛甜最先从车上跳下来，环顾四周。 来的路上，爸爸简单提了嘴，那天发病的老爷子姓翟，在县里出版社工作，房子是祖传的老宅，距离最近的就是县中学。 翟老爷子老伴去世早，儿子工作调到外地，平日里就他一个人守在老宅里，本来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出版社一直留人，才拖拖拉拉还在上班。 辛甜边打量边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跟在妈妈身后。 这片是老房区，房屋坐落的紧密，她们进的小巷宽余有两米，骡车是进不来，只能停在巷口，往里看就发现对门邻居相互都错开大门位置。 老房区中穿插了不少小桥河流，是以这条巷子也只住了四户人家，翟家是进巷的第一户。 辛甜停在两扇贴了年画娃娃的木门前。 爸爸打开锁，木门被推开时挤压出嘎吱声，扑有青石板的干净小院就暴露在视线内。 目测房子加中院占地有一百二十多平，院门门朝南开，进屋右手边就是那栋最醒目的二层小楼，门框都还是木头的，长年累月被阳光雨水侵蚀染上岁月痕迹。 迈进院子里，视线更清晰些。 “先把东西放正厅，再慢慢收拾。”辛继荣领着人往前走。 院门正对着的是大厅，略比正常一层楼高几公分。 辛继荣推开正厅的门，辛甜第一个进去。 估摸因为翟老爷子工作的原因，大厅左边被镂空的置物架隔出一间书房，里面对方不少书籍，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小工作间。右边则挂上半截珠帘，背后是个小型茶室。 空出中间的地方，除了靠墙的案台外，就剩下一套红木沙发。 辛继荣将东西放在收拾干净的地上，才指着院子格局介绍。 “西边的两间屋子分别是厨房，杂物室，这家以前习惯烧炉子，没灶台。” “和正厅夹角的那处位置开有洗漱室，接了水进去，出巷子没两步就能看到公厕。” 辛甜一边听，一边跟着看，直到站在她最感兴趣的二层小楼面前。 “爸爸，这里呢？” 辛继荣站在小闺女身边，“这里是卧室，一楼两间房，你跟你姐睡一间。” 想到这辛继荣还有点烦躁，房间足够大，放两张床没问题，但是他要怎么跟便宜媳妇提？ 辛甜不知道爸爸的忧愁，她闯进房间，才发现两边格局类似，家具是量着尺寸打造，大床、五斗柜、双门衣橱，老料子打的一整套。 辛甜站在房间，突然不敢动。 辛继荣收回神，鼓励地拍了拍她后肩，“房东提前收拾过，私人物品已经收起来，这些家具都能用，去看看。” 辛甜仰头，“真的能用？” “嗯，正好你再检查一遍，看看房东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忘装，我们好好收起来。” “好！” 辛甜打开衣柜，拉开抽屉，突然找到了小时候寻宝的快乐。 如爸爸所说，家具都被收拾过，只在衣柜角落捡到颗扣子，五斗柜的抽屉侧面夹着半张被用过撕破的旧邮票。 找了个小盒子，专门把这些小东西都给收起来，连爸爸妈妈那间也没放过。 寻找时，顺便拿干抹布将家具擦了一遍，最后选定靠正厅的那间屋和姐姐一起住，将贴院墙的那间留给爸爸妈妈。 等收拾完，顺着楼梯上二楼时，才发现楼梯间加了一扇铁门，上面缠了两道铁链，垂出来的链子上挂了把锁。 辛甜后来才知道，房东出租不包括东小楼的二层卧室。 二楼是房东和妻子的回忆，里面锁了一些私人物品。 除此之外，房东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 比如房子里所有的家具摆放都不能挪动位置，可以用，但要爱惜。 还有房租要一年一结，因为房东老爷子要跟儿子一起生活，只有每年过年时才会回来住一段时间，不值当为这点房租每个月跑一趟。 每个月十块钱，外加同意老爷子年关会回来的要求。 辛甜听爸爸解释，“年关我们肯定是要回家过的，房东回来也是住二楼，所以对我们没什么妨碍，房东脾气好，今年只收了我们半年房租。” 明年二月十八才是春节，那几天老爷子才会回来。 从八月算起，到明年二月，先收了七个月的房租，等春节见面，再收明年的。 直接少付了五十块钱呢。 辛甜感激房东是个好人。 这些天爸爸妈妈找房子，她也听了几耳朵，记住了县里群租的公房，每个房间每月还要三块钱房租，这么大一间院子，每个月十块很划算了。 毕竟爸爸妈妈还没开始工作，家里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的积蓄。 这好感让辛甜住在房子里，特别爱惜，往后打扫的也更仔细。 …… 辛甜最先帮爸爸妈妈铺好了床铺。 因为明天爸爸要去考证，今晚是不跟她们回和平大队的。 厨房里碗筷都归置好，但是没备煤球，炉子是凉的，他们家里灶台上用的锅，也不适合放在炉子上，这些都需要重新打。 等大致安排好，辛甜借爸爸的小本本记下还缺什么，又给爸爸明天考证加油后，丧叔赶着骡车又将她们送回家。 隔天，辛继荣被方志远一早带去食品公司，跟其他人一起参加考核。 林雪柔则去了隔壁县的煤场打探还有没有煤。 县城几乎家家户户做饭都烧的煤球，煤球供应量一来，几乎是立马就没，抢不到供应就只能自己去隔壁县的煤场碰碰运气。 运气好，能买到压好的煤球，带回家直接用。 运气不好，就只能称些面煤，回家挖泥配比自己做。 这次林雪柔没让辛甜跟着，拉煤不是什么轻松活，指给她另外一个工作，让她在生产队里打听打听，谁家有煤球票。 打听到有煤不算，还要配票才能买到。 除此之外，还有打铁锅要用的铁。 一般这种票在生产队里都用不到，应该能寻一些来。 辛甜得令，觉得一家家太耽误时间，直奔着找到了生产队长的媳妇，抱着她爸前段时间做的虾酱。 “婶，娇娇回来了吗？” 得到娇娇还在县里的消息，辛甜又问起上次黄瓜酱吃完没，顺手把虾酱递出去。 生产队长媳妇说：“你爸手艺真不赖，怎么好意思一直要你们家东西。” 辛甜不好意思地提出想用粮票换点煤球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0节 生产队里，最受欢迎的就是粮票油票，生产队长家富裕，年年都能攒不少稀有票，扒拉扒拉还真找出几张，问了够不够，顺嘴还告诉辛甜，谁家都攒有什么票，算是让辛甜大开眼界。 “婶你怎么知道的！” “队里闲着扯话头，分红换了什么都有人说。” 定量就那些票，这些人有，那些人就没有，想换就得经人，经人的事就瞒不住。 于是，辛甜在她的开导下，一天的功夫攒了不少。 傍晚时还有人主动找上辛甜，问还换不换，可惜她已经换够需求量，再换下去，就该缺粮票了。 这粮票可是爸爸花钱从方叔叔那换来的。 除去煤球票，还有几张是买铁的票，然而这年头有票，也不一定有渠道买铁。 一说到铁，辛甜想到节庆上认识的大叔，俩人还有个约定呢，算算日子差不多了。 对方生产队离和平大队有点距离，她自己不敢跑那么远。 现在要打炉子上用的铁锅，对方没准能弄到铁，她想着爸爸忙没办法陪她，或许可以问问哥哥。 …… 晚饭前，辛甜堵住了从山上下来的哥哥。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哥哥成天成天的往山上跑，都快魔怔了，关键，也没见带下来什么草药。 她见哥哥眼下一片铁青，“哥哥，你接下来几天有时间吗？” “可能还要上两次山。” 稳固老钱神魂还差些药效，可惜山上多年份的野生药材已经被寻遍，他只能寻些普通的，让老钱自己提取药效炼成丹替代。 这比单纯找药材还要麻烦，好在，最后两味丹药就差十几种药材就能完成。 到时候他就不用再守着这破山。 天知道这几天全家都在忙搬家的事，光是想想就剩自己一个孤零零地留下，小妹要是像故事里头那样被害了，他得悔死。 辛立烨打起精神，看出妹妹有事找他，放缓了事情紧急度。 “不过不着急，你有事？” 辛甜点头，把铁锅的事说了一遍，“我上次问过那个大叔家住在哪里，我想去试试看，能不能拜托他帮忙打个铁锅出来。” 辛立烨觉得这事确实还挺重要，小妹自己一个人出门确实危险。 “那明天我陪你去。”?s? “谢谢哥哥，给你这个。”辛甜递出一个苹果，“这个好甜的。” 心里忍不住想，姐姐挑水果的本事简直一绝，个个都好。 辛立烨接过来，咔嚓一口啃下去，“甜，我吃完去睡一觉，不用叫我晚饭，明天我们直接出发。” “好。” 身体里，自打在生人身体内停留时间过长，回来后就蔫蔫的老钱突然精神。 “灵气！” 现在实打实是个普通人的辛立烨啃下最后一口苹果，“哪？我怎么没发现。” “你吃了！你就这么吃了！快住嘴，这苹果核留给我。” “？” 辛立烨奇怪地将苹果核丢给老钱，觉得他是累糊涂了。 他本人这些天白天上工晚上挖草，没日没夜的熬，东西丢给老钱后，回屋倒头就睡，没发现体内老钱越来越精神，以至于清早起床魂飘半空时，一个惊醒坠回体内。 他听到了老钱遗憾的声音。 “就差一点呀。” 辛立烨冷起脸，“你越线了。” 老钱嘟囔，“你答应给我半天时间的。” 辛立烨，“那不代表你能背着我搞小动作，合作中止。” 老钱：“？！！” 辛立烨毁了他辛苦为老钱寻来的草药，里面还有部分毒草，他本人对药理没那么清楚，怕认错，索性全一把火烧掉。 老钱怒了，魂体开始在身体里乱撞。 辛甜早起就抓到哥哥在玩火，之后像是被熏到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晕倒。 “哥哥。” 辛甜上手扶住他，“你没事吧？” 她歪头看到哥哥的黑眼圈休息一夜倒是淡了许多，只是怎么看人都不太有精神。 辛甜说：“要不然今天我们还是不去了，哥哥你先休息。” 辛立烨摇头，“我还能行，没几天就要搬走，打锅还要耽误时间呢，我……” 他身体猛一晃。 辛甜差点扶不住他，着急的喊着家里人。 林雪柔昨天和隔壁县煤厂商量好的，称几百斤面煤回来自己压煤球，一早拿着煤球票和钱去拉煤了。 出来的只有辛蜜。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上前拉开靠妹妹身上的辛立烨。 百多斤的大男人，就直接被她给拉过去，随后身体没了支撑，软软地摔倒在地上。 辛甜惊呼一声，辛蜜竖起双手，“我没用力。” 这一摔，倒是让辛立烨清醒一些，睁眼对上小妹关心的眼神，“我没事。”就是没劲。 辛甜拉着他胳膊，“我先扶你进屋，再去找毛叔给你看看。” 辛蜜瞧见，也意识到事情严重，帮着拉另一边。 辛甜吭哧半天，刚刚站稳身子，就感觉哥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一轻。 “我来。” 陆让将辛立烨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轻而易举地把人挪到房间床上躺着。 他直起身，目光疑惑地看向辛甜，“他怎么回事？” 辛甜摇头，“我不知道，对，我去找毛叔。” “等等。”辛立烨拉住辛甜，阖眸说：“我没事，就是饿得慌，小妹，还有苹果吗？” 他说话有点慢，辛甜眨眨眼，想到哥哥昨天确实没吃完饭就睡了，只是没想到哥哥竟然开口说要苹果。 她默默看向姐姐。 辛蜜皱了皱眉，从这两句话中知道辛立烨偷吃了她给妹妹的水果。 不想给。??? 可扛不住妹妹湿漉漉的那双眼睛，象征性回屋掏了个苹果过来。 “给你。”她选了个最小的。 辛甜没注意大小，递给哥哥后，就抓紧回厨房端早饭，玉米饼子加咸米粥，端进哥哥的屋里，就见他五官扭曲到一起。 “哥哥！” 辛甜手一抖。 陆让站旁边扶了她一下，这才好险粥没洒。 辛立烨揉开皱吧的脸安慰，“我没事，就是这果子太酸了。” 不过效果却十分的好。 被老钱冲撞的灵魂，立马稳固如山，反倒是消耗的老钱，萎靡不振。 老钱说：“我说今早一切都是在开玩笑，你信吗？” 辛立烨：“呵。” 他把苹果核也给啃了，渣都不给你留。 辛甜复杂地看着哥哥，将碗筷塞进他手里，“哥哥，饿了吃饭，别啃核呀，吃肚子里长芽可怎么办。” 辛蜜噗嗤一下笑出声，陆让也提醒，“这么吃下肚子，无法生芽。” 陆让瞧出来了，辛甜的生物也学的不怎么样。 要补。 辛甜闹了个笑话，捂着脸不说话，光看着哥哥吃东西了。 等他吃完，脸色确实好起来才安下心。 “哥哥，今天还是别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辛立烨现在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情况，要是晕在半路，小妹自己确实无法照顾他。 他抬起头，瞧见了陆让。 “你今天忙吗？” 辛甜意识到什么。 陆让目光掠过辛甜，摇头，“不忙。” “那帮我个忙？我妹妹要去买点东西，路上有点远，我不……”放心她自己。 话没说完，陆让就已经满口答应，“好的，我可以，没问题。” 辛立烨：“？” 辛甜倒是怕耽误陆让，“哥哥，万一生产队有任务呢。” 陆让说：“没有，最近生产队给爷爷分配的任务都很轻松。”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1节 他本身没任务，一切任务都跟着爷爷走。 辛蜜突然说：“其实我去也行。” 辛立烨看她同样细胳膊细腿，没放在眼里，跟小妹说：“没必要为我耽误时间。” 辛甜听劝，没再推辞。 她转头跟陆让说：“你要不要回去跟陆爷爷说一声？” 陆让：“好。” 直到陆让离开，辛立烨才安心休息。 辛甜再看姐姐，已经成闷嘴葫芦，双手抱胸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大字。 辛甜说：“姐姐，以后我们住一起，你还没去看过我们的新房间吧，你今天有空去看看，回来我们商量怎么收拾呀。” 辛蜜一喜，“那我要……咳咳，我还在生气呢！” 辛甜眨着眼睛，“可去找铁匠叔叔的路好远，我心疼姐姐。” 辛蜜心软了，“那你就不走了？” 辛甜表示，“那姐姐也心疼心疼我，多给我备点好吃的路上补充体力。” 辛蜜一下子就被辛甜给带歪了，“你怎么不早说呀，你等着！” 三分钟后。??? 辛蜜拎着橘黄色的野餐包，亲自帮妹妹挂上，“这里头吃的喝的我都准备了，你千万别省。” 就掏个包，辛蜜又困了。 辛甜当姐姐没休息好，心想着幸好没答应让她一起，又趁机哄着她去休息。 等瞧见姐姐睡下，她才背着包寻去老牛棚，半路就远远瞧见陆让小跑而来。 “你慢点，不着急的。”一天往返时间肯定够。 陆让气息微喘，“我问了生产队老人，走过去要三四个小时，可以去跟大队长借用一下自行车，快一些中午能回来。” 辛甜心动，“车子没在用吗？” 陆让轻笑，“找爷爷时遇见了大队长，他说能借。”??? 辛甜立马掉头，“那快走。” 能骑车的路，谁要走过去！ 陆让落后一些距离，确保旁人瞧不出两人是同行。 以至于他落后一分钟到生产队长家时，才发现生产队长家里除了辛甜，还站着两个人。 他先前跟大队长借的自行车，正扶在男人手里。 作者有话说： 29号上夹子，当天更新会晚一些。 感谢支持~ 第31章 煤球大铁锅 辛甜也很郁闷, 她到时，赵知青和孙知青已经推着车，商量去县城后要买什么, 瞧见她更是诧异。 孙知青还笑着来问她, “你是来找生产队长的吗？我们来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已经出门，你可能要去队部看看。” 辛甜看了眼自行车, “我来借自行车。” 孙知青哑然，回头看眼赵云海, 他问, “你也要去县城？自己骑车能行吗, 不然我换骡车一起走？” 辛甜说：“我们不一道,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要是没陆让说的早，她就还是乖乖走去。 赵云海听出她不愿意同行, “比你早到两分钟，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家里人能放心？” “不是一个人。” 陆让站出来, 扶着车把头说：“我半个小时跟出门的大队长借了自行车。” 辛甜双眼一亮, 跟到陆让身边，“那是我们先借的。”她看向赵云海，意思很明显。 赵云海眉头紧皱, “辛甜，你和他……”怎么还搅和在一起？ 只是话没说完, 刚收拾完厨房的队长媳妇出来了, 瞧见自家院子里好几号人。 “今天真热闹, 怎么都聚在这了？”她瞧见辛甜, 笑容热情地问, “是票没换够？要不要我再帮你问问我娘家生产队。” 别的不说, 昨天辛甜拿来的虾酱，她小孙子就特别爱吃，抹在饼子上第一次吃饭没让催。 辛甜忙说够，“票已经换够了，我想趁着有票，去找铁匠打个铁锅。” “打锅呀，那县里头铁匠也没铁，前几天我去修勺子，都给融铝修的，补那一块不一样难看到不行。” “不去县里的铁匠，是其他生产队。” 队长媳妇一想，“那离的要远多了，你自己能行？” 辛甜果断点头，“陆让和我一起，我们来是借自行车的，就是……” 她再看赵知青和孙知青。 队长媳妇恍然，“陆让早上在门口跟新民说的是借车这事呀，看我不知道，那赵知青，这车不能借给你了。” 她说着上手扶住车把头，赵云海皱眉，刚喊句大婶就被打断，队长媳妇直接推到陆让面前。 “给你们，你这孩子也不爱说话，早上多跟我说一声至于闹这误会，赵知青真是对不住，你们要是进县城，队部还有骡车能用。” 话说这份上，赵云海扯着笑跟队长媳妇道了谢，便直接拉着孙书墨离开。 辛甜眼睛像雷达一样，扫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勾头跟队长媳妇八卦。 “婶婶婶！赵知青和孙知青是在谈对象吗？” “是呀，偷偷说他们今天就是要去见家长。” “哦~”辛甜拖着尾音，一脸好奇，“可孙知青去县里，赵知青怎么办？” “瞎操心，人家的事呢，你再过两年也该说亲了。”队长媳妇笑着说完，余光瞧见站在一旁安静的陆让，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这两年她男人也经常会念叨陆让吃苦能干，只可惜贪上这么个爷爷。 是好孩子，却不是好对象。 她有点拿不准陆让忽然冲辛甜献殷勤的目的，有几次早起去自留地，路过辛家都能看到陆让在附近转悠。 被牵连的家属熬不住老牛棚生活，女人寻个男人嫁了，或者男人囊气点找个女人家入赘，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更又不少男人心眼子坏，故意找年轻不懂事的骗。 她不想把陆让往坏处想，但得跟辛继荣夫妻俩提个醒。 乡下十五岁说亲虽然少，可不是没有。 …… 辛甜已经上路了。 大队长的自行车是二八杠大架，陆让仗着腿长撑住车子，让辛甜先坐稳，不敢让她追着跳上来。 辛甜把野餐包挪在胸前，答应给铁匠大叔的报酬抱在身侧，单手抠着坐垫坐的稳稳当当，“行啦，我们出发！” 陆让用力一踩脚蹬，车子便动了起来。 不下雨的泥路还算平整，辛甜没怎么感觉颠簸，这会太阳光还不强，迎着风前进，看着两边快速倒退的景色，心情特别放松。 路程还久，辛甜问起了陆让陆爷爷的事。 “你打听了吗？” 陆让脚顿一下，很快又踩着脚蹬转圈，“问了，说是有机会，让先递交材料，早些年也有错订得到改正的案例。” 没说的是，那些人即便是摘掉了地.富.反.坏的帽子，依旧不被民众承认，子女家人还承受着同样的苦难，其中不乏打杀事件。 “真的呀！那太好了。”js? 听着身后传来的兴奋声音，陆让觉得真相就没必要让她知道。 辛甜倒是操起心来，“你要递交证明陆爷爷清白的材料，是不是要跟家里联系？” 想想出事第一时间就登报脱离关系的人，会愿意让陆爷爷平反吗？ “我不打算告知他。” 他和爷爷现在跟那人都没关系。 辛甜听陆让声音平静，悄悄歪头想打量他神情，奈何身高差距，她这角度看去，肩膀遮住下巴，看不清表情。 她想再换个角度，车子随之晃了两下。 陆让能感觉后座的不安分，出声提醒，“我没事，你老实坐好，小心车轮别脚。”j?? 辛甜扁扁嘴，老实放下踩着零件想站起来的念头。 “那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千万要记得说呀。” “好。” …… 寻到目的地时，比辛甜想的还要快。 问了生产队的老人，寻到壮山家，还没瞧见人就先看到那被擦得蹭亮的大刀。 “大叔！” 辛甜走进凉棚，入目就是锻铁的炉灶，灶台前凌乱地堆着劈柴，靠墙处摆放着巨大的风箱，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工具。 他要找的人，正靠柱而坐，拿布擦着他心爱的大刀，回头看见他时明显眼睛一亮。 “你可算来了，你要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快来看看。” 壮山仔细把刀放下，起身从货架子各种工具里找出一个被蓝布裹起来的东西，差不多他巴掌长。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2节 “来，瞧瞧看。” 辛甜接过布包，东西看着小，入手还挺有分量的，一层层揭开，小巧精致的匕首。 不知名兽皮打磨成刀鞘包裹住刀体，褐色的镶木手柄同兽皮颜色相近，增加了凹凸曲线防止脱落，辛甜拔.出匕首，刀身笔直逐渐下尖，很快发现还没开刃。 壮山说：“怕你伤到自己，没开刃没加血槽，平常装饰品就好，真有危险拿尖尖扎人就够别人受的，你看我刀鞘上还专门给你磨了朵花。” 他说完，还握着匕首教辛甜挥了两下，怎么扎人更疼。 就是他手大，握着那小手柄不太得劲。 辛甜看得欢喜，她觉得这就够了，仔细收起来，打算找机会送给妈妈。 “大叔，这个给你。” 辛甜把报酬拿出来，两罐头膏药，一瓶药油，她这些天重新挖草药熬的，之前跟大叔说好，用药换他一把匕首。 壮山愣了下。 他当时答应纯粹是自己玩心起来，想打个新东西，小姑娘问报酬，他看她抱着块药疙瘩，顺嘴要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药在哪都不便宜。 小姑娘实心眼地抱来这么大三罐，他一下子有些慌。 “这……这太多了，你就不怕回家挨骂。”这药得好几十块。 辛甜笑道，“这药是我自己熬的，不要钱，算起来是大叔亏了。”匕首可是实打实用了块铁。 “你还会熬药！”壮山惊喜不已，这下子痛快接过药膏药油，再看辛甜的眼神跟看什么宝贝疙瘩一样。 陆让侧身挡了挡，问辛甜，“不是还有事？” “对！”辛甜想起正事，“大叔我想打个铁锅，坐炉子上用的那种。” 壮山小心放下药膏，看辛甜正喜欢，自然满口答应。 “这要是别人肯定打不了，你来这活我接了，正好我留的铁还够打个锅的，你要多大尺寸的？要炒锅还是炖锅？” “炖锅？” 壮山解释，“你刚刚说炉子上用的，那平常蒸饭贴饼子什么肯定还要有个平底锅。” 他扭头跑隔壁小屋里扒拉了下材料，很快又跑回来。 “铁不够，这样吧，我拿铁材打个炒菜锅，再融些饭盒凑个平底蒸锅。”他仓库里头换来的废弃铝制饭盒还挺多。 辛甜摸了摸自己夹层的小兜，“我怕带的钱不够。” 她只预计了一只锅的钱和票。 壮山乐得一拍巴掌，“没钱那不是正好！” 辛甜：“？” 壮山笑着露出一排牙，“也别说用钱买这么资本家的话，咱们换，就你刚刚那样事的药膏药油，再来三份我就帮你打。” 辛甜着实没想到，“三……三份？” 铁锅用的铁比之匕首，不止三倍吧。 壮山却以为他喊多了，“要实在太多，两份半……两份也行，但是你要补票。” 辛甜见他认真的，“大叔，不能让你吃亏，我给五份。” 壮山一屁股墩在板凳上，“多少！” 他打铁的，干的是力气活，腰酸背疼是常事，经常一年干的有大半要花在买药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都老大年纪的人，还没娶媳妇的原因。 穷。 现在小姑娘说能给五份，加上今天收的那些，他到年底都不用再掏钱买药了！ 这哪是小姑娘呀，这是小仙女。 壮山局促地搓搓手，嘿嘿笑，“这事你能做主吗？” “能的。” 熬药膏所用的料全是夏天长疯了的普通草药，毛叔当初研究出来这膏药，就是为了替生产队的人省钱。 大叔对她尽心，夏天熬药的那点热也就不算什么。 辛甜问，“那我今天先给票，等下次来拿锅的时候再把药膏带来？” 壮山疯狂点头，“行行行，我这三天就能好，你熬药膏肯定费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来。” 辛甜想想，“那就三天后。” 熬药膏一天，熬药油一天，够了。 …… 两人顶着大太阳，赶在午后才到和平大队。??? 家里哥哥在休息，姐姐在午睡。 时间有点晚，大食堂已经没饭，辛甜干脆拉着陆让一起解决午饭。 出门时姐姐准备许多东西，米饭裹菜包的饭团，切成块能拉丝的馅饼，都是姐姐鼓捣出来的吃食，加上洗净分类的水果，林林总总摆满了树桌。 辛甜觉得，爸爸那身好厨艺估计大半都遗传给姐姐，轮到她是就遗传到一丢丢，保证做饭能熟能吃。 她往陆让面前推，“你带我骑那么长时间的路，多吃点。” 也不给陆让拒绝的机会，“现在天热食物不能放，要全部吃完。” 陆让没推脱，拿起了筷子。 有人陪同，辛甜可着心意这尝一点，那吃一些，直把自己填饱后，剩下的全让他包圆，连带着餐后主动将碗洗干净再一一收回餐包里。 辛甜双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感慨，“你好会照顾人。” 眯着眼余光瞧见那破烂不堪的老牛棚，意识到他人生不同，不等陆让开口就跳起来。 “吃饱喝足，我要开始干活，先走啦。”她伸手接餐包，拉了一下没拉动。 陆让还拽着包带，“下午不挖草药吗？” “挖。”辛甜扯了扯包，示意他放手。 “我陪你一起，十灌药膏费不少草药，多个人快一些。”陆让反手抢过篮筐，学她不给机会拒绝，“感谢你中午请我吃饭。”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辛甜捏着餐包，可耻地点了头。 于是她下午得了个免费的白工……呸，是帮手。 两人一起，连着往家里送了三趟草药，总算凑齐了要用的药材，陆让还贴心地帮忙处理好。 他说：“爷爷之前帮队部炮制药材我都帮不上忙，我学学下次也能帮爷爷。” 于是，拉一车面煤回来的林雪柔，透过打开的院门率先瞧见满院子晒的草药，一地挑出来的野草中，蹲着她小女儿和一位陌生青年。 突然，她想到进大队时，队长媳妇瞧见她时说得那些话。 “甜甜大了，有些事你得提前跟她说，提防些往跟前凑的男孩。” “你们当父母的也上点心，蜜蜜那事算是提个醒。” 节庆上的事，表演队回来后就传开了。 表面上都说是钱家认错人，可辛蜜什么人？那是交朋友都得看你家境如何的人，婚事没成指不定是看上更好的。 生产队的人都心里门清，不过是最近这段时间，辛家和生产队的关系有所缓和，大家没再拿事当辛继荣夫妻的面说。 队长媳妇喜欢辛甜，说的也就多了。 林雪柔听完就紧张起来，她以为林家那些脏的臭的又沾上来。 节庆那天，她把林德华丢在电机厂外头没管，被晒的整个人都脱了层皮，林母还来闹过。 正赶上家里没人，她堵门口骂骂咧咧半天没等到人，最后被看见的丧辉给吓跑。 现在见到家里一片安静，悬着的心才放下，吁的一声拉住骡子。 辛甜听到动静已经跑出来，“妈妈！我锅定下来啦，三天后去拿。” 眼角瞅着车上黑漆漆一堆小山似的面煤，“碎成这样怎么烧呀。” 林雪柔跳下车，“我跟煤场学了怎么做煤球，还买了个模子。” 她从车上拿出工具，细长的底下围着圆筒，压片上戳孔小棍分布均匀。 辛甜想拿来看看，被妈妈拦住，“脏，再摸一手黑，你们这是在干吗？”她打量着陌生青年，第一次见。 “在晒草药打算熬药膏。”她把铁匠要药膏换锅的事说一遍，最后才介绍，“陆让在帮我。” 陆让？ 林雪柔松下一口气。 戏折子里没出现过这个名字，那该没事，不知道是生产队谁家孩子。 队长媳妇指的是不是这个？ 林雪柔面上不显，笑着道谢，“晚上留家里吃饭吧。” 陆让婉拒，“要回家陪爷爷。” 林雪柔没再坚持，一扭头，发现小女儿凑在面煤跟前一脸好奇，“这要怎么做？” “添泥加水压成球。” “？” 辛甜觉得好简单，她能行。 林雪柔说：“你看着车，我先去找找哪能挖到泥，到时候再把车赶过去。” 要趁着生产队其他人还没下工，不然个个都好奇的上前来看两眼，问两句，也不用做事了。 陆让询问，“有说用什么泥合适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3节 “黄土或者淤泥土。” 这一说，陆让想起两个地方。 “山上能挖到黄土，北地芦苇荡那能挖到淤泥土。” 两块地方一说，林雪柔找到一点印象。 最后她定了北地，一方面芦苇荡就近能取水，另一方面北地没有树木，做好的煤球晒起来方便，山上林荫遮阳。 确定后，林雪柔当即让小女儿去把另外两个懒货给喊起来，趁着太阳下山不晒的时候去挖土。 陆让主动帮忙，对比着辛立烨顶着鸡窝头要醒不醒的模样，林雪柔自然看陆让更顺眼些。 心里警醒着队长媳妇说的话，却也不妨碍小女儿交友。 倒是辛甜惦记哥哥早上晕倒，凑到跟前踮起脚尖摸摸额头。 辛立烨贴心地弯下腰，“怎么样，小大夫看完能出诊断了吗？” “诊断完毕，没烧。”辛甜安心的放下手，还不忘叮嘱，“一会要是觉得不舒服，千万要说。” 早上突然倒下，当真吓她一大跳。 哥哥说饿的，她也就信一半，心里琢磨着找机会还是要带哥哥去毛叔那看看。 人多力量大，赶在晚饭前就挖出不少来。 刚挖出来的土还不能直接用，要碾碎筛过再添面煤，这样拌均匀更方便烧。 晚饭大食堂打来，陆让借口溜了没留下来吃饭。 一家子蹲在煤车旁吃完晚饭，趁着天光还亮，林雪柔带辛立烨继续挖，让两个女孩子拿着锄头敲碎结块开始筛土。 筛网是跟生产队借的，硕大一张网撑在那，辛甜辛蜜两个就将土往上丢。 直到天色灰暗，林雪柔说要留夜看车，让他们回家洗漱休息。 辛继荣不在，身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已经休息过来的辛立烨抢了这活，林雪柔第一次抛开戏折子去看大儿子。 也不全满眼是钱。 …… 隔天。 辛甜还要熬药，没去北地帮忙。 林雪柔见她一个人忙要熬那么多药膏，干脆让辛蜜留下帮忙，她跟辛立烨先干着。 几百斤的面煤听着多，其实一骡车都没装满。 土昨天晚上已经挖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掺土制作，模具就一个，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她没想到的是，带着早饭到北地时，辛立烨已经干起来，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帮忙。 丧辉领头，带着狗娃一遍遍把土筛出来。 昨晚上就说过怎么做煤，辛立烨和另一个叫胜利的，两锹煤一锹土的混一起，二虎则拎着水，时不时泼两下。 林雪柔抱着早饭，突然就没她插手的地方。 “你们这是……” 二虎最先站起身，“婶，我们来帮忙！” “确定不是来混吃的。”丧辉撇他小子一眼。 这家伙偷听到他那天和辛继荣的对话，这两天死磨着要带他一起去。 赖不掉，丧辉知道辛家要做煤，干脆把他们拎来练练，平时懒的够呛怎么可能愿意干活。 谁知道二虎和狗娃虽然碎嘴一路，还是来了。??? 倒是平时经常混一起的几个，只有胜利愿意来帮忙。 歪嘴的水牛逼逼赖赖，“上次干活的饭还没请呢，就做两顿饭你都快殷勤成他辛继荣的狗腿子，你爱当你当，我不去。” 其他人没说明，可看意思都差不多，更愿意跟着生产队躲懒混工。 丧辉没多说，就安静带着胜利来了。 说不上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该来。 这会虽然言语上嫌弃二虎，看他却没以前那么烦人。 丧辉冲林雪柔说：“嫂子，这交给我们就行，保准下午全变成煤球。” 林雪柔笑笑，“那我不客气，早上先凑合一顿，中午我在家蒸饭，管饱。” 二虎第一个跳起来，“谢谢嫂子！” 辛立烨一脚踹出去，留二虎屁股上一个大黑鞋印。 “那我妈！你喊什么？” “婶！” 林雪柔噗嗤笑出声，放下早饭没直接回家。 辛家的自留地分在北地这一片。 自留地里。 几天没来，架子上爬的秧子挂一嘟噜扁豆十分喜人，小女儿扎的小草人挂上头，吓得鸟根本不敢停脚。掐过尖的空心菜又长出一茬来，之前还泛青的番茄也红透肚皮。 林雪柔扫荡一遍出来，篮子已经装不下，顺手薅掉新长出来的野草，扶正风吹歪的架子，才打道回家。 一进门整个人就被浓郁的草药味包裹。 院子里，辛蜜作怪的在脸上绑了毛巾堵住鼻子，十分嫌弃却又不得不握着木勺不断搅拌锅中液体。 辛甜则在旁边另起一锅准备药油。 药油制作要复杂些，需要配比的茶油不够，辛甜还跟毛叔借了一瓶，等入秋摘了山茶籽榨成油再还给毛叔。 山上野茶长得糙，炸出来的油味道有些苦涩，毛叔说不适合食用，又不舍得浪费，最后发现当做药油底油来用，效果特别好。 这会手里忙着，抬头看到妈妈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 再看那一兜菜，“妈妈，怎么摘这么多菜？” 林雪柔有点不好意思，“北地那来人帮忙，中午可能要你来做饭了。” 她做饭，着实拿不出手。 去大食堂打饭不划算，多四个男人吃饭，要贴不少粮票进去。 住县城到处都要花钱，她只好辛苦小女儿一遭。 辛甜一听还以为什么事呢，“没问题，我最近可有偷偷跟爸爸学师。” 将手里的活交给妈妈，叮嘱她注意事项后，就去厨房开始准备。 丧叔四个加他们家四口，八个人的饭可不少。 后灶眼提前蒸上一大锅杂粮饭，辛甜憋见柴火堆那还有几个红薯，半截南瓜和早上队长媳妇送来的几根鲜玉米，又在锅上架层箅子，洗干净一切两半码进去蒸。 灶底火烧起。 辛甜边清洗妈妈带回来的菜，边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做成什么。 凉菜能拌个莴笋丝，再生切个西红柿，焯熟的木耳能跟皮蛋配。 热菜扁豆配菜花够干煸一大盆，再做个蒜蓉空心菜，青瓜炒西葫芦，酸辣土豆丝。 辛甜数完觉得太素，又狠心把柜橱里最后剩下的六个鸡蛋给打了，同菜椒一起做个青椒炒蛋。 莴笋摘下来的叶子再和豆腐一起烧锅清汤，最后用来溜缝。 算下来，八菜一汤，足够了。 夏天天热，菜做早了也不怕凉，辛甜主厨，妈妈和姐姐时不时来帮一把，一顿饭忙活完，家里的老式时钟指针才走到十一点。 院子里药膏已经熬好，装罐，药油也已经开始添加茶油。 她双手擦在围裙上，“妈妈，饭做好了，要不把正屋的大桌子搬到院子里来，小桌子坐不下。” 林雪柔扫一眼院子摆着药膏瓶的小桌子，“确实不够，这药油能停火吗？” “能。”辛甜点头，“柴火也不够，正好下午备离开柴再继续烧。” 把药膏挪到屋里案台上一字摆开，这才将大桌子搬到院里。 辛蜜主动跳出来，“我去叫人回来吃饭。” “等等。”辛甜喊住人，进屋抱个饭盒出来，“这是给哥哥的。” 北地那肯定还要有人看着煤球的。 辛蜜接下，一出门第一时间就把堵鼻子的毛巾给摘掉，努力呼吸新鲜的空气，她人都快淹入味了。 等到北地时，看着骡车阴影底下躺的一排人，再看旁边，密密麻麻摆放着压好的煤球。 “这就做好了？” …… 夏天太阳毒。 煤球满打满算晒有一天半，便成了。 收车这天，辛甜专门数了数，拢共四百零九块，足够接下来两个三个月做饭烧水。 用的还是拉面煤的那辆骡车，打算这次用完好好清洗一下再还回去。 辛继荣也抽空回来一趟。 他厨师考级不是特别顺利，因为餐饮行业所有的记录上，都没有辛继荣这个名，而食品公司给报的，是中级一级厨师的考核。 厨师分低级、中级、高级。低级一般是学徒工这类，考上中级的，大多在厨房里都有些年资，手上会几道拿手的好菜。 三级考两级，要满两年才有资格参加考核，两级考一级也同样，说到底厨师看的是手上功夫，要时间打磨。 方志远冲食品公司吹太狠，谁能想到查无此人。 这种，辛继荣能得了初级菜鸟的级别都是看在方志远的面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4节 辛继荣哪干，厨师级别可是直接跟工资挂钩的，他指着文件上加急字样的特殊考核，要求一次性把差的全补上。 要说小县城就这点好。 食品公司是地方餐饮老大，考核组也是食品公司的，听多了方志远的吹嘘，也起了想要见识见识辛继荣本事的心思。 这才导致原本一天能考完的事，多延了几天。 最后，辛继荣手感越来越好，成功考完中级厨师一级后，头脑发热的还想奔着高级继续考，生生被食品公司的人给拦住。 中级小地方还能操作，瞒下辛继荣没熬年资破格通过的消息，奔上高级那可是要在省内餐饮界挂名的。 考核组最后在一级厨师的结业上盖了章，让方志远赶紧把人给领走，才算完事。 而这次补考的队伍中，最后成功通过的，也只有辛继荣一人。 证下来，辛继荣被国营饭店外聘的一应手续当天就办理成功。 方志远安下心，知道辛家刚搬新家，给了辛继荣一天假，让他后天十五号正式上班。 时间也到了跟辛甜和壮山约定拿锅的日子。 爸爸回来，辛甜就拉着爸爸陪她一起去拿锅。 十罐药膏，五罐药油，被小心装着在麻袋里，横悬再自行车前排大扛上，回来时则是车把头挂铁锅，大扛挂铝锅。 壮山还热情地帮忙打了新的勺子锅铲，连带配套的锅盖一起。 辛继荣骑车回来，一路叮呤咣啷的直吵得耳朵疼，当真是甜蜜的负担。 到家，辛立烨已经把煤球全部装车，直等到拉去县城清水巷卸货。 辛甜将锅在车上寻了个角落放好，一扭头，发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看她。 “哥哥？” “小妹。”辛立烨靠着骡车说：“你快开学了吧，以后白天就见不到了。” 辛甜笑着露出小虎牙，“放学回家就能见到呀。” 辛立烨叹气，“可惜，租的地方没我住的位置，小妹你站好让我多看看，以后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记得放假回来看孤寡哥哥。” 这一口气，叹的绵长无力。 辛甜被哥哥情绪感染，仔细想想还真是。 她一冲动，“那哥哥也一起搬走？” 辛立烨摇头，“房间只有两个，没我住的地方。”说话不忘偷看有没有人靠近。 辛甜纠结起来，她和姐姐住，也不能把自己房间让给哥哥。 正厅倒是有位置，可房东摆放家具太多，名言不能动。 辛甜突然想到，“哥哥，还有杂物间呢，那间房子里没什么东西，收拾成房间哥哥就能住。” 对比起来，同哥哥现在隔出来的房间差不多大的。 辛立烨为难，“要不然还是算了，爸妈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家里总要留人，生产队的任务也要有人做。” “哎？不在生产队当劳工，交钱不就行了。”辛甜歪头向后问，“不过爸爸，年底我们粮食怎么办？” 生产队大多是靠劳动力赚取工分的人，这些人年底的分红，是扣除三提五统这部分费用的。 剩余还有一小部分，能自己抓住机会在外工作，生产队也不会拦着，只要按时交公粮和三提五统。 三提留是交队部的公积金、公益金和集体管理费。1 五统筹是交公社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乡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方面的费用。2 除此之外，没有上工的人，年底也不参与口粮分配。 辛立烨回头才看到，辛继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他说：“我问过生产队长，年底回来能买工，会和其他人一样分配口粮。” 相当于花钱买粮食，毕竟生产队建设也需要钱。 这条是强制要求，如果不答应，即便你身上技术再好，在外面找的工作再厉害，生产队长不同意，你都只能继续留下跟随生产队上工。 他和林雪柔商量过这事。 三提五统一年下来一个人三十六元，外加年底买工的钱。 辛继荣都想好，林雪柔要是被这钱吓退缩，正好如了他的意。 其实看着金额吓人，他跑堂几次得的红封也就赚回来了，到县城机会多，他没准还能重操旧业，那赚的可就更多。 谁知道林雪柔咬咬牙，还是应了。 说什么，“我工资少，下班回家也能接点零活，钱肯定不欠你的。” 于是俩人再次诡异地达成共识。 这钱出，离开和平大队。 辛继荣乍一听小闺女问这个，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哥哥，那就没问题了。”辛甜欢天喜地一手拉一个，跟哥哥告完喜，又冲爸爸报告，“哥哥也一起搬走。” 辛立烨微笑，“父亲，你要是有意见，我也可以不去。” 辛甜肯定，“爸爸最疼哥哥，肯定不会有意见！” 辛立烨：“……” 不，他意见大了去了。 可拒绝的话，在看到小闺女欢喜的眼神，神色幽幽。 “我有意见。”辛继荣捏了小闺女脸蛋，“谁说我最疼他，臭小子有什么稀罕疼的。” “爸明明最疼你，小没良心。” …… 辛继荣虽然默认辛立烨跟来，可有些话要提前说。 “你去了要打地铺。” “父亲放心，小妹出主意，说我可以住杂物间。”??? “……你成年了不能跟你上学的妹妹比，要分担房租和生活费，还有每年公粮、买工、提留款这些钱都要自己交。” “父亲，大概需要交多少钱？” “房租十块，你交两块，生活费每个月十块钱，公粮那些要等年底生产队长算出来才知道，你年底前备五十估摸着差不多。” “好的，我大概了解，父亲等等我。”辛立烨跑回他自己房间。 辛继荣想，这是怕了吧！ 这小子就没自己挣过钱，一听这些钱还不赶紧跑。 林雪柔拎着最后的行李，经过辛立烨身边还十分奇怪，“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辛继荣鬼笑地把事情复述一遍。 林雪柔盯着辛继荣，“你当初跟我算账时，是不是也抱着让我知难而退的心思？” 辛继荣被看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后脊梁一紧。 “这话说的，我们夫妻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共同信任！这点小事你都怀疑我。”他倒打一耙。??? 林雪柔看透他也不戳穿，丢了个鄙夷地眼神，“你问谁呢，甜甜？” 辛继荣扭头，小闺女大眼睛忽闪忽闪，直把他心跳扇的快起来。 娘的，便宜媳妇也太阴了！ 辛继荣微笑揉在小闺女头上，“爸和你妈开玩笑呢，别听她胡说，谁跟自家人耍心眼呀。” “不过你哥也不小了，他该学着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辛甜点点头，是没错。 辛继荣见小闺女同意，顺势把真心话说出口，“所以呀，一会如果你哥哥交不出这钱，我们就让他继续留在家里，这不叫抛弃他一个人在家，这是锻炼他。” “父亲。” 辛立烨回来了。 辛继荣九十度转身，看着他说：“你也别有心理负担，钱可以慢慢挣……” “给，我先交一百块，房租和生活费父亲每个月按时扣就行，至于年底还缺多少钱，父亲再告诉我，我补上。” 辛继荣手里被塞了十张大团结。 “？” 是钱吧？ 这是钱呀！ “你哪来这么多钱？” 辛立烨第一时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外人，才压着嗓子小声说：“我前段时间帮队部卖草药，混了些自己在山上挖的。” 他挖草药家里人都知道。 好在辛苦没白费，当时有老钱这个作弊器，他挖到不少稀少药材，再加上他挖的多，炮制也没丢失药效，价钱卖的还不错。 独独他那份就卖有一百二，队部那么一堆拢共才六十多块钱。 辛立烨察觉父亲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二十块钱上，立马背后藏起来。 “这个不行，缺的钱我过段时间再补给父亲，这是我留给小妹的零花钱。” “给我的？” 辛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辛立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节庆那天想上街给你买东西的。” 后来娘几个看房子他没在，怕买到小妹不喜欢的，就一直在供销社等着，之后的事就都知道了。 人没等到，他被叫去国营饭店，先是救人，又是找房子，搬家的，小妹一直在忙，没能寻到机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5节 辛立烨将钱递给小妹。??? “反正也没人说钱不能当礼物。” “送你。” 作者有话说： 12源自农村的税费制度。 第32章 来人抢工作 八月十四, 天气晴。 辛家小院的门挂上锁，打开了清水巷宅院的门。 煤球最后被安置在厨房的角落里，杂物间也被清理出来, 打扫干净后在地上铺了层凉席暂时当床。 辛甜靠在门框, 房间里头空荡荡的就一张凉席，越看越觉得凄凉。 “哥哥, 你真要这么睡吗？” “夏天睡地上凉快，就算现在找木匠打床, 寻木料也要时间。”辛立烨知道小妹心疼他, 哄着说：“等我攒足木料, 打张大的双人床。” “噫, 哥哥想媳妇了。” “？” 辛甜笑着跑开，把哥哥要双人床这事跟隔壁爸爸分享。 辛继荣正在点炉子, 怕在厨房里窜烟不好散，特意在院子寻了个避风的角落。 小闺女这呼哧一下跑过来，他刚擦亮的火柴被吹灭了。 “……” 辛继荣略嫌弃地将火柴棒丢进炉子里, “他也不用打床, 找个人家入赘就什么都有了。” 辛甜大吃一惊，“那爸爸老了谁给你哭孝？” “那要是你哥以后不孝顺，有他没他都一样呀。” 话本里, 原身猝死在劳改中，农场允许家人收殓, 原身尸身都烂了也没等来他大儿子, 最后还是小闺女费劲地避开林家人偷跑来农场, 将原身入土安置。 所以这儿子要不要没用。 辛继荣瞧见木柴烧起来, 火剪夹着煤球坐上去, 动了动位置放平, 抬胳膊撞了撞小闺女。 “到时候爸就要你送，你也别哭，哭了爸路上该走不安稳，你多笑笑，爸就知道你过得好。” 辛甜瞪爸爸一眼，“你净胡扯，不理你了。” 她跑回房间，差点撞上人。 辛甜晃了两下，要栽在门框时，被一只手扶住站稳。 “小心点。”林雪柔多看小女儿一眼，发现她眼圈红红的，“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打眼一扫，辛继荣站在院子一角，辛立烨从房间出来，俩人都有嫌疑。 辛甜就是猛一听爸爸说那话难受，这会已经缓过来。 “是烟熏的，爸爸笨蛋，点炉子都不会，浪费了好几根柴火呢。” “那是真笨。”林雪柔嫌弃，见小女儿说话不作伪，才放下心，却没放过辛继荣，“你不是要张罗送给邻居的糕点，炉子都点不上，什么时候能做好。” “……” 辛甜又心疼爸爸一个忙，撸起袖子准备帮忙。 体贴的让辛继荣冲林雪柔飞了好几个得意的眼神。 …… 辛继荣最终蒸了锅枣糕。?s? 红枣还是搬家是从上锁的柜橱里找到的，有不少都被虫钻了眼，再放就全便宜虫。 厨房里小石舂都放落灰，他使唤上大儿子将杂米弄碎成粉，一半红枣剪碎揉进面里。 正巧试试新打的锅，铝锅做的很大，往炉子上一放，比炉子还大出两圈来。 蒸笼简单擦上一层油，枣糕整个坐进去，上头在铺一层红枣，半个多小时后，枣香就弥漫出厨房，香甜香甜的。 清水巷就四户人家。 辛继荣两刀分成四份，其中三分用油纸垫着，率先把自家那份给分了。 一大清早就忙着搬家，早饭那点粟米粥早消化干净。??? 三角圆的枣糕被横切成五分，辛继荣偏心把最大的那块递给小闺女。 “快尝尝。” 辛继荣其实不擅长白案，当初偷师学艺的目的，是为离家出走做准备，防止自己外出饿死，白案面点复杂又麻烦，就没怎么上心学。 递东西的手都有些抖，怕不好吃再毁了他在小闺女心里的厉害形象。 辛甜没客气，兴许是杂米没磨得太细，枣糕横切面遍布不规则的小窟窿，热气卷携着枣香，勾得辛甜迫不及待咬下一角。 入口还有些烫，辛甜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缓过来才咀嚼起来，松软香甜的口感让她眼底闪过晶光。 “好吃！比地瓜饼子软好多呦，明明杂米蒸饭还挺硬的。” 辛甜顾不上说，又啃一大口。 其他几个看她小脸鼓鼓囊囊地动，就连见识过现代各种面包、蛋糕的辛蜜都食欲大开，拿起她那一块，觉得吃起来好像确实比店里卖的要香。 “好吃哎，爸以后家里的饭都你做吧。”辛蜜趁机谋福利。 辛继荣哼一声，“你要跟我一个饭点吃饭？” 做厨子的，别人吃饭时间他们可正忙。 不过这事给辛继荣提了个醒，“家里也该定个规矩，我在家饭我来做，我不在家你们轮着来，家务活也一样，别可着我小闺女坑。” 林雪柔：“我同意。” 辛立烨：“我没意见。” 辛蜜：“都看我干嘛，我也答应呀。” 提议通过的很顺利。 辛甜感觉被忽略了，“你们怎么都不问我！” 四人找补，最终由辛继荣郑重询问。 “那请问辛甜同志，对于指定家规并且遵守执行这件事，你同意吗？” 辛甜高举双手，“我同意。” …… 具体细则还有待商量。 但出锅的枣糕要趁热送出去口感才好。 辛甜平日里编的小篮子派上用场，除了要送的枣糕，篮子里还装了一些蔬菜，都是早上自留地新摘的，翠灵灵的正新鲜。 留了自家吃的，给另外三家的也各有不同。 有的装了黄瓜、茄子、长豆角，再塞把细长叶的韭菜。有的就番茄、芹菜、四季豆，配上小青菜。 和平大队自留地都是水田外的旱地，面积给的不算小，每样应季的蔬菜都种了点，就没缺过菜吃。 最后枣糕垫着油纸放在菜上面，满满当当一篮子直接送出去，像模像样。 问到谁去时，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辛甜。 辛甜也乐意，自主地拎着小篮子跟在爸爸屁股后面。 妈妈倒是不愿意去，借口收拾卫生留在了家里。 辛甜敲响了邻居的大门，口齿伶俐地介绍了他们是新搬来的租户。 邻居是个和辛继荣同年龄段的女人，一身碎花长裙，手里握着汽水瓶盖正在刮土豆皮，一时之间没手接。 “这也太客气了，你们等等，我把篮子给你腾出来。”邻居上门礼，一般不兴拒绝，除非想老死不相往来。 辛甜主动说：“阿姨，你说放哪就好。”那意思篮子不用还。 童云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没再客气，“放院子里就行，进来喝杯茶吧。” “谢谢阿姨，不用啦。”辛甜把东西放下就离开。 童云看到门外男人手里还拎着两个篮子，猜测还要去隔壁两家，说了句客气话便没再留。 等院门关上，回头就瞧见婆婆正在打量里头的东西。 “都是新鲜菜，租翟家房子那家人送的？听说一家子都是乡下人。” 童云一听就知道婆婆又开始犯小姐病，“娘，可我今天早上出门，看到对门拉一车煤球回来，我估摸着那一车怎么也该有三四百块。” 婆婆一听就懂了，这家是背后有人。 她看着新鲜蔬菜心情也不错，“回礼还是正常回，接触着人要是还行，就当普通邻居处。” 童云倒是回想起那面嫩灵俏的小姑娘，点头应下。 …… 三户邻居，有一户没能送成。 就宅院并排的隔壁那家，辛甜敲门半天没人应，应该是家里没有人。 东西拎回去，辛继荣说晚上再来看看，只是那枣糕不能放，中午吃饭时，大半又吃进辛甜肚里。 隔天。 辛继荣就正式开始上班。 他如今负责一个灶台，国营饭店的菜单上新添了三样京帮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6节 方志远头一样就点名上烤鸭，实在是这道菜太闻名，南方人说起北京人吃什么，打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烤鸭。 正好，国营饭店的厨房里有两座烤炉。 辛继荣看眼，“这只能做焖炉烤鸭。” 国营饭店后院的烤炉，炉身用砖砌成，特点就是不见明火，由炉内炭火和烧热的炉壁焖烤而成。1 而闻名的北京烤鸭，挂炉有炉孔无炉门，要用果木为燃料用明火烤制。果木燃烧时，要求无烟、底火足旺，燃烧时间越长，烤出来的鸭子色泽枣红，外形圆润，入口皮层酥脆，外焦里嫩，细品起来还带有一股果木的清香，那滋味才正宗。2 方志远似懂非懂，只抓住一个重点，烤炉不对。 “我再给您砌一个烤炉？” 辛继荣摆手，“你打算主做烤鸭？ ” 方志远摇头，也回过神来。 辛继荣说：“你也别觉得北京全聚德名气大就光惦记北京烤鸭，算起来烤鸭起源南北朝时期的建康，也就是如今的南京，宫廷御厨为了讨好皇帝，研制出了叉烧烤鸭和焖炉烤鸭两种，后来迁都北京，配方流传到民间，才有了北京第一家烤鸭店，便宜坊。”3 方志远没想到还有这渊源，“那这烤鸭严格说该叫南京烤鸭！” 辛继荣轻笑，“只说便宜坊出名的就是焖炉烤鸭，随后才有全聚德以叉烧烤鸭闻名。”叉烧烤鸭也就是现在的挂炉烤鸭。 且因需用暗火，对技术要求颇高，掌炉人更要精心掌好炉内的温度，温度过高会煳，反之则不熟。 辛继荣细跟他说，烤鸭用的鸭子也讲究，地道的北京鸭最适宜，次之至少也要喂养得肥瘦相宜。 烤制的时间不短，他看这地炉一次最多烤六只鸭子，提前准备一炉，饭点最多再出一炉。 “这地炉也不是我专用，其他菜要用呢？再说鸭子卖要么整只，要么半只，价钱也不便宜。” 饭店添新菜，本意是增流赚钱。 方志远头脑转起来，“烤鸭起源于南方就能当成宣传点，反正南京离我们市不远，都是一个省的。”??? “名头打出去，价钱高点也不怕，量少就限量供应。” 不过先头要做的，是他要见到焖炉烤鸭什么样。 辛继荣得令，洗干净手就开始收拾。 …… 另一边。 辛甜则陪着妈妈走了遍去电机厂的路线。 辛蜜原本想跟着妹妹来的，一听是来电机厂，立马歇了心思，安心待在家里。 到了电机厂，保卫科守岗的人中就有保卫科长，他还记得辛甜。 “来找人？” 辛甜点头，“我来陪妈妈找电机厂妇联办的叶主任，她在吗？” 科长嘬了下牙花，“那你来的可不巧，叶主任家里出了点事，这两天请假呢。” 辛甜回头看着妈妈，林雪柔皱眉，担心出现什么变故，“方便问一下叶主任家住在哪里吗？” 科长也没瞒着，“绕过厂子，后面家属区你随便找人就能问到。” 林雪柔带着小女儿，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叶眉平家。 问的人都说：“看见门口有人吵架的，就是叶主任家了。” 这么一说，前方转角处，就窝着一群人。 辛甜眼睛好，晃着妈妈的手指向人群中被人拉扯的那个。 “妈妈，你看那是不是叶阿姨。” …… 严家门口，呜泱站着十好几个人。 叶眉平挺着大肚子被围在人群中，被一人一句乱糟糟的声音吵得头脑直痛。 拉左胳膊的婆婆指责她，“你嫁给我儿子，那工位就是严家的，肯定要紧着严家人给。” 拽右手腕的弟媳妇数落她，“大嫂这就是你不对，我到现在工作还没解决呢，你那工作合该给我。” 周遭的邻居也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观点。 叶眉平也不挣扎，挣扎了也没用。 以前白天还能靠上班躲躲，等丈夫下班后能清净点。 婆婆倒好，趁着丈夫这几天去地区学习，直接给她请病假把人拘在家里不让上班，说是等把工作交给弟媳妇，正好顺势修产假。 叶眉平靠在院墙上省点体力，直言道，“说多少遍我还是那句话，临时工被我卖出去，钱我收了，反悔要赔双倍，弟妹要能拿出来赔偿的钱，我就把工作转给你。” 弟妹梅丽撇撇嘴，“大嫂你别再骗我，我去妇联问过，根本没什么临时工，你手续还没办。” 叶眉平咬死，“我收了钱，写了条，按了手印，人家拿去厂里一告一个准。” 梅丽被她这倔脾气给气的半死，一跺脚朝着严母闹。 “妈，你看看大嫂，她就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一直防着我们呢，就一个工位的事死活不松口，平白让邻居看这几天的笑话。” 梅丽说着要去扯她。 叶眉平提醒，“你小心我肚子，我这可是严金良的老来子。” 她和丈夫年轻时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掉了。 后来他忙厂里，她忙妇联，俩人加一起都六十岁，兜兜转转直到今年才又怀上。 也为这个，对比一进家门就五年抱三的小儿媳妇梅丽，严母更不喜欢她。 可再不喜欢，肚子里怀的也是严家老大唯一的独苗苗，她是不打算再生。 严母拦住梅丽，“眉平，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这年头厂里招工越来越少，多少人挤破头想抢一个工位，你不该不清不楚就把好好的一份工作给别人。” “别说梅丽不信，我也不信你说卖工位这话，除非你把人叫来跟前我亲眼见着，没人来你下午就跟梅丽去厂里办交接手续，你要是不应，我就去厂门口躺着。” 叶眉平冷漠的脸色终于黑下来。 “妈，你儿子是副厂长，你这是逼谁！” “你要是为我儿子着想，别让我干这事不就完了。” 梅丽也乐起来，得意地在一旁附和，“大嫂，妈就想见见你把工位卖给谁，怕你被人骗了，你怎么能说妈逼你呢，逼你了吗？还是说你从头到尾就在撒谎，根本没有买工位的这么个人！” 叶眉平抽一口气，肚子有些隐隐作痛。 “妈，我肚子疼。” 梅丽讥讽，“大嫂我可没碰到你，怨不到我身上。” 严母皱眉也没当回事，继续坚持，“今天这人我见定了。” 边上不少邻居都觉得严母没错，自家工位咋能给外人。 这时，一道冷静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 “工位我买的，钱已经付了。” 叶眉平虚虚靠在墙上，突然来了精神，视线跳过人群准准地找到林雪柔的身影。 林雪柔也在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担忧，叶眉平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至少人明显比上次见面消瘦好多。 她拨开人群，笔直走到叶眉平面前。 没有关心，反倒冷声质问，“你要反悔？” 她没表现的和叶眉平很熟，怕严母打感情牌。倒不如一开始冷着来，明码标价谈事情。 辛甜跟在后头，回想起方娇娇发脾气的模样，学着抬起下巴，“你们要敢反悔，我妈妈肯定要去厂里告状！告你们骗钱！到时候让厂领导把你们全都赶出厂子，让你们骗我妈妈钱。” 辛甜觉得自己发挥特别好，还抽空趁着其他人没回神，冲叶阿姨眨了眨眼。 正奇怪的叶眉平，忽然明了。 “不反悔，我产假结束前，临时工就是你的。”叶眉平说的斩钉截铁，伸手扶着没那么疼的肚子再看婆婆，“妈，她就是买工位的人，你见到了。” 严母愣住。 她目光落在辛甜脸上，认出了她。 节庆那天坐在大领导身旁说说笑笑的小姑娘，要知道她儿子是个副厂长，虽然是最末的那个副厂长，却连跟领导坐一桌的资格都没有。 这小姑娘却有。 她肯定跟大领导有关系。 严母脸色一阵发白，不断回想起刚刚说过的话，肠子都悔青了。 没听到吧？ 应该没听到！ 严母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想说几句好话让母女俩忘掉前面发生的一切。 “原来眉平把工作转给你了呀。” 奈何身边猪队友拖了后腿。 梅丽节庆那天身边围着三个皮猴子，没注意太多，听婆婆这么说，立马习惯性跟婆婆唱对台戏给大嫂没脸。 “妈，大嫂工作那么好，眼馋的人多了，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来钻空子的。” 她看着林雪柔那漂亮的脸蛋，再一想自己连生三个孩子后，脸上长出的大片黄褐斑，遏制不住嫉妒瞪了林雪柔好几眼。 “你看她这样，像是正经能干活的人？” 严母冲小儿媳妇直使眼色，眼睛都快挤抽筋了都没用，只能大喝制止，“你闭嘴。” 梅丽像是得到某种鼓励，“妈，不能她说卖给她就卖给她，大嫂不是说写了字据，除非她把字据拿出来。” 严母第一次想撕烂小儿媳妇这张嘴，平时也没见她这么讨人厌。 见喊不住人，抬手直接拧在她腰间软肉上，“你快别说了！你大嫂就在这呢，她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哎呦！”梅丽捂着腰，“妈你怎么还跟我动手，大嫂明显不想把工位给我，现在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大嫂肯定都觉得比我好。” “你这猪脑子，也别跟阿猫阿狗比，给我滚进屋里边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7节 严母见小儿媳妇越发丢人，扯着她胳膊强硬地拽人进屋，梅丽不知道婆婆发什么疯，刚刚拧她现在又打她，整个人也疯狂挣扎起来。 叶眉平看着莫名丑态毕露的两个人，出声提醒。 “妈，你们要吵进屋吵。” 严母这才想起来认识大领导的母女俩还在看，假笑着陪不是，硬是使出全身劲把小儿媳妇给推进屋。 婆婆和弟妹不在，叶眉平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 辛甜站在叶眉平身边，第一个发现她脸色不对，“叶阿姨，你流了好多汗，很热吗？” 叶眉平扶着辛甜的肩膀想要站直，刚一动，肚子里就像是有什么抓住肠子一样，扯着疼。 “我肚子，肚子疼……”叶眉平有些慌了。 林雪柔也听到动静，见她脸色白成这样，冷眼扫过一旁刚刚在看热闹的人。 “谁家有板车或者三轮，快把人送医院去。” 看热闹的人这才回过神，“我家有板车！” 意识到不对，众人忙起来，帮着把板车架在车轮子上，林雪柔小心地扶着叶眉平躺下。 “你坚持住，没事的，你刚刚可能就是吓到了，来深呼吸。” 林雪柔温柔着声音安抚她，教着如何呼吸放松。 这套办法，是跟着宫里麽麽学来的。 母亲有她时，大哥都已经娶妻生子，在及笄前，曾陪在母亲身边照顾过上头五个嫂嫂怀孕，跟着麽麽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叶眉平跟着深呼吸，感觉到疼意慢慢扩散没那么尖锐，扑通乱跳的心总算安定几分。 她就这么一路跟着林雪柔深呼吸，直至被送进县医院。 等严母把小儿媳妇关屋里，再出门时，家门口的人散了大半。 她赶忙抓住个熟人问，“刚刚还站在我家门口的那对母女呢？” 邻居啪一巴掌打开她，“还问母女呢，眉平动了胎气都送医院去，孩子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大姐，咱做婆婆的，也不能太偏心小儿子，赶紧去医院吧。” 严母像是被雷劈头打了一下，想到大儿子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孩子。 “我的孙儿呦！” 作者有话说： 123源自百度资料。 以后固定每日双更，更新时间凌晨零点和下午三点，有事会提前请假。 第一更√ 第33章 意外的礼物 县医院。 医生仔细检查后, 得出个不好的结果。 胎儿受惊，手抓住了脐带，如果接下来不松手, 生的时候会很艰难。 叶眉平得到这消息, 本就苍白的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 “那孩子……” “没大事，我教你做做操, 你没事就揉揉肚子，胎儿安抚下来松开手就行。”医生声音十分温柔, “就是你接下来需要静养, 不能再受刺激或者惊吓。” 医生开了半天住院证明, 再观察下没其他问题就能回家。 病房里人多。 狭窄的房间安置了八张病床, 叶眉平躺在最里面靠窗的那张，手上正揉着肚子做医生教的操, 想尽早安抚住孩子。 林雪柔帮忙，辛甜就缩在妈妈背后听她和阿姨说话，时不时夹杂着病房其他孕妇的说话声。 比如隔壁床快生的妇人说：“只是手抓脐带, 前段时间送来个脐带绕颈, 医生带着做几天操，肚子孩自己就绕开了。”?s? 对面床也点头，“看你是头胎吧, 趁着怀孕好吃好喝别亏自己，生的时候才叫疼。” 兴许在同时孕妇的口中, 叶眉平得知自己这不算大事, 心总算安定下来, 脑子也开始转起来。 她抓着林雪柔说：“我们现在回厂办, 把交接手续办下来。” 林雪柔看着她。 叶眉平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这事不严重, 我也要闹一闹，成天吵吵得烦，办好手续后就正式开始休假，我直接回娘家。” 严家到现在都没来人，她心寒。 说干就干。 叶眉平叫辆车把她送到厂里，先借厂里电话打回娘家，再跟人事科、妇联办交接工作，结束没等多久，一辆威风的吉普车就开进厂里，把叶眉平给接走。 …… 林雪柔送走叶眉平，又和妇联办确定好上班时间。 出了厂子，辛甜才小碎步追上妈妈，也不嫌热，抱着妈妈胳膊也不说话。 “被吓到了？”林雪柔早发现，小女儿自打医院出来就没再开口。 辛甜摇摇头，软声软气道，“妈妈，好热呀。” 林雪柔失笑，晃了晃胳膊上的小粘人虫，“热你还不放开。” 辛甜不要，就这么抱着妈妈慢慢往回走，走着走着才发现回家方向不对，“我们去哪？” “去粮店，家里口粮来县里前就已经见底，接下来要上班，今天去把东西买了，你帮忙掌掌眼。” 辛甜有事做，慢慢精神起来。 到粮店才知道，没粮本人家不卖你。 辛甜垂丧着脑袋，抬头瞧见隔壁称粮食的人正看着她笑。 “阿姨。”辛甜拉着妈妈说：“是住在对门的阿姨，阿姨，这是我妈妈。” 童云打了招呼，也没想到能在这撞见小姑娘。 辛甜自来熟，“阿姨，你知道粮本在哪里办吗？” “这个要带户口去粮食局办。”童云想到他们租的翟家房子，户口估计没戏。 粮店的人提醒，“你们口粮要找生产队要。” 辛甜抬头看向妈妈，两人都想到买工分粮这事，意识到跑错地方。 童云那粮食也装好，二十斤玉米面，十斤富强粉，外加五十斤大米。 辛甜看那大包小包，“阿姨，要帮忙吗？我们正好也要回家。” “那谢谢你，我自行车就在门口，你站着帮我看着？” 辛甜点点头，林雪柔上前，“一人一包，帮你送到门口。” 说罢她提起最重的大米，童云要拦，“我自己来……” 林雪柔轻松把大米拎在手里，回头看一眼，“怎么了？” 童云：“重……重。” 林雪柔：“还好，哪个是你的车？” 童云：“那。” 辛甜锻炼这段时间，也觉得自己有变强壮，没看妈妈都变大力！ 她也想要去帮忙被阿姨避开。 “我来我来。” 童云没再让辛甜动手，强撑着拎两袋出门，林雪柔已经帮忙把大米绑再车后座，她直接上手把两袋面扎口挂在大杠上。 也没骑，推着车跟母女俩一起走回去。 辛甜做好事的结果，是阿姨送了她串糖葫芦，圆滚滚的山楂裹上糖衣，一口下去酸酸甜甜。 …… 下午。 辛甜正学习时，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童阿姨来还礼，小篮子里装着麻袋，里头是什么看不见。 童云说：“你们刚搬来，肯定还有很多东西没备全，这就是点吃的。” 辛甜收下了，等阿姨离开后，她打开瞧见是份米面，也不多，三五斤重，够做两顿饭的。 没一会，斜对门邻居也还了礼。 是自家做的一些小糕点，有绿豆糕和南瓜饼。 辛甜最近有跟爸爸学着记账，家里干什么都要花钱，一分一厘都要花再刀刃上。 人情往来，也算在内的。 她刚准备好纸笔，听到院门响，一时还以为自己忘记关门，伸头从窗户朝外看，爸爸手里拿着饭盒回来。 “爸爸！” 辛甜半边身子探出窗户，“你休息了吗？” 午饭两点忙完，晚饭四点开始准备，这期间休息时间算自由。 辛继荣点头，手举着饭盒，“爸带了好东西，你快过来别在窗户上挂着了。”然后直奔厨房。 辛甜跟过去，半路就闻到了肉香，进入厨房，爸爸直接递过来一只枣红油亮的大鸭腿。 “烤鸭！爸你去国营饭店后厨垒烤炉了？”辛甜欢喜地接过来，可还记得爸爸曾经想动生产队大食堂的后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8节 “快吃快吃，其他不重要，今天在家都干嘛了？” “陪妈妈办了手续。”她简单提了叶阿姨的事，率先将鸭腿送到爸爸面前，“你吃了吗？” “吃过了。”辛继荣推回去，觉得家里有点安静，“其他人呢。” “妈妈回家了，对了爸爸我们在县城买不了粮食，妈妈回家找生产队长。”辛甜顿了顿，“哥哥被妈妈抓去帮忙，姐姐出门了。”干什么就不知道。 辛继荣见她光顾着说话，索性压着手把鸭腿送到她嘴边。 辛甜一口要在鸭腿上，酥皮连肉被咬下来，油脂同肉汁混合特别的鲜。 辛继荣见小女儿眼睛美成一条线，这才松开手回答，“粮食的事是我忘说了，提前跟生产队长讲过，从这个月就开始买工，口粮应该已经备好。” 林雪柔过去，应该直接就能拉回来，没什么问题。 倒是小闺女这。 “我跟你方叔叔打听了一下县中学的情况，你休学时间短，回去就能上，倒是辛蜜那不一定能成。” “为什么？” “先不说她辍学都四五年，就凭初一跳高一这就不行。” 方志远说，除非花钱找关系。 可他凭啥。 辛甜倒是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呀？” “所以我想着，先把你的给办了，你姐那再想办法。”辛继荣说：“后天上午，我带你去学校。” …… 当晚。 林雪柔和辛立烨带回来家里这个月的粮食。 辛甜不为粮食发愁，改为姐姐发愁。 两姐妹晚上一并躺在凉席上时，辛甜把爸爸白天说的话告诉了她。 辛蜜捏着妹妹胳膊上逐渐养起来的软肉，不甚担心，“没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学籍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虽说她穿书一遭没成女主，那好歹也是看过全文，了解全文走向的先知者。 小说里，七六年恢复高考在大众耳中还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时，男女主却已经准备起来。??? 主角光环，别人缺资料，男女主随便淘淘就是个宝，想找老师教，路边随便救个人就是教授级别。 她今天跑出去，就蹭了蹭女主的道，帮忙救了个老教师，倒是她帮忙的过程，女主一直没出现。 说起这个，“妹，我今天出门还见到陆让了。” 辛甜算算时间，“他应该是来邮局领生活费的吧。” “我不是在邮局见到的人，是在学校里，老牛棚的人都在。” “都在？生产队长怎么同意他们全离队的。” 没两天，辛甜跟着爸爸来到学校，知道了为什么。 陆爷爷成了学校老师。 她去办手续前，还遇见了陆让。 偷偷跟姐姐说了声，就小跑着追上陆让。 辛甜这才从他口中知道，陆爷爷的陈情书被看到，重视，更正错订罪名的文件也已经收到。 恢复身份的同时，教育局安排工作的文件一同到达。 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辛甜目瞪口呆，“那陆爷爷成学校老师了！有没有可能教我？” 陆让摇摇头，“学校想让爷爷重头带班。” “好可惜。”辛甜略微遗憾一下，又欢喜的祝贺，“还是要恭喜陆爷爷。” “谢谢。” 辛甜更开心了。 “爷爷说安顿好后，请你来家里吃饭。” “算啦。”辛甜摇头，“快到开学季，学校稀缺老师，陆爷爷接下来肯定会很忙。” 最主要，县里干什么都要用钱，陆爷爷刚恢复工作，靠陆让那点生活费，日子肯定过的艰难。 她不给陆让多劝的机会，“姐姐喊我了，我先走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走？” “最迟十点，爸爸还要赶回饭店。” “我记住了。” “？” 辛甜见他没再说什么，摆摆手告别去找爸爸和姐姐。 两人都在办公室。??g 复学手续办理很顺利，姐姐那就要复杂点。 她跟着姐姐一块跑，才知道姐姐前几天报名了夜大，夜大只要钱到尾其他都好办，姐姐先重新恢复了学籍，又从夜大将学籍转校到县中学。 辛甜看着姐姐左右逢源，跟谁都能说上关系，最后顺利拿到入学通知，眼底迸发了崇拜。 太厉害了！ 一对比，复学都让爸爸办的她简直是个小废物。 辛甜把这话跟姐姐说了，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软化，让辛蜜脑海中立马浮现了曾经经常用的荷包蛋泪眼表情包，被萌一脸。 遏制住想撸妹的罪恶小手，开始哄道，“都一样，爸最后不给我签名，我前面功夫也白费，而劝爸爸让我上学的可是你，这么一算，还是你最厉害！” 辛甜被这么一夸，骄傲地挺起胸膛。 …… 辛继荣还要赶时间回饭店，辛蜜和辛甜便自己回家。 出学校时，陆让等在校门口。 辛甜没想到，“你是在等我吗？” 陆让伸出手，“这个给你。” 辛甜垂眸，看到一个‘丑东西’。 棕褐色，圆滚滚的身体上戳了六个小孔，她勉强从略尖的顶端上开口认出这是个乐器。 “送我的？”辛甜接过来，如她所想里头是中空的，转一圈后，“这是什么乐器，吹的吗？” 她对着呼呼两下，还没树上知了声大。 辛蜜倒是认识，“埙，吹的，你还会这个呀。” 陆让嗯了声，解释，“上次辛甜想学吹树叶。” 就挖草药那次，陆让空隙为娱乐，用柳叶吹了首小调。 当时辛甜想学来这，直到接连吹破几片树叶，陆让当时怎么说的？ “这柳叶质量不行，我重新帮你做一个。” 辛甜盯着埙，“你真做出来了！” 她再看丑东西顺眼不少，又吹了两下，声音闷闷的一起就从小孔里透出去，堵住孔又听不见声。 要说唯一的好处，确实比柳叶结实不少。 辛甜红着脸说：“我喜欢这个，等我回去好好练练，下次吹给你听。” 陆让又拿出几张图，“我简单画了两首小调的谱，有不会可以问我。” 辛蜜瞅一眼，不是正常的乐谱，是两只手拿着埙在挨个堵窟窿的顺序。 “……” 还真是傻人乐谱。 不过，这人怎么回事？又送又教的。 辛蜜挽着妹妹，“走回去路上慢慢研究，再晚到家天就黑了，走走走。” 辛甜被拉走了。 因为陆让的礼物，辛甜又想起她还没送给妈妈的匕首。 她一直想选个合适的机会，郑重的送给妈妈。 可经过陆让今天这有礼物直接送的表现，辛甜反省了下，也不再找合适的时机。 晚上趁爸爸去洗漱时，偷溜进爸妈的房间，进门就看到床上悬挂了一扇布帘，笔直地垂再床上，准准地将床一分为二。 “？” 这什么？ 白天怎么没见过？ 林雪柔也没想到小女儿突然进来，这会再去拉帘子就有点过于刻意。 因为房东限制不能挪动家具，房间绝了再加床的可能。 林雪柔倒没什么，军营里训练太累，倒头跟战士们躺大卧铺这事经常有。 倒是辛继荣，磨磨唧唧，逼逼赖赖非要加个帘子，说什么要注重个人隐私，她当时听了差点以为眼前人不是戏折子里那个好色的辛继荣。 “怎么还不睡？” 翟家是通了电的，不过为了省电费，大家还是保持落在和平大队养成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往常这个点，小女儿应该躺在床上才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49节 辛甜被妈妈这么一问，就没再去看帘子，有些紧张地往床边挪。 “妈妈。” “恩？” 辛甜紧了紧背在身后的双手，指腹摩挲着刀鞘上的花纹，鼓起勇气伸出手来。 “送你的。” 林雪柔疑惑地接过。 辛甜手一轻，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快几分，怕妈妈不喜欢，扭头就跑。 “我好困，要去睡觉了，妈妈早点休息！” “？” 林雪柔一头雾水，直到看清手里拿的东西，揭开皮革，精致小巧的匕首顺利被拔.出，昏黄的灯光下，隐隐作亮。 林雪柔回想起女儿问她要什么。?s? 那次电机厂节庆结束，最后一人发了两块肥皂，不是她想的铁，也不是小女儿想的劳保手套。 她握着匕首，起身直奔房间外。 辛继荣洗漱回来，就看到这吓人的一幕，抱着毛巾往角落缩，“你你你，大晚上那把刀是想干什么！” 林雪柔经过他是停了下，难得冲他露出笑容。 “这个呀，甜甜送我的礼物。” “？” 林雪柔得意的走到对门，手中匕首已经入鞘，房间里灯已经关上，她敲了敲门。 里头很快就传来辛蜜的声音，“她说她睡了。” “姐姐！” 林雪柔听到，轻手轻脚地拧开房门，她黑暗中也视力极好，准确的分别出床上隆起的两个身影，辨别出小女儿来。 她弯腰摸了摸小女儿的脸，低头亲在她眉心小红痣上。 “我很喜欢。” …… 辛继荣才不承认他酸。 可能只是小闺女跟妈妈的关系，比跟原身要好，这表示他还要继续努力。 他就想着，收不到小闺女的礼物，那就送礼物。 奈何之前钱全上交，一时半会还真没富裕。 这个时候，食品公司分给他的俩徒弟，在这正备菜的时间段，跑来跟他说外面有人找，徒弟摇头说没见过。 辛继荣带着疑惑离开后厨，在饭店里看到了照相馆老板。 与此同时，辛甜第n遍尝试，总算成功把埙吹响。 辛蜜成了假笑女孩，机械的地给妹妹鼓掌，“真好听，进步真大。” “真的吗？” 辛甜又来精神了。 辛蜜莫名感觉罪恶，要是妹妹真不合适学乐器，这么夸是不是不好？ 没得出结果，院门被敲响，紧跟着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 “辛甜！快开门。” 辛蜜趁机接过埙，“快，外面有人找你。” 再给她几分钟做决定，要不要说真话。 辛甜已经认出来声音，打开门，就看到方娇娇穿着新衣服，格子布剪裁的布拉吉，配上白色的西装领，人看起来精精神神。 她看到方娇娇熟练地抬起下巴，拎起裙摆，“辛甜，我爸爸说你搬到县城来，我是来找你玩的，顺便给你看看我的新裙子，我妈妈特意给我做的，好看吗？”??? 辛甜让出路，“好看。”她还惦记着学埙。 方娇娇感觉到她的敷衍，放下裙摆迈进门槛，“就这样？你就没别的什么想说吗？” 辛甜想起了上门是客，“你要喝茶吗？我家有凉白开。” “……” 方娇娇很不爽，辛甜这样她根本就没炫耀到。 见她心不在焉，“你是不是午睡没睡好？被邻居吵的吧，我刚刚找来你家时，听到了好难听的锯木头声，这家人也太没道德，午睡时间干活。” 清水巷白天一直只有老人在，像来很安静。 辛甜正想说没人锯木头时，姐姐空着手走出来。j?? 她恍然大悟，蹭蹭蹭地跑进屋，抱着她的埙出来，二话不说吹起来。 断断续续刺耳的声音响起，方娇娇大吃一惊，“那木头是你锯的！好难听啊。”意识到什么，方娇娇捂起嘴巴。 辛甜确定后，肩膀就塌下来，想明白什么，“姐姐，我是不是根本就没进步。” 辛蜜再三纠结，沉痛地点点头。 方娇娇倒是放下手问，“你是不是老师没选好？我妈妈说过，学东西最重要的就是老师，像我，妈妈从小就找了文化团的舞蹈演员来教我，你快看我！” 她抬起手，脚尖轻点，婉转灵动地在跳起来，裙摆划动，像是春天花朵上飞舞的漂亮蝴蝶。 辛甜见她身姿定格，十分给面地鼓起掌。 方娇娇收回姿势，立马叽叽喳喳地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 “那是，我打小就开始学，学了好几年。”方娇娇开心了，也开始关心起辛甜，“我看你就该把教你的老师给换掉，他不行。” “我还没找老师教。” “？” “难怪你吹的那么难听。”方娇娇语带嫌弃。 “……” 辛蜜见这直接的小姑娘还要说话，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黄桃堵住她嘴。 “娇娇，说这么多话累了吧，吃个桃歇歇。” “我……”方娇娇正想说她不累，牙齿磕破黄桃的表皮，汁水顺着留到嘴巴里，立马溜神，“好甜。” 她心思立马转到吃上头去，黄桃果肉不似毛桃硬，一口下去细腻多汁，再没空去说话。 辛甜见她喜欢，扭头问，“姐姐，我能送娇娇两个桃吗？”那桃是姐姐带回来的。 辛蜜十分大方，“两个哪够，要是喜欢多带几个，我摘的多。” 空间黄桃树枝头上还挂有不少呢，林林总总还有其他水果树。 往年上学时，还利用周末去菜市场卖水果补贴过生活费，可惜这年头不能卖。 “除了黄桃，还有无花果和石榴，让甜甜都给你装点。” 方娇娇心里想要，可又不好意思拿那么多，到最后她想了个办法。 “辛甜，教我跳舞的老师也会好多乐器，反正现在也没老师教你，你愿意吗？” 辛甜心动，“老师会愿意吗？” 方娇娇肯定，“我老师人很好的，你等我回去问问。” 辛甜斟酌后还是拒绝掉，“你别问，我只是当个爱好，自己慢慢摸索就好。” 家里现在负担不起再给她请老师。 知道方娇娇磨人的性子，她补充道，“其实我有老师教，就是我吹着这样不好意思说。” 方娇娇被拒绝了，嘟囔道，“有老师吹成这样那就不是你的错，教你的那个老师真差劲。” “你别这样说。” “好吧，你要是哪天改主意，千万跟我说。” “好。” 她立马找陆让补课去。 作者有话说： 方娇娇：辛甜老师真差劲。 陆让：:) 辛甜：我要找老师。 陆让：方娇娇听我说谢谢你:d 第二更√ 第二更√ 第34章 重新上学啦 辛甜有空就往学校跑。 陆让也在找工作, 他比哥哥好一点的是户口在县里，为了离爷爷近一点，最后应聘到学校看大门。 上一个看门大爷离职, 他正好顶上。 学校最近新迎来一批特殊老师, 临近开学剩十来天，都要开始准备起来。 陆让一聘上, 就走马上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0节 辛甜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时，他穿着学校发的军绿色制服, 衣肥裤大, 只能将上衣塞进裤子里, 用腰带扎进裤腰, 好在陆让足够高，能撑起衣服来。 辛甜知道他在工作, 每次来了也不多事。 就安安静静坐在门卫室内，认真学着吹埙。有陆让指点着，辛甜慢慢摸到门道, 她还发现一个好处, 学这个能锻炼肺活量。 她现在晨跑明显呼吸轻松不少。 直到开学前一天，辛甜终于能完整的吹出一首歌，也是唯一一首。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晚上趁家里人都在, 她认真表演给大家听。 因为是六孔，吹奏的曲调旋律特别简单, 埙独特的声音配合着曲调低沉悠扬, 渐渐就将人带进音乐里。 辛甜结束, 整个人也特别振奋。 “怎么样？” 她一双眼睛里满含期待。 辛继荣最先鼓起掌, 拍地啪啪作响, “好听, 我小闺女一看未来就是当大音乐家的料，正好，给你们看样东西。” 他掏出个有胳膊长的东西，“看。” 林雪柔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就因为辛继荣开车灯，打着手电在组装这玩意，听他说叫什么录音机，为这个还找她跟前，走后门从厂里淘来几个半报废的小电机。 一堆零件改改弄弄，最后组装成眼前这个大家伙，不认识是什么。 辛立烨也没见过。 辛蜜隐约猜到了，“录音机？”?s? 好家伙，大开口双磁带的盒式收音机，这妥妥的老古董呀。 辛继荣颇为得意，“猜对了，装这东西可费了我不少精气神。” 单机器里要用到的三种磁头，他就跑了三个县才凑齐，更不说主导轴、飞轮这些零件。 真算起来，最难的还是电机组，这事他承了林雪柔情。 现在顾不上这些，辛继荣笑着按下播放键，于是辛甜神奇的发现，她刚刚吹的那首歌，被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 “是我唉！” 这么一听，辛甜悄悄红了脸，自己吹时听到的歌曲，和录下来听完全是两种情况，她现在就发现录曲里有好几个地方需要改进。 辛甜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录音机给吸引，拉着爸爸各种鼓捣研究。 第二天成功起不来，锻炼时妈妈把她从床上给挖起来，全程挥拳像是在梦游。 林雪柔总算找到冲辛继荣发作的机会，“以后这东西晚上不准再拿出来，你看她困成什么样，今天还要上学。” 辛甜揉揉眼，勉强精神两分，“妈妈，我以后不玩了，你别生气。” 林雪柔指头戳了戳她额头，“你就护着他，我去上班。” 辛甜亦步亦趋地跟着，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妈妈离开才松下一口气，再回头时眼睛亮闪闪的。 就在辛继荣以为小闺女还会要求玩录音机时。 “爸爸，是我连累你挨妈妈训。” 辛继荣愣住。 “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过爸爸你好厉害哦！” 辛继荣嘴角直接咧到后耳根，她就说是林雪柔多心，看他小闺女多省心。 他底线自动放低，“玩还是能玩的，不过不能耽误学习。” 辛甜立正，“谢谢爸爸！” …… 开学第一天。 辛继荣不确定食堂会不会开伙，临出门前给小闺女的书包里装上饭盒，也顺带上辛蜜的一份。 “行了，现在往学校出发。” “等等。”辛甜停住脚。 辛继荣看她，“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辛甜摇头，“今天起来后，我就没看到哥哥。”昨天晚上哥哥也是最先睡的那个。 “爸爸你等我一下。” 辛甜背着书包跑到哥哥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辛继荣说：“别敲了，我起来做饭时，他就已经出门。” “那么早？” “恩，快走，小心开学迟到。” 辛甜这才罢手，拉着姐姐走在爸爸前头。 到学校，辛甜发现被家长送的寥寥无几，有些害羞，推着爸爸想说让他回去吧。 辛继荣不愿意，径直朝门卫室走去，靠在窗口冲里面的陆让打招呼。 “工作怎么样？” 陆让严肃的脸上添了一丝笑，“还挺清闲。” 上中学的都是大孩子，他只需要防着行迹诡异的人，禁止陌生人出入学校。 辛继荣递了根烟，陆让摇头，“我不抽。” 方娇娇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他回头，就看到小闺女被拉着，三个女孩凑一块叽叽喳喳。 他露出笑容，转头说：“辛甜岁数在同年级算偏小的，要是有人在学校欺负她，你遇见了跟我说一声，叔麻烦你了。” 陆让正色道，“您放心，你不说我也会。” 辛继荣笑了笑，这才告别带着小闺女进学校。 辛甜小脸越发烫，方娇娇都没让父母送，她内心开心，可又不喜欢别人一直对她指指点点。 直到方娇娇挤到她身边一脸羡慕，“你爸爸对你真好。” 辛甜一下子就释怀。 指指点点就指指点点吧，那些人肯定是没家长送他们，在羡慕她呢。 就这样辛继荣放养辛蜜后，带着小闺女先是找班级，再去教务处缴费补课桌椅，帮忙搬进教室，最后才找到老师缴费。 离开前辛继荣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和粮票。 “钱票拿好，要是带的饭菜馊了别硬吃，找娇娇一起去食堂重新打饭。” 辛甜点头，“好的，我下课去跟姐姐说一声。” 辛继荣：“……” 把辛蜜给忘了。 他临时找补，“辛蜜那我一会再跟她说，这是给你的。” 为了不露馅，辛继荣又找了趟辛蜜。??? 对辛蜜，他说话就直接很多，“别欺负你妹，也看着点学校别有人欺负她，这是你的饭票和饭钱。” 他一式两份兑的，不至于在这上头克扣辛蜜，怕她嫌弃父母偏心，到时候再找小闺女麻烦。 等学校上课铃声响起，他才转身离开。 辛蜜拿着钱和票，看着经过女老师目不斜视的辛继荣，开始琢磨起那点不对劲。 …… 辛甜的同班同学，还是高一那些，只是相比高一，又少了一些人。 所以她重新出现时，能明显感觉到班内同学的诧异。 “辛甜，你不是休学了吗？” “怎么又回来？”??? “你缺好多课，恐怕没办法再考前三。”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想多拉着辛甜说话，有人眼尖瞧见门口进来的人，喊了一声，“班主任来了。” 辛甜身边的同桌，目前是方娇娇，原先的那个同桌已经跟别人坐，刚刚看到她都没打招呼。 方娇娇偷偷跟她咬耳朵说：“你还不知道，你走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换班主任了。” “那原先的……” “听说检查出肺癌，提前病退去大医院治病去了。” 这算个噩耗，以至于辛甜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讲台上站的人。 直到班长喊起立。 一句话让辛甜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再抬头，看着班主任发愣。 “辛甜，快坐下呀。” 辛甜这才回神，发现全班就她还站着，赶忙坐下来。 讲台上，童云将一切看在眼里，轻笑着说：“别紧张，我们先来点个名。” 开学第一天，基本不上课。 童云点过名，就让班里两个壮硕的男孩子去领书，一一发下去，笼统地概括下本学习的学习计划。 和辛甜高一时不太一样，童云课程安排的很紧。 下半年努力学完高二的知识，留下学期去复习，当然也因为有其他科的老师不配合，就只有童云教的两门如此。 下课，她被叫到办公室。 童云和平时在家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1节 她温温柔柔地问，“你见到我好像很诧异。” 辛甜点点头，“没想到阿姨是老师。” 因为搬家后，经常能看到童阿姨在家，她一度还以为童阿姨不上班。 童云轻笑，“没关系，我了解过你休学半年，中间可能漏上一些课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如果觉得课程跟不上，千万记得跟我说，我私下再给你补。” 隔壁的老师听了忍不住撇嘴，等学生离开后，又忍不住念叨。??? “童老师，你这么辛苦是何必呢，学生们上完高二，毕业后要么回家接父母的工作，要么回乡继续种地，学会学不会都一样。” “是为了尽快转正吧，要我说小童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校领导瞧见你这么拼，还以为我们偷懒呢，你这是连累大家一起吃排头。” 同样的话，童云上学期就听过不少。 她是原先病退的老教师离职后，招聘进来的，试用期还没过，编制还没能确定下来，为此平添不少话头。 童云也不计较，她还要忙着写教案，一堆工作呢，没那闲工夫和个大男人扯闲篇。 …… 辛甜将童云是她班主任的事在晚饭时告诉家里人，也从姐姐那得知，陆爷爷成了她的班主任，带数学。 辛甜记得，“陆爷爷好像以前是大教授，教大学的。” 辛蜜不知道，“听说他们待遇很差。” “怎么会？”辛甜不太相信。 辛蜜给她碗里夹了块蛋，“慢慢会好的，妈你说是不是。” 少说还要等两三年，等大环境过渡过去，才能彻底摆脱曾经烙印在身上的那层身份。 如今补充教师，可能单纯是提前为恢复高考做准备，高校关闭这些年，恢复也需要时间。 林雪柔哪知道这些，“快吃饭，这些事也不是你们能操心的。”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 辛甜率先放下碗筷，“我去看看。” 打开门，来人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你怎么来了？” 林雪柔听这语气，起身过去，从打开的门中看到外面站着严母和愁眉苦脸的副厂长严金良。 她脸上笑也淡了，堵着门也不让进，“有事？” 严母手里拎着东西，脸上陪着笑脸，“之前的事，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细说说，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就是一直不知道你住在哪里，耽误到现在才来。” 辛甜直言直语，“你应该跟叶阿姨道歉。” 严金良激动道，“我愿意道歉，关键她现在不见我，林同志，你帮帮忙。” 严母就见不惯大儿子这么软骨头，如今她都打听到认识大领导的林雪柔住在哪，哪里还需要叶眉平再在中间牵线。 光看林雪柔住的这地段，这独门独户的宅院，就知道来头肯定不简单。 至于叶眉平，她早就看出来那女人不安分，孩子孩子不生，家里也不顾，成天就在外头忙，谁知道忙什么。 严母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等大儿子说完就截断他的话，“其实这也不是大事，眉平就是想回娘家住两天，多大的事，倒是你们现在认识，同在一个厂里工作，要多相互帮助。” 辛甜听这话怪怪的。 没品味来，就听妈妈发怒道，“妇联关注、维护的是女性群体，我和严副厂长工作上没任何重叠，没事我们家还要吃饭。” 辛甜见妈妈生这么大气，冲外面的人说：“我家不欢迎你。” 她直接将两人给关在门外头，回头拉着妈妈问，“他们经常去烦妈妈吗？” 林雪柔缓和脸色，揉了揉小女儿的头。 最近厂里确实风言风语比较多，她样貌好，严金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以为从她这能见到叶眉平，三五时就找到妇联来，不少人私底下都说两人有一腿。 这才有她挤兑走叶眉平，抢了工作这些谣言。 “不管他们。” 辛甜哦了一声，再回桌上，“哥哥吃好了？” 辛蜜点头，“回屋睡觉去了。” 辛甜看眼紧闭的房门，不大的小心脏里又藏一件需要担心的事。 等吃完饭，辛甜跟姐姐要了两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她记得哥哥最喜欢吃这个。 她带着苹果敲响门，“哥哥。”??? 房门很快被打开，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没开灯的屋里直接就漆黑一片。 她举起手上两个大苹果，“给，你晚上都没吃多少饭。” 辛立烨笑着接过来，小妹关心地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又生病了，最近好奇怪哦。” 不言不语，经常一个人外出，闷在房间里，即便是饭桌上都很少说话。 “哪有，有你关心我好着呢。” 许久没吭声的老钱哆哆嗦嗦爬起来说：“我有事！”他又感觉到灵气了。 辛立烨理都没理他。 自打双方合作破裂，老钱缺了药物滋养魂体，再熬几天基本也就烟消云散。??? 老钱不甘心，把这些天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没了我你在这个世界就是废物，你不能修炼，没有灵根，连普通人都不如，否则不会找这么多天工作，没一个人要你，只能缩在……” 辛立烨咔嚓咬掉下一块苹果，咀嚼的清脆声打断老钱。 “我再废物，你死我都不会死。” “……” 老钱气的魂体又抖了抖，整个人又透明三分，近乎于无。 看在辛甜眼里，就是哥哥突然笑了。 莫名，她觉得哥哥不开心。 她纠结两秒，“哥哥，我不问了，你好好休息。” 辛立烨心里还在想着事，点点头又关上门。 辛甜洗漱完，躺在床上，心里惦记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辛蜜察觉，伸手把人按床上，“你烙煎饼呢？翻半天熟了没。” “姐姐。”辛甜扭过身抱住胳膊不让动，“我在很认真的想事情，你不要打断我啦。” “你作业没写？” “写完啦。” “那是老师让找家长，你不敢？” “才不是。” 都不是？ 辛蜜又仔细想想，“那是你早恋了！” 不然当学生的还有什么事？ 辛甜被姐姐这一打岔，彻底想不下去，闹着扑她身上，“姐姐！” “好好好。”辛蜜身子拧半边悬再床边，再往外就要掉下去，她抓着妹妹认输，“那你自己说，别让我猜。” “那我说了。” 辛蜜看着她。 辛甜的拽着姐姐往床中间滚，四仰八叉地躺稳了，也不顾闹出一身汗，直接说出心里的担忧。 “妈妈工作好像不顺利，哥哥也有心事的样子。” “然后？” “没然后了。” “？” 辛蜜合理怀疑，妹妹在逗她玩，“那你愁什么？” “这还不愁，今天晚上来找妈妈的人好像是厂里的领导，他要是给妈妈穿小鞋怎么办！” “领导男的女的？” “男的，就是叶阿姨的爱人。” 辛蜜在家没少听小妹念叨叶阿姨人好，结合她之前说过的事，脑海中筛选出个最优解。 “是男的，那就该让家里男人出面，找爸去，他媳妇的事凭什么要我们来操心。” 辛甜像海狮一样撑起上半身，“对哦，可爸爸也要上班。” “那就让他自己选择，老婆和工作要哪个。” 辛甜理直气壮，“那必定是妈妈。” …… “我要工作。” 辛继荣理所当然道，“小闺女，爸得挣钱养你，你妈都没提这事，肯定是你瞎想。” 严金良来家里时，正赶上晚饭时段，他在国营饭店忙呢，根本没见着。 现在听小闺女复述，觉得她把事情想复杂了。 辛继荣拆了快刚摊好的葱油饼塞进小女儿嘴巴里。 “把饼端出去，先吃早饭，再墨迹你妈担心的就该是迟到问题。”而不是别人那劳什子感情问题。 辛甜气鼓鼓地咬着饼，“爸爸你变了，你都不心疼妈妈，她不是你最爱的小媳妇了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2节 “？” 辛继荣虎躯一震，后腰隐隐作疼。 这小媳妇他爱不起，费腰。 辛甜叹口气，“行吧，既然爸爸要挣钱养我，那只好我帮爸爸保护媳妇，明天周末，我跟妈妈一起去上班！”说罢端着箅子气势汹汹地走出厨房。 “……” 辛继荣也不再逗她，“去。” 辛甜蹭地凑近，“真的吗？爸爸你可真好。” “去去去，反正在你心里就你妈重要。”辛继荣一把辛酸泪，“说好，早去早回，不能耽误我上班。” “保证！” …… 隔天，周六。 辛甜一大早起来就当起粘屁虫，妈妈走哪跟哪。 林雪柔一开始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出门打算一如既往跑去电机厂时，发现身后跟了两个人。 辛甜还及时提醒，“妈妈，公交车站不在这个方向。” “……你们这是？”她目光从小女儿脸上转移向辛继荣，用眼神询问：搞什么？ 辛继荣推着小闺女后背，“我们今天送你去上班，别太感动。” “？？！” 林雪柔被拉到车站，正巧，经过电机厂的那般公交车到了，辛继荣跟售票员买了三个人的票，护着小女儿往后挤。 “别挤了，后面挤不下了。” “哎呦，别推别推。” 辛继荣一边说抱歉，一边挤的更用劲，直到带着小闺女站在后车厢比较松散的地方，回头才发现林雪柔离他还隔着两个人。 他皱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给拉到身前，“站好。” 林雪柔不自在地想将手腕抽出，公交车起步一个惯性，她被身后撞到，身体习惯性前倾。 辛继荣单手扶着小闺女，想腾出半边身子给便宜媳妇缓一下冲力。 车子起步后一个缓速，原本向后的惯力顿时变成向前，林雪柔手抓住打开的窗沿，逐渐稳住身体。??? 紧接着，辛继荣眼睁睁一头扎在她怀里。 “……” “…………” “………………” “哦~” 身边人一阵起哄。 林雪柔被撞的胸口有些疼，捏着辛继荣肩膀将人推开，“站好。” 辛继荣默默直起身，目光盯着打开通风的那扇窗户。 他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车厢最里头有两个电机厂的工人，认出林雪柔来。 “小林，这是你爱人？怪不得你一直瞧不上厂里其他追你的人。” 辛继荣扭头，听这话刺耳。 “当人爱人面，你别瞎说。”旁边同行的工人拦着，觉得不合适。 “我瞎说什么，那些追小林的男同志，小林不是一个都没答应，说明人感情好着呢。”突然话峰一变，“至于最近走得近的严副厂长，这不双方都是结婚人士，更不怕。” 辛继荣听他这拙劣的挑拨，都不屑放在心上。 他嗤笑一声，“是没在怕的，毕竟我媳妇眼光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入眼，她可就喜欢我这样的。” 手自然无比地搭在林雪柔肩上，飞个眼神过去。 “是不是，媳妇。” 角落里。 已经被放开的辛甜盯着爸爸，叹口气。 唉，口是心非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第35章 辛小电灯泡 辛甜自然跟爸爸一个战线。 她扒着妈妈胳膊大声说：“对！虽然我爸爸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师, 长得又英俊帅气，高大威武，人也勤劳又善良, 可这些都不是我妈妈喜欢的优点, 我妈妈最喜欢的是我爸疼媳妇这点。” 小嘴一张叭叭叭。 整车的人就听她在那夸起来。 车上凑热闹的人打趣，“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我看啊，你妈最喜欢的该是和你爸生了你这么个小机灵鬼, 你爸都快被你夸的无所不能了。” “那必须！爸爸最厉害。”辛甜忍不住分享, “我爸爸前几天还自己组装了一个盒式录音机呢, 收录一体！说是要把我学的每一首曲子都录下, 以后听。” “嚯！这牛吹大发了，录音可是大家伙什, 小姑娘可不行说谎。”那人啧啧出声，明显不信。 电机厂工人：“？” 现在不该是讨论林雪柔？怎么争起她男人了！ 他还想说什么，最都没能张开, 就被辛甜清亮的声音给生生打断。 辛甜自顾和质疑她的人争辩起来, “我才不说谎！那么大个录音机就在我家放着呢。” “那到没有，我拿饭店去了。”辛继荣出声纠正，和小闺女对视, “备菜无聊，我想着拿到饭店, 想听的时候就能放放你吹的曲。” 就是小闺女吹的那歌太讨厌, 怎么就没个音乐家写父亲？ 辛甜笑弯眉眼, “真的吗？那我多学两首, 给爸爸换着听。” 林雪柔见俩人越说越歪, 轻咳提醒。 辛甜想起来还有人在质疑爸爸, “你要是还不信，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找我爸爸，让他拿给你看，那可是我爸爸亲手组装的，独一份。” 和商店里卖的，那些生产线做出来的都不一样。 质疑那人摇头，“不去不去，没准你们父女俩就是想骗我去花钱吃饭，我不上当。” 辛甜激动，“你还是不信我没说谎。” 旁边有人和稀泥，“好了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说说玩笑，大哥，你快说说你女儿。” 辛继荣目光斜视，不喜这话，“我小闺女又没说错，为什么要说她，别有事就往孩子身上推。” 这下子，车上刚刚热闹的气氛又冷静下来。 车停靠在站台，又挤上来几个人，每个人能分到的空间再次被挤压。 “别挤了，人都快挤扁掉。” “没空没空，哎呦谁踩我脚！” 辛继荣就守在那犄角里，护着小闺女和便宜媳妇，这次没再闹乌龙。 辛甜透过缝隙，就看到旁边那个叔叔一直在看她爸爸。 她伸出头再次强调，“我没说谎！那录音机就是我爸爸组装的。” 不能因为你们爸爸不行，就怀疑她爸爸也不行呀！ …… 刚上车站稳的孔东方突然被吼，一脸懵逼，可再听到组装二字后，立马兴奋地往辛甜跟前挤。 “你说组装录音机，你爸爸是国营饭店新来的大师傅？” 他一动推到其他乘客，顿时惹得一片吐槽声。 “抱歉抱歉。” 孔东方成功贴上辛继荣，双眼放光，“辛师傅？我上车就瞧着像你，我之前拜托人麻烦您的事考虑好了吗？报酬方面都好商量。” 刹那间，刚刚还嘈杂的车厢安静下来。 孔东方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发现四面八方的眼睛全都齐刷刷地在看他，直盯的他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 难不成这一车的乘客都跟辛师傅认识？ 辛甜支棱起小耳朵可听得清楚，这人相信爸爸会组装，还请爸爸帮忙呢。 她扶着爸爸妈妈，脑袋从两人中间露出来，“叔叔，你相信我爸爸会组装！” “信，怎么不信。”孔东方比辛甜还激动，“我去国营饭店吃饭亲眼见到过那录音机，双盘双声道！收录一体！” 商店里双声道的收录机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货，一直没等到。 “我爸就爱听个歌，辛师傅您就答应我吧。” 家里倒是有他费劲从黑市淘来的外国集成电路收音机，比国内半导体收音机体积小，性能也更好。可性能再好都要靠收信号，如今那些频道大多播放的都是新闻，放歌的少。 难得放一首，声音还特别的杂，听了根本不是享受，是锻炼耳朵。 后来还是听黑市的人念叨，说这两年国外进口的收录机更好，没见收音机价格都便宜到几十块钱一台。 再一问收录机价格，黑市单卡炒到四百八，双卡六百六，不要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3节 百货标价倒是统一，单卡三百三，双卡四百四十七，但是要好几张侨汇券，这就更难得。 他费劲换到票，等了几个月都没等到货，直到那天去国营饭店待客，无意听见辛师傅跟经理说话，心动了。 可惜当时国营饭店正忙，后厨也不让进。 他托关系问到方经理跟前，直接就被拒绝，方经理还说他要都没有。 “辛师傅，我这正想去国营饭店等你呢，也是咱们有缘，你看一早上公交那么多趟，你去上班的路上我们都能一辆车上碰到，多难得呀。” “？” 辛继荣神色复杂，像是在看傻子。 倒是最开始质疑的那个人提醒他，“你要是去国营饭店，那坐反了。” “？？” 孔东方愣神，视线掠过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意识到不对。 “还真反了！” 可转念一想，那不是更好！ 孔东方看辛继荣的眼神更亮，“辛师傅，那咱们相遇是天意呀！您就帮帮忙。” 质疑那人的脸色奇奇怪怪，先是瞅了瞅辛继荣，又打量起孔东方。 俩人看起来不认识。 他扯了扯孔东方，“他真会组装？” “手艺可好了！我亲耳听过，放的那歌不要太好听，一点不兹拉。” 辛甜伸出的小脑袋默默缩回去，夸的她都害羞了。 车上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他们之前也不信，不都说国外进口的东西特别复杂，要用精密的仪器才能生产出来？ 屁！ 外国人净吹牛。 吹那么神，还不是被国人给手工做出来。 正想着，质疑那人抬头对上辛继荣视线，顺着瞧见他身后的小姑娘。 想到他刚刚把人女儿都逗急眼了，摸摸鼻子说：“小姑娘，你没说谎，是我没见识，你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辛甜又挤出脑袋，“叔叔，不用啦，你信我没说谎就好。” “信了信了。”他说着竖起个大拇指，“你爸是真厉害，我中午就去下馆子，见见你爸手艺。” 辛甜嘿嘿笑出声，特别开心。 离爸爸近的人，七嘴八舌地问录音机的事，大家都信了呢。 这时，售票员拿着喇叭喊起来，“电机厂到了，要下车的从后门下。”??? 电机厂下来不少人。 辛甜还看到最开始议论妈妈的那两个人，一下车就低头往电机厂方向跑，头也不回。 帮爸爸正名的那个年轻叔叔也下车，还在缠着爸爸帮忙。 林雪柔瞅一眼，摸了摸小女儿，“送到这就好，我进去了。” 辛甜着急，不跟妈妈一起她进不了厂呀！ 又回头看眼爸爸，他还在跟那年轻叔叔说话。 辛甜决定不管掉链子的爸爸了。 “妈妈，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林雪柔挑眉，一早小女儿就不对劲，也不奇怪她这么说。 略思索，猜到估计是受昨天副厂长上门的影响。 “行呀，走吧。” “爸爸，我们先走啦。” 辛继荣被拦的有点烦，“不装不装，那是投机倒把，我只接修理的活。” 也是那天照相机老板找他修理老相机时想到的，他除了跑堂赚外快，也能接点修理的活。 正好小女儿学乐器，他想录下来，顺便也给不了解他的人展示一下手艺，这才组装了那个录音机。 真靠组装挣钱，没卖出去就得被打投办抓。 辛继荣眼看着小女儿和便宜媳妇手拉手进去电机厂，用力才推开孔东方追上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部，最后被保卫科拦在了大门口。 …… 一早的电机厂特别热闹。 各车间部门人来人往，三三两两并行，时不时还有着急的人骑着自行车窜过人群，引人责骂。 辛甜跟着妈妈还收到几个陌生阿姨问吃了没。 直到一路拐进办公区，人才少些。 妇联办公室比她想的要大，隔窗能看到里头还有两间隔间，一间门上挂着主任室，一间门上挂着调解室。 辛甜问妈妈，“那是叶阿姨的办公室吗？” “恩，目前副主任在用。”林雪柔压低声音，顺着小女儿目光看向调解室，解释道，“妇联关注妇女权益，大多都跟家庭相关，经常会吵架。” 不能放任人在妇联办门口吵，索性单独分出个小房间来，倒上水慢慢掰扯。 辛甜察觉到妈妈语气中的谨慎，也点着小脑袋严肃起来，却妈妈用手给捏变形。 “唔唔？” “小小年纪别学这些，经常愁眉苦脸会把好运吓跑的。” 林雪柔才不说，小女儿做那小老头的严肃表情，有点像她上辈子的大哥。 大哥是兄妹几个最像母亲的，偏偏他被父亲寄予厚望打小就喜欢板着脸，她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大哥当真就是兄妹中运气最差的那个。 听母亲说，洞房夜还吓哭过嫂嫂。 板脸时间长，想笑都不会笑了。 她松开手，“不是想进去看看，走。” 辛甜被转移注意力，带着好奇跟进办公室，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的说话声。 “今天让小林去调解家属吧，虽然跑着累了点，那也比成天被副厂长堵门恶心强，听听现在厂里传的，他是真不知道？” “不怪叶主任生气不见人，这么拎不清的人怎么当上副厂长的？” “上个管后勤的副厂长贪污被查，这个靠老实才有的机会。” “反正这几天不管谁走访都带上小林，她可救过叶主任。” “走访可比坐办公室打扫卫生要累的多，小林自己能愿意？” 辛甜听到这，觉得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仰起头，又被妈妈捏着脸问，“妈妈的同事都很好，放心了？” 辛甜抓下还在捏的手，感情妈妈都看出来了。 她学小鸡吃米的频率来回点头，“放心啦放心啦。” “谁在外面？” 林雪柔出声，“是我。” 她拉着小女儿介绍，“这是我女儿，好奇我上班的地方跟来看看。” 办公室里。 五个围在一起的女人瞬间轰散开，目光都看向唯一陌生的面孔。 辛甜没躲没闪，笑盈盈地站在那任他们打量，反正不认识，就统一喊了声阿姨们好。 年纪最大，如今暂替叶眉平工作的副主任周早春惊讶道，“你女儿这么大了？之前你说结婚有孩子，我以为就十来岁。” “现在信了？其实我大儿子都二十了，我结婚早。” 也是辛继荣办事迅速，在林家养着原身对比聘金时，直接把十六岁的原身强娶回来，结婚没多久就怀了辛立烨。 原身如今，也才三十七，辛继荣疼媳妇没怎么让她下地，经常待屋里做针线，不见日头风雨，看着倒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多。 她以前说，同事都不信，这才让风言风语传的厉害。 小女儿刚刚在车上的豪言壮语也给了她启发，有辛继荣这么一个挡箭牌，为什么不用。 林雪柔扶着小女儿，“她都十五了，和她姐姐都在上高中，住生产队里上学太不方便，正赶上他爸被国营饭店聘上，我们一合计，干脆直接搬来县城住。” 这年头相看对象，女人最吃香的职业就是售票员、售货员，而男人则是厨子和司机。 几人没想到，林雪柔对象条件这么好，国营饭店的厨师，比之她们电机厂苦哈哈的副厂长也不差。 妇联里，年龄最小的王茹最近正在相看的对象就是厨子，没少往她家送吃的，她爸妈可喜欢了。 “小林姐，姐夫在国营饭店上班，那你让他帮我打听个人行吗？” 她相看对象的事，林雪柔也听过两耳朵，“你那对象也在国营饭店上班？” “对，叫李建安，我爸妈催着我赶紧跟他定下来。”她接触几次觉得还行，“要是打听人品没什么问题，就赶在年前把证领了。” “这么着急？”如今已经九月半，离过年也没几个月。 “不急了。”周早春细说：“王茹接触有小半年，成不成都该给人个准话。要是不成，早早说了不耽误人男方继续相看，这要是能成，下聘领证也就顺势提上日程，选个好日子拢共也就忙那一阵的功夫，年前时间足够。” 现在又不准大肆庆祝，家里亲戚摆几桌，准备起来也容易。 林雪柔觉得女人成亲是大事，想起辛继荣，“早知道刚刚该等一等，让你亲自问问的。” “啊？”王茹一时没反应过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4节 周早春最先回过味，“你爱人送你来的？怎么没一起带进厂里逛逛，也好压压起歪心思的那些人。”??? 林雪柔微笑颔首，没回答。 “就该带进来让厂里那些歪瓜裂枣看看，省的一天天没事编排人。”旁边有人激动附和，说着说着忍不住打趣，“现在把人喊回来还来得及吗？” 周早春抬手拍上去，“别闹，王茹问正事呢。” 林雪柔笑着答应王茹，“我回去再帮你问问。” “那我等小林姐消息。”王茹主动说：“不然走访还是我去吧，那些家属对外都泼辣，到时候生气再挠了小林姐。” 她觉得只要小林姐爱人是大厨这消息放出去，最少能灭掉大半人的心思。 到时候她们再找些熟人多宣传宣传姐夫，过些日子也该就没人再提。 林雪柔摇头，“有我能做的，你们安排就是，我没看的那么弱。” 王茹还想说什么，周早春拦着，“那就跟着一起去。” 事定下来，围着的人都开始准备起来。 林雪柔问小女儿，“妈妈要去走访，你自己坐车回家？” “妈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辛甜压低声音开口。 林雪柔见她神神秘秘的样，拉着她起身，“周姐，我把孩子送车站去，一会就回来。” “这么着急，不留在厂里玩玩？我们帮你带。” 辛甜主动说：“阿姨，我要回家做作业了，下次再来找阿姨玩。” 周早春这才没再留。 等林雪柔带着离妇联办远了点，辛甜才说出憋到现在的话。 “妈妈，阿姨说的那个人我认识。” “李建安？” “对，就是他，他骗了王阿姨，他根本不是厨子！上次我去饭店找爸爸，看到他才跟着学切菜。” 土豆丝切的跟小拇指一样粗，明显才学。 林雪柔暂时打断小女儿，“你爸收的两个徒弟里，有个叫李建安的？万一饭店里还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呢？” “不可能，现在饭店里，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辛甜骄傲自信。 林雪柔沉默，如果真是小女儿说的这个人，那他这已经不算小谎。 辛甜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事，“李大哥原本是后厨的帮工，好像是原先的大厨师走后门塞进饭店后厨的，对！方叔叔知道他是食品公司给爸爸的徒弟之一时还好生气。”??g 厨房帮工，大多干的都是削皮清洗打扫卫生的工作，正经动刀有厨师带的徒弟，轮不到帮工。 “妈妈，要告诉阿姨吗？” 林雪柔听她一会大哥一会阿姨的，差点给绕晕掉。 “说肯定是要说的，撒谎虽然可大可小，但撒谎本身就是错的，妈妈既然知道了，肯定要告诉她，至于最后如何决定，要看你王茹阿姨自己。” 细想想，李建安是辛继荣徒弟，还真是平白矮一辈。 女儿撞见这种事，林雪柔想顺势借这件事告诉女儿，撒谎不对。 也希望她借此事警醒，未来再大几岁到了要谈对象的年龄，不要听信男方一面之词。 王茹亲自托人打听这点，就做的很对。 “你一会是回家还是去找你爸？” “找爸爸。”之前是打算回家写作业，然后再学首新歌，现在她要去找爸爸。 李建安会说谎骗相亲对象，那会不会骗她爸爸？ 她要给爸爸提个醒。 “哎？爸爸你怎么在这。” 电机厂大门口，辛甜认出斜靠在门卫室旁的身影。 林雪柔也瞧见，想了想干脆将小女儿送到辛继荣跟前，亲自问了李建安这个人。 辛继荣哼出声，“用不到我，丢下我带小闺女自己跑时你有没有想到现在！现在用到晚了！”他抖着一条腿，时不时眯眼偷看便宜媳妇。 林雪柔见不得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可又理亏。??? 想到事关王茹一辈子的事，硬邦邦道，“我错了。”下次还干。 辛甜也认真反省了下，和妈妈并肩，“爸爸，我也错了。” 辛继荣心里又泛酸，“就知道疼你妈，我被刚刚那人扯得胳膊疼你都没问一句。” 辛甜睁大眼睛，紧张地在爸爸胳膊上查看，“是抻到筋还是撇到骨头？还疼不疼。” 辛继荣冲着林雪柔直得意，但凡屁股后面长尾巴，现在都能翘上天。 林雪柔：“……” 没眼看。 辛继荣得了小闺女关心，再看林雪柔自觉是胜利的那个，也就不跟她再计较。 “你刚刚问谁来着？” “李建安。” “相亲的事是吧，这事你别插手，我回去问问他，有什么事让他自己跟女方说，别到最后你好心落人埋怨。” 林雪柔感到一丝关心，轻笑着嗯了声。 当事人能自己和谈，那自然最好。 这一笑，直吓麻辛继荣半边身子。 乖乖，这会便宜媳妇倒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温柔，可他怎么那么瘆得慌。 辛继荣遵从内心感受，第一时间站直身子，“时间不早，我还要赶回饭店，你也快回去上班。” “好。” “……！！” 辛继荣揉了把胳膊，“小闺女，快走！”你妈不正常了！ 他拽着人就跑。 于是，林雪柔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比兔子跑的都快，没一会的功夫就跑没影。 还在站岗的保卫科科长也瞧见了，满眼的羡慕。 这夫妻俩，孩子那么大了还跟热恋对象似的送上班，由衷发出感慨。 “你和你爱人真恩爱。” “？” 当天，电机厂九成人都知道了个消息。 妇联新来的那个漂亮小林，她丈夫今天来厂里啦！ 俩人可恩爱了，只要俩人在一起眼里就看不见别人。 早上来迟的工人都瞧见夫妻俩在厂门口依依不舍，都没空理孩子，苦的小姑娘抓着爸爸胳膊泪眼汪汪。 林雪柔：“？” 就离谱。 作者有话说： 论，谣言是如何产生的。 第二更。 第36章 韭菜鸡蛋盒 辛甜跟着爸爸来到国营饭店时, 饭店才刚刚开门，有人正在到扫卫生。 进门一眼就能看见收银台后站着的方叔叔，正在低头码算盘, 后头放酒的货架上, 其中一格里正摆着爸爸组装的录音机，黑漆漆好大一个, 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录音机的大喇叭里，人声正唱到激动人心的时刻。 “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 撞火车那个炸桥梁……” “方叔叔！” 方志远抬头, 乐呵地放下算盘, “甜甜来了, 听听，我翻录的磁带怎么样？” 他刚刚第八遍盘算这周的营业额, 比上周涨了五成多收入。 就因为饭点用录音机放了歌，平白吸引许多已经少出门的老食客。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去翻录几首样板戏, 来轮番地放, 用来吸引更多的顾客，像以前茶楼里有说书先生那样。 他心里琢磨着今年年底发奖金的人，怎么也要有他一份。 再看辛甜, 跟看什么宝贝疙瘩一样。 辛继荣这录音机，专门为她小女儿录曲做的, 求这些天也没能让他松口再做一个, 只答应不用时借给饭店。 辛甜嘿嘿直笑, 也不评价。 方志远目的也不在她身上, 要找辛继荣呢, 这抬眼功夫人不见了。 “哎, 你爸刚刚不是还在这站着？” “他去后厨了。”肯定是去找李建安的。 没两分钟，辛甜就看到后厨跑出来一个年轻人，边跑边摘围裙，脸色铁青。 爸爸跟在后头出来，辛甜关心地小跑到跟前。 “爸爸，你说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5节 “他说自己跟人女方坦白，安心了？” “晚上我回家告诉妈妈，她肯定高兴。” “……” “对了，方叔叔刚刚有找你，说接了单生意，爸爸，你又要去跑堂吗？” 如今辛继荣每周就一天休息时间。 他没听县城最近谁家办席，“没吧。” 方志远从酒窖出来，笑着解释，“你之前不是说接修理的活？一早就有食客找来。” “有说修什么？” “问你会不会修风扇，吊扇，说是最近转悠不如以前风大，想找人看看。” 辛甜也好奇，目光随着方叔叔的话落在爸爸身上，好奇他会不会。 “能修，我下午休息过去。” …… 爸爸要忙，辛甜就没在饭店继续待着，揣着方叔叔给的几颗糖回了家。 家里很安静。 哥哥外出找工作，中午一般不会回来。 姐姐今天也有事，一早就出门。 辛甜见院子里飘落的有树叶，打扫完院子顺便把正厅也给收拾了。 出门倒垃圾时，遇见童老师出门去打酱油，辛甜想到新学的那段课文，问她有没有时间。 童云直接将人邀请到家里来做作业，将书桌让出一半来，她改作业写教案，就让辛甜在旁边做作业。 到了中午知道家里就她一个人，中午也不让她再开炉子，顺手做了她的饭。 连带着下午，辛甜连带周日的作业也做完，要上的课顺便复习，认真到根本不需要人操心，让童云越看越喜欢，还要留她吃晚饭。 赶巧林雪柔回来，辛甜收拾了书包才告别童老师。 辛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妈妈李建安的事，问他有没有去电机厂。 林雪柔上午开始走访，结束了就直接回家来，还真不知道李建安有没有去，只说第二天上班帮忙问问。 辛甜因为作业做完，周末就回了趟和平大队去收拾自家自留地。 一大早回去的，让爸爸帮忙租了车，和姐姐一起带着好些水果回去的。 姐姐最近好热情，见谁都送水果，说是不吃要烂掉，不如带了回生产队送人。 租的驴车稳稳当当停在家门口。 辛甜开了门，从厨屋翻找出来几个马篮，简单垫一层干草就拎出来。 她和姐姐一人站一边，开始往马篮里的捡水果。 辛蜜说：“有些已经软了，一会记得放最上面。” 辛甜一上手就发现了，像桃子，都要轻拿轻放，香蕉也都黄透皮，开始长黑点。 两人将车上带来的水果分成几个篮子，拉着驴车往外送。 最近的是生产队长家，队长媳妇正在缝鞋垫，许久没见，拉着她说了好些话。 之后是胖婶家，毛叔家，林奶奶家……家里没人的，就直接将马篮放院子里，最后再请队长媳妇帮忙告知一声。 等一圈绕弯，才发现车里还有两篮子。 辛甜说：“送丧叔吧。” 谁知道去自留地的路上，率先撞见了阴凉地里偷懒的二虎。 辛蜜记得他，上次来家里帮过忙，“不然分他一篮子，另一篮子让他帮忙给丧叔？我们自留地收拾好直接回县城，不往大队里拐了。” 驴车上工具都全。 辛甜不乐意，“不给他。” 辛蜜诧异，这还是妹妹第一次这么明确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喜。 妹妹说不给，她就没再提。 两人牵着骡车就这么从二虎身旁过去。 还是二虎机灵，听到蹄子哒哒的声音，仰起头扫到辛甜的侧脸，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 “嘿！甜甜，你回大队怎么不说一声。” 他踹了脚睡迷糊的狗娃，三两下踢起不跟脚的布鞋追上去，直接扒上驴车。 看到马篮里大个头的新鲜水果，伸出罪恶的手，“甜甜你这哪买的水果，送我一个尝尝行吗？” 辛甜没想他会直接爬上，到嘴边的不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不客气地抓了个苹果啃起来，边嚼边说甜。 辛甜气鼓鼓，“我都还没同意。” 二虎傻笑，“不白吃，你们这是去自留地摘菜？我帮你忙。” 说罢，一个苹果囫囵啃完，又伸手去拿桃。 啪。 辛蜜手里的鞭子打在马篮一旁，笑眯眯地说：“没得我妹同意，你再碰一下爪子给你打掉。”j?? 二虎委委屈屈地收回手，一双眼睛闪着无辜可怜的光。 辛甜这才不气，扭头不去看他，直到车停在自家那块自留地前。 想象中，小半个月没搭理，不说野草疯长，也该有菜虫嚣张。此刻站在田埂上，明显能发现自家菜地被收拾过的痕迹，连带着，辛甜以为成熟的蔬菜也对半减少。 辛甜猜到什么，扭头看向二虎。 二虎十分自然的下地，“扁豆又新长一茬，都能摘了。韭菜前几天才割过，这会叶子正嫩。倒是黄瓜番茄秧子已经老了，今天要拔掉栽新东西吗？正好莴笋吃完，地也空了有几天。” 辛甜心情复杂，“这都是你帮忙整理的？” 地里情况，同他说的大差不差，肯定经常来。 二虎摇头，没独揽功劳，“也不全是我，丧叔提的说谁打理摘的菜谁吃，还有胜利叔，狗娃，都有帮忙。” 辛蜜没去地里，站在芦苇遮蔽的阴影里蹲着，询问道，“不是你们自主想干的吧。” “胡说八道，有吃的谁不干。”更何况还是不用自己打理的半成品，只等着收获。 他意识到气氛不对，“是不行吗？可我们也干活了，也没多摘，这还有好多。” 辛蜜没吭声，看向妹妹。 这片地，都是她打理出来的。 辛甜却伸手递出马篮，“你刚刚吃了我一个苹果，说要帮忙干活的。” 二虎在某些方面，特别精，一听她这话头，就知道没事，整个人又飘起来。 “干！那我一会能再拿两个吗？” 辛甜嘟囔，“分你一篮，地里东西只要不糟蹋，成熟摘了吃就是，别再抢别人的东西了，那样不好。” 二虎尴尬，抓着头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 “意外，那是意外，我好久没干了。” 上次抢钱被辛甜撞见后，辛叔知道后就提出不干了，最近和平大队没进新知青，老牛棚还调走一批，也没地方抢了。 “你放心，丧叔算认了我当小弟，最近有事都带着我。”丧叔好像和水牛他们闹掰了，最近干什么都捎上他和狗娃，“他最近正带我们在周遭几个县城帮人带淘零件呢，有跑路费挣。” 赚了钱在生产队买工，能多得些口粮填饱肚子。 日子比以往好过。j?? “对了，我前两天还在县里碰见了立烨，他正做好人好事帮老婆婆忙呢。” 二虎跟辛立烨也算是一块长大的兄弟，能尿一个壶里去。 就是最近辛立烨独了点。 辛甜一听哥哥的名，才抬头理一理二虎，“你在哪见到的他？” 这几天，哥哥还是很沉默 她和姐姐都猜，哥哥可能是在找工作上碰壁，在家就很少主动问他工作的事。 辛蜜倒是知道点真相。 她怕辛立烨背后作妖，偷偷跟踪过两天，所见……让人瞠目结舌，反正和辛立烨那见钱眼开的人设不符。 二虎说：“钢铁二厂的家属院那片。” 在之前全民炼钢的时代，建方县也成立了个小型炼钢厂，挂在市钢名下。 说是炼钢厂，其实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各厂废钢，二次处理后再练出钢来。 至于干什么，二虎说不出来。 辛甜想，哥哥是在钢铁二厂找到活了？ …… 当天回家后。 辛立烨还没回来，辛甜坐在妈妈身旁摘菜，听她提及王阿姨的事。 “副主任说昨天上午李建安来找过王茹，俩人在外头说半天话，她本人也没提最后如何。” 说什么没人知道，只看到王茹回来后眼圈通红。 这事她没提，办公室里头就没再问。 辛甜一听，“妈妈，我觉得王阿姨还是会和李大哥在一起。” “你先把称呼捋一捋，统一了。”不然外人听了，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就叫王茹姐姐，她还年轻。”不过是因为和妈妈是同事，才叫的阿姨，年龄上没比她大几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6节 林雪柔恩了一声，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俩人还能在一起？” 辛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憋出来一句，“直觉！就像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 林雪柔似笑非笑，“那你可别太相信你的直觉。” 这点上就不准。 “等再大点，你们兄妹几个都要成家的，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 辛甜反驳不来，却坚持，“会的。”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辛立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辛甜摘菜的手都慢下来，偷偷打量哥哥。 他修长的食指和拇指上都漆黑一片，衣襟上湿漉漉一片，像是刚刚打水洗过，肩膀有些僵直，走路是更明显了。 这是找到工作了？ 再看哥哥，久违地露出笑脸，“小妹，晚上吃什么？我好饿。” 肯定了！ 干完体力活消耗大。 辛甜仰起头思索道，“哥哥想不想吃韭菜盒子，今天刚从自留地带回菜来，韭菜正嫩，掺细粉和鸡蛋一起拌馅，再煮上一锅菜粥，爸爸昨天带回家的莲藕还泡了两节在水里，可以凉拌，天热吃了爽口，剩的那节腊肉和蒜苗炒，再烫个娃娃菜。” 辛立烨脑子里随即浮现出画面，感觉肚子更饿了。 随后他想起来一件事情，舔了舔干燥的唇说：“今天晚上好像我做饭，菜还好说，韭菜盒子我不会弄。” 辛家如今，早饭统一是辛继荣做，午饭谁在家谁自己做来吃，晚饭则剩下四个轮流来。 今天正好轮到辛立烨。?s? 林雪柔一听，“那就别那么麻烦。” 辛甜今天为哥哥开心，“那就我和哥哥换一天，今天晚饭我来做，哥哥不是饿了嘛。” 韭菜盒子一个个出锅就能吃，不必等开饭。 辛甜把最后一根韭菜摘干净，掐着韭菜起身，“我现在就去做饭，哥哥洗手帮我和面？” “没问题。” 虽然韭菜盒子用死面包，可大力活出来的面口感还是不同的。 辛甜将面絮揉成团，便交给哥哥上劲，自己则去调馅，鸡蛋煎成块和炒熟的粉丝，切碎的韭菜拌再一块，鸡蛋和粉丝都调过味，加韭菜后也没再放盐，怕韭菜出水。 等一张张饼皮擀出来，添上馅包成月牙形状，菜锅锅底擦层油，便能将巴掌大小的韭菜盒子放下去，直到煎得两面金黄，铲子放上去能听到脆脆的声音，就能出锅。 要说烧煤某些方面是真的方便。 只要将炉口铁皮放下去些，控制着炉火变小，韭菜盒子出锅是个个金黄酥脆，没一个糊锅的。 第一个自然是给哥哥。 辛立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客气地接过，一口咬下去盒子里的热气直往嘴巴里涌，不得不张开嘴散散热，顺着开口的盒子，清楚看到里头搭配在一起的韭菜鸡蛋，妹妹为了提鲜，还放了些小虾皮，多些咸鲜的滋味。 因为添了粉丝，一个下肚就缓解了胃烧的饥饿感，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还想再来一个。 馅料都是熟的，韭菜盒子出锅很快，一锅能放三个。 辛甜一连做了二十个，只废了半个小时，这期间米粥已经滚开花，切碎的青菜放进去，搅拌两下就能停火，借着油锅将腊肉炒起。 等全部菜色摆放上桌，天色还大亮。 辛立烨几个靠着韭菜盒子已经吃了半饱，辛甜用碗装上两个韭菜盒子，又盖起两个在厨房。 厨房是留给爸爸的，至于手里的，“我送给童老师尝尝。” 童老师家日常就她和婆婆两个人在家吃饭。 两个人的饭最难做，多了怕剩，少了又做不起来。 林雪柔洗干净手，从她手里接过碗，“你忙到现在，坐下吃饭，我给你老师送过去。” 辛甜笑着歪头靠在肩膀上，“谢谢妈妈，你快去快回。” 林雪柔耽误了几分钟，回来时碗里装着半份鱼片，辛甜看着眼熟。 “这是……” “你童老师买给蔡奶奶吃的潘鱼。” “爸爸做的呀。” 辛继荣在国营饭店的三道主打菜：焖炉烤鸭，京酱肉丝，潘鱼，都更容易让南方人接受。 加之建方县临湖，鱼从来都是最新鲜的。 选背部青灰，腹部发白的大鲤鱼，处理后放入砂锅，原料是取羊汤急火断生，保留鱼肉的肥嫩，羊的鲜美。 可惜南方有许多人不爱羊汤，爸爸改良后换成了鸡汤，各有各的风味。 因为焖炉烤鸭限量的问题，辛甜听方叔叔说，饭店还真是潘鱼这道菜销量更好。 林雪柔放下碗，“改天让你爸在家多做点，给你蔡奶奶送去。” 她想，家里有大厨就这点好，想吃什么都有。 辛甜想想也是，添了菜第一筷子夹给哥哥。 “哥哥，多吃点。” 林雪柔和辛蜜一同看向辛立烨，他今天干什么？ 别以为她们没看出来，女儿/小妹今天一晚上都在围着他转。 辛甜见妈妈和姐姐都在看她，以为她们也想吃，用公筷一人给一筷子，这才稳住了场面。 饭后，辛甜习惯性给哥哥送苹果。 辛立烨浑身疲累，举着苹果要啃时，察觉手感不对。 打开灯，转动苹果。 侧面被小刀划开了三道口子，合在一起便是张笑眯眯的脸。 辛立烨又看两眼，才一口咬下去，嘴角的弧度逐渐匹配苹果上的那张笑脸。 眉眼弯弯，唇角上扬。 …… 周一。 辛甜在校门口和姐姐分别后，一进教室就被方娇娇拉住书包。 “快！你日记给我看一眼。” 辛甜放书包的手一顿，“你没写？” “那我昨天晚上为了今天上学能有精神，早早就睡了。” “现在写？上课还有时间。” 方娇娇垮起个脸，“我不知道写什么，每天早上起床吃饭练舞，再吃饭再练，再吃……” “停！你周末就没出门？” “上厕所算吗？” “……” 辛甜找出日记本，给她出主意，“不然写练舞？” “抬腿转圈根本凑不够字数。”辛甜哀嚎，“为什么别的高二生都悠哉悠哉，我们却要这么累。” “你还是赶快写吧，如果练舞没得写，写吃什么？你总不会一日三餐吃的也都一样吧。” 方娇娇瞬间支棱起来，“对哦，我现在灵感咻咻地全来了！” 她把辛甜的日记本给推回去，再次拿起笔如有神助。 辛甜见次，笑着把书本收拾好，重新把下节课的内容预习一遍。 方娇娇紧赶慢赶，赶在上课前一秒将日记补全交上去，最后整个人累瘫在桌上，歪头看辛甜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好嫉妒。 “辛甜。” “恩？” “我们俩要是换换就好了。” “我不要。”辛甜坚决拒绝。 方娇娇想要争论，上课铃响起打断了她。 直到放学，方娇娇心里还惦记着这事，也不着急回家，扯着辛甜说：“你今天拒绝我太果断了，我不开心。” “啊？”忘记早上那一出的辛甜，满头雾水。 “不行！我要体验一天你的生活，今天我要去你家住。”看看什么好日子让你拒绝的这么痛快！ “我家住……”不下呀。 她话没说完，就看行动迅速的方娇娇跑向她姐姐，认真说：“辛蜜姐，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 辛蜜盯着她，“你跟我回什么家？” 辛甜也回神跑过来，“你跟家里说了吗？” “没有。”方娇娇摇头，很快想到解决办法，“我们可以回家的路上经过国营饭店，跟爸爸说一声就好。” “……” 辛蜜提醒她，“来我家住，我们三个要挤一张床。” “我没问题！” 辛蜜不说话了，让妹妹自己决定。 辛甜抱着书包，“如果方叔叔同意，我没问题，不过你来我家不准闹。” 刚要蹦起来的方娇娇立马老实，“放心，我很乖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7节 “那走吧，去饭店要拐路。” 天还大亮，三人并肩朝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路上方娇娇遇见一个老婆婆卖烤地瓜，还停下等了几分钟，买了三个香喷喷的烤地瓜，分一人一个。 “给，今晚的住宿费。” 辛甜接过来，“成交。” 撕开外皮，红壤地瓜被烤出糖心，辛甜刚送到嘴边，就听方娇娇呀的尖叫出声，吓得她红薯差点甩飞。 “你吓我一跳！” “你接下来还会更吃惊，你快看！那是不是你哥哥。” “哪？”辛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河边堤坝上，哥哥被个女孩子拦腰抱住，脸上十足的不耐烦，看起来像个渣男。 哥哥想走，女孩不让，两人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四周的目光。 辛甜揉了揉眼，又看一遍。 还真是哥哥。 她默默看向姐姐，“哥哥是谈对象了吗？” 知道真相的辛蜜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兴许是？爸不是一直想让他找个人家入赘，我看着女孩穿着，家庭应该挺好的。” “……” “他们走了，辛甜，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方娇娇兴致勃勃。 辛甜摇摇头，“不去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看笑话，你还想不想去我家住。” 方娇娇老实了，“想！” 辛甜拉着她，“那就去饭店，找你爸爸打报告。” 方志远倒是放心女儿在辛继荣家住一晚，二话没说答应了。 只是辛甜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家里不止一位客人。 作者有话说： 方娇娇作文节选： 《我美味的一天》 今天早上，早起的妈妈问我吃什么？ 我说想喝粥。 妈妈问：“白粥，大米粥，紫米粥，绿豆粥，白薯粥，山芋粥，芝麻粥，栗子粥，腊八粥……【自行选择喜欢八百种甜粥】……银耳莲子粥、红豆薏米粥、红枣山药粥、百合杏仁粥、紫薯小米粥，选一种。” 我纠结地在白粥，大米粥……【重复的各种甜粥】……紫薯小米粥中狠狠纠结了一番，才发现全是甜粥。 相比甜粥，我更喜欢咸粥。 于是，我大声向妈妈说：“我要喝皮蛋瘦肉粥！” …… 忽然想起网上教水文的一个梗，传授给方娇娇。 明天正文我不贴作文。??g 真的！ 第37章 躲避原剧情 “哥哥,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辛甜问的是哥哥，目光却偷偷往旁边的陌生姐姐身上看。 陌生姐姐长有一张和妈妈类似的瓜子脸，精神的眉眼下鼻梁高挺, 是同温柔妈妈不一样的帅气。 也不对, 妈妈最近好像也变帅不少。 又看一眼，结结实实和对方视线相撞, 被抓包了！ 辛立烨：“不是客人，她现在就走。” 辛甜不知道说什么好, 陌生姐姐直接惊呼出声, “这都是你的妹妹？你们好, 我叫胡海月。” “你是辛大哥的对象吗？”方娇娇不怕死的问。 辛立烨目光犀利的看过来, 方娇娇头皮一紧，闭上嘴巴偷偷缩到辛甜身后。 辛甜嘴上不说, 睁着的一双大眼睛里也同样闪过好奇。 辛立烨有些烦躁，“不是。” 他怕小妹误会，“你别听方娇娇乱说, 我们就是陌生人。” 胡海月发现, 这三个妹妹，辛立烨最在乎中间那个。 “才不是陌生人，是救命恩人。” “哇哦！” 辛甜胳膊撞了下方娇娇, “你再这样，我要让哥哥送你回家。” 方娇娇抬起手, 做样把嘴巴缝上。 胡海月十分主动地分享她的事, “我是来寻朋友的, 刚出车站就被小偷抢了包, 当时情况特别凶险, 那小偷还带着刀, 最后被他制服，好帅的。” 辛蜜诧异，“你身手这么好？” 方娇娇崇拜，“辛大哥好厉害。” 辛甜没吭声，目光不断上下扫描着，“哥哥你没受伤吧。” 辛立烨心中一烫，“小伤，放心。” 成为剑修的第一步，便是锻体，虽然如今身体素质不行，但凭借着招式也足够对付普通人。 只是事发到现在，被救的胡海月感激他，围观群众夸赞他，警察同志表扬他，小妹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胡海月傻眼，“你受伤了！” 辛甜着急起来，“快让我看看，你伤在哪的，上药了吗？” 辛立烨伸出手，露出掌心侧边退痂后，微微泛白几道痕迹，“当时好疼的。” 抓人时手擦在地上，被小石子磨出几道口子。 辛甜重重地松下一口气，“幸好幸好，哥哥以后要小心呀。” 辛蜜闻着空气中的茶味，“疼不死你。” 胡海月神情复杂，在家的辛立烨和在外的差别也太大了。 …… 林雪柔到家时，最先得到的消息，就是有两个姑娘要借住在家里。 方娇娇得父亲允许，知根知底的她没什么意见。 到了胡海月这，她就没立刻点头。 拉着人在院子里坐下，询问找的朋友是谁，说是能帮忙一起找找。 胡海月有问必答，“我朋友是下乡知青，被分配到和平大队，叫孙书墨。” “噗！” 叫什么？ 辛蜜一抹嘴角，抬头又问一边，“你刚刚说你朋友叫什么？” “孙书墨，怎么了吗？” 见大家都看过来，辛蜜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扯起微笑，“震惊，就太巧了，我们就是和平大队的人，只是我们大队有个叫孙书墨的？”后一句是问身边的妹妹。 辛甜点头，“有啊，就孙知青。” 她想到什么，看了眼胡海月，偷偷跟姐姐说：“你以前还跟孙知青吵过架呢。” “？” 她女配的人生这么早就开启了！ 辛甜告诉胡海月，“孙知青被县文化团选中，还好你没去生产队，不然要扑空。” 这时，换煤球出来的辛立烨冷哼一声。 胡海月莫名心虚，其实她去过和平大队了，今天刚回来，她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去找孙书墨，是因为撞见辛立烨，有更重要的事办。 好在，辛立烨没戳穿她。 辛蜜后知后觉，果然从小说中找出被她忽略的一段原文，看完后大为震惊。 这么重要的剧情，她当时怎么就没注意！ 都怪钱卫东那狗东西，一直拉着她演什么虐恋情深，害她忽略了剧情。 她当时要是守在观众席，知道女主是要来县城……来县城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有的。 辛家不碰见男女主，日子越过越好了。 辛蜜站起身，“我想起来作业还没做，我先去写作业。”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理一理现在乱成一锅粥的剧情。 …… 辛蜜穿的是本年代小说。 小说女主标配，都有个悲惨的身世。 孙书墨也一样，很小父母双亡，被亲生父亲救下的同事收养，有个很疼爱她的养父，自然要配个作恶多端的养母来制造矛盾。 养父孙国栋从抚育院接孙书墨回家的那天，赶上亲生儿子高烧，因为耽误了送治时间，高烧病亡，自此被养母记恨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8节 孙国栋坚持要收养，养母阻拦不住，便死活让她改名换姓后才能上户口，一切如愿也没能平和养母丧子的悲痛，之后只要想到儿子，就去虐待女主。 看小说时，不少读者恨及了养母，都说儿子是病死的，又不是女主害死的，她这是迁怒。以至于养母死了满评论区的撒花庆祝。 孙家只有一个养女的情况，孙书墨本不必下乡，是为了远离养母，自主申请的下乡。 带着一身伤来到和平大队，认识了根正苗红的赵云海，开始俩人互帮互助的暧昧期。 想到这，辛蜜停下敲在书桌上的笔，写下第一个区别点。 辛继荣没有骚扰女主。??? 原剧情中，辛继荣爱好美色，孙书墨身为女主，样貌出落的自然漂亮，平日有赵云海那群知青护着，一直没能有机会。 直到一次落单，辛继荣言语直白说想跟她好，过一夜夫妻，问她愿不愿意。 辛继荣眼界高，平时在外最多和小寡妇说两句荤话，毕竟真想干点什么，回家抱漂亮媳妇多香。 女主自然是不同的那个，辛继荣动了心思开始各种送东西，闹得生产队人尽皆知，设计对女主动手那天，被男主抓个正着，直接将人送去农场改造。 然后辛继荣被人在农场欺负死。 现在，辛继荣被抓的时间早过了，发生了什么？ …… 辛蜜从窗户探出身子，见妹妹和方娇娇在抓石子，喊了妹妹一声，“我这有道题不会，妹妹你教教我。” “好呀！” 辛甜让方娇娇自己玩，回到房间才看到书桌作业本上的鬼画符，其中偶尔夹杂简单描述的事，看着有点眼熟。 “姐姐，你真的是在写作业？”她表示很怀疑。 辛蜜笑着把人拉下，“在写了在写了，就是写之前问你点事。” “先写作业啦。” “你不说我就一直好奇，一好奇我就静不下心来，静不下心我就……” “你问。”辛甜怕了姐姐，“不过先说好，我回答了你要好好写作业。” “保证。”辛蜜问出疑惑，“就你给我讲讲我暑假不在家的那段时间，家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好不好？”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突然想更了解一下家人嘛，我暑假不在家，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呢，比如爸爸怎么就成了节庆掌勺大师傅？” “当然是因为爸爸手艺了得。” “……” 辛甜顺嘴夸完，才说起正事，“是爸爸被关小黑屋期间，帮了方叔叔一个忙，方叔叔作为感谢就推荐爸爸去负责节庆，爸爸一走半个多月呢，期间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姐姐可能要去问爸爸才知道。” 辛蜜点点头。 那这就对上了。 该调戏人的时间，辛继荣去做饭，改变了原先的结局。 所以，因为辛继荣没被抓，林雪柔没感觉到生活无望，才没在节庆上勾搭女主养父，成女主后妈，如今还自己努力挣起钱来？ 连带着辛立烨都能救人，开始独立起来。 这些情况……和她好像。 “！” “姐姐！”辛甜见姐姐又发呆，凑近耳朵喊了下，“做作业要专心呀。” 辛蜜回神，双手捧住唯一正常的妹妹的小脸蛋，“妹，你才是女主吧！” 土著无敌呀！ “嗦森么呀！” 辛甜拉开姐姐的手，“你不要想开小差，我可是很严格的，快写啦。” 辛蜜笑着点头，“写写写。” 她从爸妈避开剧情后，日子越过越好这点上看到希望。 既然能避一次，就能再避第二次。 过好自己小日子！ 就是，她要不要扒下其他三个人披着的马甲？ 认真严肃的来场剧情与剧情的深入交流。 …… 顺其自然。 晚饭，林雪柔留了胡海月在家晚饭后，主动提出要将她送去文化团找孙书墨。 辛蜜一惊，“让大哥去，妈，娇娇特别想听你讲故事。” 方娇娇：“？” 她什么时候说的？ 辛蜜加磅，“妹妹和我也想听，你看她最近老吹听妈妈将那过去的故事。” 辛甜：“？” 难道不是因为她就会一首？ 辛蜜也正奇怪，妈妈之前还抢了女主样板戏的女主角位置，这会这么还把自己往女主跟前送。 倒是辛立烨，他跟女主没什么交集，避开男主就行。 让他去。 辛立烨自己招惹的麻烦，也不好意思麻烦家里人。 “我送她，天黑了母亲外出不安全。” 话说到这份上，林雪柔乐得清闲地在家陪小女儿。 “这个时间公交肯定停运了，去对门借一下童老师的自行车送吧。” 胡海月没想到这个点，还要被送走。 “其实……”她可以打地铺的。 辛立烨不给她开口机会，“走。” 他态度坚定。 胡海月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出门，临走前还是跟其他人道了别，“有时间来找你们玩。” 辛立烨说：“她们都是学生，忙。” 胡海月委屈，明明她也是在忙正事。 辛蜜见把人送走，心安定下来，一扭头，其他三个人坐在板凳上全在看她。 辛甜拍拍身边板凳，“姐姐，你不是要听妈妈讲故事？快来坐呀。” “就是就是，辛蜜姐我们就等你啦。” “……” 真讲呀。 …… 林雪柔马上征战十五年，在军营里生活最久，其实没怎么经历过其他。 可不妨碍军营里人多，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 林雪柔听得多了，让她讲起故事也算信手拈来。 直到院门响起，辛继荣都下班回来，“乌漆嘛黑你们坐院子里捉鬼呢？” 他习惯性走到小闺女身后，摸了摸她脑袋，“晚上吃的什么？” “哥哥做的乱炖，爸爸，我们在听妈妈讲故事，古代小兵打仗的故事。” “你还会这个？”辛继荣也新奇，“说完没，这个点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辛甜再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赶忙拉着方娇娇一起洗漱上床。 不知道是不是故事听完太振奋，辛甜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方娇娇也在身边嚎，“辛甜，好热呀，你家没风扇吗？” “没有，你要是热，我给你找扇子？” “要，太热了太热了，你每天怎么睡着的。”方娇娇从床上坐起来。 辛甜从五斗柜上拿下扇子，“我还好啦，你扇扇。” 方娇娇抢过扇子，冲着自己一通猛呼，凉风扑在渗出汗的皮肤上，总算是凉快了。 她还在想刚刚听的故事，这会不困不由得发散思维。 “我要是在古代，肯定是大侠！锄强扶弱的那种。” 辛甜恩恩两声，重新躺下，方娇娇坐在她身边扇扇子，她偶尔也能得点风，还挺凉快。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呀？” “听着呢，你要喜欢，可以毕业之后去考文化团，当不成大侠，可以演大侠。” 有些样板戏里面的角色，还是很有侠者风范的。 “那还是算了。”方娇娇一头歪在辛甜旁的枕头上，“样板戏能演的就那些，没一个我喜欢的，我爸爸说，他小时候能看的东西可多了，戏班子走场，唱沪剧、川剧的，还有黄梅戏、花鼓戏，评弹、说书，哪像现在，我们翻来覆去看的就些样板戏。” 辛甜也没见过，光听这些名字都陌生，“你知道好多。” 方娇娇又得瑟起来，“这算什么，我爸爸最近想翻录一些样板戏，找到了文化团合作，说周末录的时候能带我去现场看训练，你要不要一起？” “可以吗？” “没问题的，录音机不是你家的嘛，我回去就跟我爸爸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59节 辛蜜洗漱回来，就看到两小只霸占了整张床，叽叽喳喳说的正兴奋。 她掐腰站在床边，“快睡好，我要关灯了。” 不给反应，啪地就拉下灯绳，室内瞬间一片漆黑。 辛甜转过身，才推着方娇娇往里睡，“姐姐没地方啦。” “我已经靠边了！” “我摸到一大片空的，再挪挪。” “要掉了要掉了！” 兵荒马乱好一会，才算平静下来。 三人挤在一米五的床上，动动胳膊就能碰到人，艰难的度过一夜。 …… 翌日，天微微亮起。 辛甜的生物钟叫醒她，伸了伸拦腰，见姐姐还在睡，轻手轻脚地爬下床，院子里妈妈正蹲在洗漱间门口刷牙。 她喊了声早，拿起牙刷和妈妈并排蹲在一起，一通洗漱完，到了早上锻炼的时间。 今天不同的是，队伍里多出一个人来。 以往早起就出门的哥哥，站旁边扎起马步来。 辛甜眨眨眼，“哥哥，你以后也要一起锻炼吗？” “恩，工作暂时稳定下来，早上不用去那么早。” 哥哥第一次正面回答工作问题，辛甜开心地还拿刚学的那套拳和哥哥比划了两下，只觉得哥哥浑身都包了铁吧，胳膊撞上去也太疼了。j?? 辛甜又痛又开心地结束锻炼，才钻进厨房帮爸爸准备早饭。 辛继荣没让，“快好了，你去喊娇娇起床吧。” 辛甜得令，跑回房间就发现床上只躺着姐姐一个人。 方娇娇已经起了？??? 辛甜先把姐姐喊起来，出房间找了一圈方娇娇，家里没人，她还特意去了趟公厕，连方娇娇的人影都没看见。 她着急忙慌地跑回家，“爸爸，妈妈，娇娇不见了！” 辛继荣将咸菜放桌子上，“什么叫不见了？” 林雪柔摆着碗筷，“我一早都在院子里，她没出过屋。” “不可能，我喊姐姐的时候床上就没人了。” 辛蜜刚刷完牙，“对，我醒过来没见到人。”??? “房间里找过了？”辛继荣朝小闺女那屋走去。 房间里，床上凉席铺得板板正正，半点人影都没有。 辛甜急出一身汗，“你看，没有。” 辛继荣恩了声，看了眼床边那双凉拖鞋，抬步往床里走去。 床边缝隙中，方娇娇侧躺在那，闭着双眼贴在墙壁上睡正香。 “找到了。” “？” 辛甜意识到什么，三两步冲到爸爸身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她……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不会是她挤的吧。 辛甜咬着手指，内疚地把方娇娇从缝隙里头给喊起来。 夏天睡觉衣服穿的都短，找到人辛继荣扭头就离开了房间，让小闺女处理，出门前叮嘱一句，“早饭好了，你们快点啊。” 方娇娇吃完早饭，去到学校，全程话都很少。 辛甜在认真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把你挤下床，对不起啦。” 方娇娇眼神闪了闪，说没事。 她总不好说，辛甜家房子墙壁和地板贴着睡，比吹风扇还要凉快。 “真的没事？你都不说话。” “不是啊，你家人那么多，我根本插不上话啊。” 辛家五口，一人一句说下来话就足够密，她说什么嘛。 又不像她，一早醒来爸爸妈妈都不在，只能到学校来找人说话。 辛甜还想说什么，班长从外头跑进来，“方娇娇，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方娇娇拍了拍辛甜，“我真没怪你。” 直到上课铃响起，方娇娇才捂着脸回到座位上，将手中本子放在桌上哀嚎。 “辛甜，我太惨了！” “？” “老师让我日记重写，说不合格。” 辛甜想到她昨天奋笔疾书的样子，“你昨天不是说自己写的很顺？” “是啊，我真的写得特别顺，还超了好多字数，可是童老师说我犯规！” 辛甜见她说不清，拿过日记本翻开看了眼，手顿在半空，合上，再慢慢将日记本推回去。 “方娇娇，你这个不叫日记。” “？” “叫菜谱。” 方娇娇：呜呜呜。 为什么和童老师说一模一样！ 方娇娇的动静惹不少同学看过来，奈何任课老师已经到来，大家只能忍着好奇心。 直到下课铃声一响，就有同学凑过来问方娇娇怎么回事。 回过神的方娇娇死死护着自己的日记本。 “没事！” “能有什么事。” “我只是开心能和辛甜一起去红心公园玩，喜极而泣！” 红心公园算县里最大游玩公园，进去都要买门票才行的那种。 同学纷纷向辛甜寻求答案。 刚刚知道的辛甜，出于将方娇娇挤下床的愧疚，单纯笑了笑，没反驳也没承认。 辛甜以为方娇娇说着玩的。 谁知道都没等下午放学，中午时方娇娇就拽着她朝公交站去。 “真的现在就要去？” “老师不是让补日记！” “……” 辛甜见她坚持，“那你等我一下。” 她小跑回门卫室，“陆让，我中午要和方娇娇去一趟红心公园，姐姐如果找到你这，麻烦你告诉她一声。” 陆让带着帽子，眉眼微皱目光看起来很凶，“现在去？” “我们坐公交，能玩一个小时。” “那你还赶得及吃饭吗？” “方娇娇说公园里有卖吃的。” 陆让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你拿着，想吃什么就买。” 辛甜没要，“怎么能要你的钱，我有带钱。” “方娇娇昨天在你家住得吧，她身上不一定有钱，你们公交车票，门票还有午饭，拿着吧，如果用不到下午回来再还我。” 辛甜听她这么一算，兜里揣的五毛钱好像还真的不够。 “那算我借你的，谢谢你。” “她还在等你。” “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遇见陌生人说话别理，找你帮忙也不要答应。” “知道啦。” 辛甜揣着钱，和方娇娇坐了十几分钟的车，来到了县中心的红心公园。 方娇娇站在公园门口，伸手摸口袋时，才发现今天身上穿的是辛甜的衣服，她昨晚住在辛家的，早上没有爸爸妈妈给她零花钱。 “辛甜，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 “我看到公园了。” “？？” “没钱买票，打道回府是不是也能算日记的中心思想！” 辛甜揉了揉手腕，“方娇娇，我告诉你我是会打人的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0节 “好吧，我没带钱。”方娇娇有气无力的垂下脑袋。 辛甜本身觉得花毛分钱买公园票不划算，钱是爸爸妈妈挣的，五分够在学校食堂打两顿饭的。 “真回去？” “回！” 方娇娇也就是被同学问多了，不好意思而已。 “我们走回去，看到什么我日记写什么。” 辛甜说：“大中午大家肯定都已经回家吃饭啦，能看到什么呀。” 半小时后。 辛甜从小道路过一片家属院。 在一户门前，许许多多坐着的婆婆奶奶中，看到哥哥坐在其中。 手里捏着窄小的纸皮，一层层抹上浆糊，最后折叠成小小的火柴盒。 作者有话说： 原文男女主大多时候背景板，不会刻意去黑。 不过后期发展双方有利益冲突时，会抢原文男女主的机缘。 就，各凭本事！ 第38章 都不会告状 辛甜记忆中, 哥哥和爸爸某方面很像。 强壮，高大，性子有些强势。 也有些地方和爸爸不一样。 哥哥打小就不喜欢跟她和姐姐玩, 也不喜欢被生产队里的婶娘阿姨问东问西。 如今, 辛甜望着坐在一众妇女群里糊柴火盒的哥哥，心蓦然像是被小针一下一下地扎着。 “那是辛大哥吗？”方娇娇也看到了。 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掩饰, 隔着一条小河的辛立烨，自然也听见。 辛立烨回过头, 看到妹妹最开始有些慌乱想躲, 两秒后强压下情绪浮动, 站起身来。 “嬢嬢, 我看我妹妹，去打个招呼。” “小伙子你妹妹呀, 吃饭了吗？叫过来坐呀。” 辛立烨摇摇头，放下手中东西，走过小桥站在妹妹面前。 “怎么来这了？” 辛甜回神, 压下情绪扬起笑脸说：“想和娇娇去公园玩的, 没想到在这碰见哥哥。” 辛立烨轻嗯，“这离红心公园还有段距离，你们俩赶得及回去上课吗？” “现在就回去, 中午时间太赶，我和方娇娇约好周末再来。” “中午吃饭了吗？” “吃啦, 我们一人吃了一个肉包, 那肉包做的比我手都大。” 辛立烨看着妹妹伸出的小手, 也没大到哪里去。 他迟疑片刻, 指了指身后, “火柴厂临时加量要在一周里头赶出十万份火柴盒包装, 我来帮忙，糊五百个能赚一毛钱。” 一般糊纸盒、柴火盒这种活，都是街道办帮扶困难家庭的活。 他在清水巷那边的街道办，连申请这活的资格都没有。 也是帮胡海月追小偷时，经过嬢嬢这他没毁坏糊好的纸盒，嬢嬢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他要找工作，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干。 辛立烨碰壁好些天，糊纸盒虽然挣的少，他还是答应下来。 他说到这，玩笑似地开口道，“别看你个是大老粗，手活快着呢，我干一个白天就能挣三毛钱。” 要不是不想家里知道，他带些晚上回去做，能糊更多。 辛立烨说到这，握紧拳头，有点怕小妹看不起他。 像老钱说的那样，无法修炼后，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岂不是七天能挣够下个月的房租费，那哥哥加油呀。” 辛立烨瞳孔微缩，双眸倒印出小妹的笑脸。 辛甜浅笑着，“听说糊纸盒要一直坐着掉头，哥哥坐段时间就起身动动，不然肩膀会疼的。” 辛立烨神色闪烁。 辛甜又说：“哥哥，这个活可以带回家做吗？我放学写完作业可以帮你一起。” 辛立烨想笑脸又有些僵硬，“不用，你好好学习就行。” 辛甜点点头，“那我先会学校，哥哥再见。” “路上小心。” 辛立烨目睹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重新回到院门前坐下，继续糊火柴盒。 嬢嬢就坐在他旁边，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眼睛有点花，却还是看清了他在笑。 “小伙子见到妹妹这么开心？” “嬢嬢，我小妹关心我，让我别低头太久，容易肩膀疼。” 没瞧不起他。 这时，胡海月又找到辛立烨跟前，不满他在浪费时间。 “辛立烨，你一个大男人做这个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合作？” 胡海月以为，辛立烨会和往常一样，再次拒绝她。j?? 谁知道—— “合作可以，我有条件。” …… 学校门口。 辛甜让方娇娇先进去，“我走的时候陆让借了我两块钱，我先还给她。” 放在以往，方娇娇必定大喊：你有钱在红心公园为什么不说！ 可自打半路见到辛立烨后，辛甜回程路上一直很少说话，方娇娇心里发怵，二话不说就答应，独自一个人往班级走。 门卫室那锁了门，陆让暂时不在。 辛甜等了会。 很快，陆让拎着洗净的饭盒朝大门口走来，老远就瞧见孤零零站在门卫室前的身影，担心出什么事，一截路生生跑出短跑的速度。 “辛甜。” “你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头太晒，辛甜觉得有点闷。 她伸出手，把两块钱递出去，“我是来还你钱的。” 陆让打量着辛甜晒得通红的小脸，神情有些不对，没推拒，接钱时小心询问，“你们玩的不开心？” 辛甜摇摇头，“陆让，你知道有什么活是学生也能做的吗？” 陆让打开门卫室的门，往茶缸子里倒了杯凉白开递给她，“你做？” 辛甜目光闪烁，最后抱着茶缸子点头，“我想贴补家用。” 陆让沉默两秒，“我可以帮你问问。” 辛甜一下来了精神，“还是要谢谢你。” 陆让听着预备铃声响起，“喝完水快回班级。” 辛甜仰头一口气灌完这杯水，放下杯子后朝班级里跑去。 刚靠近班级，突然身边多了道身影，侧目看去，是她高一时的前同桌，冯美佳。 冯美佳好奇地问，“辛甜，方娇娇被童老师叫去是因为什么呀？” 辛甜没想到，开学后冯美佳问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你如果好奇，可以去问方娇娇。” “小气，这点小事都不愿意说，你是不是和方娇娇同桌后，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没有，快上课我们赶紧回教室。” 冯美佳咬牙，在进班前说出最后一句话，“这次我肯定能超过你得第一。” “？” 辛甜回到自己座位上，就被方娇娇拉住，“冯美佳刚刚是不是又再跟你说我坏话。”??? “又？” “她以前不是经常说。”方娇娇鼓起脸颊。 辛甜轻笑，“没有啦，她就说要拿第一。” 方娇娇鄙夷，“还不是想趁着你休学这么长时间，好借机挫锐气，我偷偷跟你说哦，冯美佳家里好像不像让她继续上学了。” 辛甜想起一件事，“可当初她入学，不是被人资助吗？” “是呀，冯美佳哥哥因为工作失误要被降职，想拿资助冯美佳的钱去疏通关系。” “你都哪听来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1节 “哦，乔振革说的。”j?? “你别再跟别人说啦，万一被冯美佳听到不好。” “好吧。” …… 当晚。 辛立烨回家时，家里人都已经睡下。 反正已经被妹妹发现，索性晚上加班多糊了一些。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回房间凉席上，抬头就瞧见床头摆着个苹果，笑着抓在手里。 想到胡海月的提议。 他在车站帮胡海月抢回钱包，老钱不知怎么打开了他的芥子，丢了本他手写的医书。 胡海月瞧见，也不知道看没看懂，死活拉着她要搞什么合作。 可他哪会什么医术，自然拒绝。 不过今天他想通一些事情。 胡海月是老钱给他招惹来的，就让本人来搞定。 他难得喊出老钱。 “谈谈。” 虚弱到无力的声音，响起一下就灭了。 辛立烨再看老钱，就剩最后一丝神魂吊着气，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他问，“我已经逐渐适应当个普通人，你呢？做好烟消云散的准备了吗？” 周遭一片安静。 他也没指望老钱能回答出声。 “我救你。” 老钱魂体透露激动。 “你要和我订魂契，主从契。”主死从亡，从死，也就死了。 老钱愤怒至极。 辛立烨也不指望他回答，啃着苹果，魂体借灵画出契符，推送到老钱面前。 “签不签你自己定，不过你注意点时间，别到最后魂散到连签字都无法完成。” 那可就真救不回来。 …… 第二天。 辛立烨睡醒，就察觉到他和老钱更深层次的联系，看到契符上老钱的生辰八字，露出笑容。 笑没维持两秒，出门就被早起的小妹给训斥了。 “这么能不爱护身体呢，熬那么晚以后老了怎么办，你想跟爸爸一样嘛？” 无辜躺枪的辛继荣：“？” 他感觉自己无比强壮，根本没毛病！ 辛甜不管，借着这事再三跟家里人叮嘱好几遍，才和姐姐一起往学校赶。 校门口。 辛甜看着门卫室内坐着的陆爷爷，“陆让不在吗？” 陆景贤神色温柔道，“他有点事要耽搁一会，你找他？下课我让他去找你？” 学校正式开始上课，大门就会关上，陆让偶尔也能偷懒溜达一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陆爷爷我先走啦。” 清晨校园里，陆陆续续有身影往班级里面跑去。 辛甜刚跨进班级，就听到有人推搡课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定睛一看，教室内桌椅歪七倒八，一片混乱。 她还没从狼藉中回神，就听到方娇娇的惊呼。 “辛甜！快躲开！” 辛甜扭头，眼睁睁看着高空抛来的一本书，直直对准她飞来，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脑袋，耳边一阵风卷过。 …… 砰！ 啪！ 钝物砸中□□的闷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书本掉落在地的声响。 辛甜紧闭着双眼，想象中的疼痛许久没传来。 她缓缓地放下胳膊，睁开眼睛朝身旁看去。 “辛甜，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方娇娇跳过来，上下检查着她，不忘扭头放狠话，“冯美佳，你死定了！” 怒喝声在耳边响起，辛甜这才看清身旁情况。 陆让收回撑在门框上的胳膊，抿着唇关心道，“你没事吧。” 辛甜回神，意识到那本书砸在了他身上，“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书面打到的，不疼。” 方娇娇动了动唇，她明明看见书角最先磕在他背上。 陆让目光疏离淡漠地看方娇娇一眼，她立马闭上嘴巴。 他朝辛甜说：“你的事有点眉目，等你放学我带你去？” “这么快？” 陆让点头，显然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扭头看向班内学生。 “今天这事，我会上报你们班主任。” “什么！” “我们就是闹着玩，没打。” “可不能告诉班主任。” 陆让不管他们如何讨论，同辛甜说，“我还要站岗，先回去了。” “先等等。”辛甜拦住他，“你这一下不能挨的不明不白。” 她崩紧小脸问方娇娇，“怎么回事？” “她，冯美佳偷我日记本贴后黑板上，阴险小人。” 一直缩在角落的冯美佳哆嗦着反驳，“你别说那么难听，谁偷你东西了。” “就你，有人亲眼看见的！” “辛甜才是你同桌，要说能拿到你日记的人，她才最有可能，没准看见的人是她。” 辛甜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 “那就让看到人站出来看清楚，是你还是我。” 冯美佳浑身一抖。 辛甜看眼她，又看眼方娇娇，“谁看见的？” “他。”方娇娇在讲台上抓来一个圆润的男孩，“乔振革，你说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乔振革当众被个女孩扯住领子，红着脸拉开她的手，“说话就说话你干嘛动手动脚。” “你快说。” “是，我今天来的早，进门就看她掏你书桌洞，还……”乔振革偷偷看眼辛甜，“还往辛甜桌子里泼水了。” “什么！”方娇娇愤恨地瞪着冯美佳。 辛甜眉头紧蹙，第一时间跑回自己座位位置。 高二学习多，很多同学习惯性将书留在班级，门一上锁很安全。 书桌早被推倒，在一堆书本中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那几本，水泼湿的书页黏在一起，墨字早晕成一团墨点，看不清原样。 方娇娇看到，冲冯美佳开炮，“你是不是手贱，你脑子里头水多自己往粪坑里头倒，毁别人书算几个意思，妒忌辛甜成绩比你好，想要在月考前影响她吗！手要这么不规矩，干脆拿刀剁掉省事，谁家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八辈祖宗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 辛甜则是不理解，“为什么？” 冯美佳是她前同桌，高一同坐半学期，关系明明还挺和睦。 她休学时，对方也劝她想开来着。 冯美佳没想到会被人看到，还是说话有分量的乔振革，这罪名要是做实她还这么在班里待下去。 被班里这么多同学看着，冯美佳咬牙指着方娇娇。 “你们为什么都只说我一个，明明是方娇娇先动手推课桌的，我还手的时候不小心才扔出一本书，水没准是在混乱中撒上去的，那样要怪也该怪方娇娇。” 乔振革板起脸，目光阴鸷，“你意思是我撒谎，诬陷你。” 他原本不想搀和这事，要不是方娇娇气狠了他看不过去，谁理冯美佳干过什么。 现在她到好，倒打一耙。 乔振革举起手，斩钉截铁地说：“这人偷东西还害同学，谁敢跟她一个班继续上课，从今天开始，这个班里有你没我！” 冯美佳脸上血色尽无。 “先等等。”陆让突然开口。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2节 辛甜站起身望着他。 冯美佳眼底也浮现光亮，委屈地红了眼圈，“不关我的事，方娇娇在班里面人品很差的，好多同学都不喜欢她，刚刚她动手之后，好多人浑水摸鱼趁机捣乱，真不是我……” 陆让直接打断她，“把班主任喊来，直接请家长吧，跟她说没意义。” 冯美佳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浑身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 班主任来的很快。 班长在方娇娇动手时，就偷摸跑出去喊班主任了，路上只简单说了两句缘由。 等到班级看到现场，平常很少发脾气的童云脸色也阴沉下来。 最后，冯美佳、方娇娇、辛甜都被叫了家长。 陆让作为受害人，暂时先回去岗位上，乔振革则留在班里，先收拾桌椅，之前混战，桌椅有几张都拽断腿了。 乔振革看了也不丢，“都是各家花钱买的，让冯美佳赔。” 办公室。 童云已经得知前因后果。 她让辛甜和方娇娇暂时站在门外等家长到来，单独面见了冯美佳询问缘由。 方娇娇气到不行，“等着瞧，别让我在学校再看见她，我都听乔振革说了，后黑板贴上我日记后，冯美佳最先带头笑我。” 她和冯美佳一想不对付，打开学那一天就是。 冯美佳觉得她是乡下人，却成天招摇的像是城里人。 她觉得冯美佳就得了县城户口便宜，一家子十几口记在两间屋里，凭什么看不起她。 “高一开学明明我先和你同桌的，就她死活找到老师换掉我们。” “还有这事？”辛甜真记不太得。 “有！全班就我跟她换了座位，还不够明显，你不知道我高一跟乔振革同桌吃了多少亏。” “好呀！我刚帮完你，扭头你在背地说我坏话，你怎么能这样。”乔振革扛着个断腿的板凳跑来，脸上通红，不止是热的还是气的。 方娇娇被抓包也不心虚，“我有没胡说，之前一上课就踢我桌子，踹我板凳的人是不是你。” “……” “没话说就闪开，现在看你来气，看到冯美佳偷我日记你都不拦，就是故意想让大家都看我笑话。” “……我没有。” 他当时光看到冯美佳往辛甜桌子里泼水了，还是后来方娇娇日记贴在后黑板上才反应过来是冯美佳干的。 “我不相信你。” 辛甜小小地拉了拉方娇娇，“你小点声，童老师还在里面呢。” 方娇娇撇撇嘴，抬头瞧见迎着太阳走来的爸爸，刚刚还和乔振革强辩的一个人，这会眼泪立马哗啦啦地流下来。 “爸爸，呜呜呜，有人欺负我。” “谁！让他出来。”方志远就这么一个女儿，最见不得她哭，笨拙地抹掉她脸上掉的眼泪珠子，目光扫到唯一的男生乔振革身上，“是你欺负我女儿？”j?? 乔振革震惊方娇娇变脸如此迅速，“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 …… 辛甜目光看向外面，爸爸跟着方叔叔一起来的。 第一次被请家长的辛甜，头都快垂到胸口，不敢看爸爸。 辛继荣心塞的厉害，特别是边上方娇娇理直气壮的告状，羡慕极了。 辛甜垂着头，胸腔里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加快跳动，直到视线内出现爸爸那双千层底布鞋，紧张地闭起眼睛，等待训斥。 片刻后，她感觉头上有重量落下，温热地抚过她发顶。 “傻不傻，被人欺负不知道告状？”j?? 辛甜怔愣两秒，情绪顷刻间发酵膨胀，最后化成泪意晕湿眼眶。 她微微抬头，怯生生地看爸爸一眼，“其实也没……” “嗯？” “有人弄坏了我的书。” 辛甜余光看见乔振革扛着的坏板凳，“桌椅也砸坏了。” 那都是爸爸辛苦挣钱给她买的。 挣钱那么难。 哥哥辛苦一天黏上千个纸盒子才赚两毛。 “都被弄坏了。” 辛甜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开始往下掉。 辛继荣又后悔了。 看小闺女哭成这样，宰了罪魁祸首的心都有了。 他轻声哄着，“告诉爸谁干的，让他们赔。” “她……她还不承认。”辛甜哽咽住。 “不承认就报警，让警察来查。” 冯美佳妈妈到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整个人腿都吓软了，什么事情严重到要报警。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童云看着哭成一片的两个女孩，再看平时见面和善的两个人，现在都变得凶神恶煞，就忍不住头疼。 “家长都到了，进来说吧。” 辛甜见到老师，哭意算是暂时止住，只是刚刚哭狠了一时收不住还在哽咽。 童云缓了缓，这才开口讲明现场情况。 “冯美佳家长，我想冯美佳该为擅自公开方娇娇日记这事道个歉。” 冯母自进门听见报警二字，心神一直不安。 这会见老师开口，立马点头答应，“愿意的，我现在就让她道歉。” 冯母拽着冯美佳，“你是死人吗？人家资助你上学是看你成绩好，是让你来打架闹事的，快跟你同学道歉。” 冯美佳梗着脖子硬是不低头。 冯母威胁，“你还想不想上学！不想上早说，我明就给你找好对象把你嫁出去，省得养到最后养出个冤家来。” 辛甜就看到，刚刚还站得笔直的冯美佳，一下子就红了眼圈弯腰下，冲着方娇娇说对不起。 方娇娇板着脸，“我不接受。” 童云想劝，“方娇娇……” 方娇娇说：“老师，你也别劝我，我今天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老师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是让我原谅她，不可能，谁也没逼着她干坏事。” 童云说不出话来了。 冯母被吓到，“对不起，小同学，只要不报警，我保证以后看好她，绝对不会再让她乱来。” 方娇娇不跟冯母交流，躲到了爸爸身后。 童云见走进死胡同，“方娇娇家长，因为今天是方娇娇先动手，班级内的损失，需要你和冯美佳家长双方协商赔偿，包括我校门卫的医药费。” “可以。”方志远答应下来。 “等等。”辛继荣打断这事，“别的我不管，可我女儿的书是被人故意损坏，为什么？你和我女儿有仇？” 冯美佳白着一张脸，求助地看向童老师。 童云说：“这件事，我可以私下和辛甜家长解释。” “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 “这……” “还是说她做的事，本身见不得光。” 作者有话说：??? 今日告状技能get 第39章 小陆再就业 “童老师照顾学生, 也分人吗？” “……” 童云知道，辛继荣这是在指责她包庇。 她见辛继荣这么强势，转移视线, “辛甜, 你是受害者，你怎么想？” 辛继荣面色不虞, 却没再开口。 冯美佳心底也浮现出希望，她知道辛甜心善, 眼里闪着泪花目光恳切又期待。 “我也想知道。” 辛甜听到自己声音有点小, 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一遍。 “冯美佳, 你为什么要毁我的书？”明明她自己也是个爱书的。 童云愣住, 悄悄叹口气。 冯美佳眼底闪过戾气，看得出想要极力遏制情绪, 奈何她控制力不是很好，就导致神色有些狰狞。 辛甜被瞪的后脊梁发寒，手紧紧地揪住衣摆, 控制住想要倒退逃跑的双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3节 下一秒, 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道将她向下压。 辛甜奇怪回头，发现爸爸将他坐的椅子挪到她身后。 她顺着力道坐下，肩膀上爸爸的双手并没有挪开, 夏日衣服单薄，隔着衣服能明显感觉到爸爸的存在, 就站在身后, 如大山一样庇护着她, 风雨无惧。 辛甜突然感觉没那么冷, 挺直腰双手摆放在腿上, 坐得板板正正。 她看向冯美佳,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原谅你，赔我书本桌椅。” 冯美佳瞪大眼睛，眼底的怨怼愤恨藏都藏不住，只是此刻全部转化成震惊。 “你……”不追究？ 她心惊胆战地头看一眼辛甜爸爸，目光触之立马躲开。 童云想劝家长们大事化小，可看辛甜这样又忍不住心疼。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会有偏好。 “辛甜。” “童老师，赔钱也不行吗？” “……” “爸爸，我想回去上课。” 辛继荣拍拍她，“那就跟娇娇一起回去，这爸来处理。” 说实话，小闺女今天表现出乎他意料，他还以为小闺女会大度地表示原谅，说没事。 这老师半路掉头问小闺女，不就是打定主意，柿子挑软的捏。 以后也不必过多来往。 …… 一出办公室。 方娇娇就活络起来，“你刚刚说话语气也太软了，根本不像讨债的，不过你为什么不追究？” “童老师问我了呀。” 爸爸教过她的，看事不能看表面。 “大人最喜欢拿我们还小当借口，替我们做决定，在正事上什么时候问过我们的意见。” 童老师问了。 她又一向是最听老师话的学生。 童老师不想爸爸和她再继续追问冯美佳，即便追问童老师也不会松口。 那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 “在里面待着也是耽误时间，我们已经错过了第一节 课，时间就是金钱。”辛甜现在十分赞同这话，“快走啦，我泡水的那些书还不知道有没有救。” 两人转弯，抬头就看到陆让站在走廊柱子旁。 想到替她挨的那一下，小跑着上前，“你检查过伤了吗？” “找人看过。”陆让目光停顿在她眼睛上，有些红。 辛甜关切道，“那么厚一本书砸在身上肯定青了，我之前给你的药膏还有吗？不够我再给你拿一罐。” 因为爸爸，家里常年都备着呢。 陆让不想让她挂心，“之前那罐快见底了，你给了我就不去药店再买。” “不用买不用买，浪费那个钱做什么，我中午回趟家给你拿。”辛甜定下这事，“你是要去找童老师吗？” “恩。” “那你快去吧。” 辛甜摆摆手，拉着方娇娇回了班里。 课桌已经被收拾整齐，能明显看到空了几张，这会靠在教室最后面的墙边放着。 同学不得不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就造成一边拥挤，一边无人。而窗户下，合并了两张课桌，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被摊开的书本上。 乔振革最先瞧见方娇娇回来，邀功似地说：“书就最外面一层晕黑了字，里头晒晒还能用，你看。” 除了辛甜的书，还有一小部分因为书桌倒地被牵连的同学，满满当当摆在书桌上十分显眼。 任课老师显然也都听说了一班的事，看到也当没看见，自顾教自己的，也不管学生学不学。 见辛甜两人回来，招招手让她们自己随便找地方坐。 “知道你们大部分人书都遭殃，今天不上新课，自己复习吧。” 辛甜听了有些遗憾。 直到整个上午全是复习，情绪不免焦躁起来。 这样能学到什么？ …… 等到中午放学，辛甜跟姐姐说了声，找上陆让要了药膏罐子。 陆让说：“其实不必特意跑回家一趟。” 辛甜嘟囔道，“又不远，我现在在学校待着烦，我今天才确认，老师真的不管我们学不学，会不会。” 陆让想起听到的消息，“因为童老师丢了班主任？” 临近毕业的班级集体斗殴，被办公室其他老师给捅到校领导面前。 那些觉得童云格格不入的老师，也借着这个机会把童云从班主任的位置上给拉下来，不让她再拿着班主任的号令插手别的科目教授进度。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从童云换成了个教数学的老教师。 童云原先教语文和政治两科的，如今学校来了好几位身份特殊的新老师，正好能补上，最后只留给童云一科政治，通知的人还特意说，让她多关心关心时政，准确传达给学生。 班里同学都已经知道了任课老师的变动，欢天喜地。??g 辛甜点头，承认自己有被影响。 “也不全是因为童老师，更担心接下来的课程。” “要不要，我继续给你补课？”陆让紧张地屏住呼吸。 辛甜双眼放光，“是哦，我还有你呢，要要要。” 陆让摸了摸发痒的耳根，烫的厉害，借事分神，“你如果补习，可能就没时间再去找活。” 辛甜一下子纠结起来。 陆让缓缓劝导，“人的精力有限，你要做决定。”是学习还是赚钱。 辛甜几乎没有多想，“那就补习，还有一年时间，我就能工作了。” 尽管现在知识分子被叫臭老九，可很多工厂、办事处招聘，有学历和没学历，识字还是不识字，分配都不同。 再熬一年，拿到高中毕业证，即便她没县城户口，去应聘时也会被高看一眼。 辛甜抱着药罐子，“陆老师，接下来辛苦你了。” 陆让勾了勾唇，“不辛苦。” …… 陆让动作很快，或者时候一直有准备。 辛甜给他药膏时，就收到了一份重点。 陆让说：“你日常先跟着老师学，以后午休和傍晚放学，各抽出一个小时来。” 辛甜接受，“可在哪复习？班长一放学就锁门。” “中午在门卫室，傍晚回你家。” 学校能利用的地方，并不多，他还有工作，早中晚上下学期间他必须在。 “没问题。”??? 商量愉快，辛甜带着资料回班级，到处纸飞机乱窜，还有抱着球在班里拍的，一片嘈杂。 辛甜揉了揉太阳穴，回到位置上。 方娇娇不在。 乔振革一屁股坐在方娇娇的位置上，跟她报告最新消息。 “冯美佳退学了。” “什么？” 前排同桌也吃惊地回头，“不是说转班吗？” 上午有节课，冯美佳来收拾东西，老师说是转班。 乔振革嗤笑，“学校是安排她转班，她老子中午来闹一趟，死活不愿意赔钱，直接拽着人退学了，之前不就跟你们说过，他家想贪资助上学的那钱。”??? 辛甜问，“我一直好奇，冯美佳为什么被资助？” “好命呗。”乔振革像是什么都知道，“城里人没了孩子，想找了个出生年月一样的养着，这不就是迷信，不好对外说就挑了资助这么个名头来说。” “听说这个月没收到钱，冯美佳他爸还想挪用呢，赶上这事打算直接拉着冯美佳去要钱。” 说到这，乔振革赶走其他人，单独对辛甜说：“你知道她为啥往你书洞里头泼水吗？” “为什么？” “因为你姐叫辛蜜。” “？” “冯美佳家里有个姐姐，前段时间出嫁没成。” “？？”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姐姐要嫁的是钱卫东。”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4节 “钱卫东因为她姐没能去娶成你姐，怀恨在心，一直在找冯家麻烦。” “……钱卫东的妈妈不管？冯家不是她娘家。” “管什么，婚礼没成她脸都丢尽了，最近俩月我妈出门找人玩都没见过她。” 辛甜没想到这事还能联系上。 正沉默呢，方娇娇从外面冲进来，瞧见她座位上坐着的人，立马尖叫。 “乔振革！谁让你坐我这的，你是不是在欺负辛甜。” “……笨蛋，懒得理你。” 方娇娇有被刺激到，追上去一通问，“说谁笨蛋呢，你成绩还在我后面呢，凭什么说我是笨蛋，是你先坐在我位置上的，你这人才不讲道理……” 辛甜撑着下巴，最后默默掏出准备的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开始自习。 …… 晚上。 辛甜把从乔振革知道的消息告诉了爸爸。 辛继荣撂下眼皮道声知道了，扭头就见小闺女围着他转，嘀咕要不来钱怎么办，冯家明显现在不想赔。 直把他转的眼晕，拉着人按对面板凳上，“老实点，让我好好瞧瞧，看看我小闺女什么时候变成小财迷的。” 明明这几天他接了几单修理的活，修理费加配换零件，赚的十来块都给她当零花了呀。 “才没有。”辛甜脸颊气鼓鼓的，“本来就该他们赔。” “爸爸工作成天被烤，妈妈最近走访鞋底都磨薄两层，哥哥糊纸盒更是费眼睛，冯家欠的是钱吗？不是，是你们的血汗。” 辛继荣可稀罕死她了，偏偏小闺女大了不能太亲密，最后换成他起身原地直转悠，并满口答应。 “放心，钱肯定给你要回来，就让你姐去要。” 那什么钱卫东，不就是她惹出来的。 “对了，她人呢？” “姐姐说她有大事要办。” 办大事的辛蜜，主动找上了女主。 文化团门口，孙书墨看到辛蜜脸色还有些奇怪。 之前在生产大队，年龄还小的辛蜜想贴上赵云海，送过不少似是而非的东西，为赵云海，辛蜜挑衅她时两人也有过争吵。 辛蜜为什么找她？ 辛蜜也不想跟女主待太久，她就是偷偷利用一下女主。 “孙知青，以前在生产队时，经常有人来找你闹事，我没记错那人叫冯美佳吧。” 孙书墨脸色不好看，她也郁闷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人，时不时就来恶心她一下。 “关你什么事。” “哦，就好心来告诉你一声，那人是你养母花钱资助，专门烦你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孙书墨震惊，辛蜜怎么知道她是被收养的。 “没关系，反正冯美佳跟我说，养她的钱全是你亲生爸妈留下来的赔偿金。” 这事原文里有提。 养母去世，冯家断了资助，打听到孙书墨就在县里，找上门闹了好久。 这一通闹让孙书墨知道，父母去世是有赔偿金的，不像养母说的那样是拖油瓶进家，奈何养母去世，她火只能发在来闹的冯家身上。 当时赵云海还在和平大队当知青，是近在咫尺的钱卫东帮忙处理的，后来赵云海知道，自然和女主一顿感情纠葛误会再和好。 她想着反正剧情要进行，不如顺便帮帮她。 孙书墨知道赔偿金后，肯定会有所行动，钱卫东爱慕女主，肯定会为了她去惩治冯家。 孙书墨扫视，“你为什么告诉我？” 辛蜜坦然说：“交换，冯家毁我妹妹东西不赔钱，你帮我把那钱要回来，就当我告诉你真相的报酬。” 辛甜？ 孙书墨想到和平大队时常爱笑的小姑娘。 “好，成交。” 辛蜜开心了，正打算走，就见孙书墨从口袋掏出五块钱来。 “这些够赔偿吗？” “？” 辛蜜盯着钱，嘴上问不耽误手伸出去，“你要替冯家付？” “你拿着，不管冯家那边钱要不要得来，我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辛蜜把钱揣口袋里，啧啧出声，要不说人家是女主，看看给钱的动作多大气。 “那咱们银货两讫，再也不见。” 辛蜜得到钱就走。 孙书墨听到那句再也不见还愣了愣，直到瞧见一群人招摇地走来，领头被推搡的人，就是冯美佳。 …… 辛蜜得偿所愿，回家路上都是哼着曲的。 直到在清水巷口看见钱卫东那张脸，好心情瞬间全没了，拉下脸无视他朝家门走去。 钱卫东抓住她，“辛蜜，我今天来是说正事，给。” 对方递出一张大团结来。 辛蜜甩开手，却没离开，“几个意思？” “冯家拒绝赔偿的事我听说了，这是我要回来的赔偿款。” “？” 辛蜜吞了吞口水，心想这女主光环真强大。 她前脚刚回来，后脚男配就开始帮忙收拾烂摊子。 不过不是给过钱，难道那是买消息的，这才是赔偿的？ 辛蜜也不嫌多，抽出大团结，久违地冲钱卫东露出个轻快表情。 “行啦，赔偿收到了，回去吧。” 要赶快回家给妹妹看看。 钱卫东也激动起来，就说辛蜜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只是被他娘给膈应到。 也是，谁结婚当天会备两个新娘，他都被恶心死了。 现在他主动跟冯家划清界限，辛蜜果然开心。 钱卫东见好就收，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没再追上去。 辛蜜不知钱卫东所想，带着今天白赚……不，赔偿妹妹的十五块钱。 她回来比较晚，天已经黑了。 穿过院子要回房间时，被突然传来的咳嗽声给吓到，缩起肩膀定睛一看，辛继荣大晚上不睡觉，捏着把扇子坐在院中央。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县城可不如生产队安全，大晚上能夜不闭户。 辛蜜敷衍地喊了声爸，“找我有事？” “你妹那事，打听出来了。”辛继荣略带嫌弃，“冯家有个二女儿，是钱卫东未过门的媳妇。” “？！” 辛蜜立马想通关节，“妹妹是被我牵连的？” “你知道就好，我不管你之前是真被认错，还是故意被认错，冯家吓着你妹就不能这么过去。” 辛蜜万分同意，“没错！十五块钱还是要少了，钱卫东个狗东西。” 辛继荣一愣，“什么十五块钱？” 辛蜜说：“冯家的赔偿款，早知道该自己喊价的。” 亏大了。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女主能给点力。 辛继荣停下打扇子的手，声音错愕，“要回来了？” “对，妹妹还没睡吧，我先把钱给她去，爸，早点睡，年纪大了熬夜不好。” 辛继荣：“！” …… 辛甜拿到姐姐要回去的‘赔偿款’，就没再去管冯家的事。 这钱她记了账，偷偷找到哥哥塞给他。 辛立烨看着钱，一头雾水。 “是收到□□了？”他接过来看，真的呀。 “给哥哥。” 她昨晚上算了一笔账，哥哥前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没有收入。 最近在忙的糊纸盒也是短工，做完那一周，能赚了两三块钱只够房租费，可爸爸还要求每个月给十块钱的伙食费。 她就想把这十五块钱以哥哥的名义贴补到家里的公款中。 如今，钱虽然是爸爸妈妈拿着，记账的却是她。 虽然哥哥之前预交了一百，为保万一把年底要交的钱划掉，也就剩不到五十，多贴补点哥哥，就算找不到工作也没那么大压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5节 辛立烨听完哭笑不得。 “你的钱你拿着就好，哥哥找到活了。” “什么？” “一家老字号药店里头当学杂工，一个月十七块钱工资，不算多但正好够我给家用。”抛开一个月要交的十二块钱，他还能余五块钱出来，给妹妹夏天买凉冰棍，冬天买热红薯。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他和胡海月谈的条件就是要个工作让小妹安心。 私底下，真正干活的是老钱。 他根据胡海月带来的不知名药材，制作出胡海月需要的药丸，要方便携带的那种。 真正赚钱的大头，是卖药方的钱。 之前拒绝，就觉得医药方面不是自己的本事，亏心。 如今想开了。 就是剑宗掌门，也未必事事亲躬。 正巧老钱有用，正巧他需要。 借用辛蜜一句话：叫废物利用。 不过刚开始试合作，双方都还在磨合，不一定能成。 这些辛甜不清楚。 见哥哥果然没再早出晚归，而是按时按点上班，彻底放心后开始专心自己的事。 她不舍得再买新教材，就花时间把晕染的部分重新抄写一遍，最后订在书上。 坏掉的课桌，陆让寻了点木料也桌腿给打上补丁，虽然桌子腿凸出一块特别丑，但不耽误使用。 童老师不是班主任后，课程进度近乎停滞。 以至于，原先跟着陆让补课的两小时，延伸到了四个小时。 中午除去吃饭，辛甜就坐在门卫室内自己复习，能凑一个半小时。 晚上时间能久点，夏天天黑的晚，能补到七点多，连带着辛家晚饭都从原先的七点挪到八点，为省电吃饭都是点蜡烛。赶上辛甜做饭那天，陆让就会早点回家。 时间紧张到，方娇娇只有在课间才有时间和辛甜说说话。 “你最近忙得说话功夫都没有。” “那不然你和我一起学习？”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不管，你答应过我，周末要陪我去文化团的。” 今天周五了。 他们学校为了光明正大躲懒，在一次领导开会发言，提议规范工作时间时，顺势跟县教育局提出为孩子着想，要双休，同时也幸福了他们这些学生。 “去，当然去。”就是不提她差点忘记。 方娇娇像是看出她的心虚，再三确认，“你确定？” “当然，明天早上我和爸爸一起去国营饭店，我们约在饭店见，方叔叔去文化团应该没那么早吧。” “没，他肯定要去饭店转一圈再去，那我们说好饭店见。”方娇娇美了。 辛甜松下一口气，“那我要带什么吗？” “录音机就在店里，你什么都不用带，我们午饭在文化团食堂吃，我爸爸兑了粮票。” 辛甜笑了笑，决定回家跟爸爸说一声，要两张粮票带上。 接下来一天，她都没再打扰过辛甜，甚至还主动拦着别人别打扰她。 给她圈出一方天地，确保能安心学习。 辛甜在学，她闲着也是闲着，为了第二天能好好玩，难得地摸了摸书，把仅有童老师布置的作业给做完了。 放学方娇娇在校门口又叮嘱一遍。 “别忘了明天。” “不会忘。” 辛蜜听见，“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辛甜说：“我和方娇娇约好，明天去文化团看训练表演。” 作者有话说： 想起一件事，双休正式实行是1995年。 1987年建议五天工作日计划，1994年开始试行，1995年正式规定。 那之前，学生只有四假，寒假、春假、暑假、秋假。 春假、秋假约一周，是用来学生回家帮忙收粮食的。 文中提了双休几次来不及再回头改，大家就当是本文私设。 快放秋假啦，小甜甜也要开始搞事业！ 第40章 请都请不来 翌日。 辛甜保持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只是没想到, 一向睡到早饭起的姐姐也跟着睁开眼。 辛甜放轻动作，“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辛蜜很在妹妹后面一块起来，“我看外面天气大好, 想着好容易休息带你出去玩。” 妹妹这是单纯去文化团看训练吗？ 不！这是去撞雷。 那里可有女主。 辛蜜出溜到妹妹身边, “不然文化团就别去了，你不也说方叔叔去是有正事要忙。” 辛甜稀里糊涂地看了眼外面雾蒙蒙, 辨不出几何的天。 “啊？可我已经跟方娇娇约好了。” 方娇娇昨天已经再三强调，现在不去, 辛甜都能想象得到她能气成什么样子。 “姐姐, 不然我明天陪你？” “……” 辛蜜气, 她连个小丫头都争不过？ 那就加入。 “那就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 好可怜哦。” “那姐姐……”去找同学玩。 “我跟你们一块去好了，没准还能帮帮忙。” “？” 于是, 辛甜跟爸爸一起去上班时，身边还多了个姐姐。 辛继荣叮嘱，“该注意什么你方叔叔肯定会跟娇娇说, 你就跟着方娇娇一起, 别乱跑。” 辛蜜说：“爸，有我呢。” 辛继荣：“就是有你才不放心，你妹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就到处玩。” 辛蜜：“……” 辛继荣：“别到处惹事, 多听你妹妹的话。” 辛蜜：“……哦。” 很快看到饭店，辛甜远远就看到方娇娇守在饭店门后, 瞧见她后迫不及待地挥舞双手跑来。 “可算等到你了, 辛叔叔, 辛蜜姐早。” “早。”辛继荣顺手打开带的饭盒, 将昨晚上炒的蚕豆米递给方娇娇, “尝尝, 一会带着看训练的时候当零嘴。” 是过季的老蚕豆，剥了皮过油炸得酥脆，又回盐锅里配辣椒炒的，一口下去嘎嘣香，看东西的时候捏两个特别打发时间。 除了半饭盒的蚕豆米，边上还装了一半的油炸花生米。 方娇娇最喜欢的就是辛叔叔做的零食，特别香。 她捏了一个放嘴里，咸辣的滋味瞬间冲上鼻腔，霸道极了，等咽下去缓过神还想再来一个。 方娇娇无视被辣红的嘴巴，欢喜地抱上饭盒和辛甜分享。 “我妈妈昨天从供销社买的饼干，怕爸爸忙顾不上我们，让我们饿了垫垫肚子，这饼干牛奶味的，可香了。” 辛甜看过去，铝制饭盒里被码满了整整齐齐的饼干，十分赏心悦目。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方娇娇，我姐姐可能要一起去。” 方娇娇抬头，“辛蜜姐也去？我去跟爸爸说一声。” 她抱着两个饭盒，蹭蹭地就跑进饭店里。 辛继荣提醒辛蜜，“如果人家不答应，你不准整幺蛾子。” 辛蜜假笑：还能不能有点信任，她多乖巧一人。 说话间进了饭店。 桌椅板凳都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迎客的状态，甚至于还有桌上坐着人。 一瞧辛继荣来了，立马迎上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6节 如今县里头都知道，国营饭店的辛师傅不仅厨艺好，还修得一手好电器，便宜好用。 甚至还有人壮着胆子求辛师傅出手组装，只不过辛继荣没应。 这桌人一来，就把辛继荣拉去说话了。 辛甜不打扰爸爸，来到收银台前。 方志远刚听完女儿念叨，“辛蜜一起？行呀，多一个人没事，我这原本想带两个人去帮忙的，辛蜜去的话我就带一个。” 辛蜜特别懂事地凑上来说：“叔叔，我顶了那人的位置，有什么需要忙的你招呼我。” 辛甜也跟着说要帮忙，闹得抱着饭盒的方娇娇双眼迷茫，她不是去玩的吗？ 算了，不重要，她也要帮忙！ …… 一行五个人，凑成个小队伍。 临走时辛继荣那还在谈，方志远跟收银小王叮嘱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自个宝贝地抱着录音机，身后喊来帮忙的人拎着空磁带。 辛蜜最大，自觉帮两小只背起装零食的书包，走在最后面盯着她们，防止掉队。 因为人多，自行车坐不下，坐公交又怕车上碰坏了录音机，方志远最后喊了辆人力三轮，将他们送到文化团门口。 一上车，辛甜就爱偷偷往角落里打量。 她也没想到，方叔叔喊来帮忙的人，是爸爸的小徒弟李建安。 他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眼圈下面一片铁青。 兴许是目光太明显，她偷看李建安被抓住好几次呢。 最后连方娇娇都发现了，“你怎么老是在看他？” 这一会功夫，偷吃蚕豆的方娇娇整个嘴巴就已经辣通红，说话都带着口水声。 辛甜跟姐姐要了水壶递给她，“你先喝口水。” 等方娇娇缓过来才说：“我也没老看，就是奇怪李大哥今天不用在后厨帮忙吗？” 李建安笑容勉强，“有师兄在呢。” 方志远抱着录音机撇他一眼，“他最近上班老开小差，后厨不是刀就是火，可不敢让他继续待着。”??? 李建安笑笑，没反驳。 方志远看着更气，不理他了。 辛甜其实就好奇他和王茹姐姐还在没在一起。 她还和妈妈打赌，两人肯定会继续在一起呢。 辛甜想知道答案，可又怕万一没成往他身上戳伤疤。 辛蜜就坐在妹妹对面，看她小眼睛一直转呀转，特别像个小乌龟。 伸着脑袋想往龟壳外面看看，一见风就害怕地缩回头来，越看越喜庆。 她大概知道妹妹想问什么，张嘴就问出来。 辛蜜随着妹妹叫大哥，“李大哥，你和相亲对象还有联系吗？” 辛甜瞳孔震惊：“！” 圆乎乎的小脸，瞪着一双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眸里染上几分呆气，整张脸上都在写着：姐姐你怎么直接就问出来了。 表情太明显，连李建安都瞧出来了，原本乌云密布一直不放晴的情绪，突然有缕阳光钻出来，他没忍住被逗笑。 对于辛蜜提及的事，虽然伤感却还是回答道，“没联系了。” 辛蜜大学见多了小情侣分分合合，最后死于直男思想。 “对方不让你跟她联系？” 李建安摇头，“话说开，是我骗了她。” 辛甜见他好像也没那么抵触，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大厨呀？” “不是我说的，相看那天介绍人说的。” 他原本想解释，可他一眼相中王茹，又看见王茹听说他是厨子之后的惊喜，就没敢说真话，只是偷摸努力拜了师，想结婚前能成为她喜欢的厨子。 辛蜜啧啧出声，“男人，虚荣。” 李建安说出来，心情好不少，“许是，我是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那么好……” “虚伪，真好你说放手就放手。” “姐姐。”辛甜第一次发现，姐姐说话这么毒。 辛蜜揪着干草，“他自己说的喜欢，做错事不该请求原谅吗？人女孩说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你了？” 李建安仔细回忆后，双眼燃起希望，“你的意思是……” “再试试，对方肯定会生气，甚至因为你这些天都没出现而更生气，但是只要她没拳打脚踹地赶你走，你就死皮赖脸跟着。” 方志远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娇娇和甜甜还小呢。” 吃着蚕豆米，听着八卦的辛甜和方娇娇突然被点名，缩了缩脖子，就此止住话题。 …… 到文化团时，侧门已经有人在等着。 见到他们这会才到，十分不耐烦，“快点的吧，里头都准备好要排练，就等着你们了。” 方志远赔笑地递根红双喜，“抱歉抱歉，路上耽误了。” 对方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才算好看，眼神傲慢地扫了一圈人，“你这带的人也太多了，下次这样咱们合作没得谈。” 方志远眼神一暗，腰也直起来，“下次不会了。” 也没下次了，什么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他最好祈祷这辈子别带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辛甜和方娇娇倒是被这阵仗给唬住，以为带她们来是麻烦，默默闭上嘴巴安静跟在后头，没了在三轮车上的热闹。 倒是李建安，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鼓励，人现在寻回精神头，圆胖高大的一个人往前站去，吸引了全部人注意力。 “经理，您之前和文化团沟通时，当时说是来六个人。” 他师傅原先也要来的，怕录制过程中录音机有什么不懂的。 奈何出门前师傅被绊住脚，真算起来还少了个人，可没什么人太多这回事。??? 那人像是没意识到气氛不对，视线落在瘦瘦小小的辛甜身上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还带小孩来，小孩不准进，到里头弄坏训练用的道具赔得起吗？到时候弄丢东西算谁的。” 辛甜扁扁嘴，有小情绪了。 她哪里看起来像是会随便乱动别人东西的样子。 辛甜赌气似地说：“方叔叔，今天麻烦你，我就不进去了，姐姐，我想回学校找陆让。”有时间补课刷题多快乐，为什么要在这看人脸色。 辛蜜脸沉下来，“那就回去，文化团看大门的就这素质，也不怪建方县拿不到出台表演的机会，年年坐冷板凳，活该！以后这地请我们进都不进，妹，咱们走。” “什么！” 他一大科长被认成看大门的！简直奇耻大辱。 “多大脸，你们要真有这本事，至于跟癞皮狗一样跟一卖饭的屁股后头，削尖脑袋往我们这来，呸，什么玩意，真拿自己当碟子菜。” 方志远沉下脸：一卖饭的？ 辛蜜笑了。 嘴角微微下撇带着贼欠贼欠地那股劲重复道，“真拿自己当碟子菜，嗤。” 白眼上翻四十五度，保证对方能直白明确地看清楚她眼白里的鄙夷鄙视鄙屑。 “！！！” 科长面色涨红，一股子气直窜脑门，额角青筋都气突几条。 “你你你……” 辛蜜淡定地他暴跳如雷，无辜地眨了眨眼，故意掐着嗓子说：“我只是重复了一下你的话，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噗嗤——” 方娇娇实在是没忍住，辛蜜姐说话真的是太欠揍了！??? 可看到对方大发雷霆又说不过的样子，简直太痛快了。 “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方经理。” 方娇娇也生气了，“爸爸，我也不看了，要进去之后见个人都受这气，我怕你最疼的女儿气死在里头。” “胡说八道。”方志远瞪她瞎说话，再抬头脸色也是冷的，“文化团要看不起我们，也没必要勉强答应合作，咱们走。”??? “走！赶紧走，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 三轮车都还没来得及离开。 方志远正好把车又租下来，将几个人送回去。 辛甜站在车旁，十分自责，“方叔叔，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不过是想从我这再讹点好处，故意拿你寻由头。” “啊？这种人怎么配看大门的，那不是把文化团的名声都败坏完了。” 对比她认识另外那个看大门的，简直不要太敬岗爱业。 方志远被逗笑，“还真把他当看大门的呀，他就是文化团内，文艺部的一个小科长而已。” 辛甜嘟囔，“怪不得大门都看不好。” “说谁呢，笑这么开心。”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辛甜扭头，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7节 孔东方察觉到小姑娘眼神里的迷茫，主动说：“是我，公交车上，你还夸我眼光好呢，当时你跟你爸爸妈妈一起，还记得吗？” 辛甜想起来了，“叔叔好。” 孔东方理了理衣服，轻笑着说：“好着呢，我还担心自己迟到，以为你们已经进去了呢。” 辛甜察觉到意思不对劲，扭头看了眼占据附近唯一的单位，笑没了。 “叔叔你也在文化团工作吗？” “对呀！你爸现在不愿意见我，我打听到这次合作机会后，就一直期待这天呢。”孔东方眼睛落在方志远怀抱的录音机上，舍不得挪开。 唉，好想要。 只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孔东方回神，就发现所有人都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 干嘛都这样看着他？ …… 方志远认识孔东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省级代表演员，是他们市里样板戏《红灯记》里头李玉和的御用演员。 别看日常笑起来面嫩，扮上妆眼神一凌，那就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建方县是孔东方祖籍，父母如今在县里养老，他每次表演结束就会回来一趟。 方志远没想到，对方和辛甜这么熟，那可就好办了，孔东方现在可正稀罕辛继荣呢。 他开口就结结实实告了文化团一状，“我们甜甜这么乖，张嘴就说她手脚不干净，建方县就这么大，这话要是传出去，甜甜以后还怎么生活。” 反正决口不提合作这事。 辛蜜斜方志远一眼，这人心眼子真多。 她不想妹妹给人作伐，伸手拉过妹妹。 孔东方想的就多了，他沉下脸来不怒自威，“还有这事？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不让你们进，走，我带你们进去。”??? 辛甜摇摇头，“叔叔，我不去了。” 孔东方刚攒的那点气势全散没了，有些着急，“甜甜是吗？文化团里头其实有好多好玩的，人也都很好，像叔叔我，不过文化团这么大，肯定有些歪瓜裂枣打着文化团的名头狐假虎威，今天你见着人，带叔叔认一认，我们把这种人给赶出去，不然留他在里头，以后肯定还有更多人被欺负。” 辛甜：“叔叔你别骗我了，方叔叔说那人是科长，那肯定有编制，除非是大过，不可能开除的。” 她最近在县城待久了，弄懂了好些东西。 像童老师，没编制说被撤职就被撤职。 像李大哥，有编制连方叔叔都不敢随意开除。 “而且我和姐姐都说过，以后请我们来我们也不来。” “……” 孔东方心痛地瞟了一眼录音机。 他这次跟着团队去上海交流了，休息时专门跑了趟友谊商店。 总算是见到了国外收录机的样子，价钱比县里头的贵两成，最关键，侨汇券多要了一倍。 他都准备咬咬牙买下来哄父亲开心了，这一闹，票不够。 同行的同事大多都有自己想买的东西，没人能再多匀一张券给他。 他回来路上都想好了，辛师傅不松口，那借总能行吧。 国营饭店都能借到，他也能吧。 这会又瞧见辛师傅组装的，模样半点不比商店里的差，直看得他抓心挠肝，心里骂起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冷静下来，觉得辛甜说的也有道理。 “没错，要想开除他确实不行，那就把人赶去扫厕所，他不是嘴臭喜欢说人？”对粪去骂吧。 “这个好哎！”方娇娇觉得很不错。 辛蜜听了也来兴趣，也不催妹妹走了。 方志远笑呵呵的，站在那当背景板，时不时拨弄一下录音机的拎手，发出点声音。 辛甜可耻地心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孔东方一听，小姑娘真善良，那一会他诉诉苦应该能借到录音机吧。 辛甜却说：“他要是故意不打扫，那不是连累了文化团的其他人？憋着对身体不好。” 众人：“……” 现在重点是这个？ 辛甜还认真说：“不能让大家跟着一起受罪。” 孔东方灵光一现，轻笑着说：“没错，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毁了我们原先定好的合作，既然你们不愿意进去，那就把人叫出来演。” …… 半小时后。 文化团门前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是要临时搭台子放电影吗？” “没看挂白布，是不是文化团要唱样板戏？” “那我们看是不是也不用交钱！快回家搬板凳，叫上孙子来。” 有心气高的演员忍不了，扭头找到文艺部部长跟前。 “部长，这不是成心闹笑话嘛。” 部长板着脸，甩过一个锋利的眼神，“这话不要再说二遍，我们训练本身就是为了表演给群众看，这不过是其中一次。” “可是……” “你如果觉得不合适，正好孔先生有意亲自上台，你们同是李玉和的扮演者，你休息吧。” “！” 易连生满腔傲意瞬间被打散全无，一个演员无法上台，算什么演员。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背后沁出汗来，主动抱着李玉和需要的装备送到孔东方面前。 “孔先生，道具给您放在这了，缺什么尽管开口，我难得能近距离跟您学习。” 孔东方笑容和善，“客气，今天是我想借戏道歉，占了你的角色。” 易连生诧异，“道歉？” 谁这么胆大敢让孔先生道歉，还是借戏道歉！ “一点小事，也是我的疏忽，今天麻烦你，日后表演上有什么疑惑，我们也可以一起探讨。” “！！！” 这是要指导他的意思吧！ 是吧是吧！ 易连生遏制不住内心欣喜，就差没直接跳起来。 直到孔先生去装扮，他恢复些冷静才深思起来，他喊来文艺部一个成员，“你去，打听打听孔先生来文化团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特别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文化团外演出。” “不用去打听，都传遍啦。” “？” “文艺部负责外接的那个科长，今天仗势欺人欺负到了孔先生家中小辈身上，拦着没让人进，那小辈当时放话说这辈子来人请都不会再进文化团，看门大爷都听到了，说孔先生这是给家中小辈出头呢。” 易连生黑着脸，“文艺部的人？现在在哪。” “部长刚打发他去照顾观众。”这人挤挤眼，冲角落看去。 易连生扭头，就瞧见墙影边停了一辆三轮车，车旁或坐或站几个人，而被提到的科长，如今正拎着热水瓶，点头哈腰地倒水。 可惜没一个人理他，急得他满头是汗。 “看门大爷当时还听到，孔先生有意把他给赶去扫厕所。” 易连生笑了，“那还不快让人去准备，孔先生话可都放出去了。” “这就去。” 易连生想了想，怕那科长招待不周再惹祸，抬步朝认识的方经理那走过去。 “方经理，表演一会就开始了，听闻您这次来是为了翻录唱段，这次孔先生亲自上台，不知道您录好后，能不能再复录一份给小子，留做收藏。” 方志远愣了下。 建方县不大，县文化团台柱子易连生脾气可不小。 今天这么和气？ 他还没回神，就听传闻脾气大，不好惹的易连生微微弯腰，冲他身边的几个小女孩笑。 “这里视野不太好，一会人多起来会妨碍观看，我替你们寻处近些的地方？” 方娇娇：“我跟辛甜一起，她去我就去，不能再让她被你们文化团的人欺负！” 易连生：“……” 辛蜜说：“我可说过，请我都不进你们文化团，除非跟我妹一起。” 易连生：“……” 他默默看向最后一个小女孩，队员说，孔先生家中小辈是个姑娘。 辛甜和他对上视线，擦了擦耳边流下的汗水。 “还是不了吧，坐太阳底下好热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8节 第41章 生活多声音 易连生见此, 没再坚持。 没一会，围绕在他们面前赔笑脸的那个科长当真被叫去扫厕所了。 方娇娇忽然觉得没意思。 样板戏是看过多遍的，原先来文化团就是想进去看个新鲜。 “辛甜, 你今天说好是陪我的吧。” “对。” “那我不想继续在这待着了, 我们去红心公园玩轮滑吧，乔振革说公园里头闲置的几间房子被人收拾成轮滑室, 说可好玩了。” 辛甜有些纠结，“可是我不会, 以前我都没见过。” “那正好今天去看一下！走走走。”方娇娇伸手拉她。 辛蜜也来了兴趣, 实在是现在的娱乐项目太少, “我也去,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姐姐还会这个！那我们下午去。”辛甜也被勾出兴趣来。 “现在走不好吗？”方娇娇就差给自己背后安双翅膀, 直接飞过去。??? 辛甜偷偷看了眼方叔叔，拉着方娇娇小声说：“你忘啦，我姐姐来是替了饭店别人的名额, 要帮忙做事的。” 方娇娇撅起嘴, “我可以跟爸爸说一声，没关系的。” 辛甜摇头，“这样不行哦, 我们答应要帮忙的，等表演结束我们吃过饭再去。”红心公园几乎没有卖饭的。 方娇娇有些躁动, “还要等多久呀？他们平时排练都要这么费工夫吗？” 辛甜看阵势, 想到刚刚过来的那个年轻哥哥说, 孔先生会上台。 “应该是临时改主意, 做正式表演, 方叔叔, 你翻录要做什么准备吗？” “就靠近点，换磁带的时候手快点。”一盘磁带肯定是录不完的。 辛甜环顾了四周环境，“会不会太吵？” 方志远笑着说：“都这样，等正式开始观众就不会说话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也能把杂音给盖上。” 像是印衬他的话，摆好的配器开始试音。 辛甜看到许多她曾见过，却不认识的乐器。 “姐姐，我想去那边看看。” “不是嫌晒？” “我不怕晒！” …… 辛甜凑近后，就靠边远远地看着，怕打扰师傅们试乐器。 只是看来看去，只认出有鼓、有锣，跟二胡长相类似，抱在怀里的就有三种，实在分不清。 她忍不住嘟囔，“长这么像怎么分清的？” “别看长相类似，可声音不大相同。” 辛甜扭头，不知何时易连生站在她身边，自信款款地谈起配器。 “像《红灯记》李玉和‘刑场斗争’的那一场独唱，是‘二黄倒板’、‘回龙’、‘原板’转‘慢板’，再转回‘原板’。”1 “‘倒板’唱腔要申展、高昂，‘回龙’则要拖腔，轮到‘慢板’要有抒情叙事般的迂回曲折感，这些除了考验表演者的基本功，还有就是这些乐器的配合。”2 “像你说像的这三种，分别是京胡，京二胡和三弦。京胡声音刚劲嘹亮，京二胡它在音高上比京胡要低八度，声音要圆润浑厚，三弦音色则粗犷、豪放。”3 “京胡同月琴、三弦，在京剧中并称三大件，是文场的主要配乐乐器，承袭昆曲乐队的叫法，也有人称京胡为‘头笛’，称月琴为‘二笛’。”4 辛甜听着这些讲究，好奇道，“那是不是还有武场？鼓？” “有的，京剧伴奏的灵魂便是打击乐，有板，大锣、铙、钹，所以一场表演需要大家用心合作。” 话音落，辛甜便听到乐器响起，歪头往旁边的临时舞台上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表演已经开始。 有了易连生刚刚的解释，辛甜再看表演时，时不时就会去观察一下一旁的乐器。 师傅们都是老手，各个配合得无比熟练，声乐融合着唱段，结束那一刻迎来了许多观众的鼓掌。 辛甜也跟着把手拍得通红。 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本是她们和那科长的恩怨，却牵连到其他人给他们带来了不便。 于是，说好下午一起去红心公园玩轮滑的，在孔东方再次出面邀请他们时，辛甜不好意思地拉着姐姐说想进去。 辛蜜自然是听妹妹的。 空耳忘记自己放过的狠话。 方娇娇则趁机磨下了辛甜第二天的时间，便开开心心的跟着一起去。 方志远也借机，跟文艺部部长重新谈了合作的事，具体如何辛甜不清楚。 她在这个下午，摸遍了配乐器，一一认了个眼熟。 期间易连生还教了她简单的弹拨手法，叮叮铮铮地声音从弓弦上发出来，单调孤寡。 …… 辛甜忽然迷上了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 吃饭时放筷子的清脆声，拎篮子置地的沉闷声，睡觉时躺在床上发出的摩擦声，她发现，生活到处都是声音。 陆让看出来后，又抽空给她做了件‘乐器’。 辛甜捏着手里的拨浪鼓，“你把我当小孩呢。”说着手不由自主地转起来。 垂珠跟着绳子甩起来，敲击在鼓面两边，发出咚咚咚地声响。 辛甜笑着说：“你说这鼓面能不能敲？” 她好奇地去厨房找了两根筷子来，拨浪鼓里面是空心的，筷子敲上去声音不如垂珠砸得好听，有点钝钝的。 “差别好大。” “材料不同，接触面不同，所以表现出来的声音就会有差异，就像踢到陶盆和瓷盆。” 辛甜想了想，陶盆声音肯定闷，瓷盆则要刺耳。 也不对，如果是在石板地上是这样，换成泥土地可能又不一样，像数学方程式！??? 她眼底闪过崇拜的神色，“你会几种乐器呀？” 陆让摇摇头，“我不会。” “？” 辛甜不相信，“我埙还是你教的呢。” 陆让轻笑，“我意思是，日常所见的那些乐器，我没学过。” 辛甜盯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自打从文化团回来后，才发现家里人也是多才多艺的。 像他爸爸会拉二胡，并且拉的还不错，用他本人的话说，搬个板凳能到天桥底下演出的水平。 妈妈会敲鼓，用盆扣桌上演示了一下，两根筷子敲出千军万马的气势，直敲得隔壁高傲邻居都忍不住上门来劝说。 哥哥说他学过几天古琴，拉得不好，这个没乐器就没能听到。 至于姐姐，说她会吉他，会摇滚，辛甜一个都没听过，甚至没在文化团见过。 但是真提起乐器来，除了姐姐能跟她说说五线谱，有问有答的就只有陆让，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陆让收拾书本的手顿住，对上她满是求知欲的双眼，“我学过口技，为了模仿各种声音，简单了解过。” “那是什么？” 陆让挑眉，表现了一下。 咚咚咚地敲击声突然响起，辛甜听到第一时间去看手旁的拨浪鼓，安静躺在那。 很快声音变得急促，声音沉闷的同时响起类似马蹄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嘶鸣声，近在咫尺。 辛甜错愕地睁圆眼睛，从陆让漆黑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笑意。 她咻然伸出头，侧着将耳朵凑到陆让身前，刚刚怀疑的声音更加清晰明了。 倒是陆让没想到她会突然凑这么近，垂眸最先瞧见她后脑的旋，小小的被分梳开，隐约能辩别出有两个。 陆让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一句老话。 一旋楞，二旋横，三旋打架斗殴不怕死，四旋敢和列车碰。5 她横吗？ 陆让觉得不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忍不住失笑出声，刚刚才靠口技营造出的氛围感顷刻消失。??g “哎？没了。” 辛甜又重新坐直，看陆让的眼神里闪烁着熠熠光辉。 “刚刚是你弄出来的声音对不对，我听到好几种，你是怎么办到的，好厉害！” “口、齿、唇、舌、喉、鼻、腹都可以模仿大自然和动物的声音，也能配合。” “！！！” 那岂不是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 这天，辛甜光顾着研究陆让了，连带着晚饭都迟了许多时间才想起来做。 …… 隔日。 辛甜早起到学校，忍不住想第一时间把陆让会这会那的事分享给方娇娇。 谁知道方娇娇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在叹气，连后排乔振革都忍不住拍她肩膀来问，“她受什么刺激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69节 辛甜摇摇头，见方娇娇状态确实不对。 “你怎么了？” “昨天我爸爸妈妈吵架了，今天早上都没和好。” “？” “她们以前吵架从来没有这么久过，辛甜，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和好呀。” 这个辛甜还真有经验，以前爸爸妈妈也经常吵架。 “可能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我爸爸妈妈也经常吵架，没两天自己就和好了。”姐姐说，这叫打情骂俏。 “不是啊。”方娇娇胳膊横在桌上，歪头倒下，“他们吵架忘记往饼干盒里给我放零花钱了，我好饿哦。” 辛甜沉默两秒，“你没吃早饭？” “没有。”方娇娇委屈地皱起鼻子，“今天我难得看到顺和斋还有梨花糕卖。” 梨花三五月才有，顺和斋一年就那两个月有机会酿梨花，所以清晨出售的梨花糕是限量的，难得被她碰上一次，因为没钱错过了！ “呜呜呜，我好惨。” “啊？” 辛甜挠了挠脑袋，“要不我回家问问爸爸会不会做？” 方娇娇蹭地抬起头，眼含期待，随后揉着肚子说：“我好饿。” “……” “我的脑袋要停止转动了。” “……别乱说。”辛甜很遗憾，“我昨天把餐包洗了，没带东西来，要不要趁着还没上课去食堂看看？” 日常姐姐怕她饿，总会在餐包里备点饼干，小面包、水果什么的，谁能想到就一天没带，赶上方娇娇挨饿了。 “那我要不直接请病假回家吧！”方娇娇短暂地支棱了一下。 “你天天都在想什么？”饿出病假可真行。 突然，一个东西砸在桌面上，吓两人一大跳。 辛甜回头，看到乔振革站着，丢东西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方娇娇也看到了，不过她没劲说话都蔫蔫的，“今天休战，调养身心，你别惹我。” 乔振革提醒，“你不是饿，我小姨从上海给我送来的巧克力。” “吃的！” 方娇娇不客气拿起来，辛甜见她两下都没打开，接过来帮忙将那写着一堆外文的包装给撕开。 黑褐色一板，分成一块块方形的小格子方便掰开，闻起来有些苦苦的。 方娇娇掰下一块塞进嘴巴里，过一会被饿得如火烧般的胃才算平和下来。 她冲乔振革说：“你是个好人！” 乔振革：“……” …… 巧克力很甜很滑，带着一点点苦涩，中和了甜腻。 辛甜托方娇娇的福，也尝到一颗，见她已经缓过最开始的饥饿，垂头继续复习。 如今，她已经不指望能在课堂上再学习到东西，陆让安排的进度，已经远超老师们。 反正上课只要不捣乱，老师们就不会管你真的在干什么，辛甜就自己安排起来。 方娇娇恢复后，那股子话唠劲又上来了。 “辛甜，你都不好奇我爸爸妈妈为什么吵架吗？你问我呀。” “其实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我爸爸之前为了翻录样板戏不是买了好多磁带嘛，谁知道上次翻录不成功，真正播放的时候太吵了，全是看戏的人在说话，根本听不到几句戏词，饭店里头坐远一点听，跟每天一早来货的供销社一样，乱糟糟的。” “那磁带买回来好几块钱一盘，我爸爸囤了一箱，如今翻录不成功，磁带拆开有用过的也没办法退，我妈妈气个半死，说什么时候把磁带处理了什么时候再和好。” 辛甜听到这停下笔，“磁带是方叔叔私人出钱买的？” “好像是，爸爸原本说等业绩拉上来再报销，现在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报。” 辛甜想到方叔叔之前兴致勃勃，准备了这么久，“那些磁带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放着呗。” “啊，好浪费呀。” …… 当晚。 辛甜借口要听妈妈讲故事留下，小手也闲着，帮妈妈揉揉腿，敲敲背，时不时就往外看看。 林雪柔一早就注意到，“有事找你爸？” “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林雪柔耳朵自动抠掉那个们字，勾唇笑道，“先说我听听？” 这时，院子里头响起门栓落定的声音。 辛甜眼睛一亮，“爸爸回来了，正好一起说。” 辛继荣一进门就受到小闺女热烈的欢迎，扫眼床上躺着的便宜媳妇，看不懂这是闹哪一出。 “这个点了怎么还不睡？” 国营饭店一般七点多就停止点菜，他到家差不多八点左右，今天方志远心情不好拉他说了会话，到家已经九点多，按理小闺女该睡了才对。 林雪柔摇头，“正要说你回来了。” 辛甜推着爸爸在床头坐下，然后站在床前，认认真真地清了清嗓子。 她这态度，林雪柔也从床上坐起来，辛继荣也挺直腰板严肃起来，都在想女儿要说什么大事。 辛甜说：“报告爸爸，妈妈！我想用上次冯家要回来的十五块钱。” 辛继荣：“用啊，那钱本来就是你的。” 林雪柔：“是不够吗？我还有两天才能发工资，不然从公款里给？”她后一句问的是辛继荣。 辛继荣点头，“差多少？” 辛甜没想到，她申请用钱打个报告，怎么突然变成爸妈贴补现场。 “不差不差，十五块够了。”顿一下，有些心虚地说：“就是如果我失败，用掉的钱可能就用掉了。” “这话说的，用掉的钱可不就用掉了。”辛继荣听出点意思，“你这是要挣钱？” 他想起还是辛四时，也差不多小闺女这个岁数，有自己的想法拿压岁钱想做点事，被父亲知道后全部没收，说他不务正业。 怎么就不务正业了！ 他当时就想，轮到他当爹那天，肯定不拦孩子。 “小闺女，你有想法爸不拦着你，你的钱怎么用爸也不插手，都随你。”说罢还看了眼林雪柔。 林雪柔白他一眼，没那么好说话。 “甜甜，家里其实不需要你挣钱。” 辛甜点点头，觉得意思表达不准确又摇摇头。 “也不是为了挣钱，就是我有一点小想法想去尝试，试验的时候需要买点东西，会花一些钱，我保证不会太多的。” 爱好呀。 林雪柔没再多说，“那没问题，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妈妈最近走访结束，没那么忙了。” 辛甜立马点头，“还真有需要爸爸妈妈帮忙的地方。” 林雪柔问，“什么？” 辛甜挪着小碎步凑到妈妈身边，“妈妈，你能再写几个小故事给我吗？随便什么都行。” “可以，这算什么。”林雪柔满口答应，辛甜又笑容灿烂地看向爸爸。 “爸爸，你能帮我从方叔叔那买两盘磁带回来嘛？还有录音机也要用到。”辛甜担心，“会不会妨碍方叔叔用？” “录音机就是做给你的，你管他。”辛继荣没说，方志远怕是这段时间都不想看见录音机，“明儿就给你拿回来，你是又学了新曲还是新乐器？” 小闺女最近爱鼓捣各种声音，他是知道的。 辛甜靠着妈妈笑，“我要先保密，等成功在告诉你们。” …… 辛继荣第二天上班，最先把小闺女的事给解决了。 找方志远要了录音机，又提起要买几盘磁带。 方志远听是辛甜用来录曲，想到家里那一堆的磁带，也没收钱直接送了两盘。 “你问甜甜还要不要，现在放家里新丽一看见就跟我吵架，反正用不上还不如送出去，平白耽误我们夫妻感情！为这个我昨天烦的出门忘了给娇娇放零花钱，晚上又吃了一顿训，唉，还是你好，小林多温柔一人。” “……” 辛继荣拍拍他，不客气地收下没要钱的磁带。 方志远趁机握住辛继荣的手，“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可不能走。” “？” 辛继荣一把甩开他。 方志远又黏上来，“电机厂最近几天找你找的越来越频繁了。” “有事。”辛继荣躲着他。 方志远穷追不舍，“是不是见你现在名头大了，想挖你！”??? “……” 辛继荣这才明白方志远反常在哪里，“放心，短时间内我肯定在你这干。”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0节 “短时间是多短！一天还是两天？” “……大概干到我小闺女毕业那天。” “真的！”方志远立马恢复正常，离辛继荣保持二米远的距离。 “我就知道你不是爱换单位的那种人，那电机厂怎么还轮番来人找你？” “不为这个。”他看了眼录音机，没具体细说，“下午我就拿回家了，跟你说一声，什么时候拿回来还要等我小闺女话。” “拿走拿走拿走。” …… 傍晚放学后。 辛甜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放的录音机，还有两盘空磁带。 她小跑上前，欣喜地抓在手里看了看。 陆让跟在后面，将她书包放在桌上，也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东西。 想到最近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目前进度已经超过计划内，就没打开书包。 他主动提议，“今天休息吧，停课一天。” “为什么？”?s? 辛甜迷茫，她把录音机放在桌边，腾出放书的位置。 陆让说：“劳逸结合，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辛甜轻笑，“不会啦，我们正常上课。” 陆让诧异，有些看不懂。 辛甜已经掏出书来，目光看过来，陆让立马回神进入状态。 林雪柔下班就看到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不用走访后，她下班的时间能早点，放轻脚步不去打扰小女儿学习，视线经过桌面看到录音机时，才想到昨晚上答应小女儿的事。 回到房间，从包里掏出来中午大概写出来的故事，重新检查了一遍。 出来时，正好赶上小女儿结束课程。 她将纸稿递上去，“给，你要的故事。”顺便邀了陆让留家里吃饭。 这两个月，她厨艺也算慢慢锻炼上来，慢慢往好吃上靠拢。 陆让没应晚饭，所以刚刚答应的含糊。 林雪柔也不强求，独自进了厨房，去看辛继荣在厨房留了那些菜。 陆让趁机想离开，“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爷爷还在家等我。” “你先别忙！”辛甜抓住他，“这个时间，陆爷爷肯定已经吃过饭。” 陆爷爷上了年纪，吃饭时间都很规律。 以前还会等等陆让下班，自从知道要给她补课时间不定后，也就不等孙子，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辛甜不给陆让拒绝的机会，加快语速。 “我还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你留下一起吃吧，拜托拜托！” 陆让稳住身形，没再动，“什么事？” “我想做点东西，可能需要你帮我配点声音。” 作者有话说： 1234样板戏、京剧内容源自百度资料。 5引用民间谚语。 第42章 录制小故事 林雪柔进入厨房才发现, 辛继荣下午回来带了水货。 掀开扣在案台上的纱罩，入目就是一条两斤左右的青斑鱼，已经清鳃开腹处理好, 用细盐腌在盆里。 旁边汤盆里, 做好的白灼虾泡在酱料里浮浮沉沉，料汁浸入虾壳内, 直接端上桌就能吃。 垂眸，还在案台下发现一盆浸泡吐沙的螺丝, 尾巴已经全部剪掉。??? 菜篮子里, 放有新鲜的蒜苔、芥菜, 拿起菜就瞧见篮底密密麻麻堆一起的菱角。 林雪柔双眼一亮, 想着陆让正好要留家里吃饭，平日帮女儿补课劳心劳力, 今天多做两个菜。 她先打开炉口，瞧着炉子里煤球最上面那个是新换的，便直接将平底锅加水坐上, 菱角洗干净全部煮了。 记起上次辛继荣煮这东西放了盐, 她想了想，倒了半勺子进去，盖上盖等炉火上来, 她则拿着芥菜和蒜苔去院子里去。 在厨房门口寻个位置坐下，抬头正好能看到小女儿。 她低头趴在桌上写些什么, 陆让则坐在侧面, 眉头紧皱地盯着手中东西看。 林雪柔忍不住想, 是小女儿作业哪里错了吗？ 难得见陆让这么个表情。 …… 辛甜还在闷头写。 就在刚刚, 她把妈妈写的小故事递给陆让, 说要把纸面故事录成声音版的, 需要他帮忙添加一些日常配音。 陆让拿起故事，也就几百字，简单概括了前因后果，看完让人忍俊不禁。 可这怎么录？ 总不能直白按照文字念出来，那样感觉会差很多。 陆让提出问题，顺带念了一遍。 辛甜听在耳朵里，和她所想的差别很大。 陆让这时提起来了学口技时，最开始都是配合着说书来，而说书说到的精彩的部分，说书人常常会一人扮演几角，给不同的人物配上贴合的语气和声音。 “磁带一盘六十分钟，我念完这个小故事，五分钟都不到。” 辛甜一向善于接受意见，想到舞台上的样板戏，有了眉目。 故事，都要有主角。 她再次翻看妈妈写的故事，发现除去主人公，其他都笼统不少。 于是，辛甜根据情景划了段，分了配角。 角色清晰后，她又发现一些书面形容和语气要转化成台词，又闷头纠结了一会。 等一个几百字的小故事重新理顺，交给陆让检查时，嗅到了厨房里已经传来的淡淡淤泥味道，不太好闻。 辛甜第一次闻觉得臭臭的，可剥开硬壳后，白胖的菱角被送到嘴里，粉粉甜甜的口感立马征服了她。 “妈妈，你煮了菱角吗？”??? “恩。”林雪柔已经将蒜苔掐段，芥菜去根，“你要不要休息休息，我把菱角捞出来泡着。” “要！我来我来。” 辛甜趁着陆让还在看，钻进厨房里，接了满满一盆凉水，将煮熟的菱角浸泡其中。 过了两遍冷水，确定降下温度后，辛甜端着盆放在院中，又回厨房拿了个剪刀盘子出来。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第一时间把书本小心收起来，才动手开始剪菱角。 过了冷水的菱角暂时和果实分开，剥起来还算方便。 她吃一个，存一个。 等哥哥下班回来，她盘子里已经攒了好多，分给哥哥几个，才端着剩下的看向陆让。 “很为难吗？先吃点东西吧。”辛甜将盘子端到他面前。 瓷白的盘子中，躺着各种不规则的菱角。 菱角其实不太好剥，因为果实淀粉含量高，煮熟之后面面的，容易碎。 陆让收回目光，“我不爱吃这个，你吃吧，你改的这个比最开始的好多了。” 其实早看完了，见她吃的开心没打扰，他就顺手在台词旁标了需要用的声音，也给备注了环境。 “你打算，自己念完全部人的台词？” “怎么可能！我选这个女孩子，这个男声你来？” …… 辛甜改的那故事，正巧是讲吃的。 说农历三月三鬼节那日，会有游魂野鬼出来，偷人魂魄吃，只有吃水菊粑才能黏住魂魄不被鬼抓走。 有个懒汉不想做又害怕鬼，就想点子去弄村里其他人家的水菊粑，造谣吃了水菊粑的人才更容易被鬼抓，刚开始村里人被吓到，后来发现懒汉的真实意图，开始故意装鬼捉弄他，闹出一系列的笑料。 辛甜都开始在心里分配角色了。 她家五口人，可以演邻居配鬼呀！ 陆让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这个录出来，你是单纯自己在家听？还是在饭店里放？” “有区别吗？”辛甜又咬一口菱角。 “有，自娱自乐就没问题，可如果在饭店里放，会被人抓住迷信这一点举报。” 故事里有鬼，还借物壮胆，迷信之风太明显。 啪嗒。 辛甜听完手上用了点力，刚捏起的那块菱角就碎在盘子里。 是哦，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1节 陆让见她失望，建议道，“换一换，把鬼换成厨子，懒汉因为好吃去偷东西，这样后面的一些还能用，也能替辛叔宣传手艺，水菊粑换成烤鸭如何？” 他以为，辛甜做这个是为了帮她爸爸宣传。 辛甜想了想，“烤鸭太麻烦啦，现如今在县里面已经打出名声来，本身就限量，再宣传意义不大，也不会给饭店赚钱。” 爸爸现在雷打不动，一天就出那几炉烤鸭。 “就是不知道爸爸还会做什么糕点？” “晚上可以问问，其实菜也行，不过辛叔菜单添菜是不是要方经理同意？” 辛甜点头，看着刚写完就夭折的台词，可怜巴巴地夹进书本里。 “晚上我问问。” …… 因为有水产，晚饭显得很丰富。 陆让留了晚饭，辛甜送他离开时，还专门装了一饭盒菱角，让他带回去给陆爷爷尝尝。 前脚送走陆让，后脚就在巷子口遇见了爸爸。 辛继荣又欢喜又严肃，心情很复杂。 “天都黑了，我回家就这两步路，以后不用来接我。” “又不远，我喊一声哥哥就能听到，爸爸，饭店里平时会不会卖什么糕点？” “糕点？县里头好几家老字号专卖糕点，饭店估计不会做。” 建方县上的饭店、糕点铺，都是一个食品公司的，同单位竞争什么，干好自己的事就行。 辛甜觉得这话有道理，换了个问题。js? “那爸爸的拿手菜是什么？” “爸什么不会，怎么了？有想吃的。” 辛甜想到了方娇娇，“有，方娇娇一直想吃顺和斋的梨花糕。” 辛继荣啧啧出声，“她嘴巴还挺刁，这个月份上哪去弄梨花，你要说桂花糕我还能行。” 中秋节刚过，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 辛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一家子天天都能见面，中秋节也就象征性的看了眼月亮。 “那就算了。” 桂花糕街上现在有卖的，让方娇娇自己去买吧，别累爸爸了。 直到辛甜回家时，余光看到了隔壁童老师家，想到蔡奶奶喜欢吃的潘鱼。 哎？这个好像也行。 …… 辛甜又花了两天的功夫，把台词给理顺。 期间方娇娇知道她在弄这个，主动要了个邻居泼妇的角色。 她理由是，“我每次去舅舅家时，都会看到生产队里头有人吵架，好厉害，可是妈妈说女孩子不能说脏话，不能随地打滚。” “这个也没办法打滚，而且台词多，你真的要？” “我知道，过过瘾嘛，就给我这个！” 辛甜想到她利索的嘴皮子，也觉得这台词给她合适。 “那你有时间来我家录吗？我们要提前排练，然后一步到底，一盘磁带要一个小时呢。” 除非是换景，暂停后用旁白来补，不然一旦断了，播放肯定会有卡顿声的。 “没问题，我很靠谱的。” 她这边点头答应，那边乔振革就凑过来，“你们有什么好事情，都不说带上我。” 方娇娇眼睛乱转，突然想压乔振革戏！ 故事里，她这个泼妇可是要跟懒汉吵架的，乔振革来念懒汉的台词，多合适呀！ “有倒是有，就怕你不能为了艺术做出牺牲，我和辛甜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在玩，你如果抱着玩的心态还是不要来好了。” 刚知道自己在搞艺术的辛甜：“？” 她瞧见方娇娇在冲她眨眼，见乔振革一脸好忽悠的样子，最终在方娇娇和乔振革中间选择了方娇娇。 这么一来，加上陆让和姐姐，一人再分个台词少的配角，足够啦。 人再多，她也控制不住。 想到这，辛甜把台词给乔振革，“明天开始放秋假，我们争取假期结束能把完整版的录下来。” “没问题！” …… 秋假七天。 有部分同学一放学，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帮忙收粮食。 忙忙碌碌一整年，全看着几天。 老天爷也十分给力，看天空云朵最近几天都不会下雨。 辛甜专门问过爸爸，他们要不要回家帮忙秋收。 爸爸说：“前几天回家拉口粮问过生产队长，说是今年率先抢到了公社的联合收割机，生产队目前的人手足够。” 知道不用回生产队，辛甜就专心忙去录音的事。 辛甜跟着他们，也正式开始背起台词。 秋假第三天。 放假后的辛甜、方娇娇、乔振革才算碰头。 她喊上陆让，拉着姐姐，开始准备第一次的配合。 因为新鲜，几个人都干劲十足。 然而在陆让口技出来后，彻彻底底把没见识过的乔振革和方娇娇给镇住。 他们原先还觉得陆让单纯旁白没他们戏份多，有这一出后，为了不被比下去，他们两个更加的努力。 其实记台词很简单，都是生活的口语台词，几个人一凑，抱着台词本念起来后慢慢就找到感觉。 方娇娇偶尔临时发挥，表现的比辛甜写的还要泼，可算过了她想吵架的瘾。 台词念多了，后面几乎是念出上一句，就能顺出下一句。 秋假第五天。 赶上辛继荣和辛立烨都休息。 辛甜心疼陆让包办全部背景配音，太耗费精力，就发现日常生活中，很多声音能被利用。 像偷菜那场就能在厨房做饭时录，锅铲碰撞声音就特别有生活气息。 辛甜抓着爸爸和哥哥，告诉他们在那句台词，拿什么东西，敲打出什么声来，陆让盯着缺什么再补漏。 两人难得陪在家，自然是有求必应。 辛甜几个发挥超常，竟然在当天下午成功将一个小时的故事给录制完成，准准的卡满一个磁带。 …… 辛立烨出门买了两个大西瓜回来，切成一牙牙的分给小妹同学。 辛继荣那则在倒带，将录制好的磁带倒回最初的起点。 等待磁带转动时，眼角看到小闺女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安慰。 “不行就再重录，你们不是还有两天假。” 辛甜紧张到不行，“磁带太贵了，最好能一次性成功。” 辛继荣忽然意识到，小闺女好像有什么误会。 “磁带能重复录这事，我之前说过吧？”他记不起来了，问的时候有点心虚。 辛甜歪着头，脑袋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能重复录？” “对。”正巧磁带转到头，他指着按键示意，“这是播放，这是录音，按下去就会重新录。” “爸爸！” “辛叔！” “叔叔！” 辛甜几个看得心惊胆战，乔振革性急地直接抱住她爸爸的胳膊，远离录音按键。 这手指头一下去，大家今天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辛继荣抽回胳膊，不逗他们了，“就跟你们说说，我也没想按，都坐好，开始播放了。” 啪嗒。 辛继荣修长的手指按下播放键。 录音机转动起来，带着磁带发出嘶嘶的摩擦声。 两秒后，陆让偏冷淡的少年音，带着诉说的氛围感念出旁白。 “农历三月，万物复苏之际，和平村众人正为新一年的播种而忙碌。” 背景中，人为制造的风声，水流声，配合着从斜对门老大爷手里借来的八哥叫声，简单营造出一个轻松的氛围。 突然，背景音里八哥叫的凄惨起来，旁白声也骤然变。 “可总有那么一个人，想法不一样。” 随着旁白消失，八哥的惨叫带出乔振革装懒汉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嘴里念叨着烧火炖了那鸟，却在回家路上闻到香味，从而绑了鸟去偷吃的。 背景中，爬墙摔倒时的摩擦配合懒汉夸张的哎呦，开门的吱呀声在偷菜烫到手的吸气声中，还在嘎吱晃动，恰到好处地给了人想象空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2节 后面偷菜被抓、被教训，凑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还原了一个小村庄的日常一天。??? 剧情紧凑加上台词制造的笑点，等几个人啃着西瓜回神时，发现已经结束了。 “没啦？那懒汉到底改没改。”懒汉本乔发出了疑问。 辛甜这才回神，“看听众喽，听众觉得他改了，那就改了，听众觉得没有那也没办法。” 这播放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她忍不住看向陆让。 他表现的口技让这个小故事的录音效果，达到了质的变化。 就连辛蜜都不得不承认，这粗制的小广播剧，播放效果不比未来一些软件剪辑制作的差。 放在这毫无娱乐项目的时代，没准会特别受欢迎。 辛蜜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我觉得挺好，给潘鱼做宣传了。” 辛继荣更是满心感动，小闺女为他做的呀！ 倒是方娇娇安静下来，眼睛盯着录音机有些挣扎，乔振革看在眼里，大大咧咧地开口。 “这故事既然是说辛叔做的潘鱼，也该放到饭店里分享给其他人。”??? 方娇娇立马坐直，看乔振革的双眼透出好人两个大字。 辛甜被夸一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如果能成方叔叔完全可以自己找人来录，磁带也不会浪费。” 比追着文化团的演员去收音要强得多。 方娇娇一听，立马将乔振革抛之脑后，抱着辛甜不撒手。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 辛甜被抱的有点紧，偏偏推不开她，只好说：“你晚上把录音机带回家吧，放给方叔叔听听？” “不用等晚上！我现在就去饭店找爸爸。”方娇娇起身抱着录音机就要走。 辛甜不放心，“我和你一起？”??? “我陪她吧，把人送到国营饭店之后正好回家。”乔振革站出来，追上已经跑走的方娇娇。 陆让见他们俩走了，也提出告别。 “你等等。” 辛甜喊住他，闷头扎进厨房没一会就跑出来，将绿色的军用水壶递给陆让。 “你配了那么多声，嗓子肯定不舒服，里头泡了胖大海和金银花。” 金银花是隔壁巷子路口长的，也不知道谁家种的，周围邻居经常摘些回家，晒干了泡水喝。 “今天谢谢你！” 陆让隔着水壶还能感觉到里头的温度，热热的。 “恩，你下次需要，再叫我。” “会的，你晚上真不留下来吃饭吗？” “这几天都是爷爷一个人在家，明后天我想陪陪他。”陆让沉声说道。 “我已经跟陆爷爷借了你这么多天，你放心，接下来两天我肯定不打扰你。” “……打扰也没关系。” 旁边收拾瓜皮的辛继荣停下动作，看陆让不禁眯起眼睛。 这小子几个意思？ 陆让察觉都那犹如实质的视线，抱着水壶道别。 人一走，辛继荣就拉着小闺女问，“你们课程进度，学到哪一步了呀？” 辛甜报上进度，这学期的课程已经接近尾声。 “那是学完就结束了？” “不是，打算接着下学期的继续上，就是现在高二的教科书不好找。” 辛蜜听到这，“书呀，我看废品站里头有好多旧书，不然找时间去翻翻看。” 辛甜惊喜，“好呀！姐姐那废品站在哪里？” 只有辛继荣，瞪着辛蜜满腹怨气。 是书的问题吗？ 是他看出陆让那小子不对劲。 不过显然小闺女还没开窍，所以他不能直说。 突然，辛继荣想到不久前离开的方娇娇。 “小闺女，你方叔前两天还跟我说，他担心娇娇的学习成绩，想让娇娇跟你一起学习，又怕你不同意，所以让我来问问你，你看你跟娇娇也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共同进步对不对？” “啊？” 辛甜迷茫地回忆起她邀请方娇娇一同复习的画面。 “不行！” “不可能！” “坚决不要！” 方娇娇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辛甜有疑惑就问了出来，“可是娇娇不愿意。” “小闺女，你说读书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考个多好的成绩，是为了明是非辨黑白，娇娇家就她一个，你方叔也担心以后，想让你侧面劝劝，学习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嘛。” 辛甜见方叔叔话已经为方娇娇想到未来，有被感动到。 “那我以后拉着方娇娇一起学。” 辛继荣一听，满意了。?s? 多个人总是会避免掉很多的事情，他可真聪明。 …… 而方娇娇这抱着录音机跑到国营饭店，正赶上傍晚靠近饭店的时间。 她将录音机放在收银台上，欢天喜地的到处找爸爸。 收银小王说：“经理去酒窖了，收音机不是被辛师傅拿回去了，怎么又拿回来？” 方娇娇见爸爸一时半会出不来，看到饭店里的食客，主动抱着录音机说：“饭店今天换了新故事，我放给大家听听？” 小王：“！！！” 方经理最近这段时间最听不得这个。 自从上次放那翻录的样板戏后，方经理都被老食客数落个遍。 可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方娇娇，知道拦不住，赶忙招呼人去酒窖喊方经理，“就说他女儿要放戏！” 遣的人刚走，小王就听到食客里等饭的人在说话。 “什么故事？可被又是上次那吱哇乱叫的，听着人头疼。” “不听不听，还不如放之前的歌。” 一顿人说起话来，小王阻止的声音就更小了。 方娇娇有十足的信心，直接按下播放键，很快声音传出来。 食客一听声音还算清楚，叫衰声慢慢小下来，反正等待也要时间，索性听两耳朵。 而酒窖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的方经理一出来就听见人破口大骂。 “老娘吃口饭的时间还要听你在这……” 方志远脸刷一下变白，就要去拉女儿，“娇娇，快回家。” 这一拉，像是戳了马蜂窝。 “方经理你快别说话，正赶着揍懒汉呢。” “刚刚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懒汉那东西进嘴了没？” “小姑娘，能倒回去不？” 被众人嫌弃的方志远：“？” 第43章 新海岛支建 天蒙蒙亮, 睡醒的辛甜打开门，扑面迎来一阵热浪把她仅剩的那点瞌睡虫也给赶没了。 床上姐姐还没醒，她赶忙关上房门, 保住屋里那份凉爽。 兴许卧室这边有二层小楼的原因, 睡在一楼的辛甜整个夏天都没怎么感觉到热。 院子里，妈妈正在洗漱。 辛甜扬着笑脸喊了声早上好。 林雪柔一天的心情, 总是在这一刻最好。 她吐掉嘴巴里的漱口水，“你今天还要和同学录音吗？” “暂时不录啦。”辛甜一点点挤出牙膏, 听见身后妈妈问, “那就是今天有空？要不要跟妈妈去厂里玩。” “可以吗？”辛甜有些心动。 这段时间妈妈太忙啦, 先是走访, 后面中秋节又跟着跑厂里节礼，她也只有早上练习的这会时间能和妈妈待待。 “当然可以。”林雪柔说：“中午带你尝尝我们食堂大师傅做的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最得厂里孩子喜欢。 “大食堂饭能有我做的好吃。”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3节 辛甜吓一跳。 她扭过头才发现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 顶着鸡窝头神色幽怨。 辛甜求生欲极强道，“当然是爸爸做的最好吃！” 辛继荣满意了，瞥了眼林雪柔。??? 林雪柔：……幼稚。 辛继荣：她那眼神什么意思？ 辛继荣不爽, 也不让便宜媳妇开心。 他面上笑的温柔, “小闺女，今天跟你妈去厂里玩呀。” 辛甜还在刷牙，点着头唔唔两声。 辛继荣：“挺好, 去吧，玩的开心点, 带上你姐一起, 不是要吃糖醋排骨。” 辛甜觉得挺好, 妈妈工作, 她可以和姐姐玩。 林雪柔看不上辛继荣这点小心思, 轻描淡写地挡回去, “辛蜜去不太好。” 辛甜疑惑，牙刷都停了。 辛继荣开心他抓到把柄，学着外人叫她，“小林呀，你不会也跟有些人一样，最偏心小的，忽视大的。” 林雪柔说：“钱卫东在电机厂上班，怎么？你看上他当女婿了。” 辛继荣：“！” “对哦。”辛甜也想起这桩事，“那姐姐去还是不去？” 林雪柔：“当然不去。” 辛继荣：“当然要去。” 辛甜听着爸爸妈妈异口同声地说出不同答案，纠结两秒，决定先继续刷牙。 林雪柔：“有些男人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撕不下来，能避则避。” 辛继荣：“那以后有钱卫东的地方，辛蜜都不能去？你这是回避事实。” 林雪柔：“电机厂不是辛蜜必须要去的地方，你才是在偷换概念。” 辛继荣：“你先提的钱卫东，转移话题。” 辛甜洗好脸，侧身从爸爸妈妈身旁经过。 身后声音还在争吵。 辛甜现在觉得姐姐有句话说的很对。 有些夫妻吵架，根本就是借着吵架的名头在打情骂俏。 这么简单的事，问姐姐不就好了。 辛甜小跑回房间，屋内冷气让她浑身一哆嗦，正好撞见姐姐起床要上厕所。 她拉着姐姐问，“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妈妈厂里玩？” 辛蜜半梦半醒，“玩呀，好啊，不过我现在尿急。” 辛甜松开姐姐，放姐姐去找尿壶。 她再出来，插到爸爸妈妈中间。 “妈妈，姐姐说去。” 林雪柔：“不急，等我跟你这糊涂爹说明白。” “爸爸，姐姐能去。” 辛继荣：“等会，我倒要看你妈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辛甜被一人一只手给推出了吵架范围。 “……” 行趴，她多余。 辛甜不劝了。 替爸爸进厨房把炉口给打开，新换上一块煤球等火上来。 再出厨房时，爸爸妈妈不吵了，两人像是才回过神来听见她刚刚说的话。 爸爸再三确认，“辛蜜去是吗？” 辛甜冲妈妈点了点头。 林雪柔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为辛蜜最终如辛继荣的愿，跟小女儿一起去电机厂。 而是，她一大早上竟然浪费这么多时间，跟辛继荣吵口水架。 林雪柔抬起脚，冲辛继荣鞋面踩下去。 “嗷！” 林雪柔听着辛继荣的哀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瞬间神清气爽。 辛继荣单脚原地乱跳，“你你你……” 林雪柔轻哼，“我和甜甜要开始锻炼，你安静点。” 辛继荣：“！” 恶人先告状，恶毒狠心的女人！ …… 辛蜜被妹妹拉起来吃早饭时，才知道有这么一出。 林雪柔已经接受现实，“你如果想去，也不用太担心钱卫东。” “我没担心，就是想电机厂能有什么好玩的？” 原谅她是孤儿，没老一辈跟她谈岁月，记忆中工厂除了生产间、加工间、各种存放间能有什么好玩的？ “挺多的，后广场上有球场，图书馆，广播室每天也会广播一些故事，防空洞里头攻防或者躲猫猫，跳房子还是跳皮筋，随你都行。” 辛蜜隐隐有些头痛，“我十七了。”不是七岁，跟群小孩子玩这些？ 林雪柔说：“万一你妹感兴趣呢。” 辛蜜扭头。 辛甜端着碗笑容僵硬：啊，这些她也不玩了呀。 想来想去，挑了个感兴趣的，“我想去图书馆和广播室看看。” 林雪柔倒是想起来，“你们昨天不是说要去找高二的书？厂里头一些毕业的人会把旧书捐给图书馆里，你们去找找没准能找到。” 这合了辛甜的心意，辛蜜也勉强能接受。 林雪柔带着俩女儿，没再跑步上班而是选择了坐公交。 辛甜一进妇联办，大家都还记得她，打招呼的功夫才看见辛蜜。 周早春拉着辛甜问，“不给姨介绍介绍？” 辛甜腼腆道，“这是我姐姐，辛蜜。” “姐妹两个长的多像，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小林以后有福了。” 林雪柔笑笑，心想她要小女儿一个就够了，辛蜜这袄可不暖人。 王茹见气氛正好，把一早拎来的东西打开，“巧了，我原本还想让小林姐带回家给甜甜的，现在人来了我直接给。” 辛甜扭头，手上多了把红色包装的硬糖。 王茹气色红润，“婚事定下来了，打算国庆去领证，元旦请客，到时候小林姐带着她们一块来，正好给我当伴娘。” “！” 辛甜惊讶。 倒是妇联办的同事日常在一起，都有所察，一阵恭喜完才问对象。 “还是之前那个厨子？” 王茹红着脸点点头，“其实现在还是学徒，也是我很小林姐有缘，姐夫就是我对象他师父。” 别人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层关系，打趣道，“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跟着改口叫小林师娘。”j?? 林雪柔制止，“凭什么嫁过去就要跟男方改口，各论各的。” 辛甜抱着糖，没那么纠结，“反正我还叫姐姐。” 王茹又多抓一把给她，闹得别人说王茹偏心。 这时，门口来了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得拔高才能让妇联办的人听见。 “新通知下来了，可能要妇联配合，周主任你看看做个准备。” “知道了。”周早春早被通知过，如今不过是走个程序。 接下文件再回头就对上其他人疑惑的眼神，有人问，“又有什么事？” “咱们省临海，申请保卫沿海沿江的海军部队正式成立。” “那这是好事呀，不过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建方县离海，还是隔着两三百公里路的。 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周早春便出声解释了下。 “第一个，新成立海军招兵，问厂里有没有意见报名的，第二个，新海军基地在是一处没被开发过的海岛，第一批建设兵团中还缺手艺人，打算从各地补充，户口一并转移。” 办公室静有两秒。 “这算强制的？” “自愿。” 说是自愿，但公会既然让妇联配合，那肯定是要去安抚家属，变相说，劝家属点头跟着一起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4节 未建设的海岛，可没吸引人的地方。 片刻，办公室又恢复热闹。 “我们这小地方能有什么手艺人被看上，估计还是以海军招兵为主。” “没错，上头只要没固定名额就都好办。” 林雪柔多看文件一眼，“帮海岛建设，一去多年，能带家属吗？” “能，只要审核没问题，部队帮解决户口，其实上头没准更希望家属过去。” 建设一个地方，不是说房子盖起来就算建设，还要有人才能。 林雪柔疯狂心动。 她忽然觉得，这没准是能光明正大带着小女儿摆脱辛家的机会。 …… 辛甜没在妇联办待太久，她还惦记着去图书馆找书。 王茹知道后，趁不忙表示带她去图书馆，顺便帮她办个借读证。 辛甜不好意思，“我和姐姐可以慢慢找过去。” “那多麻烦我，不用跟我客气，我和建安能成还要谢谢你们姐妹两个。” 李建安一下子变化那么大，她追问才知道是有人出主意。 辛蜜没听懂。 辛甜解释，“姐姐，李大哥当时在追的对象就是王茹姐姐。” “？” 辛蜜看着一脸幸福的姑娘，“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了？” 距离上次她帮李建安出主意，才小半个月吧。??? 辛甜抓住姐姐的手晃了晃。 王茹也愣了下，很快回神后笑出声，“主意不是你出的？” “是我出的，但你答应的也太快了。” “我怕错过。” “啧。”辛蜜心里默念一句恋爱脑。 “他是我们县食品公司总负责人的独子，我想了想未来可能找不到比他条件更好的，就顺势原谅他了。” “！” 辛甜震惊。 李大哥这么牛吗？ 辛蜜默默收回那句恋爱脑，这分明是人间清醒。 不过，“他这条件介绍人怎么胡乱介绍？” “哦，建安后妈故意跟介绍人那么说的。” 独子，后妈。 辛蜜脑补出一篇万字小作文。 “图书馆到了，我先去帮你们办借读证。”王茹笑着去了管理处。 辛甜这才有机会和姐姐感叹，“李大哥是不是要离开饭店了？” “为什么？” “王茹姐姐不是把李大哥的身份说出来了？” “傻了吧，人家没准是故意的呢。”辛蜜轻弹了一下她脑门，“走了，先进去，站外面晒死了。” “哦。” 辛甜摸着头走进图书馆，注意力很快被书架上各种书籍给吸引。 “好多书。” 辛甜简单看了看，大多是电机相关的专业书籍。 直到王茹拿着两张借书证过来，“你们怎么走这边来了，这边的书一半只有厂里研究员或者老师傅们能看懂，你们要的书在对面。” 辛甜转身，经过一扇门，视线豁然开朗，才发现这里头人比外面多得多，书架上的书种类更繁杂，大多是旧书。 王茹介绍，“这里书比较杂，你们可能就要耐心找找，一般教科书类的可以直接买走，其他的则只能借，你们选好后拿到外面管理台上，会有人告诉你们。” “我记住了。”辛甜点点头，心思已经飞到书上去。 王茹见此，“那你们慢慢找，我先回去了。” ……??? 辛甜告别王茹，就一头扎进书架中。 也许是捐赠的人太多，里头的书大多东一本西一本，杂乱无章地堆在货架上。 辛甜一连寻了好几个货架，才找到两科的教科书，且册目不全。 找的有点累。 “姐姐。” 辛甜一抬头，发现身边没有人，环顾四周也没瞧见姐姐的身影，倒是被个男的给拦住路。 她认得对方，节庆那天见过一面的钱卫东。 钱卫东是听公会的人说，辛蜜来厂里了。 他去到妇联办的时候没见到人，后来才问到人往图书馆这来，一进门没瞧见辛蜜，倒是看到了她妹妹。 “你要找什么书，我帮你问问。” 辛甜抱着书，一脸防备。 钱卫东无奈，“我不是坏人。” 辛甜还是不搭理他，直到看见姐姐从书架一个角落走过来，她还来不及跟姐姐使眼色，就已经被钱卫东给发现。 “辛蜜。”钱卫东一脸热切。 辛蜜皱眉，看到妹妹站在他身边挤眉弄眼的，立马护上去，“你欺负我妹了？” 钱卫东：“……我就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辛蜜上下打量他，“要，高二下期的教科书。” 她回头看眼妹妹，“你找多少了？” 辛甜摊开手，“就这些。” 钱卫东见辛蜜给机会，激动道，“你等我半小时，我把书找来给你。”??? 他喊了人，挨个货架开始搜集高二的教科书。 都没要半小时，十分钟后，辛甜要的书就被凑全了。 钱卫东打发了帮忙的人，捧着书怕辛蜜嫌弃，直接就凑到辛甜面前来。 “妹妹，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再给你找。” “喊谁呢。”辛蜜打断他，“别套近乎，妹，你看看书对不对。” 辛甜低头，检查起书来，有相同科目重复的，她打开翻了翻，选了旧的那份，因为旧的那本书主人的笔记会多些。 钱卫东也发现，辛蜜变了。 他说十句话都不带应一句的，除非是提到身边她妹妹。 于是钱卫东改了办法，厚着脸皮继续叫妹妹，“厂里请了电影厂的人来放电影，就在今天晚上，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看？” 电影！ 辛甜双眼一亮，明显十分感兴趣。 可意识到钱卫东的动机不纯，果断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回去太晚就没公交车了。” 辛蜜问，“你想看吗？别管他，电影是放给厂子里人看的。” 钱卫东一听有戏，“这次放的还是外国片，难得有片源，之前电影院都没放过。” 辛甜保住矜持，“我要问妈妈的意见。” 说罢抱着书去管理处，询问买下来要多少钱。 管理人员确认一遍，都是教科书，数了数报了个数。 辛甜今天出门知道要买书，是带了钱的，只是还没能掏出来，就被钱卫东给抢先。 “我来，我是厂里人有优惠，比你们买便宜。” 管理人员：“？” 这话谁说的？ 钱卫东不断使眼色，管理人看了看台前的两个女孩，恍然想到厂里之前的流言，卖他一个面子。 “没错。” 辛甜就看着钱卫东结账买下书，然后殷勤地帮忙抱着。 现在辛甜都没办法骗自己，当初姐姐是路过被人错认的新娘。 …… 中午如愿尝到电机厂食堂做的糖醋排骨。 当天晚上的电影，辛甜没看。 因为半下午就开始搭建幕布，那会篮球场上就围了不少的人，可想而知晚上的人只会更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5节 人挤人的情况下，就没有观看体验，倒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到家时，正巧赶上邮递员在敲门，说是有一封写给他们家的信。 “哪里寄来的？” “北京。” “？” 他们一家都没出过建方县，怎么会有北京来的信？ 看封面，上面写的收件人是爸爸。 辛甜虽然疑惑，却还是按耐住好奇心，把信放在了爸爸床头，专门用东西压了下。??? 晚上，辛继荣回来就看到了。 熟悉的字迹，只一眼就认出来。 辛继荣蹭一下起身，拿着信件出了卧室，生怕被林雪柔发现不对劲。 他没注意到，林雪柔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房顶也正在出神。 辛继荣把自己关进正厅书房里，缓了好一会情绪，双手才巍颤颤地拆开信。 信是母亲回的。 说他爸这次臭脾气特别坚持，死活不愿意让他回家，甚至还把他写给家里的信给扣下来，母亲收拾书房才发现，这才有了这封偷偷摸摸回复的信。 心中洋洋洒洒是母亲的关心，直到最后才说到一件事。 “你爸被调去南海带新兵了，我这次也要跟着去，儿子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们已经到了新驻地，到时候你就能回家啦。 儿子，咱们半年都没见了，我看寄信地址离等驻地不远，你回家之前来看看妈。 你放心，妈瞒着你爸，就咱们娘俩见。” 最下面，是新驻地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 辛继荣扫了眼，确实不远。 他捏着信，疯狂心动。 …… 辛继荣一夜未睡，他纠结去不去。 而林雪柔却已经做了决定，并且在早饭期间告诉大家。 “我想申请支建海岛。” 饭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起。 辛继荣皱眉，“什么支建？” 林雪柔简单解释，“新海军驻地选在了一处未开发的海岛上，现在正在到处征募人手。” 新海军？ “在哪？” 林雪柔报了个大概的位置，辛继荣瞳孔微闪，这地址和母亲给的一模一样。 辛甜想起昨天阿姨们说的话，“那妈妈岂不是要去好久。” “那你跟妈妈一起去？我问过可以带家属。”林雪柔轻描淡写地将内心真实想法给说出来。 “不行！” “不行！” “不行！”??? 其他人立马异口同声地拒绝。 辛继荣左右看看辛立烨和辛蜜，不管他们什么心思，十分明确的告诉林雪柔，“你想走，不管是支建还是干嘛，我都不拦你，但是我小闺女你不能带走。” 辛立烨和辛蜜点头。 甚至辛蜜想的跟多一点。 难道她之前猜测父母哥哥换了芯子的想法是错的？ 也不对，没听说林雪柔最近有接触谁，而且去海岛支建可不是闹着玩的，单单审核这一方面就卡的特别的严。 辛蜜回神，“妈，昨天妇联主任也说了，海岛募集的是手艺人。” 林雪柔一早就想好，“我兵法还不错。” 辛蜜：“？” 辛继荣也被逗笑了，“你是说，你去教海军排兵布阵？” 林雪柔没练过海军，但兵法互通，她觉得自己没问题，认真的点点头。 辛继荣见她认真，也收敛笑容，“这话不要胡说，被外人听见你可就洗不清。” 全民抓间谍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林雪柔一个农家女说会兵法，不少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林雪柔郁闷，倒是也能报原身针线特别好的这点，可不占优势呀。 她还想劝，“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我能选上，甜甜跟着也能从生产队把户口给改走。” 周主任说了，海岛户口一律算城镇户口，统一由国家供应商品粮，这也是她劝说辛家人的筹码。js? 辛继荣见她再三提这事，想了想忽然就不阻拦。 “先不说甜甜，你选上了再说。” 林雪柔寻到机会，“如果成了，你让我带走甜甜，立烨和辛蜜留给你。” 辛继荣还是那句话，“你先选上再说。” 只有辛甜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像是在说离婚分家呀。 辛甜端起碗，“妈妈，我不要去海岛，你也别去好不好？” 她想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一个借口。 “妈妈，我还没毕业呢。” 第44章 亲自赚钱啦 林雪柔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儿不想离开这个家。 她心里叹息, 面上轻笑，“好，不去。” 事像是就这么说定般。 辛甜心里更不对味了, 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傍晚, 陆让来了一趟，手里拎着水桶。 “爷爷今天和别人一起去钓鱼, 收获不小，我们两个也吃不完, 就送来你也尝尝。” 水桶里, 鱼儿摆着尾巴还十分鲜活, 一个用力弹出水花来, 溅了辛甜一脸。 “哎呀！” 陆让赶紧挪开水桶，“没事吧。” 辛甜糊把脸, “没事，它怎么这么有劲，都被抓了还乱扑腾。” 陆让多看她两眼, 辛甜又蹲到水桶旁盯着鱼儿在看, 表情愣神明显再想其他事。 他突然说：“我来的路上，路过了国营饭店。” 辛甜仰起头。 “饭店里正放着我们之前的录音，我听到不少人夸我们。” “真的呀。”辛甜眉眼间笑容真实不少, “没想到真有人喜欢。” “还有是好事发生的。” 辛甜听出陆让话里有话，知道他看出来, 正好她没人倾诉。 “陆让, 你在学校有听说海军招兵的消息吗？” “听到过, 我最开始也起过念头, 不过海岛距离爷爷太远, 我就放弃了。” 辛甜双手报膝, “那如果你想去，爷爷拦着不让你去，你会不会不开心？” 陆让立刻给出答案，“当然不会，那是我爷爷，他不让去我就不去。” 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辛甜这是借着他说出自己的问题吧。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辛甜是拦人的那个，还是被拦的那个。 陆让补充一句，“当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辛甜倒是只想倾诉，也没在乎他答案到底回答的是什么，自顾说起来。 “很纠结对不对？” 辛甜歪头看了陆让两眼，见他皱起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怎么也跟着纠结起来了呀，算了，不说这个，下册的教科书我昨天已经找齐全了，等上册结束就能继续学习。” 陆让暗自松下一口气，“书我先带回去了解一下。” “好，我装给你。” 辛甜将自己的书包空出来，把淘来的旧书全部装好，除此之外，还拎了两个柚子给他。 “呐，你带回家跟爷爷两个慢慢吃，记得剥皮。” 陆让只收了一个，“太多我不好拿。” 辛甜看看书，再看看大柚子，“行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6节 …… 林雪柔从来都是个强势的人。 但凡心里有了主意，就谁说都不好使。 就像当年她想参军，顺利通过甄选被父亲发现，打断腿都没离开营地。 一家轮番想劝她成亲生子，她却死活没愿意脱下那身战甲，母亲以死相逼都没成功。 她先前认为，有国才有家。 直到母亲病逝，她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大哥当时骂她说：朝廷不差她一个兵，母亲却只有她一个女儿，最后却是为朝廷所生。 重活一遭，她更希望小女儿能平安喜乐。 戏折子里说，辛继荣会死，可现实他活的好好的。 戏折子说她会改嫁给一个儒雅的男人，可事实现在都没见到。 戏折子里的小女儿，会凄惨一生。 尽管前面所说没发生，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她都不敢拿小女儿去赌。 她恐慌，她心里辛家的形象开始逐渐变好，怕有一天会被戏折子影响，逐渐成为原身那样的人。 海岛，必须去。 林雪柔捏着填好的申请表，找到了周早春递交。 周早春看到，满脸复杂，“你可想清楚了，这表交上去，除非你不合格，否则再没回旋余地。” 林雪柔心知肚明，“主任，我想好了，在叶主任回来之前，我要提早做打算。” 周早春挪了挪唇，她想说其实叶主任回来后，她们两个向厂里再申请一个临时工的名额完全没问题的。 可她看林雪柔魔怔一样，想来现在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申请表我收下了，厂里最后统计是见是这个月底，那之前你如果后悔了，随时能来找我把申请表给要回去。” “谢谢主任。” …… 林雪柔递表这事，没再跟小女儿说。 辛甜见妈妈没再提，以为这事就此揭过，整个人悄悄松下一口气来。 辛蜜将她小表情看在眼里，内心忽然有了个疑问。 “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妈妈不是亲妈，你会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是亲妈。”辛甜觉得姐姐这个问题好无聊，“世界上总不可能再找出来一个和妈妈一模一样的人来。” “那如果表面还是那样，里面换人了呢？” 辛甜见姐姐问的认真，只要陪着她玩起来，“你想说的是魂魄对不对？那如果魂魄换了人，妈妈就不是我的妈妈，我肯定是不认的。” “！” 辛蜜深受打击。 她可可爱爱的妹妹竟然这么认亲的嘛？ 妈妈都不能接受换芯，那姐姐岂不是更不能接受！ 这时，妹妹突然凑近，“姐姐，你不对劲哦，该不会是你被换了？” “！！！”??? 辛蜜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背后的汗水已经顺着脊梁滑落。 辛甜噗嗤笑出声，“吓到了吧，姐姐，你下次还是不要再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小心被人听见了给你扣帽子。” “你在开玩笑。”辛蜜浑身一软，直接腿脚无力地瘫在床上，“不说了不说了。” 她原本还计划着要不要去扒其他人的马甲呢，现在也不去了，万一是真的还要帮着瞒妹妹。 现在她坚信那些人都是土著，至于小说剧情为什么变动那么大，一定是受她这个蝴蝶翅膀的影响。 对，一定是这样！ …… 秋假结束。 开课的第一天，辛甜便感受到方娇娇无处释放的热情。 “辛甜，我爸爸妈妈和好啦，真是多亏了你呀。” “辛甜，我爸爸说那批磁带可以报销拉，买磁带的钱回来啦。” “辛甜辛甜，我爸爸还说最近潘鱼卖的特别好，连带送水产的人见到他都笑得开心。” “辛甜辛甜，我爸爸说要给你发辛苦费！托我转交给你。” 辛甜听到最后一句，才算是从书本中抬起头，“辛苦费？” “对，给你。”方娇娇递出一个熟悉的红封。 辛甜打开，发现里面包着十块钱。 “这么多？” “我爸爸去打听了一下，以前有不少人给国外电影配国文就是这个价钱，更不说这个本是你自己写的。” 辛甜捏着十张毛票，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耳边方娇娇又说：“爸爸还说，要找你专门定制呢。” “？” “反正具体的让我爸爸找你说，他说太多我记不住啦。” 辛甜再三确认，“这个真给我了？” “对。” “那我们分了它！” 辛甜抽出两块递给方娇娇，“辛苦啦，这是你的。” 方娇娇：“！！！” 她竟然也有。 辛甜抽出两张，回头找一圈，“乔振革！” “哎？” “你快来。” 班里有同学一听，就开始起哄。 辛甜年纪最小，像其他人都十七八岁，对男女的关系又多了解一些，这会见辛甜叫乔振革，纷纷打趣起来。 乔振革那球砸在桌上，“再哦一声试试！” 同学还是怕乔振革的，立马乖乖闭上嘴。??? 乔振革这才满意，嘴上还说教道，“辛甜才十五，是妹妹！”??? 辛甜奇怪。 乔振革却已经坐下来，“找我什么事？” 眼神看到方娇娇手里拿着钱，笑得想朵花似的十分不理解。 下一秒。??? “乔振革，我们那故事赚钱啦，你出力出声，现在要分你辛苦费，呐，这两块是你的。” 乔振革：“！！！” 他挣钱了？ 辛甜一连给出四块出去，手里还余六块，有数三块出来。 “这是给陆让的，他又是旁白又是背景音，功劳最大。” “这一块回家给爸爸，这一块回家给哥哥，剩下的一块是我的。” 辛甜也忍不住兴奋起来，她挣钱了哎！ 倒是方娇娇，“你怎么就留给自己一块钱？”她觉得这分配比例不对。 对比一下陆让、和主角懒汉的乔振革，方娇娇觉得自己拿多了。 她想了想，抽出自己的一块钱塞给辛甜，“按照台词数量，我拿一块钱就够了，这一块给你，你配了好几个人呢。” 辛甜没要，“我爸爸和哥哥也就帮了一天忙，多余的就算我的嘛，我们三块钱够啦。”??? 乔振革倒是痛快，“给了就拿着，大不了下次我们再做的时候提前说清楚，对了，我们以后还做吗？” 他第一次挣到钱，特别兴奋。 辛甜也拿不准，“方娇娇都知道流程，完全可以告诉方叔叔让他自己找人做，我怕以后没那么多时间。”她还是想以课业为重。 她拿学业为借口，留下了妈妈，那毕业就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出来，不能让妈妈失望。 “就这么定了。” …… 当天晚上，辛甜就把辛苦费给分了。 辛立烨拿到钱，转手又递出去，“小妹，拿去买糖吃。” 辛继荣拿到钱，往小闺女手里一塞，“孝敬包工头，以后再又这种活记得还叫我。” 于是，兜兜转转一圈，钱又都回到辛甜手里。 她塞进自己存在的小铁盒里数了数，她已经是有三十八块钱巨款的小富婆啦。 等记上账，重新爬上床时，就看到姐姐哀怨的小眼神。 “是我不配拥有姓名，明明我也有帮忙的。” 辛甜立马盘腿坐直，后知后觉想起帮忙到一半去睡觉的姐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7节 “有的有的。” “你要现在拿钱敷衍我吗？” 刚扭头打算去拿钱的辛甜，索性凑近姐姐撒娇，“我就是不小心，遗忘了姐姐那么一下下，就一下下！” “哼。”辛蜜靠着枕头，屈膝搭着胳膊，“那你要补偿我。” “没问题。”辛甜满口答应。 辛蜜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两根五颜六色的手绳，先把其中一根绑在妹妹手腕上。 结扣缩到最里面，也就有些宽松，辛蜜不满意地皱起眉头。 不应该呀，明明晚上睡觉的时候量过尺寸。?s? 辛甜抬起手腕，眼底倒印出手腕上的七彩颜色，“好漂亮，姐姐编的吗？” 辛蜜回神，轻咳一声，“当然，这个你帮我扣上，我就原谅你。” 就这？ 辛甜都不用姐姐再多叮嘱，手指灵活地绑在姐姐手腕上，正好合适。 她伸出自己的手腕并排放一起，炫耀地转动手腕，“一样的。” “那当然，姐妹款。” 花了她好些功夫才编成的。 辛甜躺下了都还在拨弄手腕，“这个能见水吗？会不会掉色？我洗澡或者洗脸的时候是不是要摘下来？” “吵死了。”辛蜜咧开嘴角，“睡觉。 黑暗中，辛甜忽然翻个身，手脚并用地缠在姐姐身上。 “姐姐，晚安！” …… 辛甜以为，方叔叔那句再合作是客套话。 隔天放学就在自家见到了他。 小桌子上摆着茶具，爸爸和方叔叔正聊的开心，见到她立马就起身迎上来直奔主题。 “甜甜，叔叔来找你合作了，那懒汉的小故事，咱们合作再出个系列来？” “系列？” “对，反正你之前说的背景是个小村庄，村里有厉害的大师傅，那怎么能只会做一道菜呢，懒汉也不能一天就改好是吧。” “这我没想过哎。”当初就是提供一个小意见，想让方叔叔直白看到效果才做的，“而且我没那么多精力。” “听娇娇说你们这个故事，从出故事到录音完成用了十天左右？” “差不多。” “那叔叔要求不多，一个月出两盘磁带，你看怎么样？” “方叔叔，你可以自己找人做的，娇娇没跟你说吗？” 方志远也一脑袋包。 女儿怎么没说，抱着录音机去饭店放出效果之后，就跟他说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到今天才来找辛甜。 这些天，他尝试找人创作了故事，分配人收集录音，最后却难在了背景音上。??? 他最开始还特别好奇，背景音是怎么合上的。 问了女儿，才知道是人配的。 他大为吃惊，又觉得看到了商机，马不停蹄地找上人家，嘿，人家不干。 说什么：“我有固定合作的同伴，不和陌生人合作。” 他能说什么，又不能硬绑着让人家出声。 后来还是收银小王又给他算了笔账。 先是辛甜这边的开销，不算他送的那两盘磁带，满打满算就给出十块钱。 可他自己准备，写故事的人要给一份润笔费，配音的人也要单独给辛苦费，七七八八算下来，费用翻翻都不止。 这不，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辛继荣放假，拉着他回家，想让他帮忙在辛甜面前说说好话。 方志远冲辛继荣打眼色，“只要你帮忙，你的请假条，介绍信我立马批。” 辛继荣无动于衷，“我的事是我的事，小闺女是小闺女的，你可别混作一谈，你个老狐狸，我得帮我小闺女把好关。” 辛甜放下书包，坐在侧面，“爸爸你要请假？” 辛继荣轻嗯，“食品公司组织的厨艺交流大会，要出去几天。” 方志远嗤一声，骗子！ 辛继荣一个眼神看过来：你敢揭穿，别想找老子小闺女合作。 方志远立马换脸，“对对对，公司安排的出差，就出去几天很快回来。” 辛甜问，“那我要帮爸爸准备行李吗？” “夏天衣裳好收拾，我自己来。”他不愿多谈，“我不在家这几天，晚上睡觉千万记得锁门呀，不仅院门要上栓，你房间们也要关严实。” “知道啦。” 方志远见父女两个唠起嗑，忍不住出声打断，“甜甜，那我刚刚说的合作，你要不要认真考虑考虑？你放心，叔叔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辛继荣不满方志远打算他和小闺女说话，脾气上来，“合作先不提，以后真要小闺女录音，那录音机她肯定是要用的，你饭店再借得花钱租了。” “？！” 兄弟你哪边的？ 方志远看他木着脸。 哦，辛甜那边的。 不过这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录音机就一台，录制要用，播放也要用，孔东方是不是凑过来还想借一借。 这时间可怎么分配？ “哎，要是这录音机能卖可就好了。” “能卖你买吗？这一台可不少钱。” “买呀！几百块而已，饭店两天营业就能挣回来，那必须买。”方志远试探道，“难道说你……” “不组。” “……”那你说什么！ 方志远有被气到，又说一遍没能得到准确答案，就给父女俩让地，让他们好好商量，他则先回饭店去。 辛继荣等他离开，专门问了小女儿。 “要是录音机能卖，你觉得怎么样？” 辛甜不了解，但是她坚持一点，“爸爸，你不能组装卖这个，被人举报就完啦。” “那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卖呢？” “那可以卖呀，不过不是说国内技术不支持嘛。” “流水线生产确实有些阻碍，不过问题不大。”辛继荣见小闺女歪头一脸迷茫，笑着揉了揉她脑袋，“行啦，爸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辛继荣带着行李就去了车站。 辛甜还要上学，只把人送到公交站就奔学校去了。 路过门卫室时，她想到昨天方叔叔说的事，找到了陆让面前。 “方叔叔找你配音，你为什么没答应呀？”一次下来，肯定比帮她要赚得多，也能缓解一下经济压力。 辛甜有几次中午吃完饭回教室时，都有看到陆让待在门卫室里窝窝头就着咸菜啃。 陆让轻笑，“我跟着你也能赚不少，有些东西越稀少价格越贵。” 至少目前位置，方经理没能再找到第二个能配合台词贴背景音的人，那他就能拿乔。 辛甜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决断，“那我答应方叔叔制作续集，你再来帮我好不好？收入我分你……”??? 她竖起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多添一根，“四成！怎么样。” 一集十块钱，一个月两集，陆让能分到八块钱，多少能改善一下生活。 “太多了。” “你要是不要，那我回去找爸爸妈妈算算账，把你这些天来给我补课的费用也结了。” 陆让承认，他被拿捏住了，“这是两回事。” “我看来就是一回事，如果不帮我补课，你工作结束还能再找个临时工干干，变相是我占了你的时间让你没法赚钱。” 辛甜固执起来，总是能找到新奇的角度来说服人。 陆让为了让她越扯越远，便点头答应下来，不过多了个附加条件。 “如果其他人能同意，我就收下。” “他们……” “辛甜，我不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善，我也不希望后期你和朋友因为钱而产生矛盾。” “可如果更看重钱，我早点看清楚他们的面目，心里清楚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就能权衡了不是吗？” “？” 陆让失笑，“那就听你的。” 辛甜开心了，直奔回教室找到方娇娇。 “你帮我转告一下叔叔，我答应继续创作续集啦，一个月两集。” 辛甜的声音刚落下，就瞧见门外急匆匆闯进来的身影。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8节 方志远满脸是汗的找到辛甜跟前，“甜甜，你出来。” 方娇娇极少看到爸爸这样，她喊了声，爸爸却假笑着说：“你乖乖上学，爸爸找甜甜说点事。” “哦。” 方娇娇不安。 辛甜也整个人慌慌的。 出了教室，有些迷茫，“方叔叔，你找我？” “甜甜，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叔叔需要你去找到你妈妈或者你哥哥，能做到吗？” 辛甜攥紧衣摆，“能，我见到他们要说什么？” 方志远扶着辛甜的肩，“告诉他们，想办法找关系，去打投办把你爸爸带出来。” 辛甜瞳孔皱缩，“爸爸怎么会被打投办的人带走？” “我长话短说，人是在车站被拦下来的，有人举报你爸爸投机倒把，但是没有证据，在被打投办找到‘证据’之前，我们要将人带出来。” 方志远刻意咬重证据二字，“要是迟了，被坐实罪名就难了，叔叔不清楚你妈妈和哥哥在哪里上班，需要你去找人，我这边也会去找认识的人想办法，打投办的人现在正在搜饭店，我让人拦着，一会我会让你姐姐先回家，把任何有可能被定罪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甜甜，能做到吗？” 辛甜果断点头，“我能，叔叔我现在就去，姐姐在斜对面最里面那间教室。” 方志远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一眼，又从兜里掏出几块钱，“你喊辆车送你去。” 辛甜攥紧钱，闷头朝外跑去。 第45章 辛家小福星 辛甜奔跑在路上, 耳边全是她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直到在出校门时被陆让拦住，“你脸怎么白成这样，身体不舒服？”??? “我, 我要去找人。”辛甜推开他继续朝外走。 陆让意识到不对, 拉住正巧路过的乔振革帮忙看下大门，不放心地跟在她身边。 “你找谁, 我帮你？” 辛甜找回理智，拦车的功夫把事跟陆让说了。 “妈妈和哥哥距离太远, 陆让, 你能帮我去找哥哥吗？”她怕在路上耽误了救爸爸的时间。 “好, 你先告诉我, 你哥哥上班的药铺在哪里。” 辛甜准确地报上哥哥工作的地址，扭头才发现陆让已经叫到三轮。 他清冷的声音安排道, “你去电机厂找妈妈，我去找你哥哥，最后在你家碰面？” 辛甜爬上车, “我记住了。” 她怕自己忘记, 又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两遍。 陆让已经报上电机厂地址，将钱付过，目送辛甜离开后, 回头找乔振革帮忙喊人替班，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 陆让专门叮嘱人力车夫, 要快。 以至于辛甜刚刚安抚好自己慌乱的神情, 就已经到了电机厂。 不巧, 门卫是个不认识的大哥, 保卫科科长今天不在。 辛甜进不去, “大哥, 那能麻烦你通知一下妇联办的林雪柔吗？真的是很要紧的事。” 门卫摇头，“现在就我一个人，走不开，不然你等等，有人路过让他们给带个话。” “可是……” “甜甜？” 正出厂要办事的钱卫东恍惚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扭头就看到满脸是汗的辛甜。 “怎么急成这样？” 辛甜看见钱卫东，眼底立马浮现欣喜，“我要找妈妈。” 门卫看到钱卫东多解释一句，“我不认识她，不能随便放进去。” “我认识，你登记一下我带她进去。” 辛甜和门卫都呼出一口气，登记完成的十分迅速。 跟在钱卫东后面的人见他又要回厂，忍不住拉住他，“我们有要紧事呢，万一迟了人离开找别人合作怎么办？” “你们先去，她这样我不放心，送到妇联办我就赶过去。” 不再给人质疑的机会，因为钱卫东见辛甜都快跑没影，他也顾不上身上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追了上去。 …… 辛甜一头闯进妇联办。 “妈妈！” 四处是疑惑的目光集中而来。 王茹起身，“甜甜，你怎么过来了？” 辛甜目之所及没有看到妈妈，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想抓着人问时，调解室的房门被打开，妈妈从里头走出来。 她眼底找回希望，仅剩的一丝清明让她没当众把爸爸出事喊出来。 “妈妈。”辛甜抓着妈妈的衣领，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爸爸被抓，打投办现在正到处找定罪的证据。” 林雪柔眸光一闪，扶住小女儿紧绷的身体，喊了声王茹，“里面麻烦替我一下，我需要跟主任请假。” 她抬脚要走，调解室虚掩的门被拽开，严母从里头走出来。 “你去哪？我这矛盾你都还没解决，我就知道，你跟叶眉平是朋友，所以联合着她一起欺负我这婆婆，大家都看看……” “闭嘴。” 林雪柔锋利的眼神落在严母身上。 严母对视一眼，张着嘴像是被掐住嗓子一样站在原地，脖子上头点凉。 林雪柔声音冷彻入骨，“我让同事帮助你。” 王茹也被林雪柔这样吓一跳，打入职开始，对方就一直和和气气的，她又偷偷看了眼辛甜，猜测家里怕是出事了。 她赶忙上前把严母给推回调解室，反手便将门关上。 辛甜见妈妈没动，抓着她胳膊晃了晃。 林雪柔回神，“我去请假，等我一下。” 当真就等一下，周早春听到隔壁动静，已经自己走出来，听林雪柔请假立马就同意了。 妇联这几天能清闲，还多亏了她前段日子不顾日夜的走访。 周早春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雪柔还真想到一件，“能帮我介绍，见厂长一面吗？” 辛甜侧目，不明白妈妈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厂长。 这时，追在后面的钱卫东赶到，正巧听见这一句，他忽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来吧，妇联平时跟厂长接触的少，我去问问厂长……” “你只告诉厂长，录音机的合作，要被人摘桃子。” “！！！” 钱卫东震惊。 电机厂和辛继荣接触这么长时间，林雪柔知道录音机的合作他不诧异。 之前得知辛继荣买了今天离开建方县的车票，厂里开会就担心他是寻了其他更大的厂子合作。 电机厂早年是做大型电机的，奈何竞争太大，因为电线的展开，厂里观察市场开发新生产线做微电机，又重新做了起来。 这些年，厂子经营模式太繁杂，厂领导都正在寻新出路。 录音机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想借机转型微电机厂，将大型电机的生产线改成生产录音机。 现在有人想摘桃子？ 钱卫东直接将人带到了厂长面前，他则和辛甜在门外等着。 犹豫再三，他还是问出声，“你姐，有没有被吓到？她胆子那么小，肯定被吓坏了。” “？” 她姐胆子小？ “你记错了吧，我姐姐什么都不怕，胆子是家里最大的那个。” 钱卫东只当她小孩子崇拜姐姐，所以看姐姐是无所不能的，也没跟她纠正掰扯这个。 想再进一步探索时，厂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辛甜第一时间迎上妈妈。 林雪柔安抚性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汗，“没事了，我们直接去打投办接人。” 辛继荣出事把她小女儿吓成这样，回头等他出来再算账。 …… 陆让是第一次来辛立烨上班的地方。 林荫小道上，两边都是居民房，他最后才在辛甜特意点名的大梧桐树后，看到双门面的药铺。 辛立烨双手正握着小铡刀，一点点地切着药草。 陆让站在他面前，能明显感到辛立烨的诧异。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79节 “你怎么来这，买药？” 药铺没有其他人，陆让张嘴便说明来意。 “辛叔被打投办带走，辛甜已经去电机厂找人。” 辛立烨的手顿住，神色肉眼可见的变严肃，“我妹没吓到吧。” 父亲怎么回事！?s? 心里嘀咕着，手上已经放下东西，准备关门，不忘问陆让，“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来之前，打投办还在找证据。” “没证据就抓人？” “这个世界就这样。”陆让声音带着讥讽。 辛立烨看他一眼，锁上大门要走时，胡海月寻了过来。??? “哎哎哎，上班时间开小差被我抓到了吧，你这是去哪。” “我请假。”辛立烨说：“有急事，差的时间晚上我补回来。” “什么事，没准我能帮上忙，到时候你……” 辛立烨想说不用，可想到辛家在县里无依无靠就没把话说死。 “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 胡海月满意，“那我就在药铺等着你，可千万要来找哦。” 她算是看出来，辛立烨死板到油盐不进。 看着两人奔跑离开的背影，胡海月觉得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扭头，去到文化团。 书墨父亲在县里有人脉，拜托她帮忙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 国营饭店。 打投办那几个人坐在最大的那张桌子上，一大清早就点了满桌子的菜。 辛继荣收的那个大徒弟苗发祥来得早，就被打投办抓来问话。 “你可好好想想，平日里辛继荣有没有做过什么投机倒把的行为。” “要是有偷藏，偷带后厨公家财产，举报也是有奖励的，你懂吧。”说话的人和同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笑意。 反正上头有人想搞辛继荣，不是投机倒把罪，变成偷盗公家财产也不是不行。 苗发祥陪着笑，“这哪是我们做徒弟能知道的。” “我可仔细查过辛继荣的过往，他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就不老实。” “他现在人已经被控制住，你有什么话尽管直接说。” “真能说？”苗发祥像是发现机会。 打投办的人也精神起来，捏着花生米丢进嘴里，不忘埋怨一句，“听说辛继荣厨艺在饭店最好，可惜以后没机会尝到。” “人进了打投办还怕没机会，机会多着呢。”他又催了苗发祥一句，“快说吧，不拘着是什么。” “那我可说了！”苗发祥最好准备，皱着一张苦瓜脸就开始诉苦，“师父他太狠了呀，我就想学点手艺，上来他就只管让我削土豆皮，还说练刀工，那皮削的要不连土豆，薄薄的还不能断，不坑人么。” “？” “原以为削皮就够鸡毛，后来还让我把削皮的土豆拿去切丝，那丝要大小长短都一致，不能有的粗有的细，最后全部切出来，要保证每一根丝都能拿去穿针，说起来都是一把血汗泪。” “我去你娘的。” 打投办的人听出来了，“你是故意在这跟我扯呢，我问的是辛继荣犯没犯事，谁关心你怎么削土豆切土豆。” 苗发祥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窝心脚，收银台后面缩着的小王看着都疼。 他捂着胸，脸上带着憨憨的疑惑，“可……这不是你让我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还动起手来，哎呦，疼死我了，公职人员当众打人了呀。” 苗发祥躺在地上也不起来，脸色发白不断冒汗地蜷缩起来。 收银小王抓住机会，从收银台后头扑出来，“可千万别闹出人命，真出事让饭店开不下去，我们经理跟你没完！” 因为要置办婚礼，这几天都会来晚些的李建安，进门就看到一室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 有服务员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一遍，“经理偷偷跑出去告诉辛师傅家人，顺便想办法，让我们拦着打投办的人别离开。” 李建安皱起眉头。 看着闹出事就想离开的打投办几人，抬手就说：“把饭店门给关上，是欺负我国营饭店没人，才敢打了我师兄就想跑，今天这事不给个说法，没完！” 他决口不提师父，只扶起苗师兄，两师兄弟对看一眼，都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砰。 国营饭店大门紧闭。 提前来想凑壶热茶，再听听歌的食客们，都有些丈二头脑。 同样，寻到宝贝欢天喜地来告诉辛继荣的丧辉，隔门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靠着先天直觉意识到不对，指着二虎，狗娃就往清水巷跑。 …… 清水巷。 辛蜜得了方志远的叮嘱，回到家就直奔辛继荣卧室。j?? 都不用刻意翻找，就瞧见床边桌子上放着的工具箱和各种零件。 她沉着脸，一股脑将东西全部都装进箱子里，抬手就丢进空间里。 怕有遗漏，她又仔仔细细把整个卧室都给翻了个遍，才吐出一口气打算往打投办去。 方志远说妹妹去喊人，肯定怕死了。 她得想办法赶紧把这事给解决掉。 谁知道一开门，正撞见拎着一堆东西堵在门口的丧辉。 辛蜜看那零件，一脸无语，“这东西给我，打投办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不能让他们看见。” 她借着回屋的功夫，一起丢进空间里头。 再出来，丧辉几个也着急起来，“好好的打投办怎么会查到继荣身上？” 二虎也担心，“要不然我们还是把东西带走，你藏的地方安全吗？” 真说起来，买那些零件渠道都光明正大，不怕查。 怕就怕，打投办为了快速结案，硬给你安罪名。 倒是平时话少的狗娃突然说：“我们来的时候，国营饭店被关的人是不是打投办的？” 丧辉也有了主意，“辛蜜你就在家等着，我们去打投办那附近打听打听消息。” 辛蜜很少和生产队的人接触，如今听他们这么说，忽然笑了。 妹妹眼光就是好，这几个人看着混不吝，可讲义气，有事真抗。 “家里不用留人，只要打投办不栽赃，就不会搜出东西来。” 真栽赃，她自己在这也没用。 “方叔叔说，我爸爸是被人举报的。” 丧辉眼底闪过寒光，“我最近县里头跑，也算认识了几个人，我拐着弯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来举报人是谁。” 辛蜜认真道谢，“谢谢叔。” 二虎找了找，“甜甜该被吓坏了吧。” 辛蜜咬牙，“所以别让我找到谁干的这事。” 妈的，找到肯定小刀拉他屁股，让他好好开开眼，以后见到辛家人都绕路。 …… 打投办。 林雪柔带着小女儿被拦在了外面。 “现在不可能让你们见面，万一提前通气转移证据怎么办，走走走。” 辛甜紧张到手心直冒汗，“没规定被抓不能见家属，革委会都没你们这么霸道！” “嘿，你个死丫头。”对方听着来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林雪柔护着小女儿，打算对方只要动手，她就还击。 谁曾想，这一巴掌把屋里头坐着的主任给拍了出来。 “干嘛呢，干嘛呢，谁吵的。” 拍桌子的人缩起脑袋，委屈地告状，“是这两人不守规矩，想见辛继荣。” 辛继荣？??g 刁主任一下就想起来，早上手底下抓回来的，就是名字听着耳熟。 正想说呢，眼前晃过一个人影站定，一双大眼睛无辜含泪地望着他，委屈巴巴的问，“叔叔，你也是打投办的人吗？我真的不能见见我爸爸吗？” 刁主任习惯性眯起眼睛，想起了在公交车上，小姑娘跟他据理力争没撒谎那一幕。 他乐了，“是你呀，小姑娘要见爸爸……” 话说一半顿住，打投办今天可就抓了一个人，所以辛继荣是上次公交车那男人？ 他扭头再看到林雪柔，只是眉头拧在一起添了几分忧愁。 这么漂亮的人，他不可能认错。 抓的还真是国营饭店的辛大厨啊，想到他被国营饭店重视的程度，心里对比了一下举报人，好像没什么胜算。 刁主任露出笑容，就打发了身边的办事员，“你也是，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什么，辛继荣现在关再哪？安排个房间出来，让他和家人见见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0节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这是打投办，抓偷盗国家资源投机倒把的人，又不是革委会那种黑白不分的土匪强盗。” “……” “还不快去。” 办事员立马跑了。 辛甜一激动，原先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直接就被挤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刁主任瞧见，“哎呦，怎么还哭了呢，你放心，叔叔也是相信你爸爸的，只是查证需要点时间，等确定你爸爸的清白，最迟吃完中午饭，就能把人给放了。” “谢谢叔叔。” 刁主任感叹，多乖的孩子，上次公交车上都没要他道歉呢。 教出这么懂事孩子的父母，应该挺聪明的。 林雪柔长的太招眼，刁主任只说了句让她坐着等等，就光顾着跟小姑娘唠嗑了。 “上次叔叔可说话算话，中午饭专门去国营饭店吃的，见识了你爸组装的手艺，要我说呀也不行。” 辛甜震惊地睁圆眼睛，“怎么可能！” 刁主任装模作样道，“那是不行，不如你爸做出来的饭好吃，我觉得他做菜才是这个。” 总有那么一些人，天生就不爱吃甜的。 刁主任虽然是本地人，可对于本地做什么菜都放糖这点十分不乐意，也就结婚之后，老婆照顾他家里饭菜才断了糖。 可是老婆做饭不算好吃，也就一般的水平。 直到中午那顿，辛继荣也认出他，操刀多做了两道他没上菜单的菜，啧，没糖！ 也就是国营饭店太贵，他一个月也就发工资那天能去一顿解解馋。 刁主任想到这搓搓手，“正好你爸也在，中午你们留下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让你爸也指导指导。” 辛甜能听好赖话。 她从眼前叔叔的语气中听出来，爸爸不会有事，这让她胆子也大了起来。 “叔叔，我能问问，是谁举报的我爸爸吗？” 林雪柔听到这，耳朵也竖起来。 刁主任哈哈笑，“谁举报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要先确定你爸爸没罪，这些办事的也是，肯定又在外头偷懒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辛甜眼底闪过遗憾，趴在桌上有点蔫。 看样叔叔是不会告诉她了。 刁主任看不得她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对比家里翻天翻地的臭小子，女儿多乖呀。 一直想要女儿的刁主任移情了，但是工作有工作的规矩，举报人他肯定不能说的。 但是，他能暗示呀。 “你也别担心，我看电机厂挺重视你爸爸的，肯定不会让他吃这个委屈。” 林雪柔视线看过来。 里头办公室里，丁零当啷地响起电话铃声。 刁主任起身，“你们坐，我去接个电话。” 辛甜点点头，趁着刁主任不在回到妈妈身边，时不时就伸头往外看，“妈妈，我们怎么还不没见到爸爸。” “我们再等等，应该快了。” 林雪柔摸着小女儿的手，一路上冰凉的手指，这会总算是回暖。 之前那个办事员回来了，即便这会刁主任不在，他也不敢再随意。 “人安排好了，你们跟我来吧。” 辛甜着急地起来，拉着妈妈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一路向后走，穿过一个大院，停在一间房门前，门口有个人看着，所以房门没关。 房间里的格局很简答。 一张桌子，两边各摆放一张椅子。 爸爸就坐在其中一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虞，手里转着的那根香烟都快软了。 辛甜直直冲进去，一把抱住人，“爸爸。” 熟悉的肥皂香味，让辛甜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落在地上。 辛继荣放下烟，手拍在小闺女肩膀上，“你方叔叔说的？是不是吓坏了，爸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嘛。” 辛甜被摸了头发，才意识到她是大姑娘，这么抱着爸爸不合适，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却不愿意离爸爸太远，拉着他的手站在身旁，开始控诉。 “举报爸爸的人也太坏了。” 辛继荣看着小闺女，心里头舒服多了。 “没错，那些都是坏蛋，等爸爸出去好好收拾他们，看把我小闺女闹的。” “还耽误了爸爸出差，幸好路费是报销的。” 辛继荣失笑，捏了捏小闺女依旧长不出肉窝窝的手，“也不是没好处，爸爸肯定赶不上那交流会了，不出差了。” “啊，好可惜。”辛甜皱着眉说：“爸爸要给我带的礼物没了。” 辛继荣乐了。 可以呀，小闺女长进了，知道开口要东西了。 “那不能没，不出差该给我小闺女准备的礼物也得准备好。” 辛甜惊讶：“真的嘛？” 她偷偷打量着，可算把爸爸给哄笑啦。 第46章 把人气吐血 早晨。 辛继荣被打投办拦在车站时, 最多只是诧异。 直到一个小时前，被关在打投办的他见到了父亲。 辛四的亲生父亲。 对方穿着一身中山装，也压不住浑身上下在部队积攒入骨的气势, 严肃的那张脸不怒自威, 领他进来的办事员连看都不敢看他。 辛继荣仿佛自己又成了辛四，被父亲那双虎目上下扫视着, 却没了以往的嫌弃不满，只剩打量和探究。 这就像是他的领地, 径直坐下后便开口。 “我们电话里, 短暂交流过, 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冒充我的儿子。” 辛继荣恍神, 他发现父亲头发白了许多，已经快找不见黑色, 收回神就看到了父亲眼底的怀疑。 他轻笑，借着笑意清了清嗓子，压下喉咙里痒意。 “我说过那电话只是打错了, 我们之前没见过。” “信。” “这你都知道, 就该清楚那是别人寄给我的。” “你介绍信上写了目的，不要否认，你想赴约。” 辛继荣猛地抬头, 被抓进打投办后，他的行李就被收走。 “我找人调查过你的生平, 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我不追究你怎么得知我家电话, 也不过问你的目的, 到此为止。” 熟悉的控制欲, 让辛继荣心底那股子反劲又窜上来, “那调查结果有没有告诉你，我和辛四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那张脸，无动于衷，像是被钢铁水泥包裹，冷硬到不会泄露任何一丝情绪。 辛继荣自嘲，“你该不知道，反正辛四在你眼里就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儿子不屑和你这种人做朋友。”语气无比笃定。 辛继荣愣那。 “收起你的小心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儿女，一家人如今的生活也算幸福，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辛继荣回神，仰头揉了把眼，捞过那张纸看了看，没想到是林雪柔的入伍申请。 “也别妄想从其他地方寻找机会。” “我的兵里，不会有她。” “你该记住，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 辛继荣拉着小闺女，主动看向门口站着的林雪柔。 他以为，上次答应小闺女后就歇了申请支建海岛的心思，没想到除了支建，她还报名当兵。 枉顾答应小女儿的事，那得有多喜欢多向往。 因为他，林雪柔这辈子都跟当兵无缘。 老头子断定他有阴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绝了他和母亲见面的机会。 他是辛继荣。 那就最后听老头子一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至于便宜媳妇，以后对她好点。 辛继荣想到这，散开眉眼的纠结，冲林雪柔露出个微笑。 “今天累坏了吧，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1节 林雪柔搓了搓胳膊，伸出手贴在辛继荣的额头上。 辛继荣：“？” 林雪柔疑惑，“也没发烧呀，怎么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是不是被打投办的人给吓傻了。” 辛甜紧张起来，“什么！” 辛继荣：“……” 奶奶的，好个屁，她不配！ 辛继荣一把拉下她的手，“你才傻了，有你这么咒自己男人的吗？” 林雪柔瞥他一眼，抽回手。 辛甜靠着爸爸，觉得爸爸今天好笨。 “爸爸，妈妈刚刚明显是在关心你。” “是吗？”辛继荣砸吧砸吧味，“行吧，那我大方点不计较了。” 刁主任卡在这个时候到来，“事查清楚，一切都是虚假举报，辛师傅没事了，都到这个点了，中午就留在我这凑合凑合？” 辛继荣也认出眼前男人，婉拒道，“怕家里孩子担心，得早点回去，刁主任下次来饭店，我请客。” 刁主任心动，更想留他，“不担心，你如果说的是你大儿子和二女儿，几分钟前都来了。” 除此之外，他还接到了三通看似问询，实在施压的电话，门口还迎来了一堆为辛师傅鸣不平的人。 辛师傅今天这顿饭不吃，他都怕人离开后打投办遭殃。 可转念一想，这没准是好事。 革委会的人手伸老长，一直对着干的副主任就老想顶替他，不就仗着家里舅舅在革委会。 如今形式在变，建方县要真拧成一股绳，革委会没准兴不起浪来，他可要抓住这个机会，把对头给挤出打投办。 …… 刁主任最后大方一回。 来找辛继荣的全部留食堂用了饭，当真拉着食堂师傅跟辛师傅交流，妄想以后能吃到一些更合口的菜色。 再出打投办时，双方看着和和气气，辛继荣不像是被抓来的，反倒像是来巡查的。 辛继荣出了打投办，率先想向方志远道了谢。 “客气什么，你真出事牵连的还是国营饭店，当初我跟食品公司死推荐你，你出事我能好？” “那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交流会现在也去不成，我请假几天安顿家里。” 方志远神色微动，虽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不去，却还是点头答应给他放假。 “你正好也趁机算算账，抓住背后那见不得光的人。” “行。” 辛继荣说罢一转头，就看到辛立烨和辛蜜围着小闺女直夸。 “小妹真厉害，打投办都有认识的人。” “妹妹真勇敢，换我肯定吓的脑子都浆糊。” 她小闺女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姐姐，脸上挂着的是轻松笑容。 辛继荣久违地想起话本内容，早就大庭相径。 那就，带小女儿过好日子的途中，顺便拉拔一下家里其他人，改改总能变好。 他连带着丧辉几个也带回家。 谁知道一进门，丧辉就鬼鬼祟祟地关上门，拉着他进了正厅。 “我知道举报人是谁！” “是电机厂的人对吗？”林雪柔不止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丧辉吓一跳，“嫂子怎么知道的。” 林雪柔同辛继荣说：“刁主任和甜甜说话时提过一句，电机厂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能这么说代表电机厂绝对能做主。” 那就只能是电机厂内部的人。 “我一早去上班，严副厂长的母亲就借着婆媳纠纷，知名点姓要我调解，会是她吗？”她又想起来，“为了救你，我找到厂长提了合作的事，你做个心理准备。” 辛继荣轻笑，“忙这么多事呀，我还以为你会不管我。” 林雪柔：“？” 这人今天怎么骚里骚气的。 “换成其他人我也会帮。” 辛继荣点头，“我明白。”还不好意思了。 丧辉木着脸，“要不然我走？” 林雪柔主动，“你们继续说，我还要回厂里。” 辛继荣看向丧辉，他听到，“是钱家人举报的。” “？” 辛继荣透过打开的正门看向院子里，钱卫东从厂里出来就一直跟着他便宜媳妇和小闺女，这会正凑在辛蜜面前邀功呢。 自导自演？ …… 辛蜜也感谢钱卫东。 她光是想想妹妹一个人在电机厂门口，求助无门的可怜模样，面对钱卫东时态度就会好上两分。 辛甜还在说：“如果不是钱大哥，我也见不到妈妈，他还带我们见了厂长。” 虽然目前看好像没什么用吧，但是他帮忙啦。 辛蜜恩恩地点头，“我记住他的情啦。” 辛甜却突然摇头，“不用不用，姐姐不用记，我会报答钱大哥的，姐姐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答应他什么。” 她可还记得，钱卫东在追姐姐，更记得，节庆那天的双新娘。 钱卫东刚刚还兴奋的满脸小开心，这话一出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冷水，湿哒哒地像只可怜落汤鸡。 辛蜜觉得她更爱妹妹了。 但凡有手机能再连个网，她可得要好好跟其他人炫耀炫耀她的宝贝妹妹。 身为姐姐，当然是要听妹妹的话。 “记住啦，听你的。” 倒是旁边陆让多看钱卫东一眼，主动说：“我在辛甜学校看大门，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先告诉我，她上课不是随时都能见到。” 辛甜点点头，“对！可以告诉陆让，下课他再转告我。” 钱卫东：“……” 直到林雪柔来帮他解围，“我现在回厂里，你现在走吗？” “走！” 钱卫东二话不说跟着林雪柔离开。 他想，妹妹暂时攻略不下，那先刷刷丈母娘的好感度？ 谁知道一出门，就听他未来丈母娘说：“以后，你和辛蜜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今天的事我们家受不起再来二次。” 林雪柔听力挺好，即便走出正厅，也还是听见了丧辉说的最后那句话。 钱家人。 电机厂有不止一户钱家人，可和辛家有过牵连恩怨的只有一户。 林雪柔想，兴许是前几天辛蜜去厂里，当天就有不少人传，说两人般配，怕是又戳了某些人的心窝子。 “你和辛蜜的事，我和辛继荣都不会同意，辛家虽然条件不好，却也做不来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我去上班了。” 徒留钱卫东站在原地，满目迷茫。 …… 钱卫东回过神时，是在收到厂领导的通知，说未来生产收录机的任务要交给他人。 “为什么？我发现的机会，带人前前后后和辛师傅接触这么多次，说换人就换人？” 厂长冷着脸，“你也说接触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成功，可小林一出马对方就答应下来，从今天开始，录音机这条线交给小林对接。” “小林？” 哪冒出来的！ 直到看到他自认的未来丈母娘站在面前，错愕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厂长介绍，“这就是小林，你们交接一下，从今天开始，小林正式调到产品部，专门负责录音机。” 钱卫东攥紧拳头。 他是喜欢辛蜜，可不代表不爱自己的事业。 他真真切切地提出建议，并为之忙碌大半个月，即便抢活的人是林雪柔，他也遏制不住内心涌起的那股子愤怒。 “厂长，我不服，她是辛师傅的爱人，劝辛师傅答应很简单，可生产过程中，器械、零件、预算、成本这些她根本不懂，这是在拿厂子开玩笑。” 林雪柔也直言，“辛继荣不答应，一切功夫都白费。” 钱卫东气炸了，看着她轻描淡写说出这么简单一句话，抬脚揣在了厂长办公室待客的椅子上，阴沉着脸说：“这理由我不信服，我不会交接。” “那我换个理由，因为你母亲举报辛师傅，对方也知名点姓说，负责对接人是谁都可以，独独不要你钱家人。”厂长也憋着火呢。 本身高高兴兴的一件事，最后因为个妇人的愚昧之见闹成这样，害得电机厂不得不被动，靠把林雪柔捧上来，才得辛继荣的松口。 他能不知道林雪柔不行？ 可现在想要计划继续推动，改变电机厂现在繁冗的现状，就必须是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2节 厂长深呼吸，一锤定音，“你不交接也没关系，我找你手底下的人也一样，出去吧。” 林雪柔最先离开。 钱卫东久久没能回神，那口气还憋再胸口没散，可知道罪魁祸首是母亲后，自打结婚没成郁在心口的那团疙瘩，最后全化作鲜血喷涌而出。 厂长瞳孔震惊，“卫东！” …… 林雪柔只当辛继荣是想给钱家人一个教训。 她对电机这方面确实什么都不懂。 但辛继荣戏台子搭起来，她只要想到小女儿来找她时被吓到手脚冰凉的模样，就愿意配合他把戏继续唱下去。 等支建的结果下来，再不济招兵通知下来，她再将这位置让给有能者。 所以，钱卫东气吐血，她也只是淡定的喊人把他送去厂医务室，就拎着包下班了。 路上，看到有婆婆推着小车卖重阳糕，她闻着挺香的，便称了二斤带回家。 一到家，就看到满院子的竹皮、竹屑，小女儿蹲在最中间。 “这是干什么呢？” 辛甜回头，“妈妈，你今天下班好早，重阳糕！” “洗手尝尝。” 辛甜停下手，不忘喊哥哥姐姐。 林雪柔奇怪，“你哥今天没上班？” 辛蜜上学和小女儿同步，基本见到小女儿就能见到她，可辛立烨不同，今天也不是他休息的日子呀。 辛甜正在洗手，水声遮住了人声，她没听清。 辛立烨从屋里走出来听见了，“药铺调整，最近几天都不上班。” 林雪柔也没多问，看到小女儿甩着手上的水过来，起身拿了条毛巾递给她。 辛甜这才解释满院子的东西，“这次爸爸的事，好多人帮忙，我想送点东西感谢他们，爸爸说可以做些肉酱肉肠，哥哥内部价从药铺买些治感冒咳嗽的药丸子，姐姐出水果，我就找丧叔帮我从生产队里带了些竹片，削了编些好看的小篮子，把东西装一起。” 林雪柔听她全部人都算上，独独少了她，“那我呢？” “给妈妈留了任务的。” “什么？” “到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去回礼。” “？” 这算什么任务。 辛甜见妈妈不甚满意，提议道，“那不然妈妈花点时间一家做两双袜子？”这个是妈妈擅长的。 林雪柔坐直，“妈妈觉得，人家帮忙我和你爸爸确实要亲自去回礼，至于袜子这么私密的东西还是算了，真要添什么，王茹她妈妈是剿丝厂女工，我托她内部帮我买些丝巾？” “会很贵吗？”小管家心里开始敲响算盘，随时准备算账。 “还好，内部工人优惠力度大。”??? “那没问题。”辛甜答应的很痛快。 “该谢几家？” “方叔叔肯定是头一名，还有陆让也帮了好多忙，妈妈的厂长也帮忙了，爸爸的两个徒弟，苗大哥甚至还受伤了，钱大哥，丧叔他们也有，最后我还想送刁叔叔一份，他让我见爸爸了。” 礼自然根据人的不同，有轻有重，但凡辛甜能想到的，她都加了上去。 “妈妈，你看我还有漏掉谁吗？” 林雪柔觉得，母亲上辈子主持中馈，招待妇人的八面玲珑心思估摸有被留下。 小女儿小小年纪，想的倒全。 “差不多，你再问问你爸爸有没有想送的，你做出来的东西他估计稀罕死，恨不能拿出去炫耀。” 原本，她想去掉钱卫东的。 后来又想想，钱卫东那天确实帮了小女儿，一事归一事，她就没提。 不过，“给电机厂的礼，你要不要去送？” “我去嘛？也不是不行，可我怕别人介意。” 毕竟回礼是件好事，可万一有心思窄的见她一个小孩子送，认为不受重视可就好心办坏事。 “不会，妈妈跟你一起呢。” “那我去。” 知道真相的辛蜜走出来，“我也去。” 林雪柔看她一眼，没拒绝。 辛甜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妈妈，当时在打投办时，刁叔叔说有三通电话打来给爸爸求情。” 辛继荣没事后，刁主任就把这消息给露出去，也算卖个好。 辛甜问过，“电机厂厂长打过一个，李大哥说他知道事后，托爸爸过问也打过一个，还有一个电话是谁打的呢？” “都问过了？” “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当天见过的人，能接触到电话好少的。” 这年头，电灯电话都是个稀罕物。 和平大队距离县城这么近，申请排线通电，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呢。 辛立烨坐旁边吃糕，慢慢养回神的老钱时隔许久突然出声，签了契后没了自由，他老实不少，明白辛立烨好他才能好。 老钱本就不是高风亮节把尊严当成命的人，不然不至于魂体还努力苟延残喘。??? 转过那个弯后，他开始为辛立烨着想。 他提醒道，“陆让来找你的那天，胡海月在，这几天又突然给你放假，是不是知道了帮过忙？她不是一直想把你带走。” 辛立烨嘴巴一顿，辛甜察觉顺手递杯茶，“哥哥先喝。” 辛立烨心情极好地接过来，抿了口茶，思来想去估计有可能，他放茶杯的功夫说：“我可能知道是谁，小妹你先多预留一份，我确定了再送。” “哥哥知道？那好哦，那篮子里装的东西要变吗？” “别放药丸子了，其他你随意。” “好~” …… 辛甜得了准话，手里重阳糕吃完，就又蹲下处理竹片。 哥哥姐姐在家帮忙，辛甜花了好几天功夫把全部礼篮给准备好。 “爸爸，这个角角上绑红线的是给方叔叔的，蓝色的是给苗师兄，草色的是给李师弟，还有爸爸要的给王姐姐几个的，都是粉线的。” “？” 辛继荣看着脚边一堆篮子，里面满满当当，“这有什么不一样？” 他从外头就看都差不多呀。 “不一样哒，方叔叔的最大，什么都有。苗师兄受伤了，哥哥多加了两份他要用的要，爸爸不是说苗师兄家境不好嘛，这样可以省掉买药的钱。李师弟的则多了份水果，因为王茹姐姐爱吃，他肯定要送去给王茹姐姐的。” 辛继荣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叫起师兄师弟了，想跟爸学手艺？” 辛甜皱着鼻子，“还是不了吧。”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最近娇气了。 因为打投办闹事，苗师兄说爸爸训练他的那些话也传开，不少人都说辛师傅手艺好，没准就是因为要求严。 辛甜想到自己一整天就蹲着削土豆，切土豆……她就觉得她现在做饭挺好吃的，才不要专门再去学。 辛甜理直气壮地想，“反正我不拜师爸爸也会教我！” 辛继荣大笑出声，喊了辆车把礼篮送到国营饭店。 收银小王收到一条她看了好久没舍得花钱买的蚕丝丝巾，得知礼是辛师傅小女儿准备的，决定下次再见到她，多给她带点零嘴吃。 饭店的交给爸爸，电机厂的辛甜就同之前说的那样，打算和妈妈姐姐一起去送。 厂长很忙，礼物送到秘书手里，对方客客气气地跟她说了谢谢。 辛甜心情还不错，除了礼篮，也带了一些水果给妇联办的婶婶姐姐们分。 因为妈妈被调离妇联办啦，她再来找妈妈，就不会再往妇联办来，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 周早春知道也很感慨，也趁机把林雪柔的申请表给递给她。 “有件事一直没敢跟你说，前几天厂里统计支建名单，你的名字最先被打下来，我还一直纠结要怎么跟你说，现在好了，你调去产品部，只要任务不出大错，生产线顺利启动，你一个正式编制的名额肯定能拿下来，以后也不用再发愁。” 林雪柔有些失望，“没机会了吗？” 周早春点点头，不明白她的执念，“跟产品部的工作比，支建太苦啦，你的家在建方县，以后好好干。” 林雪柔叹口气，将希望放在最后的招兵上。 一旁，辛甜动了动耳朵，仰头看着妈妈。 妈妈申请支建被拒绝了？ 那该多失望啊。 第47章 国庆节庆祝 辛甜心情有点小复杂。 不想妈妈去, 又想妈妈如愿。??? 抬起头，妈妈已经说完话朝她走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3节 “走吧，钱卫东现在在厂医务室养病呢, 我们直接过去。” “好。”她暂时收起小心思。 辛甜和姐姐合拎一个礼篮, 跟妇联办的人道别。 真正走到厂医务室，辛甜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 看到来往的护士，“钱大哥生病了？早知道多让哥哥给他搓一份药丸了。” 林雪柔摇头, “医生检查他身体还不错, 这次吐血好像对他影响不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赖在医务室这不走。” 电机厂算是建方县最大的工厂。 眼前的厂医务室, 规格都快赶上县医院，可即便是县医院, 病房也就那几间。 辛甜问了护士小姐姐，找到钱卫东时，他就挤在六人床的病房里, 四周不是伤了腿不能行动的, 就是躺在病床上哀嚎的，看起来都挺严重。 他们来的不巧，钱母这会端着饭盒, 正抹眼泪劝钱卫东吃饭。 “也不知道你这几天闹什么别扭，家家不回, 饭饭不吃, 可急死我了。” 钱卫东没动, 一双眼睛呆滞的透过小窗户往外看, 靠在床上一声不吭。 辛甜看到这, 视线扫过身旁的姐姐, 建议妈妈，“要不我们晚点再过来？” 林雪柔看辛蜜，辛蜜直接用行动给出答案，“你下午不是还约了方娇娇他们，送完就走。” 辛甜觉得有理，跟着姐姐进了病房。 三个人一进来，本就狭窄的病房更显得拥挤，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钱母自然也发现，脸色阴的都快能下雨。 “你们怎么会在这。”钱母看到他们手里拎着东西，第一想法就是辛蜜借着儿子生病来探望，想重归就好，“这里不欢迎你们。” 辛甜歪头，问的认真，“厂医务室是你家开的？” 辛蜜捧场地拍拍手，指着钱母说：“现在该走的是你，钱卫东因为你丢了前程，你怎么还有脸在他面前演好母亲的。”j?? “谁演……不是，什么叫卫东因为我丢了前程！”钱母声音因急促而显得尖锐，“卫东。” 林雪柔皱眉，“你还没跟她说？” 钱母厌烦极了这种别人都知道，就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场面。 她不指望能从辛家这母女身上问出什么，问出来她也不信，她抓着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隔壁床伤腿的那个看不下去了。 “问问问，你还有脸问，就因为你虚假举报辛师傅，差点断了厂子和辛师傅的合作，厂领导生气就把他给撸了，这事全厂都传遍了。” 钱母一脸心虚，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是我干的。” 林雪柔说：“你不承认不重要，我断定是你就行。” 钱母扭头要跟儿子解释，“卫东你听我说……” 砰。 半开的病房门被踹开，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辛甜被吓一跳，回头就看到一个怒目而视的男人，整张脸气的通红。 “你到底还干了多少好事！公会采购的年礼全被截了！”供销社明确表示，暂时不卖电机厂。 “什么！” 病房里的全是厂子工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脑袋都想进厂，不就是待遇好。 钱母彻底慌了，她能在厂子里横着走，靠的就是爱人和儿子，而他们现在都一副冷冷的脸色看着她。 “我我我……” 辛甜看到这一幕，猜测他们一家接下来可能要吵架了。 她问妈妈，“我们走吧。” “好。” 林雪柔走也不是悄无声息的走。 她无视钱父钱母，拎着小女儿做的礼篮放在床头。 “感谢你那天的帮忙，看样你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 钱父看见林雪柔，回想起这些天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 怕是辛家供销社也有人。 他有几分懊恼，当初就该顺着儿子把辛蜜娶回家。 供销社、百货都不给电机厂供货，让公会主席停了他的职。 谁曾想，前脚刚罚了他，接替他的人再联系就成了，这意思不要太明显。 于是停职第三天，他成功被调到后勤部管仓库。 再看钱母，阴鸷的眼里满是厌恶，“看看你干的好事！举报辛继荣，害得我和卫东都丢了工作！” 钱母整个人被这道惊雷砸中，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 …… 辛甜事后才知道钱母是举报爸爸的那个坏人。 在家里嘟嘟囔囔地念叨了她一大串，听爸爸妈妈说他们已经受到惩罚，回屋拿着笔把这事给记下来后，便把钱家给抛诸脑后。 辛蜜瞧见好奇，“怎么还写下来了？” 辛甜气鼓鼓道，“记仇！”她怕自己记性不好，以后再给忘了。 辛蜜乐得早晨在饭桌上把这事给说出来。 辛继荣一阵感动，“怎么还专门记下来来。” 辛甜说：“记本本上，心里头多留点地方去记开心的事~” “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 “我以后都能挣钱啦。”辛甜最先想到这个，“学校要庆祝国庆，我们能有表演看。” 辛立烨只关心小妹，“你上台吗？” 辛甜摇头笑着说：“那天我要坐在台下看表演，校长说，不拘什么形式。” 这代表，许多节目都能搬上台去。 林雪柔倒是想起来，“电机厂国庆好像也组织了个什么联谊晚会，和剿丝厂合办，不少人问我你俩去不去。” 她看的是辛立烨和辛蜜。 厂里现在都知道的她三个儿女，都没成婚。 虽然辛立烨没出现过，可单看辛蜜辛甜两姐妹，厂里不少人都觉得，这大儿子肯定也不差。 辛蜜最先表态，联谊不就是变相相亲，“我不去，我才十七。” 辛立烨最近也忙，“我没空。” 倒是辛甜，“妈妈，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去！” 饭桌上几个人纷纷看向她。 辛甜笑着露出小米牙，“我好奇嘛，想知道联谊会是什么样的。” 林雪柔回忆一下厂里人跟她说的流程，“就见见面，跳跳舞，应该没你学校热闹，下工后正式开始，你要来我去接你？” “要！” 她想看人跳舞。 …… 真正到了国庆这天。 辛甜早早的爬起来，今天县中心要举行升旗仪式，为了占好位置，早饭没让爸爸在家里做。 上街才发现，以往清早空旷的街道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对上视线都会招呼一句，“看升旗去呀！” 步入十月，已经是秋分后，早晨的风总算有点凉爽。 辛甜拉着妈妈，牵着姐姐，身后跟着的是爸爸和哥哥。 一家人势力大，成功挤进了最前排去。 辛甜望着升旗台上整齐的队伍，忍不住发出哇地一声，“好帅。” 眉目端正的男人们，一身警服站姿笔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光。 她想到以前老师问的梦想，“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穿制服。” 林雪柔轻笑，“好呀，那你可要努力。” 辛继荣忍不住念叨，“当警察很辛苦的，小闺女你要不要先把梦想打个折，留穿制服就行。” 三百六十行，有制服的不少呢。 辛甜不要听爸爸的丧气话，一回头，突然发现还有仪仗走来，整齐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引起一阵轰动。 “妈妈，妈妈，这是什么队伍？”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警察制服。j?? 林雪柔摇头，倒是身后站的辛立烨科普起来，“这一队，是县里最先招到的一部分海军，提前训练了一些日子，就是想在国庆露个面，结束就要去南海和大部队会和。” “哎，那是不是狗娃哥！” 辛立烨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对。” 他之前遇见二虎，听他提过一嘴，狗娃家劳动力多，吃饭的嘴也多，想趁着这个机会把狗娃送到部队去挣工资。 “二虎也想跟狗娃一起报名去的，可惜他体检没合格。” “是生病了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4节 “不，他色盲。” “……” 林雪柔有些恍惚，“招兵结果已经出来了？” 辛立烨点头，有些为难道，“明天我也会跟着大部队去南海。” 辛甜震惊，“哥哥报名了？” 辛继荣也讶异，老头子可发话了，辛立烨不可能被选上。 果然，辛立烨摇摇头，“我只是同行，跟胡海月去找些药材。” 辛甜缓回神，语气中有点说不出的小失望呢。 “之前都没听哥哥提起。” “不会离开太久，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 …… 国旗伴随着进行曲缓步上升，直至登顶。 辛甜看得眼眶发热，辛蜜听再多遍，依旧会在歌声响起时汗毛站立，辛继荣更是看着那如红日搬的红旗出神。 林雪柔看着这个国家的象征，有点身为时代人的意识。 辛立烨望着那红旗，实实在在感受到世界不同。 歌声停下，红旗飘扬。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开。 辛家早饭是在外面吃的。 食品公司旗下的一家面店，皮薄底焦的煎包，再配上一碗酸辣汤，辛甜吃出一脑门的汗来，她还尝了妈妈要的馄饨，姐姐点的汤面，直吃得饱饱的，都没回家准备书包，就和姐姐手拉手往学校去。 国庆这天不上课。 辛甜进学校时，同陆让问了声好，忍不住同情他在这个日子还要上班。 陆让轻笑道，“等到时间把大门一关，我也能去看。” 辛甜意外，“可那时候都该没位置，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占个位置的。” 陆让点点头，笑容阳光两分。 辛蜜扯了扯妹妹，防备地看一眼陆让，“走啦，再耽误你的位置都没了。” 辛甜笑眯眯地答应，冲陆让摆摆手冲进校园。 不用上课，她也不用跟姐姐分开。 表演的场地不用特意找，学校操场上现成的位置，圈出一块地来，周遭同学们将班里的板凳给搬出来，围着坐一圈。 辛甜在一间临时充当后台的教室里找到方娇娇。 她换上了一身民族服装，头戴着帽子，悬挂的串珠特别漂亮。 她们班，最终是方娇娇杀出重围，凭借着她一支民族舞赢得了代班表演的机会，这会正在准备。 辛蜜看着她的造型，那熟悉的额头眉间一点红，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感情到了高中，上台表演还是逃不过。 她突然心动，偷摸地从空间掏出相机，晕眩感传来的第一时间，辛蜜伸手扶住妹妹的肩膀，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 “我没事，就感觉早上没吃饱。”辛蜜随便找了个借口。 忍着那种夏天中暑、蹲着猛起、低血糖空腹的眩晕感，掏出个苹果啃了两口，才算回过神。 自打妹妹习惯性每天要个苹果送辛立烨，她对苹果也上了心。 无意发现，消耗过度时啃苹果能在最短时间恢复，不怪辛立烨这么喜欢。 缓过神，辛蜜就对上妹妹担心的目光，捏了捏她的小脸。 “我好啦，我借到了照相机，一会给你多照几张照片。” “！” 辛甜好奇地盯着相机看，方娇娇也挤了过来，“姐姐姐！我也要。” “你确定？” 辛蜜觉得她还是有良心的，方娇娇这照片拍下来，未来绝对会成为黑历史。 现在的方娇娇不管，已经拉着辛甜走出教室，摆好姿势。 辛甜说：“这里逆光，拍我们不好看吧。” 辛蜜点头，“对，站这。”??? 她调整了一下，连着拍了好几张，把妹妹在学校里的身影全部留了下来。 直到乔振革搬着板凳找来，“你们怎么回事，都快开始了还不赶紧去抢位置！” “位置！”辛甜慌了，她可不想坐最后头。 乔振革这才动了动板凳，“就知道你们不省心，走吧，我都占好了，现在赶紧去。” 辛甜还惦记着陆让，“我答应帮他占位置的。” 乔振革眼珠子滴溜一转，“现在加肯定加不上去，实在不行我们板凳并排，挤一挤还能坐下个人。” 于是，陆让换下制服，寻到辛甜时，就看到乔振革推着方娇娇往辛蜜那挤。 “快快快，给陆让腾个位置。” “？” 辛甜夹在姐姐和方娇娇中间，后悔了。 “乔振革你轻点！” 陆让清了清嗓子，“算了 ，我坐地上。”人都快挤变形了。 辛甜垂眸，看着身前陆让十分不好意思，“我忘了。” “那我现在占你前头这片地，你不能有意见。”陆让盘腿坐在辛甜前头。 也幸好乔振革占的位置是头排，即便是坐着也不影响观看。 陆让这行为，倒是触发其他人，最后头的纷纷往前挤。 最后学校老师看着人越坐越往前，不得不出面赶人，只留下了头排前的位置给坐。 …… 这天的太阳依旧不小。 晒在大家满是笑容的脸蛋上，平添几分灿烂。 一直到午饭时分，所有节目按照计划的表演完成。 对比之下，辛甜被妈妈接到电机厂的联谊会上，坐了一会就觉得好无聊，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人理她。 妈妈说的跳舞，和她想的也不一样。 大哥哥大姐姐那哪是跳舞，光拉着手转圈圈了。 辛甜叹口气，决定起身去找妈妈，想早点回家。 哥哥明天要离家，还不知道行李有没有准备好，介绍信回大队开了嘛。 正找着妈妈，突然发现不对劲，她看着前方楼顶上，远远看着像个人影。 她拉住身边不认识的人，“叔叔，那房顶上站着的是个人吗？” 周遭还有其他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顺着看去，有眼尖的认出来。 “那不是厂长家亲戚吗？听说女儿死后得了精神病，可疯了。” “她这是要跳楼！” “快喊人去，可不能让她跳。” 辛甜一阵心惊，顾不上去找妈妈，也跟着众人前跑去。 …… 楼是宿舍。 早年盖的三层高的筒子楼，房顶抹平焊上了架子，平时留着给人晒晒衣裳被子，围墙拦了半人高。 辛甜站在楼下，仰头发现三层楼好高，从那上面跳下来……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都会好痛。 有人去通知厂长，有人上楼准备救人，还有等在地下大声喊话别想不开的。 楼顶上坐着的女人，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围墙上，眼神四处乱转像是在找什么。 辛甜攥紧拳头，掌心里全是汗。 有人大喊，“别想不开呀！快下来。” 楼上的人动了一下，虚虚看着半只脚掌悬空。 “快别说了。”有害怕的压着众人声音，“再吵到她，一不小心脚滑摔下来。” 其他人心有戚戚，原本打算劝的，也都闭上嘴巴。 林雪柔听到动静后，别人带着往这边走。 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前排的小女儿，立马忽略了站在楼上的人。 她要带小女儿离开。 谁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救下来，万一出意外摔在小女儿面前，这得是一辈子的噩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5节 她拍了拍小女儿。 辛甜回头，“妈妈！” 这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扩散开。 旁边人见楼上女人又动了，赶忙竖起手指头，“嘘嘘嘘，小丫头小点声。” 辛甜意识到什么，一手捂起嘴巴，一手拉住妈妈跟她走。 楼顶。 徐诗文仿佛听到了女儿在喊她。 声音有点遥远，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她身边消失不见。 她精准地捕捉到声音，低头看去。 楼下一片小小的人中，穿着黄色布拉吉的女孩，正被另一个女人给拉走。 那女人肯定是来抢她女儿的！??? 不行，不能让她把女儿带走！ 她的女儿。 徐诗文起身要跳。 楼下人恐慌一片，“别！” 她无视所有人，跳到楼顶，头脑无比清楚地找到楼梯间，鞋跑掉了也不管，闷头直往下冲，正正好跟上来救她的人撞一块，身体虚浮地从台阶上滚了两下。 “若若别怕，妈妈现在就来救你。” 她撑着抢爬起来，扫开一众想要扶她的手，继续下跑。 楼梯上的人相互看看，“怎么回事？” “不清楚，人没事就好，赶紧想办法通知厂长吧。” …… “妈妈，刚刚那个阿姨你认识吗？” 回联谊会的路上，辛甜好奇地询问出声。 “听说是厂长姑姑，生病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养病。” “亲姑姑嘛？” 林雪柔知道她想问什么，单看年龄，徐诗文和厂长是同龄人。 “听说是厂长爷爷的老来女，因为以前的什么恩，就把女儿给过继到城里没孩子的弟弟名下，打小就被抱走了。” “那个阿姨知道吗？” “这就不清楚了。” “我刚刚听人说，阿姨的女儿丢了，她难过疯了。” 林雪柔叹口气，“听说是白血病没的，所以你以后多锻炼，大病都是从小病小灾来的。” 辛甜抬起拳头，“我现在已经能跟哥哥打好几个来回，很强壮的！” 林雪柔也不说是辛立烨让她。 她第一次看到辛立烨动手，那一招一式熟练的架势也吓一跳，没想到辛立烨会是个练家子。 辛甜还在说：“我现在也能帮忙抓小偷……” 身后传来凄厉的叫声，辛甜受惊缩了缩肩，就感觉妈妈伸手大力带着她往旁边挪，紧跟着一道身影直直地冲她刚刚所站的地方扑过去。 “若若，若若……” 辛甜抱着妈妈，认出了趴在地上的人。 “妈妈，是刚刚那个阿姨。” “你离她远点，别伤到你。”林雪柔护着小女儿，仔细把人拦在身后。 “你走开！她在叫我，你才不是她妈妈！若若别怕，妈妈肯定不会让这个女人把你带走。” 徐诗文脑子乱成一锅粥，眼神却凶狠地锁死在林雪柔身上。 “我的女儿，我的！”她一个起身，伸出瘦骨嶙峋的五指，直直扑上前。 追着徐诗文来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尖叫出。 “呀，小心！” “快躲开！” …… 辛甜浑身僵硬在原地，心脏被吓得有两秒停止跳动。 她头上受伤，满脸都是血，浑身都是口子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看着妈妈的眼神像妈妈就是她的杀女仇人，带着满腔怒火直直地扑向妈妈。 “不行！” 辛甜猛然回神，拉住妈妈的胳膊往旁边推。js? 奈何事情发生太快，人已经扑到面前，她紧张地睁大眼睛，遏制住想要叫喊出声的冲动。 然后—— 妈妈一记手刀，把人敲晕了。 “？” 辛甜微张的嘴还没合上。 妈妈已经顺手搂住被敲晕的人，接在怀中，关心地问她，“她碰到你了？” “没。”辛甜下意识想靠近妈妈，一动才发现不对劲。 她低头，看到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扣住她裙摆的一角，攥在掌心内。 第48章 想做一家人 辛甜拽着裙子扯了扯, 没能扯动。 她使上力气，用力往后拽，依旧没能撼动半分。 “你们没事吧。” 追上来的人瞧见母女俩安然无恙, 才狠狠松下一口气, 看向昏迷的徐诗文。 “她这是？” 林雪柔双手把人递出去，“被我敲晕了, 睡一觉就行，不过醒过来后脖子应该会痛。” 只是脖子痛？ “那问题不大, 这次她自己跑上顶楼也太吓人了。” “厂长还没找到吗？” “要不要先把人送去医务室, 给绑在病床上, 就不怕醒来发疯。” 正在拽裙摆的辛甜听到这有些不忍心, “阿姨只是生病了，不一定非要绑着吧。” “这也没办法, 厂长家里也没人天天看着她，下次再想跳楼怎么办，这也是为她好。” 辛甜不说话了, 拽衣服的手力气都小了几分。 林雪柔蹲下, 想掰开那只抓住衣角的手。 对方的五指像是被铁水焊上，死死攥着不给一丝机会。 林雪柔皱眉，“掰开她手指头都要断。”这是拿命握着。 她无可奈何, 回头跟小女儿商量，“妈妈帮你把这裙摆割开？” 林雪柔从口袋里掏出小女儿送的那把匕首。 辛甜委屈, “这裙子是妈妈送的。” 旁边有人建议, “那就让甜甜跟着去医务室, 让医生打一针, 手上没劲就能松了。” 辛甜看了眼满身伤的阿姨, 意思很明显。 林雪柔收回匕首, 起身扶着小女儿，“走吧。” …… 奈何他们把人送到医务室，医生才说他们没有治疗精神疾病的药，需要跟总厂申请。 林雪柔揉了揉眉，“甜甜，要不然还是剪了，妈妈再给你做新的衣服。” 辛甜想说那意义不一样。??? 可看阿姨这状态，她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辛甜蹲在床边，盯着阿姨的手，“妈妈……”没别的办法了吗？ 话没说完，她发现病床上躺着的阿姨手动了。 “？！” 辛甜惊讶道，“妈妈你快来看！” 话音落下，攥着裙子的手又松了松。 “！！” 辛甜可以确定，她这次没看错，要说连着两句话的共同点……都喊了妈妈？ 她扭头看着妈妈又喊了一声。 等妈妈靠近的过程中，她稍稍一用力就把裙摆给抽了出来。 “妈妈，成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6节 辛甜一个兴奋，栽了个屁股蹲。 林雪柔看她按着裙摆坐在地上傻笑，伸出了手，“地上凉，赶紧起来。” 辛甜抓着妈妈的手，从地上坐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妈妈，你和这个阿姨是不是认识呀？不然为什么我一叫你，她就松手。” “……” 林雪柔心情复杂，“可能，她以为那声妈妈是叫她的。” “！！！” 辛甜愣住，赶紧抱着妈妈保证，“我是在叫你的！” “我知道。”林雪柔拍拍她，“既然衣服拿出来，我们回去吧。” “回去。” …… 辛甜还是被吓到了。 当天晚上没睡好，好容易睡着就做了个噩梦，她竟然梦见了妈妈要去给别人当妈妈，直接就给吓醒了。 醒来时，看床头闹钟才三点半，窗外的夜还一片漆黑，月初的月亮弯弯细细根本提供不了多少亮光。 怕翻身会影响到姐姐休息，辛甜就这样闭眼到五点，第一次比妈妈还早起床。 昨天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练的还不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结束后，最先往哥哥房间里跑。 相比较刚搬来时空旷到只有一张凉席的房间，如今多了不少东西。 墙角堆了用来放衣服的木箱，箱子上铺着布，摆着一个斜口花瓶，是辛甜从原先杂物堆里淘来的，花瓶破了个口，她将那口子对准墙壁，插上花后根本看不出。 墙壁上，挂着她和姐姐学来的大红色平安结，竹皮编制的扁篮子，里头堆放一些哥哥偶尔用的小工具，下方，是哥哥淘来的旧桌子。 兴许是哥哥最近经常和药材打交道，连带他的房间也染上淡淡的草药味道。 她站在门口，哥哥刚绑好包裹，一会吃完早饭往背上一背就能走。 “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呀。” “我还没走呢。”辛立烨迎出去。 “外面好乱的，你要多注意安全，陌生人找你帮助千万不要答应，给你吃的喝的也别要，外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骗到黑煤矿上去挖煤。” 林雪柔路过，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辛立烨笑的露出牙根，“记住了，我保证不给人把我带走，倒是你，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可以吗？” “恩。” “那哥哥能去新华书店帮我带些复习资料吗？县里的书店太小了。” “？” 小妹你这么爱学习，‘小学哥哥’压力有点大。 一旁辛继荣听见就损，“你哥去买也不知道你要什么吧，这周休息，爸带你去市里的书店逛逛，你自己挑。” “真的嘛！”辛甜脸变的很快，“那哥哥你不用帮我带啦，书本那么重，你背回来太辛苦啦。” 辛立烨：“……” 林雪柔想到小女儿昨晚上那么稀罕一件裙子，“去的时候喊我一声。” 辛继荣拧眉，便宜媳妇跟着凑什么热闹！ 辛蜜打量着一家人的眉眼官司，“你们不都正忙，爸又要上班又要跑电机厂，妈你新生产线的定了？零件合作厂找了？哥你直接不用说，人都不在。” 三人齐刷刷看过来。 辛蜜龇牙笑，“所以你们忙你们的，我和妹妹是学生，我们结伴去就好。” 辛甜认真想想，“好像是哦，爸爸妈妈最近好忙，那我和姐姐去，不打扰爸爸妈妈工作。” 辛继荣：“……我不去谁付账？” 辛甜说：“我有零花钱。” 林雪柔：“……我不去谁保证你们的安全？” 辛甜想：“我可以再叫上娇娇。” 辛继荣：“那也都是女孩子，不说我，你方叔叔也不会放心，我不同意。” 辛立烨面目表情。 他跟小妹告别前说说话，有你们一个个的什么事呀！ …… 辛立烨有些遗憾。 好在小妹贴心，一直把他送到了车站。 他到时，车站门口已经等了好些人。 背着行李抹眼泪的自然是要离家远行的人，围着安慰的有家人有朋友。 辛立烨看这么多人，“你早点回学校吧，不是还要去公交站等车。” 辛甜算好了时间，“这里坐公交到学校只要半个小时，我等哥哥上车再走。” 爸爸妈妈都忙，来送哥哥的就只有她和姐姐。 辛蜜：勿cue，她是来陪妹妹的，不是来送哥哥的。 只是一扭头，看到胡海月举着手找到辛立烨身旁，跟在她后面的，则是许久不见的孙书墨和赵云海。 辛蜜无比庆幸自己来了，她主动附和辛立烨刚刚的话。 “大哥说的也对，我们在这只会增加氧气消耗，还是先回去吧。” 奈何胡海月带着人已经到跟前。 胡海月瞧见辛甜便扬起笑容，“小妹妹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辛甜点头，“记得，胡姐姐。” 她自然也看到了孙知青和赵知青，莫名有种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的感觉。 “孙知青，赵知青。”??? “你们认识？”胡海月后知后觉，“我都忘了，书墨他们在的和平大队是你们老家，没想到你们关系还挺好。” 关系好？ 不要不要。 辛蜜抢在妹妹前拉开和男女主的距离，“一个大队，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都好。” …… 孙书墨今天是来送胡海月的。 她出来这么多天，家里早一天一个电话催着她回去。 这次离开，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知道胡海月要带走的是辛立烨，孙书墨来时便猜测会遇见辛家姐妹，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辛甜，云海知道你复学后，一直也别为你开心。” 赵云海笑着点点头，“你能继续读书，你之前辛苦上的十多年就没白费，坚持下去很快就会胜利的。” 北京里，恢复高考的消息越来越明确。 许多人都不相信，他希望辛甜能抓住这个机会。 辛甜乖乖地点点头。 时隔几个月再见赵知青，之前的那点矛盾早就烟消云散。?s? 她再抬头，就见孙书墨欲言又止，直到两人视线对上，孙书墨察觉被发现，才红着耳根开口。 “我……我和赵知青会在元旦领证，结束后打算回和平大队请客，辛蜜、辛甜，我想邀请你们来做我的伴娘。” 胡海月语气特别遗憾，“我是肯定赶不上了。” 辛立烨提出疑问，“你这次不跟我一起回来？” 胡海月心虚地挪开眼神，支吾道，“书墨说的不是元旦嘛，我那时候肯定在家。” 辛立烨压下疑惑，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孙书墨还在等待答案。 辛蜜难得独断，替妹妹也做了决定，“恐怕没时间，我爸爸的小徒弟也是元旦后摆酒，新娘又是我妈那边的朋友，我爸妈都会去帮忙，我们肯定要跟着去，这事前两个月就商量好的。” 辛甜歪头：王茹姐姐不是元旦当天摆酒？时间错开了呀。 辛蜜专横：听我的！ 两姐妹眼神交流时，孙书墨却十分遗憾。 她还赵云海确定关系后，就被其他女知青给孤立了，文化团内，她身为被点名选上的幸运者，倒是重新认识了几个好朋友，可惜都没法同时请假参加婚礼，这才在看到辛家姐妹两个时，动了念头，可惜撞了时间。 “没关系，是我临时起意，等回县里有时间让云海单独请你们。” 辛蜜呵呵笑着，把这事岔过去，“哥，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东西，快上车了吧。” 辛甜也被转了神，开始关心起哥哥。 今天难得赵云海有时间来县城，孙书墨打算送完胡海月就走的，如今趁机道别，和赵云海去准备结婚的事。 建方县外出靠的都是大巴车，送到市里才能转绿皮火车前往南海。 以往只有一个班次的车，今天为了送军，车站多加了一辆，两辆车呜呜地从车站开走，辛甜忍不住感慨，“不知道好久才能见到哥哥。” 辛蜜说：“就几天，等你回过神他没准就回来了，你定个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去市里？你下学期的课程也就差大半了吧。” “那这个周末？我还没跟娇娇说，一会去学校问问她，不过姐姐刚刚为什么拒绝孙知青？” 辛甜藏了一句没敢问，她担心姐姐还惦记赵知青。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7节 辛蜜也不能说因为要远离男女主，才能幸福她全家，只好信口胡诌。 “你没听过一句老话么，当伴娘超过三次可就嫁不出去，我到时候结婚伴娘必是你，方娇娇结婚凭你俩现在的关系肯定会拉你吧，算上王茹这次，就已经三次了。” 辛甜略带嫌弃，“姐姐，你这是迷信。”哪有这种说法啦。 辛蜜坚持，“我不管，我信这个。” 辛甜叹气，“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辛蜜：“？” …… 辛甜卡着时间点。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响起预备铃。 下了公交朝学校大门冲，抬头就看到门卫室里站着熟悉的人，像是瞧见她，从门卫室里走出来，冲她摆摆手。 辛甜露出笑容，正想打声招呼时，看到陆让的脸色骤变，“别动！”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被没刹住脚的姐姐从背后撞个正着。 下一秒，一辆失控的公交车从面前闯过，风卷起她耳边碎发打在脸上，轰地一声巨响传来，车直直撞在学校大铁门上，速度顿了一下，继续朝里开去。 “卧槽！” 辛蜜双腿发软，她和妹妹再往前走一步，都要被这辆失控的撞上。 辛甜动了动眼睛，看着那熟悉的公交车，“姐姐，这是我们刚刚坐的那辆？” 从她下车，到停住脚步，前后就半分钟，如果不是陆让开口…… 陆让！ 辛甜追上前，就看到失控的公交闯入校园，方向忽左忽右地乱扭，而陆让此刻，正挂在一侧车窗上往车厢里面爬。 校园里嘈杂的鸣笛声，混乱的尖叫声，不断往耳朵里钻。 “姐姐，快去报警。” “你跑去哪啊！快回来。” “我去拿喇叭。” 门卫室里，有一个方便陆让上下学说话的喇叭。 她推门进去就在桌上看见了，除此之外，还有陆让准备到一半的重点课程。 辛甜咬着牙，颤抖的手扶着喇叭按下开关，冲着学校里面跑去。 “一辆公交事故闯进学校，请同学们赶紧避回教室！” 前方，挂在车窗上的陆让成功爬进去，紧接着便看到车方向扭动的幅度更大了。 “请同学们回避！” 辛甜没跟车，她一路呼喊到广播室，无视里头值班同学的眼神，抢过麦克风开始全校通报。 片刻时间，还在外的同学纷纷就近躲了起来。 辛甜边喊边站在窗口往下看，车辆经过的道路上，还是不可避免擦伤了几位同学，而那辆造成事故的公交车，正在直直地往教室墙壁上撞去。 辛甜趴在窗口，心紧张的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 她不敢想车撞上教室后，墙壁倒塌会造成多少同学伤亡，车上又有多少人受伤。 一阵紧张下，胸口急促而尖锐地狠狠疼了一下。 “啊。” 辛甜捂住胸口，滑坐在地面上，麦克风从手中掉落在地，全校的喇叭里同步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 …… 辛甜眼前一片直冒金星，胸口处还残留着疼痛。 她摸了摸，又不疼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快看！” 辛甜瞳孔微缩，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在窗户前。 窗外，校车贴着墙壁，一时分不清是撞上还是没撞上，屏住呼吸的空隙间，她看到陆让被人从车上横着抬下来。 辛甜脸上血色尽无，转头就奔出广播室，追在抬陆让的那队人后头，跟进医务室。 “陆让！” 辛甜扑上去抓住陆让的手腕，入目便看到猩红的血液洒了他全身，直到感觉掌心下的温热。 “没凉，没凉。” 辛甜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这会奔跑快的后遗症才浮现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嗓子都快冒烟了。 送陆让的一个男人注意到她，“你是这小伙子的妹妹吗？今天可真是太感谢他了。” 辛甜还没缓过来劲，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声来。 男人注意到，“你别着急，也别担心，你哥哥他没事，只是刚制服那疯子的时候，好像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给吓到，起身是不小心把自己撞晕了。” 辛甜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这才发现医务室乱到不行，那些被车擦伤的学生也被送来，有的碰断腿，有的擦破皮，幸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再三确定陆让没事，才起身没再占地方，好让医生更方便工作。 校园里，紧急赶来的警察们已经控制住场面，正在跟校领导沟通，往医务室这边走。 …… 辛甜后来知道，这天她下车后，上车疯子等司机起步就一把拽开他坐上驾驶位，抱着跟全车人同归于尽的想法，直直往学校去撞。 幸好陆让及时上车阻止，抢回了方向盘及时刹车。 就是陆让晕了半天还没醒，辛甜担心，就没离开过医务室，中午饭都是姐姐送来的。 她端着饭盒不是很有胃口，陆爷爷知道陆让受伤的消息后，受刺激当场晕过去，躺在隔壁病床。 “你怎么还不醒啊？”辛甜叹气时，感觉放在床边的手背被人轻轻碰了下。 她激动地抬起头，陆让已经睁开双眼，漆黑的双眸平静安宁，张口第一句话就说。 “以后开车，一定要记得系安全带。” 司机因为没遵守规矩，被疯子从位置上拽下来。 疯子因为不懂规矩，又被他抢过位置，所以开车系安全带多重要。 “？” 辛甜迟疑地放下饭盒，抬手摸了摸陆让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糟糕，你不是受惊过渡，发高烧把脑袋烧坏了吧，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辛甜站起身，手腕就被一把拽住，她回头，“你快松手，我要去找医生说……” “我没发烧，是你手太烫。” 陆让见她不信，抓着她手被贴在额头上，“还烫吗？” 辛甜从陆让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唇角也似有若无地勾起。 “你在笑我？”辛甜看清楚后，“你就是在笑我！”她用力抽回手。 陆让放开的手靠在眉毛上遮住窗户外泄进来的光，“应该是你刚刚拿饭盒太久，辛甜，我没事。” 天知道，他刚刚停下公交便听到广播摔的那一声，整个人慌了才在起身时撞到头。 他以为前一秒还在喊大家注意安全的她，出了什么事。 还好没有。 辛甜也回过神，陆让是在故意打岔，别扭的重新坐下，语气软软的。 “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陆让闻着饭菜香，“就是有些饿了。” 辛甜端起饭盒，“我还没动，要不你先吃，能坐起来吗？” 医生检查，陆让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特别是拦疯子时，胳膊被疯子夹骨裂，因为裂缝小，就没上夹板，只需要注意。 辛甜扶着他坐起来，陆让起身看到隔壁床的爷爷，醒来后一直平静的脸色变了。 “爷爷！” “陆爷爷没事。”辛甜拦着他，“就是知道了你的消息后担心过度，等醒来看见你好好的就没事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 陆让这才松下一口气，在病床支的小桌子上单手开始吃饭。 身边，辛甜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突然开始碎碎念起来。??g “今天的事太危险了。” “幸好警察说疯子身上没带武器。” “你现在成了学校好多人的英雄，你休息是不少人来看你。” “你也救了我和姐姐，救命之恩…… 辛继荣得知消息后，找到医务室就看到小闺女撑着下巴在说话，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熠熠生光。 听着那没说完的话，头脑发疼地打断小闺女。 “救命之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辛甜回头，“爸爸。” 辛继荣冲小闺女点点头，面上平静地等待回答，实则心里慌到不行。 他怎么还不说。 他是不是图谋不轨。 他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8节 陆让迟迟开口，“其实不用的。” 辛继荣不安，“要的，你今天是大恩，你仔细想想真没什么要求吗？” 陆让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突然嗫喏出声，“有的，就是怕你们嫌弃我。” 辛继荣努力不让自己慌，“什么，你不说怎么知道会被嫌弃。” 陆让抬起头，偷偷看了眼辛甜。 辛继荣：“！！！”就知道他图谋不轨。 陆让说：“我想和辛甜成为一家人。” 辛继荣灵光一闪，“这好说，我认你当干儿子，以后咱们就都是一家人。”呸，看他不绝了你的心思。 陆让激动地抬头，“你愿意？我愿意。” 辛继荣：“？” 我怕你想当我女婿，你是真想当我儿子？??? 作者有话说： 这事必不能成。 第49章 被当作替身 辛继荣答应了。 他转念一想, 陆让这样不正中他下怀。 “你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等立烨回来就正式办个家宴把这事给定下来。” 陆让惊喜出声, “爸！” 辛继荣：“……早了早了, 突然一下子改口还怪别扭。” 陆让腼腆地低下头，没再喊了。 辛甜觉得意外, 三两句话的功夫，她就多了一个哥哥？ 陆让察觉到, 心头一下紧张起来, “辛甜, 你是不是不同意？” 辛甜回神, “没有，不过你不用跟爷爷商量吗？”她看向隔壁床。 “爷爷肯定会答应的。”陆让很笃定。 辛继荣嘬了下牙花, 感觉肉疼，他发现隔壁床的老爷子醒了，却在装睡。 “还是跟长辈商量下, 两家结亲是好事, 小闺女还没吃饭，我就先带她去食堂。” 陆让安静的点点头。 目送辛家父女离开，见医务室里没有其他人, 一个没忍住咧嘴傻笑出声。 “我不同意。” 平地一声雷，惊到了陆让。 他回头, 发现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 平时爱笑的脸上, 连皱眉带起的抬头纹都带着严肃。 陆景贤抬眼, “你怎么会想起认辛继荣当父亲。” 陆让收敛笑容, “生我的父亲没得选, 以后孝敬的我想自己认。” 陆景贤：“他有什么值得你孝敬？” 陆让皱眉, 斟酌着这话里意思，觉得不对劲，“爷爷，为什么？” 为什么不同意？ 他不会改姓，他甚至卑劣地携恩，想趁机加入那个让人羡慕的家庭。 陆景贤深呼吸，“辛家知道你的身份吗？” 陆让脸色僵硬，抱有期望，“辛甜知道，她不会隐瞒家里人，所以辛家应该都知道。” “应该？”陆景贤听出了他的不确定，“陆让，你能在这里生活安稳，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你为何非要认这门亲，辛家五口人，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往外说？一旦有一个人开口，你未来的日子有会变成在北京那样，被人嫌弃。” “……我相信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 学校因为意外，暂时停课一天。 辛继荣骑车来的，辛甜坐在后座，偶尔看到路边经过的公交车，手都要攥紧些。 她生怕再来个疯子。 突然，目光扫过街道办事处的门口，看见了妈妈的身影。 “爸爸，妈妈在对面。” 辛继荣稳稳当当地停下车，单脚撑在地上，顺着小闺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真是，她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 辛甜又想到昨晚上电机厂发生的事，“不会也放假了吧。” 想想觉得不太可能，那个阿姨没造成今天这么大的恐慌。 她从车上跳下来，“爸爸，我去找妈妈。” 辛继荣看着林雪柔那失神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等等我。” 两人穿过马路，刚靠近就被发现。 林雪柔抬起头，瞧见他们赶紧收拾好心情，“你们怎么在一起？” “妈妈，你手里拿的什么？” 辛甜歪头凑过来看，看到了是入伍申请。 她嘴巴微张，表格底下的蓝色章印，大大的不符合三个字。 “妈妈。”辛甜有些局促不安。 为什么？ 先是支建、再是入伍，海岛对妈妈的吸引力这么大吗？ 林雪柔敏感地察觉到小女儿情绪不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拍，“怎么了这是。” “妈妈。”辛甜扭头抱住妈妈，埋在她肩膀上，“学校今天出意外，有疯子把公交车开进学校撞人。” “什么！” 林雪柔刚刚还因为被拒绝有些为难的心情，立马变成暴怒，随后又化作担忧。 她扶住小女儿的肩膀，仔细上下打量。 辛甜也不拦着，就顺势把妈妈手里的表给接过来，偷偷团成团，塞进自己口袋里。 辛继荣瞧见这一幕，悄悄叹了口气。 小闺女，是真不离开她妈呀。 …… 三人在林雪柔一路嘘寒问暖中回了家。 路上才知道，她今天请假。 “厂里不少人想独自生产录音机所需的零件，剩下的则觉得没必要，双方又争起来，要出结果才能继续。” “妈妈不是负责人吗？”辛甜认知中的负责人，就是拍案顶板的。 林雪柔笑笑，没说自打昨天从辛立烨那知道入伍名单已经定下来后，她心思就有些悬浮。 其实小女儿刚刚的动作她都看见了。 是她想当然，靠着上辈子残留的记忆来过这辈子。 刚刚听到小女儿差点出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本意。 她的本意，不是要带小女儿去天涯海角，避开辛家人。 而是她预知的戏折子里，辛家人会对小女儿不利，她想避开剧情。 如果辛家没有对小女儿不好呢？ 她的本意，从始至终都是让小女儿过的幸福。 “是，妈妈是负责人，其实妈妈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就在等个合适的机会通知其他人。” 厂里上到老师傅，下到车间工，都拿她当个摆设，是链接工厂和辛继荣合作的枢纽呢。 辛甜不理解，不妨碍她鼓劲。 “妈妈加油！” “是若若！”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辛甜停下脚步，这声音她听着耳熟。 没等转过弯，声音便逐渐靠近，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若若！” …… 辛甜又见到了昨晚上的那个阿姨，她穿着素白的裙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隐约能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嘴巴上特意擦了口红，看起来气色比昨天红润不少，眼神也比昨天清明。 徐诗文出现的第一时间，林雪柔就把小女儿护在了身后，紧紧盯着她避免再次发疯。??? 辛甜伸出脑袋，“阿姨，你没事了吗？” 徐诗文一脸受伤，“若若，我是妈妈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89节 她眼神触碰到林雪柔，立马变得愤恨，“是不是你抢走了我女儿。” 辛继荣皱眉，“这人谁？” 电机厂徐厂长姗姗来迟，“我跟她说两句话。” 手直接拉住徐诗文，往旁边站了站，却用全部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姑姑，你忘了我来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吗？” 徐诗文一直在盯着辛甜，委屈道，“记得，因为我的疏忽，若若丢了，被这家给救走，若若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徐家其他人，她现在叫甜甜，可她就是我的若若呀。” 辛甜：“？” 徐厂长沉声说：“你再继续这样，甜甜被刺激得发病，可真就救不了！” 徐诗文一下慌了，像是做出错事的小孩，扭头双手抓着徐厂长，“我不刺激她，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可她认了别人当妈妈，肯定是她故意抢走我的女儿！” 林雪柔：“……” 谁跟谁抢！ 她不看徐诗文，拉着小女儿说：“走吧，我们回家。” “若……甜甜！” 辛甜回头看了一眼阿姨，眼泪花藏再眼睛里，额头上贴着纱布，看着特别可怜。 她收回目光，仰头问妈妈，“阿姨是又生病了？把我认成她的女儿？” 推开家门，辛继荣才有功夫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外头那个看着不太正常。” 林雪柔冷酷无情道，“女儿白血病没救回来受刺激了，昨天晚上联谊会时见到甜甜，死活说是她女儿。” 辛继荣眉头紧锁，念了句晦气，“我小闺女命大着呢，跟她女儿才不像。” 林雪柔点头，“就是，可看徐厂长的态度，他想将错就错。” 辛继荣咬死：“不行。” 疯病和其他可不一样，真犯病时六亲不认，可控制不住自己。 远的不说，单今天公交车上发疯的那人，发病差点害死满公交的人。 徐厂长刚安抚住姑姑，站在门口就听见斩钉截铁的这么句不行。 他很无奈，扭头冲姑姑说：“你乖乖站在这，就能看到女儿。” 徐诗文扒着门框，歪头朝里面看，一秒就锁定在辛甜身上。 辛甜察觉到，对视上她怯生生的目光，笑了笑。 …… 徐厂长让人看着姑姑，他迈步进门看着辛继荣夫妻俩。 “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辛继荣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不同意。” 林雪柔和他统一战线，“如果厂长是想让我女儿和那位同志接触，我也不答应。” 徐厂长一脸苦涩，“她女儿若若得的是白血病，有天晚上她太累睡着，半夜女儿被送去急救没再回来，她就把错怪在自己身上，坚持认为自己把女儿看丢了。” “她因为要找女儿，轻易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昨天是意外，只是想站得高看得远，能快点找到人。” “如今她错认甜甜是若若，我只能编了刚刚那些话，以后只需要每天让她见一面就好。” 辛继荣不想赌，“有万一就不行。” 徐厂长：“辛师傅，你和厂里的合作，我愿意帮你再多争取奖金。” 辛继荣：“这不是钱的问题。” 徐厂长：“小林同志，只要你松口，接下来有关录音机生产线的争执，在不损害厂子利益的前提下，我无条件支持你。” 林雪柔：“一码事归一码事。” 徐厂长没想到夫妻俩态度都这么坚决，“你们再商量商量，我主要怕一直拦着，她自己再偷偷跑出来吓到孩子。”她阐明担忧。 辛继荣看了眼外面的女人，“没人看着她？” “很多时候，在找女儿这件事上她都特别聪明。”不然昨晚上也不会避开人，独自爬上三楼。 辛继荣正纠结，余光看到辛蜜从门外走进来，嘴里还在质问，“爸你带妹妹回家，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辛继荣灵光一现，想到个办法。??? 他说：“徐厂长，我小女儿还小受不得吓，我两个女儿长得都差不多，不然你把大的那个带走当替身。” 辛蜜：“？” 你个老头子在说什么鬼话？ “什么替身？” 徐厂长为难，“这恐怕不行，我姑姑眼睛刁。” 辛蜜：她这是被嫌弃了？ …… 辛甜见姐姐一脸迷茫，上前拉着她回了房间。 她一走，门口待着的徐诗文就焦躁起来，想要闯进来找个能看到女儿的地方，又怕大侄子说的那样，惊到女儿。 为难的她原地直转。 辛甜看她一眼，还是拉着姐姐回了房间，简答把事情给说一遍。 辛蜜听完，“电机厂厂长的姑姑，脑子不太灵光？” 这人设，有点熟悉啊。 “知道叫什么吗？” “只知道姓徐。” 辛蜜立马拍了一下脑袋，想起来原剧情中，女主那脑子有病却十分牛逼的干妈！ 徐诗文！ 因为女儿去世脑子受刺激，接受治疗几年都没能好，直到某天被丈夫带着外出散心，路过上海大学时发病，被女主所救，那之后就认定女主是她‘失踪’多年的女儿，脑子一下清楚了。 除了认错女儿这件事，徐诗文整个人也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婆家娘家见此，找上女主说明情况，心地善良的女主自然不会拒绝。 也是这个干妈，最后替女主撑腰，收拾娶上小老婆得了老来子就忽略女主的养父，彻底和孙家摆脱关系，帮助女主恢复生父姓氏。 辛蜜想着想着忽然乐了。 呦！ 她妈这是又跟女主干妈杠上了。 原文中，林雪柔作为女主后娘，为老来子筹谋没少欺负女主，徐诗文明里暗里没少收拾她。 俩人就像针尖对麦芒，见面必掐。 “姐姐，你傻笑什么呢？还听不听了。” 辛甜晃着姐姐的手，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乐成这样。 辛蜜回神，“你刚刚说，外头那个阿姨把你当成她女儿了？” 剧情提早了呀。 女主考上大学是七七年冬天，遇见干妈是七八年夏天。 辛甜点头，她偷偷说：“那个阿姨好可怜。” 辛蜜轻嗯，“女儿小小年纪去世，确实可怜。” 辛甜叹气，“她明明那么疼她的女儿，现在却把最疼的女儿认错人。” 辛蜜没想到妹妹说的是这个可怜，细想想还真是。 辛甜直起腰，“所以我不会去当阿姨女儿，等她病好的那天，知道真相会更受不了的。” 原本还想劝妹妹顺势接了女主机缘的辛蜜，一把抱住妹妹，狠狠rua了两把。 “我妹妹怎么会这么乖！”??? 代入想想，她疼妹妹的却把爱给了个替代品，怄都怄死了。 “那就不当。” …… 徐厂长最后带着失望离开辛家。 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辛继荣和林雪柔都不得不对辛甜耳提面命，千万要注意安全。 入夜。 林雪柔坐在床上，听辛继荣提起认陆让当干儿子的事。 “你了解陆让的为人吗？” 搁在以往，她肯定随辛继荣的意，因为这事和她没关系。 如今想通一些事后，林雪柔也尝试着让自己慢慢融入这个家。 “干亲仅此血亲，可要想仔细。” 辛继荣回想，“人还不错，话少能干，对咱们小闺女也挺好，按理小闺女救他爷爷一命，陆让对小闺女好也是应该的，直觉告诉我这小子不老实，他对咱们小闺女也太好了点。” 林雪柔摩挲着刀鞘上的花纹，“问问家里其他人吧，也观察一段时间，都没问题认就认了。” “那你呢？” 辛继荣侧躺着，单手撑头，拉着帘子挂下巴那，只向便宜媳妇露个头。 因为老爷子办那事，他内心还是有一小丢丢内疚的。 下午，他还是第一次见便宜媳妇这么彷徨。 “你想认这个干儿子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0节 “我无所谓。”林雪柔躺下，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只要小女儿答应，对小女儿好就行。” 辛继荣嘿嘿地凑近，“你这样的，外人听见肯定要说你偏心。” 林雪柔睨他一眼。 辛继荣还在继续念叨，“这么一想，我们俩某些方向目标还挺一致的。” 正说着，忽然感觉下巴一凉，垂眸就看到那把让他羡慕嫉妒的匕首，抵在他下颚上。 “！！！” 林雪柔凉凉道，“你，越线了。” 辛继荣低头一看，他拉着帘子趴床上，身子找就越过了他自己画的那条三八线。 他再抬头，就见林雪柔已经伸出细腿，冲着他腰侧猛一踹，给他掀了身回到他那一边。 床帘被扯动，剧烈晃动，簌簌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有些明显。 门外，隐约传来俩女儿的对话声。 小女儿问，“姐姐，你有没有听到爸爸妈妈屋里的动静，好晚了，他们还没睡啊？” 大女儿答，“你还小，别听这些，少儿不宜，来学姐姐把耳朵捂住。” 辛继荣：“……” …… 翌日。 重新回到学校的同学们都心有戚戚。 辛甜见到方娇娇，两个人也勾头凑一块后怕。??g 方娇娇确认道，“昨天广播室的声音是你吧，你好厉害，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到通知其他人。” “就是，我和方娇娇昨天吓得连教室都不敢出。”乔振革脑袋从后头伸出来凑热闹。 方娇娇瞪他一眼，“这些就不用说了！不过辛甜，昨天的陆让好帅呀，我听说他徒手就爬上公交，救了好多人。” 辛甜点头，她亲眼看见的。 “当时在公交车的人，都写了感谢信送到学校，有人说学校打算把陆让树立成小英雄，可是他拒绝了，校方还在努力。” “为什么……” 辛甜问到一半，后知后觉想到陆让可能不想成名。 “我中午放学要去给陆让送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 等辛甜到了医务室，医生通知昨天下午爷孙俩就回家了。 方娇娇关心，“他身上不是还有伤吗？” 医生点头，“不过病人坚持，我们也拦不住，你们如果认识他，记得让他来取药，伤口还是要注意消炎。” 辛甜抬头，“医生，我们认识，我带回去给他。” 她和方娇娇两个掏出身上全部的零花，凑了几块钱买下陆让需要用的消炎药和红药水。 方娇娇问，“你以前不是会做药膏？” “那个不能直接接触破皮的伤口。”药膏药油都不行。 止血消炎的要另外做，她又赶不及回和平大队。 学校分给这批特殊教师的都是老房子，有点偏，辛甜绕了两道，寻到巷口远远看到陆让住的地方。 辛甜抱着药过去，才看到有人坐在门口。 “陆爷爷，陆让在吗？我来给他送药。” 陆景贤依旧笑眯眯，“给我就好，陆让出门打水去了，估计还要排会队，你们坐下等等，中午留下一起吃饭吧。” 方娇娇有点遗憾没见到人。 辛甜放下药，“姐姐还在食堂等我呢，陆爷爷记得提醒陆让，这个药一日两次，药水也要记得擦。” “好，等他回来告诉他。” “那我先走啦。” “等等。”陆景贤叫住辛甜，“听陆让说，我晕倒期间他提了要认你爸当干亲这事，其实就是危险的时候想到了他父亲，回来后醒过神就意识到跟你爸爸开口说的这事太唐突。” “啊？” “甜甜，还要麻烦你回家跟爸爸说一声，认亲这事算了。” 辛甜挠了挠头， “陆让说的呀，好哦，我回家告诉爸爸。” “陆让很不好意思出尔反尔，我就代他说一声。” “没关系，爸爸肯定不会在意的，陆爷爷你告诉陆让，让他别有负担。” “真是个好孩子，快回去吧，食堂早点去才能吃到好的饭菜。” “陆爷爷再见。” 辛甜摆摆手，拉着方娇娇走了。 等离开陆爷爷视线，方娇娇像是知道了什么辛密一样，“陆让竟然想认你爸爸当干爹！那你以后岂不是又多了个哥哥。” 方娇娇鼓起脸颊，她也好想要哦。 辛甜纠正，“陆爷爷不都说了，这是个误会，没有的事。” 方娇娇惊讶，“你竟然对拥有陆让这样的英雄当哥哥而感到无动于衷，果然有哥哥的人就是不稀罕。” 辛甜说：“哎呀，你还是别提了，被陆让听到该尴尬。” 小巷旁，拎着水桶往家赶的陆让，背靠着墙等巷子里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陆让骗自己，双方距离远，巷子又走风，所以她们说的话传到耳朵里肯定会有改变，他要回家确认。 手臂上肌肉绷紧，等提着桶回到家，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药。 “有人来过？”疑问的语气说出肯定的话。 陆景贤点头，“辛甜来过一趟，替你送药，这是钱你拿着记得还给人家。” 陆让攥着钱没动。 陆景贤望着他，“对了，你提议认亲这事，我已经代你向辛甜转达出拒绝的意思。” 陆让敛神，绷紧的下颚线显露出他此刻的烦躁。 陆景贤说：“她很理解，你也不要再强求。” 第50章 黑市二手货 下午。 在人昏昏欲睡的课间休息时间, 学校公开表扬了昨天见义勇为的同学。 陆让赫然在首，辛甜也出现在了名单内部。 察觉到周遭同学看过来的眼神，辛甜害羞地垂下头, 双手捂住的脸颊一片滚烫。 直到放学, 她才感觉整个人自在些。 经过门卫室，看到里面站岗的人换成了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陆让受伤不上班，辛甜还有些不习惯。 她习惯性地站在门卫室前, 等待着姐姐出来。 姐姐没等到, 倒是等到个意外的人。 徐阿姨头上围着丝巾包住半边脸, 手中拎着印有顺和斋小字的小米红豆马蹄糕, 欢喜地递到她面前。 “若……甜甜，你刚放学肯定饿了, 妈……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这个路上垫垫肚子。” 今天的徐阿姨和昨天的徐阿姨又有很大不同。 忽略掉她颠三倒四的称呼，整个人笑容温温柔柔的像邻家阿姨，没有半点侵略性。 辛甜没伸手, 她看向徐阿姨身后, “阿姨自己来的吗？” 徐诗文见女儿和她说话，空洞的眼睛里都多添了几道光亮。 她轻声细语道，“有司机送我来, 阿姨……我开车送你回家好不好？” 徐诗文还是不习惯称呼自己为阿姨，可大侄子再三强调, 女儿现在不认识她, 她对女儿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她怕刺激到女儿, 一切委屈在女儿开口后就全散去, 只余紧张。 辛甜得知有人跟着阿姨, 松了口气, “谢谢阿姨，我还在等姐姐，不麻烦啦。” “不麻烦的，我带你姐姐一起回去，这个你拿着吃，边吃边等。”徐诗文双手麻利地拆开盒子，递到女儿面前。 辛甜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伸手捏了一块。 小米口感软糯，红豆豆香十足，加了马蹄又没平常点心口感那么棉面，口感弹弹的，一直是顺和斋秋季卖得最好的糕点。 徐诗文见女儿动口，更开心了，“好吃吗？县里好吃的不多，下次我给你从咱们家里带。” “好吃的。”辛甜吞下糕点，决定把话说清楚，“徐阿姨，我叫辛甜，不是向若。” 徐诗文有心里准备，“我懂的。”js? 辛甜看她一如既往，就知道她没明白，又咬一口手里的糕点，换了个方法。 “徐阿姨，向若长什么样呀？”说出来脑子里有印象，总会想起来点亲生女儿吧。 徐诗文如她所愿，回忆起女儿，“我女儿可好看了，她有大大的眼睛，高鼻梁，脸上肉乎乎的，唇形也好看，特别是笑起来，头发又黑又密，每次洗起来都要花半个钟。” 说到这，她鼓足勇气伸手摸了摸辛甜的辫子。 两只麻花辫同样又黑又长，安静垂在身前。 她这一碰，辛甜忽然明白，徐阿姨是在照着她说，塌下肩膀叹口气。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1节 姐姐怎么还不来？ 像是听到她的呼唤，辛蜜这才姗姗来迟，看到徐诗文也不惊讶。 “妹，回家了。” 徐诗文主动说：“我送你们吧。” 辛甜摇头，“阿姨，我们要回家了，你也要回家了，再见。” 徐诗文听到心扑通扑通跳，女儿在跟她说再见，她要听话。 “那这个你拿着。”徐诗文把糕点硬塞到女儿手里，才双手并拢在身前，“明天见。” …… “在学校门口等你？”下班刚到家的林雪柔倒吸一口气，“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辛甜摇头，“我没事，就是阿姨自己这样出来会不会不安全？” 林雪柔面色严肃起来，“这事明天妈妈找厂长去说，你以后……要不妈妈以后下班去接你？早上上学可以让你爸送。” “这会不会太夸张啦，我看阿姨没有恶意，我们这样她能感觉到吧。”辛甜有点小纠结。 “什么都没你的安全重要，在没确定她能控制自己之前，我都不会放心让你们接触。” 辛甜见妈妈担心，主动表态，“不然我放学就先去找姐姐好啦，妈妈下班还要往学校跑，好累的。” 电机厂距离学校可是两个方向，算起来清水巷位于两点中间。 林雪柔还是不放心。 辛蜜抱着洗干净的葡萄过来，“就是，你们忙你们的，以后放学我先去门口看看，见到人我带着妹妹走后门。” 后门通往学校宿舍那一片，回家绕了点。 林雪柔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 “先这样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 辛甜乖乖做作业去了。 陆让不在，她就只能自己预习，搞不懂的就放着等陆让病好。 接下来两天，辛甜每天放学，姐姐都会提前一步来告诉她，校门口那徐诗文在等着，两人都是走后门回的家。 第三天，辛甜刚下课，就听到同学说，门口有人找她。 出门一看，徐诗文带着帽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盒子，看到她来，欣喜地将东西交给她。 “我看最近降温挺快，就给你买了两身衣服，你带回家去试试看，有哪不合身告诉我，我去给你换。” 辛甜摇摇头，“我不能收，阿姨我还要上课。” “你等等。” 徐诗文追到门口，看到女儿坐在简陋的教室里，呼吸都像是在吞刀子。?s? 等了一会没等到人，她才失望地转身离开。 这天放学，学校门口没了等待的身影。 辛甜路过门卫室时，瞧见还是刚上岗的大爷。 辛蜜瞧见，“看什么呢？” 辛甜回神，小碎步快走到姐姐身边，“我在想陆让的伤好没好，陆爷爷这几天上课心情怎么样？” 辛蜜挑眉，斟酌道，“因为陆让这次立功什么都没要，校方最后奖励到陆老师身上，今年学校的优秀教师进修名额，给了陆老师，为期两年。” 辛甜目瞪口呆，她还真不知道这事。 “陆爷爷自己一个人去？” “陆让当然跟着，学校给开介绍信。” 辛甜心情复杂，陆让都没跟她说，“那以前进修的老师有回来的吗？” “有，不过大多一纸调令，就给调到了其他学校，有机会离开没人愿意待在小县城。” 时代特殊，本地户口的老师，基本不会去想着争进修的名额。 …… 回到家。 辛甜看到了熟悉的盒子。 “这？” 林雪柔敏感地察觉到女儿语气的变化，“你见过了？徐诗文下午到厂里找我，托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她第一眼见到徐诗文时，也特别的诧异。 好像每个人都有一种气场，林雪柔在看到徐诗文的第一眼，就特别的不喜欢。 更不说对方正在和自己抢女儿。 徐诗文也低得下头。 今天，她当着办公室许多人的面哀求，“我后天就要回上海去，这是临走前送给她的礼物。” 林雪柔有时候也在想，兴许她在兵营里待的时间太长，也染上了某些臭男人的毛病，见不得漂亮姑娘掉眼泪。 为了让她安心离开，一时脑抽收下了。 林雪柔对上女儿清澈的双眼说：“甜甜，妈妈不是非要拦着你和徐阿姨接触，只是担心……” “担心徐阿姨生病会伤害我，妈妈，我懂的。” 之前不懂，在知道公车疯子和徐阿姨得的是同一种病后，也就全都懂了。 徐阿姨病发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能给徐阿姨还个礼物吗？” 林雪柔原先想着，是直接给徐诗文钱的，见小女儿主动提议，犹豫一会还是点点头。 “好。” “妈妈，那我明天放学要晚点回家，可以吗？你放心我和姐姐在一块。” 辛蜜看过来，仔细想着明天和妹妹有什么安排。 林雪柔询问，“我能知道你去做什么吗？” “我想去找爸爸。” “？” “想让她帮我做个怀表，能放照片的那种，我把我的照片放上去，阿姨回家后看到亲女儿的照片，肯定就能发现不一样了。” 林雪柔想，“你爸知道估计又要酸，甜甜，妈妈可以提个建议吗？” “当然。”辛甜坐姿端正，十足的好学生模样，等待妈妈的建议。 “你送这个怀表的目的，除了感谢，是不是还想让她区分开女儿和你？” “对，妈妈好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 “那你可以放她的女儿。” “对哦。”辛甜双眼一亮，很快有暗淡下来，“可是我没有阿姨女儿的照片，怎么办？” 辛蜜动动耳朵，“徐厂长家里应该有吧，你问问有没有收留什么底片，我帮你整出一张来。” 就算是生病躺在病床上的，她也能用空间电脑给p成朵花，和妹妹要多不像就多不像。 “我去帮你问问徐厂长。” 自己提的建议，自然要自己解决。 …… 辛蜜倒是来精神，“对了，我上次国庆拍的照片洗出来了，你等我拿来。” 她装模作样地进了一趟房间，又再出来，手里就拿出来厚厚一打照片。 “看。” 鲜亮的五彩颜色，完美的还原了现场拍照的情况，辛甜的笑容，方娇娇的开心，还有后面想要挤进画面被推出去只留半张脸的乔振革。 辛甜拿起那照片都惊呆了。 “姐姐，你在哪一家照相馆洗的照片，好真啊。” 辛蜜浑身一僵。 糟糕，得意忘形了。 她双手靠在桌上，“就，我借照相机老板的房间自己洗的，瞎搞，没想到还真弄出来了。” 其实要说彩色照片，建国初期就已经有了。 不过依赖于照相机的像素问题，洗出来的照片取决于拍摄，就导致洗出来也有点朦胧感。 建方县就一家照相馆，就上次辛继荣帮忙的那家，设备都是老古董，拍摄出的大多只有单调的颜色，区别于黑白照片而已。 怕妹妹再追问下去，辛蜜赶紧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摊。 “赶紧看看，方娇娇的那几张你挑出来明天带给她，同样的每张我都洗了两份。” 辛甜立马转移注意力，开始在满桌子的照片中，寻宝似地挑挑拣拣。 看到什么特别欢乐的，“妈妈你看，这是那天我在学校月季花下面拍的，可惜花开的不太好，你看这朵，其实都断了，我硬扶着的。” “这张，是乔振革手欠去揪方娇娇头上的串珠，姐姐你怎么把这个也拍下来了，回头方娇娇看到肯定又要找乔振革算账。” 辛甜念叨着，林雪柔从一张张照片上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 她还是第一次见照片，比朝廷画师都厉害，简直是直接复刻。 手摸着这些照片，林雪柔突然动了念头，“辛蜜，甜甜说相机是你的？” 辛蜜这两年不断谈对象，经常能收到一些好东西，有人送相机虽然太过贵重，可仔细一想辛蜜找的那些对象，又觉得合情合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2节 林雪柔斟酌着说：“你能给我和甜甜一起照一张吗？我裱个相框放在办公室。” 这样和那群老油条扯皮扯烦了，就能看看小女儿。 辛甜抬起头，一双眼睛显然也十分感兴趣，“姐姐，我也想拍，不然等哥哥回来之后，我们一起拍张全家福挂在家里吧。” 林雪柔和辛甜同步看向辛蜜。 辛蜜脖子一凉，“能倒是能，但谁拍？” 她上次在学校里，想让同学帮她和妹妹拍一张，那效果出来简直丑爆了。 辛甜想着专业的事要专业的人来做，“不然去照相馆？” 说出来就自己当场否决，“不行不行，照相馆拍照好贵。” 辛蜜想，“你把方娇娇拉来，我教她拍照，到时候让她帮我们拍，我再另外送她几张单人照。” 她觉得照方娇娇那性子，应该没问题。 辛甜也觉得靠谱，“那我明天去跟她说，现在就等哥哥了。” 她默默算了算日子，“哥哥走都快一周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去到南海坐火车就要一天，估计在准备回来的路上。” 打这天开始，辛甜开始倒计时算日子。 …… 晚上，辛甜等到爸爸回来，提了想要个怀表当礼物的请求。 辛继荣扒拉了一下外头搜集来的零件，“做倒是能做一个，但还差个裱框，估计要专门去买，我下次让你丧叔给你带个回来。” 辛甜想到丧叔好几天才来一趟，赶不及了。 “不用啦，我明天放学和姐姐去百货商店买，到时候送去饭店找爸爸？” “这么着急？” “恩！” 辛继荣算着，小闺女送了便宜媳妇一把匕首，每天都送辛立烨一个苹果，辛蜜手腕上那东西据说也是小女儿戴的。 这么算，轮也该轮到他了吧。 辛继荣当天晚上干劲十足，熬夜把表芯给组装好，装上表盘表针，对准时间后拧上发条，秒针就开始慢慢走动起来，只等着表框和表链。 堪堪睡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辛继荣起床后，便将怀表组装好的消息告诉小女儿。 察觉到便宜媳妇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心里按耐住炫耀，美到不行，去上班时贴心放着组装好的怀表芯。 辛甜这边，到学校时方娇娇已经到了。 她想起昨天姐姐的提议，“方娇娇，我姐姐教你用相机，你学会周末来我们家帮忙拍张全家福好吗？” “我行！不过这周末我们不是要去市里吗？你忘啦。” “去，我们去市里最多也就逛一天，我哥哥周末也该回来了，空下的一天正好能利用上。”辛甜拍着方娇娇的肩膀，“全靠你了。” “放心，我的名字叫方靠谱。” 辛甜被逗乐了，“知道啦，靠谱你放学陪我去百货商店选个表盘吧，我早上跟爸爸量过表芯尺寸啦。” “百货商店的东西太贵啦，我最近知道个好地方，带你去呀。” “哪里？” “就那种地方，东西好多哦，乔振革带我去的，不过你跑步快吗？要是被发现就要赶紧跑，千万不能被抓。” 辛甜睁大眼，意识到方娇娇说的是黑市。 她想也不想就摇头，“那里不去哦，我爸爸才刚进过打投办，不去不去。” 方娇娇才想起有这一茬，“我忘了，那就还是去百货商店买。” “呜呜呜，方娇娇你真好！” “哼，别光说，你要请我喝汽水。” “喝，给你买橘子味的。” …… 约定好的两人，一放学拉上辛蜜就直奔百货大楼。 兴许是妈妈替她收了礼物，徐阿姨今天并没有再等在学校。 三个人现在还有公交后遗症，年轻气盛直接跑了到百货大楼。 大楼建筑很早，外面看特别老旧，一层被粮油店租下来，她们穿过店面才算进入大楼内部，到处都是柜台。 辛甜一路问到三楼，才看见卖表的地方。 如今技术先进，表壳能拆卸替换成更好看的包装。 一看价格。 嚯！买不起。 柜台服务员也不觉得他们能买起，起身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方娇娇勾头问，“你带了多少钱呀？” 辛甜摸摸兜，“二十块，我想着买个壳够了。” 谁知道这么贵，早知道拿上木头去找陆让，让他雕一个了。 “那现在怎么办？钱不够呀。” 看着动不动大几十的价钱，辛甜摸摸转头，“你知道的那地会很便宜吗？” “有二手的，九成新，价格便宜一半多。” 辛甜双眼一亮，被价格难倒的她，最终还是低头跟着方娇娇去了黑市。 兴许是为了抢生意，黑市距离百货大楼并没有特别的远。 辛蜜路走到一半，意识到不对，“方娇娇你往哪带呢？天可快黑了。” “辛蜜姐，就在前头，天黑了才安全。”打投办的人都顶点下班，不冲任务的时候，晚上根本不会见到人。 就这么兜兜转转，方娇娇带着辛甜辛蜜来到一个小铺前头。 铺子写着推头剃头，方娇娇敲了敲窗框，很快就一只手打开窗户。 “什么事。” “买东西，表壳有吗？” 对方坐在里头，扫了一眼他们三个，过一会才磨磨唧唧地掏出一个托盘，里头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有几个被扒下来的旧表盘混在里头。 “都在这了。” 天色暗下来，辛甜打眼扫过去，最先相中的是个圆柱体的东西，拿起来才发现是个眼镜，对准的物体能放大好多倍。 她疯狂心动，可是怕钱不够，还是先放下去看表盘，挨个找一遍，没一个能相中的。 “叔叔，没其他的了吗？” 里头人愣了神，眯眼扫过来，警告道，“好看的可不安全，你们小孩拿这些玩就够了。” 旁边人一听稀奇了，怎么还突然发起善心来。 辛甜怕叔叔误会她没钱，“叔叔，我带了十块来的。” 窗户开的小，突然凑近一张圆脸来，遮住了大半的光。 里头人见她坚持，“那我可提醒你，东西卖出去出事我不管。” 辛蜜拦住妹妹，“能出什么事？” “我也实话说，这里头不少表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表壳卖你要是被人认出来，可不归我管，所以还是看这里头的吧，别惹事。” 辛甜想了想，为了安全还是从那几个老旧的里面选了个。 她想，回去再处理处理，跟爸爸学着抛光打磨一下。 最终选了角落里镂空雕刻的那个表盘，就这个样式最特殊。 “选好了？意思意思收你五块，表链子要吗？” 辛甜摇摇头，“谢谢叔叔，我想用剩下的五块钱买这个东西可以吗？” 她把最开始看的那个圆柱眼睛拿起来。 至于表链，她决定回去编个花绳穿上，就是不知道这表具体颜色，怎么配绳，天暗下来当真看不清晰。 盘子里的东西都不值钱，里头人摆摆手就答应下来。 辛甜欢喜地攥住，和表盘一起贴身放进口袋里。 时间太晚，她不再耽误时间，不放心方娇娇自己回家，一起同行去了国营饭店，才分开。 辛甜进了后厨，爸爸还在忙，两个徒弟抽空来招呼她。 “吃饭了吗？一会我们就要吃完饭，留下来一起。” 辛甜拉着姐姐，跟着蹭了一顿晚饭，桌上还有爸爸两个徒弟练习做的菜，明显能看到进步。 至少土豆丝是丝了，味道调的也还不错。 倒是辛继荣，一顿饭吃的不安宁，等吃完饭下班走回去的路上，没忍住主动开了口。 “放学后到现在才来，你表盘买了？我帮你装上。” 辛甜摇头，“爸爸，我回家自己装，还要准备东西呢，还不知道妈妈能不能要来徐阿姨女儿的照片。” “？” 辛继荣察觉不对。 送他的东西，为什么要装别的女人的女儿照片？放也该放他小闺女的。 除非……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3节 “小闺女，你这怀表，送谁的？” “徐阿姨呀。”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不能惹的人 辛继荣自闭了。 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口袋里掏出为小闺女组装的表芯。 “给，记得卡住发条这个口，弄不好再来找我。” “谢谢爸爸。” 辛甜拿到东西, 一溜烟就跑回家。 辛继荣气鼓鼓的到家, 林雪柔一瞧猜他知道真相，不经意间开口。 “甜甜刚刚来房间找你借工具, 我让她等你回来拿。”?s? 辛继荣扭过身，和林雪柔面对面。 “她需要工具, 你让她打开箱子自己找就行, 干嘛赶她还让她再跑一趟。”??g “？” 讲讲理。 “那一箱子不是你的宝贝, 你之前再三叮嘱不让别人碰。” “我小闺女是别人？”辛继荣瞪一眼林雪柔, 拍拍屁股又从板凳上站起来，“不行, 我得给小闺女送过去。” “……” 辛继荣不知道小闺女要什么，干脆抱着工具箱直接去敲对面的门。 辛甜还没睡下。 “爸爸。” “你妈说你要用东西？用哪些。”辛继荣递出工具箱，就那么捧着。 辛甜开心地选了两样, “好啦, 应该用不了两天就能好。” 辛继荣给脸颊充了充气，最后又从鼻孔里给泄掉。 “别弄太晚。” 徐家那疯女人可太幸福了。 …… 辛甜没做过东西。 她以前在生产队时，只学过一些编篮子的简单手工。 直到起身看见书桌上摆放的那个埙, 想起了陆让。??? 上学时在门卫室里没看见陆让，她放学跟着姐姐去食堂打了两份饭。 “姐姐, 我要去找陆让, 中午你跟娇娇一起吃吧。” 辛蜜：“你们恢复课程了？” 方娇娇也抬眼看她。 辛甜摇摇头, “没有, 这几天都没见到陆让, 正好今天去看看。” 说罢不再给两人询问的机会, 背着书包离去。 辛蜜眼尖，她问方娇娇，“我妹包里装的什么？” 方娇娇想想，“好像是块木头。” 辛蜜：“？” …… 另一边。 辛甜顺利找到陆让家，他正低头修着板凳。明明最近天气已经开始变凉，陆让像是不知道冷一样，依旧穿着他那低领耷拉的老头衫，一弯腰胸前身子就露出半截，都能看清他骨骼形状。 “陆让。”辛甜抱着饭盒小跑上前，“你吃饭了吗？我帮你打了饭。” 陆让直起身，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还没。” “那正好，边吃边说。” 辛甜顺手拿过他修好的板凳坐下，“快坐呀。” 陆让放下工具，坐在对面，眼神一直躲着她。 辛甜发现，就问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像……”她在脑子里想了想，揪出来个形容词，“像要出嫁的大姑娘，扭扭捏捏的。” “？” “是因为之前喊了我爸叫爸，现在没成觉得不好意思嘛？” “不是。”陆让盯着饭盒说：“爷爷去学习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 辛甜听姐姐说过这事，“这是好事呀，陆爷爷中间大病那一场，身边离不了人的。” 陆让装作若无其事，“要去两年。” 辛甜撑着下巴，“日子总要越过要好，其实我刚从生产队搬到县城时也不习惯，时不时会想到红英。” 陆让知道，孟红英是她发小，她在安慰他。 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时，门外传来动静。 “是这家？” “对，打听清楚了老头子和那小子就住着。” 辛甜歪头朝外看，“什么声音？” 陆让的脸色冷下来，“你在屋里别出去。” 辛甜见她这么严肃，紧张地攥住筷子点点头，“好。” …… 陆让刚出门，外面就一阵吵闹。 辛甜还是放不下心，搁了筷子偷偷趴在门边往外看。 四五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死死把陆让围在中间，伸手推搡着，嘴里骂骂咧咧。 “就你小子……” “二虎哥！” 辛甜眼尖地看到缀在最后面，姗姗来迟的人，没继续躲在屋里。 壮汉们也看到屋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她刚刚叫谁？ 没听说被教训的对象有妹妹，那就是小相好？ 领头方脸的壮汉贼笑一声，冲陆让说：“小小年纪还学会睡……” “你他娘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壮汉背后，二虎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力道之大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其他人傻眼，纷纷无措地看向二虎，“大哥，咱们不是来教训人的？” “这是我妹！我都不舍得教训，能让你教训，滚滚滚，看你们就烦。” 他也太背时了，每次干坏事都能被抓个正着。 二虎抬头看到陆让，整个人已经麻了。 “接活时为什么不说教训的对象叫陆让！” “那人没说，就说让教训住着的一老一少，小的往死里打，让他……”男人说话一顿。 “什么？”辛甜小脸紧皱。 男人见到二虎对辛甜的态度，听她这么问，立马接下去，“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痴心妄想再往上爬，一辈子就该老老实实烂在泥里。” 辛甜小脸像是被冰冻住，不断往外冒着寒气，“什么意思嘛！” 二虎见她真生气，赶紧踢了踢说话的男人，“这活从谁那接的？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趁早将功补过。 “外地人，给了具体的位置，付了一半的钱，打完他确认后再付另一半。” “太嚣张了！” “别气别气，我现在带人找回去，他肯定还没走，为什么打陆让兄弟我肯定给问出来。” “快快快，赶紧走。”二虎趁机拉起地上还在晕乎委屈的人，带着兄弟们就开始往外跑。 “二虎！” 辛甜没能把人给喊住，人已经跑不见影。 陆让喊了她一声，“别追了，你追不上他们的。” 辛甜见他安安静静，“有人要来打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陆让想说他习惯了。 来到建方县后，除了之前每月必被抢的一回，他的日子已经安静许久，没起过波澜。 看样子，爷爷平反的消息已经被京里人知道。 “不用管他们，我这不是有你罩着呢。”陆让想，又被她护一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4节 他突然理解爷爷为什么阻止他和辛家认清。 一旦建立了关系，曾经粘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药，也会影响辛家的生活。 那样的认亲，不是结好，是恩将仇报。 “赶紧吃饭，正好我们做个交接。” “？” …… 重新坐回餐桌上，主导话题的人从辛甜变成了陆让。 陆让说：“十一月我就要离开，以后可能没办法帮你继续配音，和国营饭店的合作，我很抱歉。” 辛甜以为什么事，“我们最近也有摸索出很多声音，都是能用工具发出来的，等以后攒够钱，还能配上专门的乐器，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等你回来，没准我们已经要被文化团邀请加入呢。” 陆让有些遗憾。 辛甜说：“你放心，你的位置我肯定一直留着。” “……好。”陆让心口闷了一下，很快回神，“还有你的课程。” 都不必起身，狭窄的房间内，伸手就能够到床上，他拿过两本笔记。 “这一本，是剩下的学习计划，我整理了一些必定会遇到的难题思路，你如果还不懂可以去问老师。” 老师们虽然懒散了点，可肚子里都有真凭实料，学生主动问不会拒绝推诿。 辛甜看向另一本，“那这个呢？” “复习计划。” 陆让在和平大队，也曾听到过关于高考流言， 他怕给辛甜压力，换了个借口，“你不是还要辅导你姐姐一年。” 两本叠起来特别后，打开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偶尔夹杂着示意图。 陆让的字很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力道，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 “这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陆让含糊道，“复习计划是一早就有准备。”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他突然要离开，临时赶出来的。 辛甜抱着本子，心里沉甸甸的。 陆让没让她有空多想，“谢谢你今天送饭。” “呀，那个是报酬。”辛甜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目的。 “做木活？”陆让说：“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 “是送给爸爸的礼物，我想自己做。” 她想把从黑市买来的那个小放大镜做成眼镜，这样爸爸再组装一些小零件，就不用眯着眼。 “东西我都带来了，你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木头，又拿出那个圆柱体的小放大镜。 陆让看到，“这个好像原本就是眼镜，有卡口。” “能做吗？”辛甜忍不住紧张。 “能。” …… 二虎是在国营饭店见到了花钱买人揍陆让的罪魁祸首。 他都寻到辛叔的地盘，这事自然不能再瞒着。 辛继荣一听，再看二虎的眼神都凌厉起来。 “你在外头拉帮结派干什么我不管，只要不打着我的名头我也管不着，但是……” 二虎头皮一紧。 “你带的人要是碰了我小闺女一根头发丝，我打包把你们送进劳改农场。” 二虎信。 其实他现在能这么风光，还是因为辛叔手指缝大，每次他从外头带回来什么零件，或者什么特别的消息，总能得不少辛苦费，这才有资本在之前那群人里头装。 “肯定不敢，我今天来也是跟叔打个招呼，教训教训外头那个吓到甜甜妹妹的罪魁祸首。” 辛继荣瞥他一眼，“不是你几个吓唬到的。”??? “……” 二虎不敢吱声了。 旁边站着的俩徒弟听见，苗发祥说：“这个教训肯定还是要给，对方敢买凶肯定有所依仗，要是知道是甜甜拦着他教训人，再恨上甜甜。” 李建安说：“师父要帮忙你尽管说。” 自打王茹说，已经帮他把身份在师父面前过了明路，又没被国营饭店其他人知道，他自在多了。 生怕哪天师父也像之前媳妇那样，生气他隐瞒再给逐出师门。 辛继荣握住大铁勺子，心里有了决断。 二虎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离开饭店，最后如何，辛叔也没说，只再三让他手底下人眼睛放亮点。 直到两天后。 找陆让那天被他踹的巴福明，一脸惊喜地跑到他面前，“感谢大哥救我狗命！” “？” 二虎奇怪，这两天巴福明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觉得他那天一脚踹的利索，没给他留面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巴福明说：“刚刚警察去招待所抓了个小偷，听说偷的东西价值六七百块，要被判刑，大哥猜猜那人是谁？” 二虎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人，“是前天那个？” 巴福明一拍巴掌，“就是他，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找不到介绍信，被当盲流了。” 盲流、又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也得判个四五年。 二虎念叨一句活该，“他偷了什么？” 巴福明这才后怕道，“录音机，国营饭店那个最近很火的录音机，就是饭店经理发现东西被偷报了警，老食客们平时指着这个逗趣，帮不少忙，东西早上发现丢的，这会还没正午，人就被抓到了。” 至于那人喊冤，人赃并获，录音机就在他招待所房间床底下找到的。 谁动手了还不够明显嘛！ 巴福明又不傻，正因为不傻，再回想自己当初被大哥一脚踹断的那句话，真说出来，怕是今天被抓的就不是招待所那人，而是他！ “大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去偷鸡！” “……”??? …… 辛继荣是在隔天早饭时，把这话当玩笑说给小闺女听。 “调查时候才发现，这人还花钱想教训陆让，陆让现在在警局可是挂了名的小英雄，自然被一顿招呼，听说嘴都被打歪了。” 他这才从李建安那知道，那人被审的时候，倒豆子一样把陆让的身世全说了，说不止，还骂。 李建安还说：“我托我爸偷偷找关系问了，这事在北京随便就能打听到，来的这人，是陆让他爹正房媳妇的弟弟，打小为姐姐出气没少找麻烦。” 辛继荣听听就过了，谁让对方吓到他小闺女的。 只是这事小闺女知道吗？ 他避人直接问了小闺女。 辛甜一阵紧张，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会问起陆让的事身份来。 “爸爸，我知道，但是能不说吗？我不想骗爸爸，可是……” 辛继荣瞧小女儿紧张这样，估计是知道。 他提醒，“最近可能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流出来，你也跟陆让说一声，让他注意吧。” 既然小女儿知道，没被骗，他也就不插手了。 “你最近也少去找他，再被牵连。” “不去啦，都已经忙完了。” “哦。” 怪不得今天吃完饭还没走。??? 辛继荣心酸的厉害，又想到他不在小女儿送礼物的名单上。 辛甜则趁爸爸恍神，偷偷从窗户那把准备好的礼物给拿出来，背在身后。 辛继荣瞧见了，猜测她可能今天送礼。 是了，林雪柔说过，徐家今天来人接徐诗文回上海。 “当当当！爸爸，送你哒。” “？” 辛继荣摸了摸耳朵，幻听了？ 辛甜满眼期待，“爸爸你快看一看，喜不喜欢。” 辛继荣不敢置信，心脏像是猛地被掐住，丢进了糖罐子里。 “给我的？” “恩恩。” “可你之前不是说，给你徐阿姨准备的回礼？” “啊？”辛甜眨眨眼，一脸呆萌，“爸爸说怀表吗？那个已经准备好了，陆让帮我兑了清洁剂把表壳上的锈渍污垢都给清理掉了，泡了好久才用毛刷剥掉。”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5节 “你让陆让帮忙？” “我也想自己来，可那不是徐阿姨要走了，我赶着给爸爸做这个嘛，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适合爸爸，想早点做好给爸爸！你快看快看！”辛甜叠声催促。 辛继荣伸出手，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捏合五指缓了缓，才从小闺女手上接过盒子。 盒子一看就是小闺女的手工，竹片一层层来回穿梭编制的盒子，掀开后，入目看到白色的棉布，隐约能从布上显现的轮廓猜测到。 “这是，眼镜？” 只是多出来的那节是什么？” 辛甜笑容灿烂，“我做的是眼镜，至于上面的东西我也不确定该叫放大镜，还是叫眼镜。” 陆让掀开棉布，瞧见了原型。 眼镜的框架是用木头掏出来的，横一字两边向后延伸出镜腿来，镜腿上串了孔，都绑上了黑丝编的细珞，整个被打磨的光滑圆润。 正常眼镜镜框是圆的镶嵌有镜片，这个只有从一字框的中间同样带有鼻梁架，能看出来是个眼镜，小女儿说的那东西，固定在左眼附近。 隐约能看到后槽口卡在横框上，边缘用细丝固定，一圈圈拧得整齐。 “爸爸，我是比着你的厨师帽打的距离，稍微放宽一丢丢。” 辛继荣挑眉，将竹盒放在窗沿上，把眼镜给戴上。 间距刚好，左眼所观看的位置，瞬间被放大许多倍，他一下子就明白小闺女的心思，扬起的嘴角就下去。 镜框一字形位于眼睛下放一点，不影响视物，就是低头时眼镜有点重，会下垂。 辛甜瞧见，绕到爸爸身后，踮起脚尖帮忙将绳子系在脑后。 “这样就不会掉啦。” 辛继荣动了动，确实，心里美到不行。 “我小闺女真贴心。”辛继荣对着窗户玻璃，不断摆弄着脸上的眼睛，爱不释手，之前为礼物生的闷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连带着帮小女儿空出时间，清洁表壳的陆让都夸了句。 不白瞎他费心思帮忙教训人。 …… 辛甜知道，徐阿姨离开时，会再来见她一面。 她将准备好的怀表，用个素色缝制的布包装起来，揣在口袋里。 上到第三节 课时，有老师来通知，说外面有人找她。 去到办公室，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站着一男一女正亲密地靠在一起说着话。 她伸手敲了敲门，二人立马回头。 徐阿姨面带喜色，立马离开依偎着的怀抱，来到她面前，低声诉委屈。 “我这几天有好好配合治疗，他们才让我来见你一面，我用的药没了，要回家一趟，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记着，以后见不到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上次送你的衣服还合身吗？鞋子挤不挤？你这个年纪正在发育，要是哪不舒服，千万要说。” “我今天就走了，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辛甜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徐阿姨停下，突然泪眼汪汪地看她。 她怕徐阿姨真哭出来，赶忙把布袋掏出来。 “徐阿姨，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送我的！”徐诗文被惊喜击中，整个人兴奋的像孩子，拉着身边男人炫耀：“正庭你看，女儿送我的礼物。” 向正庭已经许久没见爱人这么开心，暂时收起打量辛甜的眼神，“打开看看是什么。” 徐诗文笑容不减，捏着布袋子屁股，朝手心里倒，怀表垂直地落在她掌心。 清洁过的表壳是暗金色，镂空花纹是繁复茂盛的藤枝，同时间刻度相对应的位置，都有藤枝表现出的阿拉伯数字，隐晦又融洽。 辛甜一开始也没发现，还是被陆让提醒才注意到。 徐诗文惊喜，“好漂亮。” 她顺手打开，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的，脑子像是同时在被细细密密的千万把针扎，眼前一片发黑的同时立马合上怀表。 辛甜也紧张。??? 妈妈同徐厂长要来了向若的照片。 原本照片上，瘦弱的小女孩被剃光头发，身上穿着病服，隐约还能看到手上扎的针，她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辛甜只看一眼就觉得特别心酸。 其实她和照片上的女孩一点也不想我，眉眼唇鼻，半点不沾像字。 徐厂长再三提醒，徐诗文见到孩子就会受刺激病发，之所以把人送到建方县，就是因为徐诗文在上海到处都能感受到女儿，经常病发。 辛甜拿到照片就给了姐姐。 姐姐再还给她时，照片上还是同样那个人，笑容满面。 不同的是，她有了长发，细碎的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给小女孩添了几分俏皮。身上病服换成了一件明黄色布拉吉，扒着病床的双手改怀抱着鲜花，是康乃馨，姐姐说这个是专门送给妈妈的花。 怀中花团锦簇，紫红色康乃馨遮住了小女孩手背上的针眼，也挡住了她瘦弱的身子。有阳光从头顶泄来，笼罩在她身上，明亮而美好。 看到照片那一刻，辛甜忽然想到了那天徐阿姨的描述。 “我女儿可好看了。” “她有大大的眼睛，高鼻梁，脸上肉乎乎的。” “唇形也好看，特别是笑起来。” 徐阿姨不是在说她。 是真的，在形容她的女儿。 第52章 要远行的人 徐阿姨幻想中, 期望女儿正常没病的模样。 辛甜心中蓦然一酸，再看徐阿姨没了疏离，见她难受抱头的样子眼底闪过关心。 “徐阿姨, 你怎么样？” 徐阿姨……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下子就把徐诗文给拽回来。 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刺痛感还清晰地残存在脑海中, 抬眸就对上丈夫担忧的目光。 耳边急切的声音还在响起，她侧目对上女儿关心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陌生, 很快又回神。 “我没事, 是不是吓到你了, 看来我真的该回家吃药好好休息。” 辛甜呼出一口气，“我没事, 你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 “表里是什么？”向正庭太熟悉爱人的状况，一把将她手中的怀表拿出来，在她看不到表内的情况下打开。 第一眼, 他没认出来, 第二眼，便是震惊，比妻子速度还快地合上怀表, 再看辛甜的眼神透着摄人心魄的严肃。 “这照片，你哪来的！” 辛甜第一次被人正面质问, 笑容一下没了。 徐诗文眉头紧锁, 推开丈夫, “你跟孩子凶什么凶, 回头她再怕你可别找我诉苦说跟你不亲。” 向正庭的怀疑, 被妻子这一下全推散。 “我没凶。” “我听到都被吓一跳。” “抱歉。”他冲辛甜道歉, “我只是诧异这张照片……” 女儿去世后，妻子精神不佳，家里根本不能出现女儿的任何一点东西。 他收东西时，有女儿照片的每一张都看得仔细，女儿根本没拍过怀表里的这张，看年岁大小，这个时候女儿正在饱受病痛折磨。 辛甜说：“是合成的，利用了一些技术，要保密。” 姐姐说是批的，说这是每个爱美女孩的必修功课。 她听的晕晕乎乎。 “那原先的照片……” “我妈妈从徐厂长那里拿来的。” 向正庭一听是大侄子给的，那估计是权衡过的。 他又想起，妻子刚刚第一次看到女儿照片，没有发狂。 这没准是个好现象。 向正庭脸色温和下来，再次向辛甜道谢，“谢谢你的礼物，叔叔刚刚不是针对你，下次不会了。” 辛甜没放在心上，“我还要回去上课，那叔叔阿姨再见。” 徐诗文不舍得，“我回家拿了药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向正庭将媳妇困在怀里，没让她追，轻声道了句再见。 …… 徐阿姨离开当天，陆让也来跟她道别。 中午学校的食堂里，陆让请的客。 他说：“进修学校在东边，大巴车转火车，要坐好几天，到了之后还要跟学校联系上，处理住宿问题，所以我们要提前过去，学校已经把我和爷爷的粮食关系给转过去。” 辛甜尽管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猛一听说他要走还是舍不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6节 进修是好事。 辛甜展露微笑，“确定日子了？” “大后天一早的大巴车。” 辛甜想起了明后天是周末，怪不得陆让选在今天说。 “你们行李都准备好了？全国粮票提前换了没。” 还是上回爸爸打算去出差，她帮忙收拾东西才知道，粮票分本地和全国通用，本地粮票出了范围没人收。 “都换了点，到学校等粮食关系转过来就能去领当地的，别担心。” “那我替你们做点吃的路上带吧，现在天气凉下来，一路往东走只会慢慢变冷，做些能放的。” “太麻烦。” “不麻烦，你帮过我那么多都没嫌麻烦，就这么说定了，我周日下午拿给你。” “我……” “不许拒绝。”辛甜不给他机会，直接起身，“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我回教室啦。” 辛甜跑了。 回到教室位置上，就发现方娇娇正在打量她。 她扭头，视线撞个正着，“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没，就是你中午没带我，偷偷去跟陆让吃饭！” “他大后天就走了。” “？” 方娇娇脑子还在怀疑，一下子跳到另一个频道有点慢。 “走，走哪去？” “陆爷爷去进修的消息不还是你告诉我的？” “这么快！” “就是说，很突然对不对，方娇娇，这周末可能去不了市里了，我想做点吃的让陆让带上路，抱歉抱歉，我们下周去好不好？” “多大点事，说的好像我很小气一样，我也要参加，再拉上乔振革，怎么说这两个月我们也是同一个战壕的队友。”js? “？” “制作录音呀！我们和陆让也算朋友啦，周末帮你一起做。” “那我们下午放学要去饭店找爸爸。” 她要问问爸爸，有没有什么适合路上带的吃食。 …… 放学后，辛甜带上姐姐去到饭店。 乔振革想来，被方娇娇给拦住，“饭店晚上好忙的，你什么都不会去了就是添乱，给你个任务，今天晚上摸清楚陆让走的路线，换几次车，路上要用多少时间。” 领了任务的乔振革屁颠屁颠走了。 她们一到饭店，刚张嘴喊了声爸爸，爸爸没来，饭桌上的大爷们一个个应起来了。 “快看，黑匣子里头的人来了。” 因为懒汉日常的轮番播放，老食客们可太熟悉里头人的声音。 “囡囡，这新一集什么时候出？” “这懒汉掉水里头，下集是不是该出水产，鳝鱼、泥鳅、还是隔壁湖的大闸蟹！” “半月一集可太磨人，你要天天出新的，我顿顿来饭店吃。” 方志远听见，出面把人解救，“都是孩子呢，还要上学，哪有那么多时间成天做这个，本身就是做着玩的，我看孩子辛苦才弄来放放，你们要这么追，以后可不放了。” 胃口吊起来，方志远知道食客们肯定舍不得。 “不催不催，孩子学习重要，丫头，你们什么时候毕业，到时候来叔叔单位上班呀。” “美得你，去了你天天催着录后头吧，囡囡来我这。” 方志远摆手，“快吃饭，一会再凉了。” 知道是来找辛继荣的，顺势把三个姑娘给带去后厨，拼了盘花生瓜子，一人配瓶子汽水。 “先坐这等会，最后一炉子烤鸭还差个十来分钟才能就好，结束吃完饭再回家。” 辛甜也不客气，坐在后厨空闲的灶台前等着。 倒是方娇娇拉住爸爸，“我这个周末要和辛甜一块住。” 辛甜思路被打断，“你不怕再掉下床？”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方娇娇不承认，她反应极快，“辛大哥不在家，我可以睡他房间。” 方志远一听，“立烨这都去多久了，还没回来？” 辛甜点头，“是呀，都快十天了。”什么药摘这么久。 “再等等，不行就去药店问问。” “好~” 辛甜被提醒到，决定将东西送给陆让后，绕到药铺去问问看。 辛继荣将最后一炉子烤鸭送上餐桌，确定没有再点他菜的，才过来找小闺女。 一靠近，就看到三个女孩围着后厨的蔬菜指指点点。 “萝卜吧，醋泡能放。” “可吃萝卜放屁，在车上不好吧。” “那就豆角拿盐搓搓，再调料腌？” “豆角炒起来都不方便入味，两天时间泡不出什么吧。” “那可怎么办。”方娇娇被难住，才发现做饭还这么多讲究。 辛继荣听乐了，“你们这是过家家，当大厨呢？” “爸爸！”辛甜站起身，“我们在商量做些什么咸菜能方便路上带着吃。” “恩，路上吃？谁出门。” 他知道的，今天出门的只有一个徐诗文。 不是说她丈夫来接，徐家这情况还要路上备干粮？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陆让。” 辛甜把情况描述一遍。 辛继荣了解后，“那做些路菜带着，本身坐车路上就吃不好，带咸菜就好了？” 辛甜：“路菜？” 方娇娇学会了抢答，“是路上吃的菜？” 辛继荣：“……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陆让去的地，一路上怎么也要花三天功夫，老人家身子不一定能抗住，做点好的吧。”??? ……??? 周日。j?? 辛继荣腰酸背疼地从儿子房间出来，满脸郁闷。 为什么小女儿的同学来家里住，被赶出房间的是他！ 辛立烨平时怎么能睡着的。 院子里，小闺女正在和林雪柔对招，几个月的练习，如今出起拳来也有点虎虎生威的意思。 他幽怨的目光看向林雪柔。 那眼神太过直接，林雪柔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停下招式后也一脸不情愿。 “看什么看，昨晚上我和辛蜜睡的。” 她原想拉着小女儿一起睡，谁知道方娇娇率先把辛蜜给推了过来。 这话说的直白，正擦汗的辛甜听到一愣，“爸爸妈妈昨天没睡好？” 辛继荣：“嗯。” 林雪柔：“嗯。” 异口同声地俩人纷纷看向对方。 方娇娇起床出房间，就听到这么两句，嘴巴永远比脑子快。 “叔叔阿姨你们感情好好哦，分开一晚上都不习惯。” “……” “……” 辛继荣决定拿吃的堵嘴。 他一早蒸了花卷和糖包，烫了小青菜简单调个味，小火熬有一个多小时的谷物粥已经熬出米油来，软软烂烂的坐在凉水盆里降温。 最后有时间，还煎了四个荷包蛋，三个女孩一人一个，多的那个锅铲子顺路就放在小闺女的碗里。 小闺女那么瘦，当然要好好补补。 等林雪柔去上班，辛继荣去厨房拎上菜篮子，十分拉风的带着三个姑娘上菜店买菜去，任谁路过都要侧目多看两眼，辛继荣自动将那眼神划分成羡慕。 他们同乔振革，是在出巷口时遇见的。 乔振革一出现就笑着说：“我查到了，昨天专门回去问的学校，陆让他们到目的地，如果转车顺利的话，第四天凌晨就能到。” 方娇娇算了算，“那就是三天，跟辛叔说的一样哎！” 乔振革：“？”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7节 所以他呢？ 乔振革没等到，因为辛继荣顺势提起要做的菜。 “因为要路上带着吃，必须方便，汤汤水水的都要避免。” “第一天，做点馅饼拿出来就能吃，再炸点茄盒藕盒，现在的天气放两夜不是问题，后面两天，我借饭店炉子烤点发面饼，这东西最外面那层烤干能放两三天。” 辛甜提醒，“爸爸，陆爷爷牙口能吃动吗？” “能，让陆让身上带个小刀，最外层硬的切下来他吃，发面蒸的里头还软和，配点小菜，前段时间收的豇豆跟肉末炒了去油，家里之前酱的八宝菜也能装点，夹饼里直接能吃，就是要来玻璃罐头，这东西不好弄。” 乔振革总算找到机会说话，“我家有，我回去把里头水果倒碗里，带罐头回来，大概这么大的。” 他竖起手，示意有他手那么高。 “行，差不多了，路上吃不完到地方也能继续吃，咸菜酱菜只要不见水都不怕坏。” “那我去了，一会直接在清水巷等你们。” …… 乔振革来了，又跑了。 倒是辛继荣，脑子里又浮现不少点子。 他昨天专门跟方志远换了不少菜票，水产票，进入菜店第一时间先奔着水货去。 水池子里鲜活的鱼儿游得欢快，盆里虾子也一弹一弹地乱蹦，他还在里头的篮筐里看到了螃蟹钳子。 一想，十月了，湖里头的公蟹正赶上时候。 他扭头，“小闺女，你要不要中午来饭店一趟，爸把大闸蟹给你蒸好端回家。” 这会买完菜再回去，肯定是来不及处理再做好的。??? 辛甜还没意见，方娇娇先点头了，“好呀好呀，辛叔到时候我来跑这一趟，保准安安全全把大闸蟹给带回家！” 她最爱大闸蟹了，可惜妈妈不给她多吃。 辛继荣见有人忙，问了价钱。 “一块六一斤，要补水产票，要几只？” “我自个挑，给个筐。”辛继荣把胳膊上的菜篮子递给小闺女，低头看起来。 都说九雌十雄，代表九月吃母蟹，黄肥，十月吃公蟹，膏白。 辛继荣低头，专挑那青背，白肚，金爪，黄毛的大公蟹，均下来每只都有五两多。算着家里人头和今天在的小朋友，一口气挑了十二只，最后上称，拢共重六斤四两，单这一篓子螃蟹，就掏出去十块搭一毛七，还外加三张水产票。 经常吃还真吃不起。 除了螃蟹，水池里又捞了五条大黄鱼，他一起带去饭店，清掉骨头做成鱼丸，他打算给陆让路上带点，一会干货店再买点虾米干，和碎紫菜，到时候丢几个鱼丸往茶缸子里兑水一冲，也算个汤。 绿皮火车上，热水是不差的。 这一走，估计以后是见不着了，看在这几个月帮小闺女补课的份上，给他做点好的。 肉摊上，要了块猪板油，臊子是用五花肉搅碎的，配上豇豆也有点油水。看到摊上有婆婆菜也要了两把，再带上小女儿喜欢吃的其他菜。 最后辛蜜拎着螃蟹笼子，方娇娇拎鱼，辛甜帮着爸爸挎住一边菜篮子，满满当当地往家走。 …… 辛继荣简单教小女儿把买回来的菜怎么处理，就拎着大闸蟹和大黄鱼去上班。 厨房里，彻底成了辛甜的天下。 其他三个里头，也就辛蜜穿来的这段时间要定时负责晚饭，学了两手，方娇娇和乔振革，连换煤球都不会，只好帮忙择菜清洗，一个择豆角挑虫眼，一个捡婆婆菜去根。 辛蜜则去揉面了，一盆用在馅饼上的死面，一盆用在蒸饼上的发面。 这一刻，她有点想力气大的辛立烨，要他在家，这活肯定轮不到她。 辛甜则上刀切起猪板油，那是整块雪白的肥猪肉，一道道切片后，先下锅熬出油，最后捞出油渣来，就着油炸出茄盒藕盒。 猪油渣和加盐杀过水的白菜拌一起，就成了馅饼的馅，她还削了土豆，打算再做个土豆馅的，除去给陆让的，她决定中午饭就吃馅饼。 馅饼做的很大。 紧着炒菜铁锅来，一张饼就够一个人一顿的。 小火慢烤着，处理好豇豆的方娇娇得了个新任务，她从辛甜房间找出扇子来，一会给辛甜呼扇两下降降温，一会又对着揉发面的辛蜜摇一摇。 最后两边跑反倒累出一头汗，握着扇子冲自己时，发出感叹。 “做饭这活也太折磨人，但凡不是陆让要走，他敢提这种要求我就敢拧他的脑袋。” 辛甜看过来，“啊，这事我主动提的。” 方娇娇扇子转了弯，“我朋友就是仗义！来，再扇扇。” 辛甜：“……”??? 你这夸谁呢。 出锅的第一张馅饼，还没散热就被放在菜板上切分了。 方娇娇发出满足的赞叹，又改口了。 “啊！做饭虽然折磨人，可吃饭好满足，我决定以后找对象，一定要让妈妈跟介绍人说清楚，不会做饭的不要介绍到我面前来！” 乔振革动了动耳朵，觉得这馅饼味道确实好。 酥脆的油炸同白菜一起中和了油腻，他还能再来一张。 辛甜坐在炉子前，被炉火烤着倒是没多大的胃口，趁着精神头足，一张张先把馅饼给弄完，才换平底锅上炉蒸馒头。 她看到乔振革冲着馅饼又伸出手，忍不住提醒，“我爸爸在饭店蒸了大闸蟹，做了鱼丸，你一会还有肚子吃吗？” 乔振革手顿了一下，又抄起一张，“我能！一会我去送饼，路上走个来回就全消化了。” “……行吧。” 最后出锅的饼子是方娇娇和乔振革一起去送的。 等他们离开，辛甜看留给陆让的馅饼已经在阴凉地里阴凉，找来油纸仔细包上，两头留了通气的口，用细棉绳扎住，率先放进空篮子里。 等待方娇娇他们回来的功夫，她把肉末用油煸过，多放了两勺碎辣椒，同碎豇豆炒好装进盘子里晾凉。婆婆菜则混着香菇、笋干同样用猪油炒出来。最后是酱的八宝菜，因为做了有段时间，直接就能夹着装瓶。 剩下的两样，就放在阴凉地里，用纱罩盖着等温度降下去，这样装进罐头里才不会出现水蒸气，导致变坏。 方娇娇回来时，空着一双手，整个人却十分兴奋。 “辛甜辛甜，好大的螃蟹呦！” 她身后，乔振革双手拎着双层食盒，把他放在桌面上。 食盒有保温功能，打开的一瞬间还有蒸汽涌出来，大闸蟹的香味混着淡淡酒香瞬间弥漫四周。 熟后变红的螃蟹被绑了脚，安安静静地躺在大盘子里头，打开，下面是用汤盆分装的满满两盆鱼丸。 乔振革说：“这盆外头烘干，用油纸包着就行，不会漏汁，这盆是汆烫后直接捞出来的，辛叔说让我们直接下了吃。” 看到这，他后悔刚刚多吃的个馅饼了，汤水最占肚子，一会他肯定喝不了两碗。 辛甜摸这烘干表皮的那碗鱼丸还有温度，一块放去凉凉，炉子上平底锅一直在坐着水，早开了，如今只要把鱼丸丢下去，再洗几根青菜放下去，鱼丸的鲜味很快就煮出来。 她拿着盘子走出来，发现他们还没动手。 “怎么还不吃，再等大闸蟹都要凉了。”她捡出两个放在盘子里，是个妈妈留的。 方娇娇搓搓手，“等你呢，你忙活一上午了，赶紧快坐下来，一会汤我们自己盛。” 乔振革点头，“我来我来，你这放哪？” 辛甜手中盘子被接走，她没再抢，指着厨房说：“放纱罩下面就好。” 乔振革送进屋，出来时手里还拿了把剪刀，明显刚刚洗过，上头还滴着水。 他说：“我爷爷教过我，吃螃蟹要蟹八件，我们这条件简陋，就蟹两件就好，我独门发明。” 辛甜盯着剪刀，“这也才一件。” 乔振革坐回位置，捡起筷子，“第二件是个。” 他动气手，剪刀咔嚓先把蟹腿给剪下来，再折断关节，用筷子细的那头戳过去，嫩白的蟹肉慢慢悠悠地就被推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特方便。” 方娇娇一筷子夹住蟹肉，送进嘴巴里，“我觉得我这样更方便，可以可以，小乔你快再接再励。” 捏着空蟹腿的乔振革：“……别叫我小乔。” 辛甜偷笑，“重点不该是她吃了你的蟹肉嘛。” 乔振革一本正经，“男人怎么能叫这么娘气的名字，不行，坚决不行。”说话间，手上又戳了两根腿，都被方娇娇截胡了。 辛甜表示她看不懂，乔振革嘴上说着别抢，手上速度到快。 等她低头时，盘子里的大闸蟹早已经被肢解。 她扭头，就见姐姐已经揭开蟹壳，察觉她的目光，挑了挑眉。 “快吃，不用盯着方娇娇羡慕，姐给你弄，比他个臭小子快得多。”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失踪的哥哥 一顿饭磨蹭到一点半才算吃完。 辛甜吃饱了不想动, 方娇娇自觉做饭没帮上什么忙，主动把垃圾给收拾了，碗筷放在厨房水池里。 “乔振革, 吃饭的人要干活, 我去倒垃圾，你来洗碗！”她喊的理直气壮。 辛甜回头, “我晚点再收拾吧。” 方娇娇拎着的垃圾斗，里头堆满了肢解后的蟹腿蟹壳, “你下午还要给陆让送东西, 回来还要去药铺, 哪有时间呀。” 辛甜听着不对味,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方娇娇无奈，“我爸告诉我, 早晨出门我妈让我下午回家，说是舞蹈老师有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8节 辛甜撞见过两次方娇娇练舞，热身时抬腿下腰她也尝试过, 那简直违反人体结构。 “那我去看看小菜能不能装罐, 我们直接走。”俩人还能顺一段路。 进到厨房，才发现乔振革不知道什么来的，正捏着干丝瓜瓤冲水池里的碗比划。 虽然水花溅有两米高, 好在碗洗的还算干净。 辛甜借水洗了把手，擦干水分, 才找来铁勺子往罐头里装。 又挨个将东西装进篮子里, 找了快粗布给包上, 临走方娇娇要了一碗鱼丸回家, 辛甜顺便给乔振革也装了一碗。 五条大黄鱼分量不轻, 整整做了大半盆的鱼丸。 和两人半路分开后, 辛甜才和姐姐拎着篮子找到陆让。 学校分配的二十多平小屋子已经收拾干净，里面除去最开始有的一张床，其他桌椅板凳都是陆让居住期间慢慢添置。 如今都带不走，他们只收拾了被褥衣服，竟然只有两个包裹。 大的包着被褥，小的裹着衣服。 辛甜想到自己搬家那会，她个人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比陆让多。 她心头泛起酸涩，还要保持着微笑不影响陆让。 “你们好快，已经收拾完了吗？今天晚上怎么睡呀。” 车票是明早的。 陆让避重就轻，“爷爷去隔壁临时住一晚，我凉席凑合一夜，明天车走的早，来不及收拾。” 辛甜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手中的篮子递给他。 “这里面装了一些吃的，留给你们路上吃。” 陆爷爷坐在板凳上，一笑眉眼褶皱特别深，“怪不得他刚刚不让我去食堂备干粮，麻烦你了。” 辛甜摇摇头，东西放在桌上，打开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陆让看着丰富的东西，目光紧锁在辛甜身上，到嘴边的谢谢吞了回去。 “中午学校来人说，进修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着我们过去，学校还求了人情，让我能一起听课。” “真的吗？那太好了。” 辛甜替他开心，又想到陆让的性子，忍不住多念叨两句。 “你过去后人生地不熟悉，有不懂的一定要记得问别人，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话少。” “好。” “要是有人在欺负你，一定要用拳头揍回去呀，你性子好别人才会欺负你的。”??? “嗯。” “那你安顿好之后，记得给我写信呀。” 辛甜一想邮票还不便宜，“就这么一次，后面就不用啦。” “我会写信回来。” …… 学校又有领导找来。 说是还差什么手续需要签个字，陆让和陆爷爷都被叫走了。 辛甜趁机提起要去药铺的事，就此告别。 原本的那点离愁，在看到药铺关门时，瞬间被取代。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药铺所在的木门一排排紧紧封闭起来，门窗都看不透里面的情况。 辛甜有点担心，找到隔壁问了问。 邻居竟然认出来辛甜，热情道，“国庆过后就没见再开门，其实之前也不是做药铺的，就是个空宅子，上个月才改的。” 辛甜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雷轰了。 她木木地转身，声音颤抖，“姐姐，哥哥不会有事吧。” 算算时间，哥哥已经失踪有小半个月。 “你别自己吓自己。” 辛蜜拉着她安慰，回想起原剧情相关。 原文里辛立烨好像就是个炮灰，因为抢了男主向女主献殷勤的机会，导致男主弄巧成拙，成功被男主当成是绊脚石，解决掉。 现在时间、地点、剧情都不对，辛立烨应该没事。 辛甜却无法安下心，“我记事起哥哥就没离家这么久过，姐姐，胡姐姐和孙知青是朋友对不对！” 哥哥是被胡海月带走的。 “你想干嘛？”辛蜜心跳快得她有些发慌。 “我要去问问她。” …… 辛甜拉着姐姐，直奔文化团去。 辛蜜被带着跑，呼吸有些喘，“现在交通、通讯又不方便，你去问孙书墨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吧。” “能要到胡姐姐联系方式也是好的，总不能哥哥跟她出去一趟就音讯全无。” “你冷静。” “我很冷静！” 辛甜带着姐姐一路来到文化团，找到了门卫大爷表示想见孙书墨。 门卫大爷显然还记得她，“人倒是在，不过我要找人帮你问问才行，你等会？” 辛甜内心在焦急，面对陌生人，还是要帮她的陌生人，把负面情绪都给影藏起来。 “我在这等等。” 易连生正巧从外面回文化团。 母亲给他寻了个相亲对象，约在了茶楼见面。 他无奈却还是如约见了，一如既往的没感觉，没兴趣，直言拒绝后就往文化团赶来。 在门口看到了有些日子没见，对她声音却特别熟悉的辛甜。 易连生最开始是因为孔先生对辛甜感兴趣的。 恰逢懒汉日常播放，他去听了一次。 故事结构简单，胜在有趣。台词功底近乎没有，好在年轻人咬字足够清楚。能让人的听上一听的，也就只有那里有一些惟妙惟俏制作出来的声音。 后来了解过才明白是口技。 很神奇，就这么随便的一段音，整合起来竟然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单冲它诞生就是为了吃饭增趣，就做的挺好。 他甚至以此对新样板戏的配乐有了想法。 上个月，文化团收到任务，要专门制作一部以追悼为主题的新样板戏，用以纪念，他是主角，正在同老师傅磨配乐，从辛甜制作的录音上得到了启发。 如今再看他，易连生心里是有点小佩服的。 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属于跟在师傅屁股后面打基本功的阶段。 易连生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只要他想，身上那股子高傲劲立马收敛的一干二净。 “甜甜？怎么在这站着。” 他现在也弄清楚，所谓孔先生的后辈只是误会，眼前两个姑娘是姐妹。 辛甜对易连生印象很深，“易师傅好，我在等人。” 易连生听到名字，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张温柔文静的面容，是今年文化团新来的那个呀。 “那也不用站在这等。”他冲门卫大爷说：“人登记一下，我带进去。” …… 大爷二话没说就登记好，把人给放进去。 没走两步路，迎面就撞上被人通知的孙书墨小跑而来。 “我同事说你们找我有急事？” 孙书墨停下脚步，不断调整紊乱的呼吸，这才看到站在姐妹俩身旁的易连生，后知后觉想起上次的事情。 她对上易连生目光，声音尊敬地问了声易先生好。 两人年岁虽没差多少，可搁在表演这一行，易连生是她前辈，更不说他还是县文化团的顶梁柱。 易连生轻嗯一声，看向孙书墨又恢复了日常高冷脸，神色淡淡地睨她一眼。 “甜甜找你有事，你们谈。”易连生转头，浅笑地想辛甜发出邀请，“一会你们结束还用空吗？去乐器房看看，你上次来的匆匆，许多没机会了解。” 他也想问问，辛甜录音时背后配音的搭配技巧，这些都是要在录制前准备好的。 辛甜恍惚地点头，一颗心都用来担心哥哥，也不等易连生说完离开就开口询问。 “孙知青，你有胡姐姐的联系方式吗？” “有是有……” 辛甜内心紧张，又不好说担心哥哥，“哥哥有半个月没回来，我想他了。” 孙书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辛甜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无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书墨：“我原本也正要去找你们爸妈，海月中午刚刚打电话到文化团找我，说你们哥哥出事，失踪了。” 辛甜瞳孔紧缩，一下子接受不来，“怎么会失踪？” 辛蜜扶住妹妹，见她担心成这样，脸色立刻冷下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99节 “好好的大活人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现在就他不见？” 孙书墨解释，“海月电话打的很急，不是我接到的，我也是听同事转达，好像失踪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辛立烨是和某支探索小队一起失踪的，今天是第七天……” “七天你说不着急。” 失踪后的黄金救援时间只有七十二小时！ 辛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七天几乎是辛立烨一下车上岛没两天就出事，胡海月却瞒到现在！” 余光看到妹妹又白两分的脸色，心中怒火更胜。 “把胡海月联系方式给我。” …… 事情一下子变得严肃。 辛蜜借易连生的关系用文化团电话，转接半天都没能联系上胡海月。 易连生最后提议，“还是先通知你们父母。” 孙书墨也保证，“如果海月再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辛甜一想到哥哥失踪七天才收到消息，她现在已经不相信胡海月。 辛蜜带着辛甜直奔国营饭店。 辛甜见到爸爸，才敢把对哥哥的担忧给说出来，等说完眼圈红的像只兔子。j?? 辛继荣心疼坏了，恨不能直接丢了这儿子不要，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可再看小闺女，安抚的同时只能满口答应。 “别担心，爸爸找你方叔叔问问，他人脉多没准能打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他用饭店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是母亲留在信纸上的。 要说现在谁能最快确定辛立烨的安全，那就只有一个人，不愿意让他接触到母亲的老头子。 电话是家里保姆接的。 辛继荣反倒松口气，不用想着编造借口如何瞒过母亲。 他直言：“我是辛继荣，麻烦你转告辛大将军，我儿子辛立烨去到岛上，我等他回电。” …… 可惜，辛继荣没等到回话。 辛父辛晏清此刻正坐在海滩边，伸出一条腿，裤管子撸到膝盖上头，露出小腿上被划伤的长长一道口子，碰过海水的皮肉外翻发白，灰黄色浓水不断在往外流。 被辛甜记挂的辛立烨，此刻正在观察伤口。 老钱断言，“照这世界的话说，发炎，伤口再不清理就要截肢。” 辛晏清的副手师力帆见辛立烨一直没说话，满心担忧。 “医生，伤口看起来又严重了。” 辛立烨抬眸，凉凉道，“伤口发炎，要尽快刮去腐肉消毒消炎。” 师力帆面无血色，艰难道，“小队身上带的药已经用尽，有没有什么办法紧急处理一下，撑到救援队来。” 他们再努力寻着方向往回走，应该很快就能和救援队碰面。 辛立烨点头，“有。” 老钱指点，他同步说：“这几天用来充饥的海藻里能炼出消炎成分，还有冲上岸的那些壳类，《本草纲目》记载牡蛎磨粉可止血，《本草害利》也言明蛤壳‘宜生捣碎用’，能利水消肿，制酸止痛。” “我能制药，你敢给他用吗？” 这两天，他也看出来受伤的男人身份不一般。 辛立烨是按照计划，跟随探索小队来挖掘岛上药材资源，他在岛上见到许多胡海月曾带给他需要研发的药材。 这片未探索的地方，对老钱来说更是宝地。 探索第三天，探索小队领来两个人，说是想跟着他亲眼看一看岛上的药物资源。 在探索新区域，地表被野草藤蔓所覆盖，领头人手上树枝明明敲击到地面，上前却一下踏空，裹着藤蔓从缝隙掉下去。 藤蔓及长，将附近的整个小队都拉扯滑落下缝隙。 裂缝下是个天然形成的礁洞，举头望向掉落的洞口，足足十来米高，两侧陡峭没有着力点，无法原路爬回。 也幸好藤蔓缠着，掉落时有拉有坠，得到缓冲，众人没摔出大毛病来，只有些擦伤。 礁洞很深，里头住了不少些蝙蝠鸟儿，没办法长时间待着，只能另寻出路。 一行人不敢耽搁，走了大半天才摸到出口。 寻出洞口时天色已经昏暗，海上明月散发着柔光，让他们看清迎面礁石遍地的海崖，身后高耸百丈。 兴许是运气差到底，得了一丝幸运。 熬到天亮，趁着退潮小心翼翼地踩着礁石绕过这一片海崖，顺利摸上海岛边缘，顺着寻到安全地方。 直到辛晏清昏迷，才发现他腿上被礁石划出的伤口。 这要是再泡一天，就能准备直接截肢。 师力帆担忧，“现在别人身上试验……” 辛立烨问，“你想用谁试？药效发挥需要时间。” 病人已经昏迷，显然等不了。 师力帆看着上司昏迷不行，不敢拿他的命来赌。 “用。” 辛晏清动了动唇，双眼费力地睁出一条线来。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果断道，“你是医生，我信你能治好我。” 辛立烨提醒，“用药之前需要先挖掉你腿上腐肉。” 师力帆比划，“两扎长的口子生挖……” “挖。”辛晏清拦住副手，“你动手吧。” 辛立烨挑眉，“还要做些准备。” 他让人生了火，在今天的午饭中，由着老钱挑出需要用的，兴许都是海货，为保持药效，炼出来的不是药丸子，而是一摊黏糊糊的液体，绿油油的，被装进清理干净的贝壳中。 火早已经点好，辛立烨直接上手就好。 他借了把军用匕首，放在火上来回反复的消毒，找了找话题来分散病人的注意力。 辛立烨开口，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认识一下，我叫辛立烨。” “？” 你说你谁？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辛爸和辛妈 辛甜早起, 第一件事就去敲响爸妈的房门。 妈妈从院子里喊了她一声，跑出屋，没瞧见爸爸的身影。 林雪柔察觉, “你爸昨晚上在饭店等电话, 没回来，一会我们去饭店问问, 如果没消息，就去警局报警。” 小县城没有设置军事机构, 想反馈一些事情不是很方便。 找人,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警察。 辛甜忽然想到了生产队, “哥哥介绍信批复的时间早过了, 生产队那会不会有消息？” 辛蜜早起听到这话，“那我们今天请假, 回生产队一趟？” 林雪柔没拦着，她知道不安了小女儿这心，怕是会一直坐立不安。 早饭也没心思做, 找到国营饭店, 辛继荣眼下一片铁青。 林雪柔皱眉，“你这是一夜没睡？” 辛继荣有点小丢脸，感情老头子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默默鼻子，声音闷闷的。 “我没事, 电话还没回, 我想亲自去看看。” 没道理辛立烨都能过去, 他不行。 林雪柔不是很赞同, “人生地不熟, 你能不能进去海岛都是问题。” 军营重地, 怎么可能随意来往。 辛继荣坚持，他拍了拍小女儿，安慰，“你哥皮厚实着呢，指定是距离太远联系不方便。” 林雪柔提了生产队，辛继荣想如果小女儿去能安心，那就去。 “我也问问厂里军属情况。”林雪柔离开了。 她前脚走，易连生寻来国营饭店，瞧见辛家三口，主动走过来。 他说：“昨天晚上孙同志联系上朋友，电话是家里人接的，突然改口说没有人员失踪。我这边也擅自联系孔先生，他找文工团里认识的人旁敲侧击过，答案也类似，都说没有探索小队失踪，这没准是个好消息，也许人已经找到才会对外这么说。” 辛甜第一想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辛继荣没想到这人会来，孔东方也帮忙了。 他说：“麻烦二位费心思，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人情欠了要还的。 送走易连生，李建安才姗姗来迟。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0节 “师父，负责供应海岛这批军需的人里头有我爸认识的，打听到了内幕！” “什么！” “失踪的探索小队里，有一位重量级的军官，怕引起外界骚动，对外才把探索小队失踪的消息给捂下来，就在刚刚，我爸朋友又来电话，说是失踪的全队人找到了。” “真的！”辛甜眼巴眼望地盯着他，生怕这个消息和刚刚说人没失踪那样，只是个幌子。 “对，我就站在电话旁边，亲耳听到的。” 这一刻，国营饭店收银台的电话，也叮铃铃地响起来。 收银小王拿起来，“喂？找辛师傅？” 他抬眸看过来。 辛继荣感应到什么，大步上前接过电话，辛甜也跟上来。 “我是辛继荣。” “辛立烨是你儿子？”熟悉又疲惫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辛继荣下意识点头，想到打电话对方看不到，才出声，“是，见着了？现在打算把人强制送回来？” “最开始是这样想，我现在后悔了。” …… 辛立烨一行人，是凌晨被搜救小队找到的。 搜救队最开始，是沿着探索小队的路线，一路往密林深处各种寻找，就差把岛上这片森林给翻个底朝天，依旧半点踪迹不见。 不得不又从里往外一寸寸寻找，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探到藤蔓被的扯的那片痕迹，发现了洞口。??? 当即一支小队下探，另外的人开始往海岛四周探寻。 人最后在外围的海边沙滩被找到。 领头人的秦少将带人找来，一眼就看到他苦苦寻找的人，正唇色发白、双眼紧闭地躺在沙滩上。 “将军！” 秦少将靠近，将军裸露在外的小腿，那触目惊心、隐约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上，糊看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恶心。 “这谁干的！是生怕伤口不会感染，快准备淡水清洗伤口，重新包扎。” 辛立烨拦住人，“不能洗，他现在伤口需要消炎。” “这是在消炎？海岛上储备的药物中我不记得有这种。” “就地取材做的。” 师力帆精疲力尽地站起来作证，“是，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他做的，将军本人也同意用药。” “糊涂！再等一等怎么了，真出事你们谁能担起责任！新建海军本身就没人愿意抗担子，将军再出事，信不信直接打散归进其他师！” 辛立烨神情发冷，“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的救兵？那他早死了。” “你！把这医生给抓起来，来人，即可送将军回医疗帐篷。” …… 辛晏清醒来时，就听到身边有人在低声交谈。 “……消炎效果特别好，还有一定镇痛效果……” “没有副作用，药液已分析出的成分在国际上已经定名。” “什么？” 辛晏清撑起胳膊从行军床上坐起身，牵扯到小腿肌肉，一阵剧痛传来。 他垂眸看过去，小腿已经被整个包扎好，因为伤口挖过腐肉，能明显看到凹下去一些。 师力帆见他清醒，立马停止和医生的交谈。 “将军，秦少将把辛医生给抓了。” 他仔细说了说，最后双眼放光地提及最新发现。 “您昏迷期间，军医们研究过从您腿上弄下来的药液，消炎效果比之特效消炎药都不差，最关键，我看着他制作，材料皆取自大海。” “有可复制性？”??g “有，此人是被胡指导员的女儿偷偷带上海岛，最擅长便是因药制宜，您还记之前胡指导员从给医药研的新配方吗？已经见到临床效果。” 那些可都是岛上土生土长的药材。 “秦少将见面就把人抓起来，辛医生要是因这事生气，拒绝给药方……” 中医耗时长，西医产量小，导致国家现在急缺许多药物。 辛晏清动了动腿，忍不住皱眉，这事关重大。 “我会和辛医生谈这件事。” 于是，他清醒后被送上岸，回家养伤。 这才从保姆口中知道，辛继荣有往家里打过电话。 “夫人知道吗？” “知道，而且夫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 “夫人误以为，那位是您在外面的孩子，想趁小四不在接回家。” “……” …… 辛晏清换了个手握话筒，捏了捏眉。 他主动说：“你有个好儿子，我让人去接你，有些事情需要面对面谈一谈。” 辛继荣原本还紧张的心情，一听这话慢慢放松下来。 辛立烨估计没事，还得了老头子欣赏？ 呸！那还去什么去，又不让他见母亲。 “我还有工作，不可能说走就走。” 辛晏清眯起双眼，想起辛立烨的本事，“你不来，那我把辛立烨送回去，他的介绍信到期，路上很容易出事。” “？” 老头子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还是说，他其实就在家对他一个人凶而已。 辛继荣嗤笑一声，“爱来不来。” 他挂断电话，扭头就对上小闺女湿漉漉的一双眼睛，拍了拍她肩膀。 “没事了，哥哥好好的，只是错过时间，介绍信到齐没办法回来，部队那已经帮忙想办法。” “真的吗？” 辛甜大大地松下一口气，“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这天开始，辛甜就开始盼着哥哥回来。 等到黄叶飘零，温度开始冷下来，她和姐姐专门回家拿了一趟厚衣服，时不时就问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 辛甜步入十一月，紧身高领的毛衣穿上身时，哥哥还没回来。 徐阿姨都回来了。 找人专门把父亲留下的老宅修缮好，正式定居后还邀请她去暖房。 她能感觉到，徐阿姨状态越来越好。 抽空来的向叔叔也私下偷偷感谢过她，说徐阿姨这次回家都没发病，家里人一直认为建方县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至于感谢的谢礼，向叔叔偷偷告诉她，哥哥在回来的路上啦。 辛甜开心坏了，稳稳当当地吃下这可定心丸。 这天放学。 路过门口时，门卫喊住她，说是有一封寄给她的信。 辛蜜等在旁边，想到这时代盛行交笔友。 她怕妹妹被骗，“谁给你写的信？” 辛甜拿到信，只扫一眼上面熟悉的笔迹，没等地址看全就猜到是谁。 “陆让写的，这么长时间他应该是安顿好了。” 辛甜跑到姐姐身边，催着姐姐赶紧回家看信。 出了校门，抬头就看到停在路边那辆显眼的军绿色吉普车，前头军区的牌照遮都没遮一下。 她有月余没见的哥哥，里头穿着单衣随意套了件外套，双手插兜背靠着的车门，正冲她笑的温柔。 哥哥头发长长不少，遮严了眉毛，不知道是不是海岛阳光更足，皮肤也黑了一些。 辛甜双手捏住信，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到，后知后觉回过神，欣喜若狂地奔跑过去。 “哥哥！” 她顾不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进哥哥怀里，真真切切的抱住人才相信。 下巴磕在哥哥胸前，仰起头不知道说什么，便兴奋地直喊，“哥哥，哥哥！” 辛立烨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喊一声应一声，回抱住她才发现，小妹好像长高了两厘米。 辛蜜看不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注意点。” 她等着辛立烨嘀咕，“一出去这么多天不吭声的人，不配抱妹妹！她为你失踪的事，一天担心掉两斤肉。” 本来就瘦的孩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1节 “你倒好，说了回来磨磨唧唧到现在才回家。” 辛甜抬头向哥哥解释，“姐姐是在担心你。” “别胡说八道。”辛蜜不承认。 辛立烨听着她碎碎念，唇角掀起弧度，伸手把她也给拉怀里，一手拍一个妹妹。 “我没事，好着呢。” 辛蜜愣了下，第一次发现辛立烨怀抱是暖的。 意识到这点，她别扭地挣脱，倒退两步拉开距离，“别动手动脚的，我是大姑娘了。”伸手拨了拨头发，各种小动作来掩盖自己浑身的不自在。 辛立烨察觉周遭看过来的眼神，顺带连小妹一起放开，回头打开车门。 “我来接你们回家，上车。” “！” 辛甜惊喜地爬上车，才发现后排座位上放了东西。 副驾驶上，辛立烨回头笑着解释，“送你们的礼物。” 辛蜜挑眉，“我也有？” 辛立烨指了指，“这个是你的。” 棉布包着，倒是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辛蜜对比了一下大小，好像差不多。 掀开一看，比手掌还大的六角海螺贝壳，莹白的壳上生有浅黄色斑斑点点，张扬怪异的六角随意想外伸展。 辛蜜觉得还挺好看，勉强给了辛立烨一个和善的眼神。 “一般般吧，妹，你这是什么？” 辛甜打开，发现和姐姐的不同。 她手里抱着的是个玻璃罐头，里面装满看了大大小小的贝壳，形状各异地混合在一起，透过玻璃看进去，五彩斑斓。 “好漂亮。” 辛甜第一次知道，贝壳竟然还有这么多种。 她以往只见过花甲、蛤蜊、蛏子那种灰扑扑的壳，光记住肉好吃了。 辛甜兴奋地抱着罐头在阳光下看，仿佛连带将海面上空的彩虹也带进罐头里。 “哥哥，这些都是你捡的吗？” “恩，海岛有一角是沙地，那边贝壳有许多，我就猜到你会喜欢。” “呵！”辛蜜捏住海螺贝壳的一角，“所以对我就这么敷衍！”虽然她也不一定喜欢这种小女儿的东西，但是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转念一想，她妹妹这么好，这些天一直记挂辛立烨，有区别才对，辛蜜释然了。 辛甜误会姐姐喜欢自己这个，“姐姐要不要换？我也好喜欢你手里的那个。” 辛蜜大方地将六角海螺也放进她怀里，“你喜欢就都给你。” 辛甜要递给贝壳罐头，辛蜜推开，“不用，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东西，也就你哥在海岛上浪费时间，不知道你在家里多担心他。” 狗哥哥不配。 辛立烨不跟辛蜜一般见识。 辛甜见姐姐真的不要哥哥的礼物，又开始愁起来，目光直视前方看到了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结，灵光一现。 她把想法藏进心里，偷偷问哥哥，“车哪来的呀？” “家里客人知道我去接你就顺便让司机送一程。”辛立烨心知肚明，也算是一种监视。 “客人？我认识吗？” “回家见见看。” 辛甜抱着贝壳推门进去，抬头就看到院子里坐着的陌生人。 好像也不全陌生。 “老爷爷，之前在打投办见过的那个。” 当时两人擦肩而过，她会注意到，完全是因为被老爷爷生人勿近的气场给震慑到。 辛晏清看向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脑海中没有半点印象。 倒是他身边坐着的瘦小女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柔，说话慢慢的也不惹人烦。 是的，辛晏清把爱人带来了。 因为爱人坚信，辛继荣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还养大了辛立烨这个外孙，除非让她见见。 温玉其实相信辛晏清。 她给辛晏清生有四个儿子，两人已经一起度过人生中单纯、美好的四分之三时间，她了解丈夫不会干出这种事。 可谁让她仅剩下来的那个小儿子，还在离家出走中呢。 她可就剩下这最后一个独苗苗。 温玉就是要故意闹一闹，好给小四创造一下机会。 马上都大半年要过去，这次还是父子俩冷战最久的一次呢。 眼看着就快要过年，她才不舍得别人全家欢喜团聚时，她的小四一个人在外面孤独无依。 她现在都联系不上她的小四。?s? 作者有话说： 今早睡醒结膜炎就犯起，眼睛一直好痛，扛不住了，今天让我短一下。 第55章 意见有分歧 温玉满眼羡慕, “看这三个孩子感情多好，站一块看长得真像。” 她微笑着看眼这个，没一会瞅瞅另一个, 忙的不亦乐乎。 辛继荣心被突然蛰了一下, 想到母亲一直念叨哥哥们没能留个孩子。 他主动道，“你们叫奶奶。” 辛家有个默契。 谁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下自家人面子。 辛立烨和辛蜜也是, 有外人在，他们也会听话。 辛立烨迟疑地看了眼辛晏清, 对方神情没什么变化, 才喊了声奶奶。 辛蜜心里琢磨着眼前这对老夫妻是谁, 嘴甜地喊了声奶奶后, 顺嘴问了奶奶姓什么。 温玉像是掉进了福乐窝，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回答, “我姓温，单名一个玉字，你们呢？” 辛蜜报上名字, 最后从原文犄角旮旯里的一段背景中找到两人。 那是女主大学毕业, 正式北上拜访男主家人。 两人毕业后都被分配进京，就商量安个家，相中了一处破败的三进四合院, 中间人聊及原房主时提到的。 家主姓温，早些年散尽家财支援抗战, 留了个义名, 才能留下这座宅子继承给独女, 十年清算中都没人敢打主意。 可惜独女命不好, 打小就体弱。 随军多年生有四子, 都命薄如纸, 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几年前也病逝，下葬那天独女自缢，留了遗言要同丈夫合葬在一起。 温家没了继承人，房屋闲置几年，后来严打那年被盲流当做临时据点，被派出所一窝端时，派出所才想起调查房主，是合谋还是全然不知情。 一番调查发现全家都没了，派出所才找上房管部门配合，了解到房主情况，确定无人继承，才收回产权转卖，避免再次被有心人利用。 男女主买下宅子，修缮时发现了地下埋的家财，增添了家底，为以后两人干的事业增色不少。 就，人没了？ 辛蜜有些恍惚，被妹妹问好的声音给拉回神。 “玉奶奶。” 辛甜小时候奶奶就不在了，她脑海中并没有多少关于奶奶的记忆。 听到奶奶的名，脑海中蓦然回想起陆让被摔碎的那块圆玉，她就觉得眼前的奶奶和那玉很像。 温玉奇怪，“怎么这个叫法？” 辛甜果断道，“玉珍贵、温润，奶奶像玉。”??? 温玉许久没遇见这么灵的小姑娘，因为丈夫的身份，身边孩子见到她要么讨好，要么恭敬，总带着点疏离算计。 她一开心，摘掉脖子上戴的玉佛，套在小姑娘脖子上。 翠绿的翡翠玉上雕刻着笑眯眯的弥勒佛，手持宝珠，圆脸福耳，一幅知足常乐的憨态相，阳光照射下清透水润。 温玉调整了下红色素绳的长度，怎么看怎么欢喜。 “好看的。” 辛甜不敢要，“这太贵重了。” 温玉轻笑，“便宜货，简单的装饰品，你不收是不喜欢奶奶？”??? 辛甜左右为难，只好求助地看向爸爸妈妈。 林雪柔不想收，还没张口，身旁辛继荣就先一步答应。 “奶奶一片心意，收下吧。” 他知道母亲爱玉，外公对外虽说散尽家财，还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母亲，单嫁妆盒子里，玉镯玉佩玉饰就不少，只是近些年没明面上戴出来。 温玉喜欢辛继荣这股子爽快劲，笑着看向他时，见他双手抱住左膝，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有点恍神。 她的小四也有这习惯。 每次坐在哪，总像是板凳上长钉一样，手脚总是要动一动才能舒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2节 辛继荣察觉母亲在盯着他的手看，趁林雪柔撞过来的胳膊，顺势放开手，就听便宜媳妇念叨，“你怎么还答应了。” 辛继荣抓住她细腕，压下手，“长者赐。” 林雪柔不说话了，只觉得辛继荣反常。 温玉也回过神，当自己太想儿子，笑着说另外两个也准备了礼物。 毕竟三个孩子，要一视同仁。 …… 院子人多起来，门口还站着人守卫，慢慢就有人时不时从门前路过。 辛晏清还有正事，站起身叫上辛继荣和辛立烨，去正厅关上门慢慢谈去了。 温玉笑着说：“他们走了，我们也能轻松点，姐妹两个上到几年级？”?s? 这题是辛蜜抢答的，“高中，我们一起在上高中。” 比妹妹低一年级，说出来太羞耻。 “那挺好，好好学未来机会多着呢。”她家里虽然没孩子，耐不住身边有人爱往她这递消息，“缺不缺书？奶奶有个小儿子是喜欢捣鼓的，上学时就爱猎奇寻些资料书，毕业后放在家里也占地方，奶奶做主送给你们。” 辛甜一向爱书，只觉得眼前这奶奶太好了。 陆让离开后，她的请教对象变成了学校老师，要问一句老师才答一句，对比陆让举一反三，她只能自己努力多寻些书来拓展知识面。 她不好意思白拿，“玉奶奶，邮费我自己出。”书可是重东西。 温玉笑弯眉眼，“奶奶托人顺路带来，不用邮费，你要是想感谢奶奶，那考个第一名就算是谢礼。” 她私心以为，这小地方的教育应该不算太好。 谁知道小姑娘眨眨眼，一脸为难，“啊，我前几天测试考的第一，这根本不算谢礼。” 温玉惊喜，“成绩这么好？” 辛甜骄傲道，“我和姐姐都是第一名！姐姐还是我教的。” 温玉打量两人，“你姐姐应该比你年级高，怎么能是你教她？” 辛甜解释，“姐姐中间休学过，现在上高一，我上高二。” 辛蜜：“……” 她下学期要跳级！ 温玉从这两句话中想象出，辛家以前日子过的应该不怎么好，眼神更是怜爱。??? 谁不喜欢困境中奋斗的小坚持。 她鼓励了两人，“等你们哥哥入伍后，家里少负担个人，还多个人发工资，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辛家三脸懵，“入伍？！” …… 正厅内。 辛晏清直奔正题，提到他看重辛立烨的能力。 辛继荣觉得他爹一定是受伤影响到了脑子，才会干出这种走后门的事。 他提醒，“我儿子小学没毕业，算是半个文盲，会认药材这一手还是跟生产队的赤脚大夫学的，不算正经懂，让他当军医去研究药，您老确定不是在开我玩笑。” 辛晏清：“自然不能他说什么是什么，你提的点也不能忽略，所以他是作为新海军被征集入伍，所发现药物特性也会由专门的军医去研究、实验。” 辛继荣：“说白了，就是个找东西的，那最后这药研究出来，功劳算我儿子的还是研究人员的？他无根无基一个平头小农民，孤零零在部队无依无靠，被欺负了我都不能替他撑腰，不行不行。” 辛立烨：“？” 这是父亲迟来的父爱？ 辛晏清没想到会被拒绝，“我会向你保证……” 辛继荣脸色突变，“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大哥离世时，父亲向母亲保证会照顾好余下三个儿子。 二哥没命时，父亲又保证绝对不会再让阎王带走他儿子。 三哥死在战场上时，父亲在当地乡亲和亲儿子里，放弃了亲儿子。 所以保证有什么用，不过是谈判时增加筹码的话术。 父亲至今不敢告诉母亲辛四也死了，是不是就因为心虚，以前的保证全跟放屁一样没做到。 辛继荣嗤笑一声，“听说你的命还是我儿子救的，你拿什么保证。” 辛立烨安静无声地坐在一旁，老钱却已经在他耳边聒噪起来。 “你爸好爱你，竟然敢跟上过战场的将军杠，真不怕被砍头。”老钱代入想想，已经是门派长老的他被个连入门都不够格的人指着鼻子问，他怕是会恼羞成怒，直接拧断那人脖子。 高位坐久了，有些威严容不得别人挑衅。 辛立烨提醒他，“这世界有法律，杀人要偿命。” 老钱啧啧出声，“我觉得你以后得对你爸好一点。” 辛立烨没回答，望着父亲的侧脸出神，他自己也意外父亲说的这些话。 这就是被父亲维护的感觉吗？ …… 晚饭，林雪柔邀请了温玉留下来一起用。 “继荣手艺好，你们老远送立烨回来，也没别的好招待。” 辛继荣揽住媳妇的腰，有气无力的靠她背上，“小林啊，今天不行，我病了，再过病气给客人。” 林雪柔扼制住想掐断他手腕的举动，扭头就看到他脸色不好。 真病了？ “哪不舒服？” 辛甜也关心地凑过来，扶着爸爸，又是摸额头，有事按后腰，猜测他是感冒头疼，还是腰伤复发。 辛继荣神色好些，“爸没事，就是没劲做饭。” 林雪柔：“……” 温玉看到爱人脸色不虞，猜测估计是没商量成事，双方存了芥蒂才会有这么一出。 她借口还有事，牵着爱人离开了辛家。 等车子发动离开，听着声音远离后，林雪柔捏住辛继荣的手腕骨，把人拽到面前来。 “你又作什么？” “疼疼疼！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辛继荣抽出手时，都快疼抽成鸡爪子。 辛立烨站出来替父亲说了句公道话，“妈，爸是为了我。” 林雪柔：“让你入伍这事是真的？” 辛立烨点头，他估计母亲也不会答应。 林雪柔：“这是好事，自古有本事的男儿才担得起保家卫国。” 至少，比戏折子里重财爱钱的那副嘴脸要好得多。 辛立烨有点傻，“妈你……” 林雪柔：“有说什么时候走吗？这次好好送送你。” 辛继荣冷哼，“去什么去，我不答应。” 林雪柔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捏着他肩膀追问为什么。 辛甜盯着哥哥，走到他身旁扯了扯袖子，“哥哥，你真的要去吗？现在国家已经很少打仗啦，新闻报纸上都说好多军人转业退伍，妈妈厂子里前段时间开并新生产线，还接收了两个退伍军人呢。” 辛立烨听出点味道，“你不想哥哥去？之前知道狗娃入伍，不还觉得挺好。” 辛甜迟疑地开口，“可我舍不得哥哥。” 去摘一次药，都能失踪七天，真正入伍训练上了大海谁知道还会发生哪些意外。 她想家人都平平安安。 “哥哥。” 辛甜又弱弱地喊了一声，想问哥哥不去行不行，又忽然想到上次妈妈的事情，满心纠结后问出声。 “哥哥想去吗？” 如果……如果哥哥喜欢的话，她就还是尊重哥哥，大不了，她多给哥哥写信。 辛立烨也不知道，“让哥哥再想想。” …… 当晚，因为意见不合，林雪柔把辛继荣踹去儿子房间睡了。 辛继荣抱着枕头挤在儿子的床上，晒过的被褥上还能闻到阳光味道。 他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打你离家那天，这房间你妹天天都打扫，那破花瓶里头的花，几乎一天一换。” “后来知道你失踪，她还跟学校请了假，一直在担心你，就算后来知道失踪小队被找到，没见到你回家，还老问。” “天冷了，怕你回家睡凉席对身体不好，家里最厚的被褥被子都匀给你了，两天一晒，生怕老房子回潮。” “电机厂新生产已经安置好，你留下来也不必再去药铺挣那辛苦钱，我跟厂里给你要了个车间工的名额，你好好干未来总有转正的机会。” “这两年攒点钱，你工作稳定也改了身上坏毛病，再找介绍人给你介绍对象，也能找个好的，结婚后生个孩子，小日子过得多潇洒。” “立烨，别看军人风光，实际上苦着呢，训练苦，连带着提心吊胆的家人也苦。” 辛立烨缩着胳膊，靠墙躺着，耳边就是父亲的碎碎念。 父亲好像也不指望他回答，只是单纯的想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以至于睡着了，都在捏着被子嘀嘀咕咕念叨些什么。 他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了父亲的身影。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3节 起床打开门，最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母亲和小妹在面对面比划。 隔壁厨房，锅碗瓢盆熟悉的碰撞声，对面踢踏的脚步声响起，抬眸就看到辛蜜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摸进洗漱间去找尿罐。 辛立烨飘在海岛上的那颗心，一下子就被拽回来，心里也有了决断。 他跟老钱说：“我觉得当普通人挺好的。” 老钱垮起批脸，“你算普通人！那我当什么，体内细胞么。” 自打结契后，老钱为了好好的活下去，也开始钻研起这个时代的医术。 什么《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肘后备急方》《千金方》《脉经》…… 但凡是胡海月药铺里放置的医术，他都补上了，在海岛医疗帐篷里接触了其他军医，又发现现在望闻问切的医生很少，都改用西医的诊听器。 为了能更好的被辛立烨利用，不被抛弃，老钱最近开始了解起《西医略论》《妇婴新说》和《内科新说》，瞬间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以至于时不时就要拽两个他新学的词汇。 老钱说：“破四旧时代！你只要一天无法用科学的方法论证我的存在，你就都不是个普通人！” 可气死他了。 老天爷当初就是瞎了眼，穿进身体里的那个就该是他才对。 辛立烨才不浪费时间跟老钱争辩，他攥紧拳去偷袭小妹了。 …… 耳边劲风传来，辛甜被训练出的危机感提醒，下意识侧头竖起胳膊格挡，扭头就看到来人。 “好哇，哥哥你偷袭！” “看这。”还在喂招的林雪柔提醒小女儿的同时，不忘出腿拦截。 辛甜挂在哥哥手臂上，起身躲开，“妈妈！二打一不公平。” 哥哥爽朗的笑声响起，“现在可不是你分神的时候。” 辛甜只看到哥哥手臂一转，反手勾住她脖颈要将她压在腋下，余光还能看到妈妈横扫来的拳头，脚下一蹬，拉哥哥当垫背，妈妈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哥哥背上。 这一下，辛甜被哥哥放开，扶着后颈推到战场外边，撞在了姐姐身上才停下，姐姐也成功被她撞醒，眯着眼习惯抱着她打量现场情况。 “怎么他俩打起来了。”悠长的哈欠被带出来。 辛甜嘿嘿直笑，再看妈妈和哥哥，没了她之后两人像是破开什么掣肘，一招一式里头都带着破空声，飒飒作响。 “好厉害哦。” 下一秒，辛甜发现自己眼睛被遮住。 “姐姐！你干嘛。”她抓着姐姐的手往下拉，没挪多远又移了回去。 辛蜜说：“妹，打架的场面不利于少儿身心发展，少看。” 心里嘟囔着，这俩是真不怕自己身份暴露啊！不晓得妹妹知道换了芯子会不认人。 看这俩打架，二十一世纪学军体拳和散打的吧。 两人打的倒是酣畅淋漓，厨房里握着铁勺子走出来的辛继荣脸黑下来，大勺子敲在墙面上咚咚作响。 “吃饭了，你们是想把家给拆了吗！” 林雪柔和辛立烨对视一眼，利索地收回拳脚，母子齐齐看向厨房门口。 林雪柔说：“立烨这么好的身手，你难道就忍心看他窝在大娘身旁糊纸盒子？” 辛立烨沉默两秒，“我有工作。” 林雪柔无情拆穿，“别提你那药铺工作，胡海月都招了，那就是引你上钩专门为你开的。” 辛立烨：“……” 就算这是真相，能别说这么直接么。 辛继荣看不下去，“你别挑过去的说，电机厂那能给他工作，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没被选上，就想让辛立烨替你，你怎么知道他愿意？” 林雪柔：“你拦着的时候，问他本人的意见了？” 辛继荣和林雪柔视线碰撞在半空中，闪出火花。 辛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爸爸妈妈还要吵一段时间，她习惯地拉过哥哥到身边，仰头问他。 “哥哥，你考虑好了吗？”??? 辛立烨张嘴要回答，忽然想到昨天辛蜜因为礼物闹小情绪。 他是不是还没问过这个妹妹的意见？ “二妹。” “？” 辛蜜摸了摸胳膊，止不住起鸡皮疙瘩。 “你觉得我去好还是不去好？” “去去去，赶紧去。” 你要天天这么说话，她迟早被突然的温柔攻击给吓死。 辛甜目光挪到姐姐身上，“姐姐也支持呀。” 果然她昨天没拦哥哥是对的。 辛蜜搓着胳膊，认真几分，“实话实说，这年头当兵是好事。” 在恢复高考前，当兵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 “你政审能过吗？” 现场突然一片安静。 连带正在吵架的辛继荣和林雪柔都不吵了，纷纷凑过来。 辛继荣皱着眉，“要真过不了，以后影响更大呀！” 小女儿不是说她想当警察，直系亲属的政审可是有切身关联。 林雪柔前段时间报名时认真了解过，“你仔细想想，都做过哪些出格的事。” 怎么就把以前的事给忘了，所以说人不能做坏，没准哪天就遭报应。 辛甜挠了挠下巴，“可是辛爷爷不是来邀请哥哥入伍的？背景调查做过了吧，入伍报名都是先做调查再通知的呀。” 两人恍然大悟。 辛继荣继续坚持，“我死都不同意！” 林雪柔咬牙切齿，“我帮你死，然后送他入伍。” “……” 辛甜扭头看了看哥哥姐姐，从对方的眼神里同样发现无奈，默契地摊开手。 辛甜：“哥哥，我们早饭今天在厨房吃吧，万一妈妈动起手，再砸了桌子。” 辛立烨赞同，“我先去刷牙洗脸。” 辛蜜扯了扯衣服，“我去换衣服。” 辛甜送走俩人，转身进厨房，率先将小米粥给装碗，像是想到什么，又跑回厨房门口趴着门框对外说：“妈妈，你仔细点爸爸的腰啊，家里药膏没啦，山上入秋也没草药挖啦。” 所以打归打，闹归闹，别受伤，受伤要花钱买药。 院子俩，经小女儿这么一说，忽然泄了劲，吵不下去了。 辛继荣咬牙，“我们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干脆都不要插手，让辛立烨自己选择。” 林雪柔思索片刻，她觉得辛立烨有意向，“好，说到做到，要是有人半路插手……” 辛继荣：“你不要用这个眼神看我，我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倒是你，可别耍赖。” 林雪柔：“一言为定。” 辛继荣：“拉钩！” 林雪柔：“？” 你几岁呀。 作者有话说： 前两章修了下细节，不影响剧情。 第56章 建方小百灵 这个结果, 夫妻俩并没有等很久。 辛晏清再次上门，是在隔日，直接找到国营饭店。 他回答了上次没能回答的那个问题。 功劳属谁？ “寻找者和研究者成立一个团队, 共同奖励。” 辛继荣挑眉, 意有所指道，“我是开明父母, 一切选择都看孩子，他要是答应你, 我不拦他。” 辛晏清放下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辛继荣：“？” 辛晏清：“昨天, 辛立烨找上我, 同意入伍。” 辛继荣脑海中接二连三地炸开一颗颗雷，情绪有些上头。 “他亲口说的？” 他还指望着, 这两天对辛立烨好点，打消他要去入伍的心思。???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4节 手一松，铁勺滑撞在铁锅上, 发出震耳声响。 隔壁案台上, 正在练刀工的两徒弟，纷纷担忧地看过来。 “师父？” “我没事，手滑了, 发祥来继续。”辛继荣揉把脸，将灶台转交给徒弟。 辛晏清察觉不对, “你为什么不同意。” 辛继荣摸了摸口袋, 才想起变成话本人物后, 烟就戒掉了。?s? 他现在喉咙发痒, 去前台问方志远要了一包, 回到后院坐下, 身上覆下一片阴影，抬头发现辛晏清还没离开。?s? 抬手递根烟，“抽吗？” 辛晏清顿一下，抽出两根来，从口袋里摸出火柴递过去，“舍不得？” 辛继荣叼着烟，擦了根火柴点燃，猛吸一口，浓烟吸入肺腑过□□速直接被呛红眼，生理反应使双眼飙了泪出来，咳嗽连连。 原身是不抽烟的，觉得抽烟太臭，和美人说话时有妨碍。 辛继荣缓过来，抓住机会问了心里头想问的问题。 “你舍得？海上可要比陆地危险得多，换成是你儿子……” 辛继荣问一半，又将手指头里夹着的烟递到嘴边，用来提神。 他都忘了，老头子巴不得儿子入伍。 辛晏清答非所问，“是我儿子，只要国家需要他就必须去。” 辛继荣满心烦躁，抽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他站起身，目光直视对方。 “你对辛立烨也这么想吧，只要国家需要他就必须去，问我们当父母的意见只是走过场，今天不成你就换个法子，明天不成再重想办法，最后不如你意，是不是要来强。” 辛晏清安静站在那，烟雾弥漫在两人视线中间，慢慢消散徒留淡淡的烟草味道。 没承认，也没否认。 辛继荣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包容，忍耐，反倒像他是在无理取闹。 辛继荣憋得慌，摘掉围裙帽子，跟方志远道了声请假便独自离开。 方志远一脸迷茫，“这是怎么了？” …… 辛甜给陆让的回信，今天才写好。 她放在包里，打算等放学的时候去到邮局买了邮票贴上寄出去。 却在下午放学，步出学校大门时，瞧见了等在门卫室旁的爸爸，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左嘴角停两秒，嘴巴滚着香烟又换到右嘴角。 辛甜拉住方娇娇，“我爸爸来了。” 方娇娇顺着看去，“那还要我陪你去邮局吗？” “不了吧。”辛甜觉得爸爸可能有事，跟方娇娇告别后，奔着爸爸走去。 靠近后，抬起手抽走他还在玩的那根香烟。 “爸爸，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抽烟的嘛，今天怎么自己抽起来了。” 辛甜收走烟，低头瞧见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伸手把烟盒也给摸出来。 她皱了皱鼻子凑到爸爸身上仔细稳稳，还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打开点了点数，少有一半。 “抽了好多！剩下的没收。”辛甜一股脑全塞进书包里。 辛继荣老老实实站那举起双手，听小闺女管东管西，心头萦绕的那股烦闷一下就被冲散。 再看看小闺女笑嘻嘻的模样，乖乖点头答应。 “都听我小闺女的，以后都不抽了，你这包里怎么还有信？”辛继荣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哪个小子给你偷偷写情书了？他不知道你还未成年！” 辛甜眨眨眼，抽出信，“这个啊，我写给陆让的，我原本打算放学去邮局寄信的，爸爸要不要陪我一起。” 至于临近晚饭饭点，爸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都不管，爸爸是个成年人，那是他自己操心的问题。 “再等等姐姐，她应该一会就出来。” 徐阿姨状态稳定后，她和姐姐就还是约定在校门口集合。 辛继荣却摇头，趴在门卫室窗口，“大爷，帮忙跟我二姑娘说一声，她妹我先带走了。” 学校换门卫没两天，辛继荣就早早来打好关系，一些小零嘴送出去，门卫大爷校长不认识，辛蜜辛甜两姐妹都不可能忘长什么模样。 听辛继荣这么说，满口答应，“你忙，我瞧见说一声。” “好嘞，谢谢大爷。”辛继荣扭头，“小闺女，把刚刚那半包烟递大爷，反正爸也不抽。” 辛甜乖乖掏出来给了爸爸，看到大爷接过去，笑得脸上褶子都多有好几条。 …… 邮局有点距离。 父女俩也都没提坐公交，慢悠悠地走在小巷子的青石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苗发祥打算年底的时候去考级，他跟我之前就是学徒工，家里媳妇怀孕又要生，得考过才能涨工资。” “李建安带媳妇上门，他后娘阴阳怪气地话都被他媳妇给怼回去，偏偏他爹还没生气，他这媳妇厉害呀。” “你妈也不赖，新生产线刚确定下来，就敢找上百货大楼的经理谈供货，真莽，听说今天晚上还有个饭局，不过没约国营饭店。”??? 建方县除了国营饭店，还有两家饭店是以前私转公，和国营饭店错开了位置，倒也没相互影响。 辛甜心里，妈妈自然是最厉害的，“那肯定能成，爸爸，妈妈是在哪个饭店约的晚饭，要是近的话，寄信结束去找妈妈吧。” “望风楼，好像叫这个名。” 辛甜知道，“近的，那就去接妈妈，万一还要喝酒，我们去了妈妈也有借口离开。” 她偶尔去国营饭店，也会撞见有厂子在包间招待，隔着门都能闻到里面透出来的酒气，还有男人大舌头似的喊再喝。 辛继荣想到什么，嗤笑出声，“她才不会吃亏。” “万一呢，爸爸快走。” 辛继荣现在一点都不想见林雪柔，只能被小闺女拽着前进。 到邮局时，正卡着工作人员下班前几分钟，辛甜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买了邮票贴在信封上，将信再给出去。 回过头就发现原本应该站在她背后的爸爸消失不见了。 她攥着书包带，目光四处找寻，“爸爸。” 再走两步，前方树后瞧见了藏起的人，半只脚都露在外面。 辛甜不走了，只冲着那方向喊，“再不出来我自己走啦。” “我真走啦，我要去找妈妈了。” “站住。”辛继荣抱着个烤红薯过来，“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心里就惦记着你妈妈。” 辛甜盯着那还冒着烟的烤红薯，“没有呀，我明明都没走。” 辛继荣轻哼，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吃完我们就去，走这一路你肯定早饿了，还有力气走？” 辛甜笑着凑上来，坐在爸爸身边，也不嫌弃地上脏，比了比两个红薯。 辛继荣伸出右手，“这个大。” 辛甜推回去，选了另一个，“大的给爸爸。” 见爸爸挑眉，她笑着说：“哄爸爸。” 辛继荣也不着急拆红薯，单手撑着脑袋歪头看他小闺女，“瞧出来了？” “可太明显了，爸爸我好了解你的，你自己都不知道。”辛甜说罢，将烤红薯一掰两半，率先咬上中间那块糖心尖尖。 察觉爸爸不说话，才抿掉唇上沾的红薯，继续说：“爸爸舍不得哥哥，哥哥出事那天，爸爸等了一夜电话呢。” 辛继荣回神，“那不一样，那会是他有危险。” “现在爸爸也还是担心哥哥有危险，不是吗？”辛甜见爸爸没动，把自己还没碰的那一半递到爸爸面前，“快尝尝，这个好甜。” 辛继荣咬了口，确实甜到发腻。 辛甜就这么拿着，勾头过来悄悄说：“爸爸，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哦。” “什么？”辛继荣眯着眼睛，也跟着她凑近。??? “我也不想哥哥走。”辛甜说话时，眉头皱起十分不乐意，“可是我更想哥哥开心，上次妈妈接连被拒绝，伤心了好久，爸爸还记得吗？” 辛甜记得。 她还记得，自己最开始被爸爸劝着休学，要迟些才能上学时，心里也好难过。 “你想让我随他自己选择？这是你的秘密？” “不是哦，我的秘密是，我有偷偷去找那个老爷爷，希望他给妈妈一个机会，妈妈和哥哥在一起，也能相互照顾，不过老爷爷还没答应我。” “？！！” 辛继荣傻眼，“你这么干为什么？” 辛甜理所应当道，“为妈妈开心。” 辛继荣：“……” 他突然说：“下辈子，你给爸当爸吧。” 辛甜：“？” 辛甜将爸爸吃过的那半截红薯塞他手里，“你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我才不要，我要继续给爸爸当女儿。” 另一只手的红薯皮裹在油纸里，放在脚边，她又接过爸爸那只，掰开。 一次吃到两个红薯尖尖，美滋滋。 辛甜抿着笑，把抽了尖的那半截塞回给爸爸。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爸爸。” 辛继荣鼻子酸胀，忍不住皱了皱，“矫情。”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5节 辛甜不乐意了，“不爱听我以后还不说了。”??? 辛继荣露出笑容，“爱听。” 他吐出那口气，整个人重新精神过来。 他是小闺女认的好爸爸，和老头子那被他盖章的差劲爹不同。 他还打小就说，以后千万不当老头子那样强迫孩子的父亲。 辛立烨自己选的路，他不管了。 辛继荣想通，中午饭没吃，这会闻着红薯香肚子一下子叫起来，被小闺女发现有些脸热，三两下把红薯都给吃干净，收拾掉垃圾。 “走，接你妈去。” …… 望风楼，门前。 辛甜看着繁字楼牌，门边风口还站着两个抽烟的男人，相互调笑着。 “爸爸，是这吧。” “进去问问就知道，大单位都会提前预约位置，问饭店经理肯定知道。” 抬脚进门朝收银台靠近，就瞧见台后站着两个人在聊天。 “包间里头又要了两箱老白干，要死哦，这么喝真没事吗？” “一屋子里十来个人，都能喝吧。” “真要是匀着喝还没什么，我刚刚送酒听见，一屋子男人把酒全放个女人面前。” “电机厂的男人是死光了！” 辛继荣听到这，脸色冷下来，辛甜更是着急的小跑上前。 “姐姐，你们刚刚说的包间，里面是电机厂和百货大楼的人吗？” 说话的两人转过头，“你们吃饭？” 辛继荣阴沉着脸，“包间在哪。” “你们……” “小闺女，一间间找。” “等等！那边第一间就是。” 辛继荣拉着小闺女，气势汹汹地朝着包间走去。 有人看情况不对，赶忙让人去找经理。 辛继荣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妹妹，你看你长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个乡下人，天天为业绩风里来雨里去的，哥哥我看着就心疼，瞧瞧这小手，都不滑溜了。” 辛继荣深呼吸，捂住小闺女耳朵，让她靠墙站着才松开。 “在这等着。” 辛甜乖乖点头，怕给爸爸拖后腿。 辛继荣缓缓吐出那口气，一脚踹开门，哐当一声，门板摔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林雪柔。” 辛继荣抬眸扫过包间，圆桌一周放满位置，地上是空篮子，桌上十好几瓶老白干，如今全空了，横七竖八地倒在趴下的男人胳膊旁。 唯一坐着的人，回头诧异地望着他，她身边坐着的男人，勾头抱住隔壁男人，被那一声砸门给吓到浑身哆嗦。 林雪柔错愕，“你怎么来了？快关门。” 瞧见房门被打开，立马站起来，一阵风似的把辛继荣拽进来关上门。 因为巨响，门外凑过来不少人看，以为有人喝醉了发酒疯，伸头什么都没看到就又坐回去。 包间里，辛继荣一度以为，自己是被一屋子酒气熏的有点晕，才会眼花。?s? 回神立马要去开门，“你关门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在签合同，你不准开。”林雪柔快速把合同塞进包里，将公章还给隔壁位置的男人。 “小闺女在外头呢，知道你没事就不管你了。” “你还带了甜甜来。”林雪柔瞪了他一眼，顾不上计划了，拉开门果然看到斜对面乖巧站着的小女儿，也不把人带进包间。?s? 那里头乌烟瘴气的，再熏着小闺女。 辛甜抬头看到妈妈狠狠松下一口气，直到靠近闻到她身上沾染的酒气。 “妈妈，我和爸爸听到有人要灌你酒，你没喝吧。” “……喝了一点点。” 这时，饭店经理的声音远远传来，“闹事的人认不认识？来了几个，赶紧叫人来帮忙。” 半路像是碰到谁，“说是找电机厂和百货大楼合作的包间，别是其他厂来破坏合作的，我正要去看看，放心肯定给你个交代。” 林雪柔皱起眉头。 辛继荣也听见这对话，抬手伸胳膊一把将便宜媳妇给拽怀里，“装醉，什么都别管。” 林雪柔看他一眼，配合的软了身子。 她本就喝了酒，如今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片酡红，任谁看都只当是喝醉。 辛继荣弯腰将媳妇横抱起来，冲小闺女说：“去把你妈的包拿出来。” “哦。”辛甜打开包间门，刚拿起包就发现屋里躺下的人坐起来几个，眼神迷离地盯着她看，吓得她赶紧抱住包跑回爸爸身边。 下一秒，一声怒喝响起。 “把这人给我拦住！” 辛甜紧张地抓住爸爸衣摆，歪头朝前看去。 走廊出口那，被凶神恶煞的几个男人给堵得严严实实。 辛继荣护着媳妇，冷眼扫过他们，“谁是电机厂的人？站出来。” 后头挤出来两个人，辛甜认出来，是进门时站在风口抽烟的那两个。 他们在外面聊天，放妈妈一个人在里头？ 这时，里头被之前踹门声吓到，醒了两分酒的人踉踉跄跄走出来。 “人呢，小林这是去哪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扶着门口还没出来，看到个陌生男人抱着他到处找的人，眉眼满是不爽。 “兄弟，这女人你可不能半路截胡带走，我先看上的！”他打着酒嗝，伸手要去拉人，余光看到旁边人群站着的电机厂人，立马喊上，“小冯、小万，咱们可提前说好的，只要你们帮忙，这单必和你们签……” 辛甜忍不住，举起妈妈的文件包，朝眼前这肥头大耳的男人脑袋上砸去。 “你快闭嘴吧！” 砰！ 本就醉酒的人，晃晃悠悠地指着辛甜，白眼一翻滑倒在地上。 辛继荣也顺利认出电机厂的两人，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 “电机厂是没男人了？” 怪不得，电机厂的招待不在国营饭店请，专门换个地方。 被叫小冯小万的两个，面面相觑，这会也认出来男人是谁，被抓个正着一脸心虚。 小万声音颤抖，“辛师傅，您要理解，这是业务部正常工作内容。” 辛甜砸出那一下，也有了勇气，“我妈妈又不是业务部的，她是产品部的，还是生产线负责人，照你们这么说，这桌子上怎么不见你们厂长！” “……！” 望风楼经理察觉不对，倒是食客里有人率先认出辛甜的声音。 懒汉日常算是在建方县火起来。 日常配音的就那么几个人，食客们不知道他们本名，见是几个孩子录的纷纷给起了个外号。 辛甜因为声音动听被喊叫小百灵，方娇娇的泼妇入木三分被叫成小辣椒，到乔振革这，因为他是主角直接就叫小懒汉。 熟悉点的为亲切，见面也会喊女孩统称的小名囡囡。 耐不住国营饭店就那么大点地，远些的人大多中午去比较方便，晚上在家或者就近。 这会听到熟悉的声，凑过来一看，瞧见辛师傅立马断定了。 “小百灵怎么气成这样，嗓子都快喊劈了。” “发生什么事，怎么一群人把辛师傅围在这。” “刚刚听见，是有人想欺负小百灵！” “这个多人欺负个孩子！还要不要脸，饭店经理都不管的吗？这样以后谁还敢带家里人来！” 辛甜眨眨眼，发现突然好多叔叔婶婶们帮她出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抓住了这个机会。 “叔叔阿姨能帮帮我吗？这些人拦着不让我们走，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别怕，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看谁敢拦你。” 望风楼经理满脸汗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电机厂木讷的俩人，赶紧挥手让人散开。 “误会误会，我是听到动静来帮忙的，既然没事那肯定不会拦着不让走。” 辛甜看他一眼，这才回头看向爸爸，“我们走吧。” 辛继荣心情复杂。 他脑子里之前都盘算好了，直接拿和电机厂的合作要挟，不怕带不走便宜媳妇。 如果第二天电机厂拿公事做借口，他就去医院买个酒精中毒的证明，去讹电机厂恶人先告状，给便宜媳妇再挣一笔工伤金。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6节 好嘛，小闺女人缘比他好，喊一嗓子一屋子人帮忙。 …… 辛继荣木着脸，抱着媳妇往外走。 看在外人眼里，像是在忍着怒气。 食客这才看到，辛师傅还抱着个女人。 “怎么还有个人？” “听说是辛师傅媳妇，里头人想灌酒……” “嘘，可别胡说乱脏人名声。”有老食客打住他们，“我看就是这群人欺负小百灵，把小百灵妈给吓晕了。” 这话一定调，再往外传没再提过林雪柔。 另一边，辛继荣大步离开望风楼，才舒出一口气，晃了晃怀里人。 “下来，没人了。” 装醉的林雪柔睁开眼，略带嫌弃地看一眼，勾着他脖子嘀咕一句。 “要你何用，还不如女儿。” 说罢跳出他怀里，转身搂住小女儿。 “甜甜今天真厉害，救了妈妈！” 辛甜却板起小脸，“妈妈，你每天都教我要注意安全，怎么到你自己身上不注意了！我和爸爸今天要是没来，你可怎么办。” 林雪柔稀罕地揉了揉小女儿脸颊，“不怕，真那样，我冲外面喊一句，我是小百灵她妈。” “妈妈！”辛甜不好意思地原地跺脚。 “不闹你……”林雪柔直起身要放手，脚下一不小心点踩到个石头，像是带着醉意后倒时踉跄两步。 辛继荣伸手扶住她，无奈地拉住胳膊搭在肩上。 “哎……” “老实点，我数了你面前五个瓶子。” “……” 林雪柔偷看一眼女儿。 辛继荣趁机将人拉到背上，胳膊勾住她腿弯，步伐沉稳地走在小闺女身旁。 “你喝酒了还能坐公交吗？” 她一直闻不惯汽油的味道，“不能。” 辛继荣叹气，“那就走回去。” 林雪柔侧目盯着他阴影中的轮廓看，“背着我走回去？” 辛继荣认命地紧了紧双手。 “背。” 林雪柔攀着肩膀趴下，目视前方。 天色暗下来，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回家的路。 每路过一盏灯，总是能瞧见倒印在前方的黑色身影，是一家三口的轮廓。 作者有话说： 辛立烨：是我不配。 辛蜜：好嘛，我多余。 第57章 辛家全家福 翌日。 辛甜从哥哥那里得知已经开始办手续, 离开的日子也已经定下来，就在三天后。 听说是海岛那边研究有了新突破，急需人回去。 她还没来得及让哥哥帮忙问问老爷爷, 妈妈入伍那事如何时, 电机厂的人先找上门。 是厂里专门负责业务这方面的副厂长，姓庞, 一大早堵住去上学的辛甜辛蜜。?s? “林雪柔是住这家吗？” “你找我妈妈有事？” “对！有要紧事要找她商量，我是电机厂的。” 辛甜现在不喜欢电机厂的人, 有气无力地的回头喊了句妈妈。 辛继荣刚拿起围裙, 打算去洗碗, 他听到门口动静走过来。 “谁啊？” “辛师傅, 咱们之前在电机厂签合同时见过。” 辛继荣当然记得，只是他现在对电机厂没什么好印象。 “不记得了, 你拦住我俩女儿，打的什么主意？” 庞副厂长被这话刺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带出点小埋怨。 “主要是来找小林, 昨晚上因为她动手打了对方, 导致厂子里丢了百货大楼这个合作商，对方扬言小林不道歉，这合作就没法成。” 辛甜听不得他颠倒是非, “明明人是我打的！你们厂的人亲眼看见，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辛继荣摸了摸小女儿被发箍固定的柔顺长发, 态度纵容。 庞副厂长转移视线, “辛师傅,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能教, 你该清楚电机厂如今正在面临转型, 可别意气用事。” “这是你们电机厂的事。”辛继荣眯着眼, 最近情绪不好，心里头一直憋着的火也散了出来，“我一技术指导什么都管，厂长干脆让我来做。” “不然，关我屁事。” “你！” 庞副厂长因为职位关系，跟辛继荣联系不多，只两次大会见过。 他颤抖着手指，看辛继荣的眼神像是什么怪胎。 辛继荣抬手捏住他手指下掰，像是刚想起来，“我都忘了，电机厂本身就乱，养了一大群废物，连业务部都要靠产品部才能拉回单子。” “辛师傅是在怪厂子！”庞副厂长咬着牙提醒，“百货大楼和供销系统背后关系错综复杂，产品进不了百货大楼，变相是绝了整个建方县的销售渠道，如果因为小林不愿意道歉惹恼对方，带来的损失她可赔不起。” 辛甜听不下去了，“我妈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一直没吭声的辛蜜也嗤笑，意有所指地嫌弃身后人，“你当初挑来挑去就挑了这么个厂子？眼光真差劲。” 辛继荣弹她脑瓜崩，“没大没小，那不是图方便。” 庞副厂长感觉有被内涵，“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他气愤地甩袖走人。 辛继荣胳膊撑在墙上，伸头冲背影喊了声，“我媳妇因为帮业务部冲业绩，昨晚上喝多了，请几天假。” 庞副厂长脚下一个踉跄，走的更快了。 …… 课间，乔振革听到这事觉得不好搞。 “万一电机厂一怒之下开了你妈妈怎么办？” 他可还记得，辛家房子是租的，生活压力一直很大。??? 辛甜也有想到这个问题，可随后理直气壮道，“我妈妈没错！做人不能平白被污蔑。” 方娇娇换了个切入点，“辛大哥最近不是在走手续，要是有人找关系故意填假档案怎么办？听说百货大楼那经理跟革委会主任有亲戚关系。” 她看向乔振革确定，这些关系他懂得多。 乔振革脸色有点难看，“是，双方母亲是姐妹，表亲。” 辛甜想去过去许多按头承认的冤假错案，心慌了，“不能吧，部队的人就在这，怎么敢眼皮子底下篡改信息。” “县官不如现管，要不然你也找找关系？” 方娇娇直看他，“你家有能帮忙的人吗？” 乔振革摇头，“我家部队没人，电机厂因为寿宴的事惹到爷爷，双方已经不走动，说不上话。” 三人忽然沉默。 与此同时，谈个合作被砸脑袋的百货经理，在医院病床上躺了一天，没等到林雪柔来道歉，当真动起歪脑筋。 找人打探到辛家大儿子准备入伍，同时得知辛立烨发小最近跟黑市联系上，当即跳过打投办前往和平大队抓了人。 威胁道，“只要你要坦白，和黑市交易是辛立烨逼你干的，我保你没事！” 被人从床上挖出来的二虎，在听见辛立烨的名后，立马否认。 “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些都是你各地淘换零件的口供！” 二虎如今也不是刚出和平大队的小怂包，一听这话品过来味。 这是想栽赃辛立烨？ 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咬死不承认就对了。 “不是，没有，你栽赃！” “看你能嘴硬多久。”外头走进来几个人。 二虎一瞧，扯着个嗓子开始嚎起来，“打人了！绑架呀！有人残害无产阶级的兄弟们，就命啊——” 这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直把要动手的人给吓一大跳。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嘴巴给我堵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7节 …… 同一时间。 辛晏清收到了底下人报告。 “辛立烨的审核突然出了问题，无法通过，林雪柔也是。” 辛晏清被小姑娘拜托后，想到自己之前插手的事，给了林雪柔一个机会。 只是她与辛立烨到底不同，辛晏清只是重新给了审核机会，和其他人一样，能不能过要看她自己本人。 现在告诉他，两个都有问题？ “怎么回事？” 他是调查过辛家的人，这一家子虽然都有毛病，可往上三代都是无产阶级贫农，政审不会出问题。 “你去解决，不要耽误明天回程。” “对了，如果林雪柔原本结果是审核通过，记得通知她一起离开。” 也让辛立烨安安心心。 …… 辛甜记挂家里人，放学找到姐姐，“中午我们回家吃吧，妈妈和哥哥都在家呢。”??? 辛蜜没意见，“那就回去。” 两人刚走出校门口，抬头就看到戴着遮阳帽的徐诗文走过来。 她唇上涂了口红，气色看起来很好，阳光照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多了些暖色。 “天凉了，我从上海带了几件羊绒衫回来，中午去我那吃饭，顺便试一试？辛蜜也一起。”以前满眼只有女儿的徐诗文，现在也学会了讨好辛甜身边人。 辛甜谢过她好意，“我今天要回家陪妈妈。” 徐诗文笑容僵硬一下，心里头想，这是林雪柔在拦着女儿见她？ 面上很快恢复正常，“没关系，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来家里。” 辛甜点头告别。 徐诗文看着她的背影，抓着包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突然，她看到辛蜜离开两步又回头走到她面前来。 辛蜜说：“甜甜不是故意要拒绝，实在是昨天我妈妈喝了五瓶老白干，人差点没了半条命，甜甜放心不下，阿姨别气。” 辛蜜说完想说的，重新追上妹妹离开。 徐诗文也思索起来，林雪柔不是产品部的？喝什么酒。 她想到厂子里的勾心斗角，扭头让保镖将她的送去电机厂。 …… 辛甜到家时，妈妈正在帮哥哥收拾行李。 她悬着的心看到这一幕，缓缓放回肚子里。 林雪柔也诧异，“你们中午怎么回来了？” 辛甜没带书包，直接坐到妈妈身边，“想到哥哥明天就要走，想多陪陪哥哥，妈妈，正式通知下来了吧？” 林雪柔点头，“下来了，你玉奶奶亲自带话来的，早知道你回来就让她中午留下吃饭，她刚刚还问到你呢。” 辛甜想，亲自来说那肯定没事了。 她悄悄打探着，“就通知哥哥一个人吗？” 辛立烨这会从房间出来，“你怎么知道还有妈的名？不过被妈拒绝了。” “拒绝？”辛甜想不明白。 林雪柔拉起她的手，笑容温柔。 温玉来通知时，就把小女儿当初去求辛晏清的事给说了。 “你女儿好像特别后悔当时拦着你。” 为什么后悔？ 林雪柔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 她那天失落的模样，还是被小女儿记在心里。 此刻再看小女儿，微笑着解释，“因为妈妈回过神来，去那么远的地方就再也见不到你。”j?? “当初想去海岛，除了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另外看中的就是待遇好，一个月好几十块钱的工资呢。” “可现在妈妈在产品部，拿整工资也不少了，那去不去海岛就没那么重要，出力的事，现在有你哥了。” 这理由太实在。 辛甜回想一下，妈妈好像确实是在调到产品部后开心很多。 她心情瞬间快乐到不行。 …… 好心情像是会带来好运，下午她回学校前，电机厂又来人了。 辛甜拦在妈妈面前，“我妈妈没错，是不可能去道歉的！” 依旧是那个庞副厂长，却一改之前逼迫的嘴脸。 “道歉？道什么歉！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对方的错，小林不道歉是对的。” “？” 辛甜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妈妈，对方也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雪柔说：“不要我负责承担损失了？” 庞副厂长假装看不见两人的眉眼官司，擦着额角滚落的汗珠。 “不用不用，明明是对方心怀不故意，小林不计较是你性子好，但不能惯别人把这好当习惯。” 辛甜双眼一亮。 林雪柔追问，“到底怎么了？” 庞副厂长也没瞒着，“百货经理被人举报受贿，如今正在接受调查。” “不止吧。” 简单换个经理，可不会让一个副厂长这态度。 庞副厂长汗水滚落的更多，整个人像是被吓到一样，抖着说：“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他没说，设计林雪柔的小冯小万直接被厂里开除。 他是副厂长不能被直接开除，可要找个理由把他拉下来换个人当副厂长也十分简单。 想到厂长办公室里那指挥方遒的女人，立马认真补充道，“厂里新生产线离不开你，厂长请你早点回去上班，主持大局。” “？”??? 直到庞副厂长离开，母女俩都带着一头雾水。 这什么跟什么？ 林雪柔心知肚明，电机厂没多少人欢迎她回去。 这催她上班的还是头一个。 她这会有时间顺便送俩女儿去上学，路上问小女儿，“你徐阿姨这两天来找你了？” 辛甜牵着手前后甩动，“妈妈怎么知道？徐阿姨中午来邀请我去她家吃饭。” 林雪柔恍然，一切事情就对上了。 她望着小女儿的侧颜轮廓，思衬片刻，主动说：“等明天送走你哥哥，寻个时间请你徐阿姨来家里吃饭吧。” …… 傍晚放学，辛甜把方娇娇也带回了家。 “哥哥明天就走啦，今天是最后的时间。” 方娇娇很郑重，“可辛叔不是还要上班，这样还是缺了一个人呀。” 辛甜偷笑，“我早早就跟我爸爸说好的，爸爸说请假。” 方娇娇一听，觉得他爸爸可能要头疼。 这两天因为辛大哥的事，辛叔没少请假呢，好多奔着烤鸭来的食客都开始抱怨了。 等去到辛家，拿到照相机后，方娇娇瞬间就把这担心抛诸脑后。 之前说照全家福，一直因为各种事情被耽搁。 如今哥哥要走，辛甜想在那之前把全家福拍下来，就在院子里。 辛甜看到爸爸把早上那间粗布褂子给换掉，换了一件外套。妈妈也没再穿电机厂的制服，换了件长袖的长裙，她记得，自己也有件类似的。 哥哥那军装已经发下来，深蓝色的军服剪裁得体，衬得他整个人英俊挺拔。 辛甜让方娇娇先捣鼓照相机，她则拉着姐姐也回房间换了衣服。 她换上了那件同妈妈类似的裙子，感觉有点冷，被姐姐压着套上徐阿姨送的一件小洋外套，姐姐也选了入秋新置办的那身衣服换上。 再出来时，院子中间已经被搬来两把椅子。 方娇娇像个老师傅一样指点，“到时候叔叔阿姨坐在椅子上，让其他人站在后面。” 相机倒是从她手里暂时换到了辛继荣手里，他眯着眼睛到处对焦，脸上是明显的诧异和震惊。 “这是辛蜜收的那部照相机？” 他之前听小闺女提过一嘴，只是这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先进。 “辛蜜！”辛继荣找到人，“结束之后这相机借我研究一下，能不能行？” 辛蜜心脏狂跳，一把拿过照相机还给方娇娇，“这有什么好看的，爸你要是想要照相机自己再组装一个，这是我的不借。” “我就看看，不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8节 “……” 那就更不能借了，一般说不的最后都会成真。 她示意妹妹，“快，拉着爸坐下，要准备拍照了，夕阳这会正好，秋天天黑的早不能耽误时间。” 辛甜现在满心都在照相上，拉着爸爸坐下，招呼着妈妈快来，最后她像个小矮子一样被哥哥姐姐挤在中间。 夕阳余晖渡在院子里，染上一层霞光。 方娇娇举着相机，看着镜头里的一家五口，缓缓按下快门，定格住一家人的笑颜。 …… 翌日。 招待所门口。 辛甜抓着哥哥的胳膊问，“过年能放假回来吗？” 辛立烨不清楚，“如果有假期，我一定回来，海岛距离我们这其实并不远，开车一天多就能到。” 他忽略了交通工具不提，但凡不是跟辛晏清回来，他可没车开。 “那哥哥要照顾好自己。” 辛立烨扶着小闺女的肩膀，眯着眼叮嘱他，“听说海岛新建，你妹非要给你带些吃的，你注意别放烂了。” 辛甜抬头：明明是爸爸准备的！ 林雪柔也叮嘱道，“你是入伍兵，该有的训练也要认真做好，上战场时每一样都能保命。” 辛蜜不知道说什么，只递给他一个信封，“这个是我连夜加急洗出来的，你带着吧。” 辛立烨好奇，拆开发现是昨天晚上拍全家福。 照片上的父母端庄自持，妹妹们笑容灿烂，他指腹摸过自己那张傻乎乎的脸，重新装好后收进贴身的衣兜里。 “要出发了。” 辛立烨弯腰拎起行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他这世的家人，笑着转身爬上了车。??? 辛甜背靠着妈妈，高举着胳膊不断摆手。 二虎突然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冲着车子大喊了两句辛立烨。 车子启动，朝着前方远行，最先看不清哥哥的身影，后来车子转弯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辛甜扭头看向他，满脸错愕，“你跟人打架啦？” 辛继荣跟小闺女解释，“革委会有人想让他实名举报你哥，他没愿意，这才被揍了，知道那主任被抓才得救，这个时间点估计刚从警局出来。” 二虎揉了揉眼，“叔，立烨没干过的事我肯定不能说。” 辛继荣看在眼里，“中午一起吃顿饭吧，让你婶带你去医院看看。” 二虎笑了，“叔，请我吃饭就好，医院就不去了，我回大队找毛脚大夫便宜。” 他坚持，辛继荣干脆把人带去了国营饭店，专门给他做了俩菜。 辛甜回到家，离愁有些驱不散。 进屋就看到哥哥送的那些贝壳，转头从爸爸那屋借了些工具来，又从家里针线篓子里找出存的几个铃铛。 她敲敲打打，以那张扬的六角海螺为顶，每个角上都绑上了细线。 小贝壳被仔细小心地穿了孔，挨个穿上棉线，隔些距离，隔着铃铛，最后做成风铃悬挂在窗口内。 每每有风从窗户吹来，带动贝壳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辛甜固定好，伸手拨了拨。 她想，以后只要听到声音，抬头看看贝壳风铃，就会想到哥哥。 …… 辛立烨离开，倒是让余下四个关系更亲近一些。 辛继荣除了继续偏心小闺女，变天有事也会关心一句便宜媳妇和二姑娘。 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自觉要承担更多责任，就是和电机厂的合作，开始拖拉起来。 林雪柔重新回去上班，也明显发现厂里人对她态度不同。 最明显的，便是在新生产线上的话语权慢慢起来了，特别是辛继荣开始学会推脱后。 厂里又流传了新谣言，因为辛师傅生气自家媳妇被欺负，决定给电机厂个教育。 林雪柔想反驳，可仔细想想，真相就是这样，再对上同时八卦的眼神，倒是比以往添出两分心虚来。 对方没耽误事，林雪柔就由着他任性。 毕竟是在给自己出气。 没瞧，这一闹，她地位都蹭蹭地上涨，没人再干忽视。 日子一天天的冷。 辛立烨去到海岛没多久，便回了信来，那之后固定每周一封。 辛甜就多了个任务，每周五下午跑一趟邮局，去把家里的回信给寄出去。 有时候是单独寄给哥哥的，有时候还会带上给陆让的。 邮局窗口的办公人员都认识她了。 这天，辛甜刚寄完信，就听到里头将的姐姐喊她，说有人给捎来了一箱东西，让邮递员顺便帮她送回家。 是玉奶奶给她送来的整整一箱子书。 打开时空气中漂浮着一些灰尘，再看里头的书，纸张微微泛黄，带着阴潮的味道，判断该保存了不少年。 有些被时代淘汰，内里笔迹倒是有用，有些则正是辛甜现在所稀缺的，还有许多五花八门的杂书，工具书。 她周末花了一天，把书分门别类的给收拾好，将自己需要的带回房间。 就在房间的书桌旁，爸爸找人给她添了一个小小的书架，占据一些地方，不算特别的大，方便到时候离开这时能带走。 单单这一批书，就直接塞满了书架。 辛甜发愁，剩下用不到的书怎么办？ 半下午，没接私活回家休息的父亲瞧见这一片书海，最后捐出了房间的一片位置将木箱子挪到了他屋子里面去。 “等哪天回生产队，把这书再带回去放着。” 辛甜看到爸爸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忽略的一件事，低头找出一本书翻开给爸爸看。 “爸爸，你看着人的笔迹和你好像，就是没你写字好看，太毛躁了。” 辛继荣一愣，目光所及之处，纸张上是他十几岁上学期间的笔记。 他勾唇轻笑，当然毛糙，那时候毛头小子一个，火气可比现在旺得多。 没想到母亲还真把这些旧书都给翻出来。 “那自然，爸写字多好看，哪是他能比的，等你下学期包书皮，爸再给点你写书名。” 辛甜自然点头说好。 日子平淡安宁，是辛甜想要的。 要说哪点不好，便是临近学校放假期间，姐姐突然郑重向家里、向学校提出一个要求。 她要跳级。 第58章 结婚的契机 “我要跳级！” 辛蜜放下筷子, 又重新提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今天辛继荣休息，晚饭他专门做了盆酸菜鱼，老坛酸菜配上自家腌的泡椒炝锅煮开, 切薄的鱼片下过一滚定型, 出锅时点上花椒、蒜碎和葱花，一勺子热油浇上去瞬间刺激出香味来。 天冷的时候吃点酸酸辣辣的, 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自打入冬后，辛家吃饭的地方也转移到了正厅, 热气腾升氲氤视线, 看谁都雾蒙蒙一层。 辛甜最先抬头, “姐姐, 你是要和我一班吗？” 辛蜜见妹妹理她，单手勾着妹妹肩膀贴贴, “还是你最好，对，我要跟你一班！” 辛继荣正给小闺女挑鱼肉呢, 原本想随她的, 一抬头看着酸菜鱼清亮的汤水，想起件事。 “要我答应也行，相机给我玩两天。” “……” 这是当爹的人！ 辛蜜扭头看向林雪柔, “妈~” 林雪柔态度倒是明确不少，“学习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你如今和你妹妹就在一个学校, 是不是同一个班有什么区别？” 辛蜜沉默。 她当然是想同一时机和妹妹考同一所大学。 明年十月全国正式通知恢复高考, 十二月考试, 她也是前段时间看妹妹复习才意识到哪不对劲。 七七年第一届高考生, 因为刚恢复整个过程有很多纰漏, 导致七八年七月又补考一场，根据第二届考试时间，调整了往后学期，下半年为上学期，上半年为下学期。 明明在这之前，上半年是上学期，下半年是下学期才对。 她深刻怀疑，是作者偷懒，或者资料没查全，出了这个bug。 以至于她如果继续按部就班的上学，七七年六月才能高一结束，七七年十二月高考，她根本没办法报名！ 那还怎么和妹妹考同一所大学！继续一起上学。 为今之计，就只能提前，同妹妹一样，明年六月率先毕业。 “妈，我成绩没问题的，这半年妹妹复习我都是跟着一块的，高二的课程我也有跟着学！我们每天在一块探讨的问题都是马克思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09节 当事人之一的辛甜：“？” 她回想每次让姐姐做作业都三催四催的，哪里是学习好伙伴了。 辛甜一不小心咬到一个泡椒，又酸又辣，刺激着口腔疯狂分泌口水，嘴巴都吃的微微红肿，缓过神才看向姐姐。 对面，姐姐正用眼神哀求：好妹妹，快帮忙！ 辛甜摇头：姐姐，这样不行哦。 辛蜜咬咬牙：只要你劝爸妈答应，我保证以后老实写作业！ 辛甜迟疑：写作业是应该的。 辛蜜加筹码：我预习、复习、做练习，你说什么是什么！ 辛甜笑弯眼：保证。 辛蜜竖起三根手指头。 辛继荣抬起头，“你们姐妹俩打什么哑谜呢，好好吃饭。” 林雪柔递了快饼子给辣红眼的小女儿，同辛继荣叮嘱，“你下次少放点辣，家里又没人能吃辣。” “我不怕辣！”辛甜咬了口饼子，才中和掉嘴巴里的辣意同爸爸说：“我在想姐姐跳级挺好的。” 辛继荣瞅一眼得瑟的辛蜜，坚持条件，“我没说不答应呀，都说只要你姐把相机借我玩两天。” 辛甜看向姐姐，她低下头，像是不同意。 辛蜜也在纠结。 主要那技术也不是七十年代的技术，就是外包装复古的二零年代科技。 这要提前出现，会不会发生什么乱子？ 辛继荣声音幽幽地影响他，“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辛蜜迟疑，“你要保证不拆！” 辛继荣精神几分，“不拆！”拆了也不会让你个小外行发现。 辛蜜心里下定决心，“那好，今天周五，给你玩个周末，周一你去学校帮我办下学期转班。” 辛继荣：“一言为定！” 辛甜咬咬唇，“可是爸爸，明天元旦，李大哥结婚啊，你不是要掌勺的嘛。” “……” 辛继荣瞪了眼辛蜜。 娘的，这死孩子的心眼到底遗传谁。 辛继荣也不吃亏，“你现在给我。” 他熬夜研究。 …… 辛继荣成功拿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相机。 辛蜜前手给出去，后脚就跟在爸爸屁股后面进屋，光明正大说：“妈，你可要帮我看住爸爸，别让他动手拆我相机，爸他答应过的。” 林雪柔正在执笔写文章。?s? 叶眉平如今已经出月子回到妇联继续上班。 她是十月中旬生了个儿子，月子也是在娘家坐的，按理该很顺心。 奈何严母一听生的是个儿子，就开始各种厚脸皮地去叶家接亲孙子，又开始想摆婆婆的派头。 终于在一次养孩子的争论中，婆婆说那是她严家的孙子，就该听她的法子养，气得叶眉平直接给儿子上了户口，姓叶。 老实巴交的严金良像是才意识到媳妇生气，好容易见到媳妇和孩子的面，看她气的都回奶了，跟厂里申请了两口子的宿舍，从家里搬去宿舍。 为这个，叶眉平出月子，十二月回来销假上班后，严母开始满厂散播叶眉平不孝，要让严家断子绝孙。 厂公会借着这个机会，以叶眉平带孩子没太多精力为由，抢走了有预算的板报。 叶眉平扭头就又报了个计划，以妇联为主办个厂报，打算区别于板报的伟光正大新闻，厂报记录一些小故事，让大家都能看懂。 只是受公会影响，征集不是很顺利，叶眉平得知她写过故事，就找到她面前让帮忙写一篇充数。 林雪柔记得她的好，也觉得公会太欺负人，拿怀孕带孩子当借口，她脑海中也立马起了想法，答应这件事。 如今手上写的便是。 这会被辛蜜打断，抬头看了眼后头正转照相机的辛继荣，一眼就看穿他心虚。 “好，我帮你看着，明天还要去婚宴上帮忙，早点去睡，也盯着你妹妹别熬太晚。” “谢谢妈。” 辛蜜转身走了。 一直等着的辛继荣立马从床上起来，跑到门后上栓，确定从外面打不开后，早就坐在便宜媳妇身旁，掏出工具箱。 小闺女做的眼镜刚掏出来还没戴上，他打开工具箱的手就被按住。 “你答应辛蜜，不拆的。” “小林啊，做人不能太死脑筋，你就当做没看见，明早我煮你爱吃的红豆粥。” “不行。” 辛继荣想抬起手，被她死死压着动弹不得。?s? 温热的掌心覆盖在手被上，烧起他心头的一团火。 “你你你，说实话是帮辛蜜，还是想趁机占我便宜，摸我小手。”辛继荣刺激她。 林雪柔视线上下打量他一天，“我占你便宜还用趁机？真动手你挣扎不脱。” “！！！” 辛继荣听着这虎狼之词，单手抱住胸，脑子里不知道哪跟弦没搭对，突然放松歪着身子靠她肩上，仰头望着逆光的那张脸。 “那我要从了你，这相机让我拆了吧。”他抛了个媚眼，还故意蹭了蹭。 刚刚抱胸的手点在压工具箱上的那只手腕上，昏黄灯光照在莹白皮肤上，手指划过，神色恍惚了下。 “嗤。” 林雪柔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室内却十分清楚。 辛继荣回神，立马意识到不对，垂眸就看她空着的那只手，五指灵活地在解他皮带。 “撒手撒手，你还是不是个女人，随便解男人裤带。” “你给的机会。”林雪柔手下动作热情，一张脸依旧冷艳无情。 辛继荣立马坐直身子，拧成麻花虫想制止她，“我劝你最好停手。” 哗啦。 皮带的金属扣被打开，稳稳攥在林雪柔手里，她抬手一抽，皮带从裤间抽出。 “不停呢？” “你这是在摸老虎屁股！小心死很惨！” 啪。 林雪柔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挑眉看他，“你让我死一个？” 辛继荣能明显感觉到屁股上传来的疼意，褪去后带着痒意久久不散，整个人的脸腾一下变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 手腕猛地一紧，他垂眸发现腰间取下来的皮带，捆住了双手，脑袋一下子空了。 辛四在京时，身边不乏老炮儿，其中有个就爱好这些，当时还带他参观过工具室。 当时他听着只觉得那男人变态。 便宜媳妇也好这口？ 变态啊！ 辛继荣站起来蹬开凳子，想要离她远远的。 林雪柔拉着皮带一端，像拽狗似地牵着他，她逆光站在那，瘦小的身影落在他身上，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你……你别动手。” “我腰可不好！” “站那，有话好好说。” 直到小腿撞在床沿，辛继荣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最后被林雪柔拉住，靠着那根皮带支撑着，上半身悬空在床上，不敢动了。 林雪柔咬文嚼字，“现在能好好说了？” “能能能，你看着大晚上时间还早，咱们怎么也得干点正经事。” “确实。”林雪柔俯身望着辛继荣，一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灵动，倒是有了两分小女儿的神采。 侧方光线打在脸上，辛继荣瞧见了脸上那个温柔的笑，同记忆中老炮那猖狂的笑重叠，仿佛能听到他在喊：越脆弱越想使劲。 辛继荣挣扎起来。 林雪柔皱眉，他到底是个大男人，这么悬空乱动要拽不住了，索性松开皮带。 啪。 皮带弹出个弧度，打在了辛继荣侧脸上，响亮的一声很快在脸上留下红痕。 辛继荣躺在床上，生理疼致使眼眶有些湿润，脸侧红红的一片略微肿起，像是刚被蹂.躏过。 林雪柔心跳漏一拍，撇开眼。 “受罪了吧，老实躺着睡觉，别闹腾了。” 她转身，收起辛继荣的工具箱，将照相机放在柜子上，余光还时不时掠过床上的辛继荣，有些躁动。 缓缓吐出一口气，捏着笔决定继续写她的故事。 房间在一次安静下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0节 男人自尊心碎一地，已经做好了要被这样那样的准备，打也打不过，正想着要不要为小闺女受下这屈辱时，一切静止。 便宜媳妇呢？ 弓起腰看一眼，哦，写东西呢。 辛继荣松下一口气，里面从床上弹坐起来。 几个意思？ 把他搞这样弄上.床，就不管了？ 艹！ ……?s? 李建安身为独子，即便是只请自家人的婚礼，场面也要比一般人的热闹。 婚宴直接包了国营饭店。 新娘子三天前就搬回了娘家，李建安白胖的脸羞红一片，早早的带着伴郎去接新娘。 临走前还问辛甜两个，“要不要一起去接新娘子？原本你哥在还想让你哥当伴郎的。” 他穿着白衬衫，军绿裤，蹬着二八杠的自行车，手里拿把花潇洒到不行。 同行的六个伴郎也全是这身打扮，只是裤子都换成了西装裤，胸前手里也没拿花。 辛甜想，她要是去肯定要坐后座。 这群人里头，她只认识李建安，而他今天的后座只能是新娘子的，她也不想跟陌生人。 “我不去啦，爸爸昨天晚上好像没休息好，我一会要去后厨帮忙。” 李建安后头，有男人撞他肩膀，“问问旁边那个去不去？” 辛甜顺着男人的视线扭头看过去，就瞧见姐姐嚼着大白兔，一脸懒洋洋地在四处乱看。 李建安仿佛知道男人怎么想的，“去去去，别打我妹妹主意。” “你什么时候多个妹妹？” “这两都是，我师父的宝贝女儿。”李建安就说这么一句，冲辛甜两个道别，拉着那伴郎的车龙头往前走。 辛甜后知后觉，“姐姐，刚刚那个人是想和你处对象吗？” 辛继荣凉凉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准处对象！” 辛蜜回头，被吓一跳。 辛继荣说：“你得给你妹做个表率，未成年不准谈对象！” 辛蜜算算原身日子，“那我快了，这月十五我阴历生日，正好满十八岁。” 辛继荣一哽，临时改口，“那就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前，都不准谈对象！” 辛蜜：“？” 宁有事？ 辛甜也觉得爸爸今天好奇怪，一歪头就瞧见脸颊上的红痕，一夜过去，彻底肿起来。 “呀！爸爸你的脸。” “……嘘！我没事，就是刚刚被笤帚抽了下。” 辛蜜扫一眼，凭她多年黄漫锻炼出来的眼睛，这宽度，皮带抽的吧。 她忍不住念叨，“啧，你和我妈风花雪月，十七岁就有我哥，到我和我妹这，竟然得二十多才能处对象，双标。” 辛甜这么一听，“是哦，爸爸双标，姐姐双标什么意思？” 辛蜜解释，“就是不同人不同标准。” 辛甜脑袋瓜聪明，立马领悟，“双标哦！爸爸，你这个对妈妈的两个宝贝女儿，敢让妈妈知道吗？” “……” 辛继荣臊得慌，因为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被抛弃的场景。 一手掐着一个女儿的后脖子往后厨带，“你俩小嘴叭叭叭这么能说，一会也别放录音机，你来当背景去念叨吧。” 辛甜梗着脖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你是生气了吗？” 辛蜜看穿一切，“妹，没准是恼羞成怒，想杀我俩灭口！” 辛甜配合地惊缩起肩膀，“！！！” 辛继荣太阳穴突突直跳，“辛蜜，我后悔了。” 辛蜜：“？” 辛继荣：“你没跟你妹一个班，都把人带成这样，真一个班还了得，所以跳级不行。” 辛蜜：“你出尔反尔！” 辛继荣哼地把俩女儿压在小板凳上，“老实在这摘豆角。” 松开手，回头从灶台上拿起一把小剪子递给小闺女，“给你拿这个剪，别抠坏了手。” 辛蜜：“！” 换爹，必须换爹！ …… 辛甜也没在后厨帮多久的忙。 一把豆角用剪刀剪成一段段的后，外头就传来了闹腾的声音。 她跟爸爸说一声，拉着姐姐去凑热闹了。 国营饭店门外，王茹姐姐扎着红头绳，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厚呢子外套，红着脸和李大哥并肩往里走。 “新娘子好好看，姐姐我以后结婚也要在国营饭店办。”比之村里热闹好多哦。 “你想太早了。”辛蜜抓了一把桂圆红枣，塞妹妹一手，“不如想着中午多吃点。” 辛甜崛起嘴，捏开了桂圆，边吃边看人闹那一对新人。 正午时分，新人拜了堂。 辛甜第一次见到李大哥的后娘，瞪圆眼睛，偷偷跟姐姐嘀咕，“她好年轻，竟然比李大哥大不了几岁。” “年轻才有资本嘛。” “今天李大哥结婚，她好像也特别开心。” 辛蜜看着那笑容，倒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茹改口时，后妈一边给着改口费，一边摸着肚子丢出个大消息。 “建安，你要有弟弟了呢。” 辛甜只觉得那之后，王茹姐姐脸色就不太好看。 妈妈是跟着王茹姐姐从娘家那边过来的，听妈妈的意思，王茹姐姐婚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辛蜜发表意见，“谁让谁不好过，可拿不准。” 除了中间的这个插曲，整个婚礼还算顺利。 李建安最先拉着王茹去后厨给辛继荣敬了第一杯酒，按理，这杯该给父母。 他也存了气，觉得父亲违背了对母亲的承诺。 好在是后厨，辛继荣没拉太多仇恨值。 婚礼一直在半下午才结束，剩下的场子有服务员收拾，辛继荣就带着妻女往家走。 中午热闹，辛继荣是喝了几杯的，回家路上随心地摇晃着走，一条胳膊撑在小闺女肩上，也没故意把重量压她身上。 他借机教育小闺女，“可记住了，以后像这种离异家庭的男人，绝对不要嫁，嫁过去就俩婆婆，闹腾死你，还有那种特计较的婆婆，那种打着孝敬什么都问爸妈的男人也不能要，家里兄弟姐妹太多的也不能要，可记住了？” 辛甜叹气，觉得爸爸喝醉了。 “我过完年才十六呀！爸爸早上不还说，让我们到法定结婚年龄再处对象，谈这些还早，就算说也该跟姐姐先说。” “她？”辛继荣摇头，“你姐随你妈几分性子，可不好惹，我一点都不担心她。” 两道视线齐刷刷看过来，辛继荣又不是真醉了，缩了缩脖子改掉话题。 “我今天扫几眼前头，跟你姐旁边转悠的那男人怎么回事？不知道她还小么。” “不认识，好像是伴郎。” “像这种的都离远点，一看就图谋不轨。” “知道啦。” 辛甜算是发现了，爸爸今天跟结婚这事杠上了。 她余光看了眼妈妈，突然好奇，“爸爸，你再跟我说说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辛继荣想到话本里说的，乐呵了，“还能怎么认识，你妈打小就喜欢我，家里头又想拿她卖钱，就偷偷跟了我，我是那种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就结婚了。” 林雪柔凉凉的声音传来，“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诌，我们明明是相亲介绍认识，你相中我为攒彩礼钱还卖了家里全部的口粮换钱，害我嫁过来时不时就要去生产队哭穷。” 辛继荣：“？” 辛蜜也愣住，“不对，妈你不是爸强取豪夺回家的吗？” 辛继荣：“？？” 林雪柔：“？？？” 辛甜噗嗤笑了，“你们怎么还没我一个小孩子记得清楚呀，爸爸妈妈以前跟我说过，俩人明明是生产队派人来粮站帮忙时，爸爸妈妈自由恋爱在一起的。” 众人：“……” 越说越离谱。 辛继荣以为自己话本里内容找错，又翻了翻辛继荣的记忆，“不对，我说的没错，就是她先勾搭的我！” 而原身本身就是个好色的，自然食髓知味，赶在林雪柔被家里人嫁出去前先领证。 林雪柔木着脸，“我不可能做这种是，你忘了是怎么跪着求娶我？”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1节 戏折子里，因为原身是做后娘，是有拿上一段感情和现感情做对比的，所以林雪柔和辛继荣如何，每次原身要从第二任丈夫身上哄好处时，都会提到。 辛蜜不说话了。 她后知后觉想到，有没有穿越大神太忙，货不对版了。 耳边听到妹妹又在重复爸妈自由恋爱过程中遇见的艰辛，决定立马停止这么话题。 “过程不重要，结果都一样！” 辛蜜脑海中绕一圈，最后锁定了一个新话题。 “我十五号生日，十八岁成年生日，很重要，你们还是想想要怎么给我过生日吧。” 辛继荣：“过什么生日，你妈这天生你没见你感恩。”?s? 辛蜜：“……” 林雪柔：“十八岁已经是大姑娘，要开始交家用了。” 辛蜜：“？？？” 辛甜：“姐姐，我有想好送你的礼物呦。” 第59章 是喜庆红色 辛甜记得家里每个人的生日, 包括爸爸妈妈。 以前到了生日这天，多的没有，一碗面条总是有的。 玉米面混着豆面, 揉出软趴趴的面条, 开水烫熟几片小青菜，铺在面上绿油油的, 微微加点盐，就是美味的一顿。 十五这天, 恰逢周六。 辛甜头天晚上就偷偷跟爸爸提了, 早饭她来做。??? 锻炼的时间缩短半小时, 便一头扎进厨房里去, 她弯腰从柜橱里掏出最后二斤富强面粉，嗑个鸡蛋揉成光滑的面团。 案台爸爸收拾得很干净, 抹布擦去夜里落的浮灰，洒了点面，辛甜才将面团扣在上面。 小孩胳膊粗的擀面杖, 足足一米长。 辛继荣心疼小闺女, “我来擀吧，你这小胳膊攒住力气去洗菜去。” 菜篮子里，是脆嫩的小青菜。 辛继荣也嘀咕, “你姐也是有本事，天冷了还能买到新鲜菜。” 辛甜想想, 自己确实没爸爸力气大。 换人后, 她又开始有想法。 “爸爸, 你擀面条最后切的时候, 能不切断吗？长寿面都是一根的。” 辛继荣盯着手底下硕大一团面, “你意思切一根？你跟你姐最近吵架了？” 辛甜奇怪, “没有啊，这和吵架有什么关系？” 辛继荣点点面团，“长寿面可不兴咬断，这一团切一根，你姐有那么大胃？” 辛甜后知后觉，“爸爸你笑我，那就还是普通的面条。” 辛继荣乐呵道，“那就提前分，早饭就吃面条。” 他说提前分，便两刀将面团切成四块，有大有小。 辛甜摘干净菜，平底锅上坐的水也烧开后，回头就发现爸爸切出四根面来。 汆开的水将面放下去，面切得细，滚个一分钟便能捞出来，放入添了猪油葱花的碗中，一根根煮，最后才烫青菜，一勺原汤浇下去，清汤细面根根分明。 …… 爸爸准备煮面时，辛甜就去叫姐姐起床。 辛蜜之前自己喊的话，老早就忘记了。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生日都不知道是几月几号，孤儿院收养她的日子就成了生日。 一想到这天是被爸妈给丢掉的日子，辛蜜也就没了过生日的念头。 所以周末被妹妹从床上挖起来，辛蜜眼都睁不开。 “今天不用上课，让我再睡五分钟。” “吃早饭啦，快起，今天不能睡懒觉。”辛甜拽姐姐见没效果，偷笑着把刚刚洗完菜的冰凉小手贴到姐姐被窝里。” “嘶！辛甜！” “姐姐醒了没，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吃完早饭要去找方叔叔商量，懒汉日常下个月要上的两道菜。” 如今懒汉日常听众越来越多，方志远为饭店着想，其他大厨师的拿手菜，也在慢慢安排着。 基本会提前半个月，告知辛甜写什么。 辛甜管这个，叫‘命题作文’。 最明显的改变，她如今写文章进步大了好多，再看大片大片的文字也不会头疼。 当然，去确定菜品只是借口，她和爸爸妈妈偷偷商量说，中午给姐姐在国营饭店里庆祝，这样爸爸也不用忙的。 这事还瞒着姐姐呢。 辛甜是主策划人，比谁都积极，见姐姐一双眼睛再不迷糊，殷勤地小跑到衣柜旁边给她取下要穿的衣服。 水红色的毛线衣，妈妈托厂里家属打的，上面还走了菱形花纹，看着特别秀气，她和姐姐一人一件，配套还有平针织的毛线裤。 正红色的粗呢大衣，说是上海流行的款式，百货大楼跟风出的，最后又捞出一条暗红色的灯芯绒裤子。 辛蜜彻底不困了，看着粉色锦绣花团的缎被上，放了一片红。 “不下个月才过年？” “姐姐今天生日呀，要穿的喜庆点。” “……” 你这也太喜庆了。 辛蜜一脸为难，只感觉自己穿出去会像国营饭店门口挂的那大灯笼。 元旦过后，县里各处慢慢就开始见了红，都在为迎接新年。 辛甜拿着毛衣，“姐姐你要再不动，我帮你穿了。” 她有些蠢蠢欲动，起了打扮姐姐的心思。 书桌的抽屉里还有她前两天偷偷跟方娇娇去买的绢花头绳，她想给姐姐梳头发。 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期待的看着她，辛蜜根本抗拒不了。 “穿。” 忍着满床红，辛蜜一件件穿上，站在衣柜的半身镜前。 辛蜜看过去，捂住眼，身上衣服把她脸色多印红三分，配上稚嫩版林雪柔那张脸，太艳俗了。 辛甜却觉得特别好看，推着姐姐桌前坐下。 “姐姐，今天我来给你扎辫子。” 握着月牙梳，辛甜从抽屉里掏出她新买的两朵红色绢花头绳。 “……” 以前怎么没发现，妹妹审美这么专一。 “这么喜欢红色？” “红色代表过年，过年多好。” 辛甜嘴上说着，手下动作也不差，梳顺的长发分成三捋，麻利地编成麻花辫，折回脑后用头绳扎起，绢花被特意挑出来对外，十分显眼。 辛蜜穿来结婚那天，都没这么红过，眼神就落在妹妹身上。 她开心就好。 不然送几个真人娃娃给妹妹吧。 …… “吃饭。” 辛继荣端着碗从厨屋朝正厅走去，余光憋见一抹红，扭头看去。 “还挺好看，小姑娘就该漂漂亮亮的。” 只是这一衬，他小闺女那身草青色棉衣就有点暗淡，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好看。 得找个时间再给他小闺女多添两身衣裳，红色就挺好看。 林雪柔皱皱眉，“你今天是过生日还是结婚？” 辛甜笑着从后头蹦进来，“妈妈，我帮姐姐配的！” 林雪柔舒展眉头，笑着肯定，“真好看。” 辛蜜：“……” 别以为她没瞧见眼底闪过的嫌弃。 辛甜没发现妈妈和姐姐的复杂表情，推着姐姐坐好，率先将面放到她面前。 “姐姐，十八岁快乐，你成年啦。” 辛甜算着，她还有两年，也要成年。 辛蜜望着清汤面，脸上多了一丝真诚的笑意，“你之前说给我准备了礼物？”她满心期待。 辛甜点头，从板凳上起身。 礼物她就放在隔壁书桌上，她还专门用红绸带捆了一圈。 “姐姐，礼物。”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2节 辛蜜笑容灿烂地接下，看清楚后是书店里有卖的厚皮笔记本，她歪过来侧着看两眼，总共厚厚的五本被困在一起。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送我的？” “对，知识的力量！” “知识……”辛蜜声音有点颤抖。 “是我为姐姐整理的重点，姐姐不是想转班，中间缺的课都在这。”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主要姐姐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直到她强烈要求转班，辛甜立马想到了这个。 “当然啦，我有借鉴陆让给我划的重点，都是能用到的，我没偷懒哦，姐姐喜欢吗？” 辛蜜抱着怀里甜蜜的负担，“恩，喜欢喜欢。” 她上辈子要有这么一个爱学习的妹妹，她肯定会成为她那一年的全国状元。 辛甜推了推碗，“姐姐快吃，结束我们先去红心公园玩，爸爸妈妈给买票，我们进去玩轮滑去。” 辛蜜正在吃面，长寿面讲究不咬断，她说话声音也有点含糊。 “你不是要去饭店？” “中午再去。”辛甜也抄起筷子，“我们中午去找爸爸蹭饭。” ……??? 辛蜜由着妹妹安排。 到了红心公园，买了票进去，发现方娇娇和乔振革两个已经换上鞋在里头耍花活。 远远瞧见她们，高举着双手不断挥舞，直奔着栏杆而来，被刚下场的几个男人拦住。 辛甜皱起眉头，“那些人要干嘛？” 辛蜜护着妹妹从过去最近的栏杆旁。 轮滑场是片圆地，老房子拆掉后只留了个装备室，其余地方打通只建了个遮阳的顶，地面打理整齐抹了水泥，又贴了层木板十分光滑，四周围起的栏杆只有半人高，确保路过的人能看到里面情况。 来公园的，大多是约会，在处对象的男女，有些男人瞧见，就总想露一手。 辛甜一边靠近，一边盯着场内情况。 乔振革护着方娇娇，双方都穿着轮滑鞋，除了手上推搡，倒没太大动作。 辛甜趴在拉杆上喊，“娇娇，我来了，我大哥他们马上就到！” 一嗓子喊得，半个场的人都能听见。 方娇娇会意，立马嚣张起来，“你们最好赶紧让开，等我大哥来了，你们这些小胳膊小腿可不禁揍。” “来，我等着。”年轻人双手抱胸，将视线从栏杆那抹红上收回来。 “！” 方娇娇攥着乔振革胳膊，觉得眼前这人听不懂人放狠话。 “谁要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算了，不要你们道歉了，乔振革我们走。” 前路被堵，方娇娇想着后退绕开，一时之间忽略了脚下穿的特殊鞋子，整个人后滑起来。 “娇娇！”乔振革抓住她的手，惯性带着他也往后滑，最后两人一起摔到在地上。 红心公园的轮滑场开了没几个月，两人都还是新手。 辛甜眼睁睁看着俩人摔倒，直接推开入口的小栅栏门走进去。 年轻人也没想到这俩自己会摔倒，上前伸出手，“没事吧。” 啪。 手背被人狠狠打开。 抬头视线中装满了红色。 辛甜关心蹲在方娇娇身边，“摔到哪没有？” 方娇娇愣愣的摇头，“我没事。” “我有事。”乔振革悠悠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辛甜歪头一看，不怪方娇娇没事，乔振革半边身子都垫着她呢。 “你怎么样？”辛甜率先拉起方娇娇。 乔振革动了下，“摔到胳膊了，不确定是不是断了。” 方娇娇瞪圆眼睛，“真的假的。”她作势要站起来，鞋子不太方便，只好单膝跪着去检查。 年轻人揉了揉被打的手被，眯起双眼。 “先叫人给他看看吧，如果真伤到我们赔医药费。” 他后面，有人啐了一口，“真晦气。” 辛蜜目光犀利地扫过去，“是晦气，开开心心出门都能撞见疯狗。” “你……” 年轻人回头瞪了说话那人一眼，语气平静，“都是出来玩的，你说怎么解决？” 辛蜜没自作主张，她回头看向头后三人。 “别碰别碰。”乔振革正唉呼着避开方娇娇的手，“骗你的，没断，不过扭到筋了，回去估计要贴两天膏药。” 辛甜这才松下一口气，没事就好，幸好冬天穿得厚。 她提醒，“那这事……” 乔振革抬头，单手拆了脚上穿的轮滑鞋，重新站起来。 “你们又没碰我们，摔倒是我们自己不小心，不需要你们陪钱。”乔振革支着胳膊，目光紧紧盯着后头一个人，“他刚刚故意撞我同学，要道歉。” “嗤。” 年轻人点头，“道歉，我替他道歉。” “哥。”开口的矮个子不乐意了，“我就想认识她一下，不想碰到，来轮滑场玩什么呀。” 年轻人像是没听到，冲方娇娇说：“对不起，刚刚没有撞伤你吧。” 方娇娇也不理他们，跟着乔振革一样拆掉轮滑鞋，“我们出去吧，还是要去看看你的手。” 辛甜扶着方娇娇，路过那矮个子时，肩膀被撞了下。 “嘶。” 辛甜歪在方娇娇身上，抬眼瞪着对方，“你故意的！” 矮个子特嚣张，“不玩赶紧走，占地方。” 辛甜气鼓鼓地转头告状，“姐姐，她撞我！” 辛蜜看见了，率先扶着妹妹肩膀检查，“怎么样？” 辛甜娇滴滴地喊疼。 矮个子瞳孔震惊，“可别胡说！我根本没用力。” 辛蜜冷眼看回去，抬手轰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倒滑了两米才踉跄着跪在地上，止住身形。 “你……” “我都没用力，废物，这都站不稳。” 辛甜跟旁边嘀咕，“笨。” “你换这鞋试试！” 辛甜忽然双眼放光，“姐姐！你换给他看。” 辛蜜见她这戳事的小模样，估摸刚刚真没事，“想看？” 辛甜挥着拳头，“教训他们。”一个个眼睛都快长天上去了。 方娇娇和乔振革听见，也跟着起哄，“辛蜜姐加油！” 倒是最开始道歉的年轻人来了兴趣，“你很厉害？” 辛蜜吝啬给眼神，直接放话，“比一场吧，输了离开这别让我看见你们。” 年轻人提醒，“我们打小就玩。” 辛蜜嗤笑一声，“应不应？” 年轻人感兴趣的目光泄露他真实想法，“你们输了呢？” 辛蜜指了指付款的位置，“我替你们买单。” …… 辛蜜去换鞋子了。 辛甜就扶着栏杆，打算站在外面给姐姐加油。 姐姐动作很快，辛甜双手围在嘴边当喇叭，大喊着姐姐加油。 其他来玩的人知道有人要比赛，纷纷识趣地让开始位置，凑到栏杆边站着，想看能比出什么花来。 辛蜜踩着轮鞋进入场地，身姿灵巧地率先走到妹妹身前，把外套递给她。 辛甜关心，“不会冷吗？今天有风哎。” 辛蜜轻笑，又不会耽误太久，十来分钟就能结束，冻不到我。” 隔壁的人听到她说话这么嚣张。 “哥，你上！给她点颜色瞧瞧。” 辛蜜十分不屑，轻轻一推栏杆，将自己送到场地中间，冲那几个小子竖起手指。 “我妹还在等我，你们也别一个个上，一起来，只要能逼停我，都算你们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3节 装逼嘛，谁还不会了。 对面人均二十多岁，正年轻气盛的时候，这话一听火气立马上来，接二连三地并排追上，妄想直接堵住她的去路。 辛甜看在眼里，抓着方娇娇的手喊，“哇！他们好气人，真的打算这么多人欺负我姐姐一个！” 下一秒，刚刚还匀速前进的姐姐突然加速，直冲冲地冲着那几个人撞去。 “哎！小心。” 群众惊呼出声，辛蜜单脚从缝隙中冲过去，撞散了原先手拉手的横排，直面辛蜜的那两人，直接吓摔了。 “你不要命呀！”??? 辛蜜双腿轮换，如履平地地踩着轮滑继续前进，抽空回了个头，无声地重复出废物两字。 接下来，场上像是辛蜜一个人的秀场，把其他几个人搞的精疲力尽，好几次摔在原地。?s? 辛甜兴奋地喊着，“姐姐好厉害！” 突然，整个人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她抬头，是刚刚向方娇娇道歉的年轻人。 辛甜发现，这个哥哥长的很好看，浓眉大眼，鼻梁挺立，嘴角勾着的笑带了几分痞痞的味道。 “你干嘛！”辛甜防备地拉着方娇娇后退两步，“我姐姐快要赢了，你不能反悔。” “你姐叫辛蜜？” “胡说八道，她明明叫倪洁。” 年轻人被逗笑，“我是来认输的。” 辛甜开心了，“早就该认输的，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以后出门在外少嚣张。” 她早发现，这几个说的都是普通话。 辛甜底气十足，“愿赌服输，快带着他们离开。” 年轻人点点头，喊了被溜成狗的几个人要走，眼前一片风掠过，和外面那小姑娘一样的同款防备脸出现。 辛蜜瞪着他，“你凑我妹这么近干嘛，想偷家！” “？” 年轻人听不懂，以为是当地方言，深深看了辛蜜一眼，愿赌服输地离开，同来时的嚣张相比，离开时灰溜溜的。 人离开轮滑场，围观看戏的人立马鼓起掌来，如雷鸣般的掌声让周遭路过的人多了几分兴趣，来看怎么回事。 一下子，来了不少人想请教辛蜜，一水的男同志。 辛蜜没理，她刚刚那十来分钟滑痛快了，就没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更不说方娇娇和乔振革还受伤了。 他们回到前头，轮滑场的负责人找来。 辛甜听完惊呼，“姐姐，轮滑场要外聘你当教练！” 辛蜜挑眉，“工资？” 负责人说：“按小时算，时间随你。” 辛蜜也算老客户，全轮滑场，只有她的鞋子是自带，玩这个的大多是年轻人，平日里都是租来玩。 时间长了，负责人也知道她是个学生，没强求时间，只说，“要保证每周来足十二个小时。” 还挺自由的。 辛蜜看向妹妹，“我能来吗？” 负责人：“？” 你不是当姐的？问你妹？ 辛甜纠结，她怕姐姐耽误学习，转班之后要跟进度到时候肯定会很累，可姐姐喜欢。” 她提条件，“那姐姐作业要按时完成。” 辛蜜脸上露出笑容，“一定一定，我也不天天来，十二个小时，周末各来半天。” 当教练，都不用再花钱交押金了，成工作人员，连公园票都不用再买。 辛甜也想到了，觉得被撞那一下不冤，就是苦了乔振革。 她回神，“我去结账，要送乔振革去医院看看胳膊。” 负责人说：“你们的账，前头那几个小子已经给结了。” 辛蜜坦然接受，“就当交学费了，等我换鞋去医院。” 乔振革想说：“我觉得现在好多了，不用去的，辛蜜今天不是生日么。” 乔振革比辛蜜还大一岁，只是平时爱跟着辛甜和方娇娇叫姐姐。 方娇娇不同意，“检查总没坏事。” 辛蜜点头，“我又没忌讳，去看了放心。” 辛甜直接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去，今天中午……” 她看了眼姐姐委婉道，“中午就不带你一起吃饭。” 乔振革知道中午是生日会，辛甜之前还说，辛蜜闹着让辛叔研究出了个新糕点，打算生日上。 乔振革垂下胳膊，“那我们现在去，医院排队出来正好能回饭店。” 四个人直奔医院。 挂号，排队进诊疗室后，医生的检查和乔振革自我断定很像，拧到筋，这几天别使劲，消肿了就没事，要是不放心就扎个绷带。 辛甜给安排上，最后乔振革悬着一只手出了医院，直奔国营饭店去。 国营饭店很热闹，门口站了十好几个人。 方娇娇看到才想起来，“自从上次国营饭店接了个婚宴，其他人看没人举报，最近临近年关，多了不少来托办的，今天好像是有人回家祭祖，住在隔壁招待所，定了这几天的一日三餐都在饭店吃。” 辛甜想想一顿几十块钱，一大家子连吃几天，忍不住感慨。 “这家人好有钱。” “不管他们，爸爸给我们留的位置是包间，我们先进去。” 越过那十来个说话的人，步入国营饭店，迎面又撞见了轮滑场被收拾的那几个人。 矮个子气愤，“怎么哪哪都有你们！” 方娇娇无语，“是哦！我们可真倒霉，连着遇见你们两次。”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60章 过年回家啦 辛甜抱着方娇娇的胳膊, “我看到方叔叔在冲我们招手。” 对面年轻人也拦住了想发作的矮个子。 方娇娇皱皱鼻子，扭身不再去看眼前人，朝着收银台跑去, “爸爸。” 双方擦肩而过。 方志远见几个孩子都过来, 不好意思地提了件事。 “包间是留不住了，来祭祖的那家人太多, 到外食堂都要空几桌出来，辛蜜, 抱歉呀, 叔叔祝你生日快乐, 不然我让人打包好菜送去清水巷, 回家庆祝？” 辛蜜觉得麻烦，“叔叔我们坐外头就行, 就吃顿饭。” 方志远想到辛继荣捣鼓出来的那东西，这可不是简单吃顿饭。 “那这样，我从包间里头撤台屏风出来, 在外头拐角那给拦一道, 怎么样？” “行的呀。” “那我找人动手。” “我们自己来。” 平日经常往饭店跑，东西他们都熟，屏风最后选择了最大的那个包间里的, 玻璃封存，里头是栩栩如生的苏绣, 绣得是幅熊猫竹林图。 听说是因为以前有个老师傅, 腌笃鲜做得最地道, 而那绣图上, 熊猫也在啃笋。 乔振革手上, 辛甜没让他动手, 屏风是整面的，足足几十斤重，她和方娇娇一人一边抬。 辛蜜想上手，“我来。” 辛甜避开，“姐姐今天什么都不用干，你是小寿星。” 辛蜜弹了她脑瓜崩，“那就更要听我的才对，我来。”她挤开妹妹，同方娇娇把屏风抬出包间，倒退着往后走。 辛甜看着走来的人，主动上前给姐姐清理出一条路。 “同志，能麻烦暂时让一让吗？” “这是干什么？” 辛甜认出有两个人刚刚站在外面说话，心中猜测估计他们就是国营饭店最近几天招待的重客，脸上扬起营业微笑。 “叔叔，经理说饭店有贵客，让我们调整一下包间里的装饰。”才不是她要用。 “有心了，其实不必麻烦。”?s? “不麻烦的，希望叔叔吃得开心。”她背后头的手，冲姐姐两个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过去。 这时，斜角走出来一个人，拦住姐姐，“我来吧。” 辛甜认出来是那个年轻人，赶忙摆手，“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好。” 她眼前叔叔忽然说：“两个小姑娘搬大件确实不方便，新平，新聪你们帮帮忙。” “叔叔……” 指挥的叔叔笑容温润，“别担心，只管告诉他们放在哪。”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4节 辛甜挑眉，拿这话当令箭，让两人把屏风在角落那张桌子旁，那桌子临窗背墙，屏风一放，除去对面那桌能看到情况，遮蔽了其他视线。 廖新聪嘟嘟囔囔地放下，“哥，咱们赶紧走。” 年轻人没动，冲着满身红的辛蜜点点头，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 “我们很熟？做什么自我介绍，想知道我叫什么后找机会报复？”辛蜜才不给这机会，撂下话就拉着妹妹走了。 “……” 她们刚刚既然说了要重新布置包间，自然不能食言。 撤掉屏风的那间包间，大桌子往外挪了几寸位置，辛甜转头去把收银台的花瓶抱来放桌子中间，里头插着火红的茶梅，点亮了单调的房间。 隔壁，辛甜像是在玩什么搭配游戏，挨个改了点东西。 直到辛蜜隔着墙壁，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辛甜装傻，“有嘛？我都没闻到。” 一旁方娇娇和乔振革打配合，“我也没有，估计是中午的饭菜香。” 辛蜜合理猜测：中午才是给她庆生的重点？ 这香味特别像是鸡蛋糕的香味，而鸡蛋糕同样也能用来做蛋糕饼皮。 辛蜜这时想到，她叫喊着要过生日那天，为了不让辛继荣拆她相机，闹着要生日蛋糕呢。 真做出来了？ 现在有的工具，手工西点特别累人的。 见他们想给惊喜，辛蜜就装作不知道，低头继续忙。 辛甜和方娇娇对视一眼，纷纷松下一口气。 …… 门外面。 廖新聪也闻到了这味道。?s? “没想到小县城的国营饭店还有做蛋糕的，妈，我像吃蛋糕。” 优雅的妇人说：“让你哥去买。” 廖新平大咧咧地靠墙坐着，听见踢了脚凳子，“不去。” 妇人训斥两声，跟亲戚说了声，自己去收银台问起。 方志远也闻到了，估计是辛继荣折腾成功，不好意思地拒绝客人。 “这是饭店大厨师正在改进的新品，暂时不卖。” “我儿子喜欢，半成品也可以。” “真的不行。” 妇人无奈，叹口气没再坚持，只回去跟小儿子说了声，“快入席了，一会吃饭吧，下午去宗祠有段路可是要走去的。” 饭店一早安排好的，方志远得了消息，就开始吩咐人上菜。 辛继荣这边，单独一个灶台给辛蜜做的生日宴也成了。 林雪柔帮忙将菜一盘盘端到角落那张桌上，等端完发现不对头，“你烤鸭是不是忘记出炉了？还有一盘荠菜丸子和菠菜呢。” “你这是在质疑我身为厨师的本事，我都片好的，你看鸭骨架都炸过。” 拆下的鸭骨架上还挂着肉，单纯是吃饭期间用来给孩子们磨牙，啃着玩的。 辛继荣看一圈，猜测，“估计刚刚上菜人多，端错了，你出去带孩子，我盯着把蛋糕推出去。” 林雪柔轻哼，“你倒是上心，小女儿生日没见你这么多花样。”??? 辛继荣：“……” 那是他不想嘛？ 穿过来小闺女生日早过了。 “第一回 不得试试手，下次再给小闺女做保准做的比这次好，走走走，姐妹两个该等着急了。” 廖新平听到声音，抬头见个男人端份大蛋糕，同西餐厅玻璃柜里放置的一般无二。 他侧身，给让开路。 …… 角落里。 辛甜正在摆碗筷，挪菜盘，刻意把中间的位置给空出来。 辛蜜坐在那，身边是烦人的方娇娇。 “姐姐姐，我要去厕所，你陪我。” “你自己去，我没感觉。” “外头人多我害怕！” “……” 离谱的理由从离谱的人嘴巴里说出来，好像又没那么离谱。 辛蜜抬头看到桌子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恍然这是要支开她。 “行吧，走了，妹你去吗？” 辛甜摆手，“你们去你们去，早点回来吃饭。” 等看人离开饭店，赶忙去迎爸爸妈妈，第一次见到爸爸手里端的蛋糕摸样。 堂里还有散客，有熟悉的张嘴就问。 “小百灵，辛师傅这是又做了什么好东西，我闻着比顺和斋的糕点都要香啊。” 辛甜笑着说：“是蛋糕，今天我姐姐生日。” “大囡囡生日哇，成大姑娘了。” “十八岁，爷爷，一会请你吃蛋糕。” 姐姐说蛋糕时，说这东西就和寿桃类似，需要和人分享。 “好哦，我留着肚子等囡囡送。” “老张，大囡囡请吃蛋糕嘞，说过生日。” 辛甜凑到爷爷旁边，“一会我姐姐来了，爷爷保密！” “保密保密。” 于是，辛蜜回来时，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多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朝角落走，抬腿迈过屏风，就瞧见活泼的妹妹跳起来，带着方娇娇个大嗓门冲她喊。 “姐姐，十八岁快乐！” 明明是早上说过的话，这会再听，辛蜜还是会觉得耳朵痒。 早早猜到，置身此地还是会觉得惊喜，根本不用装，嘴角的弧度就已经出卖她。 …… 生日蛋糕是辛蜜见过最简陋的，确是吃到嘴巴最甜的。 蛋糕做的很大，她第一块率先给了妹妹。 之后又分了许多给隔壁的散客，一时之间不少人来向她庆生。 耳边是方娇娇在念叨她真幸福，辛蜜也觉得。 她撑着下巴，微笑着把妹妹脸颊上的奶油给擦掉，想了想抬头向辛继荣说：“爸，你还玩相机吗？” 辛继荣：“！！！” 怎么不想玩！ 上次说是接个周末，奈何前后都在忙李建安的婚宴，晚上又有便宜媳妇看着，他连跟螺丝都没就会拧。 辛继荣试探道，“这次能多玩几天么，也别让你妈再看我。”提到这个，他还有点别扭。 方娇娇也会顺杆爬，“辛蜜姐，我也想玩，快要放暑假了，我想回生产队和辛甜一起上山拍照。” 辛蜜一听有妹妹，“借，不过别拍太多，太多了我不帮你们洗。” 方娇娇竖起手指保证，“我自带胶卷，就拍一卷。” 照相馆里洗出来的照片，可没辛蜜姐洗的清楚漂亮！ 辛继荣趁机问，“那我能玩几天？” 辛蜜说：“让方娇娇先拍，拍完再给你，不然我怕她没东西拍，开学前给我就行。” 辛甜奇怪，“为什么要怕？” 辛蜜轻哼，“你问爸，他是玩还是拆！” 辛甜瞪圆一双眼睛，“爸爸！你还有这种小心思，怪不得姐姐要找妈妈看你。” 辛继荣竖起手，“嘘嘘嘘，看你们说的，我这叫研究再创造，没准能带动我国相机发展史更进一步的提升呢。” “别跟孩子吹牛了，问你件事。”方志远凑过来，“你给辛蜜做的烤鸭是不是上错桌了？” “对，刚刚忙就没找你，那桌已经有人我就没要回来，怎么了？” “对方加餐，点名晚上要这个，还有那荠菜丸子，这么冷的天，你哪挖来的荠菜？” 辛继荣撑着下巴，“我今天休息，老早就跟你调了，我一会要带他们几个去冬钓。” 方志远点头，“知道，就来问问你，你不愿意我拒了，倒是你那蛋糕，要不要卡甜甜下一期懒汉，当新品上菜单。” 辛继荣看向小闺女，“你来得及吗？” 辛甜点头，“来得及，我跟爸爸一起研究的，都不用准备资料。” 不像以前的菜单，做之前还要问问爸爸，再问问其他厨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5节 方娇娇趁机献殷勤，“爸爸，你看我专门留给你的，你要不要偷懒先吃掉。” 方志远乐开怀，“要不说生女儿好。” 他接过瓷白小盘子，盘中奶油包裹住蛋糕，横截面露出这个季节已经下季的水果，不禁感叹。 “继荣你是真疼女儿，大冬天的还能弄到这么多水果。” 辛继荣假笑，水果是老二自己弄的。 铁勺子压下去，奶油带着切块的草莓、黄桃送入口中，绵密浓甜的口感让方志远眼前一亮，只尝一口就知道小孩子和女士肯定会喜欢。 “做，这个必须做。” 辛继荣问，“水果你上哪采购？” 方志远：“……” 辛甜偷偷说：“方叔叔，如果有个人能提供，那这生意你做吗？”她说完还看了眼姐姐。 辛蜜对视上，笑笑没拒绝。 要是能合作，那她肯定愿意，空间四季如春，如今又长出新一茬来，正新鲜呢。 不过她觉得妹妹希望不大，毕竟这年头不跟私人合作。 这不，方志远那问，“个人肯定不行，甜甜是知道谁供货？告诉叔叔绝对不亏待你。” 辛甜摇摇头，“那也是个个人，不行就算了吧。” 方志远起了念头，“你让我再想想办法。” 辛甜笑着说：“蔬菜也有哦。” 方志远：“……” …… 方志远并没有纠结太久。 冬天缺新鲜蔬菜，水果，是各地都有的。 于是他钻了个空子，找上和平大队的大舅子，挂靠在和平大队名下，和辛甜建立了供货关系，一直到开春。 辛甜盯着姐姐，“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辛蜜忽悠妹妹，“看过小人书没，大boss一般都是最后才出场的。” 辛甜一脑袋问号，“钵死？” 辛蜜勾着妹妹，“我要学习呀！没时间弄这些的。” 辛甜恍然，觉得姐姐开始要上进了。 这一天，学校开始放寒假。 辛甜和姐姐就回了和平大队，家里院子有小半年没人住，里外都要收拾一下。 正堂卧室都要打扫，厨房里的大铁锅也重新用猪皮擦掉铁锈，重新开锅。 收拾干净后，姐妹两个就在家里住下。 隔天去一次县里，把爸爸妈妈置办的年货用骡车给拉回家来，姐姐也顺便将国营饭店要的蔬菜给送过去。 两人就这么跑来跑去，快乐的像是入冬存粮的小仓鼠，努力充实着自己的粮仓。 电机厂早早发了年礼，除去和往年一样的劳保产品，今年每个人还多了两瓶水果罐头。 辛甜期间去找过妈妈一次，还遇见了叶阿姨，风风火火地处理着事。 可惜没看到小弟弟，倒是从其他阿姨口中得知，叶阿姨创办的厂报，其中妈妈递交的那则故事火啦。 她想用自己的零花钱去买时，厂里人说卖断啦，只能遗憾等年后。 国营饭店的年礼则实在许多，爸爸跟别人换掉一些小东西，直接得了半扇猪肉，六十多斤重，一部分搅成肉肠，剩下的则直接腌起来送回大队，留过年吃。 临放假前，爸爸收到了年终奖，妈妈则拿到了厂报最优的奖金。 直到二十六这天，无论是县城还是生产队，年味都很足了。 姐姐甚至还偷偷弄来了两箱彩花，有仙女棒、有呲花、双响的二踢脚……各种过年能玩的东西。 清水巷的翟院，除了小二楼，也都里外做了大扫除。 辛甜问爸爸，“翟爷爷有说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吗？” 辛继荣摇头，“不知道呢，厨房里留了些米面，等他们回来也能对付。” 二十八这天，电机厂放假，二十九放假的辛继荣索性提前请假一天。 将翟院的钥匙留给方志远，就带着人回家。 走到路上，辛继荣跟家里商量，“要不然开年想办法买辆自行车吧，再出门干什么都方便。” 林雪柔不甚需要，他想起辛继荣跑堂、维修到处走，“你能弄到票的话，就买一辆，家里钱够吗？” 辛继荣没吭声，歪头看向小闺女，记账的是她。 辛甜张嘴就来，“钱够的。” 光固定收入，家里每个月就能进账两百四五十。 爸爸一个月五十二，妈妈调到产品部后每个月工资也有四十六，房租是交过的，他们一家四口，如今伙食费是大头，每个月差不对四十左右，能存一半。 爸爸维修跑堂每个月额外能赚个百来块，大头花去淘零件，每个月也能剩个四五十块，更不说年终奖金发了双薪，这就一百零四，妈妈那厂报第一也得了二十奖金。 哥哥如今工资，三分之二也都寄回家来，每个月固定的三十七块钱。 她这，陆让走后，懒汉日常的分成也变成了四三三，每月两集固定能净赚八块。 姐姐那，年底的水果蔬菜成了大头收入，才送了几次货，就已经收入一百六十五块七毛，姐姐全走公账了。 她和姐姐学习费掉的纸笔、零花钱，每个月给哥哥写信、打电话的费用，再减去近期买年货的花费，加上之前存款账上还剩六百多。 “不过爸爸，下个月就要交房租，要一百二。” 还有留下当月的伙食费，满打满算能动的就只有四百整。 辛甜皱起眉头，“这么算起来，钱好像又不够了。”没见谁家四百多能买来一辆自行车的。 辛蜜突然出声，“爸那么爱鼓捣，让他去组装一个。” 辛继荣：“那也要有零件，你当那么大件材料好弄，不过可以淘个二手的修修，从旁人手里过，票应该能省下来，还能便宜些。” 等到家，这事也没商量定，夫妻俩打算先问问身边人。 …… 爸爸妈妈回到家，辛甜每天就擎等着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用干。 二十八歇一天，二十九跑去找孟红英，跟着她剪了小半天窗花，才听她说，胖婶托妇女主任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打算年初二走亲戚的时候，借机让双方见一面。 孟红英有点不好意思，“你到时候陪我一块去吧。” 辛甜诧异，后来算算她也十七了，看上眼后准备结婚也要一段时间。 “是哪个生产队的？我认不认识。” “说是妇女主任娘家外甥，跟我同岁，是他们生产队今年的劳模，我妈说邻村好多人都想找他相看，我托了主任福。”提到未来对象，孟红英心里还有点期待。 辛甜想了想，“我要回家问问我妈，初二回不回外婆家。” “对了。”孟红英像是才想起来，“你表哥准备结婚了。” “啊？哪个表哥。”??? “你还不知道？”孟红英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说的，说是你外婆给大表哥相看的对象，最后不知道怎么要嫁给小表哥，婚礼定在年初六。” 辛甜带着问题，回家问了妈妈，才知道原来外婆去电机厂找过妈妈。 “是初六德华结婚。” 那就是小表哥。 辛甜奇怪，“可大表哥不是还没结婚，现在他提前结婚，大表哥岂不是更找不到对象了。” “这是你外婆要操心的事，怎么想起来问他们？” 辛甜提了相亲的事，“孟红英相亲定在初二。” 林雪柔直言，“不会去，不管是初二还是初六。” 辛甜眨眨眼，忽然觉得妈妈变化好大呀。 不过她也不喜欢去外婆家，只是，“外婆不会生气吗？” “她生气没赚钱重要，到时候礼我按规矩随上，去是不可能去的，你爸和我放假都只放到初一，初二就要上班了。” 假期只有三天，才不是她推脱。 赚钱重要。 “你要是想陪红英去相亲，那就去。” 里屋辛蜜听到这话，翻个身，“妹，你还是别去了，要万一人家看上你可咋办，再闹得你跟朋友关系不好。” 一半这种陪朋友相亲、面试的戏码，最后选中的都是朋友，姐妹俩必反目成仇。 啧，可不能让她妹陷进去。 辛甜觉得姐姐多想了，“相亲前介绍人都会相互告诉信息的，真要看重我，那我觉得这人也不可靠。” 都知道对方是谁，看不上眼就算，怎么还往旁边相，心不老实。 辛蜜见妹妹不听劝，“那到时候喊我一起，咱们偷偷坐旁边看。” 辛甜好字还没说出来，门外头队长媳妇敲响院门。 “小林在家吗？找你说点事呢。” 辛甜就坐在正厅门口，最先站起来，“婶，我妈在屋里呢。” 队长媳妇跨步走进来，“甜甜没出去玩呀，娇娇中午回来生产队里，你要不要去找她玩。” 辛甜没想到方娇娇今年回来这么早，往年都是初二回娘家才留到开学。 “那我现在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6节 她前脚刚走，想到和方娇娇约好上山拍照，转身回来拿相机时，无意听到一句话。 “主要来提醒你一句，有人想给辛甜介绍对象，你注点意。” 第61章 实力考大学??? “给谁？是不是说错了, 是想给辛蜜介绍对象。” 小女儿才多大。 “不行，俩人还在上学，就算是辛蜜现在也不可能相对象。”林雪柔果断回答。 “所以才让你注点意, 人转了好几道才问到我这, 说是提前算过两人八字，天作之合。” 队长媳妇刚听时, 还以为这夫妻俩好没多久，又开始闹幺蛾子, 现在看她这态度, 才松下一口气。 林雪柔脸色不虞, “对方怎么会有甜甜的八字？” “这就不知道了, 来说一声你心里也有个底，今年也拘着两姐妹少走亲戚, 再着了人的道。” 出生年月这种事，只能是亲戚知道。 辛甜听到这，直接走进屋, “那我今年绝对不自己一个人乱跑。” 说话的两人都吓一跳。 林雪柔看小女儿, “都听见了？最近见到陌生人注意点，大姐，这事你直接拒了。” “那行, 下次介绍人再来，我多帮你问问对方信息, 你忙, 我先回去了。” 辛甜从姐姐那要来照片, “婶我跟你一块走, 正好去找娇娇。” 到大队长家时, 正撞见何知青在缠着生产队长, 像是被他给缠得厌烦，大队长一甩胳膊摆脱他，沉着脸说：“没名额就是没名额，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回去。” 辛甜许久没见大队长生这么大气，有点怂地躲在队长媳妇身边蹭进院子。 “婶，他们在说什么呀？” “说知青回城的名额，和平大队今年没分到，这小子不信一直问，也不想想去年刚送走个钱知青，公社今年怎么可能再给名额。” 辛甜听懂了，歪头偷偷看眼外面。 一段时间没见，何知青看起来又瘦很多，本就高的颧骨如今更显凸出，活像个骷髅叉子。 何知青像是察觉有人在看，抬头发现是她脸色立马变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医疗站给生产队记一笔，凭借和平大队今年的产量，怎么可能拿不到回城名额。” “？” 辛甜觉得，何知青是又犯病了，怎么老爱把错甩给别人。 她学着大队长，“哦，有名额又轮不到你，你着什么急。” 何知青气的额角青筋直跳，攥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辛甜见好就收，扭头钻进偏房，眼不见为净。 “方娇娇，我把照片给你带过来了。” “快给我看看。” 辛甜进屋，手中的照片就被抢走，这一批照片是放假前拍的，不少背景都是学校。 她顺便问，“相机带来没？正好我爸爸这两天休息。” 方娇娇指着床上的包，“那里头，你自己翻。” 辛甜跳下床，拉开拉链发现里头不止有方娇娇自己的衣服，还有许多大人的，看起来像是赵姨的。 “你今年怎么年前就回来了？”她在角落找到相机，拿起来就看到方娇娇气鼓鼓的像只河豚，“不能问？你当我没说，爸爸今天要忙着炸过年间吃的东西，我们还有半天时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上山拍？” 料峭冬风中，山上还有不少顽强植物绿油油的。 方娇娇放下照片，“没不能说，就我奶奶又催我妈生二胎，有病，现在单位内要求计划生育，她还说我妈妈反正也挣不到钱，不如趁年轻给方家再生个大胖小子，烦死了。” 这两年国家有意执行计划生育，最先开始的便是单位职工，已经明文规定一家只能生一胎。 辛甜撑着下巴，“方叔叔也是职工之一，生二胎也要被撤吧。” “对！所以这才是最讨厌的，奶奶也知道二胎是不可能有的，就单纯恶心我妈妈，觉得是她年轻时候为了保持身材样貌勾引她儿子故意不生。” 辛甜听她越说越深，拉着她手打断，“嘘，被阿姨听到这话肯定要揍你。” 方娇娇感叹，“真羡慕你没奶奶。” 辛甜：“……你这话被我爸听了更要挨揍，还是别说了，这种事情越想越不开心。” 方娇娇回过神，“没错，走，上山去，你之前不是还说过，陆让做过一张树桌，我要去看。” …… 老牛棚前。 辛甜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有点回不过神。 “怎么变这样了？” 树桌旁的小凳子早不翼而飞，原先整齐的石子，如今也只余几块深嵌在泥土里的，更不说平整桌面上，被不知名钝器划出的各种口子。 方娇娇也吓一跳，绕一圈，“这是有人故意搞的吧，打雷劈上来都弄不出这么多道口。” 这次轮到辛甜生气，老牛棚里听到动静，仅剩的那个人出来看见辛甜，脸上笑容多了点。 “甜甜回来了。” 辛甜抱着相机，声音委屈地问，“汪叔，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王叔看一眼，“一次下工回家就这样了，估计是哪些孩子捣乱弄的。” “哦。” 辛甜有点闷闷不乐，想了想，举起相机拍了下来。 接下来也没再上山，去生产队找大孩子问。 问女孩子，成天忙着家里活，一问三不知。 问男孩子，笑你两句说不和女的玩，扭头就跑，忒气人了。 直到被拎着条草鱼，打算去辛家送礼的二虎给撞见。 “甜甜，怎么眼圈还红了，谁欺负你了。” 辛甜一跺脚，指着还没跑远的几个小子，“就他们。” 二虎瞅见，“来，帮忙拎着鱼，我去给你出气。” 他撸起袖子，一阵风似地踩着解放鞋追上坠在尾巴的小子，掐着脖子拽回来，凶神恶煞地一通训。 孩子也分鄙视链的。 大孩子不想带小孩子玩，男孩子不想跟女孩子沾。 被抓的都十四五岁，二虎这半年来混出风光，不用下地就能吃饱喝好，让不少孩子想跟着他混，最后挨个被爹妈揪着耳朵拽回家。??? 总说得不到的最好，如今二虎一发话，被抓的那男孩子垂着头一脸丧气。 二虎问，“为什么欺负人？” 男孩丢脸地说：“我才不欺负女孩子，是她一直追着问问问。” 二虎扭头，“甜甜想知道什么？” 辛甜把树桌的事说了遍，“我上次回来收拾自留地去看时，还好好的。” 虽然受风雨侵蚀过，可老牛棚还有人，汪叔也喜欢那安静的地方，时不时会帮忙收拾一下。 男孩突然梗起脖子，“那是我接的活，我才不会出卖雇主，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吧。” 二虎看他一脸事事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瞧把你能耐的，信不信我找你爸说说，看他不拿鞋底抽你。” 男孩不说话了。 辛甜：“你意思，有人故意让你们去破坏的？” 男孩：“哼！” 二虎上手，“快说。” 男孩：“……知青点的何知青给了我把糖，让我毁了那东西。” 辛甜板起脸，“怎么又是他。” 大头说了，其他顺嘴就秃噜出来。 “他到处说，你一家子害了知青点的人。” 二虎推搡他，“行了行了，回家吧。”剩下的不用他说，二虎都知情。 打发孩子，二虎才解释。 “还是回城名额那事闹的，知青点的不少人都认为，是你爸之前救人那事被公社记住，公社才没给名额。” 方娇娇一脸莫名，“离谱，这都多久的事还能被翻出来。” 二虎压低声音，“告诉你们内部消息，回城名额原先有一个，被老支书拒了。” 辛甜：“？” 再多的二虎没说了，接回草鱼，催着辛甜回家。js? “知道你爸假不多，我和丧叔他们都约好，今天中午去你家吃。” 二十九蹭一顿辛叔的手艺。 方娇娇一听，对比了舅妈和辛叔的手艺，挽着辛甜决定一起去蹭饭。 还理直气壮说：“我要亲手把相机交给辛叔，当面交接。” 二虎不想让辛甜想不开心的，各种话题扯着，倒是让辛甜暂时忘记不愉快的事。 到家时，辛甜发现院子里已经来了几个。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7节 胜利叔拎着鸡，丧叔抱着一壶烧刀子，还有两个年轻人拎着下酒的卤花生和咸鸭蛋，围着厨房里头的爸爸说要帮忙。 辛甜笑着问了长辈好，跟同辈那两个不熟，拉着方娇娇进屋找姐姐。 方娇娇正趴在门口喊，“辛叔，我来给你拜早年！” 辛继荣忍俊不禁，“我可没红包给你，中午留下来吃饭。” “好嘞！” 方娇娇心满意足地进屋，想到什么，“辛甜，我要回家跟舅妈说一声，我一会再来！”说罢风风火火地跑回家去。 辛甜进屋才瞧见，妈妈也在，正低头写些什么。 “妈妈，你在干嘛？” 林雪柔轻笑，“妈妈上厂报的那个故事被妇联选中，打算改成样板戏，参加电机厂五一汇演，我要把故事改成剧本。” 辛甜靠着妈妈，“我上次去都没买到厂报。” 林雪柔察觉她情绪不对，“要不要看这个？不然我上班后给你要一本。” “要厂报。”她能收藏起来。 …… 这天中午饭，是爸爸领着院子里几个男人做的，满满两桌子。 爸爸带着男的坐在外面大桌子边喝边吹，她们四个女的在屋里边吃边唠嗑。 二虎带来的草鱼切段炸成了爆鱼，胜利叔带来的老母鸡添蘑菇炖了一锅鸡汤，油光灿亮。 一顿饭吃了下午三点，几个人喝多了往哥哥那屋的小床上一挤，坐着睡了一觉。 辛甜帮着把桌上的碗盘收拾好，开门散了好久酒气。 丧辉几个睡醒，又蹭了晚上一顿菜粥，才捧着肚子离开辛家。 二十九晚上，一家子人早早就睡下。 三十清早，天还擦黑就起来，推开院门，发现左邻右舍都亮起煤油灯，一年就这天最舍得。 鸡鸣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狗吠。 小孩子闹腾着要穿新衣服，被父母一巴掌拒绝，说明天再穿。 烟囱里冒起炊烟，辛甜回头，发现爸爸已经端着小铝盆出来，里头是打好的浆糊。 “小闺女，来帮爸端着。” 煮烂的米糊加了点面粉，已经搅拌上劲，辛甜抬头，爸爸举着红对联，踮起脚尖比了比位置。 “正了吗？” 辛甜后退两步，“左边高了点，挪一点点，正了正了！” 她上前，扒着爸爸往对联地下抹浆糊，个子不够，整个手举得酸疼。 后来她嫌累，索性回桌子前，把下一幅要贴的先给抹上浆糊。 辛继荣瞧见，“早了早了，一会风再吹干掉。”他顾不上抹平手底下的对联，小跑着把小闺女抹上的先给贴了。 等家里门窗全贴上，田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染红半边天，催着早日露头。 正屋大桌子上，炸好的糖圈和油角堆在簸箩里，旁边还有炒的花生瓜子，什么时候家里来客人了都能抓一把。 这会清了桌子一角，林雪柔正在低头裁红纸，用贴对联上下的浆糊，一折一捏做出个红包来。 一会有人来拜早年，要给孩子塞压岁。 来之前，她换了五块钱的毛票和分币，关系远点的，塞两分钱图个意头，近些的塞个一毛两毛。 正弄着，小女儿凑过来跟她咬耳朵。 “妈妈，我今年不要压岁钱啦。” “？” “姐姐成年肯定没有，我也不要啦。” 习俗是十八之后，大孩子就不给。 林雪柔当是什么事，想了想，从毛票中数出十张，“那就不给，但是零花钱要拿着。”她塞小女儿口袋里。?sg 辛甜拍拍兜，找到姐姐分了一半。 辛蜜没客气地收下了。 年夜饭是晚上吃，辛继荣直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还好心情地每样菜都取了个花名。 小砂锅里炖着拳头大的四个狮子头，叫四喜丸子。煎好的鲢鱼同豆腐炖出锅，奶白的汤里鱼头顶着豆腐，叫鸿运当头。肉嫩的小公鸡和栗子炒一锅，叫大吉大利。蟹黄豆腐配上青豆玉米，叫金玉满堂。冬笋冬菇煸炒后装进冬瓜盅里头，叫欢聚一堂…… 鸡鱼肉蛋做了满满一桌子，辛甜动筷子入口那一瞬，觉得她更喜欢过年了。 饭后，桌子收拾了，找来铁皮炉子，在正屋点燃炉火，一家子裹着毯子坐下，把门留了一掌宽的缝隙跑烟。 辛继荣开头说：“来年先买车、再买房。” 林雪柔被他带动，说：“我争取转正。” 辛蜜要求特别低，望着辛继荣说：“许愿转班成功。” 辛继荣大手一挥，“回去就给你办，小闺女呢？” 炉子里，燃烧的火柴霹雳地炸了一下，火花四溅，很快被大火吞噬。 辛甜撑着下巴，“我希望，爸爸妈妈姐姐都如愿，哥哥平安。” “你自己呢？就没点什么想要的？” 辛甜认真想了想，“有，希望我顺利毕业，能抢到学校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要是抢不到，那就毕业后正好赶上有单位招聘，我能成功端上个铁饭碗！” 辛继荣肯定道，“那肯定能行，你们学校每年不都是在毕业班里挑成绩最好的，再不济，到时候我在生产队也给你报上名。”j?? 辛甜嘿嘿笑，“我现在挺有把握的。” 林雪柔问，“真选上要被分到哪个学校？” 辛甜说：“试点学校只有北大和清华，两年后毕业再回到生产实践中去。” 林雪柔皱起眉头，“那也太远了。” 辛蜜精神些，“妹，我觉得工农兵大学生不如铁饭碗香，你想想，你大学两年再回来，按照户口是要回生产队的，留下赶着毕业季抢个铁饭碗，工作表现出色，单位也会送优秀职工去进修，术业有专攻，比工农兵大学生强。” 在不知道高考恢复前，工农兵大学生的名头确实响亮，说出去就是门面。 可等到高考恢复后，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就会变得特别尴尬。 记忆中，七七届考生大多老三届还没体现，七八届年轻人占了大半后，年轻气盛就开始瞧不上以往的推荐生，为此还爆发过矛盾，被报社报道过。 未来时代的发展中也慢慢体现出，大学生比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都知道未来发展，自然不会让妹妹走弯路。 她难得强势地发表意见，“毕业后，咱们一起找单位接收，不去跟其他同学抢那么一个名额，离家近点爸妈安心。” 辛继荣心里有高考恢复这个底，只是还不确定具体时间，林雪柔则是想跟在女儿身边，被辛蜜这么一说，都心动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 辛继荣：“小闺女自己决定，你要想继续上学，那爸找关系给你活动活动今年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辛蜜也没追着一直说：“反正时间还早呢，看你到时候想干什么。” 林雪柔点点头，意思相同。 辛甜被无条件支持，心里有了底，“我还是想试试去挣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爸爸你不用背地帮我，我想靠实力！如果不行，我就和姐姐一起找单位接收。” 辛蜜：那必不能让你拿到这名额，凭实力就该考大学！ 炉火跳动，一家子细说起明年安排，时不时提起辛立烨，担心刚建设的海岛上，该如何过年。 …… 海岛。 曾经野生野长的环境被规划起来，最先拔地而起的便是两排二楼高的宿舍。 海军部队和支建人员混着住有两个月，直到军区大院围起来，才将这部分划给支建人员。 那之后，码头最先建起来。 海水不能食用，每天军人吃的喝的都要从外面调动，费时耗材。 入秋后也不着急训练，带着兵先开出来几十亩地，种点简单快熟的菜，缓解一下压力，只固定送来粮食和淡水。 配套的食堂、供销社也慢慢建设起来。 辛立烨也随同队友，正式搬入军区宿舍。 他因为双重身份，被专门分了个单间，里头除了睡觉用的架子床，就是那张占据整面墙的书桌，上头零星摆放这书籍和一套仪器。 指导员领着他介绍，“日常你跟着新兵训练，但凡有探岛的任务都会安排你去，一路上有发现什么你认为可以制药的植物生物，一律带回来，这是将军专门安排给你化验检测的仪器，同医研室的那套一样，让你自己住，就是怕研究成果提前泄露，你往后也注意些，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提。” 辛立烨迟疑两秒，看着那瓶瓶罐罐。 “我是野路子，不会用这些。” “……” 老钱唉呼，“嘤，好想上手做实验。” 而不是依靠炼丹炉剥离出需要成分，那样研究出来的西医根本不完美！??? 辛立烨习惯忽略他一些废话，冲指导员说：“这些还是送去给医研室，他们比我更需要。” 指导员见此，直说稍后来人带走。 大年三十这天，忙活这么长时间，大家也想吃顿好的。 以小队为单位，拎着网坐上小船开始捞了许多海货，食堂热热闹闹地过了个海年。 年夜饭是在中午吃的。 半下午结束时，外头的通讯员喊了声家里人给寄东西来了。 上头人专门盯着邮局，一到就装船拉上岛，就是想大家赶在年前能收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8节 “别挤别挤，喊到名字的来，赵建国！” “这！”齐刷刷人群中举起好几十只手。 通讯员傻眼了，最后只能先分营，统一让营长来分。 辛立烨也等在人群中，他觉得家里人肯定会寄东西来，一直等到晚饭前，小队长喊到他的名字，捡出来六箱子东西。 “嚯，辛立烨你家里人都给你寄什么了装六箱子。” “打开看看，咱们连你这是最后一份，原本看好多箱子以为能等到我的呢。” 战友中，大部分都没收到。 如今能当兵的家里大多苦，养不起人，寄东西是个奢侈行为。 而收到六大箱的心里也成了众矢之的。 辛立烨莫名自豪，也就顺着队友的意思，拆开木箱子。 头两箱打开，满满的罐头瓶子，打开隐隐能闻到酱香味，辛立烨抽一瓶，是父亲拿手的虾酱，拐角里还夹杂着几瓶独有的蟹黄酱。 最上头有个纸条，上面字迹娟秀：哥哥，爸爸做好多，可以送给关系好的队友。 中间两箱，是干货，山上秋天有的野栗子，秋蘑，还有面粉炸的小麻花、糖圈。 “你们闻到什么香没？” “靠！油纸里头裹了只大烤鸭。” 同样有纸条：哥哥，干货都是双份，有份帮我转交给玉奶奶哦，烤鸭不能放，收到赶紧吃掉。 队友疯了，“辛立烨！看到没，快吃掉，你吃不完我帮你。” 辛立烨轻笑，低头看有三个油纸包，扣扣搜搜地递给队友一个。 第五箱，是衣服，毛衣毛裤还有许多双袜子，内衣。 纸条写：哥哥，妈妈发动电机厂家属帮你织的。 辛立烨脸有点烫，继续拆下一箱。 第六箱，是苹果，各个皮红肚圆。 旁边有手伸过来，“这苹果长得真好。” 辛立烨拦住，抬头看着原本保持疏离的队友。 “烤鸭、零嘴你们随便。” “苹果不准动。” 第62章 全国一片红 辛甜守岁到一半, 就歪头靠在妈妈身上睡着了。 熟悉的生物钟催她醒时，睁开眼发现人躺在床上，隔壁姐姐那床是空的。 她翻了个身, 打算伸完懒腰就起床时, 感觉到枕头下面有东西。 起身抱住枕头，三个红包叠在她枕头下, 鼓鼓囊囊。 她拿在手，第一个红包里装了整齐连号的一块钱, 足足十六张, 第二个里头简单粗暴, 塞了两张大团结, 第三个里头，是邮票。 连版没裁四张并一块的邮票, 上面印着工农兵和地图，地图上一排小字：全国山河一片红。 辛甜看了看，好像是好早的邮票, 旧旧的。 她穿上衣服, 捏着三个红包出门，院子爸爸在蒸年糕，妈妈在洗漱, 姐姐已经换上新衣服，正在梳头发。 她举着手, 笑容甜甜地问, “谁大半夜往我枕头底下塞的呀~” 辛继荣挑眉, “压岁钱, 过年习俗, 你跟你姐都有。” 林雪柔点头, “你问她。” 辛甜眯着眼不信，“姐姐你收了多少钱？”?s? 辛蜜挑眉，淡定地说：“邮票我送的，你不准丢，不准送人，不准用，收藏起来。”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啊，那姐姐送我单纯是为了看吗？” 辛蜜问，“不好看吗？”?s? 辛甜掏出来又看两眼，“其实挺好看的，那就收藏起来。” 辛蜜利索地扎了个高马尾，扭头会房间抱了本集邮册，“来，好习惯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年出版邮票都收藏一些。” 一年攒一点，未来全是钱呀，都是妹妹的家底。??? 她说：“你往后攒，我以后每年都送它后面一年的。”这个它，指的是全国山河一片红。 辛甜来了兴趣，“好哦，到时候把这一本集满。” 更重要，是和姐姐的约定呢。 …… 辛甜把邮票收起来，吃了代表年年高升的年糕，便陪着爸爸妈妈出门拜年啦。 爸爸上面虽然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可辛家扎根和平大队多年，同爷爷一辈的长辈还剩个堂兄弟，不过关系不亲。 到辛甜这已经出五服，只见到长辈喊声新年好，坐几分钟是那个意思就算完事。 出了堂爷爷家里，顺着回家的路上，瞧见不少站门口说话的。 最先瞧见的就是大队长一家，热热闹闹的，方叔叔和赵姨都在，方娇娇逗着她那小外甥。 方叔叔瞧见他们，给了她和姐姐一人一个一块钱的大红封。 爸爸自然也给了方娇娇，大队长家的小孙子也给了。 辛甜这才看出点门道，偷偷跟姐姐说小话。 “方叔叔就一个女儿，出门拜年好亏哦。” 这年头，谁家孩子不两三四五个，一个的特别少呢，方叔叔带方娇娇出门，就只能拿回来一份。 辛蜜反说：“你猜猜爸给方娇娇的红包里有几块钱？” 都是熟人，肯定不会让吃亏，估摸着对方给的金额，爸爸肯定会封双份。 辛甜带着好奇，凑到方娇娇身边看了眼她的包。 哦，好嘛，两块钱。 下一秒，她就瞧见赵姨冲方娇娇伸出手，“来，压岁钱妈妈先帮你保管着，要用的时候再给你。” 辛甜看着方娇娇臭兮兮地脸，偷笑着跟爸爸妈妈往回走。 路上瞧见胖婶，被塞了把红薯条，孟红英那还偷偷说：“别忘了明天答应我的事。” 辛甜想起来，拉着姐姐说：“我姐姐明天一起行吗？” 孟红英主要是找人壮胆，可如果那人是辛蜜，“不好吧。” 她怕自己对象没相成，辛蜜再给她破坏掉。 辛蜜神色淡淡地看过来，孟红英脖子一缩，僵笑道，“那就一起，明天你们早点来。” 辛甜见她不自在，早早拽着姐姐先走一步。 “红英好像很怕姐姐。” 辛蜜不承认，“只是接触太少。” 其实和原身同龄的小伙伴，全被原身作没了。 往前走已经能看到辛家房顶，这时，凤娟牵着儿子出了门。 安安过完年三岁，如今正是能动爱说的年纪，身上穿着枣红色的小袄，带着个圆盔帽，虎头虎脑的。 辛甜瞧见，主动打个招呼，“风娟姐，安安还记得我吗？” 半年前的事，小孩子的脑袋早就忘光了，不过安安不怕生，圆溜溜地大眼睛瞅着辛甜，拉着妈妈的手喊起漂亮姐姐。j?? 辛甜手里还抓着胖婶给的红薯干，蹲在安安面前分给他。 安安仰头看了眼妈妈，见她点头才抓两根。 凤娟让他说谢谢，之后才问辛甜，“什么时候开学呀？” 辛甜说：“过完元宵就开学。” 凤娟趁机说儿子，“你看，大姐姐都要上学，你是小孩子就要去托儿园。” 辛甜第一次听，“托儿园？” 凤娟笑笑，“生产队不是一直忙，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嘛，我就跟我爸建议，把以前废弃的小学给利用起来看小孩子，我带着几个刚出月子的人一起看。” “那很好哎。” 凤娟笑容真诚些，“找点事做，你回来还经常去知青点吗？” 辛甜摇头，“早不去了。” 凤娟：“不去也好，如今那些人心气浮躁，看什么都不如意，你还是好好上学。” 安安就安稳一会，这会就闹着要出去转，凤娟无奈只能跟她告别。 辛甜看着她背影，忍不住感叹，“钱知青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辛蜜刮了下妹妹的鼻子，“小小年纪说这么老成的话，你又知道？” 辛甜昂一声，“风娟姐就是太善良才会被钱知青骗。” 辛蜜见她坚持，决定拒绝再跟她掰扯外人的问题。 “回家回家，这风呼呼吹着都快钻我骨头缝里，冷死了。” …… 初二一早，辛继荣和林雪柔两个就简单收拾一下回了县城。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19节 出门前，林雪柔还专门叮嘱，“帮红英看完对象就早点回县城，你们外婆那要是来人，直接别理，我已经把该给的东西都给了。” 和平大队嫁到生产队来的媳妇，有好几个和她一个娘家，昨天她就找了个老嫂子，包了二斤红糖，再添二斤挂面，就算是初二回娘家的礼，托老嫂子帮忙带回去，为这一遭送了她一包糕点。 辛甜缩在被子里恩恩点头，心想着外婆见不到人又不会找来。 早饭爸爸热在锅里，她和姐姐吃完就去了胖婶家。 胖婶精神到不行，见她们来专门冲了红糖水。 “蜜蜜、甜甜呀，一会婶子不过去，红英借口拿鞋样子会到妇女主任家，你们跟着一起帮忙看看对方人咋样。” 辛甜抱着热乎乎的茶缸子点头，“婶你放心，我肯定给红英把好关。” “那婶谢谢你。” 辛甜等红糖水喝了大半，才看到孟红英出来。 她穿的是昨天过年那身新衣裳，麻花辫梳得油光水滑，小脸红扑扑的十分不好意思。 “妈，我好了。” 胖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去吧。” 辛甜闷完最后一口红糖水，推着孟红英往外走，辛蜜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没讨嫌的并肩，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走到妇女主任家，门口停了辆二八杠的自行车，车龙头上一边挂着鸡蛋，一边挂着包粉丝。 车旁边站着好几个人，最年轻的是个平头少年，有双小眼睛，正笑眯眯地说些什么。 辛甜勾着孟红英胳膊，“我猜那个男的就是，就他穿的最好。” 身上明显是新衣裳，藏蓝的料子裁得棉袄，他兴许瘦，棉袄穿在身上显得有点空。 旁边站两个爱笑的婶子，其中一个拉着少年说什么。 孟红英被说的不好意思，眼神却还是偷偷打量对方，个子不矮，长得也不丑，就是眼睛小了点，她忍不住想，要真在一起，以后孩子的眼睛可要随她。 说话间，妇女主任瞧见她们过来，估计胖瘦提前说过有人陪，她一点也不诧异。 “红英来了。”妇女主任为了让对方能认清楚，还拉了红英胳膊一下。 辛甜想留下看，辛蜜抬胳膊勾住妹妹脖子，“主任，我们来给爷爷拜年。” “屋里头呢。”说罢让两人先进院子，拉住孟红英扯了几句鞋样子，才把人放进去，笑着问亲戚，“看见了，就刚刚说话那姑娘，在我手底下做事两年多，麻利到不行。” 外面的夸奖声顺风就落在孟红英的耳朵里。 她现在小脸通红，偷偷问辛甜，“你看怎么样？” 刚离远还好，靠近之后她是一眼都没敢朝对方看。 辛甜说：“看不出来什么，要不然你多见几面？” 倒是一直没吭声的辛蜜评价一句，“我看挺好，你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哪知孟红英一听这话，再看辛蜜脸都白了。 辛蜜：“……” 原身抢过多少人对象啊。 她看在对方是妹妹朋友的份上，耐着性子解释一句，“刚刚说了身份后，对方一直在打量你。” 辛蜜自认自己是漂亮的，对方知道正主后就没打量，说明是个想真心过日子的人。 辛甜努力回想，“我怎么都没注意。” 辛蜜揉了她一把，“你不要凑热闹！” …… 三人在院子里站了有几分钟，当真和爷爷拜了年说两句喜庆话就离开。 如果双方不讨厌，剩下就是父母要谈的事。 辛蜜猜测胖婶家要谈这事，拽着妹妹回家了。 “剩下也没什么事，你和方娇娇还约了什么事没？” “没了，她最近在玩她小侄子，根本没时间找我。” “那要不要回县里？” 辛甜纠结，“翟爷爷如果回来的话，现在肯定还没走吧。” 那样的话，她觉得还是在自己家自在点。 这点辛蜜就不晓得了。 辛甜倒是来了精神，“姐姐，要不然我们今天开始补课吧。” 辛蜜：“？” 过年说这个，可太影响人心情。 然后，她们走到家门口，就发现更影响心情的人。 辛蜜皱着眉，拉住妹妹的手迎上前。 “外婆。” 林母耷拉着个脸，“你妈呢，今天初二她不知道吗？人家女儿都拎着东西回去，就她！” 辛蜜生生打断她，“你来有事？要不要进去说。”?s? 林母：“我跟你说不着。” 辛蜜挑眉，“真不说？不说我带我妹出去玩了。” 林母正烦着，看丫头片子更烦，“滚滚滚。” 辛甜想说什么，直接被姐姐捂着嘴带跑。 好一段路，辛甜才得到说话的机会，“姐姐，为什么不告诉外婆，妈妈不在家。” “哦，我不想招待她。” “？” “咱们走，直接回县里，走俩小时正好一点钟去蹭爸爸午饭。” “外婆直接关门外头？” “妹，可不是我们关的，我可是问过外婆要不要进屋，她自己拒绝的。”j?? 辛甜觉得不合适，可仔细想想要真让她留下陪外婆…… “走，我们去找爸爸！”j?? …… 辛继荣出了最后一盘菜，扭头就瞧见自己一大一小俩女儿堵门口。 “你们怎么这个点来了？” 辛蜜蹭过来，“爸，我发现我做饭没你好吃。” 辛继荣点着她肩膀没让她继续往前凑，“所以？” 辛甜笑嘻嘻地拉住爸爸，“我和姐姐决定搬回来。” “就这？”辛继荣摘掉围裙，“早说早上一起走了，昨天问你还不乐意。” 后知后觉又想到，孟红英相亲找了小闺女陪。 “小孟家那个相上了？” “不知道。”辛甜还是藏不住话，“爸爸，我们来之前外婆到家里来找妈妈了。” 辛继荣这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折腾你们吧。” “没，就光说要找妈妈。” “那就不管她，每次她单独找你妈，就是为了要钱，最近几个月咱们都在县里她不方便找来，抓住机会肯定要要个大的。” 初六，林德华结婚。 辛继荣不谈这个，“没吃饭是吧，洗手去，先吃饭。” 午饭是客人点餐后，剩下的食材边角料炒的，配上滑蛋汤，辛甜吃饱之后盯着水桶里乱蹦的鱼，扭头跟爸爸说：“我想去邮局给哥哥打个电话。” 平日里，因为打电话转接要等许久，她大多都是写信，也不好老用饭店里的打，怕耽误事。 辛继荣点头，把兜里零钱掏给他们，“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下午回去得收拾一下家里。” 辛甜借过钱，“翟爷爷没回来？” “你方叔叔说，老爷子难得过去，一家子今年在那边过年，不折腾了。” “那房租怎么办？” “去邮局给邮过去。”提到这个，辛继荣看小闺女，“你正好去邮局，一起邮过去吧。” “好呀！” 辛甜喜欢帮忙，任何事情。 等爸爸休息后，一同回到家，看着爸爸从木箱子的旧鞋子里掏出钱来，数了一百二。 “给。” 辛甜将钱揣进口袋里，拉着姐姐去了邮局。 工作人员一瞧见辛甜，笑容第一时间就爬上嘴角，“又来寄信呀？” 辛甜摇头，打算先把大事给办了。 “我来邮钱，可是我不会。” 过年人不多，特别的清闲。 工作人员被她这么一问，立马站起来拍着胸脯现场一步步的教。 对方先确定了一下金额，先让辛甜填了张存款单，把钱存进邮政银行，根据存款单开了汇款单，再补上一张信函。 接下来，就像是正常寄信一样，将汇款单和信函一起寄给收件人，收到邮件，拿着信函和汇款单就能去把钱给取出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0节 辛甜一步步弄完，整个过程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完成。 她亲眼看到对方把信件投送后后面的分拣口，“这就完啦？” “好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辛甜刚刚完成一件大事，心跳有些加速，“打电话。” 工作人员给了张卡，“用这个到隔壁电话间打，结束了再过来结算，打通之后电话里会有人问你转接到哪，你记得要说清楚。” 辛甜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哥哥去到海岛后，她有用饭店的电话给哥哥打过一次，就是因为转接太耽误时间，她站着电话让方叔叔没收到供货的电话，耽误了些事，那之后她就少用了。 辛甜找到槽口，将卡插进去后，就瞧见电话亮起来。 她将倒背如流的电话按通，便一次次开始转接。 海岛在同省，却跨了好几个市。 辛甜等了半小时，才顺利接通对方，只说了一句找辛立烨，便挂断电话。??? 之后，就等着对方确定通信安全，通知到哥哥再打回来。 两小时后，辛甜拿起响起的电话铃后，时隔许久地听到哥哥的声音。 “我是辛立烨。” “哥哥！”辛甜听着哥哥嗓音不对，“哥哥你嗓子好哑，是感冒了吗？” 猜测到是家里打的电话，辛立烨提心吊胆以为出了什么事。 知道听见妹妹欢快的声音，才松下一口气，温柔出声，“没。” 这一温柔，倒显得嗓子更哑了，辛甜自然不信他这话。??? “哥哥你生病告诉我呀，不然我会更担心的。”相比较已知病情，未知才更让人伤身。 辛立烨摸了摸嗓子，通过电话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 “真的没病，嗓子这样是因为海岛上缺淡水，我刚训练结束，还没缓过来。” “是哦，海水不能喝，那平时喝水怎么办呀？” “码头每天都有人送，就是要省着点用，领导已经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别担心。” 辛甜轻轻的应了声。 辛立烨为了不让她单膝，主动说：“家里给我寄的东西年三十收到的，可把我战友羡慕坏了。” “收到啦，爸爸妈妈担心你在其他地方吃不好，专门做了好多酱，做酱的罐头，还是专门跟隔壁县的罐头厂定做的。” 爸爸当时还嘀咕，这要不是给自家人吃，谁舍得花这钱。 辛立烨记在心里，悄咪咪跟妹妹告状，“就是他们太能吃了，你寄来的零嘴都没放两天，虾酱也就剩几瓶。” “这么快？” 辛甜记得爸爸做了两箱才对。 “岛上能吃的东西少，冬天又都是土豆白菜，没滋味。” 他开一瓶，不拦着点，一人一筷子就见底了，偏偏为了保苹果，他不能拦。 辛立烨想了想，“小妹，你回家帮我问问爸，他虾酱的配方能不能给？如果可以给我们拿到配方在海岛上能自己晒，我们每天出海训练会带网，回来能捞不少海货。” 这个片海几乎没被开发过，海生物特别丰富。 当然，为了可持续捕捞，他们的网眼都是特意开大的，只能捞到大鱼，小的一挣扎就能漏出去。 “好呀，我回去问问爸爸，如果可以就把配方有邮寄给哥哥，哥哥还需要其他的吗？妈妈说你训练最费袜子，你那些够穿吗？不够再给你送。” 袜子是从棉纺厂寻了线头，让家属帮忙织的，成本比正经买棉袜便宜得多。 电机厂家属能挣点，她们也愿意帮忙。 辛甜这么一提，辛立烨停顿两秒，“要是方便，就再寄点。” 上辈子修炼，衣服都是天蚕丝经久耐磨，他从来不知道，训练这么废衣服。??? 特别是海军如今有海上抗晕训练，因为条件限制目前用的都是小船，摇晃一些就溅一鞋水，穿上袜子虽然湿了不舒服，却不影响训练，要是不穿，解放鞋里头那光滑的底子，就要人分心去用脚拇指扣鞋，才不至于把鞋滑飞出去。 而他最开始不懂，以为袜子穿不了那么多，大方地分了一部分给室友。 如今就两个字，后悔。 辛甜记下，又拉着哥哥说一会，看时间一直在跳，问他要不要和姐姐说话，被拒绝后才挂断。 捏着卡去结了话费，辛甜才有功夫跟姐姐感叹。 “哥哥好惨哦，吃吃不好，连水都要省着喝。” 辛蜜想了想，“现在国外已经有了海水淡化技术，完全可以针对研究。” 辛甜提醒，“姐姐，这种技术需要机器实现吧，海岛上水都没有，电就更不想了。” 辛蜜：“电总是会解决的，你要相信劳动人民最智慧。考你一下，知道国内第一座自主设计建造的水电站是什么吗？” 辛甜记忆还不错，陆让之前在时也总爱拓展教学，被姐姐这么一问，略思索了下找到答案。 “石龙坝水电站，由商人和知识分子筹资建造。” 辛蜜摇了摇头，“那是国内第一座水电站，国内第一座自主设计建造的是洞窝水电站，由拦水堤、引水渠、发电机组等，利用天然瀑布为基础建成的水电站。1”她咬重天然基础。 辛甜动了动小耳朵，把这记下来，再次写信时，把这事一并转告给哥哥。 作者有话说： 1源自百度资料。 第63章 校门前变故 一同寄去的, 还有花时间手抄的报纸。 辛蜜去了解才发现，早在六七年就组织过海水淡化会战，组织全国在水处理等各个学科的精英会战海水淡化。七零年会战主力汇集杭州, 组织了全国第一个海水淡化研究室。1 会知道这个, 还是辛甜在帮忙收拾书房时，无意中看到翟爷爷早年报道过的期刊, 上面赘述了当时的困难和阻碍，却信心十足地展望未来。 辛甜简单了解后, 才发现当初的壮志满满, 都衰弱在浩乱中, 以至于现在没怎么有人知道。 她和姐姐花了两天功夫, 摘抄了认为有用的内容。 因为是摘抄，辛蜜还夹带私活, 加了点历史研究成功的方向，减少一点弯路。 除去海水淡化技术，她又找了找翟爷爷书架上的其他藏书, 针对水电站方面的内容就没了。 辛继荣得知她们在找这个, “你放我屋里的那箱子书里头有，其中就有科普窝洞水电站。” 他那些书都看过，觉得窝洞水电站的技术在海岛上肯定无法被复制。 不过见小闺女感兴趣, 拉着箱子把书找出来，当是开拓眼界, 见识见识也好。 哪知道, 小闺女看完扭头就把书寄走了。 “我看不懂, 哥哥身边支建海岛的肯定有专家, 让专家去研究。” 辛立烨觉得, 小闺女比谁都清醒。 “行,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做，收拾收拾，趁休息去给你姐转班。” 这是需要他当爹签字的‘专业领域’。 …… 辛继荣直接找上小闺女的班主任，吐露想两个女儿在一个班的心思。 一般只要转去的那个班主任点头，原班主任为省事不会有太多意见。 兴许辛蜜成绩不错，陆景贤离开后换的新班主任，还有点舍不得她。 “家长还是想清楚，辛蜜同学现在成绩稳定，跳过一年课程后能不能跟上还是个问题。” 辛继荣摆摆手，“老师，早点毕业才能找工作。” 他话说的特别势力。 老师再看辛蜜，估摸着又是一个想尽早让孩子赚钱的家长，这下反倒不再劝了。 劝了也没用。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看在辛甜的面上，对是不是多个人也没意见。 班级转的很顺利，再开学，辛蜜就成了高二的学生。 开学那天，方娇娇冲进班级，就瞧见属于她的座位上多了个人。 “辛蜜姐，早上好~” “早上好。”辛蜜笑容灿烂地问，“方娇娇，我能坐在这吗？” 方娇娇想也不想就脱口答应，“坐呀，我不介意。” 辛甜见她乐呵呵的样，提醒道，“我姐姐今天转到我们班。” “真的呀！那太……过分了！辛蜜姐你忽悠我，快起来，这是我的座位。” 辛蜜稳如老狗，“我询问过你的意见，你答应了。” 方娇娇哼唧唧地扒在书桌上，委屈地看向辛甜。 辛甜想了想，“要不我来选？” 辛蜜和方娇娇同时看过来。 辛甜掏出一起带来的笔记本，厚厚一本放在桌上声音都闷两分。 方娇娇瞪圆眼睛，立马从书桌上站起来，“辛蜜姐刚来，我怎么能跟新同学抢位置呢！姐来姐来。” 辛甜疑惑，“我还什么都没说，没这么快就放弃了？” 方娇娇揪着书包，“有些话不必说，说出来就不美了。” 辛甜问，“那你坐哪？”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1节 方娇娇扭头，一屁股坐在后头乔振革旁边，“就近，完全自愿！” 她还得瑟地戳了戳新前桌，“辛蜜姐，你要加油哦。” 辛蜜：……真是谢谢你。 …… 新学期。 除了班级里多了个新同学，其他一如既往。 辛甜则要忙得多。 抛开每天固定的训练，有一月两次的录音剧本要琢磨，配得背景音也要提前准备敲定，日常制定的课业完成后，就要准备盯着姐姐学习。 最近因为帮哥哥寻找资料，她时不时还要去书店或者电机厂的图书室借阅。 偶尔得了徐阿姨或者易先生邀约，肉眼可见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晚了许多。 辛蜜见她劳心劳力，良心开始痛起来，学习上再也没藏拙。 “你看，我都记住了，下次我自己预习，不懂的再问你。” 辛甜不甚放心，“真的会主动学？” 辛蜜：“……我说话算话。” 实在是姐姐平常表现的太懒啦。 单，辛甜还是选择相信姐姐。 “那姐姐加油，正好这周末我去找妈妈，电机厂妇联为五一汇演准备的样板戏已经正式排练，原本没时间我已经拒绝了。” 辛蜜见她这么兴奋，“妈是主角？”她没听说。 辛甜摇头，“妈妈这次不表演，纯幕后，听说演员都是从家属里面选上来的。” 用妈妈原话说：家属有时间排练。 辛蜜顺嘴说：“我也去。” 辛甜侧目，“姐姐周末不是还要去轮滑场？平日里都没去，周末要补时间吧。” 辛蜜：“……” 辛蜜：“你要不要跟我去轮滑场玩，我抽一天把时间全补上。” 辛甜：“不去，姐姐要工作。” 她自己滑没意思。 正纠结呢，辛甜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她，“辛甜，老师找你。” 上课的铃声响起，“现在？” “对，让你现在就去办公室。” …… 辛甜前往办公室去，还未进门，隔着窗户率先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外婆。 她脚步一顿，有些不想进去了。 外婆怎么会在这？ 奈何屋里外婆一直关注外面，她一出现就被发现，这一会功夫外婆已经走出来拉着她往里进。 班主任见此，“辛甜，她说是你外婆？” 辛甜迟疑地点点头，她也没办法帮妈妈换妈妈。 林母笑着说：“你看，孩子自己承认了，老师你放心，我就找她说点家里事。” 班主任见辛甜点头，这才放心，“那你们去旁边说吧。” 并排的办公桌旁，靠墙安置了两张椅子。 辛甜直接被外婆拽过去，这才发现那边坐有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带打量。 她被看的浑身发毛，侧过身子躲开不去看。 耳边响起外婆的念叨声。 “初六你表哥结婚，也没见你来。” 辛甜咕哝一句，“有事。” 林母不信，“知道你们一家子现在能耐，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 辛甜：“……” 林母：“你今年也十六了吧，六一年清明节生的？” “？” 什么时候？ 辛甜觉得奇怪，再看外婆的眼神突然警惕起来。?s? “外婆，我还要上课，你没事我要回教室了。” 林母拽着她，“急什么，说两句话的功夫能耽误什么，女孩子家家学那么多字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辛甜下意识挣脱开外婆的手，不与她多争辩，扭头就往教室跑。 “哎！你这孩子。” 林母厌恶地撇撇嘴，再转身立马收敛表情，换上副笑脸，“怎么样，瞧见真人了。” 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站了起来，没在有老师的办公室过多交谈。 走出办公室，高个子的男人才颔首询问，“人看着健全，没问题，定个时间吧。” 林母满口答应，“你随时能来领人，你要的婚帖我写好随身带着呢，就看你彩礼……” 男人满意地接过婚帖，“那就今天放学我来接人，彩礼接到人给你。” 林母喜不自胜，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笑成一团。 …… 妹妹一回来，辛蜜就察觉她脸色不对。 低头在本子上写了行字推过去：老师找你什么事？ 辛甜回来，还是觉得外婆奇怪。 她拿起笔回复：不是老师找，是外婆。 辛蜜像是不认识那两个字，第一想法是：是为初二我们没开门来算账了？ 辛甜回想，觉得不像是为这个：外婆没提，只说了几句话我听着别扭就走了。 辛蜜：说什么？ 辛甜简单将事情赘述一遍。 砰。 辛蜜一个没拿稳，手中笔砸在桌上弄出老大声响。 台上老师投过来询问的目光，连四周同学都好奇地看来。 辛蜜垂下头，又将妹妹写在纸上的东西来回看几遍。 她盯着出生年月，就忍不住把事情往坏处想。 这年头要这个能干什么。 原剧情又开始袭击她，别是老婆子见小孙子结婚，已经开始为大孙子动坏脑筋。 可卖妹妹的罪魁祸首辛立烨不是去海岛了？ 叮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 辛甜已经把外婆来找她这事给忘记。 她回头问方娇娇和乔振革，“这周末要录音，确定下来的台词，记得背熟呀。” 方娇娇一把拿过，“我妈妈今天休息，我先走一步！” “我也走啦。” 辛甜背上书包目送方娇娇离去，走两步，发现不对头。 “姐姐，放学啦，你怎么书都还没收。” 她回头，帮姐姐把书给收拾好，一一装进书包里，自打冯美佳那出事后，辛甜再也没将书本留在学校过。 辛蜜回神，“来了来了，咱们赶紧回家。”?s? 辛甜轻嗯，把书包给姐姐挂上，拉着姐姐朝学校门外走。 路过门卫室，看门大爷还笑着打了招呼。 辛甜摆手的空隙，余光憋见学校马路外面停的一辆熟悉的小轿车。 她瞧见车门打开，徐阿姨正施施然从车上下来。 这才想起，徐阿姨过年前几天回上海啦，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 辛甜松开姐姐，“我看到徐阿姨有来，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辛蜜手空空的，“你慢点……妹妹！快放开她！” 视线中，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妹妹夹在中间，靠近后相互对视一眼，一人抓住一条胳膊，架着人就往马路边上拽去。 路旁，一辆人力三轮在那等着。 “你们是谁呀！”辛甜被吓一跳，下意识要抬脚翻身踢上去。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同周围停下脚步的人解释。 “抱歉抱歉，我妹跟我耍脾气，最近学着离家出走，我来带她回家，是不是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2节 辛甜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瞳孔微缩。 “林德华！” “你看，都知道我叫什么。” “没错，我们是她哥嫂，不是什么坏人。” 同样也是熟悉的声音。 辛甜一百八十度转头，看到了冯美佳那张老有十岁的脸。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笑容阴恻恻地带着得意，故意压低声音说：“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辛甜：“……” 是真没想到。 辛甜被推着走，“你们什么意思？” 冯美佳轻哼，“到了你就知道。” 辛甜叹口气，好心提醒，“你们现在把我放开，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冯美佳笑容狰狞，“你求我放了你呀。” 辛甜：“……” 冯美佳看着辛甜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半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想也不想就说：“你求我也没用，我要让你尝尝我受过的……” 砰！ 冯美佳整张脸像是迎面撞在墙上，鼻梁酸痛，眼冒金星。 辛甜收起竖起的拳头。 妈妈说过，打在这能让人有短暂的晕眩分神，而致命。 是在是冯美佳的声音是在太尖锐，凑在耳朵边说是在遭罪。 趁冯美佳疼痛分神松开手的机会，双手捏住林德华手肘的麻骨，借力甩冯美佳身上去。 刚被砸过一拳的冯美佳，脑门又和林德华撞在一起，身子一软就歪倒在地上。 后头追来的辛蜜见此，讪讪地说完余下的话。 “不放开她，你们要挨揍呀。” 当她妹妹大半年拳头白练的。 辛蜜小跑着上前，还没碰到妹妹，就率先被一阵风给挤开，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走开，你们都走开！让你们欺负我女儿，谁都不能带走她，我的，我的。” 徐诗文拎着皮包，疯了似的往林德华和冯美佳身上砸去。 被砸晕的冯美佳，又在一阵暴风骤雨般密集的打砸中痛醒，身旁是拽着她当沙包挡揍的林德华。 “徐阿姨！” 辛甜最先意识到徐阿姨的状态不对，眼疾手快地抓住皮包，顺势将人牢牢捆在怀里。 “姐姐，快把他们拉开。” 她怕徐阿姨发病打死他们两个，徐阿姨多好的人，不该为他们去坐牢。j?? 辛蜜没去帮那两个臭虫，来到妹妹身边帮忙抱住徐诗文。 徐诗文双眼赤红，手脚还不断够着地上两人，恨不能直接踩断他们脖子。 辛甜无可奈何，趁着姐姐控制住人，学着妈妈那样，暂时将徐阿姨敲晕。 放学期间，人流量极大的学校门口，学生们驻足远望。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地上躺下三个人。 “不会又来个疯子吧，快报警！” 作者有话说： 1源自海水淡化技术的历史过程。 第64章 找上门算账 最先反应过来的, 是徐诗文的司机。 见她晕倒，第一时间就将人抱起来朝车上走。 学校保安也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疯子呢, 疯子在哪？” 受上次事件的影响, 来的全部人都严阵以待。 有围观群众指着路边小车，“疯子被人救走了！” 辛甜冷着脸站起身, 挡住那人伸出的手指，“同学, 话不要乱说, 我阿姨明明是在救我的过程中被人打伤, 现在急需去医院。” “那不是你哥嫂吗？明明……” 很多同学, 其实没怎么注意到辛甜被人抓走。 反倒是徐诗文那一嗓子，才让周遭的人注意到, 紧接着看到的，也是她单方面殴打两人的画面。 辛甜严肃纠正，“我阿姨是为了保护我, 是这两个人想劫持我。” 辛蜜点头, “对！我亲眼看见，我哥哥年前入伍，根本不在这。” 林德华才不是哥。 同学一听是自己误会了, 红着脸说抱歉。 辛甜算是学校的名人。 上次出事就有她帮忙，刚刚也是看到她哥嫂被打, 以为……js? 辛甜强调了徐阿姨只是担心她着急。 回想起刚刚, 好像女人也只是针对装辛甜哥嫂的两个人, 在场人立马全信了。?s? 保安当即抓住林德华两人, 带入学校。 辛甜没忘记路边三轮, “保安叔叔, 他们是同伙，刚刚这两人就是想把我抓上这个三轮。” 骑三轮的想跑，被围观的同学直接堵住了路，还有大胆地上前按住车头。 “跑！看你往哪跑！” …… 宽阔安静的病房内，白炽灯驱散一室黑暗。 十五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明亮皎洁。 徐诗文坐在病床边，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出去，握住她满是针眼的小手，滚烫滚烫的。 医生说，她的若若病情又恶化了。 连续四五天高烧不退，无法进食。 徐诗文撑着笑说：“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去最高的电视发射塔上看月亮，可近了。” 向若声音嘶哑，“真的吗？” 徐诗文点头，“当然，到时候带着爸爸一起，就穿奶奶给你买的那件红裙子，你不是最喜欢了嘛。” 向若神色向往地又看向窗外，忽然说：“妈妈，我想吃苹果。” “真的！”徐诗文又惊又喜，她已经许久没听到女儿说想吃什么。 扭头一看，果盘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苹果。 “妈妈现在就让人去买。” “想吃妈妈挑的，别人挑的都不如妈妈选的甜。” 徐诗文一颗心酸胀，“那妈妈喊护士阿姨来陪你，妈妈很快回来。” 她喊来了护士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向若又看了月亮一眼，喊了护士阿姨，“吃药。” 护士长安抚道，“吃点东西再吃药，好不好？” 向若乖巧地点头，“一会让妈妈喂。” 她记得，因为这几天高烧她睡不着，医生配了少量的安眠药。 向若被扶着坐起来，乖乖地将药盒攥在手中，又问护士长阿姨要了杯水，先凉在那，等待妈妈回来。 徐诗文动作很快，拎着两三个红苹果回到病房，没忘记买水果刀。 见她回来，护士长叮嘱了药的事，才转身离开病房。 若若笑着说：“妈妈，要吃小兔子形状的。” 她看着有求必应的妈妈出去，找到半粒安眠药丢进水杯里，晃啊晃啊。 药片消融很慢，妈妈却已经回来。 她也不嫌烫，握住水杯看着妈妈坐在床边小水果，一刀、两刀，拼出个小兔子来。 “妈妈好厉害。” 她忍着恶心，反复在嘴巴里咀嚼着，怎么也咽不下去，知道瞧见水杯里的药片已经看不见。 “妈妈喝水。” 徐诗文摇摇头，“你喝。” 向若坚持，水杯最后还是被递到她手里，徐诗文买苹果是跑着去的，口干舌燥的情况下，便喝了几口。 这顿，女儿只吃了三片苹果，便摇头拒绝。?s? 她收好水果刀，就看到女儿主动乖乖吃下药。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3节 兴许熬太久，她整个人都透着困倦，连着两个哈欠，最后撑不住靠着病床睡下。 别睡！ 不要睡！ 千万不能…… …… 徐诗文挣扎着睁开眼，雪白的房顶一片刺眼。 她慌乱中起身，抬眼看到丈夫立马抓紧他，“女儿没事吧，她……” 向正庭双手撑着她肩，以为她问的是辛甜，扭头朝门口示意，“你看，人在那呢。” 辛甜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与小脸不符的严肃，正在跟警察交涉。 徐诗文下意识摇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问你若若呢！” 刹那间，徐诗文脑海一片抽痛，曾经刻意忘记的画面一股脑地塞回脑海中。 年轻女孩子被两个人抓着往前走。 模糊中，看到病床被一群医生推进急救室。 年轻女孩和人打起来。 病房里，空荡荡的床上再没有一个躺着的小人。 年轻女孩子眉目灿烂地喊她阿姨。 恍惚间，远在天边的声音被不断扩大，有人在叫她妈妈。 …… “对方坚持说是你哥嫂，只是来接你放学。” 病房门口，警察同志平静地叙述。 辛甜皱着小鼻子，“我今年有不是六岁，一同上学的还有姐姐呢。” 警察也觉得无奈，“目前没证据，学校那边也不打算追究，你……” “我是要追究的，我怕下次在人少的地方，他们直接把我拐卖掉。” “……” 警察同志收到当事人的意愿，表示会继续跟进，目前放人是不可能的。 正说呢，病房里头传来动静，辛甜当即告别警察同志。 “徐阿姨，你头还很疼吗？” 病床上，双手抱头蜷缩在一块的人缓缓抬头，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被汗水打湿，细眉之下是双清明透亮的眼睛。 辛甜见此，扭头去拧了毛巾，盆里兑了热水，调了适中的温度，拧干后伸出手，徐阿姨怯生生地躲开，而后将头迈进丈夫怀里。 辛甜愣住。 向正庭也奇怪，主动接过毛巾，“我来吧，她可能见你被带走，吓坏了。” “是我连累徐阿姨病发，对不起……” “好孩子，你道什么歉。”向正庭放缓声音，“你也是受害者，是不是有被吓到了。” 辛甜摇头，“其实还好。” “叔叔听说，那两个人自称是你哥嫂？我记得你哥哥成了一位海军新兵才对。” 对警察能直言不认识，对熟人辛甜就没那么理直气壮。 她也不想骗对她好的叔叔阿姨。 “是我外婆家的表哥，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双方有段日子没联系了。” 向正庭略思索，“那叔叔来调查这件事，好不好？” 辛甜迟疑。 向正庭说：“你阿姨坚持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病情，被他们这一吓……这笔账我不会算了，你们之间有亲戚关系，肯定也不方便出面，所以交给叔叔好吗？” 辛甜担心妈妈那一关过不去。 毕竟…… “那就麻烦向先生。”林雪柔冷着脸，连带说话声音都带着寒气。 辛甜回头，“妈妈！”姐姐走在妈妈后面。 林雪柔见小女儿安然无恙，一路上悬着的心才算安稳落地。 她轻轻把人抱在怀里，同向正庭说：“不过辛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 林雪柔没回娘家。 她直接找上了在电机厂上班的舅舅家。 林母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靠着县里户口的舅舅撑腰才底气十足。 也巧，林雪柔人到时，林母也在，隔着院门都能听到她正求着林舅舅救救大孙子。 “派出所那哪是人去的地方，被别人知道德华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呦。” “你自己作孽，当初就让你不要干这事。” “只要你救他，我让他给你端屎端尿。” “不可能，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话烂死在嘴巴里别往外说，不让人拿到把柄就没事。” 林雪柔听到这，一把推开院门，手里林的是林家理发店的招牌，她刚从店里摘下来的，如今直接扔在地上。 “舅舅，选一个吧，是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还是拼尽家财帮她救林德华。” 林舅舅脑子轰一下，双耳嗡鸣，结巴道，“雪柔，你怎么来了。” 林雪柔看着舅舅变脸，强撑着维持笑容，肯定是知道什么，又在火上添了把油，舅舅也不叫了。 “别觉得我是在吓唬你，林德华动手当场打伤护着我女儿的徐同志，人如今还在住院呢，等回过神……” “徐……哪个徐！” 林雪柔让他自己想。 林母察觉不对，“你别听她忽悠，她一个电机厂的临时工能认识什么人。” “你放开！”林舅舅在电机厂，知道的内情自然多。 这外甥女的女儿救了厂长的亲姑姑。 林舅舅当场卖了队友，“雪柔，这事我本身就不同意的，是你妈，初二去找你那天，在你家门口遇见个问甜甜婚事的，她一听人家出三百彩礼，就替你答应下来！” “你胡说！”林母眼神闪躲。 林舅舅怒不可遏，“那你说，过年你还上门来借钱，这么短时间内，你哪来的钱给德华在生产队摆酒席。” 林母动了动嘴，林舅舅趁机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她还说，她点头说甜甜生日是六一年清明对方就信，十足的大傻子。” 林雪柔冷着脸，小女儿的生日她记得很清楚，因为是端午那天生的，特别好记。 她盯着林母，“就为了钱？” 林母还想狡辩，“你听我解释……” 林舅舅直接掀了老底，“不止，德华结婚那天，她高兴说了，对方还许诺给德辉找个能干的媳妇。” 作者有话说： 三十九度停电了，一直没等到来电，卡着电脑剩余电量先定时。 希望我能从高温中熬过来。 明天见。 第65章 卸下的车牌 林母在家作威作福惯了, 早就把脾气养起来。 她自认为刚刚已经足够低声下气，见林雪柔不依不饶的样，再看什么都往外说的弟弟, 心里火气也被激出来。 “别什么事情都怪我。”林母伸手指着女儿, 理直气壮，“这婚事可是你自己找的, 你没答应，人家男方能知道你家住在哪！” 林雪柔皱眉, “人不是你介绍的？” “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你自己说说咱们娘俩都多长时间没见面, 我寻不见你, 你也不回家看我。”林母突然委屈起来，“人家都说女孩子养大找门好亲事能给家里添光, 你倒好。” 林雪柔看她揉着眼抹泪，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她觉得两人没必要掰扯下去。 “舅舅。” 林舅舅心快跳一拍。 “甜甜在学校门口被抓这事，我和继荣都要追究。” 林舅舅立马摆明立场, “舅舅肯定站在你这边, 德华既然做出这种事，就该受受教训。” “你怎么能不管德华！”林母不敢置信，“那是你亲侄子。” “雪柔就不是我亲侄女了！我对事不对人, 你走吧，我是不会出钱帮你救德华的, 以后除了逢年过节走亲戚, 你也不必来县城看我。” 林雪柔得到准话, 又亲自将店牌扶起来。 林舅舅赶忙上前接过, 试探性问, “徐厂长那……” 林雪柔：“徐厂长也对事不对人, 事是她做的，牵扯不到舅舅身上，除非舅舅有心参与。” 林舅舅：“没没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4节 “那德华就不管了！他还小……”林母不甘心。 “他小个屁，不是才结过婚！” 林雪柔记起来，女儿说林德华的结婚对象，是钱卫东母亲的娘家人，当初在学校还和小女儿闹过矛盾。 她忽略林母，离开林舅舅家，想找人打听，到家时就发现丧辉也在，正端着海碗大口大口灌着凉白开。 等看到辛继荣，这个点没在饭店，“你知道了？” 辛继荣阴阳怪气，“出这么大的事，你难道还想瞒着我，小闺女呢。” “徐诗文当时也在场，受刺激犯病，她陪着呢。”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递个板凳给她，“先坐下，听听丧辉说。” 林雪柔不觉得事发这么短的时间里，丧辉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哪知道丧辉一张口，她惊了。 …… 林母去年下半年赶场似地到处给孙子找媳妇，以至于四邻八乡的介绍人很快就摸清楚林家的情况。 给相看的对象也从原先的正经姑娘，变成身有残疾嫁不出去，或者二婚带着孩子的。 林母眼界高，自然是看不上。 直到年关，有个媒婆带着冯美佳的小照片给林母看。 媒婆说，女孩家里因为犯事被关进农场牵连了她，正值适龄，表示只要有人不嫌弃她家情况，什么对象都愿意嫁。 改造农场里，对那些被牵连的家属其实还算好。 林母就亲自跑农场看了眼，女孩模样不错，看屁股也是好生养的。 她回来又托人去县里打听，媒婆实在是被林母缠怕了，想尽快促成这事，就尽捡着好消息让人传回来给林母。 女孩上过学，高中学历，因为父亲闹事一家子都被赶去农场，不怕嫁进来心还留在娘家。 几番一对比，林母觉得能成，就替大孙子把婚事给定下来。 谁曾想，人从农场接出来，待嫁期间跟林德华勾搭上，被林母抓住滚在一张床上，林德华也替她求情，最后林德辉的结婚现场，直接变成林德华的。 …… 丧辉继续说：“初二那天，大队是来了个开轿车的陌生人，跟你妈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门口站好一会才走。” 林雪柔暂时打断，“我倒是知道一点，我妈说对方是来交换生辰八字的，顺便下聘的，她当我们家同意这事，应下来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人暂时不知道，但是车知道。”丧辉从脚边那块牌子。 “这是？”辛继荣接过来，“车牌？” “对，咱们生产队什么时候来过小轿车，小孩子们稀奇，有几个跟二虎混皮实了，趁着人找到你们家的时候，把车牌当铁皮卸下来了。” 丧辉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 “好小子。” 辛继荣拿着车牌，“这个我来找人查。” 丧辉松口气，“那最好，我认识的人大街小巷窜，真查车牌难嘞。” 林雪柔突然想起来，“年前队长媳妇来跟我说，有人想给甜甜说亲，被我拒绝了，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辛继荣放下车牌，一阵烦躁地说，“莫名其妙。” 林雪柔回想当时的对话，“大队长提过，男方好像是县城人。” 辛继荣眯起眼睛，谁想打他小闺女主意？ 这时，院门被推了下。 三个人齐齐往后看，林雪柔回来时专门落了门栓。 门外头，辛甜推了一下没推开。 “噫，谁把门闩上了？”她抬起手拍了拍门。 没两下，院门被打开。 “妈妈。” 林雪柔侧开身，瞧见小女儿神色如常，确定没被吓到才安心些。j?? “顺手关了门，医院那边怎么样？” “医生说徐阿姨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好像刺激到病情，整个人特别不稳定。” 辛甜觉得，徐阿姨今天看她的眼神特别陌生，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她说完，抬头瞧见了丧辉，“丧叔！” 丧辉笑着打招呼，弯腰从身边篮筐里捡起来个东西。 “之前一直没时间，你爸说你喜欢吹唱用的乐器，我正巧淘到个，这次带来了。” 辛甜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小跑上前接过东西。 是木制类似笛子的乐器，管身八孔，管口插了苇制的哨子而发音，她惊喜地试了试音，不同于笛子的清亮，它的音色哀婉悲凉，质感鲜明。 “丧叔，这个叫什么？” 丧辉抓了抓脑袋，“嘿嘿，叔不认识几个字，卖的人说就叫管子，他说把原名刻上头了。” 辛甜摸一圈，才为背后尾巴的位置摸到两个小字。 竹头下面是毕、栗二字。 “……” 她也不认识。 辛甜谢过丧叔，立马就抱着东西跑进书房，翟爷爷的书房里，有两套翻译字典呢。 一套是新华字典，一套是英汉词典。 她抱起新华字典，开始寻找。 外头，辛继荣趁机送丧辉离开，回头找到小女儿时，她还在闷头找。 他伸出手，“我看看什么字。” 辛甜停下动作，递出去，“爸爸认识吗？” 辛继荣眯着眼，“这字，念筚篥（bi li）吧。” 辛甜正好也翻到，惊了，“爸爸，和你说的一样哎！” “那是！” 遇见复杂的字，认字认半边，打小老师就教，诚不欺他。 …… 小闺女心情好，辛继荣就没再提不开心的事。 只是隔天小闺女要去上学时，他不放心再让她一个人去。 辛蜜：“？” 她是鬼吗？??? 辛继荣接收到这眼神，“你还不如你妹，真碰见什么就是个拖后腿的。” 辛蜜：“……” 辛继荣见她安静下来，当即送人去上学。 辛甜虽然别扭，也知道爸爸被昨天的事情吓到，没拒绝。 辛继荣一路将女儿送进学校，又给看门大爷递了两根烟道谢，才扭头去了打投办。 刁主任一上班就看到他，还觉得有点回不过神。 “辛师傅，这一大早路过？” “没，等主任你呢，吃了没，隔壁吃碗面去？” 刁主任吃过了，在家吃了饼子喝得粥，却不妨碍他肚子里在装碗面。 “走，我请客。” 辛继荣抢着，“今天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也好让我张张口。” 刁主任脚步顿住，“我就是个小主任。” 辛继荣搭着肩膀往里带，“小事，保证主任顺手就能帮。” 刁主任半信半疑，被带着坐在桌边，辛继荣要了要了两碗面，配的都是炒肉浇头。 三月的天，猪肉陪上切丁的虾仁、黄花菜、木耳、笋丁、扁尖，面汆烫熟了卧在碗中，面汤清亮，一勺浇头盖上去鲜味十足。 等面上了，辛继荣递了筷子才说到正事上。 他把车牌就放一旁，“打投办经常外出办事，就想问问刁主任见没见过挂这牌的车。”这年头车多稀罕，更何况是在小县城开的车。 刁主任扫一眼，就认出来了。 倒不是说他多厉害，看过的车就过目不忘，而是见过对头炫耀。 他没说车牌，说起旁的事，“辛师傅还记得上次来时，抓你进打投办的那人吗？” 辛继荣回想，是个嚣张跋扈的人。 刁主任看他一眼，继续道，“托你的福，那次事让他吃了挂落，直接被停薪。” 是他借着辛继荣那事发挥，才抓住的机会。 “人走的时候，就是被一辆老爷车接走的，没多久就掉到其他系统去，现在看这车牌眼熟。” 辛继荣双眼一亮，“这位现在在哪高就？” “革委会，前段时间不是带走了几个人，缺的位置总要补上。” 辛继荣皱起眉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5节 那就不怪嚣张到直接让人去学校门口抢人。??? 刁主任吞了口汤，热热乎乎地说：“这人姐姐嫁到隔壁县好人家里头，出入都是车接车送。” 辛继荣像是抓到什么，“他姐姐有孩子吗？” 刁主任摇头，“原先有个儿子，不过去年出事没了。” “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今天写一章更一章，这两天更新时间没办法固定，我尽量早点调整过来。 第66章 上门做人证 辛甜一进班级, 整个人就被方娇娇给扑上来。 惯劲带着整个人往后踉跄，直接栽倒在姐姐怀里。 “怎么样怎么样！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 辛甜被压着，说话断断续续, “你, 再不放手，腰, 腰要断了。” 她又不是练习舞蹈的，腰空着就能往后倒。 辛蜜也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手掌贴在方娇娇脑门上, 把她给推开。 辛甜这才扶着身旁书桌站起身, 才从方娇娇说：“我没事。” “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走那么早了。” 辛甜抱着她胳膊带人往后走, “知道你担心我。” “才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你出事, 我就没地方挣零花钱。” 除去爸妈给的，一个月多六块钱零花钱，她可是全学校除了辛甜外, 最有钱的小富婆。 “不管, 从今天开始，我接你上下学。” “……不用的。” 方娇娇看向落座的辛蜜，“你是不是想说有辛蜜姐和你同行, 可昨天她也在，不一样出事。” “？” 辛蜜扭过头, 目光凉凉地盯着方娇娇。 忽然想到什么, 她单手撑着身后书桌, 附和着这话。 “是呢, 爸妈为这事也不放心我, 所以他们决定以后亲接送, 早上就是爸爸送我们过来的，放学妈妈有说来接呢。” 方娇娇担心截止到这一刻，被羡慕嫉妒所取代，再看辛甜的眼神别别扭扭。 辛甜就知道，她又犯攀比的毛病了。 在她说话前，伸手捏住她的嘴。 “做人不能攀比，赵姨过年放好多天假在家陪你我都没说什么，我妈妈可是初二就回去上班了。” 方娇娇一想，心情好多了，拉下她的手故意说：“哎呀其实也没有很久啦~” “……” 辛蜜默默转身。 辛甜把人按在位置上，趁机回到自己座位上。 昨天出事是放学期间，今天一早学校就已经传开。 期间，陆陆续续有同学关心辛甜，导致她低头刚看两个字，就要抬头感谢一些同学们的关心。 直到童老师找来。 …… 第一节 课，是童老师的。 讲课只用下一半的时间，剩下一半交给同学温习。 这个时候，童云把辛甜叫到教室外面去。 辛甜有点奇怪，自从童老师被撤班主任后，一下子就收敛了之前的锋芒，开始和其他老师同化。 她已经许久没找同学谈过话。 辛甜站在走廊柱子旁，“童老师。” 童云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神色不自觉就放柔软。 “昨天的事，没被吓到吧。” 自从上次请家长过后，童云就察觉到对门有意疏离她，日常见面还是会打招呼，却总隔着一层。 昨天听到辛甜遇害，她原想去问问，又觉得太越界，直到今天到校听到些详细。 “我听说，其中一个人是冯美佳？” 辛甜点点头算回答，再多就没说。 总不好说，那是她表哥。 童云看来，就是辛甜不太愿意和她继续聊下去，有些无奈。 “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学校今天一早开了会，因为是放学期间发生的事情，在校门外，学校又确定你和施害者有亲戚关系，决定不在追究。” 这件事，辛甜昨天就从警察叔叔那知道了。 “谢谢老师，我爸妈还是决定追究。” “学校开会的主要讨论方向，就是如何劝你放弃追究。” “？” 辛甜不明白，“为什么。” 童云颇有些无奈，“为了大事化小，可能今天放学会先找你谈。” 毕竟当事人松口，学校那边觉得家长肯定也会想省点麻烦。 辛甜不理解，“老师，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童老师虽然不坚持了，却也晚了，如今在老师们中一直处于边缘位置。 童云察觉到言语间的关心，“我不说，你就会答应校方吗？” 辛甜坚持摇头。 “那现在呢？” 辛甜依旧摇头。 “这就是了，我只是让你提前知道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并不会改变结果。” 童谣抬手，虚虚摸了摸她发顶，“辛甜，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老师就该以身作则，这件事情你的坚持没错。” …… 教导主任是中午放学时找来的。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得到辛甜坚持要追究的答案，整个人气个半死地离开，脚步都有些浮躁。 班主任后来又来劝，或许是经常见，陆让离开之后私下又教导过她，辛甜心里的疑问直接就问出来了。 “老师，为什么一定要我低头？” 班主任一梗，“老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为什么不是对方退？如果我真的被带走，老师想过我会是什么结果吗？” 班主任愣了下，眼底浮现无奈时，就听到辛甜继续在说。 “我想过，我被带走，最伤心的就是我的家人，每天都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的到处找我。我呢，有可能会被人拐卖到大山里，关在地窖中变成生孩子的工具，每天就只能望着通风口巴掌大的地方看外面的天，直到一天死于难产。要么被人打断腿用破席拉到火车站去骗钱，为了不让我说话可能还会剪掉我的舌头，身上全是伤的情况下得不到治疗，最后感染病死。要么被送到黑窑里干些受罪的活……” “等等，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辛甜抬起头，“我爸爸妈妈姐姐。” 班主任：“？” 这一家子平时都教育的什么东西，哪有这么吓唬孩子的。 班主任安抚道，“你现在好好的，说这些都是在杞人忧天。” 辛甜小脸认真，“老师，人要居安思危，真等我遭遇到心疼的只会是我的家人。”老师你们顶多说两句悲悯的话。 后半句，辛甜藏住了。 班主任莫名看透那眼神。 确实，人只会痛在自己身上，感同身受只是一句空话。 班主任叹气，“算了，不劝你了，老师希望你能早点抓到背后凶手。”??? “已经抓到，还希望老师去做个人证。”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辛甜歪头，看到了徐阿姨衣着鲜亮地走来。 “！” 班主任不巧是昨天围观群众之一。 看到描眉画唇的徐诗文，胳膊里换了只包角皮包，想到昨天她论起来打人的架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6节 “我……我下午还有课。” “我开车来的，去派出所最多一个小时，回来老师还能有四十多分钟休息午睡。” “……” “辛甜也要一块去的，我带走她万一出了什么事，看着我带走她的老师可就是全责。” “……！” 威胁，□□裸的威胁。 辛甜眨眨眼，发觉徐阿姨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徐阿姨。 见徐阿姨伸出手，辛甜乖乖地出手。 班主任要拦，“昨天围观那么多人，完全可以去找其他人做人证。” “不巧。”徐诗文微笑，“昨天甜甜外婆领进来的那两个人，只有班主任你面对面接触过。” “什么！是他们。” …… 派出所。 两个年轻男人并肩而坐，不耐烦对面人问的问题。 “怎么叫我们买凶诱拐未成年，你说话注意点。”高个子的男人一脸凶相，说话时直接踹了脚椅子，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警察皱眉，“林家人指认是你们买凶。” 林母为了救大孙子，拿不到钱的情况下，最终被儿子吼醒来派出所道明背后还有人。 对方像是很笃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基本没掩藏过自己身世信息，被一抓一个准。 高个子双手插兜，“我就不认识姓林的。” 警察问，“那你如何解释，你昨天和林母一起出现在学校。” 高个子语气嚣张，“学校是你家开的，我不能去？我这么大岁数家里有孩子问学校很正常吧。” 突然，门被推开。 辛继荣站在门口，“你的孩子，去年不就下葬了，早知道我上午去见他时该带份纸学校过去。”?s? 刚刚还嚣张的男人脸色骤白，随即便阴森下来。 从兜里掏出双手，目光死死盯着辛继荣走来，最后撞在他肩膀上直接离开，“走。” 房间里坐着的人起身，警察追出来，“站住，你们还没问完呢。” 辛甜拦住同志，“拦不住他的，不如带人跟着，我们直接抓现成的。” 警察同志不明白，他叫不动其他人，自己负责这个案子却能去。 同一时间。 辛甜坐在车上，扭头看着窗外快速倒去的背景。 “徐阿姨，这方向不是去派出所的吧。” 副驾驶坐着的班主任额头上汗如雨下。 别是真想卖了他们俩？ 他心虚地问，“这这这，这是要去哪里？” 徐诗文没理会他，歪头满脸慈爱地盯着自己女儿，“别怕，爸爸在那边等你呢。” 爸爸？ 辛甜以为徐阿姨说的是向叔叔，怪不得她见到徐阿姨一个人。 她习惯性地伸手，“徐阿姨，你的表能借我看看吗？” 徐诗文对她有求必应，“当然。” 辛甜接过来打开，再递给她。 徐诗文盯着怀表，又看看辛甜，“你都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不像了。” 辛甜：“……？” 这还是，徐阿姨第一次直视怀表中的向若。 结果说这个？ 看来阿姨因为昨天，真的病情加重了。 正想着，车稳稳停在路边。 辛甜扭头往外一看，坟头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第67章 爱狐假虎威 辛甜搓了搓胳膊上的汗毛, 背后有点发凉。 “徐阿姨，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先下车。” 辛甜回头，看到她率先下车, 没等开车门, 前头班主任勾头回来问。 “辛甜，你和这位阿姨, 确定关系好吗？” 哒。 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前排司机慢悠悠下来，“放心, 我家夫人很善良。” 黄昏的晚霞染红司机这个笑容, 莫名阴森。 班主任浑身一抖, 后悔跟来了。 辛甜倒是透过车窗, 看到了徐阿姨那一侧的风景，坟头插着白帆迎风摆动, 而她爸爸妈妈，就站在旁边。 她下车速度快了点，原想直奔爸爸妈妈, 进过徐阿姨身边时, 还是放慢脚步，跟着她一起过去。 辛甜到场时，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之前坐在车上, 视线受车窗限制，所看到的只有她那一侧的风景, 根本没发现, 这边竟然站了不少的人。 她一靠近, 立马竖起手指, “老师, 当初在办公室的就是他们吧。” 班主任之所以被叫来, 就是被当做人证。 他抬了抬眼镜，眯着眼睛仔细看两眼，“没错，就是他们。” “闭嘴！” 辛甜和班主任都被吼了一句。 身边站着爸爸妈妈，辛甜环顾四周也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她拉着妈妈的手，小声询问，“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路上班主任观察到，他们已经出了建方县。j?? “因为人找到了。” 林雪柔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指着被包围的人说：“就是他，想给自己儿子办场婚事。” “？” 在这种鬼地方？ “他是不是脑袋也生病了？”辛甜小小声问母亲。 一旁辛继荣听到，噗嗤一笑，“确实有病，还病的不轻。” 辛甜顺着爸爸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了一座墓碑，墓碑前摆着最新的贡品，其中就有朱砂符纸花的一堆东西，旁边是纸扎的小人，一眼看过去阴森森的。 她朝妈妈身后缩了缩，还是没想明白，这和她被抓有什么关系。 辛继荣拍了拍她，“看到这些害怕吗？” 有些事情，他觉得小闺女知道真相会更好，同时内心也担忧，真给她吓出毛病来。 辛甜抱紧妈妈的胳膊，摇头说不怕。 “就是想不通。” “那就安静看着，等回家爸爸再跟你解释。” …… 夜风，莫名就大起来。 辛继荣走到跟来的那位警察同志身边，指着那一堆东西。 “破四旧期间光明正大迷信，靠鬼神之说腐蚀群众，伤害无辜，这算不算罪证确凿。” 被围在中间的高个子男人嗤笑出声。 派出所中，他以为对方对儿子目的做了手脚，才紧赶慢赶过来，没想到对方设好了局。 他从口袋里掏出抽烟用的火柴，两下点燃地上的东西，火光很快烧起来，将纸质的房屋美人吞噬。 “现在证据没了。” 辛继荣只扫一眼燃烧的东西，指了指身后的人。 “我岳母，班主任，都是指正你的人。” “那就抓我，到委员会坐下来慢慢说。” 一开始质问他的警察脸都变了，这地头的革委会还不是他说了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7节 辛继荣猛地提高声音，“你打算拒不受捕！你真当自己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 风呼呼在吹，吹得人声有些飘散。 高个子男人视线忽然落在辛甜身上，“你就是婚帖上的小姑娘，我见过你，还不错。” 那挑货物的眼神，让人十分不自在。 辛甜皱起眉头，“你让表哥来绑我，就是为了谋我的婚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她小小年纪结婚……“过年也是你托人上门问的？” “对，有人给我儿子算过，他小小年纪就走了，需要有个人陪陪他，你的生辰八字是周围几个县最旺我儿子的，其实只要你答应，条件我们都好商量。” 辛甜这会才回过神，“你是要我去死！” 她可记得，妈妈提过背后墓地就是他儿子！ 忽然，她神色复杂，看眼前男人的一言难尽。 “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从根子上就错了。 妈妈都说了，外婆为了要钱，故意把对方说的生辰八字当成是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擅自给她套的这个身份，让他觉得亲切，刚刚还什么都懒得说的男人，突然变得话唠起来。 “你放心，我药都准备好的，不会让你走的很痛苦。” “看到隔壁的位置了吗？专门替你选的……” 林雪柔听不下去，抬手打在他脸上，一拳把人给抡到隔壁已经备好的棺椁里。 辛继荣见她出手，有些无奈道，“他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说，等他说完怎么弄死你女儿！”林雪柔迁怒到辛继荣身上，看他一脸泰然，更生气，上前又揍了一拳。 “你打我！”男人也被打出火来。 爬着要上来时，林雪柔生气直接推上盖子只留一条缝，“打你就受着。” 另一边，徐诗文身边的司机抱着墓碑后的录音机出来，一脸为难。 “辛师傅，这录音是停还是不停？您爱人打人的那段恐怕也被录进去了。” 辛继荣伸手接过来，“我回去卡着磁带洗掉就好。” 随后回头问警察，咬牙切齿道，“这可是他亲口承认想弄死我女儿，也承认了之前的计划。” 警察觉得辛师傅这一刻比较恐怖，“看……看到了，我这就带回警局……” “我看谁敢走！” 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盘着头发，光明正大的带着身后几十号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直跟在高个子男人旁边，从头到尾都缩短自己存在感的胖墩站起来。 “嫂子，还把大哥砸进了棺材里，这群人录音，打算把大哥抓走。” “谁都走不掉。”女人看到墓碑前一篇混乱，狰狞着面容狠毒道，“全都毒哑巴了，一起赶去劳改农场，别让他们活过这个月。” 辛甜心一跳，心算习惯使然，她算了算日子。 嚯，也就半个月了。 辛继荣见她这么大胆，“有恃无恐？” 女人显然不想跟他多啰嗦，“动手。” 辛继荣抱着录音机笑容灿烂，“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打小到大，我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狐假虎威。” 女人：“？” 下一刻，四周又冒出来一群人。 晚霞已经暗淡，辛甜扒着妈妈，有点看不清楚远点来的人，分不住是敌是友。 片刻间，刚刚还嚣张的道袍女人就被控制住，连带身后所有人。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 “最好现在立刻放开我。” 一片混乱中，女人看到走来的人脸色变了。 “爸！” 对方看都没看他，只扫过眼前一片狼藉，冲身边同行的向正庭说：“一切都按规矩来。” 向正庭身后，一身制服的中年男人笑容得意，“犯事的到底是委员会的人，你们再插手不合适，接下来由公安接手，没意见吧。” “没有。” “这些人全部都要带走。” “应该的。” “老先生好魄力，相信这次委员会清算，一定查不到你头上来。” 正说着，旁边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扭头看就发现一直没动的徐诗文给了道袍女人一巴掌。??? “你儿子也配惦记我女儿。” 向正庭微笑地向身旁人解释，“我爱人向来受不得气。” 辛甜站一旁，就看着向叔叔扶着徐阿姨，问她手痛不痛。 她想了想，拉起妈妈的手，“妈妈，你手痛不痛？” 林雪柔递给她，“痛，那男人脸上骨头也太硬了，怪不得这么厚脸皮。” 辛甜凑近，“呼呼。” 辛继荣冒着酸气，“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明天都要上班上课。” 辛甜看到爸爸，“爸爸，要不要我来抱？” 辛继荣按捺住嘴角的笑，真给了她。 林雪柔皱眉，“你好意思……” 辛继荣又抢回来，“你抱这么久肯定累了，走回家路上爸抱。” 林雪柔：“……” 黑夜里。 男人躺在棺材里手脚敲打出十分响亮的声响，女人咬牙诅咒谩骂的言语带着阴毒，群众唉呼、求饶的声音纷乱嘈杂，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莫名打散黑夜的恐怖。 很快，车来了。 分批将现场抓到的人带去公安，辛甜回程路上才知道，控场的人是市局公安，同行的老爷子也是市局委员会的一把手。??g 前几年群众组织恢复，让一些单位也逐渐有了朝气，看到希望。 今年委员会不断出事，倒是让他们抓到机会。 趁它病要它命。 向叔叔说，上次建方县革委会出事，牵出萝卜带出泥，如今正扫荡呢。 现在又闹出这一档子事，公安自然无比配合，都是机会。 辛继荣轻敲小女儿一下，“别以为这事算完，谁把你推出来顶这生辰八字的人还没找出来呢。” “我说我说，说了是不是能将功抵罪，我其实什么都没干，都是被逼的。” 是向道袍女人告状的胖墩，这会双手抱头正在排队等上车。 他像是看到希望，“我跟着大哥……跟着那人全程，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你们信我。” 辛继荣挑眉，“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先说出来我听听，看你说的对不对，有没有撒谎。” 胖墩嘶声力竭地喊，“是姓冯的和姓何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三更??? 第68章 相互被传染 胖墩是为了将功赎罪, 不等别人问起，就细细将中间的过程给说全。 原破四旧开始，无数寺庙道观就被拆被砸, 寺庙和尚道观尼姑则通通还俗。 道袍女子便是被安排嫁人的其中一个尼姑, 说是嫁也不对，当初年轻容貌好, 手续未办完就被男子给抢去。 当时，男子妻子尚在。 七年前, 才留下八岁长子逝世, 道袍女子成了继妻。 去年初, 长子病逝, 那之后男子一直在做噩梦，道袍女子本就是尼姑庵出来的, 偷偷算了命得出逝世长子要人陪的结论，连带给出生辰八字，除此之外还给了大概位置。 胖墩说, 最开始拿着生辰八字去找人的就是他, 不过他最先去到的是劳改农场，碰到了冯美佳说知道八字是谁的。 那之后他找到和平大队一打听，果然一模一样, 这才有了之后先说亲不成，才利诱林母的一幕。 辛甜知道这些时, 已经是三天后。 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爸爸才说过给她听。 辛甜第一个想到的是, “那姓何的是……” “就是大队的何知青, 冯美佳在林家待嫁时没少打大队的消息, 故意的, 偏偏那蠢货信了还真干出来。” 辛继荣恨恨地咬牙，随后想到什么笑了。j?? 辛甜咬口春卷，听酥脆的春卷皮碎在口中，“爸爸笑什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8节 “当然是有好事，姓何的不是一直想回城，我帮了他一把。” “？” 辛甜再单纯，也不至于认为出了这么大的事，爸爸还会好心。 “那他去哪了？” “隔壁县呀，我还好心替他娶了个媳妇，落户安家。” “！” 真就，杀人诛心。 “谁还愿意嫁给他？” “你外婆临时清醒，指认了背后凶手，那这帮着背后凶手一起干坏事的女人自然不能当她儿媳妇。” “冯……是冯……” 辛甜不相信，“那表哥怎么办？” “俩人本身就办了酒而已，和她扯证的可是何知青。” 芜湖！ 辛甜小脸震惊，随后乐了下，“那何知青岂不是要气死。” 连凤娟姐绝都看不上的人，最后娶了这么一个算计的女人。 活该！ 辛蜜多问一句，“外婆那就这么算了？” 辛甜一下子看向林雪柔，深知妈妈肯定为难。 林雪柔抬眸，微笑道，“我没事，前天回了趟家，找嫂子们把家给分了。” 辛甜：“外婆能同意？” 打小，她记忆中当家做主的人就是外婆。 林雪柔轻笑，“那天没见到她，舅舅代替她回去的，反正嫂子们挺开心的。”?s? 这些年，没有哪个当媳妇的想一直被婆婆管着，她能看出来，嫂子们都怨林母。 那天她离开时，话里话外都告诉她，以后绝对不会让婆婆在有心思插手她的事，没了婆婆多事，他们肯定会管教好儿子。 …… 建方县的天，一下子就变了。 公安动手，自然不会是只针对隔壁县一个，连带着建方县街道上最近都有点乱。 辛继荣借口还是不放心，接送了小闺女几天。 辛甜的日常生活倒是恢复正常，直到天气暖和没几天，突然倒春寒又冷下来。 爸爸早起换煤球穿着短袖，冻感冒了。 辛甜捏着温度计，强迫爸爸夹在胳肢窝下面，按着人在床上没动。 “等等温度上来，今天的早饭我来。” “我没什么……咳咳。” “还说没事，都咳成这样了，饭店那也别去了吧，小心传染。”辛甜担心道。 辛继荣却觉得没什么，“我去医院买点口罩戴上，没事。” 辛甜却不听，“等温度出来再说。” 说罢接替爸爸的工作，去厨房忙碌起来。 林雪柔套上外套，跟着女儿要出卧室前，看了眼他，“多大人还要女儿操心。” 辛继荣：“……” 兴许是感冒的原因，他头昏昏的一点也不想跟这女人说话！ 辛甜做饭，没爸爸那么多讲究，厨房还剩几个素包子，炉子上烧粥的时间热热，怕爸爸感冒嘴巴里面没味道，又把白粥改成了菜粥，配上小菜。 等米开花时，她回房间要了温度计，甩了甩，温度只高一丢丢，三十七度六，没烧。 爸爸再提想要去上班的事，辛甜也就没阻止，只是在离开前，先去买了口罩和治感冒的藿香正气水，到家看着爸爸喝下去。 辛继荣满嘴巴那刺激的味道，只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生病。 偏偏小女儿盯着检查。 辛继荣主动推开她，“再传染你。” 辛甜拍着胸脯，“我身体好着呢。” 然后，不怎么和辛继荣接触，但是身体不太好的辛蜜被传染了。 一放学回来，她就觉得上颚干痒，立马觉得不对劲，连着灌了几大缸子热水，谁知道一觉睡醒鼻子就堵住了。 向来喜欢赖床的辛蜜，因为不舒服早早爬起来，幽怨地盯着洗漱的人。 “你确定，你只是普通感冒？”她现在说话声音，闷闷囔囔的。 辛继荣吐掉漱口水，“昂，你看我好多了。”一般无二的重鼻音腔。 辛蜜：“……” 院子里正锻炼的辛甜，听两人类似的声音，“姐姐，你不会被传染了吧。” “不可能！”辛继荣最先反驳，“我昨天一天都没跟你们接触，你们妈睡我旁边都没被传染上。” 辛蜜拧了拧鼻子，“可昨天早饭是一起吃的！” 辛继荣嫌弃，“你也太弱了吧。” 辛蜜：“？” 呔！恶人先告状！ 辛甜左耳朵右耳朵听见的全是鼻音，嗡嗡嗡的，她也没心思再锻炼下来，扭头看向妈妈。 林雪柔摇头，这会倒是不遮不掩，“我和你爸睡觉中间隔着帘子呢。” 辛甜现在也不问帘子是干嘛的。 耳边姐姐嚎着要找爸爸算账，辛甜听着不禁也觉得嗓子干起来。 这天早饭，分成了两个桌。 辛甜陪妈妈，姐姐陪爸爸。 双方隔着距离，感冒的那两个越发觉得这顿饭没滋味。 林雪柔轻笑，“那就赶紧把病养好。” 谁曾想，中午十分，辛甜也中招了。 意识到姐姐和她接连被传染，辛甜用袖子捂着嘴巴推开要凑近的方娇娇，和姐姐请病假回家了。 辛蜜一脸愧疚，“肯定是昨晚上传染给你的，爸也太毒了！” 辛甜被逗笑，“感冒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传染俩，我们快走，别再传染给别人。” 辛蜜想到早晨她妈独占妹妹的样，突然伸手抱住她，“哈哈，现在就妈妈一个好好的，要离咱们都远远的。” 谁曾想，林雪柔一下班，嘴巴上也戴上了口罩，手里头还拎着东西。 辛甜一瞧，“妈妈？” 林雪柔听这声，“你也感冒了？” 母女俩相互看看，关上院门摘掉了口罩。 至此，因为辛继荣一个，把全家都给传染了。 林雪柔呼出一口气，“到轻松点，不用避了，来，都把药吃了，我下午去厂医院配的，专门多配了三份，现在不管你爸了。” 原先三份，是把小女儿排除在外，如今，辛继荣个罪魁祸首别吃了。 林雪柔上一次生病，还是战场上被敌人砍了一刀在背上，引发了高烧。 怎么也没想到，她锻炼这么久，原身这具身子竟然还会这么柔弱。 因为都生病，三人晚饭就没费心折腾。 辛甜见厨房有银鱼，做了过银鱼豆腐羹，热乎乎的发出一身汗来。 半个小时后，三人像是桃园三结义一样，在面前摆了一杠子水，旁边是林雪柔分好的药。 “吃完，就早点睡吧，甜甜今晚不准再熬夜复习。” 辛甜脑袋重重的，也没心思再去熬夜。 干了个杯，把药吃下去，三人便躺床上去擦鼻涕了。 时不时就响那么一下子。 辛继荣归家，就感觉到家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连喝了两天藿香正气水的他，人已经精神多了，也只剩下清鼻涕。 抬步刚要进屋，哼一下吓得他抖了抖，见小闺女屋里已经关灯，才回自己屋去。 进屋率先拉开灯，一眼就瞧见林雪柔眼圈红红的，鼻头也是如此。 他眨了眨眼，有些幸灾乐祸，“小林啊，你这身体也不好呀，快让我瞧瞧。” 鼻音淡了点，这话说出来活像是个调戏人的流氓。 林雪柔白他一眼，捏住他伸过来的手直接给甩出去。 “别烦我。” 因为生病带着小鼻音，怒气被冲淡不少，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辛继荣听着浑身不舒服，拿着衣服要去洗浴间。 林雪柔觉得他有病，“大冷天你感冒还没好，这个点去洗澡？” 辛继荣梗着脖子也不回头，“我爱干净，闻不得身上有油烟味。”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29节 林雪柔看着房门被关上，“……毛病。” 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药效问题，辛家四人睡的都很沉。 隔天，除了辛继荣，其他三个病情又都严重一些。 辛甜跟毛叔后头学了点皮毛，多少知道这是病情发出来。 当天依旧请假在家，反正后两天周末，拉着妈妈也没去上班，三个人就光比喝热水了。 喝到最后，一站起来肚子里的水就叮呤咣啷的晃荡起来，听着还挺清脆的。 病去如抽丝。 就这样，几个人养了三天病，嗓子不疼了，头也不晕了，只还有点鼻子疼。 实在是鼻涕擦太多，擦破皮了。 周一重新回到班里，辛甜便收到一个好消息。 班主任说，今年学校工农兵大学生的那个名额下来了，正在决定推荐人选。 他把辛甜报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竞争失败了 辛蜜就跟在一旁。 她肯定要破坏呀。 “老师, 就报了我妹妹一个人吗？我觉得我也行。” 班主任：“？” 辛甜愣了下，第一次见姐姐在学习上有了目标。 那自然是要鼓励呀！ “对呀对呀，老师, 我姐姐学习一直也很好, 她最近成绩提升很快，应该也符合报上去挑选的条件吧。” 辛甜想法很简单。 学校那么大, 单单毕业班就有六个，往年学校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 可都是从毕业办里挑。 毕竟名额确定后, 需要地方审核, 再上报系统审核, 最后才报到大学，申发通知书。 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学不久, 四月就要确定名额的原因。 六月毕业，九月开学去报道，才不至于耽误时间。 那么多人, 姐姐也报名, 总要多增加一分概率，如今工农兵大学生的审核标准可不是成绩，只是学校看中这个, 所以她觉得姐姐希望挺大的。 辛甜一边笑着，一边等待老师的回答。 班主任能说什么？??? 你俩姐妹关系好, 倒是显得他偏心。 “你们想好了？如今还能添, 你确定要加你姐姐的名字。” 以往, 每个班自行竞争, 只报一个名字的。 辛甜笑着点头, “想好了。” 辛蜜满心感动, 果然妹妹最好。 那就更要拦着她。 “老师，我有信心。” 这名额一定不是我妹的。 …… 辛甜想得开，别人就不一定那么开心。??? 乔振革的消息向来灵通，第二节 课他就得到这个消息，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了方娇娇。 方娇娇盯着眼前的背影，趁着辛甜去厕所，气呼呼的拿着笔戳了戳前人。 辛蜜回头，“想挨揍？” 小孩子什么毛病，后桌无论男女都喜欢拉头发戳后背？ 方娇娇理直气壮，“辛甜是你妹妹！” 辛蜜轻嗯，“那当然，我亲妹。” 方娇娇更气了，“你知道还好意思抢她东西。” 辛蜜略微一思索，看了乔振革一眼，就知道方娇娇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侧着身子，抬手抽出刚刚戳人的那只笔。 “什么叫我抢她东西，抢什么了？” “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学校里名单已经下来了？” “还没有，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辛甜。” “气话。”辛蜜轻笑，“只要没确定我就不算抢。” 方娇娇瞪圆眼睛，“可你是她姐姐，难道不该让着辛甜。” 辛蜜不惯她这毛病，“你家就你自己吧，谁跟你说当姐姐的就一定要让着妹妹？” 辛甜这个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话听了多少。 她双眼含笑，轻声安抚方娇娇，“姐姐说的没错啦，不能因为她比我早出生两年，就什么都要让着我，这个名额公平竞争呀，看学校最后选谁。” 方娇娇凶狠狠地瞪上辛甜，“你个软耳朵，不管你了。” 辛甜笑笑，凑近她，“你不是还打算放学去摘梨花嘛，我陪你呀，到时候让爸爸给你酿梨花酱。” 方娇娇坐直身子，不理她，只冲着辛蜜喊一句。 “等着瞧，学校最后选的肯定是辛甜！” …… 隔两天。 名额确定下来了。 不是辛甜，也不是辛蜜。 方娇娇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整个人都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这人谁呀。” 乔振革瞅一眼，“好像是剿丝厂厂长的儿子。” 方娇娇气笑了，“剿丝厂不是有自己的推荐名额！” 乔振革想了想，“厂子里竞争的人，可比学校还多。” 工农兵大学生不论身份、年龄，全厂人都能竞争，可不是学校毕业班人数能比的。 “这不公平呀！肯定有内幕。” 辛甜倒是接受良好，“学校肯定有学校的考量，你还是别说啦，小心被老师听到。” 辛蜜也笑得开心，从口袋里掏出条丝巾递给方娇娇，“看你气的，眼泪花都快冒出来了，擦擦。” 方娇娇看到那丝巾，立马想到剿丝厂，气呼呼的拽过来连着扯了好几下。 偏偏丝巾质量好，连走丝的痕迹都没有。 “什么破玩意！我才不要。” 方娇娇把丝巾砸在乔振革的身上，扭头跑了。 乔振革也觉得遗憾，“辛甜，要不要我回家跟爷爷说一声，帮你……” “别！”辛蜜反应最大。 乔振革看过来，顺手把丝巾还回来。 辛蜜恢复神色，深挖道，“现在全校公布都知道人选，突然换成我妹，不是明摆着告诉被人暗箱操作。” 乔振革沉默。 辛甜点点头，“是呀，不好动用你家关系的，我真的没事，正好落选了，我和姐姐可以专心提前了解一下建方县的工作单位呢。” 和姐姐一起上班，好新鲜呢。 乔振革见她当真不在意，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对方一走，辛甜就垮了肩膀，扭头抱住身边人。 “啊！姐姐我是不是好没用呀。” 她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没能竞争过别人，每天被老师同学夸着她厉害，看来真的听飘了。 辛蜜心情复杂，拍了拍妹妹，“没关系，我们都还小，这条路走不通，没准你毕业之后工作会很顺利呢，县里头不是好多大爷都替单位招工过你。” 辛甜被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给刺激到，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那些都是场面话，哪能真的因为生活逗趣的小玩意去干涉工作安排。” 辛甜蹭了蹭姐姐，闻到姐姐身上熟悉的果香，心安定下来。 怕姐姐担心，撑着腰站直。 “我调节好啦，接下来就安心为毕业做准备。” 辛蜜捏了捏妹妹小脸，“真棒！” 这时，班主任寻人找过来，余光憋见辛甜背后的通知，也有点无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0节 不过他这才找人来，也是报告好消息的。 “名额的事情，是学校决定，你别太伤心，现在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你呢。” “校长找我？” “算是。” 辛蜜奇怪，“什么事？我能去吗。” 班主任点头，“也行，反正你们是姐妹俩，一家子。” …… 校长办公室。 辛甜和姐姐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瞧见满室的人愣住。 “警察叔叔？” 前段时间见过一面的警察叔叔，大笑着上前。 “又见面了，小同志，我这次来是给你送锦旗的。” “？” 辛甜一脑门雾水，最先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已经站到一旁，光笑却不说话，校长这个时候上前来。 “是这样子的，前段时间校门口那次事件，因为你的聪明机智抓住了人，借此帮助公安破获了一起大案，公安特别来感谢你的帮助。” 大红色的三角锦旗，上面写着助人为乐。 辛甜回过神时，锦旗已经被放在手上。 这时，后头又来了一个人，是熟悉的刁主任，他拿着的是方形锦旗。 “辛甜同志，因为你的帮忙，打投办同公安协作一举端了个投机倒把的大窝点。” 辛甜刚冷静下来的那颗心，又热起来。 锦旗上，是维护正义，人人有责。 一瞬间，辛甜都觉得警察叔叔和刁主任是不是把锦旗给拿错了。 除此之外，还有建方县的报社记者，举着相机说要拍个合照。 辛甜被校长裹挟着站在最中间，辛蜜皱起眉头，站出来提了要求。 “我妹不露脸。” 辛甜也有点别扭，小声问，“我用锦旗遮住脸可以吗？” 辛甜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个孩子，她不愿意自然没强迫。 最后，辛甜举着锦旗站在中间，上半身被遮严，镜头恍然一看，像个无头人，最后记者又调整一下，让辛甜露出了个额头脑袋尖尖，才算没那么惊悚。 听到上课铃声响起，辛甜才赶忙带着姐姐回到教室。 其他人东西送到，自然离开。 校长最乐呵，除了给辛甜的，学校也得了个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锦旗。 他叹口气，同班主任说：“要是早来两天，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就不改了。” 班主任震惊，最后假装听不见，什么都没回答。 事已至此，改不回来了。 …… 锦旗是辛甜抱着回家的。 辛继荣和林雪柔得知后，其实多开心。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没那档子事，不让女儿受这个惊吓，也不要这荣誉。 但来都来了…… “挂客厅里头，来人都能看见怎么样。” 辛甜不好意思，“不要！” 辛蜜倒是想到，“挂房间吧，我们墙上什么都没有。” 辛甜想想，觉得挺好，两面旗，正好挂窗户两侧。 她定了，辛继荣和林雪柔没再出主意。 工农兵大学生的事，因为锦旗辛甜都忘记跟爸妈说一声。 赶在周末一大早，二虎跑了趟清水巷。 “叔，辛甜学校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肯定定下来了吧，生产队那名额今年到现在都还没定下来，你要不要问问辛蜜有没有意向报名去争。” 每逢周末，辛蜜比睡懒觉，这会还没起。 辛继荣把这事忘了，招呼来小闺女问了声，没想到会落榜。 “那生产队那，爸给你报上？” 辛甜心里有些生怯，“队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想竞争吧。” 二虎灌了口凉水，“对，有几个人有想法，现在还没确定，总归没了知青点那边的人，生产队识字的不多了。” 因为知青点接二连三的出事，生产队长一气剥夺了他们竞选的资格。 辛继荣鼓励，“那就去试试，反正公平竞争，小闺女，别怕失败。” 他瞧出了小闺女想退缩。 辛甜纠结了一会，最后点点头决定再试一试。 上大学，到底是每个读书人都想的事。 于是，辛蜜一睁眼，听到这事直接栽倒在床上，隔着窗户瞪二虎。 娘希匹个多事精。 第70章 半路坦白局 周末。 辛蜜为分妹妹的心, 催着她去看徐阿姨。 辛甜奇怪，“姐姐，徐阿姨被向叔叔带回上海看病了呀。” 如果不是为了她, 基本是受刺激的当天晚上就会回去上海, 小地方医疗情况确实没办法比较。 辛蜜又撺掇，“那我们去找方娇娇, 我记得你们要摘梨花做酱的。” 辛甜回答，“可是花已经摘过来, 看树的嬢嬢说不能摘太多, 不然秋天结不了果。” 她觉得姐姐奇奇怪怪, “再说方娇娇周末大部分时间都在练舞, 我周末找她都要提前约时间的，而且, 姐姐你今天不去轮滑场吗？” 这周姐姐还没去过吧。 辛蜜怎么说，她跟妹妹抢过一次，不好意思再抢一次吧。 妹妹脾气再好, 总归心里会不舒服的。 见妹妹提到轮滑场, 她顺势而为，“那你陪我。” 辛甜晃了晃手中东西，“我要回生产队交资料, 姐姐我明天陪你去。” 辛蜜扫一眼，她之前递交过, 就是工农兵大学生审核的基本材料, 只是怎么还有她的名字？ “怎么是我？” 辛蜜抽过来, 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住。 辛甜理所当然, “对啊, 我的在这, 反正是碰运气，试试看嘛。” 辛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想着要不然成全妹妹，好在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事管一辈子，再坚持两个月就好。 步入六月，北京开会召集各地教授老师后，高考确定的消息就会慢慢传出来，十月就会公布。 辛蜜露出笑容，“我陪你一起去，然后你明天再陪我去轮滑场。” 辛甜觉得这个可行，伸手拉过书包。 辛蜜帮忙，“我来装，你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 南方天暖和的早，开春之后辛蜜就断了供给国营饭店的蔬菜，只针对水果，以至于家里每天也会被她塞许多。 偶尔回生产队，总能拎一两兜回去分给别人，都是供销社少见的，稀奇。 趁着妹妹去收拾，辛蜜换掉了资料，寻了类似的模板装进书包里才出房间。 厨房里，辛甜再出来手里也拎着不少东西。 熟门熟路地去租了辆骡车，马蹄哒哒哒地就往生产队去。 到了生产队，辛甜去送东西，辛蜜则去交资料，得知妹妹没跟来，她在生产队门前晃悠一圈就走了。 二虎听大队小孩说辛甜姐妹俩回来，就猜到是为名额来的。 刚到队部，瞧见辛蜜还没进去就掉头离开，挠了挠脑袋。 …… 辛甜回来除了交资料，还要上山。 家里药膏去年入秋就用完啦，如今山上第一茬草药必定长出来，要再做些。 路上遇见毛叔，辛甜笑着打完招呼还提了爸爸的身体情况。 “去年药膏大部分都被我送人用，爸爸就很腰伤复发呢，毛叔你这药效果可好了。” 毛叔自己都诧异，辛继荣那折腾性子，老了开始爱护腰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1节 对孩子当然不能提，“好了就行，我去年又搓了些药丸子，你什么时候走，带些回家备着。” 辛甜提了要上山，毛叔摆手，“你赶着回去哪那么多时间弄，我家里有做好的，你空罐头给我，我换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辛甜有点害羞。 “不好意思，下次再带水果多分我点，说起来以前也不爱吃这些，就觉得甜甜送的果子最水灵。” “这个没问题！”??? 辛甜答应了，跟毛叔换了药膏，趁还有时间，还是上山割了些需要的草药给毛叔，省他一些功夫。 中午蹭了生产队大食堂一顿饭，渡过中午的日头，姐妹两个才打算回家。??? 姐姐还在午睡。 辛甜提前套上骡车，再扭头瞧见二虎凑过来。 “甜甜，你资料怎么还没交？” “啊？” 辛甜想说，姐姐不是交了，她吃饭的时候有问过。 二虎一看不对劲，“大队长那正在确定最后的名额，没你，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又把上午看见的事情说出来。 辛蜜可是有黑历史的人。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选不上，所以就故意没报名，想让你也选不上？” 辛甜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我觉得就很可能，不然为什么生产队没你资料，不行，你现在快去补一份，还来得及。” 辛蜜走出房间，就听到这么一句。 她算是烦死二虎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在背后碎嘴。” 二虎吓一跳，回神后觉得自己占理又硬气起来，当面质问，“你敢说你递交了资料？” 辛蜜忽然又觉得，到六月太久了，中间充满好多不确定的因素，瞒什么瞒，到时候再让妹妹离了心。 “没有，我故意没交。” “甜甜你看，她都承认了！” 辛甜没想到姐姐会承认，一脸复杂还带着好奇，“为什么呀？” 二虎倒是十分激动，“还能是为什么！即使嫉妒你不想你过的好，以前在家她不就没少欺负你。” 辛蜜从骡车上抽了一把干草，抬手塞二虎嘴巴里。 “就你张嘴会说话是不是，要你替我解释，闪开，别挡着我们回家。” 她推开二虎，回头冲妹妹伸手，“我路上跟你说原因。” 二虎呸呸呸地从嘴巴里往外掏干草，“别听……呸，别听她的！” 辛甜看了看二虎，又看了看姐姐，最终自己爬上了车。 辛蜜难受，气不过回头又踩了二虎一脚，无视他的嚎叫，才驾着车离开。 …… 来时气氛多好，回去就有多糟糕。 辛蜜不想耽误沟通时间，也不给妹妹胡思乱想的机会。 “我不想你去当工农兵大学生。” 辛甜还是那句为什么。 “原因，过年的时候我说过，不过最主要的，是今年会恢复高考，我想和你一起考大学。” 提到高考，辛甜想到去年在知青点时，赵知青也提过。 “真的会恢复吗？以前也有人说过，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一定能。”辛蜜十分肯定，“拿距离我们最近的变化说，你没发现建方县去年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都有个共同点。” 辛甜自从陆爷爷平反后，就没再关注过这方面。 如今细想，别的不说，学校里…… 辛甜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大多都是老师、教授。” 陆爷爷甚至还得到了重用，拿到了进修名额，连带陆让也能一起学习。 之前觉得是公交车事件的奖励，可现在想想，建方县一个小县城，如何能联系上别的学校替他们奖励。 曾经被忽略的许多事情一下子冒出来。 辛甜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光芒，“真的会恢复高考！” 她突然有点理解去年知青点的那么多人，为什么那么兴奋。 只有切身关系到自己，才能明白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辛蜜停下骡车，侧身看向妹妹，“会，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徐阿姨，乔振革家里关系挺深，你找他打听也能知道一二。” “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还想去争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我送你回生产队交材料。” 辛甜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真的恢复考大学，她猜测工农兵生可能就要被淘汰，有点能理解姐姐为什么偷偷拦着。 时代就是这样，就像十年前教书先生受人尊敬，十年中却被点着鼻子骂臭老九。 辛甜回过神，“姐姐，我想考大学，凭自己本事考。” 而不是，靠着审核人大笔一挥，决定你合不合格。 辛蜜悄悄松下一口气，“那……那给你一周生我故意拦资料的气，再多就不行了。” 毕竟和妹妹同吃同住，一周已经是她极限，没妹妹笑脸那日子多难过。 辛甜却摇头，“一周可不行。” 辛蜜委屈地扁起嘴巴，泪眼汪汪。 辛甜不自在的别开头不去看，“怎么我也要气一晚上的。” 辛蜜：“！” 辛甜：“你也不准告诉爸爸妈妈。” 辛蜜：“肯定不告诉他们！” 说出来她怕是会被碎尸万段。??? 然而……辛蜜一到家，就面临着三堂会审。j?? 爸妈都在，旁边站着得意洋洋的方娇娇和助纣为虐的乔振革，该忙的时间，人全齐了。 辛甜跨进门，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愣神。 “爸爸妈妈，你们今天回来这么早吗？” 方娇娇上前挽着辛甜的胳膊把人往屋里拽，“辛叔，我帮你看着她，保证不让她出来捣乱。” 辛继荣板着脸，“好。” 辛甜一回头，乔振革高大的身躯把她视线挡完了。 “怎么回事呀。” 方娇娇理直气壮道，“就说你是个笨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j?? 而院子里，辛蜜隐约意识到什么时，辛继荣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声响震天。 辛继荣双手背后，藏起颤抖的手，怒气腾腾地询问辛蜜。??? “你妹学校那大学生的名额，是你给弄没的！” 辛蜜看了眼屋里，透过窗户正对上方娇娇得意的眼神。 麻了。 妹妹身边怎么全是一群告状精。 辛蜜深呼吸，点头承认，“是我，不过就算不是我，那名额也不会落在妹妹身上，爸你一没送礼，二没走关系，人家凭什么把名额给你。” “你还有理了！” 辛蜜深知这个时候不能顶嘴。 看在林雪柔眼里，就是辛蜜无言以对。 没想到辛蜜到了还是藏了颗算计小女儿的心。 她抬头看向辛继荣，“她心眼这么多，别再让她跟甜甜睡了，挪立烨那屋去吧。” 辛蜜如被雷击，“不行！” 这是真不行！ 第71章 毕业分配中 偏偏辛继荣和林雪柔一拍即合, 直接把辛蜜的东西搬进辛立烨那屋里。 辛甜求情都不好使。 辛继荣告诉她，“小闺女，你解释之后, 爸妈也都明白你姐姐心里头可能是为你好, 但是为你好就是真的好吗？她骗了你，瞒了你, 背后设计了你，你不能否认吧。” 辛甜求情的话停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2节 辛继荣见小闺女听见心里, 说话越发温柔。 “你或许想说我们是一家人, 可首先她是她自己, 其次才是你姐姐, 为你好不能成为她做这事的借口，如今说为你好能瞒着你决定你要不要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未来她就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替你决定其他事，不能开这个口子，且你跟爸实话实说, 你姐坦白时, 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舒服？说实话。” 辛甜别扭上了。 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之前她从知青点那得知恢复高考的消息，这么长时间没人提，她都觉得那是假的。 所以对于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她是认真想要去争取的。 辛继荣一边观察小闺女脸色，一边继续说：“所以呀, 不能惯她这毛病。” 辛甜想明白了, “我懂爸爸意思, 一家人要坦诚相待！” 辛继荣：不, 和辛蜜才不是一家人。 …… 辛蜜和方娇娇杠上了。 方娇娇课堂上同人说悄悄话, 辛蜜举手告状, 她偷摸课下狂抄作业，辛蜜领老师抓现场。 总归，怎么给她添堵怎么来。 辛甜则成了夹心饼干，偏俩人谁都不服气，闹得她完全没法复习。 她上学期就已经完成全部课业自习，如今心里对高考知晓几分，自然更是抓紧机会复习。??? 于是，辛甜决定抓壮丁。 身边人这么闹腾，那肯定是精力太充沛了。 都去学习！ 方娇娇不乐意，“我毕业又不当老师，没必要在学这些，我舞蹈老师都跟县文化团的舞蹈团商量好，毕业就进去。” 因为建方县地方小，各种文艺类的团体全都汇集在文化团内。 辛蜜不畏惧学习呀，立马得瑟起来，“妹她肯定怕了，不愿意以后也别打扰我跟我妹妹学习。” 方娇娇最受不得刺激，“给我！我能行！” 辛甜耳边一下子清净下来。 这时，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已经全数掉交上去，进入政审阶段。 辛甜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哥哥的来信。 哥哥开头，便是一连串的感谢。 她往下看才知道，他收到资料第一时间就上交了领导。 军方寻了支建里的水利专家询问，得知确有报道上的研究所，二话不说便去准备联系。 运气十分好，对方一听是针对淡水研究的，立马成立了研究小组前来帮助。 哥哥写信时，如何将海水变成淡水已经有了新的眉目，具体的信中没有详细说明。 他还说，之前研究出的消炎药，如今也取得成功，以海军的名义正在申请在海岛上成立一所制药厂。 当天晚上，辛甜就笑着跟爸爸妈妈说：“哥哥说等我毕业的时候能有机会休假回来！” 辛蜜见缝插针，“那之前我要提前帮哥哥把房间给收拾好，不如我今天晚上搬回去。” 林雪柔不给机会，“早着呢，且等他确定再说。” 辛继荣也一个意思，趁机转移话题。 “明儿轮到生日蛋糕那期的录音播放，经理也接了两桌生日宴，你们要去热闹热闹吗？” 年底就筹备的事，事到如今总算是被方志远给提上日程。 他磨了许久，也是见公安起势，嗅到风头不对胆子才大起来。 辛甜询问，“生日蛋糕都是爸爸做的吗？” “不是，你苗师兄年头考级过了，如今是中级中最低的三级厨师。” 这一类，能自己掌勺一些菜品。 “他心细，也耐得住性子，我打算把生日蛋糕教给他，算目前的拿手菜。” “蛋糕能算菜吗？” “总归有个能拿出的招牌，就算好事。”厨师也是要名气的。 辛甜想想也是，不过想到周末，“我也陪姐姐去轮滑场，中午赶得上就去饭店。” 上周耽误了，她答应过姐姐的，陪着一起补时常。 …… 日子忙忙碌碌的过。 在辛甜盼着哥哥放假时，率先迎来了毕业季。 五月底，学校便开始联系建方县的各单位，询问招聘信息。 六个毕业班，三四百个人，自然不会每个人都能分配到工作的，剩下的就要去街道办或者生产队等待安排。 辛甜是一班最先被通知的人。 班主任笑着说：“你和你姐，都被民政局要去了。” 辛甜诧异，“要？” 她民政局不认识人啊。 “具体部门要看民政局领导安排，不过你放心给你的总归是清闲工作，知道你和你姐姐好，学校特意安排你们在一个地方。” 辛甜回家才知道，爸爸之前修理物件和民政局一部长熟悉上，托的关系。 一算时间，两个月前的活了。 辛甜一阵感动，“爸爸，你那么早就开始为我工作开始做准备了嘛！” 辛继荣做了好事必须留名，“这叫找？” 打他开始做维修起，心里头就已经起了这个念头。 无论是半导体的收音机，电风扇，电唱机……他甚至还瞧见一家有飞跃牌黑白电视机。 买得起的多少都有点背景，他每个都是精心修的，也提前打了关系，偶尔在国营饭店也能见着。 不过真应了他话做到的，如今看来只有民政局这部长了。 “毕业先熟悉熟悉，要是觉得不喜欢，咱们再找其他单位。”那语气，像是好单位是大西瓜，随便女儿挑。 林雪柔突然出声，“你要是想继续做录音，孔先生那能帮忙。” 她觉得小女儿还挺喜欢录音的，坚持到现在都没断。 专注做录音，那岂不是要进县文化团？ 辛蜜想到这半年，女主逐渐在文化团打出的名声，第一个拒绝。 “妈，我觉得不合适，妹妹做这个是爱好，真变成工作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民政局那也要先打听打听，妹妹还未成年，是直接按行政编制算还是派遣工勤。” 其他人注意力被辛甜给转移开。 辛继荣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趁着小闺女还有几天才毕业，让丧辉先去打听，他自己也请了帮忙那部长吃饭。 部长却摆摆手，“这事你还真不用谢我，上头有人吩咐的。”??? 这上头又是谁？ …… 学校里。 辛甜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开始和同学道别。 方娇娇那，赌气两个月，为了能拿到相机拍到美美的照片，率先低了头。 她如之前所说，已经在同文化团办入职手续。 乔振革也被家里安排好，毕业就去县政府的办公室里报道。?s? 身边小伙伴都有了去处，以后再见面就没上学那么方便，着实痛痛快快拍了辛蜜好几卷胶卷，多到她直接推出去不愿意帮忙洗。 真洗完，那是会累死的。 辛甜趁着大家都在，顺便问了件事情。 “懒汉日常，要不要毕业季完结掉？” 趁着暑假，入职之前还能有点时间把大结局弄出来。” 辛蜜无所谓，她属于编外人员不发表意见。 乔振革则是看向方娇娇，“你还有时间录吗？” 方娇娇沉默两秒，最终坦白，“我可能大结局都没时间录制，文化团那边正在排歌舞剧，老师打算带我上场。” 一毕业，就要练起来了。 方娇娇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抛弃了小伙伴，没坚持到最后。 辛甜倒是看得开，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真的能上场？是在我们县剧院跳，还是去市里。” 青年节那日，文化团新版以歌颂为主的样板戏在县里表演，剧场里看哭了太多人，隐隐听风声，市里头要请他们去呢。 方娇娇知道更多，“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没戏了，被县妇联一群外门汉编的《妇女能顶半天》给压下去。” 辛甜眨眨眼，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她默默看向姐姐。 辛蜜像是知道她在询问什么，沉默两秒点点头。 电机厂五一汇演，她们妈那出原本登在厂报上的故事，后被改成的样板戏，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3节 辛甜确定后，想起妈妈餐桌上偶尔提及的一两句。 恍惚只记得是文艺汇演时有领导来，被记住了。 妈妈那天有邀请她一起去参观，她去了，不过半路被徐阿姨带走，拉着坐办公室聊了好久的天。 那也是第一次，两人话题是围着向若聊下去的。 辛甜觉得，徐阿姨的病又见好转。 如今再听方娇娇说起，才想起自己忘记这茬。 方娇娇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在说这个，转脸就拿着相机拉着身边人。 “我们集体拍张合照，等我带回去贴在饭店存放粗带的盒子上。” “快来。” 是自持的镜头。 方娇娇让乔振革伸手拿着，她先看着众人摆好姿势，才按下按键，挤进三人中间。 眼光正好，众人欢笑。 辛甜后来在饭店看到那照片，总觉得有点遗憾，直到回家邮递员说有她的信。 看到黄色信纸上张扬的陆让两字，辛甜才回神。 原来少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这一更。 卡文了，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后续大纲。 第72章 方言的碰撞 送走邮递员, 辛甜同姐姐关门后最先冲进洗漱间。 拧开水龙头，鞠了把水痛快洗掉脸上的汗。 “也太热了！这才刚进六月。”没辛蜜想象中的凉快，水管暴晒在太阳下, 连带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温热的。 辛甜垂头拍了拍脸颊, 整个人精神一些，拉过毛巾浸湿拧干, 递给姐姐。 “那赶紧回屋把风扇插上。” 南方的天，几乎没有春天。 倒春寒结束, 长袖还没穿两天, 就彻底步入了夏天。 进入四月, 天热的厉害, 爸爸又托妈妈从电机厂那淘来两分微电机的次品，又专门寻丧叔去了市里寻了新零件, 调试出半导体电容式琴键开关摇头扇，连管带底盘落地式。 这个夏天，辛甜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打开风扇。 老房子阴气重, 风扇再一开，立马吹散满室闷热。 辛继荣一共做了两台，分别匀给两个卧室。 借这事, 辛蜜死皮赖脸地喊着热，想要搬回去。 辛继荣也狠, 他那卧室的风扇直接放辛立烨屋里去了。 “热啊, 吹风扇。” 搬回去就别想。 林雪柔还嘲笑过他, “上了年纪怕冷不怕热。”简而言之虚。 气得辛继荣连着霸占小闺女好几天空闲时间, 去赶林雪柔。 …… 擦干脸上的水, 辛蜜回到房间就将对着床的落地扇对准书桌, 按下摇头键。 她换了身衣服，才躺上床，同时偷偷开空间里头的空调，出风口就对着房间里头吹，温度很快降下来，这才舒服些。 辛甜则从包里掏出信，拆开，看得津津有味。 半路不知道看到什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辛蜜撇嘴，“陆让又写什么了？他不是在封闭学校陪爷爷进修，哪有那么多时间写信的。” “他说时间能挤出来。” 陆让去到进修学校，为了能同爷爷一样学习，去应聘了助教。 也不搀和教学上的事情，就帮忙分担点琐碎的事情，平日任课老师上课，他自然也能听听。 辛甜又看了眼信，回头笑着跟姐姐说：“他说最近陆爷爷认识了两个好友，一位东北人，一位天津人，哎，姐姐你什么时候切的西瓜。” 卧榻凉席上，辛蜜盘着的双膝上同手三角固定住个对半切的西瓜，正捏着勺子挖。 辛蜜打哈哈，“就刚刚。”她不忘妹妹，“你的我给放桌上了。” 辛甜余光才瞧见书桌上那半个西瓜，信还没看完，继续说让她乐的事。 陆爷爷几十年的老北京人，地道的一口京片子，在和平大队那些年也被吴侬软语给影响到，软和不少，没那么明显的地方口音。 直到进入学校，认识了新同学。 先是被津话带偏，毕竟本身和京腔一脉相承，直到东北话出现。 “陆让说，陆爷爷现在是四方方言换着来，都快不会说普通话了。” 陆让说，爷爷现在光问干什么都换着来。??? 一会嘎哈呢，一会嘛呀，一会嘎安嘛呐，一会做啥子。 因为没南方人影响，做啥子快被淘汰掉了。 辛甜笑完又有点可惜，“他倒是简单写了几句，可惜我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辛蜜上辈子，空闲时候也会刷小视频娱乐。 东北话的感染力那是全世界认证第一，天津话也特别趣。 她吞下西瓜，寻个借口，“轮滑场什么人都有，我倒是听过，你拿来我学给你听听。” 辛甜笑着凑过到床边，把信递出去。 辛蜜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回忆着小视频里头那些惹人笑的语调，辛甜瞬间被逗的笑歪在床上，对外面的世界起了向往。 陆让大多只写些日常小事，等信看完，辛甜脸都笑得发酸。 “我现在在想，陆让有没有被影响。” 笑着起身，就看到妈妈神色复杂的看向屋里。 “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回头将布包挂在卧室门口的木架上。 “妈妈，你见过的外地人多吗？”辛甜来了好奇。 林雪柔手顿一下，“还好。” 兵营内，五湖四海的人多了去，认识过不少，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没出过建方县。 得知女儿在笑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 “上次你不是没能在五一汇演看到演出，妇联和文化团合作，准备在去市里表演之前，用仙居眼场地熟悉一下。” 毕竟舞台和汇演场地不同，别在演出前出了乱子。 “你可以找同学去看。” 辛甜看了眼时间，最后只要了四张，“票我先给方娇娇，她不一定有时间去。”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我明天要和姐姐去民政局一趟，问问工作的安排，妈妈这个表演是什么时间段的？” 林雪柔想到这，失误了，“为锻炼一天三场，忘记你要上班，我拿的是上午场的票。” 上午场天气凉快，如果小女儿真要去上班，估计只能赶晚场。 林雪柔思索片刻，“你先拿着，我回去问问晚场的还有没有。”??? “谢谢妈妈！” …… 隔日。 辛甜一早就换上米色的确良衬衫，配上半身裙，专门穿了徐阿姨送的白色玻璃丝袜配上圆头凉鞋。 她照着镜子，耳下双马尾略乱地散再肩头，一脸孩子气。 为了增加工作入职的可能性，拆掉头绳松松拢到脑后，姐姐给剪的空气刘海也往一边去偏，用夹子固定住，露出大半额头。 辛甜再看两眼，觉得比之前看起来要大些，才呼出一口气，拎起床上的手包，将钥匙和个人资料装进去，才出小楼，去小对门找姐姐。 辛蜜随意得多，已经当过社畜的她已经过了兴奋激动的时候。 只是看到妹妹，忍不住皱眉。 “干嘛弄成这样？”她辣么漂亮的妹妹呢。 辛甜摸了摸额角发夹，“我觉得这样成熟点，姐姐，要不然等结束回来你帮我头发烫上小卷，会不会更显成熟。” 对门童老师，开春后修了长发，就烫了一头小卷，特别洋气。 辛蜜上前直接动手，“烫什么烫，毁头发。” 有时候小卷烫不好，成熟就变老气了！ “姐姐！我弄了好久你不要拆。”辛甜要躲。 辛蜜没给她机会，摘了发夹，拨散刘海，将她发绳也摘了。 “年轻多好，不用把自己往成熟扮，未来有几十年能成熟呢，你个子现在长起来，不显小了。” 这一年多辛家伙食好，辛蜜抽条也快，如今已经一米六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4节 辛蜜重新梳了头发，鬓边爱散落的长发编了小辫束到脑后，从自己桌上摘了个褐色发箍，没什么装饰，单纯衬了一层格子布，戴在妹妹头上，理了理脑后长发。 “行了，今天阴天难得有风，应该没那么热。” 怪不得妹妹老爱让她来试东西，打扮人真快乐。 辛甜抢过来镜子，臭美地看了看，成熟和漂亮中，最后还是选了漂亮。 …… 出门选择的是公交。 大半年过去，曾经的阴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上班时间，公交上的人没有多少，姐妹两寻到后座坐下，辛甜便开始紧张。 “姐姐，你说我们会被分到哪个部门？做什么呀。” 辛蜜高深莫测道，“做什么都是工作，认真就好。” “我真的不会太小吗？” 月底端午生日过了，也才十六周岁。 辛蜜安抚道，“任人唯贤，你不是学过，你只是上学比别人早而已。” 仔细想想，当初那么小上学，辛继荣夫妻俩不就抱着让大小孩带小小孩的心思。 哼。 又记一笔。 除非让她搬回妹妹那屋，不然别想销账。 这时，过道隔壁坐着的一个女孩侧目看过来，整个人明显有些紧张。 她鼓足勇气小声问，“那个，你们也是今年的毕业生吗？我也是今天去机关报道的。”说罢脸已经先一步红起来。 辛蜜坐在外面，其实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年代，不管熟不熟都搭话这一套。 尽管是好意，可在现代社会生活注重私人领域的她，还是会感觉被冒犯。 辛蜜轻嗯一声，没回话意思就很明显了。 偏偏，身边这个是爱凑热闹的。 辛甜歪着身子，扒着姐姐胳膊看向隔壁，颇有种他乡遇故知，上班遇同事的兴奋感。 “好巧，我们也是，我刚刚还在和姐姐说会被分到什么工作。” 对方像是认识她，小声夸赞，“你那么优秀，分配肯定很好，不像我已经定下来没什么期待了。” “你认识我？”辛甜更好奇，“什么呀！” 辛蜜拧眉，温声提醒，“妹妹，这是别人的隐私哦。” 对方摆着手，声音激动，“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定在了民政局旗下的社会办事科，给新婚夫妻登记结婚。” “哇！”辛甜羡慕，“那岂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开开心心的笑脸。” 结婚呀，多喜庆的一件事情。 对方愣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她说。 登记员的身份，听着高大上，其实是基层一线，能表现的机会不多的，更不说如今社会结婚来领证的人不多，大多盲婚哑嫁，办了酒就算结婚，比结婚证更局代表。 因为这句话，她胆子也大些，露出笑容响起还没做过自我介绍。 “我叫于春妮，也是县高中的学生。” “我叫辛甜。” “我知道你。”于春妮双眼放光，“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方娇娇。” 辛甜有几分羞涩，“没准我们以后会是同事呢。” 于春妮惊喜，“难道说你也分到了民政局？” 辛蜜抢在妹妹之前开口，“还不知道，只说没准。”??? 对比辛甜，于春妮有点怕辛蜜，不敢跟她对视，挪开目光就看到窗外车站，明显的标志印入眼帘。 她说：“到了呢。”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滑跪道歉！ 晚上还有。 第73章 第一份工作 政府大楼原先是建国前的私营公司。 公私合营后, 几经改动变成了如今的机关单位，大多都在这一处。 辛甜和姐姐下公交时，就发现车上还有两个年轻人跟着她们去同一个方向。 办公大楼是三角形, 对着到路口的那角两边门店被改成了各种办事处, 最里面的那一面，就是政府大楼, 位置清幽。 辛甜看了眼挂牌，看着有人率先找到了门卫处。 进去要先登记。 门卫大爷习惯地掏出登记簿, 顺手指着最近的一处办公室, “去那会有人安排你们。” 辛甜道谢, 和姐姐进了门, 才发现于春妮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阴影下，正在等待她。 “你怎么没过去？” 于春妮羞涩道, “我想着一起去，部门缺人没准会被分到一快去。” “还有这种说法。”辛甜当真第一次知道。 “我家附近前两年有个大哥毕业被分过来，提前跟我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你知道的真多, 姐姐, 我们快一起走。” 辛蜜轻嗯，抬手遮着太阳，在想这年头打伞好像太矫情, 那以后上下班要不要戴帽子吧？ 虽说是阴天，她却觉得阳光隔着乌云也能射在皮肤上, 妹妹小脸都通红。 她加快脚下步伐, 比她们先的年轻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目的明确地往里走。 辛甜几个进去, 被询问了姓名。 对应上后, 当即给了表格填下资料, 最后办事人员对着名单，公事公办道，“你们三个都被分到民政局，出门右转过大楼后面会看到民政局的办公楼。” 辛甜喜形于色，激动地看向于春妮。 真的哎！ 一想到以后都是同事，辛甜跟于春妮又熟络两分。 大楼占地广，来往的办事人员神情严肃，辛甜也不敢多逗留，顺着办事人员指示，经过大楼，穿过侧面一道小圆拱门，视线瞬间开脱，又发现几栋两层办公小楼。 民政局位处最外边，占据了最大的一栋小楼，金牌黑字十分显眼，再往前去，发现是通往街道的大门，她猜测，办公楼外面临街的可能就是那些办事处。 寻到办公室门外，能瞧见里面忙碌的人员。 辛甜侧目，就发现于春妮也在看她，紧紧抿着唇浑身紧张，显然也不敢开口。 她又看向姐姐，其实她也紧张。 辛蜜倒是自然，占据领头位置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你好，我们是来报道的，找一位姓李的领导。” 里面人并没停下动作，依旧忙碌，只最近一处正在翻资料的女人，抬头看一眼又快速低下忙手上的事，“我就是办公室李主任，你们是今年分配来的毕业生？叫什么。” “辛蜜。”辛蜜适时将从办事处领来填过的资料表放在桌角，保证不耽误李主任工作，却能抬头一眼看到。 辛甜和于春妮有样学样。 李主任这才整理好手上的那摞文件，放置手边后抬头。 “你们来报道的时间有点晚，如今行政处人手已经补齐，你们会被分配到下面办事处去。”她低头在桌上找到一张纸，快速扫一眼，“辛蜜，辛甜，婚姻登记处。” 辛甜整个人惊了，她也太好运了吧，扭头看向于春妮冲她递眼神，却发现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 下一秒—— “于春妮，殡葬处。” …… 离开办公室，于春妮低头就跑了。 辛甜看着那背影，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姐姐，她不是说已经被通知分到登记结婚的地方么，是婚姻登记处吧，怎么现在改殡葬处了。” “可能找的中间人忽悠了她，爸不是也说错，他之前不是说我们要去优抚科。” 去哪都还好，关键，她爸竟然真的将她和妹妹弄到了一个单位！ 没准办公位都是隔壁桌。 辛蜜对这个比较兴奋，倒是没再去想于春妮，拉着妹妹出了大院。 “走，我们先去办事处报道，认认领导，问一下今天还要不要上班。” 辛甜被姐姐拽走，心思也被拽离。 绕过街道，很轻易就找到了婚姻登记处，处于一条街上最显眼的位置，门前砌了三台阶梯，大门开着。 一眼望进去，就能瞧见一处办公桌，里面左右两边各安置了两处办公位置，左边是结婚登记，右边则是离婚登记，中间背靠背放置了板凳，简单到一目了然。 辛甜已经走到门口。 里面的人也发现了她们，坐在位置上没动，神色却很诧异。 哪有两个女孩子手挽手来婚姻登记处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5节 辛甜被发现，红着脸上前，“你好，我们是来报道的。” 门口处的田泉没动，眼神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地，让人不太自在。 “往里走，拐弯就是科长办公室。” 辛甜道了谢，往里走才发现还有扇门，打开后瞧见走廊，分有四间办公室。 最里面那间，门上安着牌子，管理科办公室。 科长正巧开门，看见她们笑眯眯地问，“新分来的？” 辛甜点头，把文件递交上去，科长只是简单扫了名字。 “辛蜜、辛甜，来之前辛师傅可托我好好照顾你们。” 辛甜惊讶，看向姐姐显然也一脸迷茫。 科长轻笑，招着两人重新回办公室，“我们这日常清闲，就是办理结婚离婚手续这两件事，只建军节、国庆节、这些大日子会忙点，你们还年轻，好好干，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走，带你们出去和同事认识一下。” 科长领俩人出来，办事处空荡荡的，还不如外面街道经过的人多。 办公人员也少。 除去科长，拢共就两个人。?s? 科长介绍，“大家停下一下手上的活，认识一下新来的同志，辛蜜、辛甜，从今天开始和我们共同工作。” 辛甜不紧张了，毕竟加上科长，也才三个陌生人，科长又在示好，完全造成不来压力。 “你们好。” “辛蜜、辛甜，你们是姐妹？”坐在门口指路的田泉好奇开口。 科长顺势，“她叫田泉，日常负责发表指导新人的，里头的叫高芳，是名结婚登记员。辛甜，以后你也负责结婚登记，辛蜜，你负责离婚登记，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尽管问高芳，今天先熟悉熟悉，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 说是熟悉熟悉，刚见第一面，田泉就坐在自己位置上，避着外人勾彩线。高芳倒是热情，把工作内容简单教了一遍，又给了她们一本手册。 “有时间就多看看，没坏处，该说的都说完，你们能回家了，明天不要迟到。” 辛甜就抱着手册和姐姐离开了以后的工作单位。 她觉得怪怪的，“姐姐，那个田同志老偷偷看我们，我看过去她又不理我。” 辛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忙塞进包里，“第一天见面，哪里会熟得那么快，看她们应该都是结过婚的，有代沟很正常。” “什么是代沟？” 辛蜜合上包，“就是横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聊不到一起去，总归是工作，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行。” 至于科长说的照顾，辛蜜没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辛继荣许了什么。 “都这个点，不回家了，直接去饭店吧，爸应该正在备菜，去问问他。” 辛甜点点头，兴冲冲地上了公交，去到国营饭店。 “方叔叔！” “哎。” 方志远有段日子没见到俩人，最近忙毕业来得少，上次来拿照片他又不在。 没在辛甜身边瞧见女儿，还有点怪不自在的。 “你们俩今天没上班？” 方娇娇自打入了文化团后，就开始早出晚归，倒是和他们夫妻同步。 辛甜笑容灿烂，“刚回来，明天就开始上班了，方叔叔，我被分去登记结婚啦。” 她想和身边人分享生活中的新变化。 方志远恭喜她，偷偷打小报告，“这事可费了你爸不少心思，是听说婚姻登记处轻松，专门替你换的。” 辛甜受影响，也偷偷压低声音，“那叔叔知道，我爸用什么换的吗？” 方志远跟着她一起小声，“送了人家一台落地扇，你也知道，百货大楼那落地摇头扇，还要两百三一台呢。” 辛甜瞪大眼睛，震惊于这个价钱！ 风扇竟然这么贵！ 明明她之前听方娇娇说，她家吊扇也才七十五一个。 随后又想到爸爸组装用的零件，也就半导体电容和微电机价格高点，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零件，成本才三分之一。 连着租了三台落地扇，也不怪爸爸原本计划买自行车的，一直说没票再等等，也确实一直没弄到票。?s? 辛甜就想着，要好好谢谢爸爸。 忽然就不进后厨啦，她跟方叔叔约定，让他别说她们来过，就拉着姐姐小跑着离开饭店。 辛蜜一直有在听她和方志远说话，出了饭店才问。 “你打算怎么谢？” “不然，我们送爸爸一辆车吧，他不是一直想买。” “？” 辛蜜觉得她妹这想法太有勇气，必须要她来敲醒妹妹。 “首先，你没票。” “其次，你没钱。” “最后，你抢不到货。” 辛甜倒是没被打击到，“我上班之后就能赚钱啦，我偷偷去了解过啦，自行车没爸爸说的那么贵，车行直接卖花式的要三百块，平式的只要二百四十块。” 辛蜜补充，“是，自行车票花式一百五兑，平式一百兑，加上这些，可不就是爸说的价钱。”妹妹平时了解这些，可都没避着她。 辛甜微笑，冲姐姐勾手，“可是，还有不要票的地方呀！” 辛蜜瞪圆眼睛，“你可不准胡来。” 她第一个就想到黑市，那能是好招惹的地方？ 还没改革开放呢。 谁知道，辛甜把她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辛蜜看着陌生的大院，扭头问，“这是哪？” 话音落，她瞧见前方走过来的刁主任，再一想他是干嘛的，当真确定妹妹胆子实大。 “别跟我说，打投办查的东西，能卖给你。” “嘘，姐姐你太大声啦！” 第74章 支付一百块 辛蜜以为, 约在大院前面，是为了看赃物。 谁知道刁主任推了一辆自行车过来，是上海凤凰牌的, 看着能有八成新, 车胎缝隙还夹杂着细沙，部分地方有点掉漆。 刁主任笑呵呵地走近, “看看，这就是我家那辆要转手的, 你觉得行就转卖给你, 不要票。” 辛甜对姐姐表现的特别镇定, 其实真面对刁主任还是会紧张。 低头一眼扫过去, 跟爸爸学着先看车链子磨损，明显还能闻到机油味, 转脚蹬子也没什么阻碍。 辛甜觉得挺好，符合刁主任的报价，却还是看向身边人。 “姐姐, 你看怎么样？” 辛蜜不关心其他, “这车刁主任当真愿意转手？家里人会不会不同意。”变相问他来路干不干净，别到最后招上了黑市的人来报复她们家。 刁主任解释，“也是前段时间和公安合作, 我立了功，当时从那些人家里查抄出不少违规的东西, 等登记完这一批, 我就会被调离打投办, 新办公地点距离家近, 用不着自行车, 你要是嫌弃被我用过, 回家重新刷层漆，换个胎就好。” 这话辛蜜听出好几个意思。 这东西是从上次害妹妹的那些人家里抄出来的，还在登记中，即便是没了也不会被发现。 刁主任因此升职，干这事是为了感谢，所以示意他们给车改改样子，以后再有人问起来也没证据。 辛蜜松下一口气，那最后剩的就是车多少钱。 刁主任说：“一百块。” 辛蜜：“！” 这是辛甜和刁主任提前商量好的价格，也是在她承受范围内的价格。 她不像成年的哥哥姐姐，要往家里交住宿费和伙食费，国营饭店那里，每个月八块钱的收入爸妈允许她自己分配，日常给的零花也用不到，一起攒起来，再加上过年的压岁钱，她存了有一百五十三块。 掏一百块出来，没问题的。 ……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辛甜推着车十分乐呵，因为二八杠太高，座位高度也没调整，她上去只能脚尖踩，太费力了，就只能推着回家。??? 她时不时就低头看着笑，“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自己把它给刷了？” “没时间，你现在买车都要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出来，哪还有时间去刷车，找别人帮忙吧。” “不能让爸爸知道，要不然偷偷藏房间里，趁爸爸晚上不在家弄？” 爸爸很尊重她们，任何时候都不会私闯房间。 辛蜜觉得妹妹是开心傻了，“刷漆有味道。”她爸做饭的有张狗鼻子。 辛甜想想也是，先不管那么多，跟姐姐推着回了婚姻登记处，路上路过供销社，还专门进去买了把锁链子，车推到门口，阶梯下有专门为自行车焊的凸起矮栏杆，链条穿过它再缠上后车胎，辛甜不放心还专门多缠了几道。 再推门进办事处，田泉的视线就越过她在往外看，显然看到她刚刚的举动，一直打量。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6节 “那是你家车子？” 辛甜愣一下，笑着摇头没承认，总要车变样之后再点头。 田泉明显不信，偏偏嘴像是才想到什么，“对了，刚刚有人来找你们，带了不少东西，先去上厕所……回来了。” 辛蜜率先回头，瞧见是二虎拿眼瞪他一下，自顾回到工位上，半点不想理会他。 这时辛甜也看见，开心地冲二虎招招手，“你怎么知道我和姐姐在这上班？” 二虎穿着单褂子，头发打理的精神，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他笑着说：“我去找辛叔交货，他包了粽子我顺便带给你们。” 辛甜这才想起来，二十一号就是端午。 二虎这是拽着她胳膊把人拉到外面，从口袋里掏出个细长的盒子来。 “我记得你端午生日，当天我不一定在哪呢，这是我跟丧叔几个一起合资买来送你的生日礼物。” 二虎听说过，去年辛蜜生日是大办的，当时他们不知道就算了，他记得辛甜生日，就不能没表示，偏偏他大手大脚，没存几个钱，就只能和丧叔几个一起合资买，是个心意。 “拿着，千万别跟哥哥客气。”二虎偷偷占了个便宜。 辛甜眨眨眼，十分惊喜，“送我的，我能打开吗？” “快看看。” 辛甜打开，是只钢笔。 二虎说：“知道甜甜你是文化人，这钢笔店里头都说是最好的，随身带着也不丢面。” 辛甜笑弯眉眼，“谢谢你，端午节如果有时间，来我家请你吃席。”她记得二虎爱吃。 二虎果真吞了吞口水，又想到辛叔交代的事，狠了狠心，“有时间我肯定来，对了，辛叔包的粽子多，有你同时的份，每份六只，六个口味，你一会记得送，可千万要跟同事搞好关系，你领导备的是双份，还有一些小零嘴你看着匀，都是辛叔让我带来的，现在知道你在这上班，以后我路过再给你带好吃的。” 辛甜握着钢笔，突然就灵光一现。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车被二虎推走了。 辛甜进屋时，就被田泉拉住，见她一脸好奇的模样。 “辛甜，刚刚那个是你在谈的对象吗？对你可真好，又是吃的又是礼物，他刚刚送你的什么？这细盒子是手链还是项链？” 辛甜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 “是我生产队的亲戚哥哥，不是我对象，至于这个是送我的生日礼物，钢笔。” 相比较手链、项链这种东西，钢笔严肃太多。 田泉不敢相信自己看走眼，没关系？ 她讪讪道，“那你哥对你可真好。”说完眼神看向辛甜工位上的吃食。 看包装像是粽子，到不知食盒里装的什么，香味却先一步弥漫在空气中，不断勾人。 辛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走过去，“正巧，这些是我爸托他送来的，田姐、高姐，你们也尝尝我爸的手艺。” 她走到工位前一看，果然是被分好的。 彩线绑着粽子，线编成一串，拎起来下面高低挂着六个粽子，十分好看。 她就近送高芳一份，又送田泉一份，“都是我爸亲手做的，六种口味都不同。” 田泉笑开颜，“哎呦，这多不好意思。” 粽子因为用糯米做的，买的时候要付粮票的，二斤粮票只能买四个粽子，大肉粽还要另算肉票。 辛甜一出手就六个！看着比她拳头都大的粽子，就算是素馅的也了不得。 田泉说得矜持，上手却没客气，“你爸也是个讲究人，用的还是彩线。”等拆下来洗干净还能拆股缝衣裳。 她现在再看辛甜两姐妹，倒是没了最开始的怨气。 反正事已至此，辛家两姐妹和她才是同事。 高芳那倒是没好意思要，再三推辞，还是腾出手去拿新的给科长送去才算完。 辛甜敲开科长办公室的门，送粽子的同时顺便调了明天的休息，她和姐姐在婚姻登记处，十天才有一天休息。 工作不比上学，没再学那外国人双休的习惯。 她刚入职没几天，还没休息过。 科长倒是好说话，“按理下半个月你和你姐能有两天休息，确定了端午休息？” 辛甜腼腆道，“我端午的生日，家里可能要一起吃顿饭。” 科长在看粽子，“沾了你的喜气，行，那你和你姐明天休，你出去跟田泉、高芳说一声。” “谢谢科长，那我先出去了。” 科长点头，一手拎一串粽子，脸上笑容又深不少。 辛甜再出来，脚步都轻松许多，趁着办事处没人，她赶忙把桌上的吃食给收拾了，食盒里是爸爸做的一些小点心。 倒是有方娇娇最爱的梨花酿，看着倒是比顺和斋做的还要精致。 她分给姐姐，顺便说：“姐姐，我们明天休息，和科长说好的。” 辛蜜知道明天什么日子，“记住了，赶紧拿回去，外头进来人了。” 辛甜赶紧拎着食盒回到自己位置上，将东西放在桌下看不到的地方。 …… 办事处如科长所说，平日确实清闲。 建方县总人口才十五万，其中下辖生产队又占了大头，十对结婚的人中，能有两队领证都是好的。 以至于辛甜上班这几天，也只帮两对夫妻敲过章，余下都是高芳办的，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十来对领证的。 至于姐姐，更清闲，就没人来离婚的。 她期待着，今天也为这对夫妻盖上章，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睁开的眼睛里有亮闪闪的光，下一秒，那光就被进来的两个给一拳敲碎。 瘦弱的女人板着脸，坚持往里头走，“离婚，今天必须离婚。” 后头跟着大高个男人，满脸戾气地攥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砸在身前女人身上，不知为何，几次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嘴上还要反驳，“我会改的，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就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我们俩都一大把年纪，这时候离婚简直丢死人，以后厂子里的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 “别扯这些没用的，早干什么去了。”女人已经进来，大声问，“离婚在哪办！” 男人还想拦，“我们再商量商量。”可拳头却砸在田泉面前的桌上，像是在威胁她不准说。 辛甜皱起眉头，忍不住开口提醒。 “离婚登记在那边，需要双方户口、结婚证、生产队或者单位出具的介绍信……” “我们还没商量完！你听不……”男人怒火对准辛甜，却在看清楚那张脸后，浑身皮疼，“你你你！” 女人顺着声音也瞧见辛甜，整个人瞬间精神到不行，小跑着到她面前。 “姑娘，你是不是姓辛？” 辛甜被她抓住手，如果不是看她脸上表情欣喜，没有恶意，她必定要坐着板凳倒退二米。 “我是姓辛，我们认识？” 女人像是察觉自己太过激动，吓到对方，放缓情绪的同时松开手。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们之前没见过，不过我是电机厂的家属。”提到这个她满脸厌恶，“不过今天离了婚，很快就不是了。” 辛甜一听电机厂，再看她表情，“你认识我妈妈？” “认识的，林主任是个大好人，救了我后半辈子。” 男人听不得这话，“你这满嘴说的什么话！” 女人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很快抬着脖子回头，“说的实话，如果不是林主任救了我，我早就被你打死了。” “你……”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离不离婚！” “我都没嫌弃你不能生，你有什么资格一直提离婚，不就动了你两下，别人家媳妇能受，怎么就你不行！” “不离？”女人加重咬字，“你可想清楚，不离我就去妇联举报你家暴，我身上的伤厂医务室可是出了伤情证明，林主任和值班医生都能给我作证。” “这是家事！就算厂里也不能插手。” “你确定要按家事算，真要按家事，往后你可得注意点，没准哪顿饭菜里就下了老鼠药、百枯草，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捂结实脖子，别让我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给你绞了，我说到做到。” 辛甜浑身一惊，再看眼前阿姨，嘴巴都恨的咬出血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5章 放假的辛大 男人浑身一惊, 手颤抖地指着女人，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田泉将自己保护起来，提醒两人, “这是办事处, 不是妇联，还要解决你们为什么离婚的问题, 你们要是没决定好，就回家商量好再来, 再继续闹下去我可要喊人了。” 放狠话的女人看见他那怂样, 明显有被吓到, 回过神突然放声大笑。 “原来你也会害怕。” 她又想起嫁给他这些年, 饭菜不合胃口了，舍不得摔盘子砸完就扇她, 厂里头和人斗嘴不如意，回家同样把气撒在她身上。 呼吸间，肋骨上已经痊愈的那块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看着男人惊恐担忧的表情, 莫名痛快。 “离，就今天签字，不离, 咱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女人刻意咬重好好二字。 男人像是看出她眼神里的蔑视，有些恼羞成怒。j?? “离就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7节 辛甜见两人做好决定, 决定速战速决, 主动说：“二位到对面办理。” 男人听见辛甜的声音, 看到那张脸莫名来火。 他讥讽道, “你以为林雪柔真心为你好？离婚你娘家不可能要你, 你离了我也不是电机厂的家属, 你觉得你汇演表演的名额还能留得住。” “这就不要你管。” 女人看向辛甜，神色柔和许多，她询问了班里需要的手续，一一把需要的文件给掏出来，做足了完全准备。 辛蜜问：“女儿跟谁？” 女人坚定道，“我。” 男人嫌弃，“丫头片子要了又没用，给她。” 一瞬间，现场五个女人纷纷看向他，眼神如刀。 男人脊背发凉，快速把字签了。 他像是笃定女人离了他活不了，拿到离婚证后，看着辛蜜也和林雪柔五分相似的脸面，冷哼道，“你们两个，我出去就举报你们。” 辛甜自认工作没出错，“手续办完，你可以走了。” 女人却主动叫住他。 男人冷脸，“现在觉得后悔？晚了。” 女人说：“忘记跟你说，样板戏厂里已经正式交给文化团和县妇联，我以后跟剧组走。” “离开你，我会过的更好。” …… 办事处又恢复一片安静。 女人离开前，给辛甜留了把糖。 田泉这才回过神，“可吓死我了，我刚刚真怕那男人打到我，辛甜呀，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搀和，劝人离婚要天打雷劈哒，不好拆人姻缘。” “可那男人打媳妇。”辛甜攥紧手中的糖，“这样不对。” “结婚之后有摩擦很正常的，你现在还小，以后就懂了。” 辛甜不想懂，原本打算分的糖肚子揣进口袋里，“田姐，这个我恐怕一辈子都懂不了，打人严重者就是在犯罪。” “……” 田泉讪讪道，“年轻人就是气盛，不爱听我不说啦。”看在粽子的面上。 辛甜缓缓神，明白每个人想的不同。??? 她想起还有正事没说：“我和姐姐明天休息，跟科长说过了。” 田泉摆摆手，“科长同意就行。” 倒是高芳站起来，“你休息，可是……” 话没说完，又一道高大的身影，黑着一张煞气满满的脸走进来，身后同样跟着个女的。 田泉看见后就惊呼出声打断了高芳的话，提醒众人，“又来一对！” 辛甜侧目，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她有那么一瞬间不敢认，抬手揉了揉眼睛，倏然尖叫。 “啊！” 其他人被吓一跳，再回神时辛甜已经冲出去。 “哥哥！” 辛甜乳燕投怀般扑出去，紧紧抱住对方。 辛立烨裂开嘴，露出少见太阳的大白牙，不枉费他到地方之后，先回家洗了个澡，就知道妹妹会想他。 老钱酸不拉几，“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兄妹也不该如此亲密，你还不快把人从身上撕下来！” 辛立烨轻哼，“你把我小妹当成什么，狗皮膏药么，还撕下来。” 真能撕，他肯定第一个撕老钱。 对上小妹，辛立烨声音立马温柔几个度，“爸说你五点半就能下班？”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让抱着哥哥的辛甜听起来觉得不真实。 她松开手，抬头对上哥哥含笑的眼睛，皮肤黑了好多，整个人气势也挺拔起来。 真的回来了！ 辛甜意识到是真的，这才小脸发烫地点点头，察觉到旁边田泉和高芳都在看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能下班，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坐车一路上肯定特别辛苦，你怎么没在家休息呀。” “这次放假能在家里待几天？” “你累不累，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你先坐下等等，会不会觉得无聊。” 辛甜叽叽喳喳，一下子变成话唠，辛立烨安静听着，顺着她意思坐在厅中的椅子上。 田泉打量着陌生小伙子，又来了精神。 “辛甜，这也是你亲戚哥哥？” 也？ 辛立烨不舒服了，小妹可就他一个哥哥，哪来的也！ 辛甜回答道，“田姐，这个和之前那个不一样的，这个是我亲哥哥，唯一的亲哥哥。” 一句话，把辛立烨内心的小猜忌就给抚平。 田泉仔细打量，“别说，眉眼看起来的还真像，那你哥来是为了领结婚证的？”她好奇地看向后头的女孩。 辛甜愣住，顺着田泉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哥哥身后还挡着一个人，因为哥哥太高，一出现就抓住她所有注意力，还真没看到后面还有人。 她内心也浮现这个疑问，看清对方是谁，心情复杂。 “胡姐姐。” 这一声叫的疏离陌生，胡海月自己听着都别扭。 她率先澄清，“我们顺路，上次的事情……”她想说是来跟辛立烨的家人道个歉，把事情说开。 辛甜却不想提，“胡姐姐，你肯定是来找孙知青的吧，正好她最近在县剧院有演出，你快去看看她吧。” 胡海月顿住，道歉的话被打断，说不出来了。 “是啊，顺路来看看你。”察觉到对方不欢迎，胡海月没厚着脸皮再赖着不走，“那我先走了。” “胡姐姐再见。” “……” 她怎么听出一种，再也不见的感觉。 …… “田姐，高姐，这是我哥哥，辛立烨。”辛甜介绍道，忽然发现高芳位置上没人了，她看着田泉问，“高姐刚刚不是还在这里。” 田泉摆摆手，她现在实心思都在辛立烨身上。 “今年多大了，刚刚那不是你对象，谈对象了吗？姐认识不少姑娘，要不要给你牵个线。” 辛甜噗嗤一下笑了，第一次发现田姐话最多的时候，竟然是在做媒这件事情上。 她故意歪头问人，“哥哥，你也二十一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等结婚我给你开结婚证呀。” 辛立烨轻弹她脑门，“别皮。” 他看向田泉，笑容收敛点，声音疏离道，“我近两年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谢谢好意。” 老钱突然蹦出来，“说起来，你以后结婚我咋办！” 辛立烨语气凉凉，“到时候抹掉你。” 老钱：“……” 懂了，让他闭嘴。 田泉却没把辛立烨的话当着，只当他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看年龄也不小她不信家里面不催，好在她也没想着见面就把人给逼急。 她冲辛甜说：“你回家问问你爸妈，要是有意向我喊人来让他们先接触接触，放心，我可开明了，不敢那盲婚哑嫁的事。” 辛甜无奈，“我哥哥经常不在家，他当兵。” 田泉眼神闪烁，“当兵好呀，那你们再考虑考虑。” 话软和多了，毕竟本地姑娘都不怎么想远嫁。 这时，辛甜余光瞧见高芳从后面走来，想起之前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高姐，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高芳脸上笑容僵硬，“没事了。” 辛甜觉得奇奇怪怪，趁着田泉没再追着问，拉她到对面去。 “姐姐！哥哥放假回来了。” 辛蜜抬头，“听见了，他回来你就这么开心？” 辛立烨抬头看她一眼，得瑟道，“小妹长时间没见我，肯定想我。” 辛甜：“想的。” 辛蜜：“……” 可随后，她又想到一件好事！再看辛立烨的眼神也期待许久，声音甜甜地学妹妹喊了声，“哥哥！” 呕……她好恶心！ 辛蜜强忍着，冲辛立烨眨眨眼，表示一定要坚持住。 辛立烨额角青筋直跳，如果不是小妹就在身边站着，他真想一巴掌就送上去，堵住辛蜜的嘴。 “你正常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8节 “哥哥，人家很正常。”辛蜜矫揉造作道，“你既然回过家，那肯定有看到你房间里放了不少东西吧，我回家立马就收拾出来，保证不会耽误你休息的。” 能和妹妹睡了！ 她要搬回妹妹那屋了！ 辛立烨回来得好，回来得太好了！ 这下子，连辛甜都察觉到不对头，“姐姐，你怎么了呀？为什么要掐着嗓子说话。” 辛蜜：“……妹，我不甜美吗？” 辛甜：“……甜。” 辛立烨忍不下去，瞪她一眼，“有事说事，再这么说话就什么戏都没有。” 辛蜜：“那你先答应人家。” 辛立烨攥紧手转身就要走，“小妹，我出去等你下班，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行凶。” “……”辛蜜坐直身子，轻咳两声，“好嘛，说正事，就回家后你让我搬出去就行。” 辛立烨倒是无所谓，“我住不了几天，在正厅打地铺也行。” 正厅的地方还是挺宽阔的。 辛蜜摇头，“那怎么能行！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让你打地铺，妹，你说呢。” 辛甜知道姐姐的目的，捂着嘴偷笑地点点头。 “哥哥，你不答应姐姐，她肯定要闹你一晚上的。” 辛立烨换了个想事情的方向，他问妹妹，“你想跟她住吗？” 他觉得，住得好好的，爸妈不可能突然就让辛蜜搬出来，肯定还有其他原因，那只要看小妹的态度就行。 “你如果不想，就直说。” “！！！” 辛蜜紧张起来，这人怎么还当面挖短呢。??? “妹！” 辛甜晃了晃哥哥的胳膊，“没有不想啦。” 第76章 辛大知秘密 五点半下班, 天还亮亮堂堂。 辛甜回到家就收到一堆的礼物，她坐在原地，亲眼看着哥哥往外掏东西。 “岛上别的不说, 海产特别丰富, 这些都是我来之前专门跟供销社换来的干货。” 辛甜一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腥味, 入目便是各种东西，海带、海米、海参……分门别类的被装好。 “哥哥, 你每样带一点尝尝鲜就好, 背这么多回来多累, 大不了下次走邮寄。” “邮寄多麻烦, 我坐车回来只用两天，邮寄至少要再耽误两天。” 辛立烨不觉得多累, “这其中还有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是将军夫人托我带回来给你的。” 辛甜诧异，“玉奶奶还记得我呀。” 辛立烨理所当然, “当然, 你寄过去的那些资料，可是帮了岛上大忙，不少技术人员都听过你的名字呢。” 辛甜羞涩起来, “我和姐姐一起找的，哥哥, 你现在喝水还是要从岸上运吗？” “早不用了, 研究员因地制宜制作了一件套组, 成功解决了发电、净化的问题, 最近还发现了新用途。” 他拿起手边的海带, “天热之后打捞上来的海货就没办法再存放过夜, 需要当天就处理掉，如今岛上火力生电，带动机器运转，多效蒸发海水转化成可食用淡水，然后就有人发现，在发电厂隔壁烘干事半功倍。” 有条件艰难，自然是一物多用。 如今靠着天气和电机厂附近的高温，足够烘干各类海货。 辛甜听得稀奇。 辛立烨瞧见，“等过两年海岛建设好，允许外人出入时，休息我带你去看看。” 他因为制药的身份，比旁人多了解一些海岛建设的方向，那么大的海岛，海军基地新建后，便会逐渐转向开发海岛资源。 “真的嘛！” 辛甜很激动，兴奋地把哥哥带来的干货都给收拾好，“哥哥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辛立烨微笑，“你做的我都喜欢。” …… 辛甜去厨房忙了。 辛蜜帮着摘菜，抱着菜篮子又挪到辛立烨身旁。 “大哥。” “有事说事。”辛立烨现在看她靠近都心慌，生怕她再掐起个嗓子来说话。 辛蜜皱皱鼻子，明显看到他眼底的嫌弃。 “那我正常说话，哥你考虑一下把我赶出你房间，妹妹都答应的。” 辛立烨挑眉，“你成天在家跟妹妹在一起，关系也没处多好嘛，这点小事都要求到我跟前。” 辛蜜：“……” 辛立烨得瑟一下，见好就收，毕竟小妹那确实是答应了。 他刚要点头，院门被推开，大半年没见过的母亲跨进门，看见他的那一刻，整个人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回来了？” 辛立烨外出磨练这段日子，越发觉得在家里的日子舒心，远香近臭，连带着原本不怎么喜欢的父母和二妹，都看着顺眼多了。 他觉得日子是要自己过的，已经决定忽略掉已知故事带来的影响。 辛立烨主动起身，“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忙，所以提前放假。” 制药厂的申请已经落实，如今厂子在建中，他和医研人员就被提前放了假，等到生产线正式动起来，他估计也要跟着忙。 林雪柔想起来了。 辛立烨之前写信说过，六月份会回来一趟，只是眼看着进入六月没什么动静，把这事给忘记了。 “你回来的正好，明天甜甜生日。” 辛立烨点头，“我算着日子回来的。” 林雪柔见他记得，脸上神情柔和不少，“甜甜呢？” “在屋里，我们正商量她搬出房间的事。”辛立烨看向辛蜜。 林雪柔看过去，“搬什么搬？晚上我去和甜甜睡，立烨你和你爸住，她继续睡那房间。” 辛蜜：“！！！” 辛立烨听到这，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是发生过什么事？” “她没跟你说？”林雪柔进洗漱间去洗把脸，出来就见辛立烨在问，她忽然提议，“辛蜜，你坦诚点。” 她想，如果辛蜜开口向辛立烨说实话，代表她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搬不搬回去，她也就不拦着了。 这段日子处着，这个二女儿懒了点，却因为她没和辛继荣离婚，继而向偏执阴毒的方向发展，算是好事。 辛蜜吃过瞒着的亏，家里其他人都知道，就没想再瞒着辛立烨。 就是开口说事时，怪别扭的。 辛立烨听在耳朵里，刚刚要忘掉的故事内容，又被一惊一乍的老钱给提起来。 “咱小妹出事，不就是因为高考！” 老钱和辛立烨对陌生剧情大多是一知半解。 只记住了大学生、高考，对应上现在的情况，只当辛蜜又有那种心思。 辛立烨突然开口，“妈，我觉得你的提议挺好的，我跟爸也好久没见，他平日上班也说不上几句话，晚上睡一起好好说说。” 他其实，偶尔也会想起来，小屋父亲劝他的那个晚上。 辛蜜不能接受，“为什么！” 辛立烨说：“做事不能不顾后果。” …… 当晚。 辛继荣回来的有点晚，九点半的时间，家里人肯定都已经洗漱好上床躺着。 他放轻脚步，将手里带回来的材料放进厨房里安置好，也不回房间，院子晾衣架上摘下干净衣服，直接进洗漱间洗了个凉水澡，才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回房间。 房间关着灯。 辛继荣拉开直朝镜子走去，说道，“明天小闺女生日，我调休了，你下午早两个小时回家来，她的生日宴做在晚上。” “娇娇明天上午回来，白天时间我打算让他们小孩子自己安排，我不去招人烦。”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小林啊，你对小闺女的事也太不上心了，也就我脾气好能跟你过下去，你现在是不是特庆幸没离婚成功。” 辛继荣摆弄了一下头发，看着有半干，就将毛巾丟挂在架子上。 稀奇，今天小林竟然没吼他 ，嘴皮子又开始痒痒。 “便宜你……啊！你谁啊！” 昏黄的灯光下，本该是漂亮媳妇躺着的地方，如今睡着个八尺长的黑大汉，天热身上也没穿太多衣服，四角裤包着臀，就那么光着膀子。 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动一下就能瞧见腱子肉凸起一块来，扎实有劲。 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39节 辛继荣挺起胸膛，好歹他常年再后厨劳作，也是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这野男人也太嚣张，都爬他床上来了。 正要抄起手边工具箱里的榔头，辛继荣就听见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紧接着，“怎么回事？大晚上你喊什么。” 辛继荣眼睁睁看着林雪柔推门走进来，第一时间放弃去拿榔头，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反推着她往外走。 “别看别看，脏眼睛！” 想象中，是英雄救美灭流氓的故事。 现实中，林雪柔手扣住门框，稳稳站在那摘掉眼睛上的那只手，“你又折腾什么。” 辛继荣手腕骨被抓住，整个像是被老虎钳子咬住，最后还是憋不住喊了声，“疼，你撒手。” 疼意帮助辛继荣找回了理智。 有暴力媳妇在家，哪个野男人能进得了家门。 其次，下午辛立烨找过他，当时在后厨烟熏缭绕的没仔细看，这会扭头，灯光昏黄倒是让晒黑的人显得又黑不少。 “立烨？” 辛立烨老早就坐起身，见林雪柔开门，第一时间套了个汗衫，盘腿坐着。 “爸。” 辛继荣：“……” 想掐死不孝子。 松开手，再去看林雪柔的眼神里带着控诉，“他怎么睡这？” 林雪柔说：“方便，辛蜜搬家麻烦。” 辛继荣明白后，“还气着呢。” 林雪柔坚持，“教训要深刻才不会再犯。”其实她也纳闷，辛蜜竟然会愿意受限制。??? 辛继荣不予置否，“早点睡。” “等等。” 辛立烨盯着门口的父亲母亲，“能为我解释一下，你们曾经为什么会离婚吗？这个念头还在？” 一瞬间，他明了房间帘子作用。 林雪柔眯起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辛立烨卖人贼快，“爸说的。” 如果这事是真的，小妹怎么受得了。 “身为家里的长子，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林雪柔双手抱胸，“解释什么？你已经二十一，不要告诉我父母离婚还会对你造成打击。” 辛立烨心被蛰一下，一闪即逝。 他条理清晰道，“那小妹呢？所以你们真的打算离婚，并且计划过。” 辛立烨拧起眉头，有那么一瞬间特别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妹那要怎么交代。 说小妹，对面那屋就有了动静。 许久没看到妈妈回来的辛甜，还惦记着爸爸那声啊，担心地下了床。 “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她打开房门，只露了个头出来，看着对面门口站着的爸妈，眉眼瞬间笑弯。j?? “哦，爸爸，你是不是舍不得妈妈。” 辛继荣冲辛立烨打手势让他别说话，一心二用地嗯嗯嗯，“是是是。” 下一秒，一巴掌拍脑门上。 集中注意力，就见便宜媳妇正在收回手。 “你打我干嘛！”还拍那么响亮。 “你清醒点说话。”林雪柔提醒。 这一幕看在辛甜眼里，就是妈妈不好意思。 “看他样子爸爸也没事，妈妈你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给你留门，但是哥哥是不是还在屋里，你们要不去正厅聊天？” 这会聊天，直等于谈恋爱！ 噫，爸爸也太黏妈妈了。 辛甜又觉得爸爸妈妈感情好，偷笑着把自己脑袋缩回来，轻轻地关上门。 辛立烨看着门口两位，提醒，“爸妈，如今小妹负责结婚登记，对门就是辛蜜负责的离婚登记。” 简而言之，你们想偷偷办离婚证都没法，亲女儿是办事员。 辛继荣扭头瞪一眼，“我是你爸，你是我爸，管那么多，夫妻闹别扭拿离婚当情趣不行？你一个单身光棍懂个屁，真离还有你们。” 他偷偷憋一眼身旁站着的林雪柔，对方懒懒地掀起眼皮，眼神犀利。 辛继荣突然就被这一眼看壮胆，“走！媳妇，听小闺女的，咱们去正厅办事！” 第77章 生日多礼物 六月的晨曦, 睁开眼总是最先听到一阵鸟叫，配合着蝉鸣此起彼弱，演奏出独特的声音。 洗漱、锻炼。 林雪柔原想说, 生日休息一天。 辛甜笑着露出小米牙, “想跟妈妈待一块，锻炼顺便的。” 两人一身汗, 辛甜也不嫌热抱着妈妈往洗漱间去，兑了热水搬回屋, 趁妈妈还在收拾, 轻手轻脚地钻进姐姐房间。 “姐姐, 姐姐, 快！我的花呢。” 辛蜜难得一叫就醒，指着老位置的那个破口花瓶, “在那。” 辛甜抬头看一眼，一束包扎好的康乃馨安静靠墙放着，花朵上还沾着露水。 “谢谢姐姐, 趁着爸爸在做饭, 我去送给妈妈。” 抱在怀里，推开门先瞅了眼院子，确定爸爸在厨房忙, 哥哥还在房间里，她快跑着回屋。 妈妈站在半身镜前, 正在扣衬衫的扣子。 白色的确良衬衫肥大宽松, 衬得妈妈又弱小几分。 辛甜又想到, 小时候妈妈总是在她面前说, 她身子弱是因为生她。 那时候只知道怪自己, 等大点, 她了解历史认识到大荒三年的环境，又因叶阿姨听到妇产科孕妇们的诉苦，才觉得曾经怪自己半点用都没有。 妈妈苦吃了，痛尝了。 辛甜双手背在身后，将那份沉重记在心里，面上露出笑颜来，跳到妈妈身边。 “妈妈，今天是我生日哎。” 林雪柔浅浅地露出笑容，难得感情外露，凑近亲了下她眉心，温温热热的触感。 “生日快乐。” 辛甜笑容又深两分，出其不意地从背后将花抱出来。 “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生下我。 林雪柔愣那，盯着花认不出来是何意，盯着那娇艳的花儿有些愣神。 辛甜塞进妈妈怀里，学着她凑到脸颊回亲妈妈一下。 整颗心跳得特别厉害，她成功了，妈妈没有推开她。 辛甜抿着唇，这次没跑，埋头避开花束又抱住妈妈。 …… 来喊人吃饭的辛继荣瞧见，想了想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他现在进去只会破坏氛围。 尽管昨晚上便宜媳妇拒绝和他去正厅，还推了他一把导致脑门上撞出个小包来，一切都看在小闺女过生日的份上，原谅她。 就是走的时候忍不住想，有没有什么送父亲的花儿。??? 他回厨房，直接下了长寿面，装碗时才喊人。 今天人齐，一家子围在小桌子上，好话不要钱地向辛甜说。 辛立烨礼物就装在身上，趁着说话的功夫直接送了出去。 “这是海底珊瑚磨成珠子，串的手链，我跟岛上一个支建人员学的，亲手做的。” 珊瑚珠打磨的光润圆滑，是淡淡的水红色，辛立烨一连打磨出十六颗珊瑚珠，结了平安小结，祝她生日快乐。 辛甜一眼看上就喜欢，当场就戴在手上，红绳是活结，她让妈妈帮忙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衬得她手腕那片皮肤在阳光下都更白几分。 姐姐送的是把琴。 据说是江南丝竹管用的乐器秦琴，梅花形琴头嵌以骨花，琴杆窄而长，上面嵌有音品。 辛甜爱不释手，却不敢上手拨弦，至今她弹弦乐都不曾上过手。 辛蜜也了解，“权当是爱好收藏，不一定要会的。” 辛甜点点头，面上认下，可真看着不动也心痒痒的厉害，她想着夏日天黑得晚，要不要寻个老师学学弹弦乐。 辛继荣一拍大腿，“爸教你呀。” 辛蜜一言难尽，“爸，你会的是二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0节 辛继荣坚持，“带弦的都异曲同工。” 辛蜜木着脸转移话题，“爸你生日送妹妹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辛继荣起身，“等着我回屋拿。” 片刻后，辛继荣从房间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小闺女面前，顺便看了眼她手腕上的珊瑚手串。 盒子打开，银色的女士机械手表小巧精致，配着同色的金属表带。 “小闺女，这零件都全新的，表盘后我还刻了糖霜花。”有些类似雪花的模样，“就是你手上已经戴了东西，我送这个是不是多余了呀。” 辛立烨：“……” 这能是个当爹的！ 辛甜惊喜过，又有些心疼，“全新零件配的肯定很贵。” 她送爸爸的自行车还是二手改装，没等送到手，自己又收了件贵礼物。 辛继荣揉把她脑袋，“说什么傻话，你爸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开心的日子不谈钱，爸给你戴上。” 他想着，再顺手给辛立烨那手串给撸下来。 谁知道小闺女递的左手，可惜了。 又看两眼小闺女漂亮的手腕骨上叠着他做的手表，相得益彰。 可真好看。 辛继荣看着看着，发现其他人就吃起来了。 “小林。” “恩？” 辛继荣想，他直接要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可全家就剩下这么一个，看之前小闺女对她妈那么重要，这要是收不到礼物得多伤心。 说还是不说？ 辛继荣纠结起来。 连沉浸在喜悦中的辛甜都察觉到，“爸爸，你是不想吃面吗？快坨了。” 长寿面揉的再劲道，那也是面条，汤水里面泡着十分容易膨胀。 辛继荣见小闺女心情这么好，决定还是不打扰她心情。 一会得偷偷私底下跟便宜媳妇说一声。 林雪柔将一切看在眼里，喝下一口汤，才提，“我礼物之前在屋里送过了，是什么就不说了。” 辛立烨好奇，但母亲和妹妹不提，估计不方便。 辛蜜则是在戴罪立功，这会在装老实，装不好奇。 只辛继荣不信，算是和便宜媳妇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就没见她准备过什么。 “是什么？我特别好奇。” 林雪柔抬眼瞅他，没说。 倒是辛甜有些不好意思，“爸爸，你不要问了，这是我和妈妈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辛继荣又酸上，“你对爸还有小秘密了。” 果然他和小闺女中间，多余一个便宜媳妇。 …… 辛甜不说，辛继荣就越发好奇。 直到方娇娇到来，擦着大红嘴唇，第一时间都没敢认。 “娇娇？你这是才喝血回来。” 方娇娇扶着挎包，“辛叔你才喝血，我这是涂的口红，你什么都不懂，怪不得阿姨老不爱搭理你。” 换她也不爱听这话。 方娇娇决定直奔去找辛甜，给她炫耀自己新学的化妆技巧。 “我给你画，今天生日怎么也要往漂亮里打扮，知道你低调，你看我送你的口红都是粉色的，当然你要红色也行。” 她买了两只新的呢。 辛甜也爱臭美，上一次接触这些，还是在电机厂的戏台后台，和妈妈帮别人忙时了解过，不过那些更偏胭脂水粉类。 她带着好奇心，把脸交给方娇娇。 辛蜜过来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担心，“你技术怎么样？” 这会的化妆技术都不太行吧。 辛蜜怕妹妹那张脸被方娇娇给糟蹋，站一旁盯着，余光瞧见了床头放着的纸盒子。 “妹，这是妈送你的生日礼物？” 辛甜想到什么，脸蓦然通红，“嗯，妈妈说她很电机厂家属里的能人学做的。” 辛蜜见她没阻止，打开看了看，是绸缎料子做的胸衣，是抹胸吊带式的，针脚细密。 “别的不说，妈的针线活我们俩是谁也没继承来。” 这胸衣她看着都喜欢，应该是学的古技，同样能起到固定效果。 “不行，我要去问问妈，她是跟谁学的，我也要做两身。” 夏天衣服单薄，这种款式能避免不少尴尬呢。 连带着方娇娇都好奇地抬头看一眼，辛甜被吓到，扶着她脸扭回来，“你看着我！弄完了再去看那边。” 方娇娇嘿嘿地笑两声，认真专注起来。 “你这一年怎么养的，皮肤越来越细，明明以前看你也暗黄粗糙的。” 辛甜也就复学这一年，日子过的轻快点呀。 辛甜也察觉到了，还问过姐姐，“应该是我水果吃得多，你要不要也试试，对了，姐姐说他有朋友送了她两篮子东山的白玉枇杷，一会我洗点来你临时抱抱佛脚？” “笑我！”方娇娇涂完最后一下口红，“抿一下。” 辛甜照做。 “完美。”她直起身才说：“最近要做群演上台，老师正控制我体重呢，水果这种高糖的存在是不可能出现在我的食谱里。” 辛甜抬手摸了摸她的腰，修过的细眉下一双眼睛微微瞪圆，“软肉都没了。” 兴许是练舞的原因，两边线条都十分紧实，摸着手感特别好。 “可惜了，我是个爱吃的，让我饿着绝对不可能，那你现在都吃什么？” “白开水。” “？” 辛甜手又捏了捏，“没了？” 方娇娇被说的也有点伤心，“前几天辛叔不是做了梨花糕，知道我喜欢吃让我爸带回来一份，最后全进我妈肚子里了。” 一口都没给她留！ 她如今只有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会吃一口米饭，数着粒的。 辛甜怜爱地摸了摸孩子脑袋，“梨花糕我家还有，昨天我爸才做的。” 因为哥哥突然到来，她根本没有心情再去管食盒里的小零食，梨花糕还有。 辛蜜难得关心一句，“想保持身材，我有秘方学不学？吃东西的那种。” 方娇娇这种，如今仗着年轻有资本挥霍，再大点毛病就全找上来了。 辛甜扶着方娇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觉得怀里抱的人都轻飘飘的没二两重。 “姐姐！快，你有什么好办法。” 辛蜜挑眉，找到书桌旁的小书架上，象征性的找找，最后从空间掏一份食材卡路里表出来。 “这是第一张，你是跳舞的，每天都有消耗，不补充能量营养会亏损身子。” “你只要维持身体所需，每顿固定卡路里，找要营养被身体消耗就不会转化成脂肪，也就不会胖。” “当然，如果你忍不住嘴多吃了，就需要多动燃烧掉你吃进去的营养。” “第二张，是食材营养分析，保证每顿搭配都营养均衡。” “第三张，是一些简单搭配的食谱，你前期可以照着来，后期有想法自己再摸索着配也行。” 辛蜜说罢，将东西给她们。 辛甜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东西，“姐姐，这些你都是从哪抄来的？” 纸张上，是简单的黑色表格，罗列着大队食材。 方娇娇很很心动了，“真的能行？” “你可以试试看，你还年轻，别不拿身体当回事，不信你去问我爸，他年轻时候多能造，现在呢，药用的比谁都多，妹，是不是。” 辛甜认可地点点头，“对的呢。” 窗外，来送零食的辛继荣：“……” 作者有话说： 辛爹举起胳膊：我很强壮！ 第78章 匿名举报新 这天, 原本约着出去玩的辛甜几人都钻进厨房里。 拉着她爸爸，对着姐姐给的食谱开始尝试。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1节 辛继荣看不上，“花里胡哨, 哪有老祖宗留下的膳食好！” 辛甜追着爸爸撒娇, “我们就试试，保证做出来都会吃掉！绝对不浪费, 爸爸，你帮帮忙嘛~” 食谱上还差一些食材呢。 辛继荣熬不过小闺女撒娇, 嘴上嫌弃着, 手上却帮她把一应东西给准备全。 鸡胸上片下的肉脯白灼, 能有什么味道。 好好的大白米饭和白馒头不吃, 非要煮那拉嗓子眼的麦片。 菜叶子撒上柠檬汁味道就好了？ 辛继荣不懂，由着小闺女去折腾。 乔振革是下班赶来的, 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直接塞给辛甜一个红包算完事。 礼物刚送完，手里就被塞了一碟子的菜。 “？” 这天, 辛继荣没能插上手给小闺女做生日宴。 蛋糕准备好后, 饭桌上全是三个女孩折腾出来的什么套餐，琳琅满目霸占了全部位置。 辛继荣打小随老师傅学习，骨子里带着传统观念的。 看着这一桌子冷饭, “这能正经算顿饭？” 辛甜摇头，“确实不能算是, 差了好多料呢, 姐姐说的沙拉酱没有, 蛋黄酱也没有, 爸爸你会做吗？” 辛继荣清了清嗓子, “这有什么, 只要有配料方……” 辛蜜递出来。 辛继荣：“……” 他瞪了一眼辛蜜，这要是小闺女兴趣不减，后面几天都打算吃这个？胃再搞坏掉。 偏偏方子拿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辛甜见爸爸有办法，开心了，“我不用减肥，以后可以拌着吃。” 新鲜蔬菜配着水果这么吃，夏天还挺爽口的。 方娇娇只最开始尝了几口，任谁劝都不好使，她还没确定这食谱是不是真不长肉。 她和乔振革留了晚饭，吃完早早就回去，第二天还要上班呢。 …… 夜幕降临。 剩自家人的时候，辛继荣偷偷把小闺女给拉进正厅，没带其他人，端出他费心做的小蛋糕出来。 比大蛋糕精细许多，雕花配饰样样特殊。 最中间，站着个竖立的小人，眉眼憨厚带笑，小小的三头身圆润可爱。 辛甜睁大眼睛，“爸爸！” “听说生日许愿最灵，来，你对着爸许许试试。” 辛甜噗嗤一笑，“可姐姐不是说，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辛继荣胳膊叠在桌上，“她一个小丫头说话不算的，你不许出来，爸怎么给你实现。” 辛甜心里甜甜的，烛火下爸爸的面容忽明忽暗，却一直认真注视着她，像是她许出什么愿望来，都会被实现。 “那我真许了。” “许。” 辛甜盯着那晃动的烛火，认真说出诉求。 “希望，今年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健康。” 辛继荣愣住，“为什么是今年？” 辛甜笑着说：“剩下的留着以后愿望再许。” 辛继荣心虚地沉默两秒，“就没其他想要的？” 辛甜又仔细想想，“没有啦，我觉得现在就可幸福了。” 辛继荣撑起下巴，瞧着小闺女的笑脸，心安几分。 “你的愿望，肯定能实现。” 正厅门是开着的，林雪柔和辛立烨坐在院子里，恍惚能听个几句。 辛立烨扭头，趁机询问身边母亲。 “你和父亲，一定要离婚吗？” 林雪柔没说话，和辛继荣当一辈子夫妻？她没想过。 辛立烨听到身后动静，没再继续追问，昏暗中，瞧见小妹灿烂的笑脸，正炫耀她的蛋糕娃娃。 “哥哥你看，爸爸做的我！像不像。” “像。” 兄妹两个说说笑笑，辛继荣抬眼就看到便宜媳妇在走神。 等小闺女把她哥带去找辛蜜，现场只有两人时，他直接问出来。 “脸怎么这么黑，你儿子惹你生气了？” 林雪柔回神，对上辛继荣的眼睛，摇头摇到一半提出个问题。 “我们是夫妻？” “？” “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这个关系。” “？？” “明天，让辛蜜搬回来跟小女儿睡。” “？？？” 辛蜜却耳朵灵的，在屋里就听见这话，半边身子从窗户探出来。 “妈！我可当真了，我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 辛继荣被这嗓子吼回神，“为什么？” 林雪柔撇他一眼，“为了和你谈恋爱。” 这年头是这么说的吧。 …… 辛甜是在开心中入睡，吵闹声中睁眼。 坐起身，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门外人没太用力，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妈，妹，你们睡醒没？” “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哦，你们睡醒我随时就能搬回来。”??? “我不是在催你们啦，就是单纯想告诉你们一声，要是还没醒我就等会再过来。” 辛甜还在迷蒙中，周遭安静有几秒钟，又响起声音。??? “喂……” 林雪柔揉了揉太阳穴，彻底睡不下去了。 两人索性起来了，洗漱的那点功夫，辛蜜就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人特别开心，还打盆水哼着调把辛立烨那屋擦拭一遍。 早饭时不忘叮嘱，“哥，房间我腾出来了，你记得挪行李哈。” 辛立烨夹块虾饼放小妹碗里，才回答她，“知道了。” “对了，昨天去找你的路上，我看到有人在卖莲蓬头，说是淀山湖那荷花大开，能坐船自己去摘，要不要去玩？” “赶得及吗？回来没公交了吧。” 下班才五点半，倒是能赶上去。 “借辆自行车，我带你。” 辛蜜放下碗，“我呢？” 辛立烨说：“不然挂前头大扛上？” 辛蜜：“……” 辛甜灵机一动，“可以借两辆，等妈妈下班一起去。” 林雪柔算了算路程，拒绝道，“我六点才下班，你们去吧，我下班去找你爸。” 辛甜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主动去找爸爸，“那你们玩~” 辛继荣这看看，那看看，决定闷头干饭。 辛甜出门时，脸上都带着笑，专门拉着让哥哥送，离开家才偷偷说了她买自行车的事，让哥哥去找二虎问问看，翻新好了没。 “我一会回生产队一趟。” …… 辛甜是带着好心情来上班的，没想到刚到，就被田泉告知了个坏消息。 田泉拉着她小声嘀咕，“就让你那天不要管那夫妻俩的事情，现在被举报了吧，科长一早来脸就黑沉沉的，让你到了就去找她呢。” 刚要去工位的辛蜜皱眉，“就举报了我妹一个人？” 田泉点点头，“科长来时，就说让辛甜自己过去。” 辛蜜走到妹妹身边，“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没什么好怕的。” 辛甜拦住姐姐，“被举报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姐姐我自己去就好，还要收拾卫生呢，你帮我。”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2节 辛蜜最终被劝住，“知晓了。” 辛甜摆摆手，一脸坦然地朝科长办公室走去，来到门口能听见里面倒水的声音，才感觉到紧张，抬起手敲响房门。 “进来。” “科长，田姐说您找我。” “辛甜呀，过来坐，简单聊聊。”田泉所说黑着脸的科长，这会笑眯眯的看起来倒是没什么负面情绪，让辛甜更担心起来。 事情好像很严重啊。 她坐在科长对面，双手放在膝头，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科长瞧见，“田泉跟你说了吧，有人匿名往民政局的建议箱里投了举报信。” 辛甜愣住，“民政局的建议箱？” 那不是内部举报渠道。 如果是那天离婚的男人，都没办法进后头的办公大楼。 辛甜忽然意识到，这是同事举报？ 田泉，还是高芳。 她上班才就那么几天，一同工作过的人就这么两个，总不能是科长吧。 科长这时，却笑着说：“举报信我拦了下来，你档案上不会记录这件事情，你还年轻和同事之间有摩擦都是小事，以后慢慢就锻炼出来。” 辛甜松下一口气，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简单些。 她鼓足勇气，“科长，我能知道对方举报我什么吗？” 科长摆手，“这不重要，你也不要被这件事情给影响到，安心工作，回去吧。” 辛甜见科长不说，起身退出办公室。 一出来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姐姐。 辛甜小跑过去，“姐姐，没事，不会对工作影响，你别担心，就是不知道对方匿名举报我什么。” “科长不愿意说？” 田泉也凑过来，“没听见科长发脾气，那应该都还好。” 辛甜神色一闪，故意提及，“恩，科长说举报信没被受理，因为证据不足。”她换了个说辞。 田泉松下一口气，“那就好，你幸运呀。” 她面色放松，当真是在庆幸，辛甜觉得应该不是她，不然这演技就太好了。 “先回工位。”她好像看看是不是高芳，却发现隔壁空着。 田泉这才说：“高芳休息，原本该昨天的，不知道怎么换了。” 辛甜回头，“昨天？” 高芳昨天支支吾吾要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事情？ 正说着，当事人出现在办事处，穿着长裙，明显是打扮过的。 田泉打趣她，“你这是要和老公去逛公园，打扮这么好看怎么过来了。” 高芳不好意思道，“他前几天厂里发福利分到他两张剧院票，赶上最近有样板戏表演，打算上午去看的，我把票忘在这了。” 她小跑着上前，就瞧见桌子拼接的地方，放着两张剧院票。 “你看，在这呢。” 辛甜垂眸，先一步拿了起来，“高姐，这票是我的。” 第79章 具争议的票 高芳愣住, 盯着辛甜手里的票据皱起眉头。 “辛甜，这个票是内部票，虽然看得出你家里条件挺好, 但是这票花钱买不到, 我爱人说过，这票只有厂子发, 就算是辛师傅也拿不到。” 辛甜小百灵的名头，科长老早就透露出来, 还很遗憾她没能继续录音。 所以田泉和高芳都知道, 国营饭店的辛师傅是辛蜜辛甜的爸爸。 高芳伸出手, 一把从辛甜手里抽出票来, 带着火气充当长辈的角色教训道，“你在家可能比较得宠, 你姐姐平时也让着你，让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别人的东西, 最好别惦记。” 这话把辛蜜说生气了。 “到底是谁抢谁的东西？” 高芳没想到这两姐妹这么霸道, 又想到原本这票昨天就该去看的，她提前就跟科长报备过昨天休息，硬生生被辛甜两姐妹给抢去。 她深呼吸, 决定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票，我上周就拿到, 田泉能给做作证, 你们如果想要票, 大可以让疼爱你们的父母去找其他拿到厂福利的人手里买, 那才是正道。” 田泉见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还争上了, 高芳你也是，没准是辛甜和自己公园票看混了，我记得辛蜜不是在红心公园当老师？” 辛甜抿紧唇，神色认真起来，“不是公园票，那是样板戏的表演票，也麻烦高姐你看看清楚，那是样板戏剧组流通的内部票，不是县剧院进门的剧院票。” 剧院票，是进场的门票，指定厂厅，演什么看什么。 她那样票，是针对妈妈那样板戏的。 高芳听到一愣，低头就看到，同样是白色票据，上面打印的字样确实有些微不同。 辛甜看到她脸色微变，继续说：“那票上还规定了日场时间，是上午九点至十二点。” 听妈妈说，是为了一定程度上限制全部人都扎堆在一起。 田泉意识到事情有变，她好奇地凑近看了眼票，“还真是，高芳，是你弄错了吧。” 高芳还是不信，“你已经看过票，知道这上面有什么字一点也不稀奇。” 一旁辛蜜冷笑，“你自己不是说厂里发的是剧场票，田姐你看过，还记得吗？” 这哪记得？ 就算是记得，田泉也不想搀和在这件事情里面。 她笑着打哈哈，“这么一说，时间长了我还真记不清楚。” 高芳深呼吸，“厂里同样有当做福利的样板戏票，可能是我之前记错了。” 辛甜皱眉，她一时分辨不出，高芳是真的记不住，还是故意的。 外面，有个男人再冲高芳挥手。 高芳瞧见，“我赶时间，今天的事情看在你们姐妹两个年纪小，我不跟你们计较。” 她说罢要走。 辛甜却绕出工位拦住她，“话不说清楚，不能走，你这么拿着票离开，不就是坐实我偷拿你东西的名声，不行。” 高芳气急，“你怎么不分好赖，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辛蜜支持妹妹，“事关名声，你现在走了，我妹的事情可就说不清楚。”??? “你们！再拦着我我要喊科长了。” “告状？喊。”辛甜主动自己喊了，“科长——” 前后距离不远，这一嗓子直接就把科长喊出来，露头就一通训斥，“办事处禁止大声喧哗，你们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万一来人怎么办！” 科长扫一圈，最后时限落在辛甜身上，“出什么事了？” 高芳见科长轻拿轻放，忽然意识到科长对两姐妹的特殊，抢先一步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科长，我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想当这件事情不存在，是辛甜不依不饶。” 科长皱眉，“你确定这票是你的？辛甜想要票多少张都有，不至于拿你的。” 田泉和高芳都愣住，科长这是明目张胆包庇了呀。 高芳气不过，脱口而出，“科长，这票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弄到手，你前几天为什么要花钱同我换。” 科长的脸刷一下就黑起来，没想到私底下的事会被扯出来。 “我是我，她是她，那能一样吗？”他可没有一个编戏本子的母亲，张口要解释时，办事处的门被推开。 “你好，辛甜同志在吗？” 女人朝里看，就见一群人都窝在一起，她很快就找到站在其中的辛甜。 在场人除了科长，其他四人都认出来来人，是前几天来离婚的那个女人。 女人笑着走进来，“你们是在开会吗？我要不然去外面等等？” 科长最先反应过来，问她要办什么业务。 女人笑着摇头，“我是来找辛甜同志的。” 她看向辛甜，“昨天林主任来文化团，正巧提起要给你换票的事，说是你现在上班白天没那么多时间去看戏，让换成晚上的，我正好离这边近，就想着帮林主任送过来，顺便多拿了几张票来。”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叠票，“正好，你们同事有三个人，我这还余六张票，送你们可以带着家属一起去看，时间上要是有什么不凑巧，你们私下换换。” 六张票，正巧包含一天三个时间段，每段两张。 女人抬起头，“哎，你们都看这位女同志做什么？是让她先选的意思吗，行，你要什么时间段的？” 辛蜜却冷冷出声，“高芳，现在能把票还给我妹妹了吗？她要留着换晚间票。” 女人察觉不对，“这是怎么了？” 田泉看热闹不怕事大，一笔盖过恩怨，只说：“高芳和辛甜都有票，放桌上两张在分是她们谁的呢。” “给我看看。”女人凑近看过就笑，“看，这是我们妇联和文化团的双章，内部发的福利，这票是辛甜的，这位同志不是我们剧组的家属，这种双章的票只送剧组人员家属。” 高芳抿紧唇，脸上的血色尽退，整个人脑子嗡嗡嗡地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吵。 她捏着票的手僵硬无比，却还是听懂了。 眼前这个人口中所说的林主任，是辛甜家人！ 她咬破唇，艰难地把票递还给辛甜，“你的，刚刚……对不起。”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3节 辛甜接过来，淡淡地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高芳已经在等待田泉会和稀泥，科长在说说场面话。 谁知道—— 田泉问，“这票真的送我们？那多不好意思。” 女人笑，“你们是辛甜辛蜜的同事，都是自家人，两张票不算什么。”js? 科长道，“那我能要上午场的吗？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女人点头，“当然。”她直接就把票给出去，调笑道，“你们看晚间谁要，还能和辛甜约着一起去。” 田泉动了脑筋，“给我吧，高芳你的票不是丢了，正好你拿下午的，今天就能去看。” 高芳手抖着迟迟没伸出来，田泉瞧见主动接过票塞她手里，连连道谢。 女人看出不对劲，看了看辛甜和辛蜜，两人没吃亏就告辞。 科长得了东西，笑着打合场让他们别围着，就回了办公室。 辛蜜这才抱胸道，“我和我妹是不是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们妈是《妇女能顶半天》样板戏的创作者。” 田泉：“！！！” 高芳：“…………” 一瞬间，高芳想立马离开。 小跑着出去时，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对方皱起眉头，踉跄着才站稳。 “看着点路。”高芳连连道歉，最先看到百货大楼卖老贵的小羊皮鞋，顺着向上看，是衣着华丽的女人，手中拎着盒子，头上戴着圆帽，轻纱遮面，即便是蹙眉不悦都不影响她身上高贵优雅的气质。 下一秒，视线中的女人转身走进办事处，她听到对方喊了辛甜。 “林雪柔竟然骗我你生日在下个月，如果不是我机灵提前来建方，就要被她给糊弄过去。” “徐阿姨，妈妈只是担心你来回奔波身体会受不住，你好点了吗？” “你这一句话我就好多了，看，我过年托人从港城送来的娃娃，还专门出资让制作方独家定制了好几套小衣服呢，肯定不比你家里收藏的那些差，快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你就在这工作呀，你叔叔怎么给你最后定了这么个地方，办事处日常肯定特别忙，要不我找人给你调到后方去当行政？” 高芳只觉得耳朵不够用。 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听着她们说着和她世界格格不入的话题。 她刚刚竟然在质疑辛甜！ 身边爱人在喊她，“你站在这干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动静。” 高芳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走走走，赶紧走。” “你票拿到了吗？” “快别提票了！” 辛甜根本没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被徐阿姨拉着问要不要换工作，赶忙拦着。 这后门走的太明显，要是万一有外人听到，看她不顺眼再给写一封举报信，可就真完蛋了。 徐诗文这次来，就是专门来看她的。 “我住院这段时间，一直特别想你，可惜我身边也没张你的照片，你能不能送我一张单人照，要是没有我带你去照相馆照一张？” “有照片的，我回家拿给阿姨……”辛甜话说一半，倏然抬头，“阿姨，你……” “怎么了？是不方便给我吗？” 辛甜垂眸扫了眼徐阿姨脖子上挂的怀表。 徐诗文瞧见，笑着说：“你说这张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这照片上的人和你越长越不像，我想重新要一张。” 辛甜叹口气，有些遗憾。 她还以为，徐阿姨清醒过来了。 第80章 争抢拉扯下 徐诗文却攥着怀表打量办事处, 眉眼皆是不满意。 “你真的不换个工作环境？” 她光是想想女儿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就觉得心疼，心里暗自念叨, 一边觉得爱人不上心, 一边觉得林雪柔果然不是亲妈，一点都不疼女儿。 辛甜听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将礼物先递给姐姐，拉着徐阿姨出了办事处。 田泉看她的眼神已经很不对劲啦！ 徐诗文却只挂心女儿, “不然, 你跟我回上海发展吧。”她满含期待。 辛甜见徐阿姨越说越离谱, 笑着打哈哈, “ 徐阿姨，你傍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看荷花, 摘莲蓬。” 徐诗文一听女儿邀请，立马将其他事情抛诸脑后。 “好的呀，那我在这等你下班。” “……阿姨先忙, 我要下午五点半才下班。”如今才上午十点不到。 徐诗文特遗憾。 辛甜轻声说：“等晚点回家, 我把相册拿给阿姨来挑照片。” 徐诗文恍惚间想起，她来的目的，“我自己挑！” “对！”辛甜说话间, 冲马路边等待的司机招了招手，顺便同徐阿姨约定, “这期间, 阿姨好好休息, 我们晚上见？” 徐诗文有了期待, 开心地点点头, 也就不排斥同司机离开。 然而离哪去, 徐诗文心里有了想法。 她直接去了斜对面，只隔了条马路的茶楼坐下，叫上一壶茶，坐在床边远远看着办事处，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成双成对走进去，笑容满面地领着奖状出来。 身边只有司机，她忍不住问，“不知道，我女儿未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司机：“……” 徐诗文觉得无趣，“不管，总归差点都不行，我的女儿，就是最好的男人都配不上。” …… 辛立烨回了趟生产队，找二虎没废什么事情。 得知他来意，二虎将他带到自家院子里，推开正屋门，最先闻到刺鼻的油漆味道，眯着眼定睛一看，傻了。 “这……” “怎么样！甜甜让我改模样的二八杠。”二虎上前，抬脚铲开支架，将自行车推到院子中，阳光落下，银色响铃闪着耀眼光亮。 凤凰的标牌已经被拆，二次贴上了永久牌。 车外胎扒掉，换了新花纹。车身上重新涂了新漆，原先沉稳大气的黑色，被换成女士款那种银灰漆，还有小颜料细心点上了小碎花。 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 辛立烨忍不住倒退两步，额角青筋隐隐在跳动。 老钱神魂都笑劈叉了，“这车可太娇俏了。” 辛立烨问，“你知道，这车以后谁用吗？” 二虎理所当然道，“甜甜啊，你放心，我专门去找孟红英问过的，甜甜最喜欢花儿了。” 辛立烨挑眉。 小妹喜不喜欢他不知道，总归他父亲不会喜欢。 可这是小妹送的。 辛立烨忽然想瞧瞧父亲看到这份心意的表情，忍着没将真相告诉二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近忙吗？不忙的话跟丧叔出去跑一段时间吧。” 二虎只当兄弟关系，“要的要的，辛叔最近要找一些电子零件，丧叔跟大队长开了介绍信，接下来我们打算去鹏城转转，都说那边零件最先进。” 辛立烨点点头，赶紧跑吧。 只是等二虎走了，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在他父亲见到这辆车之前，他需要先骑到小妹上班的地方……整整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辛立烨蒙着脸，卡点来到办事处，一路上收获无数男女老少的关注。 正巧在门口同徐诗文相遇。 女儿现在家庭的成员，徐诗文是做过研究的，她目光犀利，第一眼就认出辛立烨来。 黑黢黢的大男人骑着亮闪闪的花车子，怕不是个变态。 她一步三回头，抢先一步拦住女儿。 “你那个哥哥，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辛甜就看到徐阿姨朝旁边指去。 不用特别说明，辛甜就瞧见路边的情况。 就…… 就……她跟二虎说重新刷漆的时候，有让画花吗？ 辛甜艰难道，“如果阿姨说的是那车，好像是我的。”即将送给爸爸，这还能送出去吗？ 徐诗文再看两眼，“我说呢，老远看着就特好看。” 辛立烨：“……” 你之前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诗文不看他，不然还是坐我的车吧，快！” 最后，自行车被临时锁在了办事处，四个人挤上徐诗文的老爷车，半个小时后到了淀山湖。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4节 乌蓬小舟摇曳，穿梭在荷花荷叶中，途径大个头的莲蓬，伸出手中竹勾拉到面前，轻轻一折便好，最后下船再统一称重。 挂着水珠的莲蓬最是新鲜，拆开剥出莲子直接能生吃。 辛甜仔细去了芯，分给阿姨和姐姐，递给哥哥时，就见他整颗塞进嘴巴里，省了懒事。 天色暗下来，凉风习习，路上的行人慢慢也多了起来，大多是附近吃过晚饭的人家，不下水，绕着湖边消消食，也能赏一番美景。 等抱着一捧莲蓬头，外加她专门要的一朵荷花，到家时天色暗下来。 辛继荣还未下班，家里只有林雪柔一个人。 辛甜进门就喊，“妈妈，我给你带莲蓬啦！” “是嘛。”瞧见徐诗文，闭着眼翻了个白眼，敷衍地掀起眼皮，跟这个和她抢女儿的女人打招呼。 林雪柔表面客气，“晚上吃了吗？要不要一起。”最好识趣别答应。 徐诗文笑容温柔，“不麻烦，怕饿着几个孩子，下午我备了点心零食，路上垫过肚子。”指望你操心，哼！ 林雪柔意外听懂她言外之意，“那天不早，我就不留你了。”快走快走。 徐诗文手扶着辛甜肩膀，“甜甜有东西送我。”嘿，我有你没有！ 辛甜这才将莲蓬放在院中桌子上，小跑着回房间，抱着一本相册出来。 “阿姨，都在这里了。”她又抱起莲蓬将桌上位置腾出来，送去厨房。 林雪柔垂眸，忽然笑了，“照片呀。” 她想到什么，故意抬起手，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全家福，指着说：“瞧瞧，这张照的多好看。” 徐诗文手顿住，抬头再看林雪柔，再也没遮掩眼底嫉妒。 这人！这人太嚣张！ 林雪柔还没完，“这张，甜甜专门带相机去厂子里陪我时照的。这张，是我休息时带我去红心公园照的。这张，还有这张……” 徐诗文啪地合上相册，看林雪柔的眼底已经燃起两簇小火苗。 林雪柔抬眸直视，“这就不看了？” 徐诗文有被气到，起身拿起包，“天不早，我该回家了。”扭头看到甜甜，脸色才温柔下来，“我有空再去看你。” 小羊皮鞋重重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地声音，随着徐诗文的身影一通消失。 辛甜刚出厨房，疑惑道，“徐阿姨这么快就选好了吗？” 林雪柔轻哼，“没有，被我气走了，就看不惯她那明目张胆抢女儿的样。” 谁女儿啊？她的！ 辛甜哭笑不得，她想到徐阿姨如今能区别照片的不同。 “妈妈，其实我觉得徐阿姨有在变好，今天她说怀表里的照片跟我不一样，这算好事吧。” “还有这事。”林雪柔沉默两秒，“那我不会再给刺激回来吧。”那不是便宜她了。 辛甜轻笑，对于妈妈看重她这点十分开心。 “没关系，下次休息如果徐阿姨还在，我主动去把照片给她送过去。” 林雪柔想拦，又觉得太干涉女儿，最终闭了嘴没发表意见。 隔天。 辛继荣早早将剩下的莲蓬头给剥了，煮了莲子百合粥，配着蒸了荷花包子，用红小豆配家里剩的梨花酱，揉进包子里，入锅前切上几道口，外皮白软内陷紫红，状似荷花。正巧昨儿买了藕带，搭上薄荷凉拌，清脆爽口。 辛甜忙完来帮忙，瞧见这一桌子花呀藕呀的，想起自行车的现状。 “爸爸，你喜欢花儿吗？各种各样的花。” “喜欢呀。”难不成小闺女也要送他花？ 辛继荣心里幻想着，嘴上不忘给小闺女降低难度，“其实只要是你送的，什么花爸都喜欢，拿着筷子吃饭。” 辛甜笑嘻嘻地数了筷子追上去，“那爸爸，我中午送你个东西，下班送过去。”骑车去，坐车回，中午休息的时间足够了。js? 辛继荣心跳加速，“送什么？” 辛甜：“先保密！” 这要是提前知道，爸爸不收怎么办。 不管不管，她要强买强卖一次。 哥哥说了，二虎已经出差，没法再刷一次。 吃罢饭，辛甜拉着姐姐去上班，公交路上就在商量怎么美化这辆车。??? 辛蜜看破真相，“你到时候只管说，送爸爸的，你送的，攒了一年钱花了一百块买的，就足够爸乐上天。” 尽管不想承认，可辛蜜发现，她这改变后的‘爸’，多少有点小女儿奴。 辛甜心里没底，直到上班时，一进办事处就看到田泉在盯着转角处的自行车在笑。 科长也在，已经知道是辛甜的东西，攥拳清了清嗓子，“辛甜呀，这车最好还是早早挪走，太影响大家上班了。” 心思全盯着这车上了。 辛甜：“中午就推走。” 科长点点头，留下句小姑娘真喜欢花儿，走了。 闹辛甜个脸红，回到工位上，不巧撞上高芳的视线，触碰的瞬间对方就慌张转移，倒让辛甜愣一下。 她叹气，以后的工作还能好吗？??g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回来了，今天能有两章。 九月妹妹开学前都没别的事了，明天开始，月底这几天努力多更几章。 第81章 是要招婿的 情况比辛甜想象中的要好。 花里胡哨自行车送出去之后, 比她想的要受欢迎。 像姐姐说的，她开口说这是专门攒给爸爸的礼物，他就乐得大中午骑车在国营饭店的门口溜圈。 之后还兴奋几天, 要送她和姐姐去上班。 她伏身侧坐在大扛上, 姐姐坐在后座，次次出门都特别惹眼。 然后她就发现, 相比较好不好看的问题，硌屁股才是大问题, 和姐姐推拒几次, 总算是恢复了坐公交, 只爸爸每天欢天喜地, 骑着车去上班，跑堂。 工作上, 高芳自那之后便疏离她，却也没再找过麻烦，相反都是比和田泉相处起来更省事。 这不, 田泉又拉住她, 询问要给哥哥介绍对象。 辛甜说：“我哥哥已经回程了，他本身就一周的假。”除去路上的时间，本身就待不了几天。 田泉有些遗憾, 扭头看到辛蜜又双眼放光，“辛蜜呢, 趁着年轻早点找个好的, 不然这多拖两年, 同龄的好对象就都被别人给挑走了。” 辛蜜：“……” 就离谱。 辛甜也无比怀念起, 刚来是高冷的田姐。 辛蜜被惹烦了, “行呀, 难得田姐介绍的那人愿意入赘。” “入……入赘？”刚笑出声的田泉面色僵硬。 辛甜对上姐姐的视线，立马会意，帮着搭腔，“对呀，姐姐难道之前没跟田姐说嘛，我爸爸疼我们，不舍得我们远嫁，往后打算招婿的。” “……” “爸爸说了，嫁人之后要照顾一大家子，成天看婆婆脸色，他心疼，不如让女婿入赘，我们也能生活自在点。” 辛蜜点头，主动拉着田姐说：“男方模样如何，长有多高，现在在哪工作？会不会做家务，既然是入赘我们肯定不会让他养家，但是家里活需要他分担，特别是会带孩子吗？以后有了孩子我是不会辞职的，所以孩子要他带，他要无条件支持我，这样我在外才能安心工作。” 田泉大为震惊，“你这完全是在白日做梦。” 辛甜不乐意了，“田姐，这怎么能是做梦呢，你嫁人到如今不也过的这日子。” 熟悉之后，田姐没少抱怨家里事，婆婆月月要工资，下班从来都是她带孩子做家务，就这还要被说不体贴男人，在外累死累活还要听她念叨。 辛甜觉得，姐姐说的没错呀，只是对象换过来怎么就不行了。 田泉诺嗫，“这……这不一样。” 辛甜反问，“哪里不一样？” 田泉愣在那，嘴张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啊，哪不一样。 辛蜜在一旁说：“男人养家可以什么都不干，我养家为什么要干？最近大热的样板戏田姐你不是去看过嘛，妇女能顶半边天是主席亲口说的，这代表男女平等。” 如今男女平等的口号还没喊出来，只是辛蜜这话一说，田泉不吭声了。 …… 《妇女能定半边天》那样板戏，前段时间田泉去看了，看完特别激动。 戏主要讲的是在一家机械厂内，一对新婚小夫妻的故事。 性格直爽泼辣的李梅嫁给大男子主义的王贵，王贵是厂二代，靠着父母一直吃喝不愁，只等着大了直接接管父亲的工作，以至于养成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性子。 婚事是盲婚哑嫁，介绍人跟双方父母一提，李梅父母看中王贵厂子弟身份，王贵父母相中李梅勤快能干，外加性子厉害，知道儿子什么样，想找人管管。 结婚头一个月，李梅就找到活能赚钱贴补家用，王贵恼火她外出干粗工，经常跟些大男人混在一起，勒令让她辞工，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李梅继续坚持，在王贵言语说妇女主要任务是照顾家里时，组织了大院的其他妇女共同上工，成功将往年拖拖拉拉要一个多月才能解决的任务，缩短在十天之内，惊讶到众人。 也因为任务短时间内完成，李梅借此事发现厂内有间谍活动的痕迹，同王贵提及，却被劝说不要多管闲事，抓间谍是保卫科的工作。 李梅怒斥她后，毅然报到保卫科，却被王贵抢先一步，只说她是胡说八道，担心厂子安危，李梅最后只能组织一同发现的妇女们，共同保卫厂子。 在李梅的努力下，保卫科最终选择相信她，和计划好的妇女们共同抓获了间谍，赢得胜利。 事情结束的第一时间，李梅向王贵提出离婚，王贵自然不愿意，甚至想出关人的法子，幸好李梅机智成功逃出来，在保卫科的帮助下求助到妇联，得以顺利离婚。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5节 最后，离婚的李梅在保卫科有共同目标的科长追求下，再次步入婚姻，反倒是好吃懒做的王贵，接了父亲工作肚子里没点货，在工作时操作不当丢了一条胳膊，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刚刚定亲的对象也悔婚。 反观李梅，凭借着自身本事顺利进入妇联，帮助了身边一个个饱受不公打压的女人。 听说最初是厂报，得到了厂内无数人的议论，声音分了许多种。 男人觉得不现实，怎么可能有女人比得过男人，直说是王贵管不住自家老婆。 女人却一度向往，能像李梅那样勇敢果断。 老人们觉得不知羞，嫁过人的女人怎么能替离婚，还嫁给别的男人！ 厂领导们，则是在思考妇女劳动力的使用价值。 工人们，则是被王贵工作不认真丢了条胳膊而唾弃，进而更认真。 妇联内，更是利用厂报，在大热期间鼓舞女性争取自己合法权益。 那段时间，厂里吵的厉害，各持己见。 而后叶眉平更是拿着那期厂报销售量，力排众议将其编排成了汇演表演的样板戏节目，自此彻底引爆议论。 毕竟厂里很多不识字，不如样板戏看得直观，里面编排的唱段朗朗上口也贴合生活。 比如，李梅和王贵吵架嫁了人该不该出去工作。 比如，王贵阻拦李梅揭发间谍，让她先保小家。 比如，李梅成功后离婚、再嫁…… 许多就是身边发生的事情，太过贴合现实，从而在最后组织妇女短时间成功完成任务，伙同保卫科成功抓住间谍后，听着演员的唱段，自发代入成自己。 这才有了之后妇联的重视，同文化团力推的打算。 …… 田泉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 又看了眼辛蜜，不说话了。 她觉得李梅已经是够大胆的人，没想到辛蜜竟然想着让男人入赘。 田泉想了想，还是劝了句，“好男人有几个愿意入赘的，辛蜜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她回到工位上，凑近同高芳嘀咕，“这姐妹俩，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高芳已经同他们疏远许久，如今同样疏离道，“别人的事不好管的。” 随后，辛甜和辛蜜就发现，田泉再也不提介绍对象这事，日常交流也少许多。 姐妹两落得清静。 没人打扰，日常办事处的业务量少，辛甜就感觉到空出不少的时间，她还惦记着恢复高考的消息，重新把书给捡起来。 每天带一本，空闲就看书，时间长了科长瞧见都夸她和姐姐。 后果便是，办事处的小团体越发明显，田泉和高芳自发抱团，越发疏离她和姐姐。 日子一天天过。 转眼来到最热的时候，八月高温晒得树枝上知了都弱了声。 热得人浮躁，书也看不进去。 办事处如今人手一把扇子，田泉更是天天去找科长，申请安装吊扇，不然最近结婚的人肯定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领证。 科长含含糊糊，在申了在申了。 偶尔，辛甜还能见到去隔壁的隔壁殡葬处领手续的于春妮，对方仿佛从最开始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现在对于跟车送遗体已经能平常心待见。 她还打趣道，“要说好，唯一的好就是夏天跟着尸体旁阴森森的，能降温。” 辛甜却笑不出来，同样的，夏天尸臭也要浓厚好多倍。 她想着，“你要不要考虑，找找关系换个工作？” 于春妮无奈，“能找最开始就找了，就怕最后换了个还不如这个的，好歹殡葬处福利给得多。” 就像是跟遗体车，有额外的压惊包。 于春妮显然不想聊这个，“我下午还要外出一趟，你继续看书吧。” 辛甜目送她离开，听完她的话，突然觉得爸爸给她安排的这个工作特别好，再打开书，莫名能静下心来。 下班后，前往公交车的路上，瞧见了道路上开回来的遗体车，经过办事处都没停，显然是要前往下一个地方。 她拉着姐姐说：“春妮可真不容易。” 辛蜜觉得，她话没说完，“所以……” 辛甜晃着胳膊说：“所以我今天晚上要给爸爸妈妈打盆洗脚水，感谢他们。” 辛蜜：“……大热天的，要不换杯凉白开？” 辛甜想想，“也行哦！” 兴冲冲的回到家，坐在炉子上的水早已经烧开，灌入暖水瓶中，余下的全部都倒入茶缸中冷着。 这时，邮递员的呼喊声。 辛甜捡起桌上一个大梨过去，瞧见对方稳稳停在门前。 邮递小哥露出笑容，“有你的信。” 辛甜递给对方，“辛苦啦，是哪里的？” 小哥推脱，“不能收，是北京寄来的信。” 北京？ 辛甜不记得自己北京有认识的人呀。 愣神的功夫，梨又被还回来，她赶忙塞进对方怀里，笑着关上门。 再看地址，认出了字迹。 是陆让的来信。 她奇怪陆让为什么换地址，拆开后，看到一半尖叫出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辛蜜着急跑出来。 辛甜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她瞪圆一双眼睛，惊喜地望着身旁人。 “姐姐，陆让说，真的要恢复高考了！”?s? 第82章 时刻准备着 陆让说, 七月底进修学校内不少老教授都收到了北京教育局的邀约。 他同爷爷一起北上。 八月四日，正式召开座谈会，针对恢复高考集中讨论。 同信一起寄来的, 还有人民日报的一份剪报, 夹在信中，针对此事做了后续报道。 报道上, 只是讨论恢复高考的可能性。 然陆爷爷身为座谈会的成员之一，明确地得到了答案。 全国将恢复高考, 十月便会宣布。 知了仿佛被太阳烫到, 有那么一瞬间蝉鸣嘹亮, 辛甜耳边嗡嗡的, 不知是不是被吵到了。 突然间，手中的信纸被抽走, 抬头看到姐姐正垂眸认真看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落下一片剪影看不清神色。 辛甜有些口干舌燥, “姐姐, 我没看错吧。” 辛蜜舒口气，尽管小说变动较大，可在大事上总归是遵循了历史。 她扬起笑容, 一把将妹妹拉进怀里面，疯狂激动, “没看错, 是真的！除非陆让撒谎骗我们。” “那不可能。”辛甜几乎果断否决这个可能。 唯一的可能被剔除, 辛甜被惊到在外游荡的神魂一下子归位, 抱着姐姐原地蹦起来。 “姐姐, 我可以参加高考了, 我可以考大学！” “可以可以可以！” 辛蜜情绪跟着妹妹一块外露，俩人蹦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发出咚咚咚地声响。 好一会，直把穿着千层底布鞋的脚蹦得生疼，辛蜜才拉着妹妹稳定下来。 “等等，我把信看完。” 辛甜勾着姐姐胳膊，也把脑袋凑过去，两人被信的后半截一起看下去。 上半截陆让提及恢复高考这件事情，下半截说的便是鼓励辛甜去考，同样，因为消息还为公布，小范围内自己人知道就好，暂时没让往外传。 毕竟这两年朝令夕改的事情太多，一日没上报公布全国，就一日不得放松。 初次之外，陆让还说，因为北京不少人拿到消息，书店提前开始上了许多复习资料，他也去抢了一份，估计会比信晚几天到。 絮絮叨叨，陆让连连叮嘱了三张信纸。 辛甜看完又专门读了遍人民日报的报道，最后目光和姐姐对视上，相视一笑。 …… 辛继荣和林雪柔，当天晚上知道了这件事情。 别的不说，林雪柔倒是盯着辛蜜看来好多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辛蜜打哈哈，却也不敢糊弄，只好转移话题。 “妈，现在当务之急是复习，确保能考上大学，我想问问家里的意见，如果我和妹妹都考上了，能去上吗？” 不怪她多想，之前猜测家里除了妹妹的人都不对劲，如今虽然气氛和谐，可她到底没论证过。?s? 供大学不是简单的事情，如今还要一供供两个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6节 哪知道辛继荣生气地拍在桌子上，“你这叫什么话，你但凡是想上我还能拦着不让你上？” 辛蜜双眼一亮，辛甜也开心，板着小板凳挤到爸妈中间，一手挽着一直胳膊。 “就知道爸爸妈妈最好~” 辛继荣轻哼，明显很受用，只是看向辛蜜的眼神不太对。 他说：“考大学可是要看真凭实料的，工作我能走动，这个就真没办法，小闺女的成绩我心里有数，你呢。” 辛蜜在辛继荣眼里，是个十成十的懒蛋，她成绩在高中时候虽然不错，但他觉得那都是小闺女盯着学的结果。 辛甜倒是对姐姐很有信心，“其实姐姐比我聪明的，有些疑难问题我没办法解决的，姐姐都会，具体什么时候高考都还不清楚，我们还有时间复习，陆让也让人给寄来了复习资料。” 辛继荣想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的陆让。 “这次也不知道考试是不是统一的试题，不行，明儿抽时间我去市里头一趟，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去书店再帮你们搜罗一些来。” 桌子下面，林雪柔的膝盖撞了他一下。 辛继荣抬眸，就听见他便宜媳妇说：“我觉得顺气自然就好，不用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真恢复高考，肯定不止是今年一年，往后年年都看考，总有机会。” 辛继荣想说什么，想了想没反驳她，顺着话侧目跟小闺女叮嘱道，“也对，正式消息还没有下来，你们俩也都别着急，慢慢来。” …… 说是慢慢来。 辛甜还是将这件事情给放在了心上，肉眼可见的改变，便是在办事处看书的时间更多了。 以往看书，实在是空闲时间太多，用来打发时间的，而如今，则是为了迎接高考。 这让田泉和高芳看在眼里，背地里经常嘀咕，从最开始的勤快，到被科长夸后的装模作样。 科长自然也察觉到办事处的氛围不对。 这天门外阴雨绵绵，科长便挨个将人叫到办公室去谈心了。 田泉出来时脸色不太好，高芳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姐姐那更是没留两分钟，轮到辛甜时，她其实也好奇科长会说什么。 上班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领导找谈话。 敲开办公室的门，坐在科长对面，听着他讲团结恍惚间有些明白这次谈话的目的。 罢了，科长说一句，“上班期间，同事之间多交流交流，不是有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田泉和高芳到底大你们十来岁，比你们多些生活经验。” 辛甜原本要起的姿势顿住，她一时分不清，科长是不是在委婉地说让她少看书。 她纠结一番，想到了科长家儿子好像是去年毕业的，如今被分到其他办事处。 自打进来，科长就一直对他挺好，不排除是因为爸爸礼物的原因，她也想感谢一下科长，也为自己争取一下权益。 她压低声音说：“科长，我明白的，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认识的人告诉我，即将恢复高考。” 科长愣在那，“什么？” 辛甜：“我熟悉的人告诉我的，现在还是内部消息。” 科长沉思，像是在斟酌这个消息的真假，他又想起辛甜家有的关系。 辛甜怕科长不答应，“现在说也是提前让科长做个准备，等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后，我和姐姐可能会辞职，全心全意地准备考试。” 科长立马确信，这都要辞职了还能有假！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学无止境，主席都教导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要不耽误正职工作就好。” 辛甜露出笑容，“不会的，那我先出去了。” 她是四个人中唯一带笑出来的人，这笑容，看在田泉和高芳眼里十分刺眼。 辛甜如今已经能做到漠视她们，趁着没人凑到姐姐办公桌前，趴在桌子上跟姐姐嘀咕两句刚刚在办公室说的话。 哪知道，姐姐掏出一本书来。 “这什么？” 辛蜜一脸沉重，“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姐姐也不忍心你刷这些东西。” 辛甜看姐姐奇奇怪怪，低头就发现是手抄本，封面是硕大的五三。 “？” 辛甜翻开看了看，“姐姐写的吗？” 她打开，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没见过的新颖题型，立马双眼放光。 “姐姐，你哪来的大宝贝！这是送给我的吗？” 辛蜜愣了下，这和她想想的不一样。 随后看着妹妹抱着书爱不释手的样子，恍然想起时代不同。 五三对她来说是高中负担，可对这个缺书的时代来说，确实是宝贝疙瘩。 她想清楚后，如释重负，“你喜欢就好，拿回去吧。” 妹妹喜欢，就不枉她费心换了后世题目，来贴合时代。 …… 辛甜赶上休息，专门去找了趟方娇娇。 乔振革那边他离的近，早早就通知过，不过乔家有自己的关系，一早得到消息，乔振革还说来通知她，倒是撞上。 对方倒是会顺杆爬，约着她休息来找了方娇娇。 至于姐姐，这次休息俩人没在同一个时间。 田泉说，姐妹俩一起休息办事处忙不过来。 来到文化团门口登记，因为门卫大爷脸熟了，名字写完就挥手放他们进去。 乔振革有段日子没见方娇娇，因为工作略显成熟的那张脸激动地暴露出几分年轻人该有的稚嫩。 他内心十分好奇，“娇娇知道后肯定也特别高兴，在考试日子定下来前，没准能给她补习一下拉拉分，大学也在一个学校上。” 乔振革扭头，“辛甜，你未来打算考什么学校？” 方娇娇和辛甜这么好，参考价值很大的。 辛甜摇头，“国内目前高校不就两所？” 京大和华大。 其他学校…… 辛甜不知道恢复高考会不会让他们迎来新的春天。 乔振革也沉默了，直到看到方娇娇才露出笑容。 “总算是能见你一面，你怎么瘦这么厉害。”乔振革盯着方娇娇的细胳膊细腿，眉头拧在一块去。 方娇娇嗔他一眼，描眉画黛的双眼像是带着小勾子。 “你懂什么，我现在这样正好的。”她抱住辛甜激动道，“辛甜，姐给我的食谱真的有用，有得吃还瘦了两斤，你摸摸看，老师都说我曲线是团里姑娘中最好看的。”方娇娇无比兴奋。 辛甜上手捏了捏，“我看着你也瘦好多，真的有吃？” “有，现在天热，我妈为了我的事业，专门雇了个人给我送饭呢，都是辛叔做的，上次拉辛叔配食谱真没错。” 如今是国营饭店那辛叔赶在午饭忙前做好，托人送来中午那一顿。 早晚都是她在家弄，或者爸妈帮忙。 “你不知道，我妈最近都开始跟着我吃，说我爸老嫌弃她腰上有肉。” 乔振革无法上手，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还是太瘦了，多吃点吧。” “瘦了跳起来才轻盈，我不要跟你说这些，你们俩怎么今天都有空来看我？走走走，正好我们最近在选择主舞，我觉得我优势很大，我跳给你们看呀。” 辛甜见她开心，没拒绝，高考事情是在路上说的。 方娇娇听了不是很开心，“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吧，我好不容易熬完高中呢，总不能再费劲吧啦地在读，我这样的肯定考不上大学的。” 这和辛甜乔振革想的不一样。 乔振革问，“你确定以后一辈子都跳舞了吗？”??? 辛甜听这话有点冲，撞了一下乔振革，奈何方娇娇那已经发作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跳舞的！” 辛甜拉住她，“他明明没这个意思，只是问问你。” 乔振革也有被气到，看了眼方娇娇，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憋着气没再说话。 辛甜松下一口气，压住方娇娇。 “高考的事情你可以好好考虑，只是多个选择，没说一定让你去考，不是说要跳舞？” 方娇娇鼻子哼气，“跳给你看，不给他看。” 乔振革气笑了，“我看不得？” 还没得到回答，就瞧见方娇娇那双眼睛像是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闪闪发光，松开辛甜朝旁边跑去。 “易先生，好巧在这里见到，你一会有事吗？上次舞曲编排提的意见已经改善，要不要今天去看看现场效果。” 高挑纤细的人红着耳朵，眉眼含羞地邀请。 辛甜看到这一幕，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身旁乔振革甩袖子丢下一句话离开。 “我还有事，回了。” 第83章 民主的投票 辛甜拦都拦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再回头，就发现方娇娇带着易先生走过来，他询问道, “怎么了？” 方娇娇最先发现, 含糊问，“他不会真生气走了吧。” 辛甜肩膀一耸, “这我真不知道。”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7节 方娇娇撇撇嘴，扭头看向易先生, 笑容灿烂地拉着辛甜, “走, 易先生答应了, 我们一起过去。” 练舞室中，木地板上是许多穿着紧身衣的姑娘, 下腰、压腿、转圈、弹跳……看得辛甜眼花缭乱。 易连生一出现，引起了舞团中不少人的骚动。 “快看！” “易先生来了。” “怎么又是和方娇娇……” 辛甜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身边站的易先生，他同孔先生不同的事, 妆前妆后都英气, 如今没上妆的五官俊俏，同经常看见的那些浓眉大眼汉子相比，自然多了分女孩们喜欢的俊俏。 辛甜眼角看到小跑而来的方娇娇, 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什么。 方娇娇不会也喜欢易先生吧。 可是……易先生好大了。 方娇娇明年才成年呢，易先生都奔三了。 不对不对！你都在想些什么。 辛甜甩了甩脑子, 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甩掉, 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他, 被当事人给抓了个正着。 “……”心虚地移开目光。 易连生奇怪, “有话想说？” 辛甜胡乱问了句, “就是觉得易先生厉害。” 易连生轻笑, “算不上厉害，其实近些年的规矩没那么严格后，歌舞团也有和样板戏融合成舞台剧，悄悄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可要先答应我不准外传。” “那要不然还是别说了。”辛甜觉得这种秘密还是不要听为好。 易连生被她逗笑了，小孩子竟然还有不好奇的，真难得。 “不逗你了，是你妈妈那出样板戏，上个月不是在市中心演出成功，如今一票难求，隔壁市听闻风声也想邀请，剧组如今正在加组排练，团长看到了希望，因为是以女性题材为主，打算改成歌舞剧。”??? 辛甜想到什么，“方娇娇刚刚说的主舞，不会就是……” “对，歌舞剧和样板戏表现不同，为了表现出精气神打算全部采用年轻人。” 有时候年轻人富有的朝气，是老演员无法表现的。 方娇娇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我听见我的名字了，说我什么呢？” 这时，歌舞部的部长过来，领走了易先生。 辛甜还没来得及和方娇娇说上两句话，边上就涌上来一群人。 “喂，你刚刚和易先生都在说什么？” “方娇娇，你不介绍一下？” 方娇娇哼了下，特骄傲地介绍道，“我最好的姐妹，懒汉日常那版磁带录音就是她制作的。”j?? 周围人十分给面的夸赞两声，恭维的辛甜十分不自在，扯了扯方娇娇找借口逃出门。 “你同事都这么热情的吗？” “哼！到时候肯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等着看。” 辛甜回头，透过窗子看到里面那些人，忽然不想回去了。 “太恐怖了，我今天还是不看你跳了，哪天回家你单独跳给我看。”她想起来姐姐的交代，正好拿来当借口，“我姐姐让我来，顺便找一下孙知青。” “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悉？” 辛甜摇头，“这不是恢复高考了，姐姐说我们当初好歹在知青点共同学习了一段时间，和我闹别扭的是何知青，高考可能是她们唯一回城的机会，所以喽。” 方娇娇皱眉不太信，“辛蜜姐这么好心？”那之前还抢人家对象。 辛蜜：当然不是好心，单纯给妹妹刷女主好感度，这玩意以后万一有用呢。 躲避剧情归躲避剧情，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方娇娇也没强留，只最后拉着她说了两句真心话。 “我自己独自里有几两掺水的墨水我清楚，考试不是我的强项，不如争下主舞在团里拿到出头的机会，争取被市里看上。” 辛甜明了，人各有志。 因为易先生的到来，方娇娇要排练，辛甜其实站在窗户外面，瞧见了个大概。 年轻活力的女孩们抬手点脚，举手投足之间绽放着自信，整齐又漂亮地团体动起来，仿佛一体，看得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辛甜看完第一遍，被震撼到，找到孙知青时都还没缓过神来。 孙书墨诧异地看着辛甜，不明白她为什么找来。 辛甜也诧异，盯着她单薄衣服下，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孙知青你怀孕了！？” 好快呀。 辛甜细想想，才记起来赵知青和孙知青结婚，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随后又惊奇。 “几个月了呀。” 未出生的小生命，总是笼罩着神秘色彩。 孙知青摸了摸小腹，笑着说：“已经五个月了，预产期在过年前后，我和ta爸爸都盼着能熬过年再出生，这样能小一岁。” 辛甜祝他们心想事成，话说完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突然有些为难。 说不说呀。 孙书墨瞧出来，“你来是有事要告诉我吗？” 进县城后，同辛家的交集已经没生产队多了，她忍不住猜测辛甜来的目的。 “是云海有话让你转达？” 也不对，以往爱人有什么话，都是趁着休息自己来县里说才对，再说，邮局在县里很多消息都是她最先知道的。 不过因为和赵云海结婚，赵家不满意云海找她这么个妻子，赵云海和赵家已经断有一年的联系了。 所以能是什么事？ 当了母亲后，孙书墨整个人更加温和，“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 辛甜心里也有了决断，孙知青和知青点其他人的联系比她多，即便是孙知青怀孕赶不上时候，还有其他人呢。 她抬起头，“我听人告诉我，北京这个月开了教育座谈会，决定恢复高考。” 孙书墨肉眼可见地露出笑容来，“真的？” “对，具体时间已经过两个月就会报道。” “太好了……”孙书墨话说到一半，手底下的小腹突然异常明显，低下头以往看到肚子温柔的视线上，掺染了复杂。 她能赶上吗？ …… 八月中。 陆让寄来的新资料到了，辛甜和姐姐轮换着看，她很快就发现，姐姐当真聪明，她所认为的难题，送到姐姐手里便迎刃而解，各种解题思路更是新颖。 如爸爸所说，担心南北题库不同，市里带回来的资料，让辛甜屋里面又多了一侧木头书架，利用了墙角里的位置。 一固定好，各种书籍就将暑假给堆了个半满，之后就一头扎进书海里。 最后还是辛继荣和林雪柔看不下去，商量着把小闺女给从书里头拽出来。 别这正是消息还没下来，人就学傻了。 于是，辛继荣和林雪柔将休息卡着俩闺女的休息时间，打算一家四口出去玩一趟。 八月天正热，自然是不能爬山。游船去过两次没其他玩头。最后，辛继荣从方志远打听到，市里头前些年开了个水上公园。 可以头天坐两小时大巴车到市里，当晚住在招待所，隔天去水上公园玩一天，再赶着傍晚的大巴车回来。 辛继荣仔细了解了下，水上公园分两块，一块是各种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靠水的另一边则是有些水上娱乐项目，如水上球、过山车……都是孩子们喜欢玩的。 回来同林雪柔一商量，俩人觉得挺好，索性去玩一天。 因为辛蜜辛甜两人现在不能一起休息，他们商量辛继荣去搞定女儿单位，林雪柔搞定女儿。 辛继荣那，揣着两包烟就把共同休息这事给定下来，倒是林雪柔这。 “为什么不去？” 辛甜抬起头，顺势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手指。 “妈妈，陆让和爸爸买来的资料书我和姐姐都还没看全呢，等看完之后再去玩？” 林雪柔敲敲桌子，“你怎么不说，等高考结束再去。” 辛甜惊喜，“可以吗？” 林雪柔：“……” 那肯定是不行啊！ 她清了清嗓子，“甜甜，读书不是一天的事，你这样成天埋头看书，迟早是要把眼睛给搞坏的。” 辛甜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大眼睛，又有点舍不得书，她总觉得时间不太够，万一十月份直接定下高考日期可怎么办，要万一到时候考不好怎么办。??? 辛甜拉着妈妈的手撒娇，“妈妈，我有注意的，你看我在家隔半个小时就会起来去吃点水果，上班的时候来人领证也会停下看书，没有一直看啦，姐姐那也会提醒我，不信你问姐姐。” 辛蜜毫不犹豫地拆台，“是，用功半小时，休息一分钟。” “……姐姐！” 林雪柔像是看到别的法子，她侧目，“辛蜜，你想去玩吗？” 水上公园，对辛蜜吸引力不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8节 可出去玩，不用学习，对辛蜜吸引力巨大。 所以林雪柔的目光看过来的那瞬间她就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辛蜜故意说：“妈，要不然我们投票决定，去水上公园是家庭集体活动，票少服从票多，不能有意见，怎么样，够民主吧。” 林雪柔双眼一亮，“确实可以，我赞同，甜甜呢？” “我也行呀。” 辛甜想着，自己和姐姐的休息就凑不到一起去，妈妈那好像录音机的订单已经同上海那边合作上，如今正忙着增加生产线，她身为原创作者又要参与样板戏改歌舞剧，忙死了，这主意肯定是爸爸出的，他一票没用。 “那就投票决定吧。” 于是，顺利办完事的辛继荣回到家，得到这么个消息。 一家子凑在辛继荣房间里，四个人坐在床边开始举手表决。 辛继荣问：“决定去的举手。” 辛甜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一圈。 果然爸爸举手了，哎？妈妈怎么举手了，还有姐姐！ 辛甜腋下夹着的双手抖了抖，看着都举起来的手，默默抬起胳膊。 算了算了，既然他们想去，那就去吧！ 辛甜举直了手。 “全票通过，后天就出发！” 第84章 七夕鹊桥会 辛甜看书时, 心是落在书上的。 等确定要出来后，心一下子就野了，书也不着急看, 五点半下班后回到家, 就立马简单收拾了一下小包。 姐姐许久没派上用场的餐包又重新发挥作用，不过只带了个包。 轻装上身, 锁上家门直奔着车站，赶上最后一趟七点钟去市里头的大巴。 到时, 临近九点。 市里道路两边的路灯, 不同县里那边昏黄, 照亮了脚下路。 既然是出来玩的, 到地方辛继荣直接拦了车，将他们送到水上公园附近的酒店, 要了一间家庭套房。 里外两间卧室，夫妻两个把里面的大床让给两女儿，他们睡了小卧室。 辛甜第一次出来, 瞧什么都好奇, 套房客厅直通阳台，推开门正对着水上公园的过山车，如今夜间, 只偶尔透过月光才能瞧清楚轮廓，蜿蜒盘旋在半空, 像是沉睡的巨龙。 远眺, 隐约能瞧见灯光闪烁, 大概是动物区那一片。垂眸, 九点多在县里入睡的时间, 眼下大街上还行走着好几个人。 辛甜壮起胆子, “爸爸，我可以下去走走吗？下面好多人。” 辛继荣大手一挥，“当然，不是还没吃完饭，刚过来的路上司机师傅不是说隔壁街上有条夜市。” “！！！” 辛甜很震惊，“现在是可以开夜市的吗？” 她觉得市里头生活好多姿多彩，迫不及待地拉着姐姐先一步跑下去，兴冲冲地率先出酒店。 辛蜜也感觉到不一样，心里默默对比着，原来改革开放前，就有地方已经兴起来。 前头俩女儿跑着，林雪柔保持着能看到女儿的距离，伸手抓住了辛继荣让他别追。 辛继荣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遏制住想要甩开那手的冲动。 “你干嘛，小闺女要跑不见影了。” 林雪柔淡定道，“我看着呢。” 辛继荣皱眉，抬起手，“几个意思？” 林雪柔见他不满意，思前想后，舒展开五指。 辛继荣嘴硬着，见她要松开倒要不乐意，反手抓紧，“你先动手的！” 林雪柔恩了一声，趁着他手合拢前，指头贴着掌心滑进指缝中，扣紧。 辛继荣那股子麻劲从手掌处直接蔓延到后脑勺，像是处理电器时不小心漏电被打到。 “你……大街上呢。” “我看到有人牵手。”她牵着辛继荣的那只手指了指前面。 辛继荣双手按着她那手，胳膊贴着她肩膀给藏到两人身缝中，根本没精神去看别人。 他垂眸看着手，目光顺势而上落在便宜媳妇的侧脸上。 市里头路灯足够明亮，近距离望着她的侧颜，不得不感叹便宜媳妇确实漂亮。 可这不是他媳妇呀！ 可原身都没了，现在他是辛继荣，这就是他媳妇呀。 手张张合合，辛继荣给自己脑子纠结出个疙瘩来。 前方，辛甜像是入了水的鱼儿，欢快到不行。?s? 几乎不用人指路，顺着人流往前走，时不时穿梭再道路边栽种的银杏树，偶尔飘下一两片金黄色的扇叶，隔着花坛就能瞧见隔壁街道上的热闹。 大多是小摊小贩。 辛甜忽然止住脚步，“姐姐，这些都是私人买卖吗？” 路过的有人听见，“小姑娘外地来的吧，这是政府扶持的，都是公家人出来干的。” 这下子轮到辛蜜脑袋大了。 公家还干这个？ 跟着妹妹上前，入口处瞧见了食品公司的的牌子，她看着眼熟。 “妹，这名是不是在哪看过？” 辛甜侧目，一下子就想起来，“对，李师兄的爸爸是这公司的负责人，我们县里的餐饮企业都归这家管。” 辛蜜默默鼻子，还真是公家组织的。 辛甜已经把这个抛诸脑后，朝前走瞧见了不少东西。 有糕点摊子，零食小铺，推车上小馄饨、汤面现做，背后摆着两张小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一男一女。 背后花团的小灌木丛上，也挂着彩条，看着特别喜庆。 直到入了中间，彩绸做的银河上，牛郎织女对望，辛甜从脚下喜鹊路过，看明白了。 “姐姐！是七夕，市里头竟然能庆祝七夕。”简直让人震惊。 辛蜜拉她一下，“没准以后节日都能庆祝，总有那么一天。” 辛甜被姐姐拉着倒走，好奇地问，“姐姐信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辛蜜看过太过暗□□、暗黑神话，不好去戳破妹妹的幻想，便应了声。 “信的，说起来七夕节让我们遇见这个，没准就是来给我送情郎……哎呦。” 横飞来的黑影出现，直接撞断她拉着妹妹的手，一群人乌泱泱地挡在中间，辛蜜立马瞧不见妹妹的身影，顾不上去找始作俑者的麻烦，踮起脚尖要闯过人墙，却被一手推回来。 “妹妹找情郎呢，送你个。” “人家可不稀罕咱们这堆人，眼睛长鼻子上的。” “喂！又见面了，这次在我的地盘，看你还能嚣张。” 辛蜜磨着牙，看眼前一群人十分恼火。 “你们谁呀！赶紧闪开。” “……” “你不记得我！”??? “太嚣张了，今天必须给她个教训。” “都闪开，让我来。” “哥哥们，你们是想要当众打架吗？” 被断开的辛甜从人墙中抓住个缝隙，挤到姐姐面前，正面一看，她比姐姐先认出来这群人，抓着姐姐胳膊嘀咕。 “是年前轮滑场遇见的那几个人。” 辛蜜只顾着打量妹妹，烦躁地说：“那群废物！” 辛甜：“……” 她侧目看着被激出火来的一群人，悄悄扯了扯姐姐，小声报备，“要不然我们还是跑吧。” 她刚刚数了一下，八个人，打不过呀。 可惜双方距离不远，她的话被对方也听见了。 “跑，跑哪去。” 人围成一个圈子，辛甜眨眨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其中两个人身上。 轮滑场当时的领头人和那个矮个子，她记得两人是兄弟，在国营饭店见到时，他们的父亲还开口让帮过忙。 辛甜选择了和大的交流。 “哥哥，能让我们过去吗？” 廖新平这才挪开视线，稳稳地落在开口的小姑娘身上。 尘封的记忆一下子被打开。 还未过年，便见到那一抹耀眼的红。 同他挺像的，下面有个小的随时收拾烂摊子，一样有一对偏心的父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49节 那天好像是她的生日，父母言语中却都是在关心她妹妹。 于是，他忽略了小女孩的询问，将视线拉回去，问眉目染上怒色的女孩，“你要过去吗？” 辛蜜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觉得这人是在挑衅她，为上次输了比赛，故意借着人多在挑衅。 “当然要过去，是不是脑子有病，不是你们拦着我们早走远了。” 矮个子廖新聪得瑟道，“那还就不让你走，上次冬天穿得多影响了小爷发挥，现在给你个机会重新比一场，赢了才能走。” 廖新平侧目，忍住想要踹在他脑子上的脚，刚要劝他还是别自取其辱，他上次就看明白，这几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女孩的嗓音骤然拔高。 “爸！妈！” 那一嗓门喊的，周遭小摊的人眼神全部齐刷刷地看过来。 辛蜜喊完，嚣张地竖起手指，戳在眼前人的胸膛上，“你！”她又戳下一个人，“你。” “你你你，你们惨了，告诉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跑！” 廖新平垂眸，胸膛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触感。 其他人则在嘲笑，捂着胸口歪嘴说：“哎呦，叫爸妈了，我好怕呀。” “丢不丢人，多大人还告状，我倒是要看看你爸妈来了能如何。” 即便是来了，四个对八个，他们四个人还三个女的，谁怕谁！ 下一秒，凉飕飕的风从后脑勺吹起。 “怪了，八月天怎么有这么冷的风。” “你们围着我小闺女，当我死的。”辛继荣冷着脸上前。 廖新聪嘲笑，“还真把爹妈喊来了。” 辛继荣抬手要给个教训，脚步停住，回头才发现林雪柔站在原地没动，他扯了扯，“你往前走走。” 林雪柔推了他一把，“你别动手，还是我来吧。” 辛继荣活动手脚，“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你动手。” 林雪柔目光落在他腰上。 对比照顾病人，显然是动手揍人更适合她呀。 辛继荣气急，“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雪柔却已经动起手，战场上下来的人，自然是拳拳到肉。 “哎呦！放放放放手。” “嗷！疼疼疼！” “你他妈……” 辛蜜在动手的那一瞬间，就抬手捂住妹妹的眼睛，“太血腥了还是别看了。” 辛甜抠着指缝，还是瞧见了一部分。 八个人瞬间倒了七个，妈妈已经伸手去抓最后那个领头的人。 廖新平心惊，第一时间开口，“总要留个清醒的人解决问题。” 拳头堪堪停在他眼前，劲风带飞他额前头发。 “……” 地上躺着的人，捂脸扶胳膊齐齐躲到廖新平身后。 廖新聪看着完好的哥哥，“你刚刚为什么不护着我，我回家要告诉妈，都怪你！” 廖新平垂眸，淡淡地看他一眼，嘴巴上却说：“我们拦路，被打一顿也算出气，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什么！”廖新聪捂着一只眼，“不行，我都挨揍了，必须打回来。” 林雪柔抬脚，直接将人踹飞，“自然不行，一顿揍可缓不过来我小女儿受的惊吓。” “叫人，快去叫人！” “人来了！” 身穿保安制服的一队人，直接将现场给围起来。 “是谁在闹事！” 第85章 五条小黄鱼 廖新聪像是看到救星, 气焰一下子就嚣张起来。 “你们快把他这一家子捣乱会场的人给抓起来！” 领头队长脸色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几分钟前，底下报告有人闹事, 七夕节算是食品公司的一个项目试水, 最后一天自然不能让人给破坏掉。 队长认识廖新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辛师傅！您来市里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辛继荣晃个神, 辛甜就知道爸爸不记得眼前人，她扶着爸爸肩膀小声介绍。 “李师兄结婚当天的伴郎之一呀。”当时还问过姐姐。 辛甜抬头看去, 就瞧见对方视线落在姐姐身上, 好一会才收回。 辛继荣后知后觉, 徒弟婚礼当天他主要忙在后厨, 伴郎是谁根本没关注，这会只能含糊着装傻。 “原来是你, 我们一家出来玩，没想到遇上这些人欺负我女儿。” 廖新聪没想到等半天，等来一句恶人先告状。 “谁先动手的！看看我们这些……” 辛蜜打算他, “总不能是我们三个弱女子打的你们, 还是说我爸抡勺子这些年抡出功夫来，一打八呀。” 弱女子林：…… 大可不必的。 队长眯起眼睛，意识到双方实力悬殊。 “周边还有其他人, 要不然我们去隔壁凉亭说？” 廖新聪那群人不干，“就是她！她打的人。” 手指直直指着林雪柔, 林雪柔看过来, “是我。” 辛蜜说：“行吧, 你说是就是。” 廖新聪：“本来就是！”他要气吐血了。 队长认识这群无法无天的人, 以往没少惹事, 所以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 认为辛家是受害者。 他见廖新聪还如此嚣张，沉声说道，“既然你说是被他们打的，我通知你爸爸来，当面算账。” 廖新聪：“不行！叫我妈来。” 队长装听不懂，“那就叫你们爸妈一起来，看这件事情怎么和食品公司交代。” 廖新聪：“……” 一直没说话的廖新平站出来，“我们道歉。” 廖新聪震惊，“什么！我不道歉，明明就是……” “现在道歉，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还是等爸来了压着你道歉，还回去后再挨一顿揍。”廖新平语调生冷。 廖新聪浑身热血瞬间被浇冷，权衡之后扭头狠狠撞在廖新平身上，斜眼小声念了声对不起，带着人就跑了。 七个人离开，连带着周遭空气都轻松下来。 之前围观的观众，这才敢从旁边经过，队长吩咐人去安抚周遭民众，他则走到辛蜜面前。 “难得来一次，还让你们受惊了，是我失职。”话是对辛继荣几个说的，眼神却有一半落在辛蜜身上。 那带着点雀跃欢喜的眼神，辛蜜看得一清二楚，扶着妹妹避了避。 说她双标狗也好，虽然她喜欢护着，可这种明显和稀泥的老好人她不喜欢，只能当外围朋友，更别说是谈对象。 于是，她碰了碰妹妹，面上却说：“爸，妈，我们别在这耽误人家工作了。” 辛甜要回头，被姐姐扶着耳侧把脑袋给转回去，那力道控制着她点头。 她只好配音，“是呀，我们还没吃饭呢。” 之前想着先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谁能想到会碰上这种糟心的事情。 队长立马精神，“要不然我请客……” 辛继荣直接打断他，没给这个机会，“不麻烦，时间不早我们买点带回去吃就好。” 本身遇见的就不是好事，直接离开只是维持了原本僵硬的气氛。 队长叹口气，看着远去的身影，有些遗憾。 没抓住机会呀。 再抬头，就发现廖新平还在，对方冲他挑了挑眉，神色晦暗。 …… 辛继荣不算说谎，经过这么一出，也没在外面久留，买了些吃的回酒店。 简单填了肚子，洗去一身疲倦后早早就上了床休息。 翌日，朝霞如火。 辛甜尝到了别地的早茶。 早茶是酒店自带的特色，迎面瞧见的服务生笑容可掬，辛继荣都忍不住嘀咕，就没见他们饭店的人笑这么灿烂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0节 大多是不耐烦的甩脸子，粗声粗气，一对比，谁开开心心来吃饭不愿意对着笑脸看。 早茶厅内，同酒店整体布局一致，墙壁上挂着艺术品，摆脱了以往方桌条凳的格局，多几分雅致，看起来不像是个吃饭的地方。 几十种各色糕点吃食任选，点单后等不了许久便端上桌。 奶黄包、虾饺、蛋挞……每样分量都不多，辛继荣做主，林林总总选了十多样平日少见的，倒是样样口味正宗，不少都能唱出来是现做的。 放下筷子，辛继荣不由得感慨，“这一对比，就瞧不上县里饭店。” 有些被刻意埋藏的记忆也被勾出来。 北京的红房子、老莫餐厅，许多人会喜欢去，想来除去餐点，还有一部分环境原因。 …… 同一时间。 身在北京的陆让，早早端着碗，去街上打了豆汁焦圈端回招待所。 爷爷好多年没回来，以往就惦记这口，回来这些天，早餐都是他外出单独买回来的。 他和爷爷住在一间房。 回来时，爷爷刚醒，坐起来靠在墙上在醒神。 接连这些天的会开完，教育局大大小小的会又开了许多，以至于歇不过神，早起都要比平时多费时间。 “爷爷，早饭买回来了。” “嗯。”陆景贤恍惚回神，眯着眼睛看孙子，“今天这么快。” “哪快了，不是和平时一样。”陆让放下碗，回头有点担心，没忍住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陆景贤咳了两声，让嗓子说话清楚点，“陆让，恢复高考的前提，是先恢复关闭的那些高校，如今正在规划教师名单，这也许是我们爷俩留下来的好机会。” 陆让沉默两秒，才提出问题，“相比其他地方，京大华大的师资是配置完全的。” 爷爷，是从京大被赶出去的，想再回来，几乎没可能。 陆景贤明白，“会妥善安排的，我还能撑几年，你的成绩参加高考，大学毕业后的前途就一片光明，跟那一家就再没关系，他们拦不住你发光。” 陆让心中动容，“爷爷，如果是为了我，能让我自己选吗？” 陆景贤意识到什么，“你不想留下？” 陆让点头，“和平大队的牛棚能是我的家，建方县高中宿舍能是我的家，进修学校那也能是我的家，唯独北京这从来都不是，我只要陪着爷爷就好。” 陆景贤眸光闪烁，“我陪不了你几年。” 他自己的身子，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好好养着还能长寿些，偏偏赶上了这个节骨眼，他自己都不能允许自己旁观。 恢复高考，事关万千人的前途。 陆让攥着爷爷的手，“所以，爷爷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看着我，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 陆景贤还想说什么，陆让打断，“先吃饭，一会豆汁再凉了。” 话题就此打住，两人各怀心思气氛有些安静。 知道隔壁的老人来敲门，带着爷爷去参加今天的会议，陆让依旧将人送到目的地。 “爷爷，我还在对面凉影地里等你结束。” “老陆，你这个孙子可以呀。” “他实诚，不用一直等着，今天是大会，估计要几个小时才能结束，你先会招待所休息。” “好。” 陆让松开手，目送爷爷身影消失，才转身回了招待所。 刚进门，瞧见招待所前台的黑板上写了他和爷爷的房间号。 “你好，我住202。”他指了指黑板。 “叫什么？” “陆让，陆景贤。” 收银员瞧见，回头在格子架上找了找，“有你的信。” 陆让来后只给一个人寄过信，说过地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小跑着就回到房间，门一推就开。 拆了信，辛甜熟悉的笔迹浮现在眼前。 他以为最先看到的，会是知道恢复高考后的激动呐喊，哪知道…… ‘陆让，你回北京，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他捏着信的手指用了点力，指间泛白，深吸一口气。 ‘陆让，你也是要参加高考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陆让，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和我一样高中的。’ 陆让噗嗤笑出声，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辛甜是在夸他，还是在自夸。 人放松下来，坐在房间唯一书桌前的床角，打算看完后便找出纸笔来回信。 只是手一动，就察觉到不对劲。 信来不及看完，就发现他一样紧锁的抽屉露出一指宽来。 他皱起眉头，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纸笔，还有爷爷最近根据改革所提的一些，已经废掉的建议。 看起来，一切如常。 陆让警惕起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就被放大。 他侧目，视线落在门锁上，摊开双手并没有钥匙，手落在裤子口袋里摸到钥匙的痕迹。 早上出门，他确信自己锁门了。 回来却开了？ 他站起身，插上门内插销，将信仔细折叠起来，装进胸钱口袋，一把拉出抽屉。 做过木活的人，对家具是熟悉的。 书桌是最简单的版式，抽屉拉开，立马就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下来，砸在陆让的脚面上，垂眸，是条三指宽的的小黄鱼。 陆让又摸了摸抽屉里的顶端，贴壁又摸到两条。 一瞬间，勾起他许多熟悉的画面。 破旧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旧玩具，小人书，值钱点的银耳钉或者是工业券，被从他房间的角落里搜出来，据理力争得到的是顿拳打脚踢。 因为爷爷重名，次次他要被送官时都被拦下。 确定抽屉里的小黄鱼全被拿出来，他将抽屉恢复原样，照样留有一指宽的距离。 房间里上上下下搜索一遍，又在他床下木板夹层里找到两条。 足足五条小黄鱼，十斤重。 陆让勾起唇，突然觉得自己还挺贵的，值当拿出黄金来栽赃他。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凌乱地散落在各个房间门口。 很快陆让听到敲门声，连同附近的房间一起被敲响。 “开门，都开门！接到举报有人在招待所进行投机倒把，例行检查。” 第86章 从族谱除名 会议上, 正在甄选与高考同步恢复的高校。 刚刚进入正题，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给撞开，“打断一下, 陆教授, 招待所出事了，您孙子投机倒把被抓了个现成。” 在场姓陆的人有不少, 做到教授这个位置的，只有陆景贤一人。 开会期间身边带着孙子的, 更是之后他。 全部人的视线纷纷看向陆景贤, 距离远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投机倒把可是犯法行为。” “知法犯法, 老陆这是糊涂呀。” “他儿子不是登报和他断绝关系？听说前段时间孙子刚刚立功, 升了革委会片区主任。” “不是那个，还有个外头生的, 这些年你都忘了呀。” “那个呀，怪乎不像样，不是说跟着老陆好几年, 竟然不学点好。” “本性难移, 有那么个道德败坏的娘，根子上就坏透了。” “我记得，打小就不是个好的, 陆教授前后为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陆景贤听着身边越来越清晰的话语，不断往他的耳朵里钻, 原以为已经习惯。 他不信的。 “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 领导, 我回去看看。” 领导被打断开会虽然不爽, 看他这样被吓的脸色苍白, 于心不忍, “我叫个人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陆景贤刚站起来，整个人就晃了两下。 他隔壁伸出个手扶住胳膊，“不然我送陆老去吧。” 圆脸的男人笑容温和，陆景贤却避开了他的胳膊要拒绝。 边上有人打圆场，“挺好的，怎么说以前也是亲家，熟悉点。” 李前昆这下扶住陆景贤的胳膊，“叔，你也别跟我客气，咱们快去快回。” 陆景贤被架着出了会议室，等离开众人的视线，李前昆立马松开手，阴沉着脸盯着老头子看。 “叔，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再带着那杂种回来，我弟受的罪，怎么也得让他尝尝。” 李前昆和陆景贤，双方曾经确实是亲家。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1节 他二妹嫁给陆景贤唯一的儿子，开始都好，门当户对的结合，直到小三带着孩子找上门，到处炫耀儿子时，他们李家就成了笑话。 偏偏眼前死老子没用，没掐死外头那野种，竟然还放任他活着。 赶上京大竞选副校长，他岳家老丈人同妹妹公爹是竞争对手，对比疼他的丈人和欺辱妹妹的陆景贤，那时候的大字报就是他贴的。 如愿，陆景贤被抓，小野种好算也有点用，替他大外甥顶了下乡尽孝的名额。 本来这事都算过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老头子还想平反，不该趁着他弟弟下乡调查的功夫栽赃，害得他现在还在坐牢，不该带着那野种大摇大摆的再回来。 “叔，你身上带药了没，一会万一被那野种气死可不值当。” …… 李前昆到时，招待所后院那站了不少的人。 想象中他定的罪魁祸首应该被按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抱着他大外甥的腿，苦苦求饶。 带着笑的一双眼睛看过来，却发现人好好站在那，被一群长着黑脸的陌生人被护住，正嚣张地推搡着他大外甥。 “没有证据，还想栽赃陷害是不是！” 伴随着这一声，二楼检查的人将房间搜的叮当作响，声音弱下来后跑下来一个人。 “主任，还是没找到。” 干巴瘦的一个黑脸男人双手抱胸撞上去，“这都搜第八遍了，还专挑着我兄弟一个人的房间搜，你这到底是来抓投机倒把的人，还是想借着抓投机倒把的名来抓我兄弟。” 这和李前昆想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话时，卡着陆景贤的胳膊出现。 陆让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总算变了神色，阴到能滴出水来。 他快步上前毫不留情地推开李前昆，护着爷爷远离他，打量爷爷的脸色，立马意识到不对。 “爷爷，你怎么样？不是在开会吗。” 李前昆和大外甥对个视线，见对方摇头，才阴阳怪气地说：“变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个小杂种害的，一天天只要你活着，你身边的人就没一个安泰的。” 陆让充耳不闻，只关心爷爷。 陆景贤摆手，只是觉得晕而已，只当赶回来太快太阳晒的。 “我没事，陆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陆让抿着唇，怕惊到爷爷避重就轻道，“招待所来人抓投机倒把的，他们像是断定东西在我们屋里，没找到东西就说我是倒爷。” 在各地投机倒把，倒换物资的那种，行当里会叫声倒爷。 “还不是你有黑历史，你从小偷到大的惯犯，不是你还能是谁。”领头来抓人的陆耀光大摇大摆地走到陆让面前，不屑地扫了眼他扶着的人，“爷爷，陆让跟着你三四年都没能改掉惯偷的毛病，真是白瞎了我爸送他去你身边的用心。” 旁边那群黑脸惊呼一声。 以为是个栽赃陷害的戏码，现在看，是家里头撕逼呀。 这抓人和要被抓的都是孙子，一下子黑脸们全看向陆景贤。 兴许停下脚步，又或许站在阴影里没那么热，陆景贤缓过神听到陆耀光这话险些脑血溢出来。 他抬眸，瞧着跟陆让没有半点相似的眉眼，圆脸肥鼻头，说话见脸颊肉都在颤，眉眼中的不屑、鄙夷不全是看陆让。 “谁是你爷爷。” 陆景贤眯起双眼，教书半载，浑身气势拿出来立马镇住眼前人。 “我孙儿只有陆让一个。” “你！”陆耀光自打当上区主任，就没被这么下过面子，一阵恼火，“你真是个老不死，竟然真认这杂碎！” 李前昆也拧起眉，不满道，“老爷子，你真是上年纪后越大越糊涂，看来有人没少在你耳朵边上嘀咕。” 他直直看着陆让，这人是谁，十分明显。 陆景贤神色不改，“至少陆让有教养，尊老，你倒是和你爸学了个十成十，是个不孝不义的混账东西。” 陆让愣了下，握住爷爷的手有些颤抖。 陆耀光瞪圆眼睛，国人重孝，老不死这话是把他和他爸摁在地上骂！ 怒火遏制不住地变成两簇火苗，熊熊燃烧在眼底。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我今天带走个投机倒把的倒爷，你这死老头子能不能拦住我！” 陆让没想到他想强动手，“你没证据。” “爷说的话就是证据，把人给我抓起来。”陆耀光白胖的脸庞上神情扭曲，“陆让，我之前能把你当臭虫一样按在泥地里，现在一样能把你当蚂蚁碾死在这。” “小杂种，你就不配活着，跟我同一个姓。” 陆景贤抬起胳膊，使劲地冲陆耀光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在场人全部停住动作。 陆景贤手微微颤抖，掌心被震得发麻，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在抖。 他拧着眉，气势全出。 “瞧不上姓陆，我明天就开宗祠，把你们一家子从族谱上除名。” “陆让配不配，我说了算。” …… 李前昆最先回神，“你怎么打人！”他心疼地上前查看。 陆景贤手扶着陆让，“打就打了，犯得着跟你解释。” 陆耀光这才回过神，养得白胖的那张脸上，红肿起来的巴掌印清晰到不行。 他耳边一片轰鸣，大舅舅说什么全听不清，只气的双眼充血，死死瞪着站在眼前的爷孙两个。 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把人给我抓起来。” 他最先伸出手，陆让见他奔着爷爷来，双手扶着爷爷不得空，抬脚揣在他心窝上，“你这是打定注意要强扣我罪名。” “我笃定东西就在你们爷孙房间里，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控制你们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转移赃物，抓起来！快抓起来！” 缓过神的陆耀光耳朵不响了，可脸上疼的更厉害。 陆让看着一股脑涌上来人，护着爷爷要往外外走时，李前昆堵住了出去的路。 陆景贤拍拍孙子，“别怕，这个世界是有王法的。” 他坚信。 陆让却不信，“爷爷，有王法当初你就不会被陷害，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嚣张，撒手！” 已经有人伸出手想要拉开他和爷爷。 他撕扯中，胸前口袋里放置的信飞了出去，落在一旁那群黑脸人的脚边。 有人弯腰捡起来。 陆让抱紧爷爷，“还给我。” 陆耀光却看到了新法子，“那是什么！是不是你偷了教育局重要文件想倒卖！老头子给你打配合是不是！好呀，总算是让我抓到了把柄。” 陆耀光一笑脸上指印跟着变形，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有信心，即便不是也能做成他说的那样。 兴奋地要亲自上时，旁边一直安静的人开口了。 “这世道如今没王法，可有律法。” 黑脸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像是踩到什么眉头挑了一下，随后才慢吞吞将信纸塞进自己口袋里，双手插兜来制止这场混乱的闹剧。?s? “无凭无据，就算是委员会也没资格抓人。” “你谁……” “小二，去看打投办来人没，说招待所可能有人投机倒把，让他们来搜。” “你放什么……” “小四，去派出所，招待所这有人聚众闹事，打架斗殴。” “你到底……” “小六，去国安局，说有人想倒卖重要文件，不确定是否卖出国。” 叫到名的黑脸汉子齐齐应声，一嗓子吼得陆耀光缩起脖子，“你们……你们敢！” 李前昆也惊了，他以为这些黑脸人是大外甥私下带来的人，他威胁道。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这事，别多管闲事才能命长。” 黑脸男人上前，抬手掸了掸他肩膀上的浮灰。 “兄弟，瞧这话说的，有什么敢不敢的，命长不长的，我就是看你们在这争执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当个热心市民来帮你做下决断，看，我这一理事情是不是清楚多了，各司其职，等会各方人来了，我们几个都能来当证人，我几个兄弟的记忆里都特别好，保准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所以，不用太感谢我。” 黑脸男人露出一口牙，阳光下洁白无瑕。 第87章 险些要中风 李前昆最先反应过来, 是堵住路。 奈何那几个被叫到的人灵活的像只猴子，三两下就推开他跑出去。 门打开，正巧打投办的人到来, 同陆耀光一样嚣张, 打着抓倒爷的名头直接就闯进来。 看到这一群人，对方像是认识陆耀光。 “呦, 你这区主任还管我们打投办的事，还真是劳驾, 我瞧瞧这小嫩脸是被谁打的, 打得可真是不留情, 我瞧着都心疼。” 陆耀光攥着拳头, 看着打投办带的人不比他少，被刺激到离脑出走的理智突然回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2节 “我们走。” “走什么呀！”打投办的人拦住, “我这抓倒爷呢，你现在走了要是有人混出去，可就说不清楚。” 皮完的黑脸男人也出声拦住人, “就是, 你们都走了我给谁做见证。” 他侧目瞅了眼安静扶着爷爷的陆让，撇了撇嘴。 晦气。 这小子真是走哪倒霉到哪。 也烦人。 人都到北京来了，还勾着他妹妹一直写信。 黑脸男人捏了捏兜里落有妹妹字迹的那封信, 更不爽了。 他出任务之前，已经半个月没收到妹妹的信了, 不知道忙什么呢。 辛立烨, 是两个小时前刚到的北京。 此次来身上带着任务, 海军医研室申请一批最先医用器械, 都批下来了谁知道半路被群不要脸给截胡, 说什么暂时借用, 反正海岛那还要开发，也不着急。 屁。 申请器械的钱可是他们这群人打捞海货，部队自己凑出来的，还欠了当地信用社的外债呢。 说借，都知道这一借不回头。 是以辛将军发货，直接让他们来机场接，不给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哪知道刚到地方，找到招待所落脚休息，开门就被陆让塞了一鞋小黄鱼，这会走路都硌脚，就坐下当了个观众。 果然观众也不是好当的。 他正拦着陆耀光，忽然听见老钱开口。 “哎！陆老头不对劲，他受刺激了，再不盯着有中风的危险。” 辛立烨皱眉，念叨了声麻烦。 甩手让打投办和陆耀光他们掰扯，回头看了眼陆老爷子，情况确实不好。 撇一眼陆让。 算了算了，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辛立烨从腰间取下一个针包，老钱在准备，“找个平坦的地方，他情况不好。” 陆让一直关注着爷爷呢。 这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回房间。” 被拉扯的陆耀光恼火至极，“我走不掉，谁也别想走。” 陆让脸色快凝结成冰，“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你们一家陪葬。”说罢，捏住陆耀光那条胳膊用力一折。 “啊！！！” “耀光！” “主任！”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陆让将爷爷打横抱起，看着挡在面前的打投办，强按着性子说：“麻烦让让。” 对方眼底闪烁着光，兴奋地立马招呼自己人让开。 辛立烨也带着人跟在后头，一路上去二楼房间，顾不上满是狼藉，只管将爷爷平躺着放在床上，将位置让给辛立烨。 陆让心想，他能救爷爷第一次，就一定能再救第二次。j?? …… 阳光炽热，是个玩水的好时候。 过山车从水上经过，两边激起浪花，偶尔有些漏网之鱼迎面砸来。 辛甜下车时，整个人像是个落汤鸡，湿哒哒地却浇不灭眉眼间的兴奋。 “姐姐，我还要再坐一次。” 辛蜜拧了拧身上的水，站在太阳下率先帮妹妹拆了头发，周遭大多都是和他们类似的人。 “你看看排队的人多不多，不多我们就再排一次。” 辛甜抓着头发跑过去，“二十多个，快快快！” 一连坐到第三次，城市里头休息的人才算迟迟赶来，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看着那乌泱泱的一条，辛甜总算是歇了心思。 老老实实地站在太阳下面当个人形衣架。 “爸爸妈妈不来简直太可惜了。” “可能他们有其他喜欢的。”辛蜜想到那项目，神色有些复杂。 两人晒得差不多，走到旋转木马那，就瞧见一群大小孩中，坐着舒坦的妈妈和捂脸的爸爸。 辛继荣很无奈，“这都是小孩子玩的，你怎么会喜欢的？” 林雪柔伸手摸了摸，“因为是马。”虽然是假的。 她问过，水上公园里的动物区那倒是有养两匹马，可惜不能骑。 “骑不到真的，只能骑假的过过瘾。” 没办法。 辛继荣不理解，“这么喜欢马？” “马是我最好的伴侣。” “？” 什么玩意？ 辛继荣一下子就坐直了。 “那我谁？” 林雪柔抬眸，“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说清楚。” “它可比你有用。” 战场上，除了手中的抢，马是她最忠诚的战友。 至于辛继荣……就是个对象。 不对，在追对象。 “妈妈！” 正想着，侧目看到小女儿散着头发在旁边挥手，等马停下后，林雪柔到底还是没再坐。 辛甜迎上去，就听见服务人员问，“两位还要继续坐吗？” “爸爸妈妈坐了几圈？” 辛继荣平了平因为晕眩有点恶心的胸口，竖起两个手，“十次至少有了。” 旋转木马排队，可比过山车快得多。 辛蜜：“……” 原来重复是遗传属性。 …… 离了水，天越发的热。 辛继荣买了四个老冰棍，走在阴凉的树荫底下决定少动，慢慢挪着往动物区那走。 灵动的猴子，开屏的孔雀，可怖的绿蟒……许多辛甜以往只在书本中听过的东西，一一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昨天见面的队长不知怎么找了过来，一路上想着法的搭讪，献殷勤。 忽视他吧，又极会找存在感，最后参观的时间缩短不少，早早的回了酒店收拾东西。 摆脱人后，这才退了酒店，陪小闺女找到市里头最大的新华书店，看了看。 辛继荣拿了两本小人书，缠在了小闺女的资料中，打算让她有点休息的时间。 除去资料，又补了一批文具。 来时双手空空的人，回去拎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些特产糕点，最出名的便是龙须酥，细如白毛的须丝放入嘴巴里，酥香甜润。 依旧是七点的车离开车站，路上耽搁了点，到家是已经九点半。 辛继荣放好东西，“还饿不饿，我煮点吃的再睡？” 辛甜上车时还精神，车上睡了会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爸爸，我不想吃了，想直接睡。” “那行，睡吧，明儿早上早点吃。” 第二天。 辛甜久违地酸了腿脚，是同锻炼不一样的感觉。 起床时整个人都懒懒的，出门活动了下才算找回点精神。 厨房里，爸爸不在。 瞧见妈妈出来，“爸爸还说要早起呢。” 林雪柔说：“他起了，一大早饭店里说昨天有电话找他，还挺着急，所以先去饭店了，让我们今天出门吃。” 辛甜好奇，“什么电话这么着急，该不会是食品公司知道爸爸在七夕会上的事了吧。” 林雪柔吐息，“这就不清楚，晚上回来你问问。”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3节 国营饭店里。 辛继荣接到了北京招待所的电话。 他儿子打来的。 “怎么跑北京去了？” “这不重要，爸，还记得上次偷你录音机的那个贼吗？你找关系去看看人还在不在牢里。” 老早之前的事，突然说起来辛继荣还有点奇怪。 “出事了？” “我在北京遇见了那人的兄弟，听意思是找人把那小偷给捞出来了，如果是真的，这就是递上手的把柄。” “行，我上午去问问，中午十二点给你电话，还有其他事不。” “爸，就不问问我要干什么？” “你多大人了还要我管，以为跟你妹似的十六呢。” “……那你倒是管住我妹，成天跟别人写信算怎么回事。” “谁？”辛继荣紧张起来。 辛立烨以为他不知道，“陆让啊，我昨儿也遇见了，被人欺负惨了。” “他啊，他没事。”辛继荣放松下来，“没事我挂了，给你问事去。” “行，我这也要调查。” 辛继荣挑眉，“调查呀，爹帮帮你，去文松园找地老三，报辛四的名儿，说你是他儿子。” 留下这话后，辛继荣就没再磨磨唧唧地跟个大老爷们聊电话。 方志远就在旁边，见他挂电话才看过来，“立烨没事吧，昨儿急得可吓死我了。” “是出了点事，应该不大，他昨儿说什么了。” “像是遇见和平大队的那陆老头，遇见家里人被刺激的差点中风，还好救的及时，听说这老头也狠，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宗族，要把自家儿子一家除名。” 辛继荣品了品，“他估计成不了，就爷孙俩能干成什么事。” “是喽，他那儿子和另一个孙子好像混的还不错，族里头劝着呢。” 辛继荣眯着眼睛，没记错，当初抓的那贼，就是陆让亲爹正房媳妇的弟弟吧。 没满刑就把人给弄走，这事可大可小。 “经理，我出去一趟，中午要是回来晚了你多担待。” “去去去，你这一天天可比我还忙。” 方志远看着辛继荣的背影叹气，忽然想到去年他说的话。 辛甜考上，可能就不在饭店干了。 女儿前段时间回家说，辛甜告诉她要恢复高考，这时间一定下来，怕是就到了最后时间。 想到这，他喊来了后厨了苗发祥和李建安俩徒弟，问了俩人焖炉烤鸭的手艺学得如何了。 两人悻悻地相互对看一眼，说出同一个问题，“就差焖炉期间的温度掌控了。” 方志远：“……” 妈的，这个最重要，就差这个和不会有什么区别！ 他放只鸭子塞进去也能熟。 方志远叹气，“努力吧。” 不然你们师父可就要飞了。 他可知道，电机厂自打改成微电机厂后，靠着录音机生产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辛继荣想走，真是拦都没理由拦。 另一边，辛继荣也没走弯弯绕子。 直接找上了派出所询问那贼的情况，一打听，才知道因为盲流突增，牢里头关不下的一部分人都挪到改造农场里头去了。 辛继荣一听这消息，觉得儿子问的事八九不离十了。 他也不费事，身为受害者，当场举报贼丢了。 快找去吧。 第88章 恢复高考日 陆景贤要将儿子一家除名的要求被拒绝, 在他预料之中。 陆让劝他，“爷爷你身体要紧，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于是, 他换了想法, 自动离族。 这事说大不大，却传到了陆家主支家主的耳朵里头, 还过问了一句。 可分支除名两个人，当真不算大事, 至少对比四九城家大业大, 整日忙碌的陆家来说, 不算大。 陆景贤坚持, 主家便来了两个长辈，年龄大个几岁, 却大两辈。 二伯爷说：“你受苦这些年，总算熬到头，确定就这么放弃？不管怎么说你之前都是陆家人。” 即便被贴大字报, 被儿子登报脱离关系, 族内知道那是大环境使然。 陆景贤：“陆让被栽赃，事不能就这么算了。”j?? 二伯爷看眼陆让，神色复杂。 陆家分支闹出名的私生子, 外面没少有人那这事当笑话，他连带的也不待见陆让。 “你大可以打发他去别的地方, 没必要受他拖累, 陆让, 你但凡有点孝心, 看在你爷爷为你操心这么多年的份上, 就该劝劝他。” 后面的话, 是面色严肃地盯着陆让说的。 陆让攥着爷爷胳膊的手又紧几分，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泄露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垂着眸，“我听爷爷的。” 二伯爷瞪起一双眼，“你……你这是自私。” 陆景贤拍拍陆让，坚持道，“除非耀光道歉。” 二伯爷这下瞪的是陆景贤了，“你真是白长这些岁数。” 他也不想劝了。 “以后你们跟陆家，再没关系。” 两位长辈是被气走的。 陆让没看他们，就紧紧抓着爷爷的胳膊不撒手。 陆景贤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我想了想，你之前说的也对，北京不适合咱们待，哪来的咱们就回哪去。” 陆让眼睛涩的厉害。 他觉得刚刚那位长辈说的没错，他特自私。 明明知道爷爷想落叶归根，却为了自己舒坦强拽着他离开四九城。 “对不起。” “这次，你没错。” …… 陆家也乱糟糟一团。 陆耀光被调查了，诬陷、斗殴各种罪名被举报上来。 直到再陆家抓到应该坐牢的人，顺藤摸瓜查出他违纪，连带着陆耀光一家都被牵连，根本没时间再去找陆让的麻烦。 在这几天内，陆景贤请辞了，没再继续参加教育局内的改制，申请调到任意大学，老老实实去当他的老师。 招待所发生的事情，在李前昆刻意宣传下，很多人都知道了，之后的反转自然也了解到，不少人来安慰他。 陆景贤倒是松快不少。 赶上各地大学恢复，陆景贤的资历放在哪都是个宝贝疙瘩。 有人脉的、消息灵通的学校，纷纷提前打电话来要这么一个老教师来坐镇。 陆景贤最后选了江苏师范学院。 无他，离曾经待过许多年的建方县，近那么些。 调令是同复校通知一起下来的，同月全各地八十八所重点高等学校，被列入恢复招生的名单内。 同年。 十月五日，教育部新制定的高校招生工作意见获得通过。 十月十二日，正式对外宣布当年立即恢复高考。 十月二十一日，各大媒体才得以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全国上下数百万人欢呼。 规定，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以及应届毕业生等，符合条件均可报考。德智体全面衡量，择优录取。1 高考的时间被确定为十二月十一日和十二日。 …… 辛甜抱着早报，看着看着就笑出眼泪花来。 辛蜜瞧见，没看到自己眼底的光，打趣道，“不是早就知道的消息，怎么还哭上了。” “是真的呀！” 之前总还是悬着心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4节 辛甜笑没了眼，算着日子，“就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姐姐，我们辞职吧。” 田泉也围在旁边看，忍不住唏嘘，“年轻真好，你们当真确定要辞职呀？”她觉得高考离她太遥远了。 辛甜和姐姐对视一眼，才点点头。 “想努力一把，我这就去跟科长说。” 田泉张张嘴，最后嘟囔一句，“你们辞职，办事处可怎么办？又剩下我跟高芳两个？” 辛甜已经跑了，辛蜜说：“放心，我们会等到人来交接。” 田泉见她收起报纸，扭头回到自己工位上，拉着高芳嘀咕。 “这姐妹两个，眼光都高着呢。” 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同高芳叮嘱一声，扭头跑了出去，等回来时，辛甜已经从科长办公室里走出来。 田泉问，“辛甜，科长批了吗？” 辛甜说：“在考虑了。” 田泉看着下班时，科长笑出褶子的那张老脸，心里拿不准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高考恢复，最大的改变就是办事处外的街道突然热闹了起来。??? 以往清冷的道路上，现在时不时就能看到人结伴而来。 田泉位置最方便看外面，瞧见一群粗布外套的人猜测，“看，这一群肯定也是生产队上来去书店抢资料的。” 隔壁街上，平日里空荡荡的大书店内，最近挤满了人，货架也空了大半。 辛甜听到这，看了许久书的眼睛有点涩，抬头朝门外望去，揉了揉酸疼的脖颈。 入秋了。 穿着单薄的人们缩着肩膀踩在梧桐叶上，脸上却洋溢着饱含希望的笑容，个个眼睛里都有光。 辛甜不禁被感染，笑着歪头，所以最先瞧见了穿着老旧中山装的男人，和包着头巾的女人抱着孩子走进来。 男人进门就问，“离婚在哪里办理？” 田泉指了指辛蜜那，递给他一份需要填的文件。 辛甜没看书了，抬起头看着对面姐姐在忙碌。 “是否自愿离婚？” “自愿的。” “提供一下双方的结婚证、户口……” “都在这里。” 被女人抱着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像小猫一样呜咽地哽咽出声，女人细碎地小声哄着，特别温柔。 辛甜合上书，从下面掏出个小泥人来，起身递给她。 “拿这个哄吧。” 小孩子看着很小，像是刚周岁，瘦脱形的小脸上，那双玻璃球般的黑眼球大得吓人。 泥人身上涂了特别亮的色彩，一下子就将小孩子的注意力给吸引住。 女人连连道谢。 男人那边尴尬地抬起头，说了声影响大家了。 辛甜抿着唇，回了自己位置，刚落座，就听到男人轻声问，“同志，我家来信说，问过街道办，说回城后要离婚证明才能安排工作，是这个不？” 辛甜回头，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姐姐点头后，对方一直紧绷着的肩膀才算放松下来。 等夫妻两个办完手续离开，辛甜才撑着下巴问出内心疑问。 “为什么回城非要离婚？” 辛蜜抬眸，猜到妹妹这是又多思了。 她一边登记一边问，“你书看完了？不是还想着把一部分书给送出去。” 两人毕业后，各种资料书买了许许多多，很多看完的就堆放在书架上。 前几天辛甜下班看到了书店的盛况，想着将用不到的资料书送回知青点去，能帮上忙最好。 辛甜就知道姐姐在敷衍她，撅起小嘴鼓了鼓脸颊就放弃去思考，低头先把在手边的资料书给收拾出来，听见有人叫她。 “谁？” 抬起头，是于春妮。 辛甜露出笑容，“你今天不忙呀。” 于春妮有几分窘迫，“辛甜，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如今无事，她起身跟了出去。 办事处门前的台阶上，于春妮同辛甜站在同一阶上，再三深呼吸像是在鼓足勇气。 “辛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去市里的时候有去书店买过资料，能不能借我手抄一份，我保证很快就还给你。” 辛甜奇怪，“你的书呢？” 她和于春妮是一届毕业的呀，按理书不应该那么快没才对。 于春妮脸色窘迫，“我……我毕业之后，书就被父母给卖了。”她把这当成拒绝，“如果不方便算了，我听田姐说，你和你姐姐也打算参加高考，应该也是需要的，我先走了。” “等等呀，今天才发现你是个急性子，让我把话说完嘛。” 辛甜拉住她，“你是要教科书还是资料书？我不确定你要的我一定有。” 哪知道于春妮脸色更红，“你……你愿意借给我？” 辛甜觉得这话好生奇怪，“不是你需要才来借的？要什么？” “都要！”于春妮喊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连忙改口，“看你方便，我会尽快抄写好还给你。” “好哦，那你明天来拿。” “谢……谢谢。” “不客气，那我回去了。” 辛甜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工位上，田泉瞧见外头的身影原地乱蹦，安静地走出去拍了她一下。 “你什么意思，来找辛甜借书？”距离不远田泉听了大概关键，“你想考大学！” 于春妮看到田泉，脸色立马冷下来，“是，我要参加高考。” 田泉也怒了，“你们一家子耍我呀，我前几天刚跟你妈说，登记处确认能把你从殡仪那调过来，名单我都报给科长了。” 于春妮：“那是你的事，上次花钱请你帮忙都没用，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 田泉：“你这人，你要高考你妈知道吗？” 于春妮脸一白，“你别多管闲事。” 田泉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双手抱胸，“谁愿意管你，这事我不说咱们就扯平了，以后让你妈别再工作的事来我家烦我，晦气。” 她激动地转身，差点撞上辛甜，吓一大跳，“你怎么又出来了。” 辛甜举了举手里的书，“送东西。”她绕过田泉，将书递给于春妮，“这个先给你，里面有我姐姐给我划的重点，你可以仅着那些抄，其他的我明天再带来。” “谢谢你。”于春妮认真地鞠了个躬，才抱着书跑掉。 田泉生气，“那就是个白眼狼，不值得你帮。” 辛甜轻笑，“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态度，明显没放在心上。 田泉更气了。 作者有话说： 江苏师范学校，现苏州大学前身。 文内女主家乡纯属杜撰，非现实所有，文后部分现实存在的建筑地点物品均为剧情服务，于现实真实情况可能会有出入。 1源自百度资料。 第89章 反关节骨折 1977年的冬天, 没一个人觉得冷。 每个人的心中，兀自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辛蜜和辛甜的辞职最后没被批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招不到合适的人。 科长允许她们上班复习, 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辛甜和辛蜜两个早了他人大半年的时间复习，又是应届生, 也就没再纠结立刻辞职的事。 家里的书整理好，辛甜率先问了乔振革需不需要。 哪知道对方被家里亲戚各方照顾, 同样的资料都送来好多份。 辛甜双眼一亮, 和他合计着, “我们要不然把重复的资料送回学校图书馆吧, 这样有心高考的同学回去还能借阅。” 乔振革觉得这主意好，当天就收拾了书来。 “你今天不上班呀？”来的也太快了。 “上, 办停职了，反正办公室里头少我一个不少，忙得过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辞职？” “哦, 领导说, 如果我考上了大学，职位挂在单位上能继续领工资。” “可不是要看工龄的吗？”辛甜知道这事。 科长提过，工龄满五年的人考上大学后会继续补发工资, 并且上学的时间同样计算到工龄内。 “我领导是这么说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5节 辛甜心领神会，将手下麻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 我们叫车送去学校。” 辛蜜搬出最后一打, “还有这些, 全在这了。” 乔振革垂眸, “方娇娇那送过了吗？”上次离开后, 这几个月两人没再联系过。 辛甜摇头, “她不打算参加高考，新歌舞剧她被选中成主舞，最近正忙着准备登台的事。” 乔振革皱了皱眉，最后闭紧嘴巴什么都没说，闷不吭声的找来骡车，将书往车上搬。 辛甜只留了一份给知青点的，其他用不到的全捐给学校。 步入学校，见到曾经的班主任后，她觉得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被连翻感谢后，才瞧见班主任桌上放着的教科书，竖起耳朵听了听，原来办公室里年轻些的老师，都打算参加高考。 是真的不一样了。 …… 带着这份喜悦离开学校，辛甜却被另一个噩耗给砸中。 方娇娇排练时，从舞台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赶到医院时，平常那么嚣张的一个人眼睛哭得肿成核桃，看到辛甜后眼泪哗啦啦流得更厉害。 “呜呜呜，我腿断了。” “我是不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辛甜被抱住的前一秒，瞧见了方娇娇被摔的那条腿，没有上石膏，只用夹板固定折。 原先纤细匀称的大长腿，如今关节反凸起，像是被硬生生给折出来的，顶着皮肉看得触目惊心。 她哄着方娇娇，脑海中删不掉刚看到的。 “没事，肯定能治好的。”??? 乔振革黑着脸，盯着那畸形的腿跑出去抓着护士为什么不将骨头复原。 护士被吓一跳，哆嗦着说：“条件不允许，患者是高出跌落造成的反关节骨折，错位太大，医院没办法做复原手术。”??g 方志远一脸憔悴地将乔振革给喊回来，“正在寻找能对接的医院。” 乔振革问，“哪有电话，我来找。” 方志远看他语气这么笃定，心头也不禁浮现出希望来。 病房里，赵新丽被女儿哭的心酸，扭头就瞪着方志远，“文化团这事不给个交代，没完！你必须盯着。” 辛蜜皱眉，“赵姨，娇娇不是自己摔的？” 辛甜抱着哽咽到颤抖的人，也扭头看过去。 赵新丽脸色阴沉，“娇娇说是有人推她，但是没看清楚是谁，就掉下去了，腿正好砸在机器上才这么严重。” 辛甜也严肃起来，这幸好摔的是腿，万一是脑袋先着地的话…… 她抱着方娇娇的手又紧了几分。 辛蜜也想到了这一茬，“报警吧，这已经算是蓄意谋害。” “不准报警！” …… 拎着吃的老太这时候进门，砰地将饭盒放在桌上拒绝。 “报什么警呀，你们就没为娇娇想过，现在报警在单位闹得风风雨雨，她好了之后还怎么回单位上班！你们送她进文化团那大几百块钱不就全白花了。” 方娇娇突然就噤声，只身子还在惯性抽抽。 辛甜瞳孔震惊，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说这话，回过头去，瞧见个银发小老太，白皙的皮肤上大块黄斑，眼神里带着斥责。 是方娇娇的奶奶。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在她一个丫头身上花钱。“方老太盯着赵新丽，“有拿钱你多买点药吃儿子都多大了，不比个丫头片子管用。”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方志远火了。?s? 赵新丽胸膛起伏，明显气狠了却没吼，她咬牙说着：“想要孙子？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你这辈子就只能有娇娇一个孙女，也别想着能气得我跟方志远离婚，换个人给你生孙子，这辈子都别想。” “你你你，志远你可听见你媳妇说得话了，她眼里就没我这个妈！” “妈！现在娇娇的事最重要。” 方老太冷哼，“我就知道你护着这娘俩，来之前我去你家撬了门，户口存折现金我全都藏起来了，要治就在县医院治，我不同意送大城市去浪费钱。” “妈！” 在场人全都震惊了。 方老太板着脸，看着儿媳妇扭曲的脸，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她痛快道，“别欺负我老太婆不懂事，你们跟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县医院治最多就留下点后遗症，往后走路坡脚而已，但是花费便宜，送大医院还不一定能保证完全好，反正以后都不能跳，趁机死了这心。” “所以这事也不能报警，等手术结束让娇娇跟文化团领导道个歉，留着她位置改到后勤去，不然她这死样子还有哪个单位愿意要她，我这都是为她好。” 辛甜下意识要捂住方娇娇的耳朵，她一个外人听到这话都气的眼晕头花，何况是当事人。 奈何她还是晚了一部，方娇娇推开她的瞬间抄起床边的饭盒就砸出去。 “滚啊！你根本不是我奶奶，打小你就不喜欢我，你对邻居儿子都比对我好，现在你不想我好过，咱们都别想好过，你滚，我不要看见你！滚远远的！” 装了白疙瘩汤的饭盒砸来，方老太下意识要躲，动作慢了，还是被砸到肩膀。 汤汤水水立马洒了一身，黏糊糊的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随后，茶缸，枕头……方娇娇手里能拿到什么都砸出去什么。 整个人不顾悬挂着那条腿，头发散乱着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女鬼，面目狰狞。 辛甜听到嘎吱的声音，因为方娇娇动作过大已经牵扯到腿上固定的支架，而当事人像是不怕疼一样还在拧着身子要起来。 她惊恐万分地扑上去，死死将人按在怀里。 “姐姐，你帮帮我，我按不住她。” 方老太得理不饶人，“你不准去，让她打，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孙女，都敢打奶奶出气，我就站在这，有本事打死我！” 辛蜜皱眉甩开这恶心人的老太婆，“别说了！” 她看赵新丽也扑上去按住方娇娇，扯下床头的毛巾封住老太婆的嘴巴，塞到要去看女儿的方志远怀里。 “方叔，你最好还是先把人带出去，娇娇在受刺激，这腿就真保不住了。” …… 门外，乔振革回来就听到屋里的吵闹，看到方娇娇这样忙喊医生和护士。 辛甜就这么被挤出来，看着他轻而易举地困住方娇娇，才松下一口气。 她也被气的浑身颤抖，听着方老太呜呜呜地还想骂，抬头看向平日很喜欢的方叔叔。 赵新丽看女儿这样，心窝子上像是被扎了无数刀，撑起身子说：“甜甜，赵姨麻烦你帮忙去报警，除了调查娇娇坠落的真相，还有她入室偷窃。”竖起的手指直指着被辛蜜往外推的方老太身上。 方志远皱眉，“新丽。” 赵新丽不听，“我就问你一句，娇娇是不是你女儿！” “当然是，钱我一定会拿回来，不会耽误女儿送大医院治病。” “然后呢？继续听她骂我女儿！”?sg 方志远一脑袋包，整个人心浮气躁的，只困着自己母亲，挑着轻重缓急说：“我先拿钱，现在要紧的是娇娇的腿。” “好，甜甜，阿姨麻烦你了。”那意思必须报警。 方志远感觉到怀里母亲剧烈挣扎起来，他抬起头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女儿，最后闷不吭声把人带走。 辛甜把他这当成是默认，去报了警。 带着警察回来时，发现娇娇已经冷静下来，也不哭了。 乔振革弯腰将人抱起来，赵新丽在一旁看着腿，瞧见辛甜过来才说：“小乔找到了接收娇娇的医院，车已经来了。” 辛甜想到来时门外见到本田面包车，赶忙让路，“阿姨，我们先送娇娇去大医院吧。” 赵新丽有点不放心家里，她怕方志远偏心。 警察到来，无论是文化团的事还是家里偷钱的事，方家都要留人。 辛继荣这个时候出现了，“你们放心去，家里我帮忙看着，和平大队那已经让人去送话了，现在当务之急，别耽误孩子。” 他刚刚扫了一眼方娇娇的腿，着实吓一大跳。 从口袋里掏出专门回家拿的五百块钱，“甜甜跟我说了你家里的情况，这钱先拿着，不够递话回来，我们和家里在想办法凑凑。” 第90章 阴损的点子 方娇娇当晚被送到省城医院, 到地直接就做了手术。 辛甜以为自己能帮上忙的，却只是盯着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三个字熬了一夜。 凌晨五点，方娇娇才脸色苍白的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那看着就让人骇目惊心的伤腿, 被石膏从大腿处固定住, 把一切伤口都藏了起来，外表看上去笔直, 同往常无二。 赵新丽冲上去，听她声音焦急。 “医生, 我女儿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只是病人伤到了膝盖骨, 伤口愈合后期要配合康复训练, 恢复关节灵活。”??? “那以后能正常行走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一切要看康复结果，很大程度上能恢复到看不出来。” 赵新丽的心沉了沉。 辛甜随着病床行走的脚步也慢慢停下, 回头问了一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6节 “那……还能跳舞吗？” “跳舞是肯定不行的了。” …… “中午喝骨头汤，我专门去求了医院食堂，借灶台烧, 放了你喜欢的冬瓜。”辛甜抱着汤壶, 拧开盖往杯子里倒。 方娇娇靠躺在病床上，情绪有些蔫蔫的盯着自己的腿，下意识回答。 “汤里面营养最丰富, 喝了容易长肉的。” 辛甜手顿一下，很快恢复, 捏着汤勺递过去要喂。 “以形补形！要不会汤壶太小没办法装大骨头, 就该让你多啃啃多吸两根骨髓补补。” 方娇娇被逗笑, “胡说八道, 辛蜜姐以前可说过, 大骨头汤根本不能补骨头, 别想骗我。” “她现在不在，我说了才算。”辛甜霸道地味到嘴边。 大骨头汤炖有两个多小时，最后加进入的冬瓜都成半透明状，清香四溢。 方娇娇自从受伤，又做手术、等麻药清醒，连着有两天没有进食，动了动鼻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张了嘴，喝汤不忘贫嘴。 “给你个面子，你接下来肯定要抓紧时间复习高考，是不是要回去了。”她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日子才能回去。 辛甜摇头，“你自己在这不无聊呀，我和家里商量过请假留下来陪你，和赵姨轮班看护，我白天赵姨晚上。” 方娇娇懂事纯看心情。 “那不行，你现在是关键日子，我考不上大学，就指望有个能考上大学的朋友出去吹牛了，我有爸妈照顾呢。” 她像是忘记了前天在县医院发生的事情。 辛甜也没提，“就算是爸爸也是男的，你现在日常不能动，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方娇娇脸色爆红，“那可以请护工，做什么要你忙呀。” 辛甜挑眉，顺手又递一口汤，“我愿意，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答应我个要求？” “什么？” “我看护你，你陪我复习。” “……换，换一个？” “就这么，你没得选呀，我都跟姐姐说了，让她回去帮我把书收拾来。” “……我还是个病人。” “躺着也是躺着，就这么定了！” …… 书是在两天后乔振革带来的。 是在午后，方娇娇吃完药刚刚睡下。 辛甜看到是他还特别诧异，接过她的那些书觉得特别奇怪。 “怎么是你送来的。” 乔振革脸色难看极了，“方叔那走不开。” 他说，文化团正在跟方叔谈判，想私了这事。 辛甜忿忿不平，“怎么私了？娇娇的腿……这是团里的意思，还是凶手的意思。” “所有人都统一口径，说方娇娇是自己摔下来的，团里表示这算工伤，团里会补偿，不过如今新歌舞剧临时市里演出的日子，不能为她一个毁了大家的前途。”说到这，乔振革一拳砸在墙上。 辛甜吓一跳，赶忙拉住他，“做什么自虐行为。” 至于团里说补偿而不是赔偿，意思已经放在明面上。 “这事只要方叔和赵姨坚持，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说到这乔振革更加恼火，“那老太婆私下跟文化团签了和解书。” “……” 辛甜心里头憋了一团火，“她还真是……见不得娇娇一点好，那她偷钱的事情怎么解决？” 乔振革视线看向病房内，房间闷热，病床上躺着的人明显睡的不舒服。 “方叔没追究，来之前也叮嘱我别告诉赵姨。” 辛甜忍着才没骂人。 “那老太婆偷走的钱还没能要回来，不过方叔从文化团那先拿到了补偿款，住院费和医疗费都能报销，工资也根据工伤按月发。”乔振革咬牙，“真就稀罕那点钱。” 辛甜同仇敌忾，这会说起方叔叔反倒是像仇人。 合着罪全被方娇娇受了，罪魁祸首半点事都没有，哪那么便宜呀。 乔振革咬咬牙，脑海里蹦出来个阴损点子，有些迟疑。 “其实我有个办法。” “什么？” 乔振革漆黑的眼睛看向她，近距离眼下那一片铁青十分明显。 “敢对方娇娇动手，肯定是有利益冲突，现在她从主舞的位置退下来，谁会顶上，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回去就想办法把人给弄下来，想替方娇娇，痴心妄想！” 辛甜见他冲动要走，再次拦住他，“不是呀，最大的嫌疑人不一定是凶手。” “但是团里那么多人抱团，肯定多少会听到点风声，拿主舞的位置来要挟。” 真是凶手，肯定会慌。 不是凶手，为了保住位置也会想办法帮娇娇把真正的凶手给抓出来的。 “团里既然不管，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 辛甜和乔振革商量，最后还是把方叔的决定告知了赵姨。 万一方叔一再心软呢。 赵新丽一脸憔悴，她已经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这会听见方志远的决定，火冒三丈的同时眼前一片发黑，缓了好一会才回神。 辛甜扶着她有点担心。 “赵姨，你这样娇娇肯定要担心到不好好养伤了。” “我没事。”赵新丽扯了扯嘴角，“甜甜，娇娇舅妈下午能到，下午请你帮忙多照顾照顾娇娇，赵姨回家一趟。” “好的呀，我肯定照顾好她，但是娇娇问起赵姨怎么办？” “一会我来说就好。” 赵新丽只说自己熬了两天，见她安稳下来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方娇娇不疑有她。 半下午，和平大队的队长媳妇拎着网兜，里面装着老母鸡、鸡蛋、罐头，进屋瞧见方娇娇瘦尖的下巴能戳死个人，心疼到不行。 “造孽，好好的孩子受这大罪。” 方娇娇这些年寒暑假都在和平大队过，对舅舅舅妈一向亲近，见到人就抱着撒娇，说腿要养好久才能康复，白白丢了个好大的机会。 她还理直气壮地告状奶奶不给她治病。 队长媳妇来之前刚跟方老太吵过架，眼神闪烁没在她面前提这个。 方娇娇眨眨眼，看了眼辛甜还要继续娇，被辛甜一眼看穿。??? 她明明就是不想陪她看书。 辛甜看在她受伤的份上，自己抱着书将空间留给俩人，一个告状，一个跟着叱骂。 等隔壁床的人听懂了前后，闲着无聊的情况下就一起跟着念叨起来，整个病房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辛甜撑着下巴，见方娇娇从阴霾走出来，安心接受要养伤的现实，内心也有些沉重。 她还不知道，未来都不能再跳舞了。 …… 建方县。 乔振革带着人，一大早堵住了要去上班的曹玲静。 她推着自行车，抬头看到前方的路被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给堵住，已经懂□□的人儿瞧见这一幕，脸悄悄红了，默默站在原地没挪车。 “同志，麻烦你让一让。” 对方嗤笑一声，后头又跟上来一群人。 曹玲静这才意识到不对，脸上血色慢慢消失，咬着唇看一眼最先站那的人，垂头挪动自行车头想避开。 她往左挪，对方就往左堵，她往右动，对方就往右拦。 “你们……” 乔振革听她藏着声音说话特费劲。 平时方娇娇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多利索。 就连胆小温和的辛甜也吐字清楚，更不说辛蜜惹到她张嘴就骂。 再对比眼前人，浑身就被她磨得难得，生生打断她直言正题。 “你是歌舞团新主舞？” 曹玲静心里害怕，颤抖着点头。 “方娇娇你推下去的。”这话用的肯定句。 曹玲静瞳孔收缩，“不是我，你们不要冤枉人……是方娇娇让你们来的。” 乔振革咬着牙，“人受伤在省城治病，别什么都往她身上扯，她不在主舞就落你手上，不是你是谁，走着瞧，别以为她不在这位置就是你的。” “你们想干什么！”曹玲静看他们迎面走来，缩着脖子闭上眼睛。 下一秒，手中车子被踹倒，一阵哐当。 惊吓中睁开眼，看到眼前好些人都盯着她路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7节 明明没动手打她，可那一个个的眼神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一刻，曹玲静感觉脑袋上悬了一把刀，拉住它的绳子就卡在悬崖上，不断被磨出豁口，一旦到极限，绳子会断，刀会掉。 她慌里慌张地扶起车子，快速往文化团那跑。 第一时间将这事报给团里，团里来人找到方志远，“都签了和解书，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歌舞团其他同志！恶意散播她们推方娇娇下去的言论。” 方志远被逼着低头，这会也发起火。 “他们是被打破头，还是敲断腿。” “等真出事就晚……” “既然没有，你慌个什么劲，这会谁心虚就是谁推的我女儿！最好别让我揪出来。” 第91章 辛爸丢工作 口头上警告, 并没能让乔振革收敛。 他连着两天盯着曹玲静上下班，歌舞团其他人也听到风声，左顾右盼时就发现自己上下班的路上也瞧见了人。 第三天, 歌舞团重新在事故地排练, 做好了无数措施。 却在人刚刚集齐时，眼睁睁看着舞台上的吊灯砸下来, 摔个粉碎。 尖叫声响彻整个剧场。 曹玲静看到这一幕，仿佛已经感觉到悬在头顶的那把刀掉了下来。 唰一下。 就切在她后颈处, 皮开肉绽。 白眼一翻, 整个人眼前一黑软着身子晕倒在台下。 乔振革就在幕布后面站着, 看着台下哪个人心虚, 哪个人慌张，而反应最大的就只有曹玲静。 只可惜刚确定人, 还没能动手就被自家爷爷抓了。 乔老爷子怒目圆睁，“折腾这些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能无法无天, 开始动起小人手段。” “我在舞台后头亲自盯着，伤不到人。” “这是伤没伤到人的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一会有人把你送去你爸那, 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你安心复习。” “爷爷！”乔振革不愿意走。 “你以为文化团的人真不敢找你？你跟方家小丫头同学这些年, 不怕别人说这是她指示？”乔老爷子看孙子动容, 晓之以理, “你想要找的人已经找到, 剩下的气让方家自己出气, 你再搀和, 把事情闹大他们有理也变没理。” 老爷子最后半劝告半威胁，“只要你走，这事我不插手。” 乔振革攥着拳头，闷不吭声。 乔老爷子知道他这算是答应，立马挥手让人安排。 …… 歌舞团那，自从剧团再次出事后，匿名举报信开始多起来。 人心惶惶之下，谁都没心思再训练。 一周后，方娇娇确诊能出院回家恢复，只等一个月后再来拆石膏复查。 辛甜跟着回到家，当晚姐姐就告诉她文化团那欺负方娇娇的人自首了。 不是曹玲静，确是因为曹玲静。 “当初选拔主舞的时候，最后抉择就是在方娇娇和曹玲静之间选择，说起来这事和我还有关系。” “姐姐？” “因为是竞争对手，方娇娇的食谱单子没分享给团里其他人，只有身边玩得好的两个，选拔那天曹玲静因为太饿晕眩，错了个动作输给了娇娇。” “？” “选定之后曹玲静心里不服，就花钱哄了方娇娇身边的俩人，买来娇娇顺便帮他们做的餐食，被娇娇发现打那之后就不再帮忙带，还疏离了。” 辛蜜翻个身，“你也知道方娇娇那张嘴，得理不饶人，说气了三个人，曹玲静抓住机会撺掇了那两人，才有了那天趁乱推人的事情。”?s? “说是只想让她受点小伤，没想到会砸机器上闹这么严重，事后曹玲静为了自己能顺利当上主舞，瞒着家里人只说现在有机会竞争，又给团里领导送了点礼。” 直到乔振革闹那么一出，把所有人都吓到。 知情的那几个就害怕，相互举报想推个替罪羊出来，一抓抓一串。 辛甜撇嘴，“便宜她们了。” “哪便宜了，动手那两个被抓了，要定案，赵姨那死咬着没放，这俩人注定要坐牢的，曹玲静三个都被文化团开除了。” “团里不保人了？” “那也要立得住脚，现在是保不住。” “他们家里人没闹？” 辛蜜想到什么，噗嗤一笑，“赵姨也是狠，但凡有人闹就放老太太跟这群人对。” 撒泼耍赖，就没她不干的，加上年龄在那呢。 辛甜一脸复杂，“她愿意？” “不愿意也没法，赵姨辞职了，为了方便照顾娇娇，打算回和平大队，她临走前放话，老太太要是舍得这些人去折腾她儿子，那就不管。” 所以为了儿子，老太太只好硬扛着。 毕竟和平大队还是有段距离，曾经有一家倒是去大队找过麻烦，被生产队长带着民小队直接轰出来。 “一大队人出来，可把那一家子给吓坏了。” 自那以后没人赶去找方娇娇和赵新丽，只能来方家或者国营饭店闹。 老太太为儿子，自然严防死守。 “对了，派出所那边说，这周就能定罪。” …… 辛甜重新回去上班了。 她接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上班田泉就追着问家里什么事，被冷了几分钟才悻悻地离开。 只是奇怪，回来没见到乔振革。 两天后，中午去爸爸那蹭饭，倒是瞧见一出好戏。 李师兄也有关注这事，前脚告诉她乔振革被送去父亲身边，说是为高考做准备，实际是躲栽去了。 毕竟毁坏剧院那时，罪名可大可小。 后脚，老太太就哭嚎着追上方志远进来。 正经饭点的时间，她这一嗓子吓到不少的人。 辛甜趴在后门朝前看，忍不住问李师兄，“这是怎么了？” 李师兄偷偷小声说：“方经理家里出事那天，他娘不是撬门偷钱都不愿意给孙女治病么。” “方叔叔糊涂，就该让警察把……把她抓起来，就不会这么闹腾了。” 辛甜现在想想还在生气呢。 随后李师兄说的话我就震惊掉她整个下巴。 “是呀，方经理没让警察抓人，事结束之后就偷偷去县医院做了结扎，把单子甩给老娘，说是让他娘专心对娇娇好，因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其他孙子辈。” “！！！” “我错怪方叔了，道歉。”她竖起双手冲外面拜了拜。 方老太还在哭，哭他被赵新丽鬼迷心窍，为了女娃娃让方家断子绝孙，闹得食堂里的客人饭吃的十分不舒服。 方志远也没拦，只是收拾好东西冲大家道歉。 “对不住，我这就把我娘带走，一会让后厨送点小菜，接下来一顿时间因为家里出事要休假，饭店会有新经理来负责，多谢大家照顾。” 辛甜睁大眼，回头，“方叔不干了！” 李建安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爸也没跟我说呀。” 反应最大的是刚刚还哭得凄惨的方老太，“你说什么！你不干了！那以后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妈，家里存款有小两千都被你拿走了，你省着点够后半辈子花销，我上不上班都不影响你。”方志远声音冷淡。 方老太惊慌，“你不要我了！那钱我没打算自己留着，我就是不想你乱花……” “我给我女儿治病，那是救命钱！”方志远声音刚拔高，像是想到什么又生生忍下来，“让各位见笑，妈，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之后回和平大队。” 方老太闹着不愿意，奈何她反抗不过方志远，就这么被拉走了。 辛甜和李建安都没来得及追上来。 两人相互看一眼，回后头找爹和师父，食堂那，知道的议论起方经理的家事，告诉不知道的，一会满堂嘈杂。 …… 后厨。 辛继荣倒是安定。 “你方叔前两天说过，他刚做完手术也需要休息，娇娇也不能丢给你赵姨一个人照看，所以暂时停职，饭店确实要下来新经理。” 辛甜这会把视线看向李师兄。 李建安立马摇头，“我不知道是谁，要不师父我跟我爸提提，让你来当经理趁机转正？” 辛继荣轻笑，“想什么美事呢，别瞎操心了。” 他都惦记着等小闺女确定好大学学校，就辞职换工作呢。 找个离小闺女近点的地方上班。 李建安却把这事给记在心上，中午一忙完，饭都来不及吃就屁颠屁颠地回家找爹了，可惜他爸不在家。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8节 辛甜蹭顿饭，就回办事处继续上班。 隔天，她就得知爸爸失业了。 …… 这天下班，转弯就瞧见苗师兄道歉，李师兄劝人。 苗师兄说：“师父对不起，我家庭情况支撑不了我直接辞职。” 他家里刚添孩子，媳妇也没上班，老人平时糊个纸盒赚不了多少，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过活，没办法任性。 李师兄说：“怪我没上心，让那王八蛋钻了空子，师父你骂我吧。” 新来的经理，就是当初被方志远按死在后厨的那个大师傅。 辛继荣来后，大师傅被排挤到角落里，没几天就被方志远想借口送回了食品公司另安排。 那人一向会钻营，这次抓到方志远出事的机会，送礼成了国营饭店新经理。 李建安还说：“我爸不盯这些小事，我后妈小产后就一直记恨我跟我媳妇，这人能来国营饭店当经理，也有我那后妈枕头风的关系。” 当初他婚礼上，后妈宣布怀上的那一胎，在四个月的时候因为胎停流了。 后妈就觉得是他和他媳妇干的，这一年来越发疯癫，不择手段。 “师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辛甜刚到，站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上前，“师兄你们怎么不进去？” 俩人异口同声，“没脸进去。” 辛继荣放下茶缸子，冲小闺女招手，“别管这俩死脑筋了，让他们自己钻牛角尖吧，不就丢个工作嘛。” 凭他现在和电机厂的合作关系，丢了工作也不怕没收入。 他厚着脸皮说：“我们还有你妈养着呢，不怕。” 刚到家的林雪柔，“……” 好意思？ 第92章 提前填志愿 林雪柔看着家门口热闹的一群人, 对辛继荣两个徒弟维持着师娘身份。 “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妈妈，你今天回来好早。”辛甜拽着身前背包的细肩带凑到她身边，看着两位师兄偷偷小声递情报, “爸爸好像在生气。” 林雪柔眼神看过去, 苗发祥愧疚地低下头，李建安则义愤填膺地说清缘由。 他放话, “反正师父不在饭店干了，我也跟着师父走。” 其实结婚之后, 父亲就有意无意的想把他给调回身边的。 苗发祥余光憋见师父怒气腾腾地站起来朝他走来, 头垂的更厉害, 盯着自己脚上的解放鞋, 余光就瞧见穿着布鞋的大脚，心惊胆战地闭上眼。 “哎呦！” 李建安后脑勺凭空被打一下, 扭头就看到还没收回去的手。 “师父你打我我也这么说。” 辛继荣撇着脸，“走走走，爱上不上, 看你俩把我家门口给堵的, 我老婆闺女都进不来了，闪开闪开。” 他一手一个，嫌弃地推开, 留出足够的空让人进来。 辛蜜不关心，最先回房间。 辛甜陪着妈妈, 一步三回头地看。 她最关心师兄说得是不是真的, 爸爸已经将人赶走, 啪地关上大门, 连带阻隔开阴嗖嗖的过堂风。 “爸爸。” 辛继荣转过身, 脸上再看不见半点怒气。 “爸爸？” 辛甜想, 爸爸比那川剧脸谱变得都快。 辛继荣对上小闺女担心的神色，怕外面俩人没走，压低声音说：“爸没事，就算饭店不开除我，最多做到年关我也要辞职。” 林雪柔认真盯着打量，“为什么？” 辛继荣理所当然，“小闺女都要考大学，以后肯定不在建方上学，我当然是要跟小闺女一起。” 林雪柔问，“辛蜜跟辛甜不一定报同一个学校。” 辛继荣想也不想，“那我跟小闺女，你跟老二，一人一个。” 辛甜不干了，“我不要。” 爸爸这话一出口，她心里头就不安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我不要跟妈妈分开。” 辛继荣倒吸一口凉气，误会了，“那你就舍得跟你爸分开？” 辛甜嘀咕，“明明是爸爸自己说要分开的，我明明可以和姐姐报同一所大学。” 辛继荣对辛蜜成绩的印象，还停留在她需要小闺女给她补课。 “北京的大学可不好考，你确定你姐能行？” 至于小闺女，考上不是轻轻松松。 林雪柔好奇，“你想考北京去？” 辛甜想了想，还没来得及说话，院门再一次被敲响。 三人视线纷纷朝院门看去。 辛继荣正等待小闺女答案，误以为那俩徒弟还在闹。 “你们两个是不是找揍……童老师啊。” 辛甜就听见爸爸声音明显冷个度，缝隙中瞧见了童老师的身影。 童云微笑道，“辛师傅，辛蜜辛甜原先的班主任知道我们住在一个巷子，托我告诉姐妹两一声，报考志愿的时间没几天了，让她们别错过。” 临考前一个月，要提前选好志愿。 “她们班主任说，之前捐书的时候提过这事，可这几天都没见到人去学校里，怕有事给耽误了，让我回来说一声，” 院门开着，童老师的话辛甜听了个准，才恍然想起来。 当时和乔振革回程时，就约定回家问问父母志愿报在哪里，再一起去学校的，哪想方娇娇突然出事，她在省医院帮忙这些天，倒是忙忘了这件事情。 童老师从包里掏出两张志愿表，“这个给她们，你们家长也可以商量商量，这周五之前要交到学校班主任手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是来帮忙的。 辛继荣扯出个笑，“麻烦童老师，我们商量商量。” 童云放手，瞧见跟来的辛甜点点头，借口要回家做饭就离开了。 …… 家里商谈的事，一下子就从爸爸失业，变成报考志愿。 一家四口围坐在八仙桌旁。 辛继荣询问，“你们两个自己心里头能估摸出个分来不？” 林雪柔盯着报纸上刊登的招生学校，“你们先看看。” 辛蜜倒是十拿九稳，她上辈子就是京大的学生，对考去哪心里都有杆子秤，甚至这辈子想学什么是一早就有目标的。 “妹妹想学什么？” 这很重要。 辛甜舔了舔干燥的唇，不好意思道，“我数学好。” 辛蜜想：那估摸着是想当个科学家，这年头提到数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造导弓单。 辛甜说：“想当会计！” 辛蜜胳膊一软。 没想到，是真没想到。 让人更没想到的是，辛甜放弃了考去北京。 第一年恢复高考，考试考什么不知道，录取分数先是多少也不清楚，完全没有一点参考数据。 辛蜜心里也没把握，这盗版小说同真实世界一不一样，万一错了，就要耽误妹妹一年。 一家四口琢磨再琢磨，辛甜最后凭心选了个离家最近的。 隔壁市的师范学校。 因为省内招生，本地人有优势。 一志是师范学校，二志填了南京的学校。 辛甜如愿报了会计专业，辛蜜让人意想不到的报了医学的药学专业。 辛继荣瞧见，“这是不是就立烨在做的那事，你喜欢这个？因为你哥？” 林雪柔桌子下的脚踢他一下，“就不许是喜欢。” 辛蜜轻笑，“恩，我有时间，就想做点什么。” 尽管，她可能都活不到一九年。 …… 志愿的事情上，辛继荣夫妻尊重孩子的意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59节 隔天，辛蜜依旧回去上班，志愿表她托妹妹上交。 辛甜没直接去学校，先跟着姐姐去了躺政大楼，去找乔振革，却被同事告知，他已经请假备考，有好几天了。 没办法，她治好自己去学校。??? 志愿交给班主任，对方心里也没底，“我也想劝你填些更好的大学，又怕耽误了。” 辛甜知道班主任好意，询问了他的志愿报在了哪。 老师说：“我临时抱佛脚太晚，没敢选太好的学校，文史哲、数理化这类热门的我都没报，选了偏门的财经，这么看我们是同专业。” 辛甜笑笑，祝老师心想事成。 她又问了乔振革的志愿，哪知道老师摇摇头，“你们姐妹两的上交后，打算报考的就差乔振革同学一个人的没交，我这两天给他家打电话也没打通，你要是知道他家住在哪，帮老师去问问，过了周五就赶不上了。” 辛甜当天下午就去了。 敲开乔家的门，只见到了以前照顾乔老爷子的一个大娘。 对方笑着说：“虽说祖籍是在建方县，振革的户口却早早随爸妈迁走了，家里决定，让他去户籍地考，高考志愿已经报上去了，学校那会安排好的，谢谢你呀小同学。” 辛甜松下一口气，同时也空了一口气。 大娘只说户籍地，摆明了是不想告诉她乔振革去了哪。 为什么？ 辛甜潜意识想，一定是乔振革父母望子成龙，给他安排了更好的规划。 得知他不会耽误高考，辛甜托童老师跟班主任说一声后，便收起心来。 曾经热闹一时的书店又冷寂下来，不同的是，里头的书大多被掏空。 十一月中。 辛甜和姐姐的停职手续办了下来。 来接班的，是红着眼肿着脸的于春妮，她们刚到办事处，就看到田泉在劝，那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后来是科长叫了两人。 于春妮顶替了离婚登记处的工作，结婚登记处有高芳能忙过来，眼瞅着要考试，他才递了姐妹两的手续。 科长说：“我帮你们争取过，工作档案不调走，在校读书的时间也算工龄，只是两人之前工龄不足五年，无法在读期间继续领工资。” 辛甜和姐姐都没打算占这便宜，能停职就很开心。 只是出去看到于春妮，她没忍住盯着那明显的巴掌印问了句。 “你不考了吗？” 于春妮瑟缩地看了眼田泉，垂眸摇了摇头，“家里定了亲，我再工作两年攒够嫁妆钱就结婚。” 辛甜愣在那，恍惚看到于春妮在掉眼泪。 突然姐姐抱着自己和她的书，胳膊肘撞她一下，“早点回去吧。” 辛甜刚转身就撞上田泉的肩膀，对方也不在意，笑着祝她们都考上大学，便凑到于春妮身边，不知道说什么。 “等等。” 辛甜听到于春妮明显按耐住哭腔的声音回头，对方递出来一本书。?s? “对不起，你之前借我的书全被我爸妈给烧了，我还不了，只剩下这一本……” 辛甜连忙摆手，“没关系。” 于春妮打断她，“赔偿的钱我放在了书里，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补。” 她掀开第一页，里面夹着几张毛票。 田泉看在眼里，“辛甜你还是拿着吧，她带回家一样是被家里头撕掉。” 辛甜这才接过来，于春妮擦干眼泪开始工作，她抱着东西离开了。 出了办事处，入目就瞧见整条街上最花里胡哨的二八杠。 爸爸离职后，这车就是姐妹两在骑了。 辛甜跟在后头没坐上后座，书中间有点厚，翻开第一页夹着一张毛票，第二页同样，顺着翻过去，在第六页看到一张志愿单。 纸张上落有女孩娟秀的字迹。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计划买个房 12月11日, 天气晴。 辛甜和辛蜜十分幸运，准考证拿下来，分到的是一个学校。 这两天林雪柔请假, 和辛继荣一同陪着把人送到学校。 辛继荣抱着盐水瓶, 里面出门时装着滚烫的热水，隔着袖子抱在怀里能保持手一直热乎乎的。 林雪柔帮忙检查文具, 两个人一式两份生怕落了什么。 直到校门被打开，夫妻俩眼睁睁看着姐妹两人随着乌泱泱的人群迈进学校, 便转身离开。 考场在市里头。 辛继荣见小闺女进去, 拉着林雪柔去找到菜市场, 也不敢买大荤的菜, 怕孩子吃了肠胃不适。 挑了海带、香菇、豆腐，土豆、又带了二斤肉, 拎十来个鸡蛋，散称了白米和富强面粉。 怕休息不好影响情绪，选的是好酒店, 回来借了后厨一口灶眼。 蒸上米饭和四个白蛋, 生肉剁碎汆成肉丸子，同还带豆腐一起炖成清汤，留下两个鸡蛋, 其余全磕碎混上面粉和土豆泥，摊成巴掌大小的饼子, 两面煎得金黄, 挨个放进专门买来保温的食盒里头。 等米饭蒸好, 配着香菇和后厨寻来的玉米粒和胡萝卜, 加上鸡胸肉做成炒饭, 装了慢慢一层。j?? 一饭, 一饼，一汤。 辛继荣卡着点收拾好，将锅里剩下的炒饭分给借食材的大厨，才拎着食盒回房间。 正巧，林雪柔领着考完一上午的两人回来。 盯着两人吃完饭，按着回床上休息也不准看书，舒舒服服睡上一个小时，才算着点把人叫起来，送去学校。 考试一连两天。 最后一门结束，辛甜走出来时，姐姐已经站在洋槐树下同爸妈等着她。 她飞奔着朝家人跑去。 “考完啦！” 辛甜感觉特别好，只不过身边放考的有其他人哭丧着脸，裹着薄棉袄，蜡黄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她就不好太过嚣张。 挽着妈妈直奔酒店。 歇息了一晚上，隔天一早就收拾东西回了县里。 辛继荣说：“趁着年前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回家吧，明年这房子就不租了。” 辛甜诧异，爸爸没工作打算等通知书下来跟着一起去找照顾她们，妈妈呢？搬宿舍吗？ 当天晚上，辛甜趁着爸爸在做大餐的时间，找到妈妈。 林雪柔正在叠衣服，大多是夏季的，现在传不到收拾好就能不用动。 她听到动静，抬头时就被小女儿给抱住，“东西收拾好了？” “衣服之前打理过，只把冬天的床上就好，就是书不太好收拾，好多呀。”其实衣服也不少，相比较当初来时，单单她的家当就翻了好些倍。 辛甜晃着妈妈，“妈妈，爸爸说这里房子不租。” “是呀，等你和辛蜜通知书确定下来，如果确定你们俩都在一个大学里面，你爸爸就在外面租个房子，如果不巧分到了两个学校，就只能委屈你们住校了，到时候你爸再重新找份工作。” 辛甜扁扁嘴巴，“那我要是和姐姐都考上同一个大学，妈妈要不要换工作？” 林雪柔停下手中动作，“你想妈妈去吗？” 辛甜犹豫，“想，但是怕耽误妈妈工作。” 改革后的微电机厂，如今全靠着录音机的生产线来撑全厂一半的业绩，妈妈身为负责人，近两年内工作还是会很顺畅的。 而离开微电机厂，在这个看户口的年代，可不好找工作。 “怕什么。” 去给盐水瓶换热水的辛蜜出现，显然是听到了母女俩之前说的话。 她提醒，“现在情况不同，平时不让摆摊的，上次去市里都能组织起来，未来肯定越来越好。” 辛甜有感觉，却不盲目依赖，还是比较看重现实。 “妈妈又不会做生意。” 林雪柔：这倒还真是，母亲给她留的嫁妆铺子、田庄都是家里做主母的大嫂负责打理的。 辛蜜来了兴趣，“最主要就是户口，其实也简单，现在只要有挂靠单位，自己再买套房子就能把户口给迁过来。” 如今正是乱的时候，要是前几年是买不了，后几年是转户口开始填要求。 知青还没开始乱，大裁军也在慢慢减重，还没来得及赶上大批人返乡的时候，城里头算空的。 想到这，辛蜜又来了点子。 “妈，买房子吧！我跟妹妹肯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爸现在都没工作了，上哪来钱买房子？” 辛蜜凑到床沿坐下，“日常花销都是用的公司，当初和电机厂合作爸爸拿的是分成吧。” 林雪柔看一眼小兔崽子，越来越精了。 原先的电机厂里头，大家商量的都是买断，后来徐厂长承徐诗文的面子，拿的是分成，卖出去一个分一块钱。 收录机利润高，分到辛继荣这边的纯利润也确实不少，如今全国主要的销售城市都被铺上了货跟外国货打擂台。 外国货虽然名气更大，可耐不住拿不到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0节 她能看到每个季度收录机的销售情况，年前因为整合生产线，最后赶着年关的节点，光市里头的渠道就销售了两千八台。 今年最重要是上海渠道第一批就拿了四千台的货，随即周遭的货便铺开。 截止目前十二月中，不到十个月的时间，总销量上了五万四千多台，如今厂子里正加班赶点，指望过年大家手里头都有钱，多拉拉销量。 当时觉得几百块钱的录音机，分一块钱没什么。 如今几万多的销量放一起，年底最少能分五万多……好像买房还真的够。 林雪柔看眼辛蜜，“这是你爸挣的钱，你要去问他的意见，看他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怎么都凑这屋里来了，快吸收吃饭，今天涮锅吃。” 天太冷，当真做什么都是出锅就凉掉。 辛继荣以为，自己在南方度过一年，怎么也习惯这冷天，明明没下雨没下雪，温度也最多零下，浑身裹着棉袄却还是觉得骨头缝里都在进那凉丝丝的风。 这会就该躺炕上好好烤一烤。 可惜没有炕，就只能吃热锅子驱驱寒。 辛继荣找到打的铜锅，同国营饭店的后厨采购那托关系买来的羊肉，片成薄片装了满满两盆肉，滚烫的菌汤一过便能汆熟。 饭桌上，坐在小炭上的铜锅冒着热气，辛蜜又主动提及了刚刚在房间里说过的话。 她问的时候，还主动盯着辛继荣，“未来房子可不好卖，你忘啦。” 辛继荣就觉得她神神叨叨，“未来的事你还能知道，不过买房子到真能考虑，你俩大学四年呢。” “？” 辛蜜眨眨眼，夹了一筷子肉。 刚刚卧室提醒她妈，没反应，这会提醒她爸，也没反应，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呀。 嗨！害她担心好久，生怕蹦出来个现代次就被戳破，再舞到妹妹面前，被妹妹说假货。 抛开负担，辛继荣也有意，辛蜜一下子就安分起来。 别以为她没察觉到，对面当妈的那个自打她提钱，就一直盯着她呢。 这时，妹妹换了个话题。 “爸爸，你打算到市里找什么工作？” “如果电机厂的钱能稳稳下来，就不找工作了。” “啊？” “你们都在，我也透露一下，我有计划开个电子厂。” 辛蜜挑眉，心里芜湖了一声。 辛继荣继续说：“丧辉去鹏城之前，经常再周遭淘零件，一些五金厂、零件厂出产的都还是老规格，像去年生产录音机，如果配套零件的价钱压下来，利润空间还能涨一成，这年头的造价贵，运输费也丝毫不低，电子零件厂开起来，至少能辐射江浙沪一带。” 辛蜜悄悄提醒，“爸，如今国家不允许私人经营工厂，你要是跟国家合作，那掣肘可不是一般的多。” 千禧年前大批大批的工厂倒闭，单看其中国营厂子的数量就该明白。 且……她想起来，八二年严打严抓经济，私人厂子当时为了给国营厂子让路，可是被打压的十分惨烈。 “厂子肯定还是国营的，到底端国家饭碗吃得香。” “？” 家里三个人都看向他。 辛继荣嘿嘿笑，“先保密，电子零件厂肯定没那么早开起来，还要等机会，地方政策各不相同，到时候再告诉你们，快吃。” …… 辛继荣卖了个关子。 家里人见他心中有数，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辛甜和辛蜜率先回到和平大队，辛甜先去大队长家看了方娇娇。 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除，人倒是看着圆润不少，见到她就嚎当初跳舞费劲消耗的肉，如今全涨回来，到时候站在舞台上肯定胖死了。 偏偏家里妈妈喂、舅妈喂、偶尔两个堂嫂还带着小外甥就行喂，想不胖都不行。 拉着辛甜吐槽一大堆，才放她离开。 家里大半年没住人，里外都要重新打扫，卷掉房顶的蜘蛛网，擦拭干净余灰，拿回来的铺盖重新晒了个太阳。 收拾到半路，孟红英来了，帮忙除了院子里长出来的杂草，顺便带来个好消息。 元旦她就结婚了，对象就是年关相看的那个。 “人呆了点，不爱说话，但是对我挺好的，今年定了关系后，就时不时来我家帮忙，送点东西，我爸妈也都挺喜欢他的。” 辛甜觉得好快。 明明她陪着相看的日子，就像是昨天一样。 直到孟红英临走前问，“你要是考不上，趁着年关也相看相看，有相中的趁早定下来。” 第94章 稳稳的分数 辛甜送走孟红英, 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憋闷，最后只能自己舒出一口气。 辛蜜听见了。 “不开心？” “到没有。”辛甜摇头，思索片刻道, “就觉得说不到一起去了。” 打孟红英进门开始, 张口闭口都在幻想未来婚后的生活如何，怎么照顾婆家, 生几个孩子，连带着催促起她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 待嫁的人幻想未来无可厚非。 “红英好像不看好我能考上大学。” 发小的否定, 让她有些无力。 辛蜜刚刚听见过, 突然问, “其实你今天去找娇娇的时候，知青点来过几个知青找你。” “又找我干嘛。”辛甜虽然送了书, 可和知青点的关系是回不来了。 “赵知青领头，说来感谢你，谢谢你的书。” 辛甜刚刚还不想理人, 这下又笑开了。 “真的呀！有用就好。”??? 辛蜜被她这反复无常的小样子给逗笑, “知青点里，现在两极分化，考完唉声叹息的不少, 赵知青说为了复习秋收都没参加，大家口粮都危险呢, 就盼着考上之后能离开, 还有, 孙知青考前半个月早产, 不顾坐月子去参加了考试。” 然而理想丰满。 大部分人出考场就哭了。 孙书墨因为亏了身体, 半路就晕在了考场上, 估计没戏。 “啊……”辛甜后知后觉，“那她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是个女儿，早产，加上孙书墨样板戏演员刻意控制身材，小孩子生下来不足五斤。” 都是知青来时说的。 这一度让辛蜜有些恍惚，她是不是不该让妹妹提前透消息给孙书墨。 后来想开，十月登报她一样会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女主光环没有生效。 辛甜倒是回过神，“红英是看多了他们唉声叹气吗？” “也许吧，她如今不上学，生活就是柴米油盐，见你面少自然也只能说这个。” 辛甜这会已经缓过劲，其实也就那一刹，孟红英开口就是否定，让她有点难受而已。 …… 缓过神，两人合力把院子给扫干净，没一会就瞧见驾着骡车的辛继荣回来。 大包小包挪回来，零零碎碎的花了两天功夫。 辛继荣又把清水巷的房子给打扫干净，锁上了门，去邮政给翟家打了通电话，表示过完年就不租了。 翟老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得知家里两个女娃娃在考大学，如今退房子肯定是有把我，也就没再推辞，欢喜地道了恭喜，表示过年回家要是办席一定会去。 林雪柔那，也暂时搬去了电机厂宿舍。 因为生产线繁忙，电机厂又招了一批人，自然要扩宿，徐厂长分了个单间给她。 钥匙是叶眉平送来的，递出去的时候唉声叹气。 “你当真想好了？” 林雪柔轻笑，“想好了，我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为了我女儿，她考上大学，我就答应进话剧团，都是临时工，我想离女儿近点，他们觉得《妇女能顶半边天》更适合话剧形式，我蹭到个机会，也要谢谢你。” 当初不是叶眉平力排众议，就不会有如今的场面。 叶眉平瞪一眼，没好气道，“你走了跟我说谢谢，讨不讨嫌呀，不过也是，有孩子还是养在身边得好，一天一个样，等大了成家真就管不住了。” 林雪柔知道她这是想到儿子，去宿舍的路上，话题便绕在孩子身上。 单间不大，不到二十平，放张床，再摆张桌子就没多少空地方。??? 林雪柔知道只住个年前，带来的东西也不多。 辛继荣帮忙送行李时，瞧见这地方忍不住皱眉，“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不然你现在就辞职？” 林雪柔没听，“你分成到账了？” 辛继荣想通什么，凑到便宜媳妇跟前，歪着脑袋偷笑，“你这是帮我看钱呢，怕厂里头赖账？” 林雪柔坦然，“恩，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厂里真打算赖账，你怎么办？” 辛继荣吊儿郎当晃着腿，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 林雪柔直起腰踢他一脚，“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1节 辛继荣笑容更甚，“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小林呀，工作和家庭可要平衡好，到时候我带着女儿走了，你真不一起去？” 辛继荣也没想到，真到了能带小闺女跑的这天，要把便宜媳妇丢下来，心里还怪内疚的。 一个弱女子……也不对，他媳妇不弱。 反正就看她站那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他大着胆子，趁着上工时间，新宿舍四周都没人，伸出食指顺着她掌心下滑，勾住根指头攥住。 “就走吧，一起走。” 林雪柔垂眸，顺着手臂看向辛继荣的脸，问了句，“你想我一起走，是为什么？” “？” 什么为什么？ 林雪柔看见他眼底闪过迷惑，问得更直白，“你喜欢我吗？” “你。” 林雪柔其实有感觉的。 辛继荣和戏本子里说的不一样。 戏本子里的那人好色、靠下半身当脑子。 而眼前这个，娇得像个没出嫁的大闺女，牵手都还只勾一根手指头。 啧。 辛继荣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跳加快。 明明是张让人怜惜的脸，睫毛颤抖下都怕她会掉眼泪，偏偏眼眸又一直追随着你，大胆对视，让人想藏起来的同时又舍不得，矛盾到极致。 辛继荣的手紧了又紧，嗓子干到痒。 “你……” “算了，反正都在一个户口本上，不纠结了。” “？” 林雪柔甩开他的手，“宿舍没有放衣服的地方，你从清水巷那帮我送个木箱子来吧。” 辛继荣攥了个空，不甘心被这么吊着。 “你把话说清楚！” 林雪柔瞧见凑到跟前追问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两秒，伸手抓住他领子一把拉到跟前，结结实实亲了上去。 “！” 辛继荣瞪圆眼睛，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咬了一口，瞬间嘴角铁锈的味道蔓延开，唇上的温软离开，对方垂眸，那角度像是在看他的伤口。 辛继荣磨了磨牙，觉得亏大了。 气血上涌的瞬间，手掌扶着她后脑压下来。 他想：我就单纯为了争回场子，才没别的想法。 唇堪堪附上去，没等动一动，余光就瞧见门口走来的身影，激灵地一个转身，放开便宜媳妇的同时将人按在胸前，背对着门外。 林雪柔一直知道，她这具身子娇小。 如此被抱着，着实有点不自在，脖颈后仰着想挣开，歪头瞧见了门口站着发愣的人。 “有事？” 巧了，是办公室的新会计，一个小年轻。 会计惊回神，意识到屋里俩人在干什么，立马红着脸原地转了两圈，手足无措道，“我路过，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哎？我是来干什么的？哦对，我是来通知林主任，辛师傅那笔款项的事，不巧不巧，我一会再来。” 林雪柔一听是钱，推开了辛继荣。 “回来。” 辛继荣皱着眉，扶着肩膀又把人给抱回来，小声说：“等会。” 拇指抹过她的唇，跟着动作变了形，连带着擦拭掉沾染上的血液，唇色倒是更艳了。 他调笑，“被外人瞧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 “……” 林雪柔戳上他唇角伤口，“话还那么多，看来是不疼。” “……” 敲门声响起。 会计抬头望天，“林主任，我是走还是走还是走？” …… 最后没走成。 林雪柔见辛继荣嘴角的伤，留他在宿舍收拾，带着会计回了办公室。 对方是赶在年前，打算将前三个季度的分成给转到账上，问林主任要辛师傅账号的，那么多现金拿着太危险，要带着证件直接去银行办理。 “厂长那已经签字，随时都可以去银行。” 林雪柔瞧着账单上计算，前三个季度拢共三万九千两百二十二块，如今十二月还没结束，第四季度的款暂时无法结算，会计也跟她提了。 林雪柔经手生产线的销量，数字上大差不差。 “那就今天吧，正好我爱人在。” 会计打趣，“瞧见了，林主任你和你爱人感情真好。” 林雪柔一个暴栗，“不是说什么都没看见，小心长针眼。”??? 会计捂着头，嘿嘿地笑，“那林主任让姐夫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去？” 下午两点钟，信用社正好上班。 …… 辛继荣回家拿了户口本，又重新开了张存折，将那笔钱转存在新存折上。 同会计告别后，林雪柔想着请假了，索性坐自行车上跟他回了生产大队，路上扶着他腰问，“家里不是有户头，为什么还要开？” “怕招贼，那张上面存日常开销，这个当存款，平常不动。” 林雪柔不懂，反正他赚的钱。 当天晚上，家里为这笔巨款到账，辛继荣整了一桌小菜庆祝了下。 吃完不忘在床底挖块转，把装在铁盒子里的存折给藏起来。 学校那边，也找辛甜和辛蜜估分了。 等到分值差不多下来，满分五百分的试卷，辛蜜把我在四百九上下，看作文扣分，辛甜是理科生考文科卷，估分在四百左右。 班主任那，已经拿到恢复招生学校的录取线。 她和姐姐选择的师范学校，录取线是文科二百七十九分，理科二百五十九，稳稳能过线被录取的。 班主任那情况不太妙，估分擦边，就怕审卷老师心情不好，看到辛家姐妹两个，唉声叹气更重。 “早知道，我该果断一点，让你们填京大华大的，他们文科录取线才三百三。” 亏大了。 辛甜倒是只有安心。 这一刻她倒也不遗憾，稳稳考上的开心已经足够掌控她的情绪。 也是这会才发现，原来曾经梦寐以求要去的北京，也没那么奢想。 高考没有分数公布这个选择，有录取通知书来，那就是过了，没有，就是没被录取。 如今估分稳定，辛甜就和姐姐乖乖等通知书就好。 带着这个好消息，辛甜去到电机厂找妈妈，随后又兴高采烈地回家告诉爸爸。 辛继荣乐坏了，保持着对小闺女的相信，隔天就踩着花洋车进县里头，把车停电机厂后，买了去苏州的大巴票，两个小时的车程，晃进市里头，直奔师范学校。 他在周遭来来回回找了一周。 兴许是大学恢复招生，让不少人看到希望，附近的住宅里面有不少偷偷单独出租一个房间的人。 偏偏辛继荣家里四口人，总不能分着租。 近距离老小区无望，他不得不将视线放远一点。 最后寻到了三家。 一家在隔了一条河的对面住宅里，园林风的老房子，白墙灰瓦，是个一进的院子，主人家说应单位调度出国学习，以后可能就在外发展，所以要把房子卖掉。 一家是隔两条街的公租房，宽敞的大院，就是以前散租做了隔断，屋子情况被折腾的不像样子，辛继荣还担心一点，就是房产问题。j?? 最后一家，是招商合资新建的小楼，两区十二栋五层高，一梯两户，正经的三室一厅格局，唯一一点，离学校有点远，十几里路，好在门口建了公交站，直达到学校只要是十来分钟，倒是不耽误。 等看完，辛继荣第一个把公租房给剃掉，生怕住着住着产权有问题，人家房子主人回来要你把房子给交回去。 是小院，还是小楼，辛继荣打听完价格，说考虑考虑回了家。 “老院子，六十八一平，有两百平。” “小楼房，八十五一平，有一百二十平大，房间排了管道厕所和淋浴。” 辛甜一听，小算盘就打起来了，直接把价钱报出来。 老院子要一万三千六，小楼房要一万零两百，其他零零散散的手续，应当都差不多。 辛蜜第一个给出意见，“爸，买小院子。” 小楼房盖了短时间内可不会拆迁，可那小院子不同。 听她爸划分的距离，那块不属于古建筑保护区，未来肯定要拆的，两百平拆可比一百二拆要划算得多。 呜呜呜，这会的房价可真便宜！ “其实如果可以，两边都买，新小区那买门脸房。”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2节 第95章 掏钱买名字 辛继荣没答应。 “只买一个, 装修完够住就行，我另外在那新小区租了一户，咱们暂时先住那。”说罢还补充一句, “咱们四个。” 嘴巴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辛甜看向妈妈, 开心的就扑过去问。 林雪柔说：“换个环境试试看。” 班还是要上到年前，要给厂里找人交接的时间, 应该挺快的。 厂里面盯着她这个位置的人多不胜数。 徐厂长在得知她要转职后，专门见面问了句, 还认真询问过她的意见, 接班人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想了想, 倒是说出来个徐厂长诧异的人。 “钱卫东？你确定？”j?? 林雪柔认真点头, “当初不是意外的话，本身生产线也是他负责的, 这一年多跑在业务一线，比厂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情况。” 家里闹过后，钱卫东降职, 自请去当了个小业务员。 也是真有能力, 销售的好几处大单都是他谈成的，厂里也有意想把人给提拔回来。 如今他爹是彻底养老了，厂里重用钱卫东也不会再需要去刻意平衡, 看出来这点，她也没必要再找人不痛快。 徐厂长面上依旧平稳, “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的, 以后如果回来, 微电机厂也随时欢迎你。” …… 林雪柔没把客气话当真, 只开始准备交接事宜。 这时, 辛继荣又跑了躺隔壁市。 租的房子直接定下来, 新小区房子就是个毛坯房，刮了大白铺上地板，家具都需要自己置办。 辛继荣不着急，年关家具虚高，他只定下房子，打算等便宜媳妇到时候带闺女来看再准备。 麻烦的是小院子。 年关办理手续当真是慢，这拖拖、那拖拖，要不是卖房子的房东着急年前出国，没准就要等到过年后才能办下来。 房产证拿到手，辛继荣就思索着挪户口的可能性，回程的路上一直在纠结。 和平大队里，今年倒是比去年还要热闹。 像是察觉到风向宽松，集市上面慢慢出现红皮炮仗，还有不少彩花。 辛甜是偷偷跟黑市以前买卖过的叔叔弄点玩玩时，才发现生产大队里已经有不少人家，像小仓鼠一样偷偷往家挪。 她看方娇娇时，方娇娇就撑着下巴说起原因。 “有人问过舅舅，说是在生产队里玩别被外人瞧见就行，一家家就买得多了。” 至于为什么许这话，方娇娇不知道，她现在在关心其他的。 “你的录取通知书还没到吗？赵知青的上周就拿到手，知青点炫耀了好久呢。” “之前报考志愿的时候，班主任就跟我说过，录取通知书是按照学校批次不同发来的，我和赵知青又不考同一个学校。”辛甜这会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赵知青考了哪。 “京大，他家在北京，肯定首选是北京的学校。” 辛甜哦哦两声，偷偷问了句，“那孙知青呢？” 自打方娇娇伤了脚，也跟她舅妈学着打听生产队里的事情，十足的小八卦。 方娇娇同样压低声音，“没戏，听说报考的同一个学校，赵知青都收到通知书了，孙知青没有就没了，除非二志愿考上。” 她对孙知青兴趣不大，又绕回来最开始的话题。 “所以你的什么时候到呀，我要先确定一下你入学的时间，看看那之前我腿能不能好。” 两件事完全没关系，被硬扯到一起。 辛甜笑方娇娇的逻辑，“急什么，肯定还早着呢。” 这时，赵新丽端着陶瓷盆进来，“甜甜，尝尝你婶炸的小黄鱼。” 二指宽的小黄鱼挂上面糊，过油炸得金黄酥脆，光是闻着味都诱得人口水横流。 辛甜也不吝啬夸奖，“好像呀，我婶手艺就是好。”侧头朝外看，还能看到厨房里在忙碌的身影，方叔叔也在。 自打辞职之后，方叔叔知道爸爸为他这事丢了工作，上门还喝过两次小酒。 看得出郁闷，却没提再回建方县。??? 偷偷听爸爸说，方叔叔现在十足在吃软饭，是在跟他老娘打擂台。 可惜爸爸忙买房子的事情，一跑出去就好多天，方叔叔也就没再上门。 端过搪瓷盆送走赵姨，辛甜不好戳方娇娇伤口，俩人又叽里呱啦地说起生产队里的趣事。 说着说着。 门外队长媳妇突然喊了她一声。 “找甜甜呀，在屋里。”拔高声音冲屋里头喊一声，“甜甜，你姐找你。” 辛甜听见，“估计叫我回家吃饭，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下午也来嘛。”方娇娇在家无聊死了。 辛甜想想确实没事，“那行。” 只会方娇娇这一等，好几天没见到人影。 …… 辛甜被叫回家，看着院子里面站着的陌生人，也没想到叫她回家的不是姐姐，而是一群陌生人。 姐姐正冷着脸赶人，“不卖就是不卖，我妹妹来了也是不卖，你们现在就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辛甜看着这一幕，“姐姐，他们是谁？” 视线全部落在她身上，辛甜扫一眼，没一个人认识的。 辛蜜没回答，反而皱起眉头，“你怎么回来了？”她还想着等妹妹回来之前把人赶走。 “是我托生产队里的孩子帮忙，去找的辛甜小同志，有些话，还是当事人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没什么好说的。”辛蜜态度强硬。 辛甜云里雾里，打量着眼前男人，宽松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中分长发打理得人模狗样，可惜长了张马脸，长发拉得他脸更长几分。 对方倒是不在意被打量，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面对她又认认真真把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我们经系统了解到，辛甜小同志今年高考成绩不错，一看你就是个聪明的姑娘，未来肯定前途无限，这次来是想商量……” 辛蜜觉得这人听不懂人话，“没得商量，赶紧离开我家。”她直接上手去轰人。 马脸依旧淡定地将话说完，“商量着买下你的高考成绩，我们也会配合帮你将户口上的名字给改掉，保证不会让麻烦到你。” “？” 辛甜一把拉住要闹的姐姐，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幻听。 “你来买我的高考成绩？” 马脸感觉看到希望，“价钱可以谈，其实像你这个聪明，换个名字后重新参加高考，明年肯定会考的更好的。” 一月初的天，有零下。 以往站在太阳底下还能感觉到热度，今天的辛甜却只觉得阳光刺眼，扎得她眼睛疼。 她终于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我不卖，你们出去。” 马脸皱眉，“你还没听我提的价钱，如果不满意我可以提价。” 辛甜少有地讥笑被人，“买了我的成绩，你就不怕进了学校露馅，到时候被抓到可不少小事。” 马脸以为她害怕，松下一口气解释，“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跟学校打听过，进校之后有一次转专业的机会，一切我们都会打点好，绝对不会再牵连到你，其实如今恢复高考，一起规章制度都还不完善，查不到的。” 对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只是花钱买个小东西。 辛甜觉得和他说不下去。 “不卖。” 马脸被打断，好声好气地劝说却一再被拒绝，火气也直接窜上来。 “你可要考虑好了，现在答应还有利可图，别到最后芝麻西瓜全丢了。” 辛蜜护着妹妹，“你威胁我们？” “听出来就好，我最后问你……” 辛甜不想从他嘴巴里在听那些倒胃口的话，转身端起墙根铁架子上的盆，结结实实泼对方一身。 为显风度，对方几个人穿的都是西装，里面配的毛衣，只是被假领子给遮住了。 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头发贴在脸上湿哒哒地在滴，西装不防水，直接从外套渗进来浸湿毛衣，其次是秋衣。 小风吹过，一群人浑身哆嗦着，彻底压不住心头的火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等着瞧！” 辛甜见他们还啰嗦，端起盆还要去装水，几个人慌张地往外跑，嘴里还碎碎念着乡下人真没素质。 气得辛甜将盆丢在架子上，哐当响的声音让外面几人跑的更快。 辛蜜拉起她的手，“不生气，这种人就是钻空子的，你看你袖子都湿了，冷不冷，进屋换个衣服。” “好。”辛甜又露出笑容来，“我不卖，他们也没法的。” “那是我辛辛苦苦考来的成绩，可不是用来卖钱的。” 辛蜜点头附和，“对对对，你个小财迷毕业自己赚大钱，先进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3节 把人哄进屋，辛蜜脸色就拉下来。 历史上，她听说过高考恢复时发生过许多代考、冒名顶替的事情发生，却没想到有人竟然大胆到直接买成绩。 还有那长马脸走之前放的狠话。 如今高考成绩无法查证，对方怎么知道妹妹考多少，一定考上的？ 要是来硬的呢…… 辛蜜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来。 等看到妹妹从屋里换过上身棉衣，红色的小夹袄衬得皮肤白润，突然勾住她的胳膊。 “下午闲着也是闲着，趁着过年前，咱们去县里走一趟，买点东西去拜年怎么样？妈之前不是听徐厂长说，徐阿姨今年在建方过年。” 辛甜说：“可是我答应方娇娇下午去陪她，要不然明天……” “哎呀，我想顺便去邮局问问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到没到，我着急，等回来我们再去找方娇娇玩。” “陪我还是陪她。” “选一个吧。” 第96章 名额被篡改 心中的天平到底还是斜向了姐姐。 辛甜答应下来, 出门时正巧遇见赵姨，就跟她提了过几天再去找方娇娇玩的事，让她转告一声。 随后, 赶着过年期间进县城的骡车, 同生产队其他人挤一挤进了成。 骡车停在县城门口，辛甜意思, 先去副食品店买点东西。 辛蜜拽着人，“不用, 徐阿姨就只想见你, 我准备了礼物。” “什么？” 辛蜜怕妹妹不走,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她的单人照, 是之前洗的。 辛甜不好意思，“这哪能真当礼物呀。” 辛蜜说：“要不要打赌, 问徐阿姨更喜欢谁的礼物。”j?g 辛甜不打赌，徐阿姨还没好呢。 辛蜜其实明白，妹妹心知肚明, 再拉她就没有阻力。 不过途径岔路口时, 还是先被带去了邮局，因为经常寄信，办事人员认得两姐妹, 瞧见的第一时间就说：“正巧，有你们的信, 之前去你们家好几趟, 一直锁门, 总算是见到人了, 直接给你们。” 辛甜和辛蜜这才恍然大悟, 忘了搬家这事。 没准通知书已经到了。 两封邮件, 两人看得心头火热。 经手才发现不对劲。 辛蜜先拆开她那份，录取通知书伴随入学须知，角落公章下落了一串数字，尾号0001。 辛甜那就不对了，是迟到的电报。 电报按字算钱，所以上面就只有几个数字，看区号是隔壁市的电话号码。 辛甜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姐姐，对方也皱起眉头，趴在窗口问里头的人。 “同志，有没有漏我妹妹的信？” “没有，这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信了，有没有新的就不知道。”办事人员也看到了录取通知书，安慰道，“可能要等两天，你这是第一批到的，一月还会有两批陆续送来。” 对外人，辛甜自然笑着感谢，拿着电报看了眼地址，眨了眨眼。 “姐姐，这是学校的地址。” 辛蜜不爽，“学校不好好送通知书，寄号码干什么。” “不然打打试试。”辛甜有几分心悸，也不等姐姐回答，要了电话卡去隔壁打电话。 平日转接很麻烦，兴许是距离近，这个电话打得无比通畅，几分钟就被接起。 辛甜久违地，从电话里头听到了一道失真的男性声音。 “找谁？” “我是辛甜，你是给我发电报……” “辛甜，不认识，你找谁？” “？” 辛甜又提了电报的事，对方只说不知道，打错了就把电话给挂断掉。 推开隔间小门，辛甜迎上姐姐的目光，也觉得奇怪。 “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一串号码，当真什么都不清楚。j?? 辛蜜上前收起电报，“那就暂时先不管，我们去找妈妈。”徐诗文住处也在一个方向，顺路。 只是辛甜怎么也没想到，从公交车上下来后，会瞧见个许久不见的人。 路边只有枯枝摇晃的树木下，陆让一身旧中山装，白俊的脸庞使他穿出少年老成的味道，长腿大步跨向前方，直奔着改了名的微电机厂走去。 行至一半，像是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侧目看过来。 阳光下，原本平静如湖面的双眸骤然泛起涟漪，随着圈圈波纹碎成光，带着欣喜狂奔过来。 人到面前后，辛甜才发现大冷天的，对方额头上却细细密密渗出一层层汗水来，眼底藏不住的焦急。 “总算见到你了，辛甜，有人要顶替你高考的分数，学校内部已经在改学籍档案。” “什么？”辛甜被骤然惊回神。 辛蜜也错愕地确定，“你没说错？你之前不是在北京，怎么会知道这事。”怎么也没想冒名顶替会落在妹妹身上。 陆让声音微喘，“爷爷被调到师范学校任教，高考后的录取工作繁忙被分去帮忙，第一批录取通知书名单确定时，爷爷回家还告诉我，首批录取名单上，辛甜和辛蜜的名字都在，等制定录取通知书时，辛甜的不见了。” 辛甜无意识地攥紧手。 陆让继续说：“发现这事之后，爷爷就又确定了一遍，辛甜的名字被无缘无故挪到了第二批，有人有意篡改学生档案。” 辛蜜询问，“你的意思，已经晚了？” “不晚。”陆让顿住，“我知道后匿名递了举报信到教育局，学校如今正在被调查，但是，对方做的很隐秘，还没开始动手脚，肯定是什么都调查不出来，只能阻拦对方动手时间，我打电话到饭店，对方说辛叔辞职不干了。” 断了国营饭店的联系方式，除去写信陆让想不起别的办法，可一脸等了许久，他盯着教育局什么都查不出来即将要撤退，等不及了。 “还有三天。” 辛甜举着怀中电报，“我今天才收到。” 提前搬回家，倒是阴差阳错错过好多事。 她也来不及解释爸爸为什么不在饭店干的缘由，只问，“有教育局盯着，我的录取通知能拿到吗？” 陆让摇头，“爷爷观察，对方没死心，只等着人离开，因为第二批录取通知书已经制作好，同样没有你的名字。” 辛甜从首批名单挪到二批，如今轮到了最后一批。 教育局查不到，也不能一直压着通知书不发。 “我来，就是找你。” 陆让隐忍藏住所有情绪，抓住辛甜的手往车站走。 辛蜜要追，“哎！” 陆让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学校，当着教育局的面把通知书拿到手，录入系统。” 辛甜傻眼，“这……不合规矩把。” 陆让停在车站，“学校不少老师膝下儿女，直接领取录取通知书的不是没有，正经走系统，你不怕查。” 只要录取通知书核对过学籍，登记入册，这事就算尘埃落定。 辛蜜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不然等见到妈妈说了再去。”她防备陆让。 谁知道这时候传销便宜有没有，她跟陆让许久没见了，不信他。 “去，我跟他去。”辛甜回头，“姐姐。” 辛蜜停下脚步站在后头。 辛甜也劝她，“今天发生太多事，姐姐留下来跟妈妈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公交车到了，陆让强势地带着人上车。 辛蜜想到什么，“等等，户口本！” 这下陆让愣了下，谁随身带这个？ 辛蜜说：“爸爸就在市里头，你按照地址去找，拿着户口本再去学校。” 陆让记住，公交车朝车站开去，再来不及多说什么。 辛蜜目送车远走，没再朝电机厂去，依旧掉头去找了徐诗文。 她不确定今天来家里买分数的，和学校里头改学籍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不妨碍她告状。 抢她妹妹的东西，纯纯手贱。 …… 公交车转大巴。 辛甜运气不错，拿着车票顺顺利利上了大巴，才回过神。 坐在靠窗的位置，避着车上的人小声说：“我没介绍信，你怎么买到票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4节 陆让垂眸，就看到凑近的小脑袋，近到他能都能闻到她衣服上淡淡硫磺皂的味道。 “我怕耽误时间，来之前爷爷在学校开的介绍信。” 不是那种姓甚名谁的，方便买票。 辛甜听懂后，松下一口气，鼻息间全是坐垫老旧的潮湿味道，闷闷的让人呼吸难受。 连带着担心通知书的事，辛甜上车后就没再说话，一直到目的地，出了车站，外面的天已经擦黑。 陌生的城市让她心有不安，步步紧跟在陆让身后。 没去学校。 陆让说：“这个时间点教育局的人已经离校，等明天上班期间我们再过去，现在带你去找你爸爸？” 离开前，辛蜜那防备的眼神，故意提起辛叔，一切都有迹可循。 辛甜点头，任由他安排。 奈何，按照地址找到小院子前，圆木门紧锁，透过墙壁上的花窗看进去，院内一片漆黑，明显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没人。” 陆让也发现了，“辛叔回去了？” 辛甜摇头，“那要不然今天就去学校，陆让你现在住在哪里呀，我去凑合一晚上，我也好久没见陆爷爷了。” 陆让沉默两秒，点了点头。 相比较把她自己放在陌生的招待所里，带回家确实比较让人安心。 爷爷调过来的同时，也恢复了教授的身份，开学会带数学大课，学校也很尊敬，分了老教区的一套两室小院，带院子百平的位置。 小院子距离学校隔了一条河，距离老教区隔了条马路。 小桥上绕过去，穿街走巷后没多久就到了陆让住的地方。 陆让推开院门，爷爷坐在房门口，一晃一晃的正在打瞌睡，听到动静抬起头，顺手戴上眼镜才看清楚孙子后面带的人。 “甜甜到了呀，是为通知书的事？” 辛甜点点头，“谢谢陆爷爷，要不是你，我还稀里糊涂的在家傻等着。” 陆景贤微笑，“这话说得客气，爷爷的命可是你家救的。” 第一次是辛甜。 第二次是辛立烨。 甚至事后孙子跟他说，不是辛立烨瞧见了辛甜的信，他都不愿意出手。 陆景贤扶着墙站起来，活动两下才走来，“饿不饿？辛苦点忍忍，先跟爷爷去个地方，让他小子先做点吃的。” “爷爷。”陆让皱眉，不明白这么晚去哪。 陆景贤解释，“教育局的人，下午就撤走了。” “不是还有三天。” “查不到，什么时候走人都是有可能的，录取通知书事关许多人的前程，每一封到达的地方都不同，不可能继续耽误的，趁黑还有时间，我们现在去学校把学籍入档。”??g 陆让抿着唇，想到什么。 陆景贤打断她，“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做点吃的吧，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辛甜觉得不对劲，“陆爷爷，你这样帮我，会不会违反规定？” 陆景贤轻笑，“不会，爷爷在开学前，本身就负责这个，今天拿到通知书，回来正好给你和他小子一起庆祝一下，也是有缘分，你们考在了同一个学校。” 辛甜惊讶，陆让那却已经上前扶着爷爷，“我也你一起去，家里厨房没东西，回来的路上直接买，这个点卤菜店肯定还没关门。” “行吧，那走。” 除了三个，陆景贤经过隔壁，叫上了一个姓蔡的老师做见证。 办公室内打开灯，一笔一字地登记，盖章。 蔡老师瞧见那分数，“怪不得这人通知书一挪再挪，老陆你这是替学校省邮费呢，小同学成绩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陆景贤这才提及，“甜甜，你的大课里，有两门由蔡老师任课，趁着提前认识，多跟你蔡老师说说好话，免得期末给你挂科。” 辛甜惊讶后，脆生生地喊了声老师。 蔡老师脸上笑出褶子，嘴上还说：“那不能行，光两句好话可不行。” 辛甜无师自通，“今晚上麻烦蔡老师，我请您吃饭。” 她有感觉，陆爷爷想让她交好眼前这位老师。 为什么？ 第97章 有理的证明 辛甜没深想, 因为蔡老师连同通知书，还给了一份入学须知。 “瞧瞧，回去之后别忘了准备。” 辛甜垂眸, 心神报道的文件上, 白纸黑字列了许多条。 开头提醒学生，要自带粮油关系入校, 这个需要去县粮油局、公社粮站、和经办人盖章才能生效。 单位的关系介绍信，也要盖章。 入学的证件照一寸的至少要五张。生活住宿用品自备。 相关学生待遇, 也说得很清楚, 有单位的入校期间计算工龄这个是辛甜早就知道的, 凭借通知书买票可以半价, 有单位的凭票能报销，需要整价。 其他一些生产队、助学金, 到校接送这些辛甜没再细看。 握着冰凉的通知书，辛甜觉得有点烫。 差一点就错过了。 她笑着，真心实意地想要感谢眼前人。 这个点, 市里头国营饭店还开着, 辛甜出门身上带了钱，可惜最后付账时，收银的说前头有个年轻小伙已经付过了。 辛甜追上陆让, 陆爷爷和蔡老师双手背着，边聊边往家里走时, 她偷偷要把钱塞给陆让。 “说好了我请客, 我有钱的。” 陆让双手插兜, “太冷了, 你把钱收回去, 下次再请。” 辛甜嘀咕, “下次是下次，你这次帮了我好大的忙。” 陆让想，“那别给我钱，快过年了，送我份新年礼物吧。” 夜晚的风有点大，吹乱了辛甜耳边碎发，缩起脖子眯起眼睛，瞧不见眼神，看表情像是在思索可不可行。 辛甜没想太久，“好，那就改成礼物。” 让她想想，陆爷爷、蔡老师、陆让，送什么是能表达感谢，又能是他们需要的。 …… 当晚。 陆让让出了自己的房间，他去跟爷爷挤。 躺下来，陆让就知道爷爷没睡。 他轻轻唤了声，“爷爷，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时间不早了，睡吧，等通知书全部下发完，你不是想回和平大队过年？我们今年回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住过好多年，提起来，陆景贤倒是有了几分回家的错觉。 陆让不是想说这个，在提依旧被打断，便知道爷爷不想说。 他猜想过，刚刚被举报过的风口浪尖上，爷爷半夜登记肯定会落人把柄，他打算替爷爷顶了这个罪名。 却怎么也没想到，没等到天亮，院门就被敲开了。 学校的保安冲进来，要带走陆景贤。 “他私下被受贿，篡改学生名字。” 辛甜被惊醒，她昨晚上宝贝的录取通知书直接就被翻了出来当成证据。 “现在还有什么脚边的。”校长和书记盯着陆景贤，满脸失望。 他们后头，是听说要撤退的教育局同志，黑着脸要把人带走。 辛甜身为受益者，同样被关进了一件小办公室，窗户紧闭，半点光都透不进来，四面墙封闭着，不断压抑着情绪。 辛甜盘腿坐在床上，胳膊撑在膝盖上扶着下巴。 有人要搞她。 不单纯是为了大学那么名额。 被关进来前，她得知了自己的罪名。 冒名顶替、私下行贿。 她成了花钱要买名额，代替别人入校的人了。 谁呢？ 她最近挺乖的，也没得罪过谁呀。 辛甜正想着，房门被打开，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她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太阳藏在云里头，一点点向上爬。 来人是教育局调查的人。 辛甜和他面对面。 “你认不认错？” “不认的。”辛甜捏着衣摆，淡定道，“我在宁市参加的高考，档案应该能在宁市教育局内找到，你们核对了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5节 小姑娘声音平混，是来人没想到的。 他皱眉，“学校这边同宁市确认过，根本没有你的学籍。” 辛甜反问，“学校不知道我的身份信息，如何查到没有我的学籍。” “……” 对方反应过来，有些哑口无言，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是呀。 学校有向教育局查询的权利，可没目标查什么？ 看来他这些天在学校里和那群老油条兜圈子，被绕得脑袋都昏了。 辛甜说：“叔叔，你再确认一下，有我的，我在高考前曾在民政局任职，档案登记中有学籍情况。” 这个无法篡改。 人走了。 辛甜又安安静静地带着。 盘腿坐着太累，看办公室身下突兀的这张床，想了想还是躺下来，盯着天花板放空。 就是，好像因为她牵连到陆爷爷和陆让。 …… 个人资料调查，需要一定时间。 耐不住，有人把资料送过来。 校长办公室里，看着对面坐在椅子上嚣张的男人，盯着手头上的文件，脸黑成炭块。 “我如何知道这不是造假的！” 教育局的人皱眉，觉得他现在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一把抽出来。 “公章还能错！” 高中学校、任职单位、生产队、最后是当地教育局，四方公章。 红色油墨还新鲜，显然是最新盖章。 他不在管校长，仔细确认过信息，再看到辛甜高考四百三十四的好成绩，挪开了眼神。 “抱歉，这就把人给放出来，您是……” “我是她父亲。” 校长室内，陆景贤和曹老师一早就被带来，这会琢磨着名字，忽然问，“辛蜜也是……” “辛甜姐姐。” “怪不得。”蔡老师兴奋道，“果然是两姐妹。” 辛继荣看不得这笑，心里堵着气呢。 谁知道买个房回家，小闺女被人关起来了。 他阴阳怪气道，“我大女儿的成绩是不是也需要找出证明来，证实一下，免得这好成绩，再有人站出来说污蔑是抄袭来的。” 言语中讽刺意味十足。 “毕竟，学校这边连个学籍都查不到呢。” “查，彻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 市教育局还没来得及安抚受害者情绪，宁市教育局就悄咪咪把状告到省厅去。 宁市距离隔壁本身就近，就因为隔壁合并成立的师范大学，宁市高校申请没落实，被一再推迟，这次还不趁机踩两脚，让自家出出头。 同省下，也是有竞争的。 毕竟教育经费有限，每年都要抢。 这事曝光，省内开始大肆严查，不查不知道，部分通知书陆续下发下去，也许是觉得拿到通知书就安稳了，在没有半点遮掩，回头一了解，一抓一个准。 甚至还发现，考上大学的考生意外身亡，可录取通知书却被发现，陆续在走手续的情况，还不止一起。 牵扯上人命，事情又蒙上一层严肃的氛围，甚至影响了其他地区。 …… 1978年，迎接新年的一月份，本该是欢乐轻松的，教育局同各大高校却重新忙成狗。 这个年，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而辛甜，离开学校后就跟爸爸回了和平大队，一起回来的还有陆让和陆爷爷。 他们住回了四面漏风的老牛棚。 陆让还有闲心情，修理一下环境。 赵新民看不过去，再三去才把人给邀请到无人住的老宅里头，好歹有墙有顶，比老牛棚好得多。 辛甜回到家，安安稳稳睡了一觉，再睁眼徐阿姨坐在院子里正在生气。 妈妈摘着菜篮子里的菜，没理她。 徐诗文观察她出来，脸上才挂上笑容，很快又板起脸，“你这次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姐姐来说，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呀。” 辛甜眨眨眼，歪头看了眼姐姐。 辛蜜在旁边撺火，“就是就是，不过最可恨的还是搞小动作的人，徐阿姨你可要好好帮妹妹出气。” “辛蜜。”林雪柔打断辛蜜的话。 徐诗文不乐意了，“让她说，不能因为你不行，就拦着让甜甜受气，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林雪柔皱眉，“这是我家的事。” 徐诗文瞪一眼，碍于辛甜的面，到底没喊出来那是我女儿这话。 辛甜怕两人又吵起来，正要打断时，听到徐阿姨说：“你管什么，对方在市里头有权有势，你觉得人家会怕你吗？” 林雪柔沉默。 辛甜追问，“徐阿姨，是谁呀？” 是恰巧选中想要她的大学名额吗？ 徐诗文立马拉着辛甜，气愤地谴责罪魁祸首。 “是宁市一家罐头厂，想要给他儿子买名额造学历，期间他贿赂过的人这些天已经被拉下马查办，你放心，我盯着这件事情呢。” 罐头厂？ 辛甜第一时间看向爸爸。 辛继荣看出女儿想问什么，“不是食品公司旗下的罐头厂，算起来是竞争对手。” 市里头自然不像建方县，全部餐饮类都归食品公司，市里竞争多着呢。 辛甜摸摸鼻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对方是男的？” 徐诗文嗤笑，“同省跨市的，花点钱改个数据，都是纸张登记毁了谁也找不到源头，所以对方才有恃无恐。” 辛甜担心，“那我还能顺利上学吗？” 在场人全异口同声道，“能。” …… 学校忙碌，生产队的年却过得依旧热闹。 卡着年初五。 辛甜重新收到了由邮局送来的录取通知书，这次是和姐姐一同到家。 前批作废，新通知书上改了样式，多加盖了一层公章，同学校的重叠在一起。 辛甜悬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舒了出来。 让人意外的，知青点的孙知青，擦边被同学校的文艺冷门专业给录取。 辛蜜瞧见时，心头有点恶心。 这算什么？ 为了给女主开路，扫光那些魑魅魍魉，剧情拿妹妹来当筏子吗？ 以往抱着只要避开主剧情，就沾不到我想法的辛蜜，彻彻底底的郁闷了好几天。 辛甜就发现，姐姐收到录取书反倒是更不开心了。 同年，新闻联播现世。 黑匣子搜索到信号，同步播报了最新消息，同年七月会再重新进行一次高考，同时固定往后每年的高考时间。 经历过阵痛的失败学子重新攒齐了精神。 辛甜推了推姐姐，“听，好消息哎！” 辛蜜木着脸打量起妹妹神情，别扭道，“好。” 辛甜见姐姐出声，多半猜到事情过去了。 “姐姐，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新房子，你有单独的房间啦。” 第98章 挪粮户关系 姐妹两个高中, 辛继荣原本和便宜媳妇商量，是打算邀请学校老师，和认识的一些亲戚好好庆祝一下。 如今出了录取通知书重发这事, 时间卡不上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6节 年过完, 拿到新的通知书，跑了两趟粮局和单位, 拿到一应手续后，已经到二月底。 三月一号辛蜜和辛甜就要入学。 辛甜临走前还陪着方娇娇跑了趟省医院。 石膏最终打了两个月固定, 一月头才敲掉, 当时医生说固定还不错, 再个把月就要开始做康复。 因为过年, 一直拖到如今。 辛甜偷偷问赵姨，她还没跟方娇娇说真相, 倒是提了文化团那边已经将她从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转到办公室后勤部做个小文员。 辛甜参与了方娇娇第一次复建，站没有一分钟便疼得满头汗, 看不下去早早离开。 到家时, 生产队长就在。 姐姐说：“爸爸要挪户口，大队长正在劝呢。” 生产队长的意思，家里总要留个门户才好, 祖宅祖坟都在，一口气全迁出去以后怎么办？??? 城镇口粮凭证定量供应制度, 辛蜜辛甜考上大学, 户口跟着学校走, 立烨那当兵户口也是早早挪走了的。 如今辛家落在生产队的, 只有辛继荣和林雪柔。 “不管是你的, 还是你媳妇的, 留谁的都行。” 拎着暖壶倒白开水的林雪柔突然出声：“我的也要挪走，挪到隔壁市话剧院，对方谈是说了，临时工也给走粮户关系。” 生产队长：“……” 辛继荣眨眨眼，“这不是巧了，我也留不住。” 生产队长：“？？？” 你们一家子是怎么回事！ 辛继荣解释，“之前在国营饭店上班，我教了俩徒弟，不知道大队长记不记得，我离开后其中一个跟着辞职，他父亲食品公司新一年正好有新规划，我过去直接工作，粮户关系也要跟着走。” “……” 生产队长沉默两秒，“是做什么的？” 辛甜也没听爸爸提起过，之前不是一直在忙房子的事？ 辛继荣说：“食品公司旗下这两年有下乡收猪，有计划成立一个肉罐头厂。” 生产队长想着事，听完只点点头。 搓手烤火的辛蜜倒是抬头看了当爸的一眼，想问什么，顾忌生产队长在。 生产队长那，也斟酌着开了口。 “你和志远一起工作也这么长时间，这次肉罐头厂成立，他有没有可能得份工作？” 辛继荣轻笑，“当然有，他在食品公司多年可比我人脉广，肉罐头后续的销量，有部分地区是他负责。” “不是说国营饭店现在那经理是志远对头，会不会使绊子？” “他现在自顾不暇，国营饭店最近业绩可不好。” 也不是谁守城都能好好的。 新经理原先是大厨，性子上又谄媚爱钻营，经营时带上他那几分油滑，刚开始是没问题，时间长了问题就会全部暴露出来。 当然，李建安那边回家之后也给力，没少背着他爹给国营饭店使压力。 再联想到之前就观察到国营饭店的弊端，新经理继续这么下去，自己就能作死自己。 生产队长不了解，总归妹婿的工作有了着落，未来妹妹和外甥女才能更好。 辛家这样，留人户口怕是不行了，他便直言明白。 “你们关系转走，宅基地和自留地都会被收走。” 一直想着要离开，真到走了，倒是对小破房子有了舍不得的情绪。 辛继荣想了想，“房子能买吗？” 生产队长摇头，“土地归国家所有，那可不能卖，不过你们家房子我暂时不动，往后逢年过节回来，该住住，咱们地基多少年都没重新规划过，就是该说的要说明白。” 辛继荣点头，“我懂的。”??? …… 送走生产队长，辛蜜才算找到机会问爸妈。js? 之前只对爸爸有疑问的，如今对妈妈那也一脑袋问号，倒是被妹妹抢先一步。 辛甜说：“爸爸，食品公司在宁市，肉罐头厂肯定也开在那，你要留在宁市吗？” 辛蜜栽了下，这是重点吗？ 她拉着妹妹问爸爸，“爸这是要和罐头厂打擂台？他们怎么可能会给你罐头的密封技术。” 同行是冤家，是敌人！ 辛继荣扫一圈，“就因为罐头厂把着技术，才一直那么嚣张，真以为我小闺女这事没查到他们身上，就算过去了？” 因为教育局插手及时，抓到时是对方冤枉辛甜是篡改者，所以那个受益者一直没露出姓名。 后来就算是中间经手人爆出是罐头厂的人，没有证据，这事就跟对方没有关系。 “他们敢这么嚣张，一仗着权势，二仗着有钱，不把他们踩下去，怎么给我小闺女出气。” 这事可没完。 辛甜鼻子一酸，爸爸被辞都没说什么，现在却要给她争一口气。 她伸出裹了线衣棉袄的胳膊，娇滴滴地喊了爸爸真好，随后担心道，“我现在能继续上大学，爸爸还是别跟对方硬碰硬了。” 罐头密封的技术还在对方手里攥着呢。 辛继荣伸出指头戳她，“小瞧爸了吧，不用找他要，有人资助呢。” “谁？”辛甜又凑过来靠着，衣服穿太多，活像个圆团子整个栽爸爸身上。 “肉罐头技术最先掌握在谁手里？” 辛蜜挑眉的功夫，辛甜睁大眼，“军工厂！” 当初的肉罐头可是专门供应部队的，市场上嫌少流通。 “是了，你哥上次出任务，说是成功带了什么回去，去北京那趟还帮着打投办抓获了一个投机倒把的团伙，黄金铜丝被查抄不少。” 辛立烨提了撞见陆让后，被塞他手里的那五条黄鱼，本就不明不白，如今也全部上交。 “他立了功，知道家里头需要，就换了技术共享。” 辛甜努起小嘴，“哥哥上次打电话都没跟我说！只说了他们小队立了二等功，害我担心好久。”以为他海上出了什么事，才换来这二等功。 辛继荣才不给辛立烨说好话，“下次训他。” “那算了。”辛甜攥起小拳头，“爸爸加油！那家罐头厂书记敢这么嚣张，肯定不是个好的！” 没有后顾之忧，辛甜内心也燃起报仇的熊熊烈火。 辛蜜问，“那隔壁市房子落谁名下的？” 她妈？ 那就怪不得要转粮户关系了。 辛继荣看眼林雪柔，示意她说，林雪柔还在点着刚换的粮票，他们四个，要落实后第二个月才能领粮食，三月还是需要自备粮票。 她手上一顿，“写了你们姐妹两个的名字。” 钱是辛继荣挣的，他要填两个女儿，她没资格提意见。 辛继荣哼唧一声，又看一眼便宜媳妇。 最开始他念头里就只有小闺女一个的，还是回来后听便宜媳妇问房本写老二还是小闺女，他就觉得对方是在提醒他，怕他偏心。 最后想着反正一家子住，落两人名也没什么，反正他在辛蜜就别想闹幺蛾子。 就是以后有什么要给小闺女的东西，都得私下偷偷给了。 等罐头厂开起来，微电机厂那再领两季度的分成，到时候单独买间大院子给小闺女。 …… 临走前一天。 辛继荣请客，亲自动手邀请丧辉和二虎来家里吃饭。 电子零件厂还要细细规划，但前期准备却已经能做起来。 饭后他当着二虎的面给了丧辉五千块钱的启动资金，让俩人去鹏城办个通行证，光明正大的租个小店铺做零件生意。 丧辉跑过，“店面前期不用租，那边有地方摆地摊，我先从散五金做起，攒点本等哥你这忙完，再说开店的事。” 辛甜差点被偷成绩这事，熟得一群人全都知道，都为她抱不平。 他们没能力给出气，就多帮着不给拖后腿，反正帮辛继荣干活，人家从来就没亏待过他们。 这不，辛继荣提及，“利润四六，我只出本金拿四。” “那不行！” “鹏城那边摊子还要你来打点，等后期我上手肯定不再给你分这么多，就这么定了。” 辛继荣排班，当场数了五千块钱的大团结。 崭新票子是过年时刚从信用社里领出来的，厚厚一沓递到了丧辉手里，看得一旁二虎强忍着激动才没跺脚。 二虎憋着笑，“叔，我跟着一起去，能带人不？” 辛继荣不管，“人手、摊位都听你丧辉叔的，他答应就行，只你的货不能落，鹏城出的新零件保证第一时间寄给我。” 老二当初舍爱让给他拆了好几遍的新款相机，里头的零件到现在都配不起呢。 可见他们跟外国佬工业还差着距离呢。 二虎嘿嘿一笑，抓着头发不说话了。 辛叔这没拒绝，丧叔那基本没问题。 辛继荣只敲了大方向，送人离开时，便将家里堆积的年货分了大部分给二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7节 “都拿着，我们搬家带不了太多东西，你们不吃就放坏了。” 二虎看到纸盒子铁盒子上看不懂的国外字，眼睛都花掉。 辛继荣也无奈，年前小闺女带的一点特产和手工零嘴去给徐诗文拜了个年，转头年后对方拉了一车外国吃的。 带都带不走。 前脚送走人，想着剩下十来盒礼盒怎么办时，陆让来了。 “我定了两辆骡车，明儿一早就来，行李够放吗？” 辛继荣回头瞅瞅，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行李，“够了，到时候上大巴还要麻烦你帮忙了。” 年关大巴车上人可不少。 辛甜这会甩着马尾小跑过来，“爸爸，徐阿姨说开车送我们。” 辛继荣想想每次见面她坐的那老爷车，点点大地方。 “那能装多少东西。” 由远及近响起轰隆隆地机动声，辛继荣再抬头，一辆车斗两米宽的货车稳稳地停在他家门前。 徐诗文从副驾驶上跳下来，“东西收拾好没，收拾好的先装上。” 辛继荣：“……” 第99章 大学新生活 货车开出加油站, 在某个路口把陆让爷孙放下来后，便一路直奔清湾小区。 辛继荣租的房子在八栋，最靠近一区后门, 出门右转的大树下, 便是直达师范学校的四路公交车。 小区卖了大半，已经有不少人住进来。 瞧见这么大一辆货车开进来, 好奇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最先从副驾驶跳下来的，是个阳光漂亮的小姑娘, 穿着颜色喜庆的毛呢外套, 随后又下来个脸盘相似的姑娘, 被她拉着一蹦一跳的去到后车厢。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样貌皆不俗，笑着迎上俩姑娘, 四个人站一块，一看就是一家子人。 又是新搬来的吧，就是不知道住哪？ 辛甜也在问, 辛继荣从口袋里面摸出钥匙, 指着身后的单元铁门，“这栋二楼，你俩上去先选房间, 床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等新房子装修好, 到时候再换。” “爸爸, 那我把行李箱先拉上去。”是她自己衣服的木箱子。 辛继荣一摆手, “太大了, 端盆吧。”说罢塞给空搪瓷盆给她。 辛甜笑嘻嘻地又揽了点零碎东西, 扭头喊着姐姐上楼。 二楼不高, 楼梯转个弯就爬到了。 楼梯口左右两边门对门，辛甜止住脚步了，瞧见左边门口放着鞋，捏着钥匙就直奔空荡荡的右边走去。 钥匙有两把，顺利打开铁门，辛甜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再拧开木门，接下来一段时间租用的房子就出现在眼前。 辛蜜也跟着打量起来。 老式的小区房子特别简单，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玄关连着右边客厅没做隔断，一眼就能瞧见客厅外的大阳台，阳光斜斜照进来，瓷白的地砖反射出刺目耀眼的光亮。 客厅里，一个两米长的木头沙发，前面搁着方桌，看颜色应该是同床一起在旧货市场淘的二手货。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左边最靠着玄关的是间小房间，和次卧中间夹着厨房，主卧同次卧门对门，每个房间里都放了张一米五的木床，已经铺上凉席。 中间是隔出来的洗手间。 辛蜜直奔洗手间，干湿没做分离，只进门位置是悬空的洗手池，墙壁上贴着镜子，蹲厕起高一个台阶，安置在最靠里的小窗户下，正对着淋浴花洒。 一看那新喷头，辛蜜就猜测这东西应该是她爸来装床时新安的。 不过，有厕所哎！ 再也不用去公厕跟别人一起蹲坑啦。 辛蜜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表示对新住处特别的满意。 辛继荣最先扛着被褥上来，放在木头沙发上问，“怎么样？房间选好没。” 辛甜举起小手，“我要这个！”她指着厨房旁的小房间。 辛继荣挑眉，房间面积差的不大，他见小闺女选那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瞧上屋里头的木头书架了？” 那书架是和床一起淘来的，就是想到小闺女的书太多。 “那能搬，确定不住大房间？” “就这么！”辛甜小脑袋不住点，“姐姐不跟我住一起，房间太大了空着害怕，爸爸，我还想要个书桌，就贴着书架放在窗户旁。”那边正好有空位。 辛继荣有求必应，“有，收拾好带着你一起去买，你自己看喜欢的，先把被褥抗阳台抖抖灰。” 借着下午的阳光晒晒，晚上睡着会更舒服点。 辛甜一下子就忙起来。 阳台上的撑杆就两根，单薄的挂上去，又找来两块旧衣裳撕成抹布擦干净窗台，就又多了一片晒被子的地方。 蚂蚁搬家似的，先是床单包着的被褥，分了四趟抗，装衣服的木头箱子带了俩，剩下零碎装的个人衣服除外，俩半新的暖水瓶，盆盆桶桶。厨房用的俩铁皮炉子，清水巷用的锅碗瓢盆全整合带来了。 十来趟上上下下，就算是二楼也累出一身汗来。 辛继荣放下最后一个东西，抹掉汗跟林雪柔说一声，“我带司机去附近吃个饭，回来给你们带。” …… 送走司机，辛继荣打包了生煎和小笼，给小闺女的虾皮馄饨，老二的丸子汤，便宜媳妇的菜粥。 十个手指占一半，踢开家门发现原先堆在客厅里的东西，已经全被收拾干净，归置到房间里，阳台上的被褥也整齐地铺到床上。 小闺女拎着灰斗，老二洗着抹布，便宜媳妇拧着拖把。 之前来了好几趟清冷的屋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辛继荣无意识地咧嘴笑起来，开心地喊着，“快快快，刚出锅的生煎包，都洗手吃饭。” 辛甜将东西放角落里，从厨房洗了手小跑来，不忘洗把筷子来，最先凑到桌子前。 坐车时没什么感觉，忙碌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饿，这会闻着香味，肚子毫不客气地咕噜叫起来，特别响亮。 辛甜小脸通红，辛继荣把装在瓷碗里的小馄饨推过去。 “饿坏了吧，不等她们你快先吃。” 辛甜又喊了姐姐和妈妈一声，不再客气地动了筷子。 长沙发只占一面，辛继荣把位置腾出来，看着并肩坐吃得喷香的三人，盘腿坐在对面。 “一会吃好去睡一觉，睡醒了我带你们到附近走走，小区附近有供销社、菜店，不过这个月户口没落下来，领不到煤球，厨房先不开火，小区外头的路边开有两家小店，距离开学没几天，凑合吃吃。” 辛甜缓过最饿的那个劲头，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爸爸，好不划算哦。” “省事呀，市里头不比咱们县，离煤场可没那么近，粮票饭钱你不管，安心准备开学的事，路上我在后头可听陆让小子说，大学开学要军训半个月。” “那我不怕！”辛甜昂起头说得果断，却偷偷瞄了眼身旁人，“可姐姐怎么办？” 辛蜜：“……” 除非她穿回的五五年前，不然上大学都要军训！ “我其实能行。” 对上妹妹担心的眼神，果断道，“我肯定能行！” …… 到了新家，去熟悉周边情况时，辛甜顺便找到邮局，给哥哥打了通电话。 和哥哥碎碎念说了好多期待大学的话，独独没提发生过的事。 辛立烨挂断电话，就忍不住叹口气，同老钱念叨。 “小妹不跟我亲了，出这么大的事情，打电话的时候竟然半点都不说。” 老钱翻白眼，“知足吧你，妹儿还记得给你打电话。” 他说着冲大拇指唾了口唾沫，继续看书。 辛立烨嗤声，“也是，我跟你说这个干吗，不平白扎你心。” 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光棍。 “！” 老钱听懂了。 “我要罢工，别想我这个月进医研室！” “我正好要去海上演习。” “……” “等回来后我还要去临边去寻水果大户，忙着呢，我早打好报告，这俩月不进研究室。”?s? 新器械的到来，那群研究狂魔正新鲜着呢，哪轮得到他。 狠狠气了老钱一顿，想到父亲提过的事，他决定演习前就给敲定，早一步落实！ …… 三月一号。 开学第一天。 辛甜斜挎着小包，里面装着她来时敲章的证明，和录取通知书放在一起，连带姐姐的那一份。 除夕之外，就是夹层里头塞的粮票和钱。 朝着校门靠近，辛甜第一眼就瞧见了门口如小白杨般笔直站着的陆让。 崭新的一套中山装，贴身剪裁，穿出了区别于他人，文质彬彬的少年感，这两年一直在学校忙碌，曾经晒黑的皮肤全部养白回来，瞧着像哪户书香门庭走出来的温润公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8节 对方也发现他们，高举挥手，阳光下展露灿烂笑容，让本就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人一下子惊在原地，挪不开目光。 “这边。”陆让无视他人，迈着大长腿走到恍神的辛甜面前，只当对方没看见她。 站定后，便对上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熠熠生辉。 辛甜拔高了个子，看陆让却依旧需要微微仰头。 少年样貌优越，目光比划着他下颚弧度，绕一圈落在他碎发上，遮住大半眉毛，露出一双眼睛。 “陆让，我发现你变了好多。” “恩？” “是好的变化，就……”辛甜卡壳了。 她才想起来大好日子不该提过往，不是平白让陆让伤心。 辛蜜接过话，“就哪里报名？我们三是要在这当国宝给大家围观吗？” 年岁见长，她是越来越像林雪柔，只是五官更带着个人特有的明艳张扬，早早就发现四周时不时打量来的眼神，第一时间挡住妹妹，烦得很。 陆让多看辛甜两眼，“我带你们去，我早早报过名，顺便了解了一下你们的专业……” 他领路，三人挪动后门口才引起一片片小小的骚动，到处议论。 有陆让带头，报名、缴费……领宿舍钥匙，一切都办得顺顺利利。 女生宿舍门口。 “军训期间你们也要住在宿舍的，都在同一栋，你们先上去认认门，一会我陪你们回家拿些行李和洗漱的东西。” 辛甜和辛蜜怀中都抱着刚领来的迷彩服。 辛甜站在太阳下眯着眼，“你找凉快的地方等等，我们放下衣服就下来，吃完中午饭再回家一趟，顺便换些饭票。” 陆让点头，察觉宿舍门口来往的人都盯着他看，悬着了离宿舍十几米的树荫下等着。 辛甜这才和姐姐迈进宿舍。 因为专业不同，双方没分在一个宿舍内，辛蜜先找到宿舍位置。 辛甜说：“姐姐，那我走啦。” “等会。”辛蜜推开门，里头说说笑笑的声音立马被按下暂停，纷纷看向她。 辛蜜冲大家点点头，算打招呼，“我叫辛蜜，我把衣服放下去看看你住哪。”后一句是跟妹妹说的。 她顶着众人目光，视线锁定在靠门最外头的那张上铺，将衣服放下转身就走，看得室友目瞪口呆。 辛甜冲屋里大家笑笑，转身跟上，“姐姐不趁机跟舍友认识认识吗？” 辛蜜理直气壮，“接下来半个月都住在一起，有的是时间认识。” 屁。 实际是，半个月后就回家住了，再好的感情距离远了都会淡，这会费劲处什么。 上辈子，为了学业顺利，工作舒心她顾忌过太多人的情绪。 重来一次，她要做高冷孤狼！随心来。 下一秒，经过的宿舍里头飞出来一件红肚兜，稳稳落在孤狼脑袋上。 辛蜜：“……” 第100章 练晕的姐姐 “对不起。”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脸色涨红地跑过来, 摘下辛蜜头上那个红肚兜，团在手里，垂着头闷不吭声地走回去。 辛蜜皱起眉头。 辛甜关心地唤句姐姐。 “我没事。” 辛蜜拨了拨头发扫了眼室内, 里头或站或坐好几个年轻人, 嘻嘻哈哈地笑着讨论，时不时眼神往外飞, 看看她，又看看刚刚走进屋的女人, 伴随着议论声。 “不知羞。” “外面人都在看她, 是我都不好意思出去。” “那个谁你去换宿舍吧, 别连累我们宿舍名声。” 这话一说出来, 其他三三两两地附和起来。 辛甜注意力都放在门牌上，没听清里头的人在说什么, 笑着指给姐姐看。 “哎，姐姐我到了。” 辛蜜眉头皱得更紧，“是这？” 单刚刚那一幕, 这宿舍风气看起来就不太好。 她扫过室内, “这间宿舍没有空床铺。” “啊？” 辛甜推门走进来，惊动了室内刚刚还在调笑的人。 下铺站起来个盛气凌人的女同学，“你们还没走, 是想找茬？那找她。” 她手指轻飘飘对准刚刚捡肚兜的女人，对方抬起头, 眼神有些慌乱。 后头穿单褂的另一个女同学扯了扯身旁人, “抱着衣服, 舍友吧。” 辛甜眨眨眼, 接受着众人的打量, 笑着点头, “对，我被分到了这个宿舍，还有哪张床位是空着的？” 真如姐姐所说，每张床上都有东西。 “哎呀！最后一张床位在里面，不过这几天都没分来人，我们以为就七个人，所以放了点东西，现在就收拾下来。” 回答辛甜的女同学立马站起来。 辛蜜抱胸从门外走进来，“我数着屋里头八个人。” 现场安静两秒，最先回答的女同学手上不停，“有串门的，你稍等我很快就能把床给收拾出来。” 辛甜保持着笑容，看着站起来一个串门的女同学，垂着头离开宿舍。 空出来的位置是左上方，辛甜等待的时间，简单的和舍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发现一个宿舍里五湖四海哪的人都有。 换了名字，认个脸。 热情收拾床铺的吴晓丽问了句，“辛甜你是本地人？我看你没带行李。” “我不是，因为报名行李暂时寄存在外面，现在去拿。” 辛甜放下衣服，借口拿行李挽着姐姐的胳膊离开宿舍。 辛蜜出了宿舍就说：“跟你那些舍友保持点距离吧，别太交心。” 辛甜皱皱鼻子，“姐姐说话老气横秋的。” 辛蜜看一眼。 辛甜赶忙点头，“我都看出来啦，刚刚走的那人根本不是来串门的，就是来占便宜的。” 就是不知道，跟宿舍的谁有关系。 辛蜜停下脚步，又回头找到宿管阿姨那，“重新登记一下吧。” 跟宿管阿姨一说，果然她那间宿舍只登记了七个人，辛甜扫一眼，记录上自己的名字，辛蜜笑着还跟宿管阿姨多说了几句话，拉个印象分。 姐妹花、高分入校，不信宿管阿姨记不住。 到时候那多出来的一个人真闹出什么事情，也不会记在如今登记的宿舍第八人，妹妹的身上。 再出门，太阳已经炙热许多。 辛甜从包里掏出伞，撑在姐姐和她的头顶上，找到陆让时倒是半点汗不见。 三人去了食堂，陆让摸清楚食堂用餐情况，还顺便询问了招工事宜，得知贫困生可以在辅导员那申请助工机会。 辛甜得知，“我也想……” “不，你不想。”辛蜜打断她，“你老老实实吃饭，小心我回家跟爸妈告状！” 家里又不缺钱，想贴补家用也不是找这种高劳作低收入的工作。 她说：“你要是真想赚钱，把你录音重新搞起来，带上陆让一起不比这强。” 辛甜动了动筷子，“姐姐，设备不允许呀。” 录音要求背景音、台词，录制同步进行，为了确保无杂音，地点什么都要准备的，再说了…… “我上哪找第二个方叔叔给我播放平台。” 辛蜜夹块肉到她饭碗里，“所以，我们现在好好学习。” “哦。”辛甜愤愤地将肉咬在嘴巴里。??? 习惯了自己赚钱花，如今没了工资，也没了收入，内心有点小小地不安。 辛甜抬头看向对面人，“那陆让你还去吗？” 陆让说：“我还要考虑一下，爷爷说学校内助工的职位很多样，我可以再看看，其实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大学课程没那么紧。” 他见过爷爷的课表。 辛蜜瞪他一眼，“真嫌弃时间太多，去多学个专业。” 别整其他幺蛾子。 陆让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辛蜜：“？” 话题一下子歪了，辛甜抛开工作，又和陆让讨论起第二专业来。 一顿饭吃完也没个结果，陆让带着两人先去办事处，辛甜辛蜜各花了六块钱办了张公交月票，一个人一张票，月内无限次坐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69节 以后两人上下学，或者去小院子那看装修，都能方便。 小院子那，辛继荣回宁市前，根据小区的人介绍，挑了个名声好的装修队，正式开始动工。??? 装修图是确定房子后，辛蜜带着妹妹一起画的，当然尺寸是辛继荣给的，具体施工情况还要看了才晓得，图是两人画的，辛继荣也就将这事交给两人盯着。 拿着崭新的公交月票上车，回家简单收拾了两身洗换的小衣服，网兜装上洗漱用品，陆让帮两人扛着凉席，单被褥重回宿舍。 半下午，宿舍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辛甜很快收拾好床铺，结束前去班里看了眼，见到了一脸笑眯眯的辅导员。 当晚通知，第二天正式开始军训。 隔天早早爬起来，换上布料梆硬的迷彩服，在宿舍门口看到姐姐。 她手里拿着金色的一只小管，瞧见她就拉着手站在门旁，将小管里的液体挤出来，脸上、脖子上……但凡是能见到太阳的地方，抹了个遍。 还从口袋里掏出两片生理期才用的卫生棉。 “姐姐，我没来……”?sg “一会垫鞋子里面当鞋垫用，今天要站一天呢，这防晒霜也拿着，一休息就抹一遍。” “哦。” “可别哦，这防晒黑的，要是结束我瞧见你黑点，哼。” 辛甜笑嘻嘻，刚涂过防晒的油手往姐姐脸上蹭。 “那你涂了嘛……” “别闹！”辛蜜抓着小手躲着，“我早好了，你用完了记得跟我说。” “好的！” 辛甜跟姐姐正耍宝，隔壁有同专业的人喊她，昨天在班里见过。 她摆摆手，才放开姐姐，“我走啦，姐姐你要是感觉哪不舒服，一定要跟教官说哦。” “知道了。” 辛蜜笑着跟在后头，俩人在操场跑道上分道扬镳，各自前往各自专业。 辛甜顺利找到同学，站在阳光下腰板挺直，整个人精神到不行。 对比身边唉呼哀哉的同学们，鹤立鸡群，一眼就被教官给注意到，当众指着她为标兵，连着夸。 辛甜被叫着站在众人面前当榜样时，才直视到同学们哀怨的小眼神。 她趁机摸摸小鼻子：啊，同学们身体好差呀。 下一秒：她是不是太醒目啦？出头好像不太好。 心里琢磨着：她接下来随大流装装？ 没等得出个结果，有个姿势标准的教官小跑着过来。 “报告，队长你带的这班里有没有个叫辛甜的女同学！” 被叫队长的教官：“有事？” “医学系有位名叫辛蜜的女同学高温中暑，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辅导员让通知家里人。” “什么！” 辛甜着急了，“我是辛甜，我姐姐怎么样了？” 对方看一眼，愣了下，几乎不用确认身份，光瞧五官就能看出来相似。 队长那也没想到，这才开始半小时就有人晕倒，挥手便让辛甜去看看。 辛甜一路小跑，冲进医务室里就看到姐姐脸色苍白，唇上半点血色没有，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还没醒过来。 “姐姐？” 医务人员插兜过来，“有点低血糖，外加中暑，身体太虚要人盯着。” 辛甜这才瞧见医务室还有其他人，医生忙不过来，连忙点头答应。 只是，姐姐什么时候这么虚了。 辛甜见她这样，借了盆和毛巾，一点点帮着擦掉脸和脖子上晒出的虚汗，让姐姐能舒服点。 等医生空下来，见姐姐还没醒，心整个悬起来。 “医生，好久了我姐姐这么还没醒？” 医生又检查一遍，叫都叫不醒人，皱着眉说：“送医院吧。” 中暑也可大可小。 辛甜慌了，赶忙陪同着一起去了医院，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得出个营养不良、身体亏空的说法，中暑症状倒是和医务室的医生说得一般无二。 “那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太累了，只是睡着了，你可以趁机去备点吃的，最好营养一些。” 辛甜认真仔细把医生的嘱咐记在心里，得知医院一楼能打电话，拨通了妈妈留的话剧院号码。 妈妈到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手里拎着老母鸡汤，还另外带了一份排骨仔饭。 辛甜看到妈妈，整个人才安定下来，红着眼说：“姐姐还没醒过来。” 林雪柔放下东西，拦着小女儿肩膀安慰的同时，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辛蜜身上，神情复杂。 听辛蜜叫了两年多的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虚弱，加之小女儿害怕，慈母心一下子泛滥。 “我去给你们两个请假，军训不参加了。” “训练该是循序渐进，不是玩命。” 第101章 没擦嘴别抱 辛蜜有医生开的诊断, 上头病危两个字吓到辅导员，斟酌后批了假期。 辛甜就没那么幸运，照顾这一词说不通。 军训这批教官是部队支持, 眼睛里揉不下沙子, 没病其他理由一律不成立。 实际是，辛蜜生病后一天一夜没回来, 让其他人看到了点希望，像是镰刀划过麦田, 第二天直接倒下一茬人。 教官闷不吭声带着人在宿舍、图书馆, 抓回来一堆以病假为由不去军训, 却偷偷躲着复习的学生们, 学校便下了严令。 辛甜赶在妈妈之前应下了归队。 她拉着妈妈告别辅导员的办公室，“我身体很棒的, 妈妈最清楚不是嘛。” “你姐平时看起来健健康康，这次不是说倒下就倒下。” 林雪柔突然明白了上辈子母亲的一些担忧。 对方总是碎碎念，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原来悬着心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你……” “我保证, 但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就找教官！真的。” 林雪柔纠结半响，捏着小女儿肩骨，轻声应下来。 辛甜归队了。 无视他人好奇羡慕的眼神, 继续认真听教官指令。 林雪柔刚办入职就要请假，她上司, 黄如娟直接将不乐意摆在明面上。 “剧组已经等了你一段时间, 如今正是《半边天》反响最好的时候, 你又请假。” 十年时间让话剧沉寂不少, 年年申请被驳, 为样板戏让步, 今年难得拿到演出的机会，剧组所有人都想抓住这个机会，重新让大家注意到话剧。 林雪柔很抱歉，“我女儿还躺在病床上没醒，身边需要有人照看。” 黄如娟听了解释，主动出主意，“你现在主要原因，是家里没人照顾孩子对不对？” 林雪柔点头，“对，我小女儿在校军训出不来，爱人出差去了南海，家里现在只剩我。” 黄如娟一拍手，“你家抽不出人，剧组人多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从剧组找个心细的替你去医院照看两天？” “实在不是我不放人，《半边天》被省报报道，点名领导夸赞，上海那边的大剧院都在抢原剧组，到现在连个替换的班底都没有。” “原剧本是你创作，改编样板戏、歌舞团也是你经手，虽然说歌舞团临时被弊，没机会上台，可样板戏改变后大受欢迎，但是样板戏同话剧表现形式还是不同，唱段如何改才能保持原样，肯定是你心里最有底。” “你看，行吗？” 样板戏传唱度最广的，便是其中的各剧唱段。 话剧则是以对话为主，这上头就区别了原本的舞台剧和样板戏。 剧情如何传达，对话张力怎么体现……演员表演前，要现有好的剧本。 虽说林雪柔来之前便改好了话剧版，黄如娟还是希望她能在场，万一有调整呢？ 毕竟……她听说林雪柔之前是个农村妇女，《半边天》也是厂报由来。 林雪柔又是个漂亮的，她担心里头水深，也怕请假只是说辞借口。 黄如娟说：“只要剧本敲定，我立马批你的假，我也是当妈的，能理解孩子生病的心情。” 看林雪柔年纪不大，想来孩子也就十来岁，正是身边缺人的时候。 黄如娟自动忽略了，林雪柔那句小女儿在校军训。 林雪柔知道自己在转粮户关系上得了便宜，便点头应允。 黄如娟带着她，想着去照顾孩子，选了个脸圆面甜的细心小姑娘，叫小秦。 林雪柔只来得及给小秦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就被黄如娟给带走了。 …… 小秦两手空空的来到医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0节 想着已经中午，叹口气自掏腰包在医院食堂买了碗不要粮票的粉丝汤，担心小孩子要是难搞怎么办？ 别看她面相是最得孩子喜欢的那种，本质上，她个人特别厌恶小孩子。 来到病房前，小秦奔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想法，深呼吸后推开病房门。 病房错落地摆放着四张病床，进门是个老太太躺着，身边儿媳妇端着碗在喂饭，这肯定不是了。??? 往里看，是个虚弱的年轻姑娘在睡觉，那这个肯定也不是。 视线落向对面，角落那张床空着，靠她最近的是个以泪洗面的年轻人妇人，小声呜咽着，这也不是了。 小青看完回神，僵硬地愣在原地。 那她来照顾的人呢？ 目光倏然落在空空如也的那张床上。 别是小孩子淘气，自己跑了！ 一时之间，小秦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恍惚地僵站在原地。 “你是谁呀？我看你站在这好半天了，哪位病人的家属？”从对面病房出来的护士，发现她进去前看到的女孩还站在病房门口，忍不住问一句。 小秦这才回过神，焦急地指着病床，“那一床的辛蜜小朋友不见了！” 对面病房也是护士负责，辛蜜又算是特殊病情，她记得，抬起手指换个方向，“辛蜜在，不过没你说的小朋友。” 难不成现在都爱把学生叫小朋友？ 什么习惯。 护士顺势进来，最先检查辛蜜。 一切正常，除了虚弱点，还没醒。 再抬头看小秦，眼底还是带着防备，她见过辛蜜的家属。 “你到底是谁？” 小秦下意识跟在护士身后，站在床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看了看脸，眉眼确实能看出林编剧的影子。 低头再看看名字，辛蜜，没错。 小秦震惊。 林编剧多大生的孩子呀，女儿这么大了！ 护士狐疑之色更深，“问你话呢。” 小秦回神，察觉到对方的防备，赶忙解释。 “我和辛蜜妈妈是同事，她有要紧事托我来照顾人。” “家属没说过，你有什么证明吗？” 小秦赶忙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护士检查是真的，这才点头离开，只是时不时还要路过门口看看，见两人相安无事才放下戒备心，直到见过的病人妹妹到来，还专门说了这事。 辛甜谢过护士，一身迷彩服都没来得及换，笑容染上几分英气，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忽视一下觉得提防了一下午的事值得了。 辛甜保持距离，她训练完总觉得浑身都是汗味，但是着急来医院，只能拎着衣服看到姐姐后再抽空去厕所换洗。 虽然说学校拒绝了她的请假，却应允了晚上要同妈妈换班，照顾姐姐的请求。 护士说，姐姐还没醒。 辛甜真正看到姐姐，却还是察觉到她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肉眼可见比昨天要好，才松下一口气，目光落在床边站起来的小姐姐身上。 “你好，谢谢你来照顾我姐姐。” “不，不客气。” 若说床上那个只有眉眼相似，眼前甜妹的五官倒是一眼就能认出是林编剧的女儿。 林编剧到底多大？ 小秦闲了半下午，想象中照顾熊孩子的画面没出现，反倒是她无所事事地盯着睡美人放空好久。 黄姐说，她照顾人的时间都算带薪的。 家里人还对她这么客气，她明天还能来！ “那个，你姐姐今天还是没醒过，期间只擦嘴巴的时候喂了点水，那没其他事我就先下班……先走了，明天一早过来替换你。” “好的，时间不早，这些你带着路上吃吧。” 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晚饭，有双份，担心姐姐醒来饿肚子。 怕小秦拒绝，睁眼说：“你看我带来两份，有份是专门给你的。” 小秦红着脸收下，觉得中午有点小人心了。 因为她便宜买的粉，辛蜜睡着的情况下进了她的肚子里，如今人家还专门给她带饭，最终嘴巴里不断念叨着谢谢离开。 辛甜松下一口气，这才认真打量姐姐。 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她才先放下饭，拎着床底的热水瓶，拿上盆和带来的衣服，去了躺厕所。 接了半盆水兑温，辛甜就着池子擦了擦身上，连着换了两盆水，才感觉浑身清爽些，穿上衣服，顺手把迷彩服给给洗干净，明天不一定能赶得及再回宿舍换衣服。 拧干水，晾一晚上能干。 就是晒哪？ 病房肯定不行，因为有楼层，窗户都是封上的。 辛甜端着洗干净的衣服，些微不好意思地找到护士台，才得知楼梯上顶层，有晾衣服的地方，就是专门方便住院家人收拾晾晒的。 护士还好心的借了两个夹子。 辛甜将衣服夹在麻绳上确定风不会吹掉，才安心坐在姐姐病床旁，去断已经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吃不算，还不忘分享感受。 “姐姐，粥是学校外的小食堂打来的，米花都煮烂了根本不用嚼。” “肉好嫩哦，也不知道是不是处理过，一点都不塞牙。” “你看皮蛋好大块，你以前最不爱闻皮蛋的味道，你现在睡着还能闻得到吗？” “好香呀！可惜我走得太急，出校门的时候小食堂的包子还没出锅，老板说他家肉□□薄馅多，等你醒了我们去试试吧。” “小姑娘快别说了。”隔壁床的奶奶叹口气，“我这动手术的人要开始禁食了，快别搀我了。” 辛甜小脸一红，“奶奶，我不说了。” 见对方还盯着她的碗，赶忙加快速度，“我赶紧吃。” 噗嗤。 一声轻笑响起。 “出息，你夸别人厨艺好的这话要是被爸爸听到，怎么不得多吃三碗饭？” 辛甜瞪圆眼睛，汤匙掉进了饭碗里，顾不上它，只盯着床上微眯着的人。 “这哪，医院？” 辛甜放下碗，直接扑上去，“呜——我以后再也不说姐姐你懒了，你困了就睡！” 可别再像这样，让人看着像是一睡不起。 辛蜜脑袋还晕乎，只记得—— “你擦嘴了没？别蹭我衣服上！” 作者有话说： 辛蜜：啧，妹妹真粘我。 第102章 要什么证据 “医生医生！” 辛甜回过神, 找人又仔仔细细给姐姐检查一遍身体。 医生也郁闷，“病人恢复良好。” 睡那么久是为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会醒过来？也不知道。 辛甜再三确认，得到同样的答案, 这才露出笑容来。 医生提醒, “虽然恢复良好，但之前晕倒时显示病人身体营养不良严重, 即便是回去也要好好休息，平日里不要太过劳累。” “那军训呢？” “最好也不要参加, 我给你们开个请假的条子。” 医生为病人着想, 很配合。 “观察一夜没什么问题,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辛甜不断点头, 回头就叮嘱姐姐，“要好好休息, 接下来就直接搬回家吧，我明天放学去你宿舍把东西送回去。” 辛蜜一下子就变成家里身体最弱的那个。 半个月的时间，辛甜盯着不让她进学校, 如今学校里, 辛蜜就是全民公敌。 毕竟请假成功避开军训，又被众人周知的，只有她一个。 辛甜觉得姐姐应该更低调点。 辛蜜无事, 只好去盯小院子的装修，有些墙体需要敲掉重装, 有些老旧门窗需要更换新的, 房顶上瓦片也都检查了一遍。 等到房间隔断重新安置好, 学校军训结束了。 辛甜直接步行到小院子, 看了眼腕表, 懒懒散散能走十分钟吧, 主要过河的小桥要绕一下。 她到时，姐姐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1节 知道的听见声音是在装修，不知道的瞧见还以为是在乘凉打发时间。 “姐姐，墙改好了没？” 她趴门口看一眼，里头尘土飞扬，朦朦胧胧看不甚清楚，瞧见粉尘在阳光下乱飞，立马缩回脑袋。 真不知道姐姐怎么能在这坐下去的。 辛蜜抬起遮在脸上的帽子，“大体差不多了，就等水泥干了后涂大白了。” “哦。”辛甜蹲下，“姐姐你今天累不累？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 但凡知道每天见面就会被问上这么一句，辛蜜绝对不逃军训。 是的。 她故意逃的军训。 大学军训，站在太阳底下晒的日子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除了留下晒黑八度的证据，并没有改正什么习惯。 所以打定注意，她卡了下空间bug，掏了个现在没有的电子产品。 就想着反正都要遭罪，为了能拿到病假条，配了个全套，好嘛差点把自己给掏空了。 把妹妹给吓的草木皆兵，十分后悔。 “我没事，真的没事！”辛蜜站起来，原地转两圈。 辛甜拉住她，“一会再转晕了，开学之前我们还是去医院再复查一遍。” “……哦。”辛蜜转移话题，“军训结束，你是不是也要搬回来了？” “嗯，不然我们回学校一趟，今天晚上就搬走吧。” “宿舍有人欺负你？”辛蜜听出不对。 “欺负算不上，就总爱有人说酸话，听着烦。”辛甜挽着姐姐，跟施工的师傅说一声，离开的路上讲起这些天在宿舍发生的事情。 “你出院之后我不就在宿舍里住了嘛，第一天晚上穿睡衣睡，被人说我小姐姿态，睡觉还专门换衣服，那我不穿要光着睡嘛，宿舍那么多人又不像是在家里。” “宿舍早起不是要去水池前抢位置嘛，有人看见我戴手表，就说我这样的怎么还跟她们一起去抢位置，要单独供给我，我生气还说我开不起玩笑，这是玩笑嘛，校长要是没被换，被学校委员会的人听见，她那句资本小姐就能让我被带走。” 辛蜜皱起眉头。 寒假期间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事，教育局趁机替换了一批管理层，校长就在其中，在那之前兼任委员会主任。 “全都这样？” “那倒不是，就两本地人抱团排外，看宿舍里头谁都不顺眼，我现在看她们也烦，哼！幸好和我不是一个专业的。” “他们哪的？” “学校艺术系的，播音专业。”辛甜看着四周没人，偷偷跟姐姐咬耳朵，“我听说学校广播站打算招人，赖姗和熊静霞都打算报名，我也要去。” “？” 辛甜避开姐姐疑惑的眼神，“那总不能事事都顺她们的心，我要让她们后悔招惹我。” 噗嗤。 辛蜜没忍住，察觉妹妹不善的眼神，唇抿成一条线。 辛甜不乐意，“你笑我！” 辛蜜清清嗓子，“明明是在为你打气，加油，我看好你。” 辛甜这才开心，露出一排小米牙，“那姐姐陪我一起，她们两个人呢，艺术系报名的人特别少，播音专业的人就更少了，学校广播室要招三个人呢，我们首先要在人数上压倒他们，不能留给敌人机会。” “我对着方面没经验。” “没事，姐姐稿子写得好，得妈妈真传！” “……” 还真会找名头安给她。 “要是耽误的时间不多，我就答应，我打算开学后再报名个第二专业。” “啊？医药学的书还不够背吗？” 辛蜜微笑，“也就现在在学校有时间学习的，等毕业后可就要挤时间了。” “那不然算了，我去找陆让陪我一起考核吧。” 辛蜜皱眉，“找他干嘛，我陪你，妹儿，那就是个外人。” …… 辛甜听听就过，回到宿舍时，只有两个人在。 一个是初次见面就被人丢小衣，三十多岁的孙花，另一个则是同专业的周慧，两人见到她，眼神第一时间就慌了慌，避开目光。 “？” 辛甜奇怪，还是打了招呼，开始爬梯子去收拾被褥，一低头就发现不对。 妈妈专门找人帮忙做的小粉碎花四件套，长长的两道墨水印子晕黑一片，从墙壁横贯棉被。 辛甜黑了脸，想到什么直接从梯子上跳下来，盯着她放在桌上的笔篓，抽出二虎送给她的钢笔，笔尖弯了一半。 辛蜜从妹妹跳下来就察觉不对，凑近一看，脑补出一堆画面。 冷眼扫过旁边想装傻离开的两个人，“谁干的。” 孙花抱着书，一脸为难。 周慧看了看辛甜手中拿着的笔，张嘴要说什么，被孙花拉了一把，到嘴边的话被扯了回去。 这时，宿舍门被打开。 其他几个人一起出现，怀中抱着饭盒，食物的味道从饭盒里面飘出来，显然是刚从食堂回来。 领头的赖姗看过来，笑容更灿烂几分，眼神中带着得意。 “难得辛甜同学也在呀，吃完饭了吗？怎么拿笔站在这，呀，笔坏了呀，早就告诉你别把值钱的东西放在宿舍里头。” 辛甜盖上笔盖，这是二虎送的礼物，坏了也不能扔。 冷眼盯着嚣张的赖姗，“你很得意，因为这事干得我抓不到把柄，其他人为了宿舍和谐肯定也不会站出来。” 赖姗那明显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嘴巴里说的话却依旧虚伪。 “这话说得什么意思？辛甜，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周慧看不上赖姗这么理直气壮，最终没忍住，“辛甜，就是赖姗干的。” 赖姗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周慧，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有证据吗？” 辛蜜瞧见这一幕，更觉得自己不该偷军训这个懒。 “不用证据。” 她伸手抢过赖姗手里抱着的饭盒，不知道是为了减肥还是没胃口，她打得是碗圆子羹，飘着细碎的蛋花。 “她床位在哪？” 赖姗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顾不上质问辛蜜为什么要抢饭，“你干嘛！” 周慧最先指向身边最近的下铺，下一秒就看到辛蜜手腕翻转，圆子羹整碗被泼在床上，偶尔还有两个圆子弹了弹才停下。 黏糊糊的一片，赖姗看得两眼发直。 “你！” “怎么能这样！晚上还冷呢这要怎么睡。” “这人谁呀，快去叫宿管阿姨……” 辛蜜将饭盒冲着墙上扔，哐当一声吓住在场所有人。 “证据那玩意是留给君子辨理用的，有人指认是你，不是你也是你，不然整个宿舍八个人，她怎么不指别人偏偏指你，肯定是你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才这么让人讨厌。” 受害者有罪论，换个地方用还挺气人的。 刚刚那一声巨响，更是吸引门外不少双打探的眼睛。 赖姗愣在那，被吓得连辩驳都不敢。 辛蜜回头，“东西收拾好没？” 辛甜望着嚣张的姐姐，三两下收拾好，拖着行李跟在姐姐被后离开宿舍。 宿舍里。 等两姐妹离开，其他人才松口气，差点憋死自己。 周慧瞧一眼辛甜空下的床位，又看了看赖姗一片狼藉的床铺，冷哼一声放开孙花的手。 “我去食堂吃。” 赖姗这才回神，“她怎么敢！就不怕我告诉宿管阿姨！”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宿管阿姨来了！” “！” 阿姨站在门口，“有人举报你们宿舍破坏团结，怎么回事？”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宿舍的人全慌了。 要知道学校成绩好的可以拿奖学金，其中包括宿舍这一块，这罪名扣下来可不得了。 成绩好的几个舍友立马否认。 “没有没有，只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吃的，没其他事。” 赖姗想辩驳，突然被宿舍长拽住胳膊小声威胁，“你要还想进广播室，就闭嘴点头！” “！” 威胁！ 明目张胆的威胁！ 偏偏赖姗没办法赌气，对上熊静霞叠合上祈求的双手，咬牙低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2节 宿舍长这才指着赖姗说：“就是她不小心打翻的，是不是？”??? 赖姗涨红一张脸，恨恨地点头。 宿管阿姨皱眉，“下次注意，赶紧收拾了吧。”说罢离开。 赖姗再抬头眼圈红成一片。 孙花贴床站着，虽然这事跟她没关系，可看赖姗憋屈成这样，心头莫名痛快了好多。 第103章 爸爸脚滂臭 辛蜜和辛甜都没丢东西的习惯。 何况被褥来之前新纺的, 自己东西为了脏点丢掉不划算。 辛甜盯着那块脏地方，回家晒了两天确定不会再阴黑别的地，铺到她房间床上当个褥子, 重新换了床小被子。 收拾好, 晚饭时听到了门铃响，打开门缝, 辛甜隔着铁门瞧见了黑暗中站着的爸爸，立马推开门不忘冲屋里喊。 “爸爸回来了。” 辛继荣拎着两兜水果, 笑着揉了把小闺女的头发。 “怎么样, 军训累不累？” “不累！爸爸有见到哥哥吗？” “见着了, 这就是他让带回来的。”辛甜低头, 有黄桃、荔枝、苹果，“怎么带这么多, 家里姐姐一直有添水果。” 也不知道姐姐认识的朋友是不是家里开果园的，应季的、反季的，想吃的水果就没弄不到的。 辛继荣轻笑, 反手关上铁门, 用脚再踢上房门，才推着小闺女往里走。 “这些是厂里头打算首批上市的水果罐头，海军那边同当地果山签了合同, 定时定点送到宁市去。” 辛甜仰头，“岛上为什么不直接做？” “岛上如今九成部队, 一成支建, 一个制药厂就已经忙起来, 再建厂就和上岛目的背道而驰, 再说, 水果是当地人种植的, 运上岛再运回来不够麻烦的。” 辛甜给爸爸拿筷子盛饭，“可爸爸说的没人手，当地新建厂肯定招工方便。” 说完，想起来爸爸最开始目的是做肉罐头，怎么变水果了？ 辛继荣神神叨叨，“当然是宁市就一个罐头厂。” 就对头那家，主要经营水果罐头。 他如果单纯肉罐头，两人市场不同还怎么抢生意。 “厂子进度已经建设大半，家里装修还有要用水泥钢筋的地方吗？等建设完就拿不到了。” 如今这种资源拿货都要批条子的，特别难。 辛甜看向姐姐，辛蜜停下咀嚼，“主体改造完了，院子里还堆了几袋水泥，应该是不用了，剩下的要不要还回去？” “不用，我付过钱的，要是多让人把中庭院子也全给抹上水泥地，下雨干净。” 辛蜜想想那设计，“到时候我和妹妹设计。” 全抹水泥地多单调，跟院子气质根本不搭。 那可是南方特有的园林风建筑，雕梁画栋都带着古韵的，她换门窗时都配得梨花木镶玻璃。 辛继荣索性当起甩手掌柜。 林雪柔提了提他不在期间，家里发生的事，直说到辛蜜昏了两天时。 辛继荣皱眉想了想，“正式上课前是要再去检查一遍，这样吧，明天咱们一起都去检查检查。” …… 军训结束得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第一天辛甜也被带着去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有些报告当时拿不到，第二天再去，除了爸爸体检单上明显的腰肌劳损，家里三个女性身体都健健康康，连点贫血都没有。 辛继荣蹙着眉头，盯着辛蜜的单子。 “你确定上次给她检查的那家医院说她营养不良？别是糊弄人的。” 林雪柔指了指身后大门，“同一家医院。” 辛继荣：“……” 还真是见了鬼。 辛甜见他们开始多想，一把将报告全部都收起来，“没事就是好事！” 辛继荣两手空空，不再去想，“说得对，反正都出来了，中午在外面吃，下午在市里头好好逛逛，走，给你们娘仨买新衣裳去。” “你投资的钱够了？”林雪柔看他一眼。 当初拿到的分成，加上家里的一点存款，刚刚够四万块，扣掉买小院子、租房和半年内的生活费，辛继荣说剩下的钱准备投到厂里，让钱生钱。 所以在辛蜜提及要买小区门面房时，才被拒绝。 辛继荣笑嘻嘻地趁着俩女儿走前头，借着解释要去偷牵便宜媳妇的手。 攥住软乎乎的小手，辛继荣摸着她中指骨节上新磨出的薄茧。 “罐头厂现在是地方出资，海军出技术，双方共同建设起来的，单人不能入股。” “那你不是白忙活？” “倒也不是，食品公子牵头，厂长是系统派人，志远任副厂长，以前是做经营的，如今负责的业务方面，我分他手底下，跑销售。” 辛甜听见了，“那以后岂不是要经常出差。” 瞧见便宜媳妇眯起眼，小闺女询问，辛继荣赶紧解释，“这样才方便我来这边呀，放心，我做销售就是奔着挤压宁市罐头厂的生存空间，等把对方的合作商全部挖走，我就辞职。” 见小闺女扭过头看前面，他才小声跟身边人嘀咕。 “领导没上任之前，新罐头厂的事全是我跑，我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 “二月份的下发文件、新闻联播不是有提及，跑手续的时候我就发现各方面政策都宽松下来。” 就他给厂里头办土地证时，瞧见了办事处那挂上了私人办理渠道的牌子。 等他手续办完专门去问了问，说是允许私人办理工厂，只要上头能批下来土地。 土地国这么多年，辛继荣一听这消息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接下来办理其他证件时，都问了问私人允不允许，有痛快的直接说可以，有含糊的大概意思是可行，少有拒绝的，都是出门没多久就有人追上来说有别的渠道。 自然，办厂从土地这一块条件就十分的苛刻。 可现在允许了！ 辛继荣肩膀叠着便宜媳妇的肩膀，笑着说：“罐头厂就当累积经验，顺便观察观察，只要苗头允许，把宁市罐头厂挤死后，我就回来开个电子厂，所以短时间内用不到钱，今天想要什么直接买。” 林雪柔听着他财大气粗的语气，“可真是厉害了。” 辛甜也听见爸爸最后那句，知道家里现在情况不同，进入百货大楼后，就紧着自己喜欢的挑。 …… 南方没春天，最多再有几天就能换上短袖，所以外套、长袖这些辛甜看都不看。 柜台后，林雪柔率先筛选了第一重。 她来后穿过一段时间的确良，当真不喜欢那闷热的料子，不缺钱财后第一个将其淘汰。 军绿府绸打底的绣花短衫，印染的碎花棉衫，还有混麻的棉白裙子，上手摸着质地都的确良要柔软，主要吸汗适合夏天。 放下让身边两个挑，她又看了看其他的。 豆沙绿显皮肤白，军训结束小女儿晒黑不少，天蓝色显人文静，能让辛蜜表面骗骗人。 长裙夏天穿凉快，半身裙百搭，倒是长裤看着都不好看。 这时，身旁辛蜜指着一堆印染的蓝色裤子问，“那今天牛仔裤给我看看。” “这个叫喇叭裤，上海最流行的款式，不买不给看。” 售货员一开始瞧见这一家子手腕上戴着表，才愿意拿衣裳给他们的，可看到现在一件不说买，就没耐性了。 辛蜜一听喇叭裤，立马没兴趣了。 她又不指望扛着收音机去歌舞厅和街头蹦迪，穿那喇叭裤就太夸张了。 售货员见说完她就没再吭声，更加认为他们买不起，索性一屁股坐回板凳上，继续去织毛衣。 林雪柔眼光好，她拿下来的款基本没有还回去的，等再问时，对方嗯嗯半天就是不见动。 辛继荣正打扮着闺女，听见林雪柔提高的声音，拦下她。 “别喊她，我们换个人问。” 售货员撇撇嘴，依旧一动不动。 都是借口，肯定想借机跑掉，见多了这样的人。 辛继荣让她们继续看，指名点姓要找经理。 经理跑过来，售货员立马站起来挂上笑脸，辛继荣嗤笑一声，把看中的十来件衣服塞他面前。 “填单子，我好付钱。” 售货员瞪大眼睛，经理更是笑容灿烂，“快点，没听客人的话，赶紧填单子……” “不要她，你换个人。” 售货员脸色僵硬地站在柜台后。 经理笑容不变，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售货员甩脸子让客人生气了，抬手就从隔壁招呼过来人，对方明显不熟悉价格，有些手忙脚乱。 林雪柔微笑，“别着急，我们不赶时间，你慢慢填，我们去隔壁看看鞋子。” 新售货员缓口气，开心地点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3节 经理也不走了，跟着帮忙。 鞋的种样繁多，摆在最前面最显眼的，便是被擦得蹭亮，摆放在玻璃柜台里的皮鞋，男士的大头皮鞋，女士的高跟皮鞋，其次是当地特色的手工绣鞋，鞋面点缀着花鸟鱼虫各色动植物，有千层底，鞋口横着一条细长的鞋带，盘扣固定，也有软底无带。 林雪柔瞧着绣鞋比皮鞋精巧，最主要，夏天穿皮鞋脚闷得滂臭，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问辛继荣。 除了绣鞋，布鞋、凉鞋、解放鞋的数量最多，还有不少拖鞋。 想到女儿还在上学，各买了两双精致的凉鞋，售货员比隔壁那个有眼色，顺便推荐了配凉鞋穿的白蕾丝袜，也有长筒袜，和玻璃袜。 辛蜜毅然决然拒绝了任何袜子，穿凉鞋图的不就是个凉快嘛。 辛甜倒是除了凉鞋，又选了两双布鞋，被辛继荣拦下，“这个小皮鞋好看。” 白皮黑底，小小的一双他觉得小闺女穿上肯定好看。 辛甜显然想起爸爸的臭脚，“要布鞋！” 经理得知原因，“好的皮鞋穿着是不会臭的。” 辛继荣：“……” 你这是在内涵我以前穿假皮鞋？ 他有证据！ 他喜欢，还是给小闺女买了。 除此之外要的布鞋也带上，不过其中一双换成了软底绣鞋，湖色缎面，绣得是鱼群，零散地遍布在鞋面上。 隔壁单子也填好了，算完了布票。 这其中，林雪柔的两件上衣没要裤子配了双矮跟皮鞋，辛蜜省懒事挑了三件长裙，辛甜两件短衫，配了一条涤纶长裤，外加两件裙子，姐妹两都是两双凉鞋，配一双皮鞋，不过辛蜜的皮鞋是自己挑的，八公分的细跟，吓死个人，偏偏她就要这个，到辛继荣只买了两件白衬衫。 原本想着要买两身西装的，可看到那宽松的西装，想到上次穿在身上像是道袍似的，打定注意找家手工师父，量体定做。 跑业务，也是先敬罗衣。 等算完，需要的布票量也大，几个人都没看的确良，棉布就更费布票。 辛继荣从口袋里掏出一打。 辛甜忍不住说：“哥哥好厉害，能换来这么多。” 辛继荣解释，“他跟战友换的，海岛上少用这些票据，一半都是攒着放假带回家。” 除了换的，还有不少人兑成了钱。 辛继荣没提，还有母亲偷偷塞给他的。 他没脸接，留了钱给辛立烨，等他走了转交。 拿着单子也不着急去结账，继续逛了其他地方。 百货大楼五层高，一二楼大多是男女装配鞋子，到了三楼名品就多起来，林雪柔想到小女儿脏掉的床上用品，又给家里添了几床，都是素雅的颜色，夏天看着舒服。 等瞧见家电、家具这些，四人逛了逛家具，家电那些看都没看。 看什么呢？ 辛甜都知道，想要什么找爸爸做。 家具也是提前了解，毕竟小院子还没装修完。 辛继荣这才想起来，“明儿你们上学后，我得去小院子那看看新格局，家具是买还是定做，都要提前量尺寸，到时候都弄配套的。” 看样品展示的一套套，放在一块多好看呀。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 第104章 那层窗户纸 日暮西山。 辛继荣包揽大多东西, 路边拦上两辆三轮车，连人带东西一起先送回小区。 自打知道环境不同后，辛继荣就喜欢上观察。 回程的路上还掏了两根带滤嘴的大前门, 递给两个骑三轮车的车夫。 有了烟的交情, 一路上边骑边同辛继荣聊天。 辛继荣笑着夸，“要不说城里好呢, 交通局除了公交，街上还让跑三轮。” 车夫摆摆手, “我们就赚点小钱, 市里头比地区规划好, 今年又是盖房子, 又是扩工厂的，说是有外商投钱, 要我说就该多来点这样的人，花他们的钱把房子盖咱们自己地上。” “就是说，肥水往自家田里流。”辛继荣附和着, 又问了跑的地区, “我隔壁市里头来的，罐头厂业务要到处跑单子，大哥要是跑的地方大, 我直接包车。” 林雪柔看他一眼，说的跟真的一样。 “真的！” 也不知道是在跟车夫确定, 还是在同林雪柔确定。 林雪柔只听, 没插手。 辛继荣笑着, 反正车夫背对着, 又偷摸想去拉她小手, 就是坐着动作不能太大, 一时半会没摸到。 前头车夫兴奋了，“市中心咱都行，你要是往地区跑，我地区也有认识的兄弟。” 听意思是愿意，话头一起，双方说的就更多了。 车夫是本地人，原先在厂里头也是车间工人，儿子高中没考上，街道办不分工作，思前想后就接了他的班，他办理了退休。 四十多的人，正精神，成天在家带着也是无聊。 “我们家属院的老帽胆子大，买了这批三轮借我们跑，租车压十块钱，赚的钱在不损坏三轮的情况下，五五分。” 辛继荣挑眉，“那这老帽有本事呀。” “谁说不是，人也年轻，我跟我儿子都商量好了，等干一段时间后，就攒点钱把三轮给买下来，到时候三轮是自己的，再跑车就不用交给老帽钱。” 说话期间，脸上是对未来的憧憬。 正巧，车子也到了小区侧门，车夫自觉双方有了递烟的交情，主动给送到单元楼门口，一路上瞧见干干净净的水泥地，配着围起来的漂亮花坛，羡慕到不行。 “都说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兄弟你真有本事。”??g 辛继荣顺势先包了他一周，按照他报上来日收最多的一天算，中午再包顿饭，带着在市里头转转。 于是，交了定金祝福他早日买车，正正好说到心坎里。 车夫想着，也是，家里房子是工厂分配，他就一儿一女，女儿出嫁，老两口带着儿子一家住那四十片的筒子楼，比其他十几口的人家舒坦多了，还是早日买车的好，趁着孙子小多挣点。 “那我明天几点来？” 辛继荣想，“在师范大学等我吧，我明儿顺便送我闺女去上学，你九点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嘞。” …… 辛甜抱着东西凑近，就听见爸爸要送她，仿佛又回到复学那一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让人送。” “再大也是我闺女，走，回家，放下东西咱们去外头吃饭。” “家里买的还有菜。”辛甜之前有段日子见不到人，“我下厨咱们自己在家做，便宜还好吃。” “我……” “爸爸，我来我来，你今天付钱的姿势特别帅，我做顿好的感谢你！” 这说法新鲜，也就没再推辞小闺女的好意，连带着抱东西上楼的动作都迅速几分。 小闺女忙，也不全让她自己干，一些费事的食材，如山药削皮，杀鱼切肉这些，他手上麻利地帮忙处理好，就被小闺女以占地方给赶出厨房，闭上门，自己在里头捣鼓。 他坐回沙发上，见便宜媳妇正在那观察新买回来的衣服，挨个检查线头，拉链。 辛继荣这才抓住机会，“看来大环境是真的变了，老汉嘴巴里提的那老帽，百分之百是私人经营。” 顿一下，不禁又感叹，“是真的胆子大。” 林雪柔出神镇国府，比旁人也能多看出两分门道来。 “不单纯是胆子大，还要背后有人，以前没注意，回来路上听你们说过之后，我细看了路上，三轮车不少。” 比不上人来人往的自行车，可隔几分钟就能瞧见一辆骑三轮的人，她回家半个小时的路程，瞧见了十几辆，这就足以证明了某些问题。 数量多了，就不是胆大能控场的。 她抬眸，“你做事我不过问，但不准踩线，被我发现立马离婚，孩子全归我。” 两年时间，她也算是慢慢和辛立烨和辛蜜熬出感情来，两孩子现在都算前途坦荡，更不说小女儿，必不能让昏了脑子的人耽误。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辛继荣感觉不被信任，捂着心口歪头朝便宜媳妇身上靠。 “是吗？”林雪柔继续检查线头，“我未雨绸缪，如今进了厂子还是销售员，未来为了谈生意，上酒桌进舞厅，见识多了谁知道ui不会暴露出花花肠子。” “又不是没见过。” “哦，你土生土长的建方人，你哪见的？建方有饭馆可没舞厅。” “……” 辛继荣靠在她肩膀上，对方瘦瘦的肩骨戳在他太阳穴附近，仿佛在等待机会，一个回答不好就戳死他。 愣有两秒，又意识到不对，仰头看着她侧脸，黄昏柔和的光线下，连带着侧脸轮廓都温柔起来。 这是要摊牌？ “那你呢？嫁给我之前一直没出过你娘家生产队，怎么猜出老帽背后有人的？” 还有她那一手毛笔字，写得比铅笔字都漂亮，更不提教小闺女的那身拳脚功夫。 俩人之前还隔着层窗户纸。 辛继荣今天想戳破。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4节 辛蜜逛了一天，回家就回屋躺下，舒舒服服的发呆。 直到听见隔壁动静，听到爸爸被赶出厨房，磨蹭地起身想去帮帮妹妹。 妹妹都说要谢谢爸爸，她肯定也要意思意思。 哪知道，开门就听到客厅夫妻俩讨论的事，脑海中警报瞬间响起，一把拉开房门，伸手阻止。 “别说了！” 沙发上，正相互试探的两人被吓一跳，辛继荣直接弹坐起来。 林雪柔也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辛蜜站那，奇奇怪怪。 “什么别说了？” “一惊一乍，吓死个人。”辛继荣瞪一眼辛蜜，刚刚多好的机会，错过下次还怎么还找机会，“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别插嘴，回屋睡你的去。” “不行……” 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 辛甜也听到了刚刚那一声，只是炒菜爆油声音太大，没听清楚是什么。 往锅里点了水后，伸头看向歪头。 “你们在说什么？” 辛继荣张嘴要开口，辛蜜蹭到厨房门口，大声提起老问题。 “没什么，就是妈妈打算写信的样板戏，里头女主角的爸爸妈妈身体里的魂魄换成了别的人，继续代替父母对女主角好，这样算不算父母。” 辛甜恍惚觉得这个事情以前好像提过，半点不犹豫地发表出自己的意见。 “当然不算呀，妈妈。”辛甜看向妈妈，“虽然说迷信不好，可一个人就一个灵魂，存着从小到大的记忆，换了个人，就算还是那个身体也不是那个人了呀，肯定不能算。” 辛继荣和林雪柔愣在原地，同步地抿起唇，意识到辛蜜询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提醒他们。 林雪柔借着剧本说：“那要是新灵魂也有原本灵魂的记忆呢？又或者说，只是女主角的爸爸妈妈多了一辈子的记忆。” 辛甜认真地皱起眉头，“妈妈，还是不要了吧。” 林雪柔紧张跳动的那颗心脏，一寸一寸往下坠落。 这时，就听见小女儿说：“提及灵魂太迷信啦，要是被人举报肯定要被抓，虽然现在那什么没了，可万一呢……破四旧的规矩还在，要想马克思学习新思想，妈妈你要不要换个新剧本写。” 林雪柔的心掉了，却在听懂女儿关心的言论后，没摔成八瓣。 辛继荣反应最快，“小闺女说的对，这本不写了，你刚进话剧组，虽然说是上头给你布置的任务，但东西是你写出来的，到时候对方不认你，你有嘴说不清。” 林雪柔听到不认她，难得逃避了一件事。 “好吧。” 辛蜜松下一口气，嗅着空气中的油烟味道，“妹妹妹，锅里头！” “哎呀！” 辛甜手忙脚乱，“差点粘锅。” 辛蜜跟进去，“还要干什么我帮忙。” 对比拒绝爸爸，辛甜接受了姐姐的帮忙。 毕竟这顿饭的目的，是感谢爸爸掏钱！ …… 厨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辛继荣和林雪柔相视，辛继荣压着声音先开口。 “看样老二是最先知道的。” “你认可甜甜刚刚的想法吗？”林雪柔心虚的厉害。 她是千百年前来的游魂，正正符合小女儿所不认的范围。 即便她知道戏折子里的剧情，即便她是真的想要照顾她。 垂眸时，手再一次被攥住，没了多余的其他动作，就简单的紧紧攥着，干燥掌心传来的温度，烫了下她有些发凉的指头。 耳边是辛继荣在小声说：“我更认可自己的想法，辛甜是我闺女，那就一辈子是我闺女。” 刚变成辛继荣的那几天，躺在床上的他几度绝望。 对父亲的愤怒，对母亲的担忧，成为个无赖混混，未来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一下子就变成有妻有儿的四十老男人。 不是小闺女整天进进出出照顾着，打断他胡思乱想的时间，谁知道还有没有今天。 察觉林雪柔是真的怕，拉着手将人顺便带进怀里，胳膊箍住她的腰。 “我们就是辛甜父母。” 话本上的三言两句描写，在辛继荣眼里从来不觉得那是真的。 他才是活生生的那个人。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身边，混着她的呼吸，完完全全将她包裹在其中。 辛继荣的话给了她有点安定，“我……”??? 辛继荣打断她，“我们不提其他，我就认你是我媳妇，我们以前过的不好，现在为了三个孩子，也要拼一把。” 林雪柔垂眸，睫毛颤抖，最后轻嗯一声。 她会忘掉上辈子。 就像辛继荣说得那样，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辛甜是孩子之一。 稳住心情，就觉得怀抱太热，伸手扶着肩膀想推开。 辛继荣不干，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下巴蹭了蹭媳妇头发说：“你不能用完就丢，你刚刚应了，以后就是我媳妇。” “……” 这能是一件事？ 沉默使空气尴尬。 辛继荣没得到回复，不干了，主动扶起怀里头的人，四目相对。 “不吭声是几个意思？” 两辈子，林雪柔都没正经谈过对象，只在年幼的时候幻想过未来相公。 应该是英俊高大，同父王那般能上阵杀敌的英勇将军，文能提笔，武能降敌。 辛继荣这弱弱的小身板，该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我在考虑。” 再次想到这个问题，她脑海中刚刚将辛继荣列为淘汰对象，心里头下意识的反应，是在数他的有点。 身子弱没关系，他会做饭，会电工，会木工，还会少许钳工锻工，人活络嘴甜，还会尊重人…… 她甚至还能找出许多优点来，仿佛只是为了辩驳自己，慧极必伤，聪明人身体弱点怎么了？ 朝廷首辅二十五岁入阁，那般聪明至妖的人，不一样是个药罐子。 对比起来，辛继荣只是腰不好而已。 想到这，什么想法已经很明了。 辛继荣等不到答案，已经开始耍无赖了，四肢缠上人，把人死死锁怀里头。 “我不管，你占了我便宜还考虑，考虑什么考虑，不准考虑，想我！”辛继荣鼻孔出气，显然有被气到。 “……” 林雪柔动了动手，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挣脱开的，想到他身子弱，莫名收了力气，后果就是，彻底被缠上要个答案。 这两秒，是有过后悔念头的。 是不是男人？ …… 这事，在辛甜面前就算过去。 等她做好饭，瞧见父母亲密的样子，简直是没眼看，大姑娘已经懂了点事，红着脸说爸爸不知羞。 心里却开心，爸爸妈妈感情真好。 新剧本那事就这么被揭过去。 辛蜜以为，爸妈会挑时间找她认真谈一谈。 好嘛，隔天把她和妹妹送进学校，就去找三轮车车夫去在市里头兜圈子去了，妈妈更是一早买好早餐就出门。 就她一个提心吊胆？ 摆烂摆烂。 辛蜜叮嘱妹妹脾气硬点后，便分道扬镳回了她自己专业。 辛甜也抱着书本前进，今天就要正式分课表，上大课了呢。 她一进班级，就被周慧给迎上来，手里拿着张小纸条，笑着递过来。 “这是我们这个学期的课表，我抄完回来，顺便帮你也誊了一份，不过我字不好看，你看看有没有看不懂的？” 横比竖那结构清晰，周慧的字算得上是正楷，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辛甜收起来，“谢谢你。”她看着黑板周边围着抄课表的人，“不是你我肯定挤不进去，还没上课，我请你喝汽水呀。” 三月下旬，温度已经开始在慢慢升高。 学校小卖部里头买了两瓶常温的橘子汽水，让老板帮忙开了瓶盖，抱着在旁边的花坛边坐下。 带着浓郁橘子味道的汽水，带着晚春独有的凉意，喝进嘴巴里咕噜噜地冒着小泡泡，刺激着味蕾，辛甜忍不住舒坦地眯起眼睛，笑呵呵地看向身边人。??? 周慧还没动，一直在盯着她。 “我脸上有脏东西？”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5节 “没，就是越看你越漂亮。”周慧红着脸，想着辛甜请她和汽水，等助工名额下来，她攒点钱请辛甜吃饭好了。 有了这个想法，再看辛甜当真觉得她好漂亮，偷偷勾头跟她说：“是真的，军训第一天你上最前排领队的时候，就已经是咱们专业的班花了。” 不过那时候辛甜姐姐生病，这事就没人说到她面前。 他们七七届的学生，有不少三十岁的老三届呢，大家都识趣。 “后来班里齐正军去系里头其他专业打听，发现都没有你漂亮，你班花已经变成系花啦，他现在正在全校打听呢，见到个美女就要去对比一番。” “啊？” 这超出辛甜的认知了。 齐正军她有印象，班里头特别活泛的一个年轻人，今年二十岁，家里头好像是北方人，为了躲家里人才报的南方大学。 军训那半个月，班里头的人经常围在一起说说笑笑，齐正军是最热闹的那个，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冷场子。 不过……想到军训请假去挤图书馆的那群人。 “他们不觉得这种事情耽误学习嘛？” 周慧摇头，“才不会，男的就喜欢盯着漂亮的女孩子看，照齐正军的话说，就是看完有动力。” “？” “奔着娶漂亮妻子的动力，要要努力学习不是？没准再大学里面就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呢。” “……” 辛甜沉默两秒，“还真是独特的激励方式。” 周慧挤眉弄眼，“你没听懂他放这话的意思呀？” 辛甜继续沉默。 周慧见此，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看辛甜态度，她觉得齐正军没戏了。 “哎呀，不说这个，反正你还小呢，跟他们那些上了年纪的同学说不到一块去的，先成年再说。” 辛甜这才恢复笑容，继续喝起汽水。 周慧又提出一个问题，“不过，齐正军最近在愁另一件事情。” “什么？” “你和你姐姐都长得好漂亮，最后要是只剩下你们两个比赛，办理不少男同学都在纠结到底投谁。” “……”j?? 啊……这算哪门子比赛呀。 “我选我姐姐，嗯。”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大辛和小辛 “我当然是选我妹。” 辛蜜那也被人问到了同样的问题, 说出结果时毫不犹豫，头都没从书中抬起来。 来询问的女同学依旧兴致勃勃，言语中又带着几分羡慕。 “啊, 你和你妹妹的感情真好, 中文系那边说你妹妹辛甜也是选的你。” 辛蜜这才有动静，眉眼微挑, 带着独有的娇艳风情。 “那当然，姐妹花呢。” 这话被人听见了传出去, 最后也不知道好事整出选校花的同学怎么回事, 放出话去, 他们这一届的校花是两个人。 同父同母的姐妹花。 都是校花。 得知消息的人轻笑, 也带了几分探索欲，真正瞧见了两姐妹, 又觉得评选的人还挺公平。 毕竟，姐妹俩站在一块还真有几分相似。 选了单独的谁都不合适。 不过学校主流还是学习，选校花只是繁忙学业中的一个调剂品, 图个放松心情。 老三届中不少有结过婚的, 就显得更加理智。 齐正军那套看漂亮同学拼搏的歪理论，倒是被未婚男同学奉为宝典，都觉得说得有道理。 就像辛甜同专业的同学, 就特别努力。 为什么？ 想到人跟前献殷勤，结果期末出成绩还不如人家的成绩好, 哪有脸跟小辛同学说话呀。 因为是姐妹花, 校花评定后, 借鉴三国史的大小乔, 齐正军又搞出来个大小辛。 辛蜜听见气死。 大辛可太难听了, 而且比什么不好比大小乔, 都早年丧夫守寡拉拔儿子长大，儿子还不成器。 呸呸呸！ 她不要。 奈何人云亦云，都觉得这个称呼能拉进彼此关系，辛蜜到底改变不了所有人，大部分会同化身边人，这个称呼还是叫出去了。 连带着，广播招聘那天，两姐妹往那一站，老师看到名字第一句就问，“大辛小辛不是播音专业的，也对广播有兴趣？” 辛蜜黑脸，“……” 辛甜轻笑，“老师，我们都想锻炼一下自己。” 老师满意地点头，“确实，广播室在外人眼里看来，只是念念稿很容易，实际上对于写作能力，语言表达，还有整个人统筹、分配都有锻炼的。” 他捏着个人简介，“小辛同学中文系倒是时间充足，大辛你资料上显示报了双专业，医药本身就够忙了，你竟然还报了外语系的法，德双语，你确定学业上能均衡过来？” 这种都不在选择的范畴内。 辛甜也惊讶了，姐姐有说过报第二专业，这一学学两个？ 她是不是不该拉姐姐来？ 辛蜜碰了碰她，示意妹妹安心，“老师，广播工作大多是早上和节假日，我时间能匀过来。” 主要，她原先就会德法英三国语言。 原本第二专业是打算报英语的，毕竟后世英语通用度更广泛，奈何现在学校还没开设英语专业，只好选了德语和法语。 上辈子，京大在校期间，她是考过导游证的人，经常在休息的时间给外国友人当翻译，带队逛长城、故宫。 如今报上，只是为了未来使用这两种语言更光明正大，就是不知道英语什么时候设立专业，好像还要等两年。 辛蜜认真说：“我可以的。” 老师眉头紧皱。 听得一旁等待的其他应聘者翻白眼。 这牛吹得也太大了。 其中最不信的，就是站在中间的赖姗和熊静霞。 赖姗一想到她在水池里洗了好几个小时的床单棉被，当晚又裹着好几层衣服睡得凉席，现在看到罪魁祸首双眼就忍不住冒火。 张嘴就附和老师，“同学，我觉得老师说得对，我们本职还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当上校花，就忘记我们是在上学。” 天知道，赖姗开始也以为自己有机会的。 却在系里就被刷下去，这要是换了别人是校花她都不生气，偏偏是辛蜜和辛甜！ “老师，我可以提个意见吗？为了保证期末不挂科，不然招聘要求上添上一条双专业不可参加？” 老师认真沉思起来。 辛甜借机回头瞪了一眼赖姗，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呀。 “老师，我姐姐很聪明的，不然等第一次大考出来，如果姐姐的成绩有下降，你第一时间开除她。” 赖姗阴阳怪气，“凭什么呀，大考要等期末，难不成要让学校广播室空一学期，就为了等她辛蜜？” 熊静霞附和，“这才是真的不合规矩，老师你觉得呢？” 老师其实很明确，他不会答应辛蜜。 学生的保证，是有时效性的，做老师的不能只看眼前一时，耽误孩子。??? 可考上大学的人都心高气傲，他为这个拒绝，难保不会影响对方心态。 这可难搞哦。 辛蜜倒是吊儿郎当无所谓，懒洋洋道，“老师你可以先考核，评选考核结果的时候再结合着考虑，不好让大家一直为我的事等着哦。” 那个哦字是看着赖姗说的，十足十的阴阳怪气。 赖姗想说，老师那就已经答应了。 辛甜回头，就发现赖姗鼻孔都大两圈，赶紧收回目光，吓死个人。 …… 广播室任务不重，表现好也会在档案上加分，对评选奖学金有用。 所以考核也十分正规，分三条，考语言表达、播音发声，和稿子新颖度。 因为只是校内考核，这三条就揉成了一条。 老师登记了全部应聘者的名字，给一晚上的时间，自备一篇稿子，明天按照报名顺序，挨个来说，题材不限，字数不限，每人给五分钟时间。 拿到要求，辛甜就跟着姐姐出了广播室，追上去第一时间就是劝说。 “姐姐，要不然你还是别参加了。” 辛蜜转头还没说，后头跟着出来的两个人就讥笑出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6节 赖姗张着鼻孔嘲笑，“老师面前夸下海口，没想到出来就变成怂包，要是不行最好别参加，到时候学习落下去，广播也播不好，丢人现眼。” 熊静霞点头，“辛蜜，我们也是为你好，辛甜你也多劝劝你姐姐，其实你年纪还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可以锻炼锻炼明年再来应聘的。” 辛甜突然扭头，“姐姐，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她老她有理？” 辛蜜满眼孺子可教，“没错，这种人最不要脸皮，比那种当面搞小动作的人还讨厌呢，因为她不敢出面，打着为你好的明天，藏引水沟里当坏老鼠，时不时往别人锅里头下颗老鼠屎恶心人，噫，我光是说着就反胃口，别提了，走走走，去图书馆吧。”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熊静霞脸色发白，红着眼圈气到不行还要装柔弱。 辛蜜一看她，觉得自家妈那张脸才是小白花的天花板，眼前这个就像是要报废的残次品，缺胳膊少还要蹦出来丢人现眼。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你自己的，我还真不知道，那我下次不当着你的面说了，免得你小心脏脆弱又自我代入，到时候再到老师跟前去告我一状，我还委屈呢。” “就是就是。”辛甜应声附和。 辛蜜最后插一刀，“同学你也是奇怪，干嘛自己往自己身上套罪名呢，妹妹，以后你可不能这样。” 她见熊静霞气得浑身发抖，身旁赖姗一双眼都要气到喷火，撇撇嘴嫌弃地带着妹妹去了图书馆。 去时发现人山人海，但凡是能坐人的位置全部被占了。j?? 辛蜜看到就头疼，“我上午没课，你呢？” “我也没有，不过下午第一节 是大课。” “图书馆人太多，我们回家？” 辛甜神秘兮兮地说：“姐姐，我占了位置的嗷。” “？” 辛甜安安静静进入图书馆，直奔着里面走。 放轻脚步声，不去打扰身旁的同学，最后在角落的书桌旁瞧见陆让，这才小声凑到姐姐耳边嘀咕。j?? “我早上正好碰见他，知道他要来图书馆，说是可以帮忙占两个座位。” “位置在哪？”辛蜜直言，就是想看陆让笑话。 辛甜也发现陆让身边坐着人，难道他忘记啦？ 摸着下巴纠结还要不要上去的功夫，陆让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目光对上的瞬间换上笑脸，抬起胳膊向她招手。 身边是姐姐在挑刺，“他这动作招小狗呢。” 辛甜：“……姐姐我才不要当狗。” 辛蜜自动脑补了后半句：要当你当。 都怪陆让！ …… 辛甜凑近期间，陆让身边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打军训开始，俩人就没见过这哥们笑过，这书上是写了什么笑话，让他笑成一朵花。 “陆让，你……” 话说一半，冯敬业就感觉一阵香风飘来，身后站了个漂亮姑娘。 抬起头，曾经偷偷跑去看过校花的他立马僵硬在原地。 这是真的吗？ 真的吧！ 他激动地撞着身旁方平安的胳膊，一时之间动静闹的有点大，隔壁的隔壁被影响。 “同学，麻烦你安静一些。” 冯敬业双手合并说抱歉，随后便捂住嘴，整个人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抖啊抖，还不忘往旁边偷偷看。 陆让一脸无语，他是没见过女同学？ 不管他们，起身小声对辛甜说：“你们打算在图书馆带到什么时候？” “好像没有位置了，我打算和姐姐回家……” “有的。”陆让道，“我帮你占了。” 辛甜以为他要把位置换给自己，“算了，你也要看书的。” 陆让指了指身边同学，“因为人太多，不好放东西占位置，他们一会能换你们。” 冯敬业已经换过最初的激动劲，见陆让指着自己，立马点头，不敢出声，生怕叫喊出来。 方平安点头，“我们已经选好要借的书，回宿舍也可以看，建议你们先去选书，然后我们再交换座位。” 辛甜再三确认，“真的不会耽误你们的学习吗？” “不会。” 有钱为什么不赚。 陆让给他和冯敬业一人一毛钱，就为抢位置。 之前还觉得陆让钱多烧得慌，现在看……是他目光短浅了。 陆让像是怕他再多说，这会温声督促小辛同学去借书，大辛那拉着人往书架去。 人走了，刚刚还挂笑的那张脸立马恢复成面瘫。?s? 变得还真快。 冯敬业也诧异，但是内心更多的是好奇。 “陆让陆让，哥哥现在真佩服你，学校里好多男同学都没能凑到大辛小辛面前说句话，你竟然已经跟她们这么熟悉了，你雇我们的这两毛钱当真不亏。” 冯敬业说完，没想等到陆让的回答，毕竟这人话少。 陆让：“不是刚认识，我们家乡在一个生产队里，小时候就认识了。” 打从离开北京的那一刻起，陆让就把心里头家乡的位置给改掉了，改成了和平大队。 冯敬业傻眼，揉了揉耳朵拉着明显在回忆的陆让嘀咕。 “真的假的？”他不敢相信，“姐妹花竟然出自生产队？” 方平安也不信，他和冯敬业都是县里头走出来的孩子，见识过生产队的生活是什么情况。 单看姐妹两个那双手，就不像是干过活的。 陆让冷眼扫过两人，“还想不想赚钱？” 当然想！ 冯敬业立马比个拉拉链的手势封上嘴巴，方平安也不再问了，只是内心如何震惊，就不为外人知道。 …… 赖姗能考上师范大学，是因为第二次重发录取通知书后，擦线补上的。 熊静霞差点，少个几分，只是原名额不少人出事，或嫁人不上，或失踪找不到，她就捡了个漏。 因为时间短，补录后直接由学校分配到播音专业。 被辛蜜辛甜气一通，打算好好努力一定要将两人给压下去，就约着来到图书馆好好查查资料。 第一次来图书馆的俩人，这才发现人也太多了。 “怎么办？没位置。” “看看有没有要走。”熊静霞目光四处寻找，拉着赖姗指着角落，“看那，有人站起来肯定是要离开，还是男同学，我们上去说说好话肯定能坐下来。” 赖姗也瞧见，快步前进的同时说：“你成绩本身就不好，这次你一定要用心好好写，可别再拖后腿。” 熊静霞脸色难看，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片刻间已经站在起身的同学身后。 为了表现礼貌，熊静霞声音温柔，“同学，你们学习结束了吗？我们有一篇很着急的稿子需要查资料写。” 站起来的是两人，是看到辛蜜辛甜走过来，提前做准备的冯敬业和方平安。 见女同学主动说话，大方道，“你是想要我推荐写作材料吗？我记得我看见后头那边有小学、中学写作大全，你找找看。” “……” 傻逼，我想要位置！ 熊静霞觉得可能她太委婉，偷偷碰了碰赖姗。 赖姗率先示弱，“你真是好人，我一会就去看看，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呢。” 冯敬业问：“你们写什么稿子？” 赖姗说：“是广播室应聘的考核稿。” 一直埋头看书，时不时寻找辛甜身影的陆让，第一次将目光落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同学身上。 广播室？ 辛甜说过要参选。 他再看女同学的眼神带着点同情。 辛甜参加了，他估计没戏，要知道的辛甜最弱国文写作这块，是他手把手带了小两年的。 他自信辛甜能成功。 赖姗察觉有人在看她，偷瞄了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小说里头对大侠的描写。 剑眉星目，眼带寒光，薄唇紧闭，轻易不言语，浑身孤冷气质更绝了。 心扑通一下就跳起来。 再说话，就有些结巴，“其……其实我…我有很大的……很大的把握。” 陆让挪开目光，笑看着对面走过来的辛甜，想到她一兴奋小嘴就叭叭叭地说起长篇大论，面不红气不喘，一字一句都能让人听得懂。 打个有小口吃的对手，简直是欺负人。 赖姗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咬住舌尖借着疼痛控制住自己，继续表现，“我写作这一块自小就很有天赋，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就怕……” 冯敬业是个很好的捧哏人，顺嘴就接上，“怕什么？” “怕人背地耍阴招，你们可能不知道，校花两姐妹也参加了，老师一见到她们就叫好，她们看起来家庭条件也很好样子，万一买通老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7节 陆让脸色阴沉下来。 没等他开口，冯敬业就皱起眉头，这俩同学在说什么？ 对比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冯敬业和方平安肯定更信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陆让。 冯敬业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找个借口赶俩人走，“你们不是还要借书，赶紧去吧。”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赖姗却误以为拿到机会，笑着说：“那谢谢你们愿意把位置让给我们，等我们赢了校花姐妹，一定请你们吃饭。” 冯敬业：“？” 一直少开口的方平安直言，“谁说过要把位置让给你们？我们这座有人。” 赖姗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反悔，“可是刚刚你们明明说……” 方平安再看眼前两位女同学，简直就是阻碍他赚钱的绊脚石。 “换座的人来了，麻烦你们让让。” 没看见挡住我们赚钱源泉的道了！ 赖姗木讷地转头，看见辛蜜挑眉满脸看热闹，辛甜嫌弃摆在脸上，忍不住忘记是在图书馆，尖叫出声。 “怎么又是你们！” 这一嗓子，让附近同学爆发了。 “这位女同学，图书馆请保持安静。”j?? “要找人聊天应该去食堂后厨找大娘大婶。” “你不学我们还要学，麻烦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周遭一句句带着指导意味的劝谏，让赖姗瞬间脸色通红，想要道歉，意识到被辛蜜辛甜姐妹两看着，总觉得话说出口就是当着敌人的面踩自己脸皮。 咬牙一跺脚，又喊了一嗓子，“牛什么牛，看你们一个个假学习的样，蠢死了，我才不要和你们待一块。”说罢，甩头就跑。 第106章 意外的结果 隔天。 辛甜到广播室时, 赖姗和熊静霞已经到那。 对方一瞧见她和姐姐，本就得意的下巴再次昂起来，满脸笑容, 眼底带着十成十的把握。 辛甜觉得奇怪, 跟老师打招呼后，在走廊排队等候的时间凑到姐姐身边。 “我刚刚有看到赖姗在对我笑, 太恐怖了。” “那你对她笑回去？” “我才不要。”辛甜实话实说：“姐姐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昨天才再图书室看见她们两个丢脸。” 尽早来学校的路上，人多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讨论图书馆的事。 “一会就知道了。” 辛甜想想也是, 安心准备起稿子, 重复记忆。 等听老师喊她, 才将稿子交给姐姐。 老师还是昨天那个老师, 瞧见她手中空荡荡还奇怪，一听是要脱稿, 眼底闪过惊喜。 “那来吧。” 辛甜准备的是民生，二月国家出了一系列有关民生的政策，她简单挑选了一部分, 结合实际, 声情并茂地背诵出来，字正腔圆，语言流畅。 五分钟时间, 卡得刚刚好。 老师没立刻让她走，“怎么想起来以这个角度写稿？” 辛甜笑着解释, “我妈妈以前工作的厂子里, 也有广播室, 我每次去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 其他的就没再多说。 老师点点头, 有点明白了意思, 说是故事又不单纯是故事, 结合时政，成为广播室固定的播出项目，好像也不错。 他思索着，叫了下一个。 辛甜和姐姐经过时，跟她说了声加油，动作轻轻的关上门。 外头，赖姗还惦记着昨天丢的人，想到一会辛甜落榜的失落表情，心里就痛快，倒是难得没再去讥讽她。 辛蜜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她是最后一个。 赖姗见门打开，第一时间上前去，以为能听到答案，谁知道…… “结果明天会贴在广播室门口的小黑板上，你们记得查看。” 赖姗没想到会这样，“老师，现在没办法决定吗？” “不要着急，等通知吧。” 说罢老师锁上广播室的门，带着几个人的手稿离开。 赖姗没看到笑话，气呼呼道，“等着瞧吧。” 辛甜忽略她，问姐姐，“你的双专业……” 赖姗终于忍不住，“你们还没看公告吗？学生会成立后，广播室归学生会负责，避免耽误学生学习，双专业都只能选择一门感兴趣的社团参加，辛蜜，你成绩这么好，我们这一届全校第一，就不想加入学生会。” 辛甜愣住。 广播室和学生会比，那自然是学生会更好，那是实打实能写到档案上成就。 怪不赖姗这么开心，是笃定姐姐会放弃。 熊静霞在旁边补充，“其实辛蜜姐不在也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照顾好辛甜的。” 辛甜听得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更像是威胁？ 辛蜜嗤笑，“你们这么自信两人都能进？一共应聘的人也有十来个，就算我退了，广播室只要三个名额，你们占多少？数学没学过概率？” 熊静霞第一时间反驳，“我们当然有自信，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 辛蜜点头，“这么自信？你朋友好像没那么自信。” 辛甜也看了眼赖姗，对方赶忙回神，说了和熊静霞同样的话，却明显没太多底气。 …… 隔日，辛蜜一语成谶。 公告上公布了录选的三个人，分别是：陆让（组长）辛甜（组员）熊静霞（组员） 其他人带着失望离开，只辛甜和赖姗，一个诧异一个懵逼，异口同声地问。 “怎么回事？” 姐姐像是知道结果，今天陪辛甜来的是陆让。 她回头问，“你怎么时候参加的考核？我都没看见你。” 陆让解释，“昨天第一个，赶在第一节 大课前。” 辛甜：“你为什么会被选上呀？” 陆让：“你这语气会让我以为你不希望我成功。” 辛甜皱鼻子，“你又胡说，我只是奇怪，你和姐姐一样都报……” “我没有。”陆让斟酌道，“原先是想报考，发现有大课重叠，就决定托爷爷的福，直接找家属院的教授开小灶，我记得你下午没课，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是没课。”辛甜用眼神询问干嘛。 “要准备拜师用的六礼，上门不好空手。” 辛甜这会也提他开心，“你拜的哪位老师呀？” “你也认识的，就是爷爷隔壁的蔡老师爱人。” “你第二专业选了什么？我都还没听你说过。” “是英语，曹老师的爱人的封教授曾经有过长达八年的刘洋经历，英语已经熟练到成为第二语言。” “哇。”不过哇完想到前些年有留样的人都很苦，“你和姐姐好像，第二专业都选了语言，你说我要不要也学一学？”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看喜欢，不喜欢没必要学。” “你不是因为喜欢？” 陆让没回答，因为两人的谈话被隔壁的声音给打断了。 赖姗扯着熊静霞正在争吵，两人在争为什么。 熊静霞开始还会好好哄着，后来脾气上来直接推开赖姗，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好。” 辛甜不喜欢被人找茬，也没习惯看别人吵架。 没课的她决定早点离开，“不是要去买六礼，走吧。” 陆让轻笑，缓步中透露，“想知道为什么选熊静霞而不是赖姗吗？” 辛甜好奇，“你知道？” 陆让点头。 他根本没走多远，这话自然让后头争吵的两个人听见。 赖姗屏住呼吸，熊静霞想打断。 陆让没给机会，“就，其实看看稿子就能明白的。” 他说得含糊，出了走廊站在太阳下才直言，“熊静山的稿件中，引用了赖姗的稿件内容。” 辛甜奇怪，“赖姗又不是大家，怎么还引用……她抄袭！” …… 苏州城内还保留着古韵。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8节 六礼这种传下来的俗礼，老字号的副食品店里，就有备好成套的。 除了六礼，还有结婚的喜饼喜盒。 辛甜看完觉得还挺省事，瞧了眼，长乐食品加工厂。 哦，爸爸那食品公司的老对头。 无法，苏州城同宁市挨着，中间一些生产队有时候都矛盾，自己到底属于哪一边，以至于食品公司抢占市场，多少都会有摩擦。 辛甜还瞧见了水果罐头。 她顺便问一句服务员，“有肉罐头吗？” “没货，基本上只有供销社送货那天才有。”一到就被抢光。 肉罐头保质期长，不管是送礼还是路上带着吃，都特别方便的。 陆让那边付了账，见辛甜盯着水果罐头看，伸手拿了两罐她喜欢吃的橘子和黄桃。 辛甜啪一下按住他手，“不准买！” 他才不要给对头创造利润，“我家里还有黄桃和荔枝，你要是想吃我回去做给你和陆爷爷吃，不要买了，又贵又不好吃。” 陆让挑眉，后知后觉想到什么，顺了她的意。 “其实我就看看，食品店里头的罐头种类还挺少的。” “因为水果不好放。” “辛蜜不是有认识的水果批发？” 前年冬天供应国营饭店的事，陆让是知道的。 辛甜摇头，“对方除了姐姐，谁都不合作，姐姐现在学业很忙的。”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路边树木遮住阳光，倒是驱散几分炎热。 辛甜路过一间的琴房，想到说：“我寒假在家跟爸爸学了拉二胡。” “？” 二胡？ 辛甜点点头，想到还欠陆让一份礼物。 走过一段路后，借口去公厕让他等了一会，跑进琴房，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琴，选了最不起眼的口琴，也是唯一能自己付钱买得起的。 她说要送人，服务员见她喜欢，主动给打个包装。 准备时，辛甜又惦记起赚钱来，做什么能赚钱呢？ 包装半路，后门被推开，一个到她腰高的小男孩跑出来。 “妈妈，这题我不会。” “等爸爸回来，让爸爸教你好不好？” “可爸爸回来好晚。” 辛甜歪头，是小学奥数的题。 “这题我会，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 “你？”小男孩半信半疑。 辛甜说：“我买了东西还在包装，可以辅助你。” 题目被递过来，服务员笑着说感谢，手上包装更精细认真几分。 题在辛甜看来很简单，她第一遍用的是习惯解法，小男孩一头雾水显然听不懂，明白后又换了一种，小男孩立马上道，剩下的顺着思路自己就想到办法。 还挺聪明的。 服务员笑着将东西递出去，“真是谢谢你，我没上过今天学，他爸爸工作又忙，你是住在附近的吗？” “不是，来玩的。” 服务员有点遗憾，“我还想着，如果住在附近请你帮我儿子补补课呢。” 她不识字，也能感觉出一二来。 眼前小姑娘讲题时特别厉害。 小男孩已经被征服，也期待起来。 辛甜听她说一块钱一小时，每天两小时，愣住了。 要知道，她爸爸辞职前，工资才涨到六十一个月。 一天两块钱，就算补习一半时间也能赚个三十块，好机会呀。 不过，“我可能要考虑考虑，我还有朋友在外面等我。” 服务员点头，“理解，如果你愿意随时能来店里找我，我们一家就住在楼上。” 辛甜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店是私人的。 怪不得装修这么新。??g 服务员……不，应该是老板娘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笑容来。 “你回来了，我刚刚还跟儿子说你在忙，等不到回来教他做作业，你这就回来了。” 辛甜顺势告辞，一转身，愣在原地。 记忆中原本有些模糊的一张脸，逐渐同眼前西装革履的人重叠。 她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眼收银台旁站着的小男孩。 小学三年级，至少七八岁了。 第107章 之前有结仇 钱卫民只觉得奇怪, 他看眼前站着的女孩有点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这一声把辛甜给唤回神来, 浅笑着摇摇头。 倒是老板娘主动解释了刚刚的情况, 钱卫民一听是师范学校的大学生，也来的精神。 “同学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觉得来往不方便，我可以让我爱人把孩子送到学校去, 顺便接受一下大学校的气氛熏陶。” “……” 辛甜假装没看见老板娘僵硬的嘴角。 也是, 店里到现在就她自己, 哪有时间送孩子。 “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她抱着礼物离开,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夫妻两个为孩子未来小声讨论的声音。 辛甜还在好奇，那孩子，是钱知青亲生的, 还是二婚…… 是的, 刚刚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曾经到和平大队下乡的钱知青，同风娟姐结婚的那个钱知青。 “想什么呢？” 陆让隔着距离就看出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辛甜抬起头, 第一时间把礼物背到身后，等意识到陆让肯定看见后, 又觉得这动作蠢蠢的。 “没啦, 送你的礼物, 回去再拆。” 为了转移他对礼物的注意力, 辛甜还专门提了钱知青。 陆让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认真拿着礼物, 心情极好地同他说起八卦来。 “各人自扫门前雪，钱知青已经离婚。” 辛甜点点头，“就是怕他一直都是骗的风娟姐。” “这应该是好事。” 辛甜不懂，这哪里算是好事。 “安安还小，老支书女儿也年轻，要是一直托着，等过些年才发现更糟糕。” “也对。” …… 辛甜决定忽略钱知青的补课请求。 反正只是在街上的一面之缘，以后也不会再见，倒是补课这件事情给她提了个醒，最先在小区里放出消息。 她挑选了那些小升初，初升高的关键学生。 小区是新建，最近陆陆续续又搬进来一些人，计划生育是这两年才逐渐全国统一，早些年晚上没事干就一个劲的生孩子。 辛甜每次放学都能见到不少。 转学其实挺耽误孩子学习的，可惜第一次听说家教这种说法，甚至是还有老太太带着孙子上门，请求免费的。 呸！ 脸真大。 被这么一搞，辛甜就把这活给丢下了。 因为正是就让广播室，一周固定两天要早早的到广播室来值班，私底下还要准备稿件，生活上倒是忙碌充实。 她忙着，爸爸只会更忙。 辛继荣当真是坐着三轮车，跟着跑了整个市区。 效果肉眼可见，直接谈成了不少厂子或者单位的合作。 最先起头的，便是话剧院。 辛继荣推销的时候撞见了林雪柔，那时候林雪柔从家里带了市面上少有的荔枝罐头，可让不少人惦记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79节 不过辛继荣没乐赚钱，乐的是媳妇惦记他。 一周转完，带着签订下来的合作又跑回了宁市，话剧院那，这段日子的磨合已经初具规模，同剧场谈好了演出时间，剩下的就是真真切切抗在将搬上的放票压力。 要赚钱，才能有下一场。 送必须要送，又不能全送，可瞅坏了不少人。 毕竟有免费的票送，谁还愿意花钱去买，推荐亲戚自然是想再多要两张便宜的。 林雪柔这，同样分担了一部分卖票的压力。 别问为什么改编编剧要卖票，连小秦这样打杂的都有任务！ 话剧沉寂太多年了。 当然，林雪柔也拿到了四张免费票，根据她家里人口来的，剧组人员不用票。 林雪柔不确定辛继荣能不能赶回来，他那张票就给存着，另外还多了一份辛立烨的，这个更不可能回来了。 于是林雪柔把三张票给了女儿。 “多一张，你送给陆让吧。” 身边熟悉的孩子，就这么一个了，再说两女儿身边有个男的一起外出她更安心。 票是辛甜亲自送过来的，还顺便给路爷爷带了些赤豆糕，才知道陆让跟同学去了男生宿舍。 辛甜找到时，每一间的窗户上都伸出来不少脑袋跟着起哄。 陆让没理他们，“找我有事？” “你怎么来这了？”垂眸，才瞧见陆让手里头拿着她送的那把口琴。 “同学想听。” 辛甜踢了踢土地，“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听见的，唉。” 说起来，当真好长一段时间没听陆让动过口，是技术退步了吗？ 陆让脸有点烫，“我口琴吹得少，总要练练才能吹给你听。” 辛甜只是一时感叹，这会倒是有点得寸进尺，“那我能点歌吗？”j?? “什么？” “不行呀，那算了。”辛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妈妈送的话剧票，我好心送来没想到提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 陆让挑眉，就瞧见她一双眼睛灵动，看了就知道在胡扯。 “可别冤枉我，我问的是，你想听什么？” “啊？” 陆让接过票，紧张地揣进口袋里，不忘说：“你哪天去，我们一起吧。” “当然要一起，市剧院里头不卖剧院票。”代表票是固定场地时间的，过时间就废了。 陆让嫌少娱乐，有些囧。 辛甜心情好，“我想到了，莫斯科的晚上。” 陆让心尖一颤，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皱起眉头。 有好事的人已经从宿舍里头出来，勾肩搭背地在附近转悠，也不走。 这会瞧见陆让的表情，跟着嚎，“陆让，人家小辛找你，你怎么能对人苦着脸呢。” “去。” 陆让赶走人，也意识到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图书馆坐坐。” “现在没位置吧。” “去市图书馆，那里人少，有公交车直达。” 辛甜精神起来，“好呀，你去过吗？” “恩，去查过一些资料。” 辛甜到地方，发现确实比学校图书馆安静得多，也很空旷，两个人占了一张桌，也不用被旁边没座位的同学催促。 两人交流了一下广播室接下来一周的播告方向，陆让想起一件事。 “熊静霞请假了，接下来我们两个要补她的班。” “为什么？” “说是和赖姗吵架的时候声音太大，损伤了声带，在疗养。” “……” 世界太大，真是什么生病的说法都有。 辛甜点头表明知晓，“那我补哪天？” 陆让没回答，“不确定她要休养多长时间，不然我和老师提议，换个人？” “算了吧，别到时候熊静霞有到处说我容不下她，把她给赶出了广播室。” 陆让还想说什么，动动嘴没开口，目光认真的看着她。 她是善良的。 他也就不该有这种落井下石的想法。 将念头丢弃，两人偶尔小声说上一句，大多时候都是在看书。 等窗外看着天暗了些，才离开图书馆，率先将人送到单元楼下，才坐公交回学校。 当天晚饭，林雪柔认认真真道谢。 “妈妈谢谢你们两个的推荐。” 辛甜辛蜜两脸懵逼。 “推荐？” “推什么荐？” 林雪柔眨眨眼，“不是你们推荐学生去看话剧的吗？今天下午剧院来消息说不少大学生摸样的男女青年去买票，首日的售票压力小了许多。” 去了三分之一呢。 还有三分之一是内部消化，如此首日的场次至少能有三分之二的来，场面看起来没那么空，已经是好消息，剩下卖多少就顺其自然。 等报道将首日的新闻播报出去，后面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好的。 辛蜜不揽功劳，“我今天一天都在上课和图书馆的路上，我的票还在妹妹那，这事跟我没关系。” 林雪柔和辛蜜齐齐看向辛甜。 辛甜说：“我今天没课，下午也在图书馆里。” 后知后觉她想到一件事情，“不过我送票的时候去了男生宿舍楼下，好多人看见了。” “你去男生宿舍干什么？” “给陆让送票，他当时在同学那。” 林雪柔松下一口气，“那还是要谢谢你。” 辛甜大手一挥，“不客气！” 没想到还能这样帮忙。 等到演出那日，辛甜早早换上她新的那条红色格子样式的布拉吉，斜挎上小包，穿上小皮鞋，为美散着长发，一出门就钻到姐姐的遮阳伞底下。 林雪柔瞧见她们俩，“又没下雨打什么伞，医生都说晒太阳补钙。” “医生没说晒太阳还会黑呢，还疼。” 林雪柔点了她，“娇气，走吧，今天我不骑车去，咱们做公交直接去剧场。” 楼梯间，碎花大扛就安安静静的被锁在阴影里。 自打离开建方县，那车就沦为了林雪柔上下班的坐骑。 公交上，林雪柔等了好一会，当真不如自行车方便。 她问，“等等节假日看你爸能不能跟厂里面再要两张自行车票，买那种女士的，以后你们俩也骑车上学。” “好呀。” 不过辛甜深知自行车票不好弄，没报太大的期望。 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个几百米，经过一条大桥，才瞧见建造在河边的一座剧场，在一种灰白黑的建筑中颇显富丽堂皇。 陆让已经等在检票外两百米的位置，白衬衫加长裤，挺拔地吸引着周边许多女孩子的视线。 他身边，同样等着的还有冯敬业和方平安。 远远瞧见跟在俩校花身边的年长女性，整个人的头皮都麻了。 冯敬业着急地扯了扯陆让，“是不是你和小辛约会的事情被家长知道了，现在来找算账！” 方平安：“……” 看表情都不可能，真难为冯敬业会往这方面想。 “你忘了，他们从小认识。” 冯敬业皱眉，“那就更完蛋了！从小认识都不放心，陆让你可怎么办呀！” 陆让斜他一眼，再回眸主动迎上去。 “林婶，谢谢您送的票。” “客气了，怎么没先进去？”??? “看着人多，想再等等。” 一大一小有问有答，气氛看着倒是挺好的。 冯敬业一脸佩服的撞了撞方平安，误会校花妈妈脾气好，主动多看了一旁伞下人两眼。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0节 漂亮，养眼。 没等再看，对上一双审视的目光，这才发现校花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挡住了两人，声音平淡疏离地问，“这是你们同学？” 冯敬业莫名觉得后背阴恻恻的冷，嘴皮子利索的人难得不知道说什么。 方平安嫌他没出息，笑着介绍，“我们是陆让的同学，听他推荐跟着来一起长长见识。” 林雪柔点点头，情绪上没什么大变化，看了眼女儿。 “门口有卖零食的，你们看看要尝点什么，我就先进去了，中午一起吃饭。”这个一起说的在场全部人。 冯敬业不敢应，拒绝了。 到陆让这，笑着说破费，主动承担了零食的话费。 冯敬业目送校花妈妈离开后，冲陆让骂骂咧咧，指指点点。 “我发现你小心思可真不少！” 方平安更嫌弃，“才发现？”然后默默远离两步，避免传染，气得冯敬业跳起来想锁喉，两人闹腾起来。 辛甜正在买小梅干，晒制的那种蜜饯，裹上一层白砂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好，在剧院吃也不会留下什么气味和特别大的声响。 除此之外，还要了汽水。 正等待开屏，称梅子时，旁边传来一道破锣嗓子。 “小辛！原来真是你，幸好我信了也来了。”齐正军跳过来，身上穿着海魂衫，一副吊儿郎当不正干的样子。 同专业一个多月，齐正军算是辛甜除了周慧外，在班里最熟悉的同学。 这会笑着将梅干递过去，“你吃吗？你之前在班里不是说最讨厌看舞台剧，没错都想睡着。” 齐正军嗨嗨两声，“这么多人，别揭短，难得在外面见到，我请你们……” “不必了。”陆让声音淡漠地打断，一手拿着辛甜那瓶汽水，一手抱着纸包，里头是一颗颗的梅干，“钱已经付过了。” 齐正军挑眉，直言，“兄弟咱们之前有仇？你看我眼神都快戳死我了。” 陆让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同学。” 谁的同学？ 齐正军余光打量完大辛，磨了磨牙，又看了眼辛甜，自来熟地问座位。 得知陆让和辛甜辛蜜坐一排，打着注意想要换座，“我可以加钱，我这观看位置也很好。” “不必。”陆让保持同一个表情，“时间不早，我们先进去吧。” 辛甜也觉得气愤怪怪的，决定提早去检票，只是刚迈上台阶，抬头最先看见前方排队的队伍中，那熟悉的几张脸，第一时间拉下姐姐弯腰，借着楼梯的高度隐藏身形。 “怎么了？” 辛蜜被拉得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辛甜指着前头，“姓廖的那几个人怎么会在这？” 辛蜜脸色沉下来，起身看了眼，正好轮到对方几个人检票，陆续进去。 两人停下，陆让最先发现，回头看两人鬼鬼祟祟的像街头间谍。 齐正军倒是直白，“大辛小辛，你们藏什么呢？” 不远处，最后一个检票的廖新平恍惚听了辛字。 扭头，环顾四周，男男女女中没有熟悉的身影。 前头弟弟在催，“你干什么呢，赶紧走呀。” “恩。” 廖新平迈步追上，前头是廖新聪嘀嘀咕咕的碎碎念，断断续续传入他耳中。 “弄不死……也不能好过……让她再敢多管闲事……半路闹……等人多起来……”j?? 廖新平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舞台特别大，隐约还能瞧见角落小暗门处走动的工作人员，他支着腿，单手撑着下百无聊赖的看着亮堂堂的舞台。 门口。 检票进来的辛甜和辛蜜站在门口，最先在中央位置看见廖家兄弟。 不巧，她们的位置在他们前排。 辛甜没进去，拉着姐姐回了经过的大厅，两边悬挂着大幅图画，都是今天为话剧宣传图。 辛甜憋屈，“这些人都没正事干得吗？” 辛蜜想，“也许捣乱就是正事？” “……” 陆让听见廖字，就猜到了，他回头看向冯敬业，“我记得你们票后买的，位置偏后？” “对，怎么了？”?s? 他伸手问辛甜要来她那两张票。 “和他们换一换，等表演开始前头的人不会注意后面的人。” 辛甜给了。 齐正军不痛快了，“也太偏心了，我换不行他就行？”j?? 陆让听他委委屈屈，把自己那张拿出来，“你还换吗？” 齐正军：“……” 换皮！人都不在身边了，谁要跟俩傻大个坐一起呀。 陆让：“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齐正军烦躁，“不换不换，你这人真像老太太。” 他撂下这话自己闷头进剧场了。 辛甜不放心，“姐姐，我去找躺妈妈，我总觉得这些人来了没好事。” “我陪你一起。” 陆让这次没跟，安安静静抱着小零食等在通向后方的走廊上。 林雪柔知道人在这，第一个想法。 “他们会出现在这，不会还是换成功了名额，所以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 “这……二筛检查那么多遍……” 辛甜也不确定，当初想抢走她上大学的机会，现在依旧舒服地生活着。 还想说什么，辛甜余光看见从前方一间房里走出来的人，那张脸，十分熟悉。 五五分的长发垂在两边，拉得一张马脸又瘦又长，对方推开后门，消失。 辛甜心扑通扑通跳，那种不安的预感逐渐扩大。 “妈妈，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那？乐师休息的房间。” 第108章 从没上过学 “妈妈, 我看见上次来家里跟我买大学名额的人。” “哪？” “刚刚从后门走，长了一张马脸，梳中分头。” 辛甜认真比划了一下, 林雪柔掉头就从后门追出去, 上次没拿到和廖家的关系，没准抓住这人可以呢。 辛甜要追上去, 经过乐师门前时，被里头冲出来的人给挡住。 对方夹着双腿, 扭曲地脸色发白, “让一让, 都让一让！” 房间里的人突然嘈杂起来, “这可怎么办，他可有一场独奏。” “再等等, 没准拉干净肚子就好……”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登台，万一赶不及呢！” “替补呢？” “那就是个替补你忘了，快去找剧组的人商量。” “对对对, 小林负责我们, 刚刚人还在这呢，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辛甜停下脚步，妈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不打算再追。 乐师这块是妈妈负责的，绝对不能出事。 “师傅, 请问刚刚离开的那位用什么乐器？” …… 剧场内。 原本空荡的座位逐渐被观众被塞满大半, 廖新聪坐不住, 时不时左看看右看看, 却不打算离开。 他嘻嘻哈哈地跟身边人商量。 “你们说, 一会在台上丢脸, 姓辛的她老娘还能继续在话剧院待下去吗？” “那肯定不能行。”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得批皮往城里混。” “到时候被话剧院赶走，粮户关系被挪走，没人护着那俩人怎么办！” “到时候跪咱们面前求求情，学肯定还是会让她们上的嘛。” “哼，那也要让学校里头的人知道知道，辛蜜辛甜两个人是什么贱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1节 廖新聪听得心里舒坦，嘿嘿笑地幻想着那画面，越发得意。 完全没看到，前排坐下的三个人回头看过来的眼神。 三人对视一眼，借口去厕所又出去一趟。 齐正军冷着脸，“我刚刚没听错，那人嘴巴里喊的是辛甜和辛蜜吧！” 方平安点头，“是，我也听见了，他们好像对话剧干了什么。” 冯敬业最毛躁，“那还不赶紧去找大辛小辛说，还没开场呢！对了，她们人呢？我刚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座位上有人。” “人……”方平安扭头，看到前方走廊站着的陆让，正被他们口中所说的小辛给拽走，着急忙慌的，“在那，我们也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三人一靠近，剧组的因为出事正在清理外人，他们直接被堵在了外头。 齐正军拍了把墙，“现在不让进。” 方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张纸条，上前跟话剧的人说帮忙送一下，对方倒是答应了。 他回头，“我已经把事情告诉陆让，我们现在进不去，不如回座位上去盯着那几个人，陆让不在，我们需要分一个人去后排看着，两个人在前面偷听，看他们还会不会再说什么。” “好主意！”冯敬业主动说：“我坐在后面，我眼睛好使，你俩耳朵尖，坐前头。” “……” 虽然分配很合理，方平安却总觉得这话不太好听。 三人重新步入剧场，已经临近表演。 站在过道相互看一眼，冯敬业记得自己原本买票的那个座位号，找到那果然空旷一片，身边还空个位置。 安静坐下，也顾不上看舞台，就死死盯着那几个人的后脑勺。 冯敬业数了数，一起勾头说话的，拢共有四个人。 …… 正点。 舞台幕布缓缓拉开，聚光灯下，简单搭建的房屋内布置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狭窄拥挤，但是年轻女孩子漂亮精神，垂头耷脑的男青年嫌弃。 故事打从这一刻开始，唱段被改成了日常对话，冲突和矛盾，在一句句的台词中发生碰撞，直炸得台下观众跟着提心吊胆。 冯敬业几个也担心，舞台上顺风顺水，可那种危险即将到来，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的煎熬感，直逼出他们一身汗来。 直到，婚宴办起。 特殊年代不搞大肆庆祝，乡下却还是会吹吹打打送一送。 这时，几个拿着乐器的师傅上台走起过场，冯敬业揉了若眼睛，不敢相信舞台上站着的人。 高挑挺拔的少年，脸上挂着喜气，在演员一声接新娘子中，缓缓举起手中的杀气，开始放大。 唢呐一起，勾得在场结过婚的人全都回忆起一些往事。 欢喜的调子配合着家里人送亲的喜悦，缓缓落幕换景，期间，唢呐一直在响，直直黑下来的舞台重新打亮灯光，唢呐戛然而止。 像是战场上平地炸起一颗雷后，总有那么两秒钟，人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安静的场景，区别于刚刚喜悦的气氛，场内笑声收敛。 廖新聪回过神，“不可能！” 这一声在场内特别清楚，舞台上演员是专业的没有收到影响，继续发挥稳定，在场观众却不满起来。 愿意来观赏话剧的，除了喜欢，还有就是被吸引来的大学生，本质上遵守规矩，自然更讨厌不守规矩的人。 一道道小声斥责让廖新聪丢了脸，他不明白为什么设计好的事情会出错。 愤怒之下拍了椅子起身离开，引得更大不满。 冯敬业瞧见离开的四个人，近距离的方平安和齐正军自然也看见，隔空对视一眼，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让方平安看懂了，三人弯着腰，也悄悄走出去。 只是一出门，看到眼前一幕都有点傻眼。??? 陆让带着保安，威风凛凛地拦住四个人，当场把人带走。 剧场需要保持安静，对方是直接捂住四个人的嘴巴，抗走的。 四周没有工作人员，更不说观众都在里头看话剧。 冯敬业追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正军乐呵，“可以啊。” 独独方平安有些担心，“这是不是太光明正大了？” 陆让则是更好奇，“你们怎么出来了？” 三人一人一句这才将之前听到的话说出来。 方平安皱眉，“我不是给你写了纸条？” 陆让摇头，“我没收到。” 正在这时，林雪柔从那边带着两女儿过来，手里拿着方平安熟悉的那张纸条递给陆让。 “刚刚有工作人员说找陆让，我见没叠就看了眼，多亏了这个，咱们报警才够及时。” 方平安这才松口气，有用就好。 “那他们……” “拉肚子的乐师指认了下药的人，刚刚已经从嘴巴里面抠出来供词，正在跟警察录口供，他们现在是嫌疑人。” “！！！” 三脸震惊。 辛甜其实也很诧异，觉得妈妈好厉害，明明迟了两分钟才去追问，却还是顺利把人给追来。 才得以在这几个人看到失败后，来不及逃跑。 此刻看妈妈的眼神，都带着亮闪闪的崇拜。 林雪柔说：“接下来我还要配合调查，中午让辛蜜带我感谢你们。” “阿姨忙，阿姨忙。” 几个人叠声送走人，这才叽叽喳喳交流起事情经过，陆让见他们都没心情继续回去看话剧，索性抱着零食提议去对面茶楼坐下说。 “都说松鹤楼的松鼠鳜鱼很出名，一会去那吧。”辛蜜顺势提议中午午饭，还想说什么，袖子被妹妹扯了扯，“怎么了？” “姐姐你看。” 不远处，廖新平步履缓缓。 辛蜜皱起眉头，怎么还漏一个。 对方倒是自在，“好巧，又见面了。” 齐正军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认识？” 辛甜补充，“不熟……” 辛蜜却说，“我们打算去对面茶楼，一起？” 辛甜：“？？？” 姐姐在干什么！ 她故意落在后面，把内心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辛蜜提醒，“妈妈那还没定案，要是他回去又跟家里告状，今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辛甜双眼一亮，是哦，她都忘记这事。 有了这点，茶楼一落座，为了留廖新平时间更久一点，她最先询问的就是他。 “你喜欢什么茶？” 陆让放零食的手一顿，目光跟着落在廖新平身上，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不要客气。” 廖新平挑眉，也没拒绝，要了壶菊花茶，意有所指。 “适合败火。” 陆让没任何反应，借了店家一个装瓜子的盘子，将梅干倒出来，油纸包正好用来装核。 这时，吴正军几个刚刚看中路边水果，这会也买来，已经借着水洗干净。 店家那，除了菊花茶，还要了壶绿茶，便宜。因为这会人少，还蹭了茶师傅的一顿手艺。 几个人都不爱茶，纯粹看了个新鲜，尽管如此看着倒入杯中的清澈茶水，闻着淡淡香气，心情都跟着好不少。 楼下看台，丝竹弹乐轻轻袅袅，助兴却不叨扰。 辛甜感叹一声，“老了无事坐下要壶茶，听听曲，小日子真不错。” 齐正军嘬着牙花，“可别，真天天过这日子不得烦闷死。” “你破坏气氛，都说了是想想。”辛甜驳他一句，正巧他要拿的水果被陆让推到面前，这才得意洋洋地拿起，幼稚好笑。 齐正军不至于真跟她抢一个桃，但是真抢过一个也十分有成就感，反手给了辛蜜。 “看看，还不如我疼你姐。” 辛甜笑着不说话，一脸看好戏。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她挑毛过敏。” 一瞬间，桌上有几分寂静。 冯敬业凑到方平安身边，眼睛里头全是小嘀咕和猜测，方平安不爱理他。 陆让只扫过一眼，就低声询问辛甜，“你会桃毛过敏吗？” 也只是问问，说话时已经接过桃，接过桌上夹子在油纸包上方细心地将桃皮给撕下来。 方平安之前提过一句，说是今年天热，西山的水蜜桃提前了大半个月上市呢。 汁水饱满的桃子，只要轻轻一用力，外面那层桃皮就能顺利剥离。 这一闹，倒是没人发现齐正军打量廖新平的眼神，冯敬业那掐着嗓子也让哥哥给撕桃，被颗梅子给砸中。 齐正军那有样学样，也给辛蜜撕了个桃，辛蜜没客气，投桃报李给他倒了杯茶，可把人给美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2节 辛蜜没等茶壶放下，身旁又推出来一个茶杯。 廖新平神色平静，“劳驾。” “……” 这是把她当倒茶小妹了？ 啧，惯得。 辛蜜先倒在自己杯里，喊了人添水。 茶楼的茶壶不大，天气又热，几个人都牛饮一般，一壶哪里够。 都不是讲究人，续了水砸吧砸吧味道而已，只是被茶师傅接走水壶后，廖新平那杯茶就不是辛蜜倒的。 辛甜啃着桃，自然没嘴巴说话，就听其他人说。 冯敬业念叨法生费脑子，姐姐‘攀比’医学生不多让，方平安算着学校食堂怎么搭配才最便宜，齐正军表示他只记得哪个大师傅烧的菜好吃，星期几有红烧肉。 陆让是个捧哏，时不时就搭上两句，不至于让话掉在地上。 期间，廖新平一样安静，重复着端起杯子，抿一口，没沾多少茶再放下来，没一分钟又重复这套动作。 辛甜算了算，他一杯茶喝的最久。 心里头也起了打探的心思。 “廖同学在哪里上学？” 辛甜主动提起的话题，陆让才看了眼廖新平，“有时间可以一起约着出来交流。” “就是！”她正纠结找什么借口呢，幸好有陆让。 廖新平放下茶杯，“我没上学。” 辛甜歪头对着陆让这面，偷偷撇撇嘴。 哼！还有脸说，你有学上她就没了。 爸爸调查过，廖家就两个儿子，小的那个比她小两岁，今年虚岁才十六，如果想抢她名额，那肯定是给眼前这个用。 谁知道—— “我自小就没上过学。” “？” 骗谁呢！ 第109章 还不让人说 姐妹两个的眼神都充满了不信。 廖新平也没解释, 轻笑着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气氛有点奇怪，恰巧这时，大街对面的剧院结束场次, 人群正疏散着离场。 辛甜回头看了看, 再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时间过的好快, 我去问问妈妈跟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方平安坐到现在，只想赶紧走, “我们回学校还有事。” 辛蜜问, “是有事还是不想让我们感谢？” 方平安：“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我才是欠人情的那个。” 冯敬业撞了他, “你要这么想心里舒服那就这么想，多好的机会, 其他人抢都抢不来。” 齐正军眯起眼睛，“你打了其他主意？” 冯敬业跳起来，“哎哎哎！别曲解我的意思, 好歹我们也帮了忙的, 请吃顿饭而已。” 辛甜笑着点头，“是呀，你们就这么离开, 回学校我请你们吃食堂不亏大发了。” 那意思，饭肯定是要吃的。 话说到这, 方平安没再拒绝, 他只是觉得也没帮上什么忙。 辛甜起身, “那你们坐着, 我去看看, 很快回来。” 陆让双手悬空, “正好我要借水洗手，陪你一起下去。” 虽然水蜜桃的皮用的工具，拿在手里还是蹭上了一些。 辛甜没拒绝，辛蜜坐在那陪着说话。 倒是廖新平，“话剧结束了，我也该走了，谢谢茶水。” 四个人全部看向他。 廖新平轻笑，“再见。” 辛蜜拦着，“一起吃顿饭？” 也不知道妈妈那结束没。 廖新平摇头，“话剧结束，我该回家了，再晚不合适。” 辛蜜：“……” 好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你还留下。” “不是你邀请？” “……” 廖新平看她一脸无语，笑容更深几分，又惆怅时间太快，再次道别后，转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齐正军盯着那背景，“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辛蜜没说，到底是同学，还是妹妹的同学，关系远着呢。 …… 楼下。 辛甜也顺便洗了手，两人离开茶楼，正好瞧见廖新平从门口离开的背影。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以前还觉得这人跟他弟弟比起来脾气还挺好，现在看兄弟俩都心思沉。” 陆让不做评价，不想提那人。 “去问问林姨那如何了？” “好哦。” 辛甜的注意力被转移，和陆让并肩穿过大马路，来到剧院门口，意外撞见一家人。 “同学，好巧，又见面了。” 是琴房的老板娘，自然跟在她身边的是以前不怎么熟悉的钱知青，和那上三年级的儿子。 小同学也激动，“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来给我上课？” 老板娘笑着解释，“上次你离开之后，就一直等着你呢，你看……” 陆让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但是认识钱知青。 察觉辛甜没第一时间开口，就知道她不愿意，刚要帮忙拒绝，就听到身边姑娘清脆的声音。 “我当时考虑不周，课程比较紧张，可能没有时间再教人。” 陆让轻笑，他多心了。 辛甜会拒绝。 还拒绝的特别痛快，“之前一直想找时间去说一声，不过课程忙。” 钱知青拦着还想说的妻子，“是了，难得人家周末休息一天，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小年轻约会。” 陆让眯起眼睛，“同志，我和辛甜是同学，你这样说话会对我们两个的声誉造成影响。” “同学？”钱知青错愕，“你不是……是了，最近不少人平凡，看来你爷爷也是走运的其中一个。” 老板娘奇怪，“你们在说什么？” “你忘记了，上次我说过，我就是在这位同学的家乡做知青，这位男同学的爷爷当时就住在同大队的牛棚里，我偶尔上山的时候见过。”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再看两人的眼神也多了防备和嫌弃。 她护着儿子说：“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们走吧。” 那神色看的辛甜十分不爽。 其实在建方县高中时，她就发现了，即便是陆爷爷平反，身上臭老九的帽子还是一直没能摘掉，别人看他们眼神依旧没变。 而眼前这个女人，更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她不爽，“钱知青记性真好，还记得那时候你和风娟姐最爱上山，山上风景好，大队里不少谈对象的人都喜欢去那，安安如今也会叫人了，钱知青有时间，也回村看看听他叫声爸爸，就算是离婚，孩子也是你的不是。” 片刻间，辛甜就看到钱知青和老板娘的脸色都变了。 老板娘质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辛甜故意，“你不知道呀？难道你带着儿子再嫁的时候都没问清楚？” “我十年前就嫁给他了，你胡说什么！”老板娘双眼喷火，显然是把说真相的辛甜也给恨上，看她更不顺眼。 陆让及时护在辛甜面前，面无表情道，“那钱知青就是犯了重婚罪，有时间还是去自首吧。” 说罢扶着辛甜的肩膀就剧院走。 身后立马就爆发出争吵。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听我解释，我下乡是有人喜欢过我，可我都拒绝了，她说的那个女人是自己不检点在外面搞大肚子想让我当冤大头，你不信外人不信我！” “真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3节 辛甜避无可避地听到这话，没想到钱知青是这种人。 她挣脱开陆让的手臂，回头又留下一句话。 “这离我们……” 陆让直接伸手捂住了辛甜的嘴巴，将人控制在怀里，拖着人离开。??? 正在争吵的钱知青和老板娘根本都没至于到变动，徒留儿子站在身边被吓得发抖。 …… “唔唔唔！” 辛甜气到不行，等回神被陆让拖离钱知青视线后，才回神，用鞋后跟踩在陆让的脚趾上，试图让他放手。 其实硬挣扎也行，只是那样肯定会伤到陆让胳膊。 呸！这人拉偏架，还为他着想个屁！ 好在陆让远离钱知青后，自动就松开手。 两人刚刚的举动足够大胆，已经吸引了不好的视线过来。 辛甜气红小脸，“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陆让问，“你想让那人去和平大队确定？” 辛甜点头，“对，他们都看不起你，明明自己家里一堆破事，现在看来是我笨蛋，就不该管你，你还帮他们。” 辛甜生气，抬脚又踢了他一下，还是觉得不解气。 陆让站着没躲。 “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在跟木头讲嘛！”对方不吭声，让辛甜更恼火。 陆让纠结，“我在等你平静，怕我说出来你不爱听。” 辛甜气鼓鼓，“知道我不爱听就别说了。”过两秒，“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爱听，你说！” 陆让眨眨眼，像是在斟酌言辞。 辛甜站在门口阴影下，知道刚刚纯粹是在撒气，这会回过神也知道自己过了。 咬牙看着他傻乎乎站在太阳底下，板着脸伸手把人拉到身旁。 “你是嫌弃自己还不够黑嘛。” 陆让随着她的力道挪动，脸上绽放出笑容。 “怪人，挨骂还笑。”辛甜嘟囔他一句，缓了缓语气，“你说吧，姐姐还在等我呢。” “年关回到和平大队，老支书女儿带着还在在育幼园过得挺好。”陆让怕她误会，“陆爷爷在大队里转悠的时候，遇见了带孩子的老支书，回来告诉我的。” “哦。” 辛甜这会冷静下来，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风娟姐的生活已经重新开始，她不该为了在钱知青面前找场子，而把风娟姐给拉出来当筏子用。 单单看那老板娘一知道陆让的身份就黑脸这点，可想而知这人带着点娇小姐做派。 陆让在开口，娓娓道明，和她反省的意思差不多，只是要多一层。 “如果她真的找到和平大队，安安会成婚生子变成私生子。” 辛甜脸色严肃起来，内心懊恼的情绪一阵阵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陆爷爷的好态度，让辛甜都忘了陆让的身份。 “对……”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钱知青的嘴皮子很厉害，回去之后应该能把那人哄好，索性已经离婚，我们就当这事不存在？”他没让辛甜道歉，他也不觉得辛甜有错。 …… 陆让将人安抚好，正巧看到里头跟同事一起出来的林雪柔。 “林姨。” 妈妈的出现，让辛甜的注意力被转移。 林雪柔顺着声音看过来，“你们刚看完结束？正巧我这也忙完了，还是我带你们去吃饭，其他同学呢？” “在外面，妈妈，事情解决了吗？” “人被抓了，下药约等于投毒，犯人亲口指正的背后凶手，不死也要扒他一层皮下来，这案件可是跨市，找关系也没那么容易。” 说到底，廖家也就是一个罐头厂厂长，平时因为生意人脉广了点，真要说特别有能力。 不可能。 双方机关领导一大堆，怎么允许让一个罐头厂厂长蔑视法律。 真算起来，算评级，他们话剧院领导可比厂长要高，这事已经报上去了。 话剧重新面众，上上下下都重视着呢。 廖新聪直接就被拘留，他太嚣张，人证物证都在，基本没什么翻盘的点，至此公安报到宁市，跨市交接。 人还是要送回户籍地管的。 公安通知到廖父这时，刚刚挂断廖新平的电话，脑子还是懵的。 脑海里还没想好要找谁帮忙，通知就来了，不得不满头汗水地直奔当地公安，企图再活动活动。 相比较奔波的廖父，辛甜则要轻松得多。 妈妈回来，听女儿要吃鱼，就照着她的意见去了松鹤楼。 几个人点了一桌子菜，怕他们拘束，林雪柔买完单就提前离开。 “下午还有一场呢。” 知道是忙工作，包间里的人都乖巧送人离开。 房门一关就吵翻天。 主要是冯敬业和齐正军，俩人像是多年不见的异性兄弟，哪哪都能说到一块去。 凭借着两张嘴，盘活了整个场子我，让一顿饭吃得像是老友聚餐。 一点钟，一行人才散开。 临近六月的天，在外面就像是进入火炉里头，在门口就各回各家。 辛甜拒绝了陆让要送，“我和姐姐还要拐去弄堂里拿爸爸定做的衣服，你们直接会学校吧，我们有伞。” 陆让知道她还在愧疚，没再坚持。 辛蜜撑着伞问，“爸爸衣服做好了？” 是上次去逛街，辛继荣没买到合身的西装，七八年西装流入市场，主打的还是宽松款，辛继荣不爱，找了附近口碑好的老裁缝做了两身。 上身效果直接年轻好几岁，特别精神，加上辛继荣最近跑市场，就当场又做了两身。 辛甜唔一声，“我去找妈妈的时候说的，快走快走。” 好在来到裁缝店，老师傅已经将西装做好，这才没让辛甜露馅。 倒是老裁缝有点遗憾，“我专门跟斜对门照相馆说好，你爸爸来拍张他西装上身的效果，给我当宣传哩。” 可惜来的是他姑娘。 “爸爸答应了呀？”辛甜撑起西装，布料不同上次那种哑光，这次面料里头像是加了什么料子，有些亮闪闪的，多了几分贵气。 老裁缝点头，“可不是，要是不着急，看你们爸爸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趟，当然不白跑，我价钱给你们便宜。” 他做的时候，就有不少定做衣服的妇人问呢。 这年头还保持手工裁衣的人家，都是家底丰厚有身份的，他想把这门生意给推出去，总要让人看到效果。 辛蜜不想折腾，爸爸的照片她有，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是上次回去后，试穿新衣服的时候在家里拍的。 哦，是爸爸用他那半吊子研究技术弄出来的原版盗版，因为她原先那个被拆的没法用了，爸爸赔了个他自己组装的。 效果就是现在老相机的效果，辛蜜难得有种复古感，也就没换。 她手差劲口袋里，摸出空间里头挂晾还没收的其中一张。 “给，这张行不行？”??? 老裁缝带上眼睛，只一眼就兴奋地直点头。 “好哇好哇，这还是彩色的，比对面老头拍的都好看。” 辛甜凑过去，“哇，姐姐你竟然随身带着爸爸的照片，你好喜欢爸爸哦。” 辛蜜：“……” 辛甜凑着问，“带我的没？” 辛蜜没动，直听着妹妹撒娇，老裁缝那张口给了七折的价钱，才又掏出一张来。 辛甜笑开花，又乖乖把照片塞回姐姐口袋里。 “爸爸那张没我好看！” 钱在第一次取货又加定的时候就全付清了，这会老裁缝正在退那折扣的钱。 辛甜等待的时候，抬头看到了店里墙壁上悬挂着的一身旗袍。 掐领收腰，晕染的水墨山水点缀在青瓷布料上，格外和谐漂亮。 上次来她就瞧见了，可惜妈妈不爱穿这种贴身的服装，只看一眼就拒绝，换了两身麻裙。 棉麻素染，宽大腰身，从头开到脚踝，连带着袖子都是大宽口。 妈妈这种夏天穿着透气舒服。 辛甜这次又看到，还是喜欢。 她扭头，“老师傅，我买这身旗袍，还能打折吗？” “当然！”老裁缝还在激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4节 辛甜笑着，要了。 她转头不忘跟姐姐说：“我买来送给徐阿姨怎么样？” 这两年，她必须承认，即便是不认阿姨女儿的身份，也还是从阿姨那边得了不少便利。 辛蜜想了想，实话实说：“阿姨比妈妈更适合旗袍。” “那妈妈适合什么？”辛甜好奇。 辛蜜纠结后，脑袋里冒出两个字，“战袍！” “……” 这是夸吧！ 辛甜偷笑，老裁缝的手艺好，价钱也不便宜，七折后，依旧付了十几块钱。 旗袍给了徐阿姨，辛甜给妈妈挑了件睡裙。 姐姐教她这习惯时还觉得麻烦，如今却觉得很好。 晚间贴身穿的衣服，辛甜选的了丝绸料子，民国时就流行至今的两件套，颜色挑了墨绿，一下子小荷包就瘪下去。 以至于辛甜回家路上不断念叨，赚钱难呀赚钱难。 在城里花钱就更厉害。 辛蜜有心帮忙分担一部分，被拒绝了。 辛蜜后来才知道，给妈妈买东西是早有预谋的，快到端午节了。 那是辛甜的生日。??g 辛甜有去问过爸爸妈妈的生日，奈何两人都没说。 辛蜜猜测，估计是怕下意识说成自己的，和原身的对不上。 就像她，总记得自己是在最炎热的九月生的，可原身确实在入冬前的十一月。 回到家，辛甜将睡衣藏起来，将爸爸的放进房间，只剩下旗袍时才犹豫。 “寄回上海还是建方呀？徐阿姨现在在哪？” 辛蜜觉得妹妹今天傻乎乎的。 “你都不在建方了，徐阿姨留那干什么？真觉得建方适合养老？” “……” 辛甜醒过神，回房间写了封信，塞进邮筒里头。 三天后，辛甜就收到了回信，确定了徐阿姨正在上海家里头，并且知道她闲得快发霉。 又回了封信，顺带附上衣服。 东西刚寄出去，爸爸回来，辛甜从他口中得知了廖新聪的结果。 “放了？这种情况还能放，我都想去机关大楼写举报信了。” 辛继荣脸色也不太好看，“严格说，是换了，关押坐牢的人，换成了廖新平。” “？？？” 这下连辛蜜都感兴趣，“他不像是傻子，会愿意？” “具体怎么谈的不知道，反正现在接受审判的换成了廖新平。” 辛甜想起什么，“爸爸，那之前想要我名额的是？” “廖新聪。” 这孩子不行，她妈起了歪点子，想趁着第一届把儿子给塞进去，混个大学生当当，四年之后档案也好看。” “他还小，不怕进学校露馅？” “进校有一次转专业的机会，计划是直接转到艺术系。”唱唱跳跳，比正经学习要好瞒。 辛甜惊讶地扑到爸爸身边，大眼睛看着，“爸爸你好厉害，这都知道了！” “肉罐头已经投入市场，水果罐头还对外瞒着，所以两方罐头厂的业务在宁市基本上是重合状态。” 一家做水果，一家做肉，不冲突。 辛继荣又是跑业务的，现在谈事情都喜欢在饭桌上，喝点小酒，聊点八卦，一旦高兴了，那合同都是小意思。 男人喝酒，自然离不开女人。 罐头厂厂长媳妇托人干的事，一点瞒不住，更不说当时闹那么大。 有家合作方，是夫妻两个一起的，当时提到这事时，对方老婆还十分嫌弃。 “那就是端着架子又没脑子的女人，这事出了还是她男人给擦得屁股，为这事送出去不少钱才摆平，还许了好几家利润点。” 变相说，拿公家的钱来送人情。 真追究也合理，厂长卡着最低点，真说为了市场也没法。 辛继荣当时听了，就觉得他机会来了。 “等着吧，等你暑假水果罐头上市，爸帮你彻底把这口气出了！” 辛甜兴趣更浓，“爸爸！我现在想知道。” 辛继荣自然磨不过小闺女，遮遮掩掩，只提了一句，“你方叔不是去厂里当副厂长，主管销售。” “昂，方叔也帮忙啦？” “那能看着你受气，你方叔年初开会时，在会上画了大饼刺激到姓廖的。” “？”??? 辛继荣不说了。 辛甜知道爸爸这是让她自己想。 她靠着沙发，顺着这思路想，“水果罐头是老厂，方叔想单纯靠销售量压对方，也顶多是让他生生气。” 没什么实质影响呀。 爸爸既然要出气，肯定不是指这种不痛不痒的风格。 联想刚刚提及酒桌上的事情，辛甜感觉自己摸到了点什么，脑子里转一圈。 “爸爸想靠着低价这事抓住对方的把柄吗？” “那太复杂，爸爸还想忙完之后，赶着小院子硬装结束，亲自盯着软装呢。”他又不是真想在罐头厂干下去。 辛继荣见小闺女想到这，也就不再吊胃口，提了另一件事情。 “会上，水果罐头厂将今年绩效提了一半。” “？？？” 疯球了！ 辛甜开心起来，“立了军令状！” 偏偏这种情况下，厂长还最低价出货，等爸爸厂里水果罐头扑上货，可想而知今年水果罐头厂是什么凄凄惨惨的情况。 业绩不达标，利润也空荡荡。 这时候再揭露点个人事情或者家庭毛病，被从厂长的位置上赶下去那是肯定的！ 辛甜恍然大悟。 一个人高位坐久了，特别是人在中年被赶走，想想都憋屈，后半辈子可就这样了！ 辛甜哼哼。 “活该。” 第110章 请小辛原谅 有了爸爸偷偷说的内情, 辛甜偶尔和姐姐去逛街时，都会问问市场上现有水果罐头的价钱。 和以往一样，没变过。 只是比水果罐头更鲜艳的, 是金色盒装的肉罐头。 今天仔细看了眼, 才发现爸爸新厂里头不仅仅有猪肉罐头，还有鱼仔罐头, 是用那种永远长不大的小川条做得。 辛甜好奇买过两罐，带回学校中午加餐。 肉罐头和以前徐阿姨那种类似, 只是口感更好, 肉质细腻有嚼头, 半点肉腥味都尝不到。 后来才从爸爸那知道, 肉罐头加工时，里头放了皮冻, 肉皮切碎混在一起，比单纯吃肉罐头口感更好，拢共做了两种口味, 酸甜口和咸口。 恩, 字面意义上的甜口。 爸爸说，这一款上市后，最喜欢的就是老人和孩子, 比咸口销量好多了。 当然，保质期相对比咸口, 也短了不少, 只能存放半年, 咸口不开封存放一年多没什么问题。??? 对比肉罐头, 鱼仔罐头则霸道得多。 海椒朝天椒炸后油封, 入口鲜香麻辣, 最是下饭。 听说当初定这个口味时，厂里头的师傅三分之二都否了，说江浙沪不吃辣，这么多辣椒只有川湘那边才好卖。 奈何，合作方海军部队来的负责人拍板留下这口味，只说少生产，专供部队。 海岛稳定后，又面向全国扩容了一次队伍，有一部分是待专业待裁军的人员，另一部分则是各地筛选，其中不少人爱吃辣呢。 加上，海岛供货，变相支持当地渔业，双方地区负责人都十分支持，业绩呀业绩。 为这个，艰难的鱼仔罐头留下来了。?s? 小部分上市场冲厂子牌面，不知道是不是部队专供款吸引了人，量少到供不应求。 辛甜也是运气好，赶上店里补货才买到的。 当天中午，辛甜和同学分享了两个罐头，周慧是北方人，口味重倒是十分喜欢麻辣的鱼仔，临近周边的，则更喜欢酸甜口的肉罐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5节 周会没忍住，“反正比食堂的白煮菜好吃！” 校花亲自带货，倒是让罐头风靡起来，奈何当地市场还没铺开，主要围绕宁市，只有同系统的供销社才能买到，还要和别人抢。 其实罐头价钱不便宜，有些人也是真吃不起。 可吃不到，和想吃买不到，后者更让人惦记，连带着那段时间供销社总是忙忙碌碌，这可是颁布地区经济自由后，附近小卖部多起来，供销社难得再次这么火爆。 推荐人辛甜还被同学打趣，说不该让外人知道，自己偷偷买来吃，说她不厚道。 辛甜反嘴怼回去，“合该就告诉你一个人。” 当时附近同学还不少，辛甜这话说完后，后来总算是耳朵清静下来。 没两天，周慧趁着开课前挤到辛甜身边，偷偷告诉她，班里头背后都在说她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端着一副资本小姐的做派。 辛甜就说这两天怎么总有人看她眼神奇奇怪怪的。 她讥笑，反讽道，“那倒是比我想象得好，没招摇我家人割社会主义尾巴养我。” 周慧：“……”吞了吞口水。 辛甜意识到什么，“真有呀？” 周慧安慰她，“你也别生气，那些人就是酸，也怪赖姗两个，就是她们俩仗着你不在，经常在宿舍里头说你坏话，把你有手表、钢笔，好多衣服什么的全都往外说，外系的人不知道，就当真了。” 辛甜没想到还会听到赖姗的名字。 “上次和熊静霞打架之后，两人还在一起呀？”她听周慧说两个了。 周慧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现在重点是这个嘛？别人在抹黑你唉，生活作风也在辅导员的考察内的，你成绩这么好，因为这个拿不到奖学金亏死了。”j?? 为了鼓励学生，学校里头设立的奖学金可不少，系内第一能得两百块呢。 “你快想想办法……” 下一秒，齐正军从外头跑进来，扫一圈确定辛甜位置后，直奔她前排阶梯坐下，矮了半个头。 “大消息，忒劲爆！赖姗和男同学谈恋爱，在小树林亲嘴被辅导员抓个正着！正在教室里头接受批评呢。” 辛甜惊讶，“大白天？” 齐正军轻咳，“这情难自禁，谁控制得住，你猜猜那男生是谁？” “谁呀谁呀！”周慧激动地追问，很好地满足了齐正军八卦的心，他慢慢悠悠也不着急说，看向辛甜，“你也猜猜看？” “你这么激动，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专业同学？” “不会吧！”周慧惊呼。 齐正军撇撇嘴，“小小年纪你可真没意思，这么大的消息，你表情都不带变的？” “你肯定还有话没说完呢，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辅导员不至于为了恋爱关系专门叫走俩人。” 周慧瞪圆眼睛，捂着嘴巴等待齐正军回答。 齐正军兴奋地凑近，手拦在嘴巴旁边小声说：“你猜得没错，男同学是咱们专业的，最最关键，他同宿舍的同学说，刚开学的时候那人提过在家里有老婆孩子！只是军训之后没再提过。” 周慧听完眉头紧皱，“那这妥妥的作风问题，赖姗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呀！” 辛甜问，“你确定了吗？那同学结婚了。” “我的消息就没错过，我找关系去掉了他档案，婚姻状态写的是已婚，家庭情况，两女一子，辅导员肯定是知道班里谁结婚谁不结婚，见到才生气的！” 这…… 辛甜只觉得抓得好。 “这要通知家里吗？对了，是哪个男同学？”??? 齐正军提了个名，辛甜有点熟悉，余光憋见周慧神色复杂，眼神还是不是往她身上看，意识到什么。 “别告诉我……” “恩。” “？” 齐正军见两人打哑谜，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亏我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来跟你们分享。” 这下周慧闭嘴，这事不该她告诉别人。 辛甜无所谓，提了这男同学造谣她的事，齐正军脸黑了黑，“你等着，看我不好好教训这孙子。”】 “唉！” 辛甜没抓住人。 周慧冲着她挤眉弄眼，“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有情况，可不行哦，你还未成年呢，这是早恋！上大学年龄不够也不兴的。” “……” 辛甜制止她，“可别胡说，他只是热心，开学到现在同专业他和谁关系不好？上次你肚子疼，也是人家跑药店帮你买的止泻药，难道我也要说……” “打住打住，我明白了，知道你们俩没关系了。” “这还差不对。” 那节是大课，齐正军缺课了。 等到下课后，老师前脚走，后脚一个男同学就站上讲台。 “各位同学留……留步。” 辛甜扫一眼，因为放学要去找爸爸，低头继续收拾。 直到——“我郑重向辛甜同学道歉，我不应该在不予全貌的情况下，背地里杜撰、散播有关辛甜同学的谣言，说她是资本小姐，看不起同学我……我成心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自责，辛甜同学，请你原谅我。” “这怎么回事？” “原来那些话都是招摇！” “我就说小辛不会是那种人。” 一时之间，不少人的眼神看向辛甜，瞧见她正认真装书包。 讲台上，男同学九十度举动，一直到现在还没起身，身子微微摇晃，脸上汇集的汗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有同学看到不禁心软。 “辛甜，要不你原谅他吧，我觉得他是诚心道歉。” “我看他脸都白了，要不算了。” “不是，感情被造谣的不是你们，这要是往前几年，单瓶那一句资本小姐就能被拉去游街，凭什么原谅！”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来道歉，好瞒着更大的事。” 有劝的，有拦的。 辛甜背上书包，谁也没听，从过道进过讲台，径直离开。 男同学弯腰弯得双腿酸软，又大声说：“请辛甜同学原谅！” “那什么……别喊了，辛甜已经走了。” …… 辛甜在外头的树荫下见到的齐正军，还有姐姐。 “齐正军，刚刚有人来跟我道歉，你干的？” 齐正军大方承认，“我是做好人好事，把专业内一些同学的情况反应给辅导员，这种凭空捏造的谣言自然要认真对待，不能任由散播。” 辛蜜问，“什么事？” 辛甜噗嗤一笑，把经过说一遍，郑重跟他道谢。 “不过下次还是别了，万一再牵扯到你，周慧刚刚都差点误会我们的关系，要是被别人知道还得了。” “！！！” 齐正军炸毛，“她怎么净胡说八道，咱们是干干净净的同学友谊！”说话时紧张地拿眼神瞟旁边。 辛甜挑眉，趁机勾着姐姐的胳膊，“我们清楚，别人会误会，所以……” 她笑笑，“我要回家了，再见。” “唉！” 齐正军想追，又不敢追，只原地气得跺脚，回头撞见周慧，生气地念叨，“你个八婆！” 周慧一脸懵逼，“什么呀！你怎么骂人。” …… 辛甜坐上公交，则再跟姐姐猜测。 “你说学校这次会给两人什么处罚结果？” “记过是肯定的，按照你说得，那男同学应该会通知家里。”辛蜜垂眸，从包里掏出五彩绳，是为端午准备的。 辛甜帮忙扯着线头，啧啧出声，“记过可是要跟一辈子的，毕业难了。” “活该，一天天不老实。” 辛甜眯着眼，“姐姐，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辛蜜恩了声，继续编。 少说少错。 她只是顺水推走，领辅导员走了小路，赖姗自己看上有妇之夫，怪她喽。 看在辛甜眼里，就是姐姐很稳，不屑谈论这种男女之事，也就没有再怀疑。 但是，“姐姐，齐正军喜欢你，我肯定。” “我知道。” 她上辈子模样俊秀都不乏有人追，更何况这辈子长了张漂亮脸蛋，和齐正军在剧院一见面，他那心思就昭然若揭。 “那你呢？” “妹儿，长幼有序，询问我之前，你可以今天晚上去小卖部给大哥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谈对象，不然我谈了还要等他结婚才能接。” 和平大队有风俗，家里上头兄弟姐妹没定亲的，下头不好越过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6节 更不说，“我还在上学呢，你倒是天天有心思想这个。” 辛甜轻哼，“怪我喽，人家为你殷勤都献到我跟前来了，你刚刚又不是没听见。” 她想到齐正军刚刚听到有人误会他们俩时，那炸毛的样子。 “姐姐，我觉得我同学还有待考察，我帮帮你。” 辛蜜瞥一眼，“你注意分寸，毕业前我不会思考个人问题。” 辛甜应声，“好哦。” …… 公交车不是开回家的。 是往市中心走去的。 凤凰街下车，辛甜瞧着两边的门铺，找准其中一家门牌还竖在门口的。 “姐姐在那。” 等走到门口，阳光罐头厂办事处几个黑字落在白色板子上。 往里看，店铺只有二十多平大小，摆了两列货架和一张办公桌，辛继荣正端着浆糊，往墙壁上涂画报，每种罐头各有一张。 画报上一道斜杠将罐头一份为二，上面是盒装，下面是物品装盘，空白处介绍了名字，味道，还有价钱，鱼仔罐头背景带海，肉罐头背景带肥猪，意思简单明了。 辛继荣正一手撑着画报，一手要回头往桌子上够浆糊，往没涂上的角角补。 辛甜瞧见，放下书包端着浆糊碗过去。 “哎！小闺女来了。”辛继荣裂开嘴，有人帮忙手上麻利多了，三两下就搞定，退后两步不忘问，“怎么样？像那么回事了吧。” “像了像了，不过这地方是不是太小了？爸爸不是跑业务的吗？” “恩，宁市是自家地盘，合作已经饱和，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这，弄个办事处也能让人看得见。” 他简单说，厂里会在这招个看店的，带着散卖罐头，主要是帮他捋一捋签订下来的合同，再报回公司，这些都是琐碎活，简单但是耽误时间。 方志远也知道他的目标，这方面自然支持，也算是试水。 他打小地方的饭店经理一下子升到副厂长，多的是人想拉他下马呢，他也继续业绩证明。 管销售看什么？就看你卖不卖得出去。 “厂里不分配人呀？” “没人愿意来，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怕来了没几天又回去，自己位置也没了，索性就在当地招，没准还能寻到个有关系的，帮这拉拉单子。” “那我休息来帮忙，付我工资嘛？” 辛继荣将浆糊接过来，拿起扫帚收拾，“缺钱了？我今天回家跟你妈要……” “不缺，但是想赚！” 她主动捡着垃圾，房间没那么乱，就一些画报裁剪下来的边角和灰尘，扔在门口麻袋里，问爸爸哪里能接水。”??? 如今货架还是空的，同样也还没打扫。 “不忙，到时候来货再扫，等两天呢。”他扫完，扫帚放旁边，“今天叫你们就是单纯看看，认认门。” 说罢，哄着人往外赶，路过陆稿荐时，要了只酱鸭，还称了些酱蹄筋。 “我昨儿尝着味道不错。”辛继荣询问小闺女俩还吃啥。 辛甜瞅中了不远处黄天源家的挂粉汤圆，凑近瞧见最新一锅出炉的粽子，闻着味突然馋起来，她和爸爸要了大肉粽，问姐姐后，给妈妈和她要了赤豆粽，裹着红沙馅的。 手里拎着一堆吃食，也不方便赶公交，这会下班时间车上人肯定很多，路边拦了两辆三轮，一前一后送回家去。 家里黑着灯，妈妈还没回家。 最近话剧引起热潮，妈妈他们正忙着呢，每天回来都挺晚的。 辛继荣拿着厨房掌控权，见家里还有些蔬菜，锅里下了汤圆，肉馅的，水煮时炒了一盘芦笋，一盘红苋菜，将买来的酱鸭和蹄筋装盘，留出便宜媳妇的那份。 煮汤圆的蒸笼顺便热了粽子，菜摆好，汤圆正巧断生，婴儿拳头大的肉汤圆，一碗两个就占了大半空间。 辛甜习惯性用勺子托着汤圆，先戳个窟窿吹吹气，就怕烫到舌头，等粽子被挖了大半，尝了口汤圆，皮料软韧滑爽，配上鲜肉馅，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小猫裹着嘴巴。 一口肉汤圆，一口肉粽子，时不时啃上口酱鸭，腻了尝口青菜。 林雪柔到家时，就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瞧见小女儿摸着肚子，跟家人说说笑笑。 “妈妈！爸爸给你留了饭。” “吃的什么？” “汤圆粽子！” “？” 全糯米？ 她坐下，将厨房留的菜合盘，顺便聊起工作上的事。 辛甜其实已经吃饱，也没收碗，时不时夹根芦笋，喝点汤，陪着妈妈说话。 等起身时，才发现汤喝多了有点溜缝，干脆拉着妈妈下楼去溜达。 小区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饭后乘凉散步的人也就多起来。 刚出门，后头爸爸就追来，姐姐懒得动，这种散步从来都不参加。 妈妈说，剧院要开新本，单纯的新话剧剧本，她想争取参加。 爸爸说，办事处招人还是要嘴皮子会说的，还得老实，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矛盾。 辛甜偶尔左看看，偶偶右看看，一时之间肚子里的压力倒是小不少。 “妈妈，小卖部还开着，我想给哥哥打个电话。” 早在两个月前，哥哥就提前抱歉地说过，今年端午怕是没办法回来，海上训练如今步入正轨，他还要探寻海底打捞上来的生物成分分析，挑选些有用的，能用的。 给辛立烨打电话，基本就是辛甜霸占话筒。 照爸爸说的，他严父不善说辞，按妈妈意思，该叮嘱的她都说了。 刚开始只当是不好意思，后来发现，她不打电话爸妈真想不起来才明白是真的。 习惯后，辛甜也没闹着非要两边亲近，开心地当起那个传话筒。 这会抱着话筒叮嘱，“等休息我去爬西山摘两筐水蜜桃邮过去。” 辛立烨嫌弃桃坏得快，“我还是喜欢苹果，就给苹果。”??? “那就都邮，让爸爸掏钱！” 辛继荣正在挑烟，他不抽，出去见人要递，好的寻常的都要了，听小闺女这么说，酸里酸气，“你爸最爱吃什么？” 辛甜眨眨眼，“爸爸爱吃醋！” 辛立烨听见噗嗤一笑，这话还真没说错。 辛继荣哼一声，继续看烟。 辛立烨那也提起一件事，“海岛上家属区的住房建设完毕，从六月开始陆续就会有随军的家属搬过来，我手头上目前有个研究在复核阶段，只等北京那边回复成功，我官阶就能再升一级，就是正正经经的医研人员，带家属能分配房子了。” 辛甜惊呼，“哥哥你谈对象了！” 辛立烨：“？” 辛继荣和林雪柔这下认真起来。 “同事？” “跟家里说了这是认准了？” 这会老电话收音大，辛立烨听得清清楚楚，无奈说：“哪来的对象，全海岛就没一个我喜欢的，我的意思是，我能分房子，你放暑假要不要来海岛玩玩？咱们家里最大的就是山旁边的那条河，要不要来看看大海？” 辛甜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是个乌龙。 但是对哥哥的建议，无比心动。 “会不会麻烦呀，上次哥哥有新研究出来，都忙了好久好久的。” “研究步入生产中间还有好多道程序呢，你暑假来住两个月不耽误的，就是因为研究我才能在岛上，不然平时都是跟船出海，还真不在。” 辛甜意动，“我回家和爸爸妈妈商量商量。” “行，我这边也等等结果，要是万一失败，可不准笑我。”??? “才不会，哥哥最棒。” 她瞄着电话已经十多分钟，该说的都说完后，卡着五十九秒的时间挂断。 辛继荣这才掏钱，烟钱连带电话费一起，对方没两分的零钱找，认识这一家子，经常打电话买东西就很大方，捏了一毛钱一个的薄荷糖递给辛甜。 辛甜笑着道谢，转身离开时才跟爸妈说了暑假去哥哥那的事。 辛继荣问，“你要是没事，想去就去。” 辛甜含着糖，脸颊鼓鼓的，“等哥哥那确定了，如果真能申请到住的房子，我就去，爸爸妈妈你们去不去？好久没见哥哥了。” 看这情况，年底过年肯定也是没办法回来的。 辛继荣斟酌，“到时候不忙，我送你们。” 反正罐头厂和海岛合资，他找点工作过去应该没问题。 第111章 能动手别哔 辛甜生日那天, 爸爸依旧早起做了碗长寿面。 如今像是成为习惯，无论过不过生日，他一早都会起来给煮碗面。 中午一行人没在家里吃饭, 辛继荣带着四口出去玩了一天, 傍晚回到家时，正巧赶上邮递员来送东西。 辛继荣看那一大箱子, “谁寄来的？” 辛甜弯腰，“是徐阿姨, 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她现在回上海了呀。”说着帮女儿把东西扛上二楼, “没想象中的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7节 辛甜先拆的信, 看完之后让姐姐帮忙送到房间去。 “还神神秘秘的。”辛继荣热坏了, 想切拎回来的西瓜，上手一摸烫得厉害。 他叹口气, “没井水吃瓜都烫嘴，要不哪天我去淘点东西，改个冰柜放家里, 这天这么比在建方还热。” “家里树多。”林雪柔随口提醒, “冰柜耗电量大，这小区能带动吗？” “到时候去问问。” 客厅吊扇咿呀咿呀地旋转着，两人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惊呼声。 “怎么了？” “没事！” 辛甜笑着回一声, 拿着手里的东西和姐姐比划。 “和姐姐买的不一样。” 四四方方的一包，装了整箱, 上头全是外文。 信上徐阿姨说, 这是她这次配向叔叔出差, 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卫生用品。 辛甜用过, 之前都是姐姐给的。 辛蜜也惊讶, 即便是改革开放, 这么大件的东西弄回国，可不容易。 “徐阿姨是又犯病了？” 辛甜摇头，“没，信上说这次是去检查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又提到那身旗袍，徐诗文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更不说是辛甜送的，她就想选个机会穿出去给别人炫耀。 赶上向正庭参加什么招商酒会，她这几年久违地重新出现再众人面前。 精神饱满的面貌，红润的气色，让之前有小心的人纷纷有些失望。 在场也有不少外商，被她这一身东方优雅给闪到，给向正庭引了不少交流的机会，其中还有成事的。 反正徐诗文见人就夸，“衣服是女儿送的，心里老惦记她。” 这话一出，原先知情的看她像个正常人的，又纷纷摇头。 还是脑子不好。 这些，辛甜都是在信上知道的。 来人现在摸索到写信的快乐，倒是很少再打电话来，不重要的事就慢慢等着送信送到。j?? 除了卫生用品，还有两罐进口奶粉，说是补脑子的。 辛甜当即拿起笔去控诉。 这个生日，家里人都没送礼物，辛甜心里头的快乐不减去年。 晚饭蛋糕许愿时，她持续了去年的愿望。 时间步入六月中。 之前闹过丑闻的男同学，家里老婆带着孩子过来了。 当时还是专业大课，辛甜正在整理着课堂上所记录的笔记，正思索呢，歪头跑来人递话喊得全班人都知道。 男同学涨红着脸，低头跑出去，没几天，辛甜就听齐正军说，男人搬出男生宿舍，如今在外面租了个十几平的隔断房挤着。 辛甜假装没瞧见齐正军的讨好，这人心思不纯还非要装，就不理他。 六月底，家里买下的房子总算是装修好了。 爸爸定下办事处后，就开始像是小仓鼠一样，一点点的把各种家具电器都给往里搬。 整修后的房间开的很大，四间厢房外加两间偏房，厨房还专门添了灶台，以往的杂物房被改成了洗手间。 之所以耽误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辛继荣找人重新排了管道，挖了厕所。 这次不是租房里的蹲厕，为了舒服他专门装了抽水马桶，听辛蜜的意见，洗手间也做了干湿分离。 自家人接下来都要住这，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四间厢房中间隔着正厅，辛甜和辛蜜住东间厢房，夫妻俩住西边，给辛立烨留的那间房间，和一同装了整套的黄梨木家具。 房间全部刷的大白，暖黄色的家具搬进来，顿时温暖起来。 都是老手艺的雕花木，配着原本的飞檐翘角，相得益彰。 偏房那，爸爸妈妈说是留做客房的，只是衣柜打得特别大，想着平时不住人可以放些过季的衣服棉被。 姐姐今天说，房子那收拾好，爸爸连一些小地毯，小挂饰都买好了。 “但是爸那眼光你也知道，我生怕他再在正厅挂副迎客松图或者主席像。” 辛甜皱鼻子，“姐姐明明上次也嫌弃过！” 因为她嫌弃房间只刷大白太空洞，想混个颜色的。 虽然事实证明，白色更简洁大方，也别是家具装进去之后，更是清爽不少。 辛蜜：“……” 别说了，直接带人回家收拾。 学校后门绕小河距离小院子会更近，辛甜也没想到，会在马路边上看到带着孩子摆摊的人。 妇人三十多岁显着老态，身后背着一个孩子，面前是个短脚铁皮锅，平平一层，对方抹着浆糊一推，十几秒就能摊出一张饼来，旁边摆放的茶缸子里有萝卜丁，雪里蕻，配着抹上酱裹起来，递给对面的人。 辛蜜瞧见妹妹走路慢下来，看一眼，“饿了？这好像是新摊子，买来尝尝。” 杂粮煎饼呀，还是现做的。 倒是勾起辛蜜大学时期的记忆，那时候小吃街的东西现在多得多。 “我要两个。”辛蜜上前。 妇人笑着应下，手上动作很利索，“客人吃辣不？要甜酱还是辣酱，咸菜要哪一种。” “一个辣酱，一个甜酱，咸菜均匀着来。” 辛蜜看一圈，配料简单到不行。 眼前得小摊，都是用挑担装来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娃娃，一高一矮，就坐在马路边乖乖看着来买东西的人。 饼好得很快，赶上放学的时间，后门出来的学生不少，辛蜜给了钱，才拎着饼把甜酱那个递给妹妹。 “还盯着呢，都给你买回来了。” 辛甜接过来，回头看了眼摊子前围着的人，这才小声嘀咕出对方的身份。 辛蜜知道真相，皱了皱眉，“那男人还真不是东西。” 辛甜想着，可不是。 男同学那已经受到惩罚，两人不至于再记恨他老婆和孩子，倒是意外买来的杂粮煎饼，口感劲道，辛蜜一尝就觉得地道正宗。 可惜料少。 辛甜在到小院子前，薄薄的饼就吃完了，也挺喜欢。 “爸爸肯定喜欢，一会回去带给他。” “恩？带什么。” 院门并没有关，当初修整，院子的圆拱门并没有改，只是换了新定做的院门，这会虚掩着。 辛甜推开，才发现爸爸妈妈都在里头。 她不禁回想，今天什么日子？ 凑近发现，爸爸在院子里栽了东西。 如今院子中间铺了鹅卵石路径，底层垫了泥沙混水泥，再铺得鹅卵石，保证了位置固定。 路径弄成了太阳花的形状，而圆花的四个角落则保留了泥土，爸爸这会就蹲在西边的厨房门口，在栽什么东西，两根竹子树立在泥土里。 “爸爸，你要在院子里面栽竹子吗？” 辛甜轻笑，“那东西只能看，没什么用，我从花鸟市场折了两跟葡萄藤，打算在厨房门口架个葡萄架子，搭这一条。” 辛甜惊喜，对比竹子，好像是葡萄更诱惑人。 除此之外，爸爸还说要栽种一些防虫防蚊的盆栽，到底是老房子，他怕有些东西钻出来吓到小闺女，还专门没个房间都洒了药和硫磺。 以至于辛甜一进门，最先嗅到了硫磺味道，混着新家具的木头味道，别说还挺好闻的。 只是，“姐姐，你说的装饰品呢？” 辛蜜这才回头，看了眼爸妈，拉着她来到偏方最角落那间。 “？” “开门。” 辛甜看他们奇奇怪怪的，推开了房门，瞧见里头陌生的设备，愣在哪里。 “不是说要装成客房？” “客房有一间就够了，这一间给你当工作室怎么样？” 房间里，最终摆放的桌子上满是庞大的设备，近乎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位置，有辛甜认识的，也有辛甜不认识的。 辛蜜拉着她说：“这墙上装得是隔音材料，就算是你晚上弄些声音出来也不会吵到隔壁邻居。” 距离正屋那边，有点距离呢就更吵不到。 “这里头，是我和爸妈帮你寻来的专业录音设备，像这中间的，还是妈妈托了关系跟电台搭上线才问到的货源。” 当然，主要的那部分是她当初军训从空间里头要的，功能看可比市面上的先进多了。 对面打了货架，上头摆放了不少卡带，辛蜜从其中找到说明书。 “我对这也不了解，你自己摸索？这设备能断音合轨，以后就算是你自己也能继续录音了，你看你的第一部 作品，爸爸还从方叔那专门给要了回来。” 之前借给国营饭店的那台录音机，二手卖给旁人。 眼前摆放在夹子上的那台，明显是新的。 “家里头爸爸还组装了台收音机，放客厅了，搜索的频道还不少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8节 辛甜鼻子酸酸的，正在兴头上看什么都新奇，对照着说明书，摸索了好久，直到天黑下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知道是生日礼物后，辛甜那几天越发粘人。 想着即将要放暑假了，决定利用暑假期间的时间再搞个本出来，下学期回来录。 如今倒是不为挣钱，单纯是觉得这么好的设备放着吃灰，她的良心会特别痛。 得到好定西的第二天，辛甜就找到陆让。 当天还兴奋地啦他去看了看，现场单纯录了几版口技，再播放出来的音质都同以前不同。 等结束，突然想起学校有播放磁带的地方，两人又计划着，下学习的广播搞些新花样。 于是辛甜又找回了当初寻声音的乐趣。 没两天，暂时被别的事情给打断。 新一年的高考降临，日子老早就定在了七月上旬的某两天，连带着影响到了学校即将放假的人。 大家一时之间都想到了去年冬天。 “你说是冬天考试难还是夏天考试难？”一个冷一个热，各说各得好。 “以后是不是每年都会恢复高考？” “怪不得宿舍那开始让我们整合呢，估计是给新生腾位置。” 就半年时间，她们就成学姐了。 辛甜也觉得不可思议。 赶在高考前，大一的辛甜辛蜜放假了。 齐正军为了躲家里人才考的南方，自然不回去，冯敬业和方平安则是穷闹得。 于是俩人带着齐正军，决定暑假找找工作，赚点下学期的口粮钱。??? 辛甜一听，把人带到了爸爸面前。 “就做这个暑假！你看怎么样？去海岛也不能耽误生意呀。” 辛继荣瞧着眼前一群大学生，见三个都是男同学，脸臭臭的。 特别是最高的那个小伙子，眼睛是不是就往辛蜜那边看，这是来干活的？ 他严肃道，“谁嘴皮子利索？” 齐正军正想表现，“叔，我打小就在四九城里走南闯北，嘴上功夫肯定没话说，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尽管考考我。” “……四九城齐忠存是你谁？” “嘿！叔你认识我爹呀，这不巧了去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认识。”辛继荣脸更臭，齐老四的儿，那肯定跟他爹一样是个油腔滑调的老炮儿。 俩人打小的渊源，齐老四的娘是军区大院嫁出去的姑娘，对方自小在外公家长大，家里头的独子，小名叫四儿，她娘生他伤了身子，为了把齐老四顺顺利利养大，才娶了这么一个名儿。 偏偏军区大院有个正经排行老四的辛四。??g 俩人就被家长给比上了，打小就争，从名儿，到吃的，再到学习成绩。 齐老四一直被辛四碾压，而辛四唯一输得彻底的一局，就是齐老四十八岁那年顶着自家老爹的皮带，娶了个面嫩的小姑娘回家，要早早生儿子，死死压他一头。 嗯，齐老四成功了。 因为辛四结束生命时，都没结婚，没少被齐老四带着儿子炫一脸，后来长大，辛家哥哥接连出事，两人才没了年轻气盛继续争下去。 算算年龄，辛立烨和齐正军是同年的。 再算月份，辛继荣乐呵了。 嘿！他白捡的便宜大儿子比齐正军月份大，就是不知道齐老四知不知道。 现在看，对方还相中他家老二了。 想得美。 辛继荣故意折腾，等齐正军把嘴皮子耍干后，结果也不说看向另外两个。 冯敬业见齐正军都吃瘪了，老老实实收敛点，话里话外悄咪咪展示着自己的优点，谁知道最后辛继荣最相中方平安。 “兼职三个人倒是不多，这样，平安以后跟小尹轮换着看店，要干什么让小尹教你，至于你们两个，则去开拓市场。” 齐正军得知还有机会，根本不在乎是干什么。 他是为赚钱来的吗？ 才不是！ 他就是单纯热爱劳动。 依旧厚脸皮地说，“叔，我听你的！” 一下子就把冯敬业给架起来，他也想和方平安一样坐店里，外面多晒呀。 辛甜这才提醒，“你们还是考虑好，先别着急答应，工资都不问的吗？” 齐正军：“叔肯定不会坑我们。” 辛继荣：“……” 娘的，这儿跟他爹一样二皮脸。??? 辛甜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番。 在店里看店，是固定工资，干满一个月四十块钱，有四天休息和在店里的小尹错开休。 之前小尹休息，都是辛继荣来看，如今要去海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是的，辛立烨那来了消息，他职称评下来了，连带着考级也通过了，成为医研队里最年轻的医师。 对于医师，部队还是很舍得的，主要研究的几位医师没人都单独分了一栋二层小楼，辛蜜后来去看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后世新农村的小楼。 在这会，简直不要太耀眼。 辛立烨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他已经在准备搬家了，终于不用再跟一群不洗臭脚丫子的男人睡一屋了。 辛继荣原本只打算招一个的，不过女儿都带同学来了，顺便就让他们锻炼锻炼。 “开拓市场的没基本工资，按照业绩算提成，卖得多就挣得多。” 冯敬业立马算了比账，“那要是我谈了批发或者大厂子呢？” 辛继荣问小尹要了份提成表。 “你自己瞅瞅吧，单卖的提成和批发的提成都在上头。” 单卖的提成高点，批发那因为批发价，提成压得低。 可冯敬业能考上大学，脑子就不锈，只看一眼就明白最后赚得还是批发，立马答应下来。 当然，辛继荣也没空手套白狼。 “你们兼职跑业务没底薪，但是一天有两顿餐补，公司会掏钱帮你们买公交月票，剩下能拿多少，可就要看你们自己。” 这下子，就连原本没上心的齐正军都动了心思。 无他，宿舍里头已经有人谈恋爱了。 上半月潇洒，下半月啃粑粑。 他要提前准备好小金库。 “叔，你擎等着瞧好。” 辛继荣起了坏心，“我是瞧不到，等我回来吧，暑假我得带着老婆孩子去看儿子去。” 一道雷劈在齐正军脑袋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留下来了，辛蜜走了。 …… 最后一天课。 期末成绩出来了，辛甜门门a+，拿了第一的奖学金，领了两百块钱，成为即将去海岛的路费。 姐姐那等同，辛甜听说她双专业第一，如果不是一人只能选择一系领取，姐姐能得两百呢。 最后被辅导员劝着，领了医药专业的，语言系的第二知道后狠狠松了一口气，临走前还专门请姐姐吃了老冰棍。 可惜姐姐生理期，最后那冰棍进了辛甜的肚子里。 两姐妹至此，彻底刷新了在学校里的新名声，这年头的人崇拜学霸，反倒是不怎么叫两姐妹校花了。 当然，辛蜜讨厌的大辛小辛还是没甩掉，甚至因为学霸这称号，更加盛名远播。 毕竟，论美的只有年轻人。 可看成绩的，是全校人。 带着对一整个学期的完美总结，辛家四口赶在高考前坐上了火车。 四个人都是轻装简行，要带给儿子的东西，几大箱子已经提前备到邮局寄送，他们挤火车只带了两个装夏装的行李箱。 林雪柔请假，一方面是看儿子，另一面是借口找灵感，说是下一本打算歌颂海军这个不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军人团体。 剧院院长一听就心动了，这可不是谁都能有关系蹭的题材。 当即也不给她请假，直接带薪出差，只严格要求，回来必须看到剧本，外带海军部队的许可文件。 放假的头几天，火车站的人多不少。 辛甜费劲挤到软卧，整个额空间才算是开阔下来。 同一车厢相对的四张上下铺，直接被一家子包圆，上铺给了女儿睡，更隐蔽点，毕竟夏天天热，身上穿得单薄，躺下总是会有点意外。 只是辛甜睡不着，索性拉着家里人，掏出一副牌，就着床铺中间小胳膊长的桌子打起牌来。 时不时的惊呼声，倒是吸引了隔壁床铺的人，这年头坐软卧的，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钱。 有大哥闷得慌，拎着带的水果来想掺一脚玩玩。 辛甜就让了位置，爬上床趴着垂头看，大哥笑着给塞了又圆又大的苹果，上面还挂着水珠，显然是洗过的。 她也没客气，痛快地啃一口夸了甜，“谢谢叔叔。”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89节 不过还是姐姐买得苹果好吃，怪不得哥哥喜欢。 大哥笑容更深，羡慕地看着辛继荣，“兄弟你好福气呀，这闺女养得多好。” 虽然对方夸了他小女儿，辛继荣却防备他。 大哥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歧义，人贩子上车不都爱这么说。 他及时收起话来，主动解释，“我叫熊山，是给厂子跑货的。” 辛继荣保持分寸，“听口音是山东人？” “对头，这不坐了好几天的车，看你们玩的开心有点手痒痒，咱们玩啥？” 每个地方打牌都有自己的规矩，双方确定的时间，隔壁又跑来一个凑热闹的，是个男人，辛蜜索性回上铺，林雪柔也跟熊山换了位置，让媳妇坐在自己里头。 巧了，新添的是个东北人，他只说自己是去南方走亲戚，说是当初东北支援三线建设的时候，他兄弟参加了个什么建设，落地扎根在南方，他这次来看看。 俩汉子全是北方人，加上辛继荣也是，场面瞬间就打开。 玩的是最刺激的炸金花，捋顺了三人都同意的规矩。 东北来的沈阳提议，“玩干的这玩意没劲，来点彩头。” 辛继荣没拒绝的，但是表明立场，“不玩钱，不然上头。” 熊山和沈阳没意见，那玩什么？ 辛甜偷偷建议，“我带了本子，不然贴纸条吧。” 熊山皱紧眉头，“车厢这么多人呢。” 有往这边看的，叽叽喳喳起哄，倒是让之前平静的车厢热闹两分。 沈阳爽快点，“我没意见，我牌桌上混大的，肯定不会输。” 半小时后，沈阳贴了一脸。 炸金花算倍数的，所以在玩钱的时候才会爽，当然，现在贴一脸，辛继荣和熊山也挺爽的。 “再来再来。” 沈阳人菜瘾还大，抬头看着林雪柔脸上干干净净的，扭头再看辛继荣，心里舒服了。 林雪柔也是个手背的，她和沈阳像是包了垫底名额，只是人家有老公帮忙贴纸条，他没有。 “兄弟真疼媳妇，是个好男人！” “那是。” 辛继荣得瑟，后来看牌都要吹着纸条用缝隙瞅，林雪柔瞧着好笑，等闻到空气中的饭香味道，看了眼表。 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看着上头的三个大男人，出声道，“到饭点了，先吃饭吧，顺便清清帐，要是想玩下午再继续。” 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熊山和沈阳肚子立马咕噜噜叫起来。 “第一次觉得坐车时间过这么快。”熊山痛快地拦下乘务员，问了饭菜价钱。 包子、米饭、各有各的价钱，熊山胃口大，张口要了俩白馒头和六份盒饭，盒饭都是一荤一素一饭，说要请吃饭。 辛继荣一听这是把一家子都算进去了，火车上东西可不便宜，赶紧要拦，“可别，我们带了干粮，花着钱干什么。” 沈阳倒是要了，但是坚持自己付钱。 熊山拗不过，还有点不高兴，“一碗饭还能吃穷我，大不了下下顿你们请。” 辛继荣可不干，他一家子四口人呢，明摆着占便宜呀。 直接拒绝怕对方不信，于是嚣张点说：“我可吃不惯车上饭，没我自己做的好吃，不然中午这顿我请，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乘务员一直没动，她见多了要饭最后又不买的，催了一句。 “到底还要不要？” 最后熊山和沈阳还是各买了一份饭，都说自己胃口大，馒头倒是没再要。 不过心里头都不约而同地想着，饿了半下午再去吃一顿就是。 等辛甜和辛蜜爬下来，辛继荣就去和对面俩汉子挤一张下铺坐着，让俩女儿陪林雪柔坐对面。 以前不觉得，如今三人坐在一起，才发现相似，熊山和沈阳都羡慕起辛继荣。??? 辛继荣洋洋得意，“这你们可羡慕不来，媳妇，你把咱们带的干粮拿出来。” 其实辛继荣也有点感谢身边来人，人高马大的往这一座，偶尔溜号过来的人就算是发现他媳妇闺女漂亮，也不敢惹。 辛甜坐在中间，帮着妈妈开行李箱，从里头拎出来一个包裹。 胳膊长的油饼里头加了鸡蛋，一大早辛继荣起来做的，因为人多，直接开了四个罐头，两肉两鱼，还有一些虾酱、菌菇酱，包裹里掏出一双筷子来。 油饼就算是冷了，味道也特别的香，看着油滋滋的就知道料足。 熊山喊了声乖乖，“这大热天你敢带饼，不怕坏呀。” “早上做的，今天就能吃完，我们明儿下午就到目的地了。” “那怪不得。” 油饼是用发面做的，各个都有拇指盖厚，辛继荣照着一人两个的量，做了八个，现在真就够一顿的了。 辛继荣直接分给熊山和沈阳一人一个。 真解决掉，倒是不用按照原计划，中午吃完就要开着油纸散热，避免高温捂坏。 熊山和沈阳得知是辛继荣的手艺，接了一个，一口咬下去滋味十足，劲道的软面蹭得满嘴油。 罐头看着又是鱼又是肉，俩人没动手，最后还是辛继荣用筷子分到他们碗里头。 辛继荣瞧见了，熊山脚底下穿的是皮鞋，衣服倒是普通，可沈阳衣服里头隐约是能瞧见金色晃眼的。 敢这么嚣张上火车，总要有点依仗，没准就是他下一个罐头客户呢。??? 当初做辣鱼仔，就没想着把客户固定再周边。 果不其然，两人对重口味的鱼仔都满心欢喜，肉罐头也觉得滋味好，就是那酸甜口的，俩人着实吃不惯，肉放糖，多奇怪呀。 最后那一份被林雪柔娘三瓜分。 夏天热，所以辛继荣也就早上做了饼，半路他吃完就率先去了躺车间，跟供应那交了押金，拎着一个热水瓶回来，里头是买的热水。 除外，还带了几包方便面。 刚刚隔壁吃了，他瞧见小闺女看呢。 辛甜单纯是闻到味道好闻，问姐姐不吃，泡了包和爸爸分享。 油饼大，她和妈妈姐姐分吃的两个，剩下的被对面爸爸和俩叔叔包圆了。 叔叔没说谎，他们胃口是真的好。 于是等辛甜尝到泡面刺激辛辣的味道，喝了好几口汤，面吃得少，剩下给了爸爸。 看得沈阳和熊山目瞪口呆。 “兄弟，你咋吃女人剩饭呢。” “那我闺女。” “那也是女的呀。” 辛继荣不惯毛病，“怎么不说小时候还吃奶呢。” 什么奶？ 妈妈喂的。 俩人就是觉得别扭，见辛继荣生气，反倒不好意思，“搁我们那不兴这么干，被外人知道可没出息。” “那肯定是日子过得好，还不够额，丢去六几年，馊饭都有人吃。” 沈阳张张嘴，好像还真是这样。 熊山表明没有恶意，不过再心里头却加深了一种念头。 原来人家说南方男人宠女娃是真的，连剩饭都愿意吃。 好在这段对话不是当着辛甜和辛蜜的面说的。 辛甜将碗给爸爸，就拉着姐姐配她一起上厕所去了。 他们车厢位置不好，两头都有厕所，但是都要穿过好几节车厢，两人不知道新认识的叔叔在说她们，因为正往厕所挤着呢。 费劲九牛力气，厕所那饭点没有人不用等，两人替换着解决问题，洗了手，看到拥挤的通道，辛甜就觉得头大。 “姐姐，好累哦。” “大妹子来上厕所，挤着累吧，要不要坐下歇歇，我男人去食堂买饭，估计挤过来还要好一段时间呢。”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圆脸眯眯眼，在人均消瘦的年头，养得十分富态，皮肤白嫩得很，就显得手腕上的红绳特别显眼。 辛甜摇头，“没吭声。” “别客气，看这么热得天，小脸苍白苍白的，可得休息好，你们姐妹俩是要出门寻亲吗？先坐下吧。” 短粗的五根手指头伸出来，一把抓住靠她近的辛蜜，用力将人拽坐在位置上，亲昵地挽上胳膊。 “坐下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干嘛。” 辛蜜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空间的原因，一直在吸取着她身体里的养分，怎么吃都不见长肉，这一坐，坚硬的木凳子直接撞到尾椎骨，疼出眼泪花来。 这闹出个小动静，旁边有好奇地看过来，妇人还在笑着打招呼，说着抱歉的话。 辛甜皱眉，总觉得这自来熟特别引人烦躁，护着姐姐就往前走。 路程走得艰难，因为过道上行李和人太多，扶着座椅侧身避开时，辛甜余光憋见那妇人跟在后头。 她愣了下，扯了扯姐姐把这事给说一声。 辛蜜猜，她们可能是撞见人贩子了。 “赶紧走，不知道有没有同伙，先回爸妈身边去。” 两人价快速度没再谦让，动作也粗鲁几分引得人不满，想要继续时，前路唯一能通过的位置被一个干瘦男人堵住，他带着草帽，一双吊梢眼闪着精光，那视线让辛蜜和辛甜都觉得不舒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0节 “让开。”辛蜜冷眼出声。 对方却突然掉眼泪，“大花，你就算是不满意爹给你找的对象，可也不能跟个小白脸私奔，还带着你妹妹一起，这不是要挖我的心吗？” 后头。 妇人像是得到信号，也哭喊着上前，“大花呀，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穷，可你喜欢的那人就是看你样貌好，想骗人，妈是为你好，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今天我都必须把你带回家去。” 辛蜜：“……” 这么土的名字，真的是到了忍耐极限。 辛甜皱起眉头，这会也意识到俩人不对劲。 正巧，火车响起到站的声音。 男人哀求周围的人，“大家行行好，帮忙把姐妹两个送下车。” 有人疑惑，但是事不关己都只看着没敢出声说什么。 更多的人看两姐妹的眼神都带着指责，忍不住帮腔。 “看你们两姐妹穿戴挺好，没想到是个不孝敬父母的。” “为个男人抛弃父母还真是不要脸。” “大家帮帮忙，这老两口也辛苦，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她们奔波。” 广播声音重复：“到站下车，到站下车。” 四周的人主动帮忙，男人和妇人一前一后堵住路，轰着俩人下车。 辛蜜可以肯定，一旦下车外面就会有人接应。 她扣住座椅也不反驳。 “你是我爹？” 男人嚎着没有用，点头的时候不忘诉苦。 “你是我娘？” 妇人委屈地劝说，像是常年被欺压了多少次。 辛蜜冷笑，抬手抓起早早就瞄准的，乘客开再小桌上的玻璃罐头，手扣着瓶口，抬起来狠狠对准男人头上砸去。 砰。 结实的玻璃罐头直接被砸粉碎。 辛甜瞧见这边，不用道具抬脚直接揣在妇人的心窝上，直把人踹倒一片。 辛蜜捏着玻璃碎片，上头还滴着血。 车间一片安静。 她将碎片扔在捂着脑袋还没回神的男人身上。 “当我爸妈，你配吗。” 刹那间，周围的人才回神，不少被吓到的女人尖叫着喊杀人了。 刚刚被两人哄骗的围观群众愤怒了，这都见血了。 “快报警！车上的警务人员呢，赶紧喊人呀。” “可看住了人，别让他们两个跑了。” “有没有医生，快看看这伤口……” 现场一片混乱。 却没人敢再近身两姐妹，生怕下一个被砸被踹的人是自己。 辛蜜半点不担心，“是该让乘务员关上车门，可千万不能让人贩子跑掉。” “人贩子！” 嗡嗡地嘈杂声又响起来，乘务员很快带着警务员控制现场，质问什么情况。 听着七嘴八舌的人说话，那妇人张嘴咬死了之前的说辞。 辛甜这次打断她，“不是的，我们根本不认识她。” 妇人嚎哭，“我们刚刚还在坐位那说半天话，半路要走不就是为了跟个男人私奔，你问问车厢，可不少人看到我们说过话。” 警务员皱眉，询问车厢在场的人。 辛蜜不礼貌地打断他，“你不用问，我亲生爸妈就在软卧车间，把人叫来就行。” 妇人说：“那人是你相好的……” 辛甜听不得她说着种脏话，抬手甩了一巴掌，“再说我还打。” 警务员怒火滔天，“够了，你们当着是你们家呢。” 其实她有点相信这妇人的话了，这两姐妹够嚣张的。 “你们跟我下车！接受调查。” 辛甜瞧见了，妇人眼底闪过狂喜。 她不动，“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万一我下车之后被她同伙给抓走，你负责吗？” “我……” “你负责不了，现在有最好验证的机会，我为什么还要把命交到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身上，在场叔叔婶婶有没有好心人帮帮忙，去软卧喊一下我爸妈，如果你们不放心安全，可以几个人一起去，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想拐走我和姐姐的人贩子。” 现场哗然。 没人敢动。 突然，前方乘务员被人拨开，辛继荣寒着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用喊。” 辛继荣是看俩人走的时间太久，担心才出来看看，谁知道闹出这件事。 妇人一瞧来人这么年轻，立马察觉机会。 “就是他，勾搭我女儿私奔的小白脸，明明家里头有媳妇还在外面胡搞……啊！” 辛甜又甩上去一巴掌，掌心都是麻的。 偏偏这种八卦外人最相信，也是辛继荣最近这段时间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 警务员见事态没办法控制，赶忙要强制让人下车时。 辛继荣脸阴沉得能滴出水，看着这警务员昏头，直接甩出自己开的介绍信，“看清楚。” 那是前往海岛的介绍信。 附带着辛立烨提前寄过来，家属来岛通过的申请，盖着军章。 第112章 安置好后方 辛继荣底气十足。 同车厢的人看到他甩出什么东西后, 警务员一下子就安静下来。j?? 距离最近的忍不住凑近看，偏偏不认识字。 “这上头到底写的是啥？” 警务员像是大冬天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军章啊！ 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一瞬间, 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 怒瞪着头破血流的男人和被踹倒的女人，他就是那个被戏耍的猴！ 停站的最后五分钟。 火车站驻守的警察纷纷赶来, 挤开人进人大声询问。 “谁闹事！” 警务员深呼吸，伸出手, “就是他们。” 妇人心里咯噔一下, 自打那男人拿出来两张破纸后, 情况就变得有点不一样。 这下子看到对方伸过来的手指, 应验了预感。 直到看见熟悉的那张脸，心头松下一口气。 “哎呦, 我不活了，当官的跟有钱人勾结要卖我女儿哦。”她借着躺在地上，哭嚎中不忘拉着身边人寻求帮助。 车厢又躁动起来。 领队的警察凶神恶煞地踹在最近的行李箱上, 发出哐当巨响。 见人被吓住, 这才和警务员配合，“把双方全部都带去警局调查。” 一锤定音。 辛甜天生对警察有好感，卸下防备, 辛蜜达到目的，自然没再反抗, 只是临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 塞给刚刚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抱歉, 浪费了你一瓶水果罐头。” 手指上还染着血, 对方看到怔愣片刻, 才虚虚地捏住钱的一角。 …… 一共六个人, 辛继荣护着俩闺女，警务员陪警察架着受伤的男人，又扯着妇人。 人离开，车子又响起广播，距离重新启程还有一分钟。 辛继荣这才猛拍脑袋，“坏事，把你妈给落下了。” 前头领队的警察一听，“既然是家属，一起叫下来吧，赶快。” 辛继荣挑眉，听了这话回头去找媳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1节 月台还有没上车的人，不断从窗户或者车门往里挤。 领头人说：“这不适合等人，我们到车站门口等。”顺便对警务员说：“事情交给我们，火车还需要你，你回去吧。” “啊？不是要调查？” “你看这乱的，岗位更需要你。” 警务员回头，纠结下答应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可以到单位找我。” “行行行。” 分开俩人，领队带着他们逆行往外走。 辛蜜主动挽起妹妹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顺便凑到耳边嘀咕。 “瞧出来没？” “不对劲。”辛甜回头看一眼，“都被支走了。” 说要配合调查的是这群人，但是事实做出来的却不是那样。 正疑惑着，前头妇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捂着被扇肿的脸，看过来的眼神阴狠毒辣。 辛甜和姐姐打眼神，看了看身边的人流：跟着跑？ 这么乱，有利有弊。 利处是方便跑，弊端是爸妈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 辛蜜摇头，冲着前头抬下巴：跟着。 辛甜：？ 在出关时，辛蜜停下说：“我爸妈还没来，等等，现在候车厅没多少人。” 领队冷嘲，“你要是不嫌弃丢人，那就在这等着。” 说话间，眼神扫过四周。 候车间人不多，是针对车来之前，现如今只能说是不拥挤。 如今穿着警服的人带着两个漂亮姑娘出去，怎么看都不对劲。 妇人像是抓住机会，张嘴要扯嗓子跟车上一样先哄了在场人时，辛甜拿着被姐姐塞过来的毛巾，堵住她嘴巴。 “现在怀疑你是人贩子，有什么话到警察局跟警察同志说，你所说的话都是要用来定罪的，是不是，警察叔叔。”辛甜睁着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用最怂的语气说说最狠的话。 不过，姐姐这毛巾哪来的？也太味了。 她拿过毛巾的手忍不住往妇人身上蹭蹭，试图将那辣眼睛的味道擦掉。 这期间，辛甜专门用陆让教过的变声方法。 说话的嗓音是尖利的，这种声音听起起来其实特别让人不舒服，听多了更会觉得耳朵痛。 可在满场陌生人的时候，刺耳的声音是最能吸引关注的。 “天杀的人贩子呦！” “警察同志，这真是人贩子？” “他们就该被公安枪.毙。”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带着孩子的都恨不得解下裤腰带给拴在自己身上。 领队脸色有点难看，却不得不附和，“在调查了，你们赶紧跟我走。”说的是辛甜两姐妹。 辛蜜站在原地，“我爸妈还没来。” 辛甜则要更敏感一点，她已经察觉到，候车厅有人借着看热闹的机会凑过来，十分明目张胆。 之前还为自己怀疑眼前警察时愧疚，现在心里就已经能断定，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人贩子才能那么嚣张。 倒也不全是冲着他们来的，也有一部分是闷头往外走的。 辛甜心怦怦跳，意识到某种可能，更不愿意离开候车厅，谁知道这个车站停车下来，是随机还是特意！ 领队却恼了，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 隔着人给外圈老汉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拉着身旁人打起来。 有人打架，候车厅变得一片混乱。 辛甜胳膊像是被老虎钳子给夹住，硬往外拽。 她拧起眉，手上被姐姐塞了根不知道哪里拿来的擀面杖，对准抓他那人的胳膊的关节用力砸下去。 妈妈教过，打人身上哪个地方最有效果。 辛蜜说：“往关口挤，要把锁落下！” 不然人跑了可就白费力气。 事闹这么打，铁道局都要出人来镇压。 辛甜明白，按着姐姐的头把人塞座椅下头，自己一个人灵活地开路挤过去。 辛蜜：“……” 听着外面的尖叫声，打砸声，辛蜜缩着身子，决定暂时委屈自己两分钟。 呜呜呜！ 火车鸣笛，明显是要重新上路。 辛甜皱起眉头，混乱的现场根本找不到爸妈，不确定人下来没。 林雪柔却瞧见女儿抡着擀面杖的嚣张架势，松下一口气。 不过辛蜜呢？ 顾不上寻人，左手抓住的人胳膊绕右手肩膀上，再拉个搭上，一路上滚雪球似地将人别在一起，挣扎成死扣。 挑事的人员骤少，现场的混乱逐渐被控制。 尖锐的哨声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震得里头人全部停下手。 “全体，住手！” …… “妈妈，我们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拿下来。”辛甜坐在警局里，靠在妈妈身上。 辛继荣外出去买吃的，里头轮到辛蜜做口供。 他们对面，抱头蹲下两排人，被警察拿着警棍看着，其中，看见身上有穿制服的，抬手就将衣服给人扒下来。 辛甜嘀咕，“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冒充警察。” 林雪柔也皱起眉头。 辛继荣端着两碗粉丝汤递过来，“快垫垫肚子。” “爸爸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们先吃，我还让老板下了两碗，等老二出来就能好。” “爸爸，我们是不是今天要在这过夜了？” 她这算不算进局子？ 辛继荣回头看眼外面黑透的天，“估计是了，这还有烧饼，如果嫌干泡着吃。” 辛甜摇摇头，不怎么饿，却还是撑着把粉丝汤喝了大半。 碗是借店家的，还要给姐姐装，辛继荣又跑一趟，又带了两碗回来时，辛蜜出来了。 “姐姐！” “没事。”辛蜜拍了拍妹妹，仿佛不安心又抱了下，才看向一旁父母。 辛继荣说：“笔录做完我们要等等，等你哥来接我们。” 也算是变相确认身份，这次事情闹这么大，不是介绍信能行的。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加班。 公安一直吵吵闹闹，未曾停歇。 辛甜后半夜才感到困倦，靠着妈妈坐在椅子上休息。 再次睁眼，是被一阵凌乱的脚步给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迷蒙地朝窗外看去，天才雾蒙蒙的亮起，集结的队伍我快速离开。 辛甜随意一眼，瞧见了熟悉的一道身影。 “哥哥！” “嘘。” 辛继荣没睡，扶着养神的媳妇说：“你哥收到消息就开车往这赶，后半夜到的，正巧公安缺人手去帮个忙。” “那会不会很危险。”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刚刚差点没认出来哥哥。 贴着头皮剃得板寸，肤色晒成古铜，以往随妈妈的斯文俊秀青年，现在看像是山里放出的野崽子，龇牙冲你笑时，你都担心对方咬在你喉咙上。 好陌生啊。 辛甜睡不着了，看爸爸眼下一片铁青，主动提议，“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卖早点的吧，爸爸，我能出去了吗？” “能，你哥来到就证明了身份，我们现在是受害人。” “那我快去快回。” 在公安附近，辛继荣一点也不担心小闺女，只叮嘱她别跑太远。 …… 天还很早。 早摊车已经被推上街，炸油条、捏麻团、烤烧饼、普通人正为小家忙碌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2节 她想到忙碌一夜的公职人员，估算了个人头数，一口气几家的东西都了点些。 得到大单的老板露出炽热的笑容，还主动帮忙说做好送过去。 辛甜指了指前头，老板更是热情地多送了几分，忙忙碌碌特别满足。 中午时分，火车站有人来派出所。 “这是昨天那一家的行李。” 两个行李箱整整齐齐地被送到面前，辛甜才想起来问，“爸爸你怎么赶得及把妈妈找下来的？” 没妈妈，场面可没那么快控制住。 辛继荣得瑟，“哪里需要我去找你妈，是她找到的我，说起来真的警察能来，还要多靠她通知。” 辛甜恍然大悟，才停妈妈说，她其实是和爸爸一起来找她们的。 伴随着夕阳彩霞回来辛立烨推门进入休息室，就听见这么一句。 “你们心真大，都不怕行李被偷走？” “我拜托了朋友帮忙看着，再说只有几件衣服，钱我们随身带着的。”林雪柔解释完，着急问结果，“抓到没？” “抓到了。” 辛立烨脸色沉重，“从撬开的嘴巴里，搜了二十二个村子，其中十九个没收到消息，来不及转移，离开时粗粗统计，妇女儿童共计九十七人。” 辛继荣咬牙，啐了口唾沫骂到，“败类。” “县里头有人盯着，不过生产队之间路程远，兄弟机关的人出手迅速，掐断了继续报信。” 辛甜一颗心里头像是被塞了棉花，“那被救出来的人怎么办？” “公安会帮助找回家的，是不是被吓到了。” 辛立烨明显感觉到，妹妹长高不少，人也褪去几分稚气，逐渐脱落成大姑娘。 想到昨天夜里到时，她整个人睡不安稳的模样，就想冲进去给那人贩子打一顿。 “队长！全部归队，也听你的意思，把人都交给公安了。” 外头同样跑出来个黑小子。 是辛立烨最先认出来，“狗娃？” 狗娃露出一口白牙，“叔！” 辛立烨说：“回去叙旧吧，爸，我们现在就回程。” “这么快？” “恩，这次连锅端，我怕漏网之鱼知道你们报复，我们能帮的也帮完了，部队那也只请了三天假。” 还剩一天要留在回去的路上。 辛继荣明了，“那就走。” 手续辛立烨这安排，甚至还走了海军关系，在系统上抹掉了一家子在这件事情中的存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在他如今医研方面被重视，辛立烨借势沟通的很愉快。 辛立烨是借得吉普车，后边带斗的那种。 怕不好意思，辛立烨亲自开车，让妈妈和妹妹们坐车前头，剩下来的队友跟他爸一起躺后车厢。 辛甜离开时，有幸瞧见第一辆车送回来的受害者。 只一眼就不忍再看下去。 辛立烨察觉，轻声道，“其实更多，是村里人自己卖的。” …… 自驾不用绕路，比火车剩下三分之二的时间。 凌晨一点钟，辛立烨将车稳稳地停在南海案的招待所门口，在此休息一晚。 床上躺了六个多小时。 临近八点，辛甜才睁开眼，虽然睡得时间短，总算是将精神给歇回来。 辛立烨来敲门，“九点有回岛上的船，下去吃点东西就要走了。” 辛甜应一声，赶忙把姐姐给拉起床。 早餐是招待所对面开的一家私人海鲜面馆。 劲道的汤面铺上一层鱼虾蟹贝，满满当当的跟他们日常吃一碗浇头面差不多。 狗娃解释，“这边靠海有好几个小渔村，海产便宜。” 海货比日常水货更多了份咸鲜，吃饱喝足，等到了码头辛甜才知道，爸爸这次不跟他们一起去。 辛继荣说：“寄来的东西要去拿。” 辛立烨扫一眼，想说能送到岛上，却被父亲用眼神给制止住，没吭声。 辛继荣又说：“再说，我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公事，南海岸有厂分办，我要去走一趟。” 顺便再去见见母亲。 林雪柔这才说，会照顾好孩子，而后目送辛继荣离开。 这时，船已经停靠码头。 消失有一会的狗娃才拎着网兜跑过来，“队长，给。” 辛甜扭头，是青橘。 “哥哥，现在这个季节的橘子都很酸哦，你不是不爱吃酸的东西。” “这个不是吃的，是用来闻的，之前在家坐的都是小舟，怕你们晕船。”除了橘子，还有晕船药。 因为不确定到底谁会晕船，药又要提前吃，只好先拿橘子顶一顶。 船很大，是专门送人的客船，船舱里头固定起木头板凳，辛立烨买得票是在一块的，前后两个靠窗的位置被匀给了两个妹妹。 “辛队长，又出来采购呀。” “辛医生好久不见，找时间来家里吃饭呀。” “辛队长……” “辛医生……” 辛甜面带好奇，她跟哥哥并肩坐着，扯了扯他袖子。 “哥哥，为什么他们叫你都不一样？” “因为我一半时间去当兵，一半时间做医生。” “可哥哥不是研究药物的吗？” 之前救起陆爷爷时，辛甜还以为哥哥是妙手医生，是他自己解释，治疗和制药是两码子事。 辛立烨掏了个橘子，细心拆八瓣，皮开成花，青酸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光是闻着就倒牙酸。 “给，先拿着。” 辛甜倒是喜欢，凑着多闻闻。 前排注意到，勾着头好奇，“辛队长，这位是你家属吗？” 辛立烨轻笑，“恩，我爸妈带妹妹来过暑假。” 问的大嫂一脸羡慕，“那感情好。” 可也有人看不过眼，“有能耐就是好，家属想带多少带多少来，反正二层小楼不怕住不下。” 辛甜动动小鼻子，嗅着橘子香，掩盖了船舱里残留的燃油味道，一双眼睛看着前头人，脸上的嫉妒神色都快冒出来了。 她勾唇，“大婶说得是呀，部队肯定不会亏有功的战士，更不说我哥哥还贡献双份攻，那确实是别人比不上的。” “你……你懂什么。”没想到会被直接戳心窝子，却不得不承认这话对。 辛立烨挑眉，双手抱胸就坐在妹妹身边，日常板着的那张脸难得得意。 辛甜谦虚地点头，“我第一次来，确实有好多不懂呢，大婶，你是儿子也在部队吗？不然说出来我多了解了解。” “……” 旁边大嫂偷偷闷笑，惹的大婶脸色铁青，最后起身换了个位置，躲他们远远的。 人离开，大嫂才跟回头解释，“她呀，是蹭着女婿的光，女儿怀孕来照顾月子的，来了之后原先女婿分的房子只有六十平，她来是跟俩大孙子挤一块，心里头惦记着这次分房的小楼有女婿的，谁知道根本够不上，小楼是专门给研究人员盖的。” 辛甜看向哥哥。 辛立烨点头，“也不单指医药研究，还有其他方面的高级工，这些大多上年纪且拖家带口，为了留人自然要让人住的舒服，所以第一批的得二层小楼是指定分给研究人员的。” 其余则全是三层高的筒子楼。 “不过这是头批，海岛面积广，等家属安置好后，未来会再扩建的，总会轮到。” 大嫂就觉得筒子楼挺好，“就是，地大划的筒子楼面积也大呢，可惜海岛上容易刮台风，不敢盖太高。” 辛甜还没见过台风，但是以前有提过台风毁家的报道，想想还挺危险。 辛立烨拉回她注意力，“如今气象监测的手段强了不少，就是下个暴雨都能提前天气预报，有防备的。” 大嫂看着兄妹俩说话，又看到两人身后神似的人，笑着问，“辛队长，趁着你妈这次来，要不要趁机安置好后方，把婚事给办了呀。” “？”辛甜小雷达转起来，一脸好奇，“哥哥，你有情况？” 第113章 今年几岁了 客船的鸣笛声, 同绿皮火车有点像。 起航的号子声隔着船舱只能听个四五分。 辛甜是感觉到明显的晃动，才意识到船在动，整个人随着船悬浮在海上, 明明双脚踩在地板上, 却还是觉得不稳当。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3节 她潜意识抓住哥哥的胳膊，手中抱着的橘子被挤掉下来, 被辛立烨伸手接住。 “没事吧？” 辛甜乖乖地摇头，也就那一下子感觉难受。 辛立烨又回头问了问。 “我们没事, 哥, 你别想转移话题, 前头大嫂说真的？可不准瞒着妈。”辛蜜扯起林雪柔的大旗。 辛立烨睨她一眼, “没有的事，坐船不要东张西望, 小心难受，其余我回去再说。” 辛蜜挑眉，没再问。 到底他们是一家子, 在外头还是要给哥哥留点面子。 辛甜也好奇, 但这会好奇被大海给暂时压下去。 趴在窗口，隔着栏杆能望见远处连接岸边的海面，渐行渐远中, 大海吞噬全部边际，一眼望去全是蔚蓝。 “姐姐你看！” 俩人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明明怎么看都是一整片的大海, 却怎么也看不够。 前头大嫂轻笑, “以前没见过吧, 我刚来时跟你们一样一样的。”借着机会问, “后头两个是你哥哥另外的姐妹？” 说着时, 心里也敲边鼓。 以前相亲，都是家里头兄弟多好，壮劳力能干活，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家里姐妹多的兄弟撑不起门楣，因为被护得厉害。 大嫂偷摸瞅辛队长两眼，又觉得自己看错，觉得他不是那种男人。 辛甜噗嗤笑出声，“右边的是我妈妈。” 大嫂不信，“这么年轻？！”她以为是家里老大。 辛甜笑眯眯确定，“是妈妈，我们兄妹三个。” 林雪柔看着她三个孩子都精精神神，开始闭目养神，强忍着胃里头翻涌的酸意，压了又压。j?? 辛甜是回头时无意发现的。 “妈妈。” “恩？” 林雪柔握着橘子，睁开眼扯个笑容。 辛甜确认了，妈妈晕船。 哥哥不酸这毛病，爸爸说是遗传妈妈。 她想了想，把她被哥哥拿走的那个橘子也塞到妈妈手里，问哥哥，“还要多久能到呀？” 辛立烨也察觉了，抿着唇说还要好一会。 …… 海岸码头到海岛码头，航线要一个多小时。 林雪柔该庆幸，这一趟的船上，没人吐，不然她怕是也撑不住。 一左一右别两个女儿扶着，从摇摇晃晃的船上，结结实实踩在泥土地上，整个人的晕眩感立马减轻三分。 “我没事，缓缓就好，行李……” 辛立烨背上背着包，一手拎一个行李箱跟在后头。 “行李我拿着呢，咱们先回家。” 林雪柔看一眼，点点头没逞强。 谁能想到，马背上打天下的她，竟然栽在了一艘小破船上！ 辛甜扶着妈妈，通过码头往外走就察觉到不少看过来的视线。 很快，上船时那种辛队长辛医生混着叫的场面又出现了，不少训练服都没脱的男人打量着她们问哥哥。 辛立烨冷眼扫过去，一个没理，斜站在旁边挡住那群如狼似虎的眼神。 “别看了，谁骑车过来的？” “我我我！” “队长，我借了辆……” “我能送你们回去！” 辛立烨用了车，把人丢那了。 海岛面积大，为方便弄来不少简便的交通工具，不下雨时，自行车是最方便的。 辛立烨借了两辆，他后座带着妈妈，前面挂着行李箱，简单的小包让小妹抱着，辛蜜另骑一辆车带回去。 码头到新盖的家属院，又骑了近一个多小时。 靠近军区，再三确认了身份才被放行。 近两年的时间，荒岛上早踩出许多条路来，不过因为靠海多雨，泥路总是潮湿发软，容易留坑。 惦记着母亲不舒服，辛立烨小心避着坑，将人稳稳的带到他分配的二层小楼前。 占地面积圈得不小，盖房子的人就阔气，一眼看过去就宽敞。 步入家属区后，一条整齐的石子路出现，二层小楼都是贴着石子路建设，家家户户中间隔着一米的间距。 辛甜跳下车，“哇，哥哥你分的家比我们老家还要漂亮。” 辛立烨听这话，心里开心几分，“我随医研室的其他人一起选，房子定得早，特意选了个外面位置的，往里去又偏了点。”??? 他大手一挥，顺着石子路往后，门对门还有好几户类似的二层楼。 又冲着相反的方向介绍，“上来时路口位置的是新盖的筒子楼，筒子楼前头那片矮房子，就是原先的家属院。” 也是最早的那一批领导，住的都是独门独户。 他选的位置居中，前后都能找到人，安全点。 就想这会，还挺听到斜下方筒子楼门前小孩的打闹声，像是听到动静，隔壁院子的门被打开，有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出门打量。 瞧见辛立烨和三个面貌相似的人，笑呵呵地问，“辛队长这是把家里人接来了？进来喝杯水。” “谁家又来人了？” “出去看看呢。” 辛立烨想到被抓住就要问东问西的场面，趁着那些婶子嫂子还没出来，连忙拒绝。 “不了，我妈晕船，等缓过来我们再上门。”说罢推开门，人影消失在院子里。 辛甜抱着包偷笑，“哥哥，你好像做贼的那个哦。” “胡说八道。”辛立烨放下行李箱，看向母亲，“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先躺着睡会。” 林雪柔没拒绝，被辛立烨领着进了一楼东边的一间屋，里头床铺都准备好的。 辛立烨出来时，贴心地关上门。 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两把椅子，辛立烨默默鼻子，“我只赶得及找人把床给打出来，一楼潮，你们两个的房间我给安排在二楼，上去看看，需要什么晚点记一下，我先去把车还了，会带午饭回来。” 辛甜看哪都好奇，抬手摆了摆，“快去快去，哥哥我们自己摸索。” 辛立烨轻笑，明明没什么改变，俩人站在那他就觉得家里头多了几分生气。 “走了，对了，一会我喊个人来，带你们熟悉一下附近。” “男的女的！” 可惜辛甜追出去问时，哥哥骑一辆扶一辆，已经掉头往回走了。 慢了一步。 辛甜回头，“姐姐，你说哥哥是不是故意避开我的问题。”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会带饭回来再问！” “也对。” 辛甜笑着，正要推门回屋里，听到后头有人喊她。 “闺女。”她回头，瞧见是刚刚和哥哥说话的那位婶婶，对方招手，“来来来。” 说是招呼她，其实对方的脚步已经主动走过来。 她身后还带着几位年龄不一的女性。 面善的婶婶脸上时刻挂着微笑，“我就住在对门，叫我南婶就行，你是辛队长家里人吧，是……” 辛甜心情被感染，“南婶好，我是他妹妹，家里头最小的那个。” 南婶双眼一亮，“那刚刚带你来的是你姐姐？” 显然，对方已经把辛立烨家里情况给摸清楚了。 辛甜点点头，在外人看来白嫩的小脸含笑，总是平添几分腼腆，日常吼孩子练就出一副粗嗓门的嫂子们，不自觉放轻声音。??? “今年多大啦，家里说对象没？” 辛甜笑容一滞。 “怪不得辛队长平时老爱打哈哈，我有两个漂亮妹妹也看不上外面介绍的。” 辛甜在琢磨，这是夸还是讽。 “被你哥带的那个是不是就你们妈？怎么没见你爸一起来。” 恩，这个辛甜可以确定，是在看热闹。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人问一句，辛甜索性闭不做声。 南婶也意识到场面不对，眉头微蹙后很快打开，央着她们平时嘴上没把门，什么都跟小姑娘问。 “你这又是坐车又是坐船，肯定累了，回去休息，晚上来婶家吃饭。” 给辛甜找了个借口，让她回家。 偏偏有人脑子打了结，不依不饶，“年轻人底子好，我看她挺精神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4节 是最开始问辛甜有没有对象的林嫂子。 林嫂子像是没看到南婶的眼色，“妹妹，嫂子家里有个弟弟，跟你年岁差不多，高中毕业未来肯定是个大学生，你要是在家没定亲，嫂子给你介绍介绍咋样。” “说什么胡话。”南婶脸色有点难看，她爱人算是辛立烨歪门领导，级别高，但是不直系管人家。 辛立烨入伍时间短，可立功不少，平时爱人回家没少念叨情况，是最疼妹妹的。 这林嫂子家里什么情况？ 说是未来大学生，实际上就是个下乡知青，去年高考没考上，前些日子来信无意才知道，这次又没考上。 未来这俩字可拿不准。 “行了，都别在这杵着……” 林嫂子却不乐意，说到底南婶男人在医研室工作，她男人是正儿八经的军人，不搭噶。 “婶子，我也是好心，女人就那么两年好时候，我认识优秀青年介绍一下还介绍错了？” “优秀青年呀，我来的正巧，让我也听听看。” 温柔的声音从旁插.入，暂时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顺着看过去，瞬间愣在原地。 南婶有些结巴，“您，您怎么来了呀。” 温玉保持笑容，手上还扶着木雕的龙头拐杖，看起来像是唱戏里头的老太君，看人笑眯眯的。 只是被她看的几户家属傻眼了，刚到不清楚情况的林嫂子察觉不对。 “这谁呀？” 辛甜有被惊到，“玉奶奶！您怎么在这。”??? 温玉撑着拐杖，总觉得拿着不得劲，抬手扔在辛立烨家墙根底下，抱怨一句。 “让你哥哥打家具顺便帮我做根细拐棍方便在岛上走，他倒好，做这么大个家伙不够累我的。” “啊？哥哥找人做的。” 那还真是……有够笨蛋的。 温玉伸出手，“这会你来了，是放暑假了吧，正好陪奶奶一段时间。” “好哇。” 温玉站在她旁边，又把话题扯回来。 “刚刚不是要介绍优秀青年，这是给谁介绍？” 林嫂子之前的问题没得到答案，看着这儿年岁以为是辛立烨家长辈，开始动了心思。 “介绍给大妹子，这不是看她年龄快到了。” “是嘛？那这人超二十没，超了的可不行，我们甜甜年龄还小。” “这……二二十五了，不过男人大点疼媳妇。” “都这么大年龄肯定功成名就了吧，不说跟那些厉害的比，总要跟立烨齐肩才行。” “……我弟弟不是军人。” “你弟弟，那家里房产置办的有吗？工作是铁饭碗工资几何？未来结婚肯定是要搬出来跟甜甜住的。” “这这这……你这根本不是成心问亲。” 林嫂子一开始被问住，这会回过神觉得十分不满。 辛甜也意识到奶奶在帮她，笑着打配合，“玉奶奶，不是的，我爸爸的意思，未来我爱人要入赘的，所以是我养家，房产工资都没问题。” 温玉一双眼笑成月牙，就觉得自己第一眼看着孩子灵真没错。 “是嘛。”她反问，“那问亲这位你同意吗？” 林嫂子怒了，“谁家好男儿入赘呀，她一个丫头片子也……不行。”配字到嘴边，到底顾念着辛立烨，改了。 南婶男人管不到部队，辛立烨可是正儿八经在部队任职，如今拼成小队长，还是她男人队长！手底下管着百来号人呢。 更不说南婶也在身边疯狂扯她袖子。 温玉的脸色却冷下来，“要我说也确实不行，我们天天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高中生的老男人确实配不上。” “大……大学生？” …… 林嫂子牛皮吹炸了，灰头土脸地就跑了。 南婶也觉得这面见得别扭，当场散了人，无视询问温玉身份的。 这人上岛有段日子，听说是大领导的家属，哪个大领导倒是不知道。 大领导家属温玉，推门打量起家里的情况。 “立烨小子到底不会过日子，看着好好的院子屋子给荒废的。”完全忘记房子分下来还没个把月。 辛甜则更多是惊喜，“玉奶奶……” “直接喊奶奶就好，屋里头还有空房子吗？我在你家住断日子。” 屋里头进来就一直坐着的辛蜜抬眸，“您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的。” 温玉得意，老头子可羡慕她了。 辛蜜挑眉，“那一楼还有两间屋。” 温玉看了，选了西间，那间窗户大能晒到的太阳也多。 等选完才问，“你妈妈呢？” 辛甜指了指里头，“妈妈晕船，在休息。” 温玉感同身受，“我刚开始来也晕的难受，多坐两次就好，你们刚来还没逛过吧，走我带你们出去溜达。” 辛蜜拒绝了，“我累，让妹妹陪您老。” 温玉摇头不赞同，“年纪轻轻的。” 辛蜜装傻，辛甜有兴趣，直接挽着奶奶胳膊出去。 温玉这才说：“最近这两个月，房子刚刚分下去，许许多多的家属前后脚才来到安置下来，有些混乱呢，想刚刚那种话，下次再听见直接怼回去就行。” “能吗？这里都是哥哥的同事。” “就是因为你哥哥，一群人见你哥哥升得快想打主意，打不成可不是要换家里人身上。” 辛甜突然八卦，“奶奶你比我先来，你知不知道哥哥谈对象了呀？是不是组织介绍。” 温玉诧异，“没有吧，你哥月前才拒绝了胡指导员的亲事，说暂时没心思。” “？” “你哥哥才多大，二十二岁前途无限，再奋斗奋斗，未来组织介绍的还能更好呢，是你爸妈着急了？” “那倒不是，其实好不好无所谓，对哥哥好才好。” “跟奶奶说绕口令呢。” “没。” 话题点到为止，辛甜到底不是要注意婚事的年纪。 很快注意力就变了。 因为家属区的规划，在距离一公里的位置，盖了间供销社，三间宽的门面房带后库，集合了外头供销社、副食品店、菜场……等多种。 基本上需要都能在这看到。 有眼光活得，平时赶海捡点鱼虾，一大早也会拎到供销社附近摆摊卖掉，部队里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玉提醒，“想要新鲜的，最好是早晨来买，都是刚从海里头打来的，蔬菜这些就要等半下午，太阳过去，规划的菜地那才会摘新鲜的蔬菜送来，不然摘早了放一天就晒干了。” “家属院那单独盖了海水淡化厂，水要自己去拎，这活记得使唤你爸和你哥。” 俩人走走停停，路过供销社时，辛甜一头就扎进去。??? 来时轻松，喝多东西就要重新准备。 日常用的洗漱用品，还有香皂洗发水，一家子五口人，暑假能待小两个月呢。 温玉帮忙挑着，除了盆、毛巾这些，还要了两个暖水瓶，夏季的艾草也要了两包。 “一会回去先把艾草点了熏房子，不然晚上有蚊子咬人。” 说完，温玉掏票掏钱，辛甜瞧见立马按住她的手。 “奶奶，我有钱！” 她掏出小包，里头大团结装了好几张，供销社上班的俩售货员看见，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头都猜测这是哪家领导的姑娘。 温玉自然抢不过辛甜，她很无奈。 “都是一家人，我做长辈的还能让你掏钱。” “那不一样。” 辛甜脖子上，还挂着奶奶送的那块玉呢，礼物给掏钱意思可不一样。 温玉轻笑，“也行，那就给你爸，说起来他人呢？” 辛甜用网兜把东西装好，“爸爸还有点事，好像还要去拜访什么人，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温玉点点头，帮忙拎着小东西往回走。 第114章 临近批发价 海城。 辛继荣正站在一户庭院前敲门。 手轻叩在门扉上, 停几分钟继续敲，反复几次都没能等到来开门的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5节 邻居出门打酱油瞅他两眼，回来发现人还没走, 遂问了句。 “你谁呀？” 辛继荣回头, “我来拜访长辈。” 邻居低头看他手上拎的礼，降低了怀疑, “那你来的不巧哦，这户老太太被老伴接走了, 说要等暑假结束才能回来。” “？” 这时间巧的。 辛继荣有些无奈, 估摸着是老爹那得知辛立烨家属要来, 跟母亲说了。 他弯腰掏出两瓶罐头, “谢谢大姐，这个给家里孩子尝尝。” “哎呦, 这太贵了，不能要不能要。” “厂里发的福利，拿着吧。”辛继荣递过去, “顺便想请大姐帮个忙, 这些东西暂时放您院子里。” 他是真不想再往海岛背一次。 好在都是盒子装的，都能放，两个月回来也能用。 邻居热心, 一听就这点小事，立马答应了, 更不说还白得罐头。 东西放在邻居杂物房的架子上, 只说等人来了就送过去, 让辛继荣到时候问问。 辛继荣道谢后, 空着双手去了罐头厂在南海岸的厂办, 初次之外, 还租了两间大院子用来当仓库，厂里的鱼罐头，鱼仔有部分就是从这运送去的。 走的部队关系，包了铁道部送货的一节车厢。 辛继荣到时，厂办的人正在忙活。 如今罐头厂最大的单，就是海军部队，供应那些航行或训练的船只。 茫茫大海上，物资很重要。 辛继荣了解过一些资料，皱着眉头看上头的数据。 “除去固定供应的订单，怎么市面上的价格这么乱？” 高的是厂里头给的定价，低的很多都快贴上成本价，这不对头。 厂办人倒是了解过市场，“销售部在市场上打听，很多是单位、厂子订购的节礼，反手被家属给私下销售出去，那些凌乱的价格，大多都是这部分的。” 辛继荣皱眉，还是觉得不对劲，只是面上的眉头松了，要了一整份数据。 “原来如此，这个给我一份，厂里头要留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海城，有什么问题打电话。”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方资料整理的很快，贴心的给装到辛继荣的皮包里头。 辛继荣拿了东西，又问了几句地区办事处的预设点，盯着地图上的边边角角的位置不太满意。 “太偏了。” 负责这事的人很为难，“之前在市中心几个人多的地方看过位置，好几次头天都说好，第二天就被抢了。” 辛继荣皱眉，“知道对方是谁？” “一个外地的水果罐头厂，嚣张得不得了，地区街道办看人家给的租金高，就签了合同。” 土地说是开放私有化外，可真正大头还是攥在国家手里。 人家签了，就只能换地方。 辛继荣抬眸，“没想过在附近找？” “说是合同上专门找律师添的竞争条款，一定范围内不允许有第二家同行。” “那还真是晚一步。” “可不是，太可惜了，咱们厂分办最近都在私下念叨，说厂子不行。” 辛继荣抬眸，眼神有点凉。 负责人讪讪地干笑两声，“我也觉得这话不该说，那不是长他人志气，下次再让我听见肯定开除他们。” 辛继荣收回目光，都不用问竞争的是哪家罐头厂。 自打上次廖新聪被抓，扭送回宁市后，廖厂长就注意到他也在新罐头厂，不可能不防备。 再加上他自己喊出来的业绩，宁市周边近乎饱和的销售状况，自然是要开拓新市场。 辛继荣拿着包离开。 厂办的人看着负责人念叨，“你怎么敢直接说的，这不是咒厂子倒闭，领导听了能开心？” “呸，他算个什么领导，拿着鸡毛当令箭，就一销售处的科长，谁不知道往外跑业务的都叫科长。” “那也是厂子里的人。” 戏文里头不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那可比地方小县令权利都大的存在。 “那要是厂子没了呢。”负责人得意的笑出声来。 对方看他这情况，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他还挺喜欢这工作，打定注意要离他远一点。 要不要跟辛科长提个醒？ …… 辛继荣没直接回码头，卖的票是下午的，还有点时间。 码头是临时搭建的，一直用到现在，看起来有点寒酸，但是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给这片地方填了不少生气。 连带着，马路两边的门面也逐渐热闹起来，做点小吃食，小生意。 辛继荣中午饭选了家海鲜砂煲店，要来碗花甲粉，坐在位置上面向大海，时不时四处看看。 他吃饭的时间有点晚，都一点多了，店里没多少人。 老板拎着夹子将砂煲放在他面前时，顺便唠了两句。 老板本地人，以前是给码头抗沙包的工人，不是眼前这个码头，是海城的大港口，这片是海岛成立后才建成的。 祖宅在这，原先位置偏得不行，如今码头建起来倒是让他们这些原住民得了便宜。 “早早晚晚像是以前赶集一样，来的人多了吃饭的人也多，我家量大，不少回头客嘞。” 辛继荣挑一筷子粉丝，连带着上头的花甲掉落两边，满满当当的。 “老板心善。” “就想着来吃饭肯定要吃饱，也不瞒着，来的人不少送海货，我认识的人多了就能拿到最新鲜的，个头也好，长期合作价钱便宜的，我以前干的就是苦力活，看到这些孩子不忍心。” 老板四十多岁了，他意思会开店，是港口那开始正规化，不要他这种闲散工。 再看码头上大多二十来岁正年轻的小伙子，也就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 讲到儿子，老板乐呵道，“好在这半年日子好了，三大件备齐，我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啦。” “恭喜恭喜。” 这时，老板儿子走出来，“爸爸，小喜家说有关系能弄到一批水果罐头，价钱便宜的，小喜说到时候酒席上能当甜汤用，你给我钱撒。” “那快去，钱去你妈那拿。” “可能有点多，爸爸你问问家里亲戚有没有人要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水果罐头可比吃水果要甜。” 辛继荣停下筷子，“罐头做酒席，好有面子的，要是多能不能匀我几瓶，实话说，我这次来是上海岛找我儿子的，组织上给他介绍了个对象，我第一次见面正愁不知道送什么。” 老板一家都挺感谢海军驻扎海岛的，因为他们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一听辛继荣儿子是军人，好感叠加，老板当场就给了话。 “那我就不跟亲戚说，等拉回来扣掉喜宴用的，你看看你要多少，送礼双数，拎一兜就够样了。” “那真是太感谢，我刚刚去副食品店，都没货了。” 老板一副行家人说：“我们这现在都少去那里头，你往那家隔壁的小卖部去看，他家货多勒。” 他说罢瞧见儿子出来，拦住他说了水果罐头的事。 儿子没拒绝，十分豪气，“双喜哦，都是为结婚，我多少拿的就多少转给你。” 辛继荣竖起大拇指，冲老板连连夸赞。 “下次我儿子休息，肯定要带他来尝尝老板的手艺。” 老板也觉得儿子这话让他有面，和辛继荣一见如故。 吃完饭，都没要辛继荣自己去找，老板就领着他去了所说的小卖部。 外头看着没国营的副食品店大气，小小的两扇门打开，走进去才发现东西还不少，至少打通了三间门面，一水全摆满了货。 她如愿在里头找到了水果罐头。 辛继荣以为，会是对头那家的水果罐头，却没想到是自家的。 他眉头紧皱，“这罐头好便宜，是真的吗？” 老板点头，“是的，这店老板有本事的，我们打小就认识，真卖假货我们街坊邻居也不干。” 那为什么还未曾正经上市的水果罐头，这就有了？ 价格也就比批发价高一点点。 他都能想象，要是真正上市按照原价那样，在海城肯定会被骂。 耳边老板还在嘀咕，“这价钱比我儿子拿的高，你自己决定是要等还是要在这买。” 他不要再跟亲戚说，一样能消耗掉。 辛继荣怀疑对方拿到的货也是自家的。j?? “咱们先说好的。” 辛继荣就在店里看看，回去时换了票，把两点的票换成了四点的。 回到店里唠唠嗑，了解一下海城情况，听最多的就是老板曾经工作过的港口。 “那里现在建设的老漂亮了，咱们眼前的码头脸旧港口都比不上嘞，地方倒是大，全被小摊小贩给占了，乱，就是不知道政府什么时候整顿。” 可不是。 辛继荣看过去，这个点小摊小贩走了不少，只有来得晚的再努努力，和上午没时间只能这个点来蹭运气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6节 四周看过去，是以前小渔村的格局，早些年并入地区，却没改变环境。 老板儿子两点半才开着辆小车过来。 老板得瑟道，“儿子朋友的，最近结婚要忙借来用用。” 辛继荣了然，帮忙从后车厢搬下来整箱的水果罐头，外包装是纯木箱子，看不见标牌。 但是一旁拆箱的肉罐头让他确定这是自家厂子里的货。 辛继荣深呼吸，觉得海城情况要糟。 耳边，是老板儿子在说：“运气好，还抢了一箱半肉罐头，就最近老火，专供海军的那个。” “好样的！兄弟你看看你水果罐头能要多少？” 辛继荣回神，得知抛开喜宴还剩三箱多，他直接全要了。 价钱……妥妥的出厂价。 这还真是他都拿不到的价格。 辛继荣掏了钱，老板让儿子帮忙送到码头船上。 路上辛继荣又套利套近乎，问还能不能拿到货。 老板儿子精明点，张口就说不好弄，辛继荣也没强求，只说这次来要给儿子定下来，到时候肯定要在部队办婚礼，也想给儿子长长面。 老板儿子摇头说不行，把人跟东西放在码头就告别了。 辛继荣眯着眼睛，记下了那老爷车的车牌号，猜测是卖罐头那人的车。 四点的车票还差一个多小时，辛继荣不着急回去，正纠结罐头暂时放哪时，听见了有人喊他。 扭头，看到了挥手小跑过来的狗娃。 “叔，你怎么在这？” “哎？你昨天没回岛上去？”辛继荣也奇怪。 狗娃笑着挠挠头，“昨儿队长……就立烨哥，他要送婶子们，跟铁道部沟通的事交给我了。” 是怕这条路线上还有漏网之鱼。 之前被抓的人供出不少有用的信息，如今正跨市合作，打算往后扯呢，海城也囊括进来，因为牵扯到海军人员家属，公安那询问部队的意思呢。 狗娃就提了一句，低头看，“叔是要回岛上？我正好要跟部队的采购船回去，我带您。” 辛继荣原先还想先去找个地方给方志远打电话，如今遇见熟人能提前走，就打算到了岛上再打。 今年火力发电已经足够稳定，好几个月都没再出现过停电的事呢。 连带着铺了不少电线杆，电话线自然也扯了几根。 据说当初跨海稳定信号还挺考验技术的。 狗娃带了个陌生男人回来，船上其他人都很奇怪。??? 采购员和船长都来问了，一听是辛队长老爹，态度立马变了，让辛继荣第一次认识到，儿子的不一样。 明明在和平大队还猫嫌狗憎。 辛继荣不晕船，货船比客船速度快些，一路顺畅的上岛，发现不少新到的家属们，估摸着是上一批船下来的，还在等待来接的人。 辛继荣则跟着狗娃，蹭了去供销社的车，摇摇晃晃到了地方。 狗娃指着前头，“叔，这边过去，你看到的第一栋二层小楼就是分给队长的家，我这还要回去报告就不送您了。” “你忙你忙。”他掏一瓶荔枝罐头，“拿着吃，等过几天安顿好，跟立烨来家里吃饭。” 和平大队往上五服都带着亲呢，这是正经小辈。 狗娃也没客气，“就惦记着叔那一口呢，走啦！” 辛继荣瞧着，狗娃比以前活泼太多了。 挺好的。 正笑着，想他自己怎么把罐头带回去，要不要顺便卖给供销社？ 耳朵里就听见了小闺女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好意思说，明明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 “你这娃娃会不会讲话，我儿媳妇孝敬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真想要让你爹妈买给你，不是在外头眼皮浅的盯着别人家东西。” 辛继荣抬眸，小闺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晒的，脸色通红。 他看向老婆子手里头拿的东西，形状有点熟悉。 后知后觉记起来，是母亲第一次见小闺女送的那块，小闺女还挺喜欢的，除去换绳那一次，平时很少离身。 抬步上前，老婆子嚣张起来，“老一辈人才戴玉呢，你一个赔钱货，你父母是傻子才会给你这么好的东西，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抓紧松手！不然我要告部队，让领导把你们一家子小偷给赶出去。” 她说罢要扯。 辛继荣抓住她手腕，近距离才看到挂着玉佩的绳子被切断了。 这个玉佩可是挂在脖子上的，他一想到割绳子的小刀曾经离小闺女的脖子那么近，一阵后怕。 辛继荣脸色阴沉下来，“是该叫领导来，看看到底是谁偷东西！” “你是哪个！快放开我……啊疼疼疼，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人了！” 杀猪般的嚎叫声刺耳难听，周边算着供销社上货时间来的人，纷纷驻足，很快认出来站在中间的老婆子。 “这是谁家的？被赖婆子缠上可是要命，那就是个不要脸的。” “说是人家小姑娘偷她玉佩，儿媳妇送的，她不是最看不上儿媳妇那破落户，也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 “这东西怕是要不回来了。” 赖婆子还在喊，但是没一个人上前愿意帮忙说话。 辛继荣隐约听了两句，这还是个惯犯。 他皱眉嫌弃上，老爹手底下的兵有这样的家属，能不犯错误？ “你是谁家家属，你说这玉佩是你儿媳妇送的，我要和她当面对峙。” “呸！你一个大男人见我儿媳妇能安什么好心，别是想趁着我儿子立功的时候想勾引她，贱男人看我骂不死你。” “你不准这么污蔑我爸爸！”辛甜怒了，从她手里头抽出玉佩。 “爸爸！”赖婆子恍然大悟，“好哇，你们是一家子，没有天理了，我这是进了部队还是进了贼窝呀，一家子当面抢我的东西，有没有人管一管了！” 辛继荣见玉佩被拿回去，厌恶地甩开她的手，毫无顾忌地将人扔在地上。 “继续嚎，最好是带着你儿子的名字，明天让全队的人都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娘。”辛继荣扭头问，“谁知道他儿子是哪一位。” “我知道……” “你闭嘴！不准说！”赖婆子可以闹，但是不能沾上自己儿子，“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是你们抢我东西，你们等着瞧！” 她双手撑地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辛继荣这才凑近到小闺女面前，仔细打量脖子上没事，才松下一口气。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家里其他人呢。” 心可真够大的！ 辛甜意识到爸爸生气，捏着玉佩瑟缩一下，“爸爸，你别生气，我听别人说今天供销社来货，就想买点东西，没跟家里说。” 陌生地方自己跑出来？ 小闺女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辛继荣觉得要让小闺女长长记性。 察觉到四周打量来的视线，虽然要教训，可现在在外面，孩子大了是要面子的。 他瓮声瓮气地问，“还要买什么。” 第115章 天上掉老婆 昨儿洗脸的盆买了, 却忘记盆架子。 除此之外还要洗澡的大盆，其余还有厨房要用的东西，昨晚上做饭才发现, 料包只有油盐。 一家子也不能一直吃食堂, 所以还要多准备点。 谁能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情。 辛甜伸手指了指爸爸背后的车，“不知道上什么货, 要看看。” 辛继荣瞬间没脾气了，当场找供销社的负责人把三箱子水果罐头给卖掉。 原本看热闹的人一瞧见有这个, 纷纷挤到前面去抢了, 还熟手把不买的父女俩给推开。 “不买就往外站站！” “……” 辛甜瞧见爸爸婶子们推搡得衣服都皱巴, 噗嗤一下笑出声。 察觉到爸爸扫过来的眼神, 立马站直闭紧嘴巴。 过一会，又壮着胆子提议, “爸爸，人好多，不然我们先回家吧。” 辛继荣轻哼, 接过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你带路，还不知道你哥住在哪。” 辛甜兴奋地如黄鹂般叽叽喳喳，“爸爸, 哥哥分的房子好大哦。” 她有幸去过建方县微电机厂的家属院看过，一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二三十平的房子里, 也不是没有过。 “有点像翟爷爷家的二层楼, 没拉边的那种。” 翟爷爷家, 是三面房子拉成了院子, 哥哥那, 就是后头小二层, 前面拉个院子。 “哥哥一点都不会装，客厅就摆了两把椅子看起来好可怜。”??? 辛继荣动了动耳朵，“这些都不着急，后面可以慢慢装。”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7节 “也对。” “邻居好相处吗？”辛继荣觉得部队给儿子分了这房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打算放人了，这样的情况下，邻居就很重要。 “认识了对门，哥哥家左边延路，就右边挨着一户，到现在还没见到过人，可能忙吧。” 哥哥说，前后都是医研室的那些老学究们。 辛甜也是到了才知道，哥哥分房是特殊的，部队一般没成家的情况下，很少单独分出来，都是住集体宿舍的。 “对了，爸爸，我们带的粮票可能不太够哦，这里没有兑换粮票的地方，南婶说我们不算是哥哥意义上的军属，没有办理安置落户，海岛上领不到粮食，买的话就要粮票。” 辛继荣恩两声，下巴比了比她怀里揣着的包。 “我昨儿在市里头兑了点，不够我再去换。” 辛甜打开，看到爸爸从他这淘去的小皮筋扎着一打全国粮票，这才嘻嘻地笑出声，“没收啦。” 辛继荣轻笑，念她一句操心。 辛甜听之任之，后上不小心带出来两张文件，歪头看了眼，一堆数字。 打眼一扫，脑子跟上就算出来不对劲。 “爸爸，这是你之前说过的水果罐头厂压价去走关系的数据吗？” 不然价格为什么这么低，半点利润都不见。 辛继荣瞧见，知道小闺女一般提到水果罐头都是在说廖厂长负责的那个。 “不是，是厂里头的。” 自家的？ 辛甜瞪圆眼睛，“方叔叔被人下降头啦！” “去。”辛继荣嗤她一声，“现在在岛上，这话以后可别说。” 辛甜顾不上，“爸爸，其他的我能看吗？” 辛继荣点头，“看吧，顺便帮爸爸想想办法，你要是能帮爸爸解决问题，爸爸发你工资。” “真哒。” 辛甜来精神了。 身为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怎么能看他发愁呢。 才不是为了赚工资。 …… 辛继荣回到儿子分配的院子前，上下打量觉得还不错。 这会邻居都在供销社，石子路上倒是空旷几分。 他推开院门，林雪柔就迎过来，看她羸弱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怎么一天没见气色差这么多。” 林雪柔摸了摸脸，“没有那么夸张，就是恢复慢了点，看着吓人。” 辛继荣不信，上前又是摸手，又是贴额头，还伸手抱了下，睁眼说瞎话，“至少得轻两斤。” 林雪柔横她一眼，当着女儿的面推开他。 辛甜老早就没眼看，抱着爸爸的包回了房间去算账去。 踩着楼梯小跑上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除去木床，靠墙还摆放了桌椅，坐下还能闻到原木的味道。 掏出那一摞文件，辛甜三两下分了位置。 单据登记都很简陋，也很凌乱，像是厂子刚开一切都还在摸索中，上面除去应有的名字，最明显的就是数量和批发价。 批发价是统一的，偶尔其中夹杂着一点点的零售价，价格低廉估摸是内部员工走的货。 厂办的工作人员是有一定的购买金额的。 小笔金额的只数一数，就能跟人数大差不大的对上，倒是大的。 顶上最大的有三笔，皆是供应海军的肉罐头、鱼罐头、水果罐头。 这里出现的说过罐头，也是目前厂子唯一的产出，除去面对海军，还没面向市场。 这三笔的批发价，都是海军和厂子合资后，就定下的成本价。 再下面，是一些其他合作方，量少但只要是按箱算，就按批发价，偶尔有些浮动，大单更是贴着底线来。 辛甜又想到了爸爸带回来的水果罐头。 想到什么，低头去找，瞧见一条标出来，接二连三整理完，再看就发现不对劲。 她起身，拿着文件下去找人。 “爸爸，水果罐头……” 客厅里头，辛甜眨眨眼，瞧见爸爸捧着妈妈的脸在亲，尴尬地往后倒。 “啊，我还没算完呢，我算盘呢！” 仰头装傻，转过身后立马就跑掉。 辛继荣被抓包有点脸热，连带着一双手都滚烫滚烫的，掌心贴在脸颊上，林雪柔的感受是最直接的。 抬手摘下来，正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女儿好像找你有事要说，你去看看吧。” 辛继荣哼哼唧唧，他难得抓住个嘘寒问暖的机会，前段日子一直在宁市跑，都没找到时间培养感情。 林雪柔不管他，“快去，我去厨房收拾食材，该准备晚饭了。” “我来我来。” 辛继荣狠心推开人，只说：“你看看有什么，想吃什么，一会我下来收拾。” 说罢才上楼去，还不知道哪个屋是小闺女住的，索性两个都敲了门。 辛甜最先开，是靠在楼梯口的那间房。 一颗脑袋从门缝中露出来，眼底还藏着害羞，“爸爸，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辛继荣揉了把她头发，辛蜜那边也开门了。 “有事？” 辛甜现在可不敢跟爸爸单独在一块，连忙冲着姐姐招手，“有事有事，有大事！” …… “还这是大事。” 辛继荣盯着小闺女手指的数据，脸色差得难看。 辛蜜关心妹妹的事，也了解过罐头厂的进度，这会一听，再三和爸爸确认。 “水果罐头没上市？” “目前只供应海军。” 辛继荣又顺带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别的地方不知道，海城这里已经低价抛货。 辛甜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厂分办有人打着海军的旗号下单，至少水果罐头都只能从这出，肉罐头就不一定，爸爸有看吗？” “肉罐头目前没发现什么。” 不过辛继荣也说不好，是不是自己心思全部都在水果罐头上，没关注肉罐头那些。 辛甜就继续说，点着圈出来的，“这几笔，用在肉罐头上看来是压着成本进来的货，单看价格想到的肯定是供给海军。” “是，我也是觉得价钱太低，才要了文件打算细看。” 辛蜜顺着妹妹手看去，“我没记错，这是水果罐头的批发价。” 辛继荣一愣，因为没正式面市，他对水果罐头的批发价还真没那么敏感，毕竟每种水果不同，批发价也是不同的。 “等等。” 他就怕脑子记不好，身上专门带了报价表。 打开一对比，好几出。 “不对，要真是要的水果罐头，厂里头你方叔叔那第一个就能发现不对劲。” “那要是打着海军补给的名义要的肉罐头呢。”辛甜大胆猜测，“爸爸，其实要验证很简单的，问海军要分采购单数量就好。” 辛继荣脸色铁黑。??? 要真是这样，水果罐头哪来的？ 后知后觉，辛继荣想起唯二两笔大单出给海军的水果罐头。 “有人扣数！” 肉罐头和鱼仔罐头的价钱，无论是批发价还是成本价，都要比水果罐头高。 压着水果罐头的货，拿着海军成本价采购肉罐头的量，散向市场得是正常批发价的水果罐头，却不管控，随意乱定价，那低价的肉罐头呢？ “这是打从一开始就算计了，部队的人和厂办的人勾结？” 不然如何压下最先的水果罐头。 而这批水果罐头换掉的成本价肉罐头，足以牟利，比厂里还赚。 辛继荣觉得，未曾谋面的廖厂长手段倒是狠。 “我现在就去找部队的对接人，确认一下数量。” “爸爸，换个人吧，对接人是和厂分办接触最多的，而且在那之前，你最好和方叔叔要一份海城的出货单，再对比一下。” 辛继荣拍了拍小闺女的肩膀，见她脸色这么严肃，逗了句。 “看来爸爸这工资，是必须发了。” …… 辛继荣一向是行动派。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8节 厂子生产线成立后，至今才销售两个月，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他借到电话，最先打去宁市厂里头，正巧赶上方志远在，一听这话，气的都等不把数据寄送过来。 辛继荣找了纸笔，方志远那边调来数据，两人直接煲着电话，方志远抱一笔，辛继荣记一笔。 结束了方志远才提，“一会我去邮局在把底单给你送过去，包括其他所有城市的。” 辛继荣应了。 宁苏两市市场是他亲自跑的，自然不担心，主要是看看临边其他的。 拿到了数据，部队那倒是不着急去问候。 带着纸笔回了家，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 自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听着里头低俗怒骂的声音，拨开人就看到供销社前跑掉的老婆子，拉着穿工作服的人骂骂咧咧。 “就是他们，这一家子根本不符合安置的条件，刚搬来就偷我老婆子的东西，下一回没准就敢偷军事机密，这种人就该赶出去。” 安置办的人一脸木然，“手续合法，人搬来就不归我们管，你要真看不惯，就去纪检举报。” “我听不懂你说的啥，之前我们来都归你们管，为啥他们不归！你是不是收了这家的好处，被资本腐蚀了骨头！” 这话越扯越离谱，工作人员恨不能甩开这婆子，正恼着。 自家房门紧闭，显然是不想和他们扯皮。 辛继荣皱眉，上前说：“这位同志……” 话没说完，赖婆子看到他立马像只得意的公鸡，斗志昂扬道，“就他就他，手贱的那小崽子爹，偷我东西……” “你确定是我女儿偷你东西？证据。” “供销社好多人都看见了。” “你要拿出证明那块玉属于你的证据。”辛继荣声音冰冷，“你拿不出来，就是见财起意，故意污蔑我小闺女，不管你是谁的家属，我都要告到部队，你这样母亲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怎么样。” “我是我，我儿子是我儿子，你不要扯在一起！”赖婆子护着儿子，眼珠子一转，“你让我拿出证据，你就能证明那玉是你的！” “当然能，但是我要领导做主。”??? “我来做主够格吗？” 不知何时出现的辛海晏，扶着妻子站在人群外面，浑厚的声音落在众人耳内。 “这谁？” “不认识。” “不是咱么团的？”j?g 正巧回家吃晚饭的人团营们，瞧见站在外头的那身影，眼睛直了。 “将……” “我是他们领导，够格做主吗？” 辛继荣瞧见老爹，不太想让他做主，这人向来偏心他的兵，而不是自己儿子…… 不对哦，他儿子现在是老爹的病，他不是老爹儿子。 辛继荣回过神，笑了。 “勉勉强强够格，我只要一句话，我如果证明了那块玉是我的，你可不能因为她是老人家就按头硬逼着我说和。” 辛海晏皱眉，他总觉得这人对他有偏见。 “我不屑做这种事，可你想清楚，你要自己证明。” 辛海晏也猜测到，争执的玉可能是自家爱人的那块，如果辛继荣打着让他或者爱人出面的主意，坚决不可能。 温玉皱起眉头，“你这是为难人，你明明知道真相。” 这一刻，她就清楚老伴那自认为公平公正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玉……” “好。” 辛继荣得了这话，将已经开门站在门口的小闺女给招呼过来，“玉在吗？” “在。” 她从口袋掏出个荷包，以前戴着的那块玉就安安静静躺在荷包里头。 后头的挂绳被隔断，新的还没盘出来，暂时没办法戴。 有家属好奇，这到底怎么弄？ 辛继荣又说：“你去我包里，把眼镜拿出来。” 辛甜问，“组装的那个工作镜？” “对。” 辛甜疑惑，还是回去拿了，很快交给爸爸。 辛继荣一手握着玉佩，一手拿着眼镜。 “我想再请几个人帮忙。” 家属都爱凑热闹，有个和赖婆子不对付的人站出来，“我我我，我想知道你咋证明。” 赖婆子不乐意，“你不行，你一向看我不顺眼！” 辛继荣没理会她，只是除了这一位不对付的，又找了三个人，连带辛海晏，一共五个人。 他第一个没给辛海晏，给了个不认识的。 “戴上眼镜，从玉佩底下往里看。” “？”??? 辛继荣见她准备好，嘴上不忘继续说：“角落那是不是有个字。” “哎！有有有，可是……可是我不认字。” “……” 辛继荣郁闷一下，环顾其他人，“你们呢？” 最后除了辛海晏，就一个认识字的，戴上一看，“真的有，是……” “先不说，还有谁认字也可以一起看看，最后看我说的对不对。” 来了好奇，家里不少人让学了字的孩子去看，当趣事似的。 “真的有！” “好小的字，用这个眼镜看得清清楚楚。” 赖婆子意识到不对劲，张牙舞爪地掩藏内心心虚，试图把玉给抢过来。 辛继荣拦住推开她，“是温字，我说的对不对。” 看过的人纷纷异口同声，“对！” 辛海晏皱眉，接过玉没看，反倒是看向身边生活了多年的妻子，面带疑惑。 只可惜温玉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询问，她就站在那，笑容温柔的解释。 “这玉是我爷爷留的小物件，因为有瑕疵，找了微雕师傅落了姓，第一次见甜甜有缘，就送给了她，就是不知道这位老姐姐怎么说是你的。” 人证物证，看得围观群众一片欢呼。 张嘴就冲着赖婆子去指责，可见平时没少受气。 “你这样的我们家属院才不愿意收！没得影响祸害孩子！” “这次肯定不能善了。” “上报！” 辛海晏收敛情绪，垂眸瞧见眼前站个小姑娘，之前见过的。 辛甜仰起头，“爷爷，我来拿玉佩。” 辛海晏手指在玉上摩挲两下，没等说还，妻子就从手里头给掏出去，热情地放回荷包里，递出去。 “拿着，这是你的。” 一句话温温柔柔，却掷地有声。 讨伐赖婆子的声音拔高，一时之间场面有些不受控，直到指导员、赖婆子儿子，还有其他一些领导到来，各个瞧见冷脸站在那的辛海晏都头皮发麻。 辛海晏不想暴露身份，吓到在场这么多家属们，挥手一招呼领着赖婆子走掉。 他以为够低调，却忽略了家属的八卦。 “乖乖，这好大一个领导哦，看俺男人顶头的团长都得听他的。” “就该来人治治那孬人。” …… 辛继荣趁乱带着温玉进了院子，反手将门关上，彻底隔绝外面的喧嚣。 辛甜好奇，“爸爸，你怎么知道玉佩上有字的？” 辛继荣身子麻木，目光落在前方母亲身上，有些紧张身份被看破。 只是对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解释才说：“幸好我随身的东西都有印记，好认。”错开了让辛继荣回答怎么知道的机会。 辛继荣的心更不安了。 只是来不及继续去想，温玉要留下吃晚饭，他收拾收拾就被媳妇拉去准备，留俩女儿陪客人。 半路辛立烨回来，脸色难看，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对赖婆子的处罚。 “老婆子遣返了，他儿子也受到牵连降级。” 辛甜咋舌，“我听南婶说她经常偷东西，以前闹的时候儿子没管吗？” 辛立烨打听过，“管，只是管不住，那老婆子一心认为，闹事的是她，跟儿子没关系，罚她儿子就是是非不分，加上一直抓不到证据，曾经有一个家属跟她死磕，最后被她成天骚扰，举报，恶心得那男人带着老婆转业回家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199节 这是尝到了甜头，也让其他人看到赖婆子没底线。 辛甜有些厌弃，“好在被遣返了。” 辛立烨说：“家属不少人合力发声，就是……这事怪我。” 家里人大老远来，就闹这事。 他进院子前，可还听对门南婶说，昨儿就有人在小妹面前胡言乱语，让他小心点看着人别着了道。 辛立烨头低的有写厉害。 辛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后头，将肩膀往椅背上按去，人整个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他余光看到身后人。 “哥哥！” “恩？” “南婶说赶海特别好玩！我能去吗？” “要早起过去，沙滩离这边有点距离。” “想去~” “那明天就去，还能看看日出，就当是赔偿……” “哥哥好没道理。”辛甜控诉她，“我的哥哥为什么要为别人犯的错来赔偿我呀！” 辛立烨思索片刻，倏然露出笑容，“小妹说得对！” 一直吭声没被理会的老钱酸了，“我老人家安慰你一路没有用，就要妹妹哄是吧，二皮脸。” 辛立烨轻哼，“你没妹妹，懂个屁。” 老钱怒而摔书，“明天医研不干了！” 他要罢工。 辛甜洗了个苹果递给哥哥，“给哥哥带路的报酬。” 熟悉的灵气从老钱面前飘过，砸吧着嘴反悔，“我想了想，工作可贵，我要珍惜机会我。”我 辛立烨：虚伪。 …… 清早。 翻着鱼肚白的天边接引着海域边际，晨曦下太阳一点点破除迷惘露出脑袋，一寸寸爬上天空。 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湿润凉爽，惹得早起有些困倦的辛甜缩了缩脖子，她踩着长筒胶鞋，带着手套，一手拎桶，一手拿着工具，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小冷。 没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辛立烨扭头看过来，“冷？外套套上，等退潮后再去赶海，一路过来累了吧，先坐石头上歇歇。” 身旁，一同休息跟来的狗娃满脸复杂。 甜甜妹妹一路坐自行车被队长送来，累哪了？ 一起来的老二立马点头附和，“就是就是，队长你骑车技术忒差，肯定颠着妹妹了。” 同队中，今天放假的有三个人，三个光棍汉一听队长俩妹妹都没结婚，激动得跟猴似的非要跟来。 至于狗娃，一个村的怎么能结亲，自动剔除！ 老二同老四大献殷勤，看得辛立烨心情烦躁，一人揣了一脚，打开他们递过来的外套。 “都老实点，敢打我妹妹主意，腿给你们敲断。” 老二不甘心，“队长，小妹不行，那大妹妹呢？我记得就小你三岁，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辛蜜听见，自主回答，“大妹妹也不行。” 老二搭上话，红着猴屁股脸壮胆凑上去，走两步就别辛立烨拽着领子给揪回来。 他警告，“晚上还想去我家吃饭，就别打歪点子，我还只敲断你的腿，我爸要是知道你打我妹妹主意，惹恼了让你断子绝孙。” 老二夹起腿，“惹不起惹不起。” 可心思浮动哪那么容易按下去，只是老实不少，却还是草坡上摘了鲜花送过来，沙滩上捡了漂亮贝壳献殷勤。 有一阵避开了辛立烨，老四问到辛甜面前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辛甜也不知道。 不过她看着眼前肤色晒得黑黑的，说话紧张的少年，可以很肯定，她不喜欢黑的，看着害怕。 最明显的看哥哥就知道。 以前多斯文秀气的男青年，现在都快野成山匪了。 辛甜笑笑还给这个哥哥一朵花，“我喜欢和我一样大的。” 老四胸口插了一把刀，还想挣扎，“你多大？我其实也就比你哥哥大一岁。” 辛甜说：“我十七。” 老四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亲妹妹，我畜生了。” 这还没成年呢，怪不得队长严防死守。 改了心态，老四纯带妹妹放得更开，消磨了一段时间，眼睁睁瞧见海水退潮，留下湿漉漉的沙面，带着自己这么一段时间琢磨出来的技巧，全部教给了辛甜。 “你看这种窟窿，撒点盐有东西冒出来，手上要快，不然要缩回去的，你看好哦。” 老四比划着，瞧见有东西冒出来，伸出手，一晃眼东西没了。 “？” 辛甜笑容灿烂，“四哥，你的办法好好哦！我抓到了！” 老四扭头，就听到咚地一声响，有东西掉进桶里。 “……” 接下来，老四身上仅存的那点子小技巧被榨干了。 就看着辛甜撒野般在涂摊上挪动，丁零当啷地声音此起彼伏。??? 告辞，他丢人了！ 老四郁闷，凑到队长身边，“队长你咋没说，妹妹是会点身手的呢。” 辛立烨：“我妹妹，别套近乎，防狼。”说罢还看他一眼。 老四：“……哦。” 顿了顿。??? “挺好。” …… 疯了一早上，眼瞅着太阳要高升，七月的日头可晒得慌。 辛立烨回程路上直接给妹妹带上草帽，将水桶挂在把头上，他带着辛甜，狗娃带着辛密，另外两个相依为命。 因为距离远，赶海的人不是特别多，一路上顺顺利利的赶在大日头前回到家。 辛甜跳下自行车，就冲屋里喊，“爸爸！” 林雪柔应声打开门，“他出去忙了，你们捡什么了？” 因为晕船，她现在是不太想看见大海，所以早上没跟着一起去，闲着又简答收拾了下家里，还接待了几个客人呢。 说到这，看了眼辛立烨。 确实不小了。 视线扫到后头的战友，“我凉了开水，快进来坐。” 面对长辈，狗娃连带老二老四都拘束起来，不是那种见到长辈自觉害怕的拘束，是看到队长妈妈长得这么温柔漂亮，生怕说话大声点吓到人家的拘束。 几个人海边混到现在，辛甜和辛蜜是直奔着洗澡换衣服。 辛立烨他们没讲究，院子里水龙头冲了冲水，太阳底下站站单衣就能晒干。 趁这会，老二老四相互打眼色，被辛立烨看见。 “有话就说，憋什么坏屁呢。” 老二摸了摸自己国字脸，“队长，以前你说全家你最丑，我还觉得你气人。” 老四拧着上衣的水点头，“没错，现在见到人，发现队长你真没说谎。” 一家五口，队长最丑。 辛立烨：“……” 他以前只是对自己女气的长相不满意好么。 到底没反驳，一段日子没见，家里头生活好起来后，气色也养上去，他确实比不得。 不对。 “我不比我爸帅？” 父亲都是个中年男人了。 “叔叔看着挺年轻的。”老二实话实说。 老四直白点，“队长你这是盲目自信，就凭叔叔我娶到阿姨这一点，不靠脸加分我是不信的。” “……” 狗娃点头，“还别说，我听我爸妈说，叔叔婶婶当初第一眼就相互相中。” “滚蛋，闲着没事去帮忙刷螃蟹去。” 还挖上瘾了。 …… 当天中午，辛甜下厨做了顿全海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0节 有海胆炖蛋、海参炖五花肉、干锅海葵、香辣蟹、蒜蓉清蒸生蚝、牡蛎白菜汤……收拾的过程中留下的边角料没丢，配着从食堂那打来的几盒米饭，做了锅海鲜炒饭当主食。 原本想给玉奶奶那边送生海鲜，还是姐姐提议不好收拾，做好后，数了十来个生蚝，又分装了其他菜让哥哥给送过去。 再留下爸爸的午饭，菜盆都没见下去多少。 狗娃一入口，双眼亮得惊人，“妹妹手艺比辛叔都要好了。” 老二老四更是恨不能多长一张嘴，同样是经常吃的，怎么这味道就不太一样。 四个男的抡圆膀子吃个痛快，结束后都无比理解队长的心情了，这么好的妹妹，怎么可能便宜人家。 因为是赶海直接回来的，吃完饭告辞的狗娃三个不太好意思。 虽然中午吃的是赶海弄来的海鲜，但是那五花肉、鸡蛋、粮食都矜贵，他们胃口都大，就想着回点什么。 贵的肯定会被退回来，花钱也要被说，最后想了想，去爬了椰子树，砍了十来个椰子，怀里抱着送过去，东西放下就跑了。 说什么晚上也不留饭。 辛继荣回来时，就看到院子阴凉地里一排坐有四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开口椰子，不知道哪弄来的麦秆吸管，喝得不亦乐乎。 “哪来的椰子？” “狗娃下午爬树砍的。” “那么高，下次还是别冒险了。”辛继荣一瞧，“嚯！还不少。” 辛甜跳起来，抽了个新的吸管放在自己椰子里头，“爸爸你尝尝，好甜的，我下午跟哥哥学了开椰子，你的这个让我来！” 辛继荣挑眉，“行呀，看我小闺女表现。” 于是，他抱着椰子，见她小闺女数着口诀找眼，然后下手利索，三两下就敲出个口子来。??? 他将自己的吸管换过去，“嗯~ 美得很。” 再往媳妇那板凳上一坐，林雪柔推搡，“太挤了。” 辛继荣仗着坐在角落里，外头路过也看不见，掐着媳妇腰给按怀里，屁股占了整个板凳，“这样就不挤了。” 余光瞧旁边，三孩子自己享受呢，都没往着看，心满意足地靠着墙。 林雪柔瞅她一眼，索性把自己怀里的椰子也给他抱，自己就着省力。 三十五度的高温，蒸得人昏昏欲睡。 林雪柔坐那么一会就出一身汗，可又不想动，人体椅子确实比小板凳坐着要舒服。 她没忘记问，“你午饭吃了没？” “部队食堂蹭了一顿，没吃饱。” “厨屋给你留了饭，估计不能再放。” 辛继荣没动，“早上赶海捡什么了？” 林雪柔懒洋洋地不想细说，“你现在去吃饭就能瞧见。” 辛继荣笑，胸腔震动带着林雪柔也一起动，手肘忍不住撞他一下，“吃不吃。” “吃。” 辛继荣依依不舍，到底还是抱着媳妇放回板凳上，自己去吃放李找吃的。 饭菜坐在冷水盆里，阴凉地放着，勉强降温。 打开纱笼，再放放就能闻到酸味，抽出筷子饭菜和炒饭一锅热了，端着碗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吃。 辛甜眯着眼，看爸爸吃饭，很好奇，“爸爸，哥哥们都夸我手艺见长呢。” 辛继荣挑眉，看了眼辛立烨，“们？可别听他们的，就忽悠你继续做饭呢。” 辛立烨无妄之灾，“又不是我说的。” 辛继荣说：“你会做饭？” 辛立烨：“……” 还真不会。 辛立烨想了想，“我会制药。” 其他人：“？” 辛立烨：“说我做饭不好吃，直接下药毒哑巴了。” “……” 辛甜嘲笑哥哥，“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哥哥小心讨不到老婆。” 林雪柔想到上午来的访客，“今天不少人来给立烨说亲，组织上都派人来过问了。” 辛继荣扒拉着饭，“我也遇见了，后勤部部长就有个女儿，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 辛立烨摆明立场，“我现在不想结婚，你们别忙。” 他这话对两人说，眼神却看着父亲。??? 别以为他不知道，罐头厂出事，今天父亲去找后勤部就是说这事的。 因为海军吃食类的采购，都是后勤负责。 辛继荣襒他，“出息，为了单生意我还能给你卖了，这要是我自己的厂子我就这么干了。” 可惜不是。 辛立烨不说话，继续喝椰汁。 父亲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呢，反正除了小妹都能坑。 提到这事，辛继荣想起来把包递给小闺女，“快帮爸看看，我这几天瞅的数字眼睛疼。”??? 还都是价格类似的数字，看多了真的连那字都快不认识了。 辛甜接过来，很快将三方的数据对比出结果来。 “厂分办和厂里的对接单据一样，海军这采购只有两笔。”就是那两大笔。 辛继荣点头，“中午吃饭我问过后勤部的负责人，还跟我抱怨呢，当初说好的罐头数量，最后因为原材料没够少了，说我们新厂办事不牢靠。”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凡不是合资，就换人了。 直到如今，都摸清楚了。 “就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辛甜好奇。 辛蜜突然出声，“要是连后勤也一起忽悠了呢，爸当初不就是靠着一张嘴骗了罐头密封技术。” 罐头厂说是合资，其实不准确的。 部队技术占股只分红，地方出资建厂负责经营，这样的模式想糊弄还是挺容易的。 “什么叫骗。”辛继荣反驳，“这叫共赢，不然你把你哥放在哪。” 儿子立功才拿到的机会。 辛甜将文件装好，“爸爸想怎么办？” “那就将计就计呗。” 恶心人？ 他打小就没少见四九城里的地痞无赖。 “总归原定的罐头上新日期，不会改变。” 辛继荣打算走歪门了。 最先干的一件事，让辛立烨傻眼了。 趁着二次休息，父亲把他带到了码头，直奔对面的小餐馆，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跟对方老板称兄道弟，被邀请参加第二天的婚礼。 而父亲，再吃饭阶段提起了他的‘目的’。 “儿子对象总算满意，父母双方定了八月八的好日子，我来跟老板取取经，看怎么办酒划算，你也知道部队战友多，想热闹又不寒酸，就得多方精打细算喽。” 老板大喜，“要嘞要嘞，等明天过后我介绍当地人认识认识，价钱都便宜的。” 辛继荣开心，扯着儿子说：“赶紧谢谢老板，人家可是为你婚宴的事帮了老大忙哦。” 有了对象，还即将结婚办酒的辛立烨：“？” 所以对象在哪？ 从天而降嘛。 下一秒，阴影落在面前，辛立烨察觉不对劲，抬头瞧见落下的白影，皱着眉伸出手接住，快速坠落导致他双臂砸在桌子上，小臂青筋毕露。 怀中，飘飘白衣被鲜红色浸染，滴答滴答滴落在地。 第116章 不允许留下 “啊！” 围观群众尖叫着跑开。 “立烨！” 辛继荣狠狠被吓了一大跳。 浑身是血的姑娘被儿子接住, 面色如衣服般苍白，双眸紧闭显然昏过去。 他抬起头，就二层的高度什么都看不见。 “老板, 这上头也是你家！” “爸。”辛立烨维持着虚蹲的姿势撑在木桌上。 双手肌肉拉扯过度, 这会已经疼到麻木，以至于他感觉怀里抱着的人浑身冰冷, 已经没了温度。 “她情况不好，先送人去医院。” “老板, 附近谁家能借到车。”辛继荣知道轻重缓急, 顾不上纠结原因。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1节 老板回神, 指着门口擦洗干净的老爷车, “有有有，我让我儿子送。” 老板儿子被喊出来, 知道要用婚车正埋怨，打算要拒绝，出来一看这情况。 “卧槽, 这不二武媳妇！” “你认识？”辛立烨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见过两面, 怎么搞成这样，我现在去开车。” 老爷车掉头，除去被抱上车昏迷过去的女人, 还有依旧保持接人姿势的辛立烨，老板儿子开车, 辛立烨陪着, 一行人去到人民医院。 急救室, 女人被安置在病床上, 医生到来后护士便拉上帘子。 辛继荣着急, “麻烦帮我看看我儿子的手, 硬接人到现在没办法动。” 护士正要喊医生，帘子内里头惊呼不断，很快，里头的护士走出来，面色严肃。 “你们谁是家属？” 辛继荣和辛立烨齐刷刷看向老板儿子，老板儿子被看得倒退一步，“我们都不是，她自己掉下来砸我家店里。” 辛立烨又描述了一下情况。 护士明显不信，天上掉人还被接住？ “要尽快联系家属，家属来之前你们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老板儿子察觉到不对。 辛立烨提起心，“她伤得重不重？” 护士回答，“正在抢救。” 身上砍了不少刀，不致命就是，不过在刀伤之前，她身上还有很多被虐待的伤，都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 叮嘱人看着他们，护士就偷偷跑去报警了。 这已经威胁到人命。 …… “肌肉拉伤，轻微脱臼，需要先复位再冷敷，期间不能动，我帮你打个吊带。” 护士请来医生，先卸掉辛立烨两边的胳膊，再重新复位。 辛继荣在一旁，能明显听到骨骼关节活动的声音，看着都疼。 老钱也在骂，“这医生手艺不行，你确定不要我帮忙，你这伤口自己复原可要好长一段时间。” 辛立烨拒绝，表示，“正好借伤休息。” 再说，着伤现在是证据，没见人家都把他当凶手了。 “你要真想帮忙，去看看那姑娘。” “切，烂好人。” 老钱说是这么说，还是催着辛立烨往里走。 他两条胳膊挂在胸前，刚靠近帘子，就被护士给拒绝。 “我过不去。” 老钱骂骂咧咧，想法子窜了进去，最直接地付在那意识昏迷的姑娘身上。 一检查，活了这些年的老钱都忍不住啧啧出声。 他回来说：“情况不好，沉疴积弊，五脏六腑都受创严重，今天刀伤失血过多……” 像是附和他的话，里头医生喊了句血包，护士跑了两趟，辛立烨听到说缺血，现场征集起血液来。 辛立烨听了和他一个血型，没有犹豫献了血。 双手被包扎，最后是从足部静脉抽的。 老钱骂不动了，“我又没说不救，你都这样了还献血，一点没把你爸放在眼里。” 他扭头，才瞧见父亲眉头紧皱。 “爸。” 辛继荣摆摆手，没阻拦他。 “小陈已经回去找家属了，我们再等等。” 小陈就是老板儿子。 “怕是已经跑了。” 辛立烨没说错，警察到来后就直奔事发地，小陈在那之后又跑了一趟医院。 “二武跑了，家里没人，但是满地血，一直蔓延到房顶，邻居都说二武最近不在家，家里就他媳妇一个人。” “？” “跟着血迹一路上也没挣扎的痕迹，警方初步判断是自杀。” 辛立烨已经摆不出表情。 就在下午，老钱辅助医生把人命给救回来，这会正在昏迷。 医生检查报告上，也提出伤口符合自残角度。 小陈说：“警方那边我和我爸都给你们作证，能走了。” 医院这边却不放人，因为人走了没人交医药费。 到底是一条命，辛继荣如今不缺这个钱，把医药费付了。 “就当是做好人好事，如果她清醒过来后悔自杀，我们也算是救了一条命。” 医院账上也留了钱，让小陈帮忙联系家属，父子俩就不可能再留下来。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透。 小陈没丢下俩人，直接带人去了酒店。 “今年新开的，我婚宴明儿就在这里办，请了十桌人。”j?? 辛继荣说着恭喜，就在酒店开了个双人间，才跟小陈告辞，信誓旦旦说明天一定捧场。 回到房间，辛继荣才有机会询问。 “爸，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要干嘛。”他轻微动了动手，“不然我这样回去可没办法交差。” “原本是想蹭着店老板的关系，认识一下老爷车的车主。” 辛立烨想到了小陈一来就熟练地将车开到最好的停车位置上。 “酒店老板啊。” 辛继荣不确定，“我找人问问看。” …… 海岛。 晚饭是辛甜做得海鲜饼，浆糊混着海鲜碎，摊成一张张薄饼，卷着葱丝姜丝一块儿，味道特别丰富。 辛蜜不喜欢生吃葱姜，辛甜就给换成了甜椒、黄瓜、胡萝卜切成丝，最后什么都想尝试，碟子里切了好几种配菜。 再抹上爸爸做的甜面酱，虾酱、能搭配出不少味道出来。 今天爸爸和哥哥前脚离开岛上，后脚就收到消息，收件站那来了好几箱子东西，是出发前她们寄送的。 林雪柔今天算彻底缓过劲，跟对门南婶借了板车，三人吭哧吭哧地将东西给拉到家来。 路上还遇见了胡海月，她如今在医疗站当医生，赶着休假，正要来找她们。 对方帮了忙，林雪柔就留下她吃晚饭。 这会一边卷着饼，一边聊着天。 胡海月提到了孙书墨。 “去年虽然说是最后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书墨不甘心，赵云海考上北京的好大学，她就攒着劲，一边照顾女儿一边的复习，重新参加了七月的考试。” 辛蜜猜，“那肯定考上了。” “那就借你吉言，书墨来信说感觉比去年有把握得多。”胡海月笑着说：“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他们一家也算能团圆。” 辛甜很奇怪，“孙知青女儿一直是她带着？那工作怎么办？” 工作、复习、带孩子，想想都艰难。 “书墨已经没工作了，决定重考后，孙叔叔就借口照顾孩子让她辞工了，孩子请了保姆带，等考上大学，孩子就由赵云海和她共同照顾。” 辛甜听着，突然蹭到妈妈身边，想贴贴。 林雪柔察觉，包饼的手停下，就听小女儿感叹，“妈妈好辛苦哦。” 她轻笑，将手里的饼塞进小女儿嘴巴里，趁机提要求。 “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嫁太远。” 辛甜认真想了想，“不远嫁，妈妈我就在我们家附近找。” 她说罢勾着头，“姐姐也要。” 辛蜜：“……” 想得真多。 嘴巴上还是恩恩地答应了。 妹妹很粘人。 胡海月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时不时就往门口的方向看。 见母女继续吃饭没再说，才似有若无地提起没在家的两个人。 “好晚了，叔叔和辛医生还不回来吗？” 这个辛甜知道，“爸爸和哥哥去忙，要明天早上才回来。” 胡海月有点遗憾，觉得时机不赶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2节 她换了法子，“岛上很大的，等休息的时候我带你们在岛上转转呀，要是觉得无聊，你们也能来医疗站找我，平日里我都不怎么忙。” 林雪柔说：“看她们，我还有工作。” 她决定走老路子，先跟军属安置办和妇联的人联系联系，摸摸底之后再跟部队接洽宣传编撰的工作。 辛蜜则觉得这是原书女主的闺蜜，离远点比较好。 她直接说：“我懒，怕晒，不出去。” 胡海月接连被拒绝，最后将希望的目光放在辛甜脸上。 辛甜想了想也摇头，“我也没时间，难得靠海这么近，我要去采声留音。” 晴天大海的波澜不惊，潮起潮落时的浪花翻涌，时不时低空飞过的海鸥鸣叫……好多呢。 她昨天赶海的时候还认识到沙洞里头藏东西，露头时会发出噗噗声，可逗了。 辛甜说完见她脸色不好，想了想话没说死。 “还早呢，后面时间凑巧我们再定呀。” 胡海月干笑，“也是。”??? 这时，院门被敲响。 对门南婶端着小篮子，瞧见院子里坐着的胡海月愣了一下。 “海月也在呀。” 胡海月收敛点笑容，有点坐不住，借口天黑拎着包离开了。 南婶撇撇嘴，等再看向辛家人时重新露出笑容。 “甜甜昨天不是说喜欢我晒的鱼干，这一批晒得正好，我拿了点过来。” 鱼干里里头有鱿鱼、鳗鱼和巴浪鱼，专门处理过，抹上料晒好直接就能入口，特别适合当小零食。 辛甜：“这多不好意思。” 南婶整个放下，“一点小零嘴而已，家属院的人现在可都想感谢你。” “为什么？” “因为你帮大家送了瘟神呀。” 没指名点性，但在场人都知道说的是赖婆子。 南婶也遗憾，“就是可惜了他儿子，白白受牵连。” 辛蜜才不觉得可惜，赖婆子又不是第一次闹事，那当儿子的不能不知道。 要么坐享其成，要么就是妈宝，不管哪种都活该，真该心疼也是心疼这家儿媳妇，嫁了这么个人家。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 南婶也觉得可惜，赖婆子那儿媳妇平时温温柔柔的，看着还挺好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今赖婆子离开剩下的日子能不能过好就看她自己了，说起来，立烨今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家里头怎么说？” 这话问的是林雪柔。 同样的话，这两天林雪柔没少听人打听。 她轻笑着，“还小，才二十三呢，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海岛建设才刚起步，等他忙完这阵再说。” “不小了，成家立业嘛，建设一天搞不完，你们平日里也就放假能来，离开后家里头就立烨一个孤零零得，还是说你有相好的？” 辛甜这才抬头，“南婶，你要给我哥哥介绍对象嘛？” “我倒是想，这不是怕你哥家里有安排。”她想到了刚刚离开的胡海月，“要说起来，小胡个人条件确实不错，但是她作为医生和立烨两个都忙，以后怕是顾不上家里。” “和胡姐姐有什么关系？” “啊？她没和立烨在接触呀，主要海岛上都知道，立烨是为小胡医生上得岛参得军。” 林雪柔不爱听这话，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 可她拿不准，听南婶意思，岛上都知道，那是儿子嘱意？ 林雪柔看向小女儿。 辛甜也一脸懵逼，“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哥哥还没有喜欢的人。”她没说哥哥不喜欢胡海月。 晚饭帮忙洗菜时，胡海月摘掉了手表，回头来拿时，隔着院门就听到最后这么一句。 哥哥还没有喜欢的人。 胡海月咬着唇，按下羞耻心干起了偷听的勾当。 没喜欢的人，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院子里，辛蜜抬筷子时，就看到门口淡淡的倒影，察觉到有人，思索片刻就猜到是谁。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妹妹的话题。 “妈，我们家该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吧，哥哥喜欢谁让他自己去找嘛。” 省得在家一天，净对付想上门说亲的邻居军属了。 都去找辛立烨去。 林雪柔也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对上辛蜜视线。 “总要过我跟你爸爸的面，看看人品。” 南婶乐得讨论这个话题，“是了，还是要父母掌掌眼才好，像立烨这么好的条件，少不得有哪些心眼活的小姑娘去倒贴，别被骗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 就辛甜一个真当劝告，好奇起来，“哥哥很多人追呀？” “好多呢，就不说家属里头有姐姐妹妹，侄女外甥女的想介绍，医疗站、供销社、食堂不少有人想嫁给你哥哥。” 贴着墙站那的胡海月听了，忍不住嗤笑。 就这些个？?s? 没一个能争过她的，要家世没家世，学历样貌比不过她，她还有这先一步认识辛立烨的优势。 双手捏着辫子，心情甚好地转身离开。 至于落下的手表，明天再来拿，正好能当个借口找上门来，明天辛立烨要值班，中午肯定会回家吃饭的。 …… 可惜，隔天胡海月来找手表，辛立烨还是没回来。 辛甜告知，“一早医研室来人，说哥哥请假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个过几天，直接就过了一周的时间。 就在辛甜以为爸爸和哥哥为罐头的事，遇到什么难题时，他们回家了。 两个人出去的，三个人回来。 上午十点半的样子，那会辛甜正在研究椰胡。 音箱是用椰子壳制作，面蒙薄桐木板，利用小贝壳做马，一看就是海边乐器，地方特色明显。 是狗娃知道她在寻音后，跟当地人找来的。 是的，海岛上有原住民，只是特别少而已，当时岛上荒凉到城市里都忘记这还有人居住，二次扫岛才察觉到。 椰胡的音色浑厚，辛甜有了其他弹弦乐的经验，倒是没拉出刺耳的声音。 怕扰民，就轻轻地琢磨着，然后就看到院门被敲响，紧接着外头传来谣言。 “甜甜，快出来，你爸给你带了个小妈回来！” “？” 辛蜜都嗤笑，“爸这是在城里头寻了个天仙。” 没她妈漂亮，就敢当小妈。 可不就是谣言。 幸好她妈现在不在，去妇联了。 敲门声不停，辛甜被催促着打开院门，发现外头站了好几个人。 隔壁邻居拎着菜篮子，正拉敲她家院门的女人说：“说错了说错了，跟甜甜爸没关系，说是辛队长的对象。” 辛甜：“？” 所以，是小妈还是嫂子？ 哐当—— 自行车摔在地上。 辛甜扭头，看到胡海月脸色难看，她也意识到自己动静过大，赶紧回神弯腰扶起车子，再抬头语气坚定道。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不要连说，平白败坏立烨的风评。” 说是哥哥对象的隔壁邻居张嫂，辛甜看到她白眼直接翻上天。 胡海月没瞧见，主动说：“甜甜，我骑车带你去码头看看吧，给你哥澄清一下名声。” 辛甜想说，消息都传到院门口，哥哥和爸爸肯定距离家门不远了，不必去的。 果不其然，再抬头，下坡口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只是那情况看着…… 辛甜说：“不用了，哥哥回来了。” 也不必再澄清。 前方。 爸爸拎着一个蛇皮袋子走在前头。 后头，哥哥双手吊在胸前有些滑稽，身旁跟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白色纱布缠在额头，裸露在外的皮肤贴着纱布，脸上、脖颈上隔一段距离就能有一块。 黑白分明的眼睛只看哥哥，瘦成皮包骨的手指紧紧攥着哥哥衣袖，挪着小碎步紧紧跟在身边，哥哥为了照顾她，步子也迈小好多。 辛甜眨眨眼，扭头，就发现片刻之间，胡海月的脸色比这个受伤的陌生女孩还要苍白。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3节 不对！ 哥哥也受伤了！ 辛甜顾不上胡海月，直直冲到哥哥面前逼停他，抬起手扶着他胳膊，眼睛立马起了雾气。 “怎么出去一趟弄成这样了！” 辛立烨下意识想伸手去安慰的，抬一下，有点疼，遗憾地口头解释。 “就看着严重，不信你问爸。” “爸爸。”辛甜问爸爸的同时，也在打量爸爸，见他好好的才松下一口气来。 旁边邻居也在问，好奇辛立烨怎么弄成这样。 但是更多的，是在好奇他身边站着的姑娘。 胡海月也凑了过来，“立烨，这位是谁？” 她碰不到的衣角被另外一个人攥在手里，胡海月心里头妒忌到发狂。 “她受伤了，我是医生帮她再检查一下吧。” 胡海月想借机把人送辛立烨身边赶走，只是还没碰到对方的手，就被躲开。 女孩依旧保持着攥衣角的举动，侧着身子倒吸冷气，“嘶……” 胡海月：“？！” 她根本都没碰到人！她干嘛装疼！ 辛立烨错步，将人挡在身后，“来之前医生刚刚包扎过，不用麻烦。” “我就是来看看需不需要换药。” “辛蜜学了医学，有她呢，不麻烦你。”他动了动胳膊，连带着衣袖继续朝前走。 女孩安安静静，依旧盯着辛立烨跟着走。 胡海月情绪崩溃：这人太嚣张！连理都不理她！ 辛立烨没注意胡海月的情绪，带着人哄着妹妹说没事，将人给诱回院子里。 有人想跟上去，辛继荣走在最后，“医生说立烨需要静养。” 啪。 下一秒把院门给关上。 门外像是水突然烧开，一下子沸腾起来。 “立烨对象？” “那么亲密肯定是了，怎么伤成这样。” “进家门了，那咱们是不是不用再费劲说亲留人。” “你们胡说什么！”胡海月憋着的情绪突然爆发，“立烨心地善良，那肯定是帮忙的朋友，只是朋友。” 大家看着她，一下子就噤声了。 只有南婶阴阳怪气，“哦，是哦，朋友哦。” 胡海月气急败坏，可隔着院子还能听见辛立烨关切的声音，怕自己闹起来被他看到，握着拳头扭头跑开。 她一走，议论声又再次响起。 …… 院子里。 辛立烨正哄妹妹呢。 他左解释右保证，胳膊问题不大，妹妹还是仔仔细细盯着检查一遍。 最后还是辛继荣看不下去他惹小闺女担心，把人拉起来说：“医生叮嘱要静养，你这样看耽误恢复。” 辛甜立马停了手。 辛蜜见他们腻歪完，这才问，“这谁？” 辛继荣嘴角抽搐，“问他。”他是不想解释。 辛立烨说：“我救的人，暂时住家里一段时间。” 辛蜜：“就这？” 什么毛病，陌生人随便往家领。 辛甜好奇，坐在哥哥右边，歪头看着左边的女孩。 兴许是眼神太直接，对方学着她歪头看了过来，稀疏的睫毛颤抖着，像受了惊的小兔子。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沉默。 “我叫辛甜。” 对方保持姿势，眨了下眼睛。 “？” 辛甜抬头，“哥哥，她是不是不爱说话呀。” 辛立烨抿着唇，纠结后开口，“她听不见。” “啊。” “后天创伤，耳朵被扎聋了。” “！” 辛甜听到时，就感觉有人拿着针往自己耳朵戳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站起来，忍不住伸手抚平。 “谁这么恶毒啊，那她会不会说话？” “少。” 医生说，有一类人受刺激后会形成自我保护，加之听不见，更不愿意开口。 辛甜心疼她，看她浑身的伤，觉得不对劲。 “那她……” “她家里人呢？”辛蜜理智多了，正主又听不见，她压着声音确保不被外面听见。 辛甜看看哥哥，又看向爸爸。 辛继荣环顾四周光顾着找人了。 辛甜说：“妈妈出门了。” 辛继荣想了想站起身，“我去接她回家，厨房还有菜吗？我顺便去趟菜市场。” “好哦，妈妈在妇联那。” 辛继荣看向辛立烨。 辛立烨说：“妇联和安置办在一块，距离供销社最近的那排屋。” 辛继荣：“知道了。” 人走了，带着军属好奇的眼神。 院门重新关上，辛蜜再次追问。 辛立烨说：“她身上有旧伤，需要转到医疗站来治疗。” 虽然海岛建设还没起来，但是调来的医生本事都比外面的大。 “借口。” 这下子辛甜都觉得哥哥奇怪了。 “哥哥，这里是部队，我们申请过来时都提前好久哦。” 经过一层层审核，才被批准留了两个月，现在一个陌生人随便上岛治病？ 开什么玩笑。 辛立烨说：“人的身份没问题，我跟部队打过报告，这点可以放心。” 不仅没问题，还特别惨。 辛立烨不禁想到这一周发生的事。 …… 住在酒店第二天，父子俩随了礼，吃了顿席面。 辛继荣寻了当地没工作的闲散社会青年，得到了不少消息。 好比如，厂分办的负责人和酒店老板是连襟，家里姐妹俩，下乡当知青的那个是姐姐，认识了酒店老板，借着高考去年考上了专科回城，酒店老板陪着老婆一起出来。 年初买了地，包工两个月盖了酒店，一下子就风光起来。 因为下乡十来年，城里大多都忘了这事，两家没走动一般人根本不知情。 又比如，小餐馆的小陈和酒店老板私底下共同做生意，他老婆就是老板介绍的酒店收银员，酒店开起来后，买卖生意都是小陈做。 最后又挖出来，小陈的那个收银员老婆，她妈娘家表舅因为年轻时候乱，早早就当了兵，前两年说转业的，如今转到了海军后勤部，不上战场。 还有那表舅媳妇有个姑妈，当初她这门亲就是姑妈介绍的，姑妈嫁得好，早年间给军官当姨太太，乱起来后卷着钱回家嫁人，给人当个后娘，最后生了个女儿。 哦，那女儿现在嫁给了廖厂长。 是廖新平和廖新聪的妈。 这些消息，都是社会青年回家问奶奶问妈妈，最后辛继荣和辛立烨抽丝剥茧得出来的结果。 廖厂长媳妇那部分，是打电话让方志远找人调查的。 也没费劲，上次廖新聪被押送，档案里头就有一份家庭关系，当时压着他们打的律师是个有能耐的，这些都是当时就调查过的。 只是没想到会跟这边联系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4节 辛继荣当时就猜，廖厂长是从表舅媳妇嘴巴里得知水果罐头，然后布局的。 酒店老板发家大概率是黑市混出来的，铺货人手足够。 也是运气好，小陈吃酒那顿，他撞见了藏进酒店的二武。 当然，辛继荣知道那个男人是二武，还归功于医院里头躺着的人醒了，然而三天了家里都没人去找。 警察后来细细调查，当地人和邻居都说女孩是二武老婆，但是婚姻档案没登记，各自未婚。 甚至于，没有女孩的身份。 人要么不是本地人，属于盲流才知道不到信息，要么，联想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被拐卖的。 女孩身上的伤也算一部分佐证。 辛立烨带着伤，又联系上了破获案件的警官，找照相馆的人给女孩拍了张照片，寄过去，询问过人贩子，是被卖的。 单身汉花钱买老婆，深山里头特别多，城里人很少。 毕竟光一个城市户口，就不愁娶不到老婆，偏偏这个人钱给得足，就要漂亮的，所以被记得很清楚。 当时担心被钓鱼，卖之前还观察过一段日子呢。 不过人贩子说：“卖的时候好好的，能跑能跳，想了好几次点子要跑，连着被打了好几顿才算老实，但人长得漂亮，肯定能卖出好价钱，我们动手都捡着皮肉打，嘴巴上训，不可能干那种扎耳朵的掉价事。” 人聋了，就卖不了高价。 辛立烨当时听着警官复述，看着床上不顾伤口蜷缩成一团的人，无法想象一个有勇气逃跑反抗的人，最后要靠自残自杀来解脱。 因为人贩子口供，女孩身份洗干净了。 二武因为买卖人口，被调出照片来进行抓捕，那会辛继荣才发现见过他。 人被抓时，还躲在酒店角落的房间里玩女人。 女人内衣里塞了钱，其他衣服脱个精光，二武则整整齐齐，就下了个拉链。 事后，辛立烨听带人走的警官描述，二武是个天阉，买媳妇是要面子，也是为泄愤。 辛立烨原本想瞒着女孩的，到没想到她听见人被抓，第一次张口说了话。 声音是长期未曾开口的嘶哑感，干涩磨耳，却一字一句坚定。 “人贩子。” “凶手。” “我没自杀。” 受害者口供和调查矛盾，警官想问，可她听不见。 辛立烨私心浮动，帮了她一个忙，让老钱动了针，让她短暂地能听见一些声音。 她口述，自虐的刀口是二武逼着划的。 因为屋里头一堆男人，二武也不让他们动她，就给换了透明白衣让他们盯着，一道刀口走一个人。 楼顶掉下来也不是跳楼，是逃跑的路只有那一条，脚上踩了血才摔掉下去的。 女孩说完没哭，安稳睡了很长一觉。 这期间，二武在酒店被抓，闹得酒店老板出面降低影响，辛立烨走关系扛着不给过。 辛继荣拿着把柄谈了个合作。 把自家的水果罐头，换成水果罐头厂的。 酒店老板无所谓，卖谁的不是卖？当初接货不过是因为价钱比市场便宜有得赚，谁知道后来对方死压价，数量还少，他已经打算甩掉这烂摊子的。 如今换了个人，也猜到是两人打擂台。 得了辛继荣那要多少货有多少货，算了笔账，价钱低卖得多也能赚，更何况他新开来洗白的酒店可不能有事。 合作成了。 酒店老板也狠，和二武一样以前混在黑市的人，那些知道他底细的人，全被举报了。 他成了干干净净的，顺应改革发展的个体户。 辛继荣见到儿子还感叹，“幸好没让你露面，这种人还是不能沾。” 辛立烨也抹了最近的行动，好奇父亲哪里来的水果罐头厂的货。 “销货商那呀。”辛继荣轻笑，“我就牵了个线，姓廖的为了销量贴着线压价，只要在转手的时候多了一分钱两分钱，一批货就能赚不少，有钱赚为什么不赚。” 同样的事，在蔬果罐头厂周边也没少牵线。 寻的都是私人合作，毕竟国营国企都是当福利发，不外流就没法乱市场。 “你方叔说，最近姓廖的出门走路都带风，如今才七月就完成整年度的业绩，他正打算开新车间，加供应。” 辛立烨想，“贴着成本价，也是赚的吧。” 辛继荣说，“人上头的时候，只看到了大把大把打进来的钱，换廖新聪出来时，他借着订单送了不少利润出去，成本价呀，夏天可是水果多产的好时节，说起来，我还做了件好事，帮他介绍了山东一家水果产地，质量可好了。” 还要谢谢火车上遇见的熊山，当时介绍了工作地方。 “你方叔叔一直觉得水果罐头厂的位置更好呢。”j?? 那会，辛继荣想着，等时间让事件发酵就好，厂分办的人也等事情落定再处理。 哪知道，要带儿子回家时，睡醒的女孩已经赖上儿子。 依旧不知名姓，警方说，昨天就问了，可对方反复直说二武那些事，家在哪，叫什么，父母是谁一点反应都没有。 医生猜，可能创后应激，选择忘掉了。 医院不想留这么个人。 警方倒是想带走，偏偏除了跟在辛立烨身边安稳，一旦消失在视线中就立马开始抖，整个人抖成筛子。 …… “我觉得她只是需要时间，就和上司申请将人带上岛，让她换个环境养伤。” 这其中，警方也请求帮助。 人贩子那还在清理，怕知道她后报复，这才上了岛。 如今岛上已经分区。 原住民占极小一部分。 军区成立，守卫森严，医研室和制药厂被囊括其中。军属，同支建人员被划分出来，组建了一部分民生组织和家属区。同军区在一水平线上，划分成大区，轮班值守。 剩下的，便是大片大片有待利用的荒区。 女孩除了不能靠近军区，其余皆和他人相同。 近期大批军属上岛，正好能同期管理，安置办那，部队和警方共同出证，允许女孩办理个临时户口，仅限岛上使用。 直到她想起身份找到家。 于是，辛立烨说完大概的情况，隐瞒了一些细节，看着小妹泪眼汪汪的模样，找事给她转移注意力了。 “今天要把临时户口在安置办落下来，小妹，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因为大批家属迁入，为方便海岛自成一地区，成立安置办登记落户情况，再统一上报城里头，省去麻烦。 辛立烨打算明天回医研室上班的，所以临时户口今天要定下来。 辛甜一听正事，抹掉眼泪认真想了好久。 “七月，夏七月。” 辛立烨侧目。 辛甜想，“诗经七月吟诵生活，七月属夏，我们认识也在七月。” 她想，七月是美好的。 至少今年是。 …… 夏七月很喜欢新名字。 辛立烨递交了材料上去，根据安置办的规矩，其实差些，他补了警方上司双方的手写证明。 负责登记的徐干事有点为难，“这我不确定能落户成功，辛队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如果缺什么我再补，麻烦了。” 辛甜跟着呢，“哥哥，你也要养伤，我来跑材料吧，就当社会实践，我在办事处干过，这些比你懂得多。” 辛立烨笑，“敲结婚证和这可不一样。” 想想领导都同意了，临时户口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也就点头答应。 不过，“你确定要带七月吗？” 意外之喜，是七月认字，交流无法说，可以通过写的。 讲述明白他要上班，七月倒是对小妹不排斥。 果然，小妹人见人爱。 她耳朵受创严重，老钱说只能一点点修复，不过作用不大，顶多恢复到能听见大动静，正常交流还是有障碍。 “你要是舍得给灵气，明儿我就能治好。” 辛立烨立马不理老钱了。 上哪偷灵气去。 倒是脏腑的伤，多养养还能好上几分。 家里多了个人，林雪柔也从辛继荣那得知真相，觉得儿子心善总比戏文里头没良心好，允了家里多个人。??g 唯一反对的，只有辛蜜。 因为这人跟她抢妹妹。 见反抗不来，就只提了一个要求，人住家里行，但不能当姐姐。 怎么能横插一杠子给妹妹多个姐姐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5节 她是唯一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确定这事，安置办那先有了回复。 临时户口没能落下来，因为没这个先例，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辛甜听了十分疑惑，“哥哥不是说领导已经答应了？” 安置办的徐干事说：“材料不清晰，上头说，要责任到人，避免后续出事，所以哪个领导答应的，要出具保证书，同时要征求其他师团的同意，才能允许人继续留在岛上。” “？” 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呀。 第117章 结婚申请书 辛甜拿不准章程, 留下徐干事，请她喝了糖水又细问两句。 “意思是需要全军区领导同意才行？” 徐干事是顶着太阳跑来的，如今得了阴凉地歇息, 冲辛甜露出的笑容也多了三分真意。 接过糖水时, 余光还瞧见了坐在门口的瘦弱身影。 她这角度只能看见个侧面，脸上贴的纱布就更明显的凸起一块, 人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就伸头看着外面。?s? 辛甜瞧见了, 有些许卖惨的意思, “七月在等哥哥回家。” 徐干事叹口气, 为难地纠结两秒, 还是给提了醒。 “也不瞒你，听上头领导的意思是不愿意给通过这临时户口。”就当是还情了。 徐干事没忘记, 她男人第一次下海不小心被个鱼给咬了脚趾，当时谁都没放在心上，是辛队长坚持让他去医务室包扎, 那会夫妻俩都觉得他小题大做, 没去。 当天晚上脚就肿成馒头，岛上暂建的医务室没一个能救，她男人最后想起让他包扎的辛队长, 半夜将人从宿舍给挖出来，保住一条命, 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俩月, 脚才算彻底好。 那之后岛上就下死令, 下海、赶海的只要受伤都必须去医务室检查。 男人病好去感谢过, 辛队长没受, 说都是队友不整这套。 可情她记得。 徐干事说：“临时户口的口子不好开, 领导也不愿意开，如果单纯只是想要户口，有别的更稳妥方便的法子。” “什么？” “是个馊主意，你随便听听，你这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咱们当没发生。” 辛甜点头，表示明白。 徐干事压着嗓音，“让那姑娘嫁给你哥就行。” …… “一码事归一码事。”辛立烨听见直接就拒绝。 徐干事说是说给她一个人听，可辛甜觉得是徐干事想借她告诉爸妈。 婚姻大事哎，她个当妹妹的还能做哥哥的主。 晚饭的饭桌上，辛甜当着家里人的面说得直白。 至于七月……反正听不见。 夏七月正捏着筷子，看辛立烨落在哪道菜上，给他添了后再往自己碗里夹。 辛立烨眉头微皱，想说让她自己吃，偏偏说了又听不见，只好放缓夹菜的速度。 他表明态度，“我短时间内不会想结婚的事。” 如果可以，最好别提。 老钱不剥离，他是不会结婚娶妻的。 辛继荣想得多，跟小闺女确定，“来人直接提议的？” 辛甜轻嗯，“我刚听到吓一跳。” 辛继荣襒一眼辛立烨，“你在军区是不是招惹上什么领导的女儿了。” “没有，根本没机会接触。” 他两个工作场地，军区都是男战友，医研室的女性大多长辈，能当婶娘了都，一个个醉心研究，家里女儿都不在岛上。 辛立烨又筛选一遍，“我确定没有。” 辛蜜嗤他，“胡海月是男的啊。” 辛甜瞪圆眼睛，“哥哥你不是吧！” “瞎胡说什么。”辛立烨揣了一脚辛蜜坐的板凳，跟小妹解释，“她骗过我。”??? 他享受现在的安逸日子。 可不会忘了，数千年修炼是如何一朝变成故事人物的。 辛蜜得理不饶人，“那是你认为我胡说，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辛队长上岛是为胡医生，我虽然懒得出去，可耳朵好使。” 不知道是不是南婶丈夫身份高，周边二小楼的家属都爱往南婶家门口凑。 门对门，说个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辛立烨不吭声，皱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片刻间，略凉的触感落在眉心。 辛立烨抬眸，夏七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筷子，正用两根指头一下一下揉着，试图将眉结揉开。 辛继荣轻咳一声。 辛立烨这才后撤，发现全家人目光都在看他，似打趣，似调笑。 像是突然有人在脸上点了把火，烧得他浑身不自在。 辛立烨低头连着扒了几口饭，他觉得夏七月会学，果然，她安安静静收回手，继续吃饭，时不时拿大眼睛看他。 辛继荣坑儿子，“干事的提议也听好。” 辛立烨：“……妈。” 林雪柔碰了碰身边人，“说正事。” 辛继荣挑眉，认真起来，“对方提这个肯定是为提醒，你之前找谁办得事，一会吃完饭拎点东西再上门问问，家里寄来的糕点不是还有好几盒。” “知道了。” …… 辛立烨饭后去了，带着夏七月。 夏季饭后乘凉散步的人不少，一男一女并肩出门，自然又引起一阵热议。 辛甜双手撑着下巴，觉得继续这么下去，哥哥跟七月怕是真说不清楚。 也不是没想过将夏七月独自安置，只是一留在全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就开始自残。 姐妹俩安静坐着，还能听见外头的议论声。 “好好的闺女可惜了。” “辛队长到底什么意思？正找对象的年纪，谁愿意身边跟个大姑娘。” “他爸妈肯定不愿意有人拖累儿子。” “住房还有空的能匀？” “哎呦，军区大把家属还没能安置好呢，她一个外来的不合适吧。” “警察的事咋往咱这扔，不然给送回去。” 辛甜叹口气。 辛蜜注意到，“你还挺愁。” 辛甜纠正，“不是愁，是觉得姐姐说得没错，隔音好差呀。” 真就外头说什么，大点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来了几分兴趣，“姐姐，你这几天都没出去，有没有听见谁追过哥哥。” “那海了去。”辛蜜回忆，“咱们认识的，胡海月一个，她爸是二团指导员，四团团长的女儿对大哥一见钟情，司令部参谋长老婆跟玉奶奶关系好，有想法把外孙女介绍给哥哥，比咱们早来两个月，还有……” “哇。”辛甜当真第一次知道，“哥哥这么吃香？不都说家室越好越看重门当户对。” “恩，偷偷说，军区上头那些人，都以为哥哥是辛将军的孙子。” “……离，离谱。” “我听南婶说的。”辛蜜分享，“说是辛将军突然从北京军区自请来海岛，就是为了找孙子。” 毕竟这个级别，从北京去哪都是相当于降职。 “辛将军四个儿子都去世了，孙子不得好好培养，私底下还有人在猜，大哥是辛大的儿子还是辛二的儿子。” 算年龄，二十好几的岁数，也只有上头两个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 毕竟辛四出事时，还没到三十岁，哪去生个二十岁的儿子。 “那爸妈算什么？” “哦，给辛将军掩人耳目的靶子。” “……” 简直离大谱！ 见到领导的辛立烨，也觉得离大谱。 他平心静气地来，憋屈郁闷地走。 心里带着火气以至于迈步也大了几分，走着走着就注意到身后传来得脚步声和喘息声。 他停在原地，回头就看到几米外跑红脸的七月，一声不吭憋着力气在追。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6节 更烦了。 拐卖她的人贩子说过，当初选她一是长得漂亮，二是家境好。 被敲晕时，人贩子从她身上摘了块劳力士手表，一条珍珠项链，钱包里充足的全国粮票，和有钱都难找的外汇，外加一千多块钱，行李箱里更是翻出一包饰品，金饰玉镯好几套，进口小型单放机和十几盘磁带，刻录的全是港城那边最火的歌，夹杂着两盘听不懂的外国鸟人话。 夏七月终于追上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一双眼睛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辛立烨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慢下脚步带人回到家。 辛甜还在等，“哥哥！” 听到动静，一楼辛继荣和林雪柔从房间走出来。 辛立烨掐腰站着说：“我去的时候团长正好在，军区和公安重新商量，明天将人送回去，公安寻了个养护院照顾她，这期间会帮助她寻找家人。” “养护院？” “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保育院，会匀出专人照顾，一个是精神医院，能方便治病。” 辛继荣微微颔首表示听到，反问，“你的意思呢？人是你救下的，现在也很依赖你。” 上岛后，辛立烨第一天去工作，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安抚好七月。 辛甜好奇，“哥哥你在几团呀？” 南海海军部队新建，预设了两个师的兵力，如今一年多拓展，已经满了十分之六、七。 这话题跳得快。 辛立烨奇怪却还是回答道，“一团，首团是将军亲自带的。”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解释，“后来步入正轨就没再多问。” 辛甜哦了声，突然蹭蹭蹭跑上楼去。 辛立烨看两眼，被父亲的询问拉回神。 而辛甜那，找到姐姐问，“一团团长也有女儿吗？” “没有，家属讨论没提过女儿，倒是说有三个小子。”辛蜜坐起身，“大哥回来了？” “昂。” 辛蜜看她这情绪，大概率结果不好。 她问，“你很喜欢夏七月？” 辛甜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自己也说不准。 “谈不上喜欢，没交流根本不熟，可她好可怜。” “……”辛蜜说：“如果她能得到好的安排，还觉得可怜吗？” “可怜啊，哥哥说她原本的生活就很好，经历这一遭已经毁了人生。” “老思想。”辛蜜看不上，“就经历些事怎么就被毁了人生？就算只能活到六十岁，人生才过三分之一呢，未来三分之二就不过了。” 医生检查时通过七月骨龄推测过，二十左右的姑娘。 辛甜脑袋空白一下，才品过来姐姐说的意思。 对哦。 …… 辛立烨在纠结。 隔天辛甜起床时，直到哥哥去上班都没知道他怎么想的。 辛甜跟着铃声起床，训练，回来时赶上爸爸做早饭，见七月维持着原样在门口坐着，上前拉起她的手。 夏七月歪头，一双眼睛带着疑惑。 辛甜拉起她，也不顾她一步三回头往外看，等到了厨房门口，掏出口袋里的纸笔。 这是为和七月交流专门准备的。 辛甜很快停笔，递过去：一起做早饭？ 夏七月回头看了眼，随后点了点头。 辛甜教着，没声音靠着手上动作倒是融洽，正发好面皮的辛继荣一回头，就瞧见俩人堵住厨房门口，对着菜摘的认真，也就没管她们。 辛甜发现七月上手很快，小菜摘完给父亲用油渣拌了青菜馅，还学着包了包子，一个褶一个褶捏得小巧玲珑。 夏七月觉得神奇，慢慢速度上来不少。 辛继荣本身就准备了两顿的量，除去自家吃的，备一些万一碰到邻居要送人的。 都没怎么发挥，小闺女带着新徒弟就给弄完了。??g 见俩人兴致勃勃，打发去捏皮蛋烫肉丝煮粥去。 青菜肉渣包出笼，卡着时间算，掰开的包子里头青菜还翠绿的，辛继荣喊人吃饭时，他看到夏七月站在案台边盯着饭盒。 他不好交流，喊了小闺女来。 辛甜一通操作，最后递了个饭盒给她，七月乐呵呵地装了四个大包子在饭盒里。 辛继荣看见，“这是……” 辛甜说：“七月要给哥哥送过去。” 辛继荣咂舌，想了想，“多装点吧，万一医研室还有其他人没吃饭。” 辛立烨手受伤这段时间，彻底窝在医研室了。 “好嘞。” 吃完早饭，辛甜又装了两个饭盒，找来餐巾布将三个饭盒系再一起，七月死活要自己抱，也就给了她。 辛甜带着七月出门，大门一拉开，门口站了两个陌生人。 “我们是来接受害者的，今天就要把人送出岛。” “这么快？” “谁是？”对方一本正经，其实看到七月脸上的伤也就猜到了，伸出手往后示意，“走吧。” 后头辛继荣拿着包子凑过来，知道对方来意想了想，“人是我带上岛的，一会我送出岛。” 谁知道对方不愿意，“别耽误了，放心，公安那边已经安排好。” 林雪柔喊了声，“继荣，你跟着帮帮忙。” 七月被挣扎着架走。 一双大眼睛回头谁也没看，固执地落在一处。 辛甜顺着看过来，是她怀里装了包子的饭盒。 她心塞的厉害，烦躁地自己一个人找到医研室。 “找辛医生的？隔壁休息室。” “谢谢。” 辛甜找到隔壁，推开门发现里面特别热闹。??? 说在的哥哥不在，休息室里坐了三个年轻活力的女孩，各个面前都放了食盒、饭盒，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生动。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看见她，倒是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坐在最外面穿蓝色海军装的姑娘问，“你是谁？” 中间穿黄格子衫的女孩皱眉，“找辛立烨的。” 最里头唯一剪着短发的女孩讥笑，打开饭盒自己吃起来了。 辛甜一度因为自己走错房间，不过听到哥哥的名字还是点点头。 “他人在吗？” 黄女孩说：“不在，你可以走了。” 辛甜哦了一声，打算问问别人时，最外面的蓝姑娘起身伸手要拎她怀里的东西。 “你干嘛。”辛甜倒退避开那只手。 蓝姑娘斜眼看人，“看你做的什么，到现在不敢自报家门，就肯定是想要倒贴，死心吧，辛立烨不会喜欢你这种豆芽菜的。”说完还挺挺胸。 辛甜：“……” 一群神经病。 她转身，迎面就看到前头闪过的身影，喊了声哥哥，小跑着上前。 辛立烨黑着脸，看到来人总算是缓和下来。 “怎么过来了？” “本来打算和七月一起来给哥哥送早饭。” 辛立烨扫了她身边，发现休息室后面跟出来两个人，没有夏七月。 辛甜说：“出门的时候家里来人，七月要被送出岛了。” 后头跟出来的两个人听到这话开心起来。 黄女孩开心道，“那人总算是被送走了，可太好了。” 蓝姑娘没说，可嘴角的笑容也泄露出她愉悦的心情，还不忘瞪身边黄女孩一眼。 辛甜看在眼里，把包子递出去，“早上七月帮忙的，爸爸跟着一起去……” 只是话没说完，饭盒被打掉了。 哐当—— 饭盒跌落在地上，好在餐巾布系得紧，只是饭盒摔开了，里头包子没掉。 蓝姑娘鄙夷地收回手，“真不好意思，没看见你在这，东西掉了呢。” 再看辛立烨，像是在看自己私有物。 “我们马上就要定亲，你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靠近，今天我爸妈都有空，你带你爸妈上门来一趟商量下定亲的日期，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就算是定亲也要好好办。” 黄女孩瞪大眼睛，“你还要不要脸，辛队长答应你了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7节 蓝姑娘得意洋洋，“你不会以为有我在，他眼里还能看到你吧。”说完撩了下头发，还不忘用余光给辛甜一个眼刀。 辛甜：“……” 她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所以七月是被你赶走的。” 蓝姑娘：“什么七月八月，倒贴着别人未婚夫，我没去举报她搞破鞋都是心善，所以别惹……辛立烨！” 视线中，一直闷不吭声的辛立烨蹲下，费劲地用还吊着绷带的手去捡饭盒。 当着她的面！ “你不准捡！”??g 她抬起脚要踢过去。 辛甜见哥哥想拿胳膊挡，抬脚先一步踢开蓝姑娘的脚。 “啊！” 脚踝凸起的那块骨头撞在墙壁上，疼痛瞬间炸开。 有人听到动静走出来查看。 辛甜板着脸，赶在蓝姑娘发难前开口，“这位女同志，农民伯伯辛苦种粮食供应我们，不是为了让你浪费的。” “悯农小学一年级就学了，你已经忘了吗？” “浪费可耻。” 医研室出来的人就看到他们特神奇的新医生，用伤手捡着地上盒饭，质问的小姑娘说完也蹲下帮忙。 两相结合还有什么不懂的。 蓝姑娘是四团团长的女儿，什么脾性这几个月可没少见识。 想到上岛前期的艰难，粮食用水都要省着来。 年纪大的更是想到前面十几年粮食有多珍贵，一个个拉下脸来。 “有什么事要拿粮食出气，简直胡闹。” “还是别人的，这放以前就该全军区通报批评。” 蓝姑娘本身脚就疼，听着周围端着长辈姿态训斥她的人，咬牙反驳。 “不就是几个包子，你们干什么上纲上线！” “几个包子能填饱几个人的肚子，你还是团长女儿呢，没想到思想觉悟这么低。” “我……”蓝姑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辛立烨！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就看着！” 辛立烨和小妹合伙，一起把饭盒重新抱在怀里，再看哭闹的人，神色寒冷。 “我一个小队长，没资格给团长女儿做主。” “你！我，我都要嫁给你……” “娶你？”辛立烨生生打断她的话，“我不愿意。” “这位同志，也请你下次不要再来骚.扰我。” 没有推辞，没有遮掩，直直白白的拒绝。 蓝姑娘觉得自己脸皮被生生踩在地上，眼眶氤氲着泪花，咬牙喊出声。 “辛立烨！你别想再在海岛混下去，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这话！” 一旁黄女孩偷笑，“算了吧，人辛队长带着刚刚那姑娘都走了。” 虽然遗憾带走的不是她，可让眼前人吃瘪也开心呀。 她带笑离开，心想着辛立烨被威胁，她这个时候出面帮忙不正好，一来二去辛立烨看见她的好，事不就成了。 蓝姑娘气血翻涌，疼痛的那只脚刚落地，肩膀就从后面被狠狠撞开，直接摔在墙上。 一回头，是迟迟才从休息室出来的短发女孩。 对方眼神上下打量，嗤笑出声。 “真丢人。” “啊！” 辛甜听到后头传来的尖叫，下意识回头，“是出事了吗？” 辛立烨带着小妹回办公室坐下，“后头有其他人，小妹帮我个忙，写份结婚申请。” “！！！” 辛甜以为他受到刺激，“哥哥，你千万别想不开，如果海岛呆不下去，你还可以回家的。” 辛立烨轻笑，“知道了，帮帮忙？” 辛甜垮起脸，“我不写，哥哥你对象都没带回家给爸妈看。” 辛立烨沉吟两秒，“看过了。” 辛甜回忆，“什么时候，可不兴骗我。” 辛立烨说：“前两天。” 他自己找出信纸和笔，“我说，你写。” “我叫辛立烨，现任海军x师一团队长，于1956年4月7日出生，已满22周岁，附和结婚年龄，结婚对象夏七月……自相识以来关系融洽，感情发展顺利，现自愿建立婚姻关系……请组织给予批准。”1 作者有话说： 1结婚申请书格式源自百度。 这段婚姻目前无关爱情，互惠互利。 第118章 被逼着出嫁?s? 辛甜偷瞄哥哥, 见他一脸严肃，沉默地拿起笔，照着他意思将申请书写好。 停笔才想起一件事。 “七月政审怎么办？” “她能上岛, 公安和军区就已经做过调查。” 辛甜没在多问, 将申请书递给哥哥，他捏着笔签名有点使不上劲, 以至于写出来的字都歪歪扭扭。 “哥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再过两小时太阳出来晒得慌, 回家吧。” 辛甜点点头, 包子留下了。 回到家时, 妈妈出去搜集材料，难得姐姐坐在院子里招待人。 “奶奶。”辛甜有点惊喜。 上次玉佩的事情结束, 奶奶留了一宿就被人喊走了，说是北京那来电话出什么事找他们，看神情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温玉看到辛甜也欢喜, “看跑这一趟热的。”她掏出手帕。 辛甜没接, 借水洗了把脸才笑着坐下，接过手帕。 “怎么这会才回来？” “出了点小意外。”辛甜顿住，片刻后又说：“顺便帮哥哥写了份结婚申请书。” 温玉傻眼, “怎么这么突然。” 她还和老姐妹合计着，给小伙子介绍对象呢。 辛蜜关心重点, “对象是谁？” 辛甜：“七月。” 她也在想, 哥哥是不是上心昨天徐干事的提议。 辛蜜点点头, 扫了眼身边老太太, 状似无意道, “那估摸着申请书不能成, 七月一个临时户口都下不来，更何况这是结婚申请书。” 直接戳了不少人的肺管子呢。 辛甜也担心，“可哥哥好像很笃定。” 温玉一头雾水，她最近忙着家里事，没关注这边家属区的动静。 “七月是哪个？之前几次上岛怎么没听立烨提过。” 辛甜把前因后果说一边，顺带句扯出早上被当成爱慕哥哥的人，让人一顿嘲讽。 “三个人，她看起来最不聪明，哥哥才不会喜欢她。” 温玉一听沉默了。 三个里头，她认识俩。??g 四团团长的闺女，这两次上岛时都会来陪陪她，性子焦躁，每次都装乖不了多长时间，就开始不耐烦了，明显被家里过于娇惯。 黄裙子的没印象，短发那个就更熟了。 不就是她和老姐妹想撮合的对象，她觉得那孩子挺好。 一时之间，不禁对辛甜口中所说的夏七月来了兴趣。 “是附近的军属吗？我也去瞧瞧立烨未来媳妇。” 辛蜜顺势提起，“成不了，人被强制送出岛了，我大哥可喜欢她了，平时在家根本不带离身的，七月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特别坚强，我哥就喜欢他这点。” 辛甜：“？” 她姐……这是在说什么？ “姐姐。” “知道你也舍不得，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辛蜜按住妹妹的手，拦住她的话，“等公安那边确定安定下来，我们去把人领回家，到时候跟哥哥做异地对象也好，也就一辈子不结婚不领证而已。” 辛甜被一连串信息给炸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8节 温玉也傻眼，下意识反驳，“怎么能一辈子不结婚，竟说胡话，这申请书不是还没递交，你们就瞎想。” 辛蜜理直气壮，“七月身份不详就是最大的阻碍。” 辛甜乖乖闭上嘴巴，生怕一开口和姐姐说的不一样。 温玉有些着急，“怎么能不结婚呢，不行，我要去问问看，要是没有旁人干扰，这申请书是通过还是不通过。” 两个小丫头说了，之前临时户口审核都没问题的。??? 温玉火急火燎地走了。 辛甜不放心，和姐姐对视一眼，终究是安奈下心里的疑惑，先追上奶奶将人送回家。 军区俩人进不去，温玉是回家给里头办公室打的电话。 温玉问辛立烨的事情。 辛甜好奇就带着耳朵凑近一点。 电话机的声音很大，就听里头嗓门嘹亮地回答道，“辛队长呀，是递交了结婚申请书，将军亲自拿过来的，正好辛队长对象的资料现成有，将军批准后已经通过了。” 温玉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 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闹腾到不行。 温玉皱起眉头，“谁呀。” 她起身站在窗边，就瞧见老院子外面拉拉扯扯的母女俩，看热闹似的招呼辛甜过来。 “甜甜来。” 辛甜带着好奇，一眼认出来外头穿海军装的女孩，没心情看，奈何外面声音太大，对话不住往她耳朵里钻。??? 什么当娘的偏心，说好的事这么反悔，做女儿的不省心，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片刻的功夫，就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家里房门也被敲响。 辛甜主动，“我去开门。” 院门一打开，更加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同时也瞧仔细了门前站有的两个人，一老一少。 年轻的那个是走上见过的短发女孩。 对方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她，直言问，“你该不会也信了辛立烨是辛爷爷孙子的谣言，专门找上门来献殷勤。” “明洋，怎么说话的。”卫明洋的外婆拍了她胳膊，示意闭嘴。 温玉听见动静，见到是老姐妹脸上笑容不变，“这个点你没去买菜呀，明洋也来了，甜甜，这是你明洋姐姐，比你大三岁，这是我孙女，辛甜。” 门外，卫外婆和卫明洋都怔愣片刻。 外头谣言传得再歪，那都是谣言，如今是正主亲口介绍。 两人相互看一眼，卫明洋又意识到另一个真相。 “你姓辛，辛立烨的……” “妹妹。”温玉热情地将人带进屋，院门也不关了，“甜甜家里兄妹三个，她是最小的那个，辛立烨是老大，中间那个也是女孩，姐妹两个如今都在上学，趁着暑假来岛上探亲的。” 卫明洋脸色一囧，冲着辛甜变了脸，“对不起啊，我早上和刚刚说话太不客气了。” 温玉摆摆手，“年轻人，不打不相识，不过明洋你这性子确实要改改，就算你看不上立烨，那也没资格去评判追他的人如何。” 卫明洋被训脸臭臭的，“我就是看不上。” “那也跟你没关系，人家有爸妈教导。” 卫外婆装听不见，这会正打量辛甜呢。 在海岛上待久了，见多被太阳晒黑的人，乍一看见白玉团子一样的姑娘，眉眼温顺乖巧，是长辈最喜欢的那款。 “瞧这孩子长得多俊。”卫外婆忍不住夸。 卫明洋抬头，承认外婆说的对，“你跟你哥哥长得真不像。” 温玉有幸见到过辛立烨白面书生的那模样，笑着说：“部队里天天操练可不就练成这样，明洋你也该早早考虑，女孩子变成那样可不好看。” 卫明洋不吭声了。 辛甜乖乖当个背景板，卫外婆自然开口说了来的目的。??? 就是为外面的事。 四团长女儿想让父亲去动手脚，将辛立烨赶上这一批的出海训练，找个借口出纰漏再将人赶出海岛，四团长大发雷霆，最短的时间了解前因后果，发现他女儿还拿着他名义，阻了别团批准安排好的人员落户，气得直接要将女儿给送回老家去，这才有外面争执的一幕。 卫明洋听完不忘点评，“就是个蠢货。” “明洋。”卫外婆一脸严肃，显然外孙女不是第一次犯。 温玉没再指手画脚，不沾她家人，谁愿意给别人教孩子。 辛甜看她一眼，决定以后见面绕着走。 卫明洋那就在跟外婆辩驳，“我又没说错，她被人当枪使，闹这么大什么好都没落到，不就是蠢。” 卫外婆：“那也不该你说。” 卫明洋：“看，外婆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反驳我不过就是认为我说话直，伤人面子，不符合国情的大事化小。” 卫外婆：“……” 温玉问她，“那你又都知道？” 卫明洋看眼外婆，她外婆瞪一眼，“我到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哦，她一个没级别没职称的军属，拿什么鸡毛当令箭，当时在场是有指导员帮腔，后头才会有临时户口不通过这事。” 指导员帮腔。 辛甜沉默着回忆，姐姐是不是说过，胡海月父亲是指导员。 “不过就是拿闫菲菲当抢使，先把夏七月给弄走，她觉得和辛立烨关系匪浅，平时就经常拿自己当对象，我打听的可清楚了。” 闫菲菲就是四团长女儿。 卫明洋有点好奇，“辛甜，你哥哥真是为了胡海月上岛的？” 辛甜摇头，“当然不是，哥哥是为国家。” 卫外婆嫌弃外孙女什么都说，“你又知道，胡家女儿喜欢立烨，照闫家闺女那脾气能干。” “哦，透过现象看本质，闫菲菲会喜欢辛立烨也是受胡海月撺掇。” “？” “不然没分房子的时候，辛立烨都在军区，闫菲菲根本没可能撞见辛立烨，俩人在医院见的第一面，之后闫菲菲追人，谁敢凑近就一顿收拾，如今这事夏七月没了，闫菲菲被推出来教训下场也不好，看，胡海月多干净。” “你这都是猜测，没证据不好败坏人家姑娘名声。” “真要名声，闫菲菲四处严打，为什么岛上还流传辛立烨是为胡海月上岛的谣言。” “你说真的！”???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怒吼。 辛甜吓一跳，侧目才看到闫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外，话不知道听了几句。 她母亲也生气追问，“真是胡海月设计！我就说我女儿这么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出格的事情！走，找她去！” …… 这天，海岛特别热闹。 四团长老婆去找人算账，医务室门口当众给了胡海月没脸。 胡海月也不辩驳，被同事保护着一副可怜样，医务室的人将闫菲菲母女给赶走，当天晚上指导员又强势护女，四团长呛呛两句，这事就轻拿轻放了。 原本都以为这事到此为止，谁知道没两天老家属院那传来消息。 指导员给胡海月定了门亲，对象是四团长家大儿子。??? 胡海月自然不想嫁，找父亲闹，四团长这个时候找上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隔天指导员就压着胡海月去打了结婚申请。 四团长大儿子也是当兵的，以至于双方不用审核，申请书批准后就安排回户籍地办理结婚证。 这一趟闫菲菲跟着一起，押着胡海月去领证，她顺势留在老家。 辛甜再见到胡海月时，是一周后她从老家领证回来，办得婚宴上。 她婚宴上又见到了卫明洋。 对方瞧见她，主动凑过来解了她心里的疑惑。 “知道指导员为什么突然改注意押着人嫁吗？” “？” “闫菲菲临走前设计的，让指导员误以为胡海月爬了她大哥的床，抓.奸在场。” “！” “其实就是胡海月误闯四团长大儿子换衣裳的现场，指导员嫌丢脸。” “……” “是不是都挺蠢的，主动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被当物品给送出去或者卖出去了，你也小心了。” 辛甜瞪她，“我爸妈才不会。” “别太肯定哦，我可是听后勤部有人说，你爸已经打算将你嫁出去，对象都寻好了。” 辛甜不屑争辩，“原来你的消息也不全真。” 卫明洋：“打赌。” 辛甜：“你必败的局，我不欺负你。” 卫明洋看到什么，示意她回头，“看。”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后勤部那表舅媳妇姑妈的女婿是谁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09节 第119章 咬完就抖了 远处穿着西装的男人, 长有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辛甜一眼没认出来是谁。 倒是看到迟迟才来的哥哥，身后跟着七月。 结婚申请通过后，哥哥就从保育院正式将七月给领回家, 也在公安那登记入册。 等八月中旬跟他们一起回宁市, 去户籍地把结婚证给领了。 “哥哥这。” 辛立烨带着夏七月往着走。 婚宴摆在大食堂，这会人声鼎沸, 哪哪都是人。 辛立烨主动牵上夏七月的手腕，拉着她坐在妹妹身边, 一路上经过时不少人瞧见这一幕。 熟悉的壮着胆子问了句, 眼神不住往他手上扫。 “辛队长, 这是要宣布好消息了？” “恩, 等她身上伤好些，我们就回家领证。” “！” 一传十, 十传百，险些将胡海月结婚这正主的喜事给盖过去。 辛甜眨眨眼，冲着坐在身边的哥哥竖起大拇指。 牛批。 能这么坦然的顶住这么多人的压力。 辛甜顺着哥哥的意思改口, 喊了夏七月嫂嫂。 其实辛家人心里都门清, 哥哥这是拉了个挡箭牌。 已婚身份赶走了身边的狂蜂浪蝶，也给七月一个安稳生活的空间。 哥哥说：“她想起来，找到家后, 就离婚，婚是临时户口结的, 对她以后不会有妨碍。” 妈妈说这是哥哥自作主张。 没等问七月, 七月就自己点头开始写字。 路上不知道是谁多手, 告诉七月这事, 她愿意的。 胡海月的婚宴办得有点难看。 双方父母喜笑颜开, 婚礼当时人两个脸拉成马脸, 鞠了躬胡海月就跑了，留下四团长儿子自己下来敬酒。 饭桌上人多，卫明洋没再说胡话。 辛甜吃个七分饱，实在是被吵的脑瓜疼，感觉婚宴的嘈杂录了个七七八八，抱着爸爸给她改版后的小型录音机提前离开。 哥哥要和战友喝酒，辛甜顺便带走了七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定了身份，七月如今在外自在些，也能分辨一些情况。 比如现在，她看懂辛立烨的意思，就乖乖跟辛甜走了。 只是俩人被拦在了大食堂的不愿意。 “请问，你们是辛甜和辛蜜吗？” 是婚宴上，那个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你好。” 把七月认成姐姐，就肯定是陌生人。 廖父察觉到对方的防备，自报家门，“我们之前在建方县的国营饭店里见过一面。” 辛甜后知后觉，眼底防备更甚，“我不记得，我们要回家了。” “我不是坏人，这次来是想和你父亲谈个合作，我在后勤部长家等他，麻烦你转达一下。” 对方说完就走了。 辛甜盯着他的背影，步伐不徐不疾地离开。 七月动了动她的胳膊。 辛甜回神，笑笑摇头，表示没事。 回到家时爸爸正在研究新菜，海岛海鲜多，京帮菜内对于海鲜的料理单一了些。 辛继荣这会正在拆章鱼，小块小块分尸，辛蜜想歪点子要吃什么章鱼小丸子，不知道哪找来块铁盘非要他试试看。 听小闺女提到廖父，手下动作都没停。 “估计是为水果罐头的事，你方叔叔之前来电话已经定了，咱们罐头厂里，水果罐头赶在十月份国庆的时候开始铺货。” 辛甜这会突然想到卫明洋说爸爸给她找对象那事。 “真的吗？” 辛继荣也没瞒，“恩，姓廖的是有这个想法，就他那小儿子，打着联姻的想法，许我的也是罐头厂采购部长的位置。” 向来采购岗位的油水都多。 “他也不看看，他那儿子也配。” 辛甜就知道，“廖新聪人可差劲了。” 理直气壮抢别人的高考成绩，明目张胆让哥哥顶替罪名。 辛继荣抬头，看小闺女气愤的样，许诺说：“你未来嫁人，让你自己点头。” 辛甜开心地洗干净手，上前帮忙。 七月也想帮忙，被拒绝了，辛继荣索性把人都赶出厨房。 “灶火前多热，学你姐去院子里乘凉去。” 辛甜见此，出了厨房问姐姐，“哥哥之前是不是说过，七月不跟我们回家？” “恩，大哥的身份允许军属随军。” “那我们给七月找个老师吧，教唇语的。” 七月是后天暴力导致的耳聋，语言系统也没受损，只是心理问题不愿意开口。 家里人离开，她自己在家总要和别人交流的，看得懂唇语就不影响日常通话了。 辛蜜觉得可行，“就是不知道岛上有没有，等大哥回来问问。”j?? 辛甜开心地将这事去跟爸爸通了气，辛继荣也觉得挺好。 “这要去问支建里头的人有没有懂的，他们不懂其他人也就不懂。” 辛甜记在心里，看着凹下去的小圆盘里滚出一个个金黄色的园子，端盘子装起来。 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咬下去却发现里面柔和鲜嫩，混有土豆泥的软糯，配上章鱼肉的颗粒感同样不缺嚼头，外面再淋上爸爸调得酱汁，口感又丰富不少。 辛继荣问辛蜜，“是这样的吗？” 辛蜜满足地点点头，“没错！要是再来杯奶茶就更好了。” 辛继荣嫌弃，“又是奶又是茶的能好喝，你想的可真多。” 辛甜也感兴趣，“姐姐，那是什么味道？” 辛继荣说：“不然下次去市里头买点料试试看。” 辛蜜：“……” 呵，双标狗。 她起身，“奶茶现在没牛奶，可以做个果茶。” 夏天最不缺的水果，她切了苹果、雪梨加冰糖同绿茶熬煮，期间切了凤梨、鲜橙、西瓜等有的新鲜水果，金桔做底用杵砸了两下出汁，淋上蜂蜜，最后用熬煮放凉的糖水浇上去。 糖水中和了金桔的酸，淡淡透绿中裹着红黄白各种水果，看着就舒服。 辛蜜避着人，往空间里头的冰箱里冷了半小时。 等辛继荣做的章鱼小丸子全部出锅，她煮了一锅的水果茶也被端出来。 同样是麦秸吸管配勺子，喝茶的搪瓷缸连茶带果装上一杯，一口下去透心凉，整个人舒坦了。 “好冰！”辛甜好奇，“姐姐怎么做到的。” “秘密，别连着喝，伤胃。” 淡淡的茶味中和了水果的甜，回味中带着几分涩，感觉棒极了。 院门开着，章鱼小丸子的香味早早就飘出去了，以至于这会门口藏了不少小脑袋。 辛甜看姐姐做了一锅，问了姐姐能不能分。 “能，这东西不能放，三四个小时内就要解决掉，让他们自己回家拿茶杯或者碗过来装。”她家可没那么多借给别人用。 门口小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还穿着开裆裤。 一听这话纷纷确认，“真的吗？” 辛甜要点头呢，话到嘴边改了，“当然不能白喝，你们回家拿碗或者茶杯时，顺便帮我问问家里爸妈，有没有人会唇语，或者认识懂唇语的。” 小孩子们纷纷点头，记住话就往家里跑去。 “妈妈，你懂春雨嘛！” “奶奶，你认识蠢鱼不？” 一声声嚎叫从门外传来，辛甜跑出去，“是唇语！唇语！” 小孩子办事没有章程，但是吸引来了家里长辈，主要是听说给东西吃喝不好意思。 为这好几个孩子都被拘在家里没让来。 大人一问，唇语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0节 摇摇头都说不会，也没听说谁懂的。 辛甜遗憾却还是分了水果茶，七月装得碗，从婚宴上回来的人都跟家里说了，七月要嫁辛立烨，即便是听不见，这会也没再口语什么。 她们也是要脸的好吧，爱说闲话也不是什么都说的。 前面的人没有知道的，倒是领着个三岁小娃娃的一个陌生女人过来，说她会唇语。 来人叫李芳，家里爷爷是民国时聋哑学校的老师，后来学校被关，这门知识还是传了下来。j?? 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是新来的军属，男人是个小连长，怪不道别人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熟悉。 辛甜开心起来，人是军属，女性，等八月中她们回家，七月一个人留下来也算有个伴了。 她多送了一盘子章鱼小丸子，说是奖励她儿子牛牛，帮七月找到了老师。 香香的章鱼小丸子，陪着一搪瓷茶缸的水果茶，其他喝了水果茶没吃到小丸子的，都忍不住问爸妈，为什么他们不会那啥鱼，不然就也能吃到丸子了。 闹腾的不少皮小子挨了打，更惦记了。 辛甜没匀，都是半大小子，给不起的。 不然闹的给了，那没闹的是不是也要跟着闹？ 反正给牛牛的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将李芳领进院子，纸笔和七月沟通了学唇语的事，七月也开心，表现在当天晚上喝调理身体的中药时，都兴高采烈的。 …… 辛甜又多了一份工作。 她除去满岛的跑，也陪着七月一起学唇语，李芳说教都教了，手语干脆一起学，万一以后有用呢。 白天跟着学，晚上爸妈空闲下来就教爸妈和哥哥。 姐姐不乐意学，躲了。 接连几天，辛甜和七月用唇语交流，她已经能简单开口了。 就是嗓音有些糙，辛甜找到哥哥，问有没有润嗓的药，当晚辛立烨带回来一些胖大海，说是泡水喝。 步入八月，日头越发毒。 温玉心疼孩子，白天都把在家的给叫回家，客厅里吊扇风扇一起动，时不时冰箱里头拿个冰棍能凉快点。 辛蜜还是觉得热，这不像建方的老房子，顶高屋阴，进屋就自带降温的。 她看了眼冰箱，故意将碗里装水放进冰箱里冻，白天拿出来让风扇对着吹，借此机会提出了空调扇，拿出自己已学的物理知识，画了结构图，回家塞给爸爸。 其实如果可以，她想直接搞空调。 不过想想海岛的电力，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带不动整白活。 辛甜没见过空调，可最近几天风扇吹冰让她感受到凉快，姐姐画的示意图她看得懂，物理学的蒸发致冷她更懂呀！ 一时之间看姐姐都带着崇拜。 偏偏不赶巧。 带着图纸回家，爸爸不在。 林雪柔放下笔说：“跟姓廖的见了几面，这次出去不知道是干什么。” 姓廖的来确实是抱着联姻挖人的想法。 因为好几个月过去，今年的目标销量已经完成，可利润呢？ 这种情况下再有水果罐头冲击市场，他就彻底两头难。 廖父原本想着，凭借他的身份，他儿子的身份，接个亲不是轻而易举，谁知道辛继荣拒绝了。 甚至因为他将主意打在这上面，辛继荣更疯了。 不知道怎么撬动了厂里采购，从各水果供应那批了上百吨的水果，因为没赚到利润，账面上没钱，都是欠账。 按照以前的结款日期，最多拖两三个月，可距离十月，还差五十多天。 廖父早早就回去了。 辛继荣跑，是在趁机清理南海岸市场的本家水果罐头，厂分办的人也要动了。 辛甜无奈，只能继续跑奶奶那去蹭冰箱的冰块。 直到图纸被卫明洋看见，手痒痒的拿走图纸，借了军区内的小型军工厂，找材料做出来一台。 期间又抱出来同辛甜辛蜜两姐妹纠正了一些实际建造的细节，最后一个四四方方的空调扇被制造出来。 风扇叶片只占二分之一，下面有个能抽出的铁皮盒子，用来装水，插上电一启动，水蒸发吸热，吹出的风能明显感觉到比风扇吹得要低个好几度。 风也是凉凉润润的，不同于以往热乎乎的。 温玉家客厅里。 空调扇放在小五斗柜上，风对着沙发上的人吹，顶上配合着吊扇，都不用再放冰块，就能感觉到凉快不少。 辛甜舒坦地靠在扶手上，整个人感觉活了过来。 她跟姐姐说：“等回家之后我要把房间里的摇头扇也换成空调扇！” 辛蜜：“那你的风扇给我，我吹俩。” 其实不用，她如今自己睡后，空间自带空调不必用这些的。 辛甜不依，“风扇到时候放客厅去，姐姐也要有的，让爸爸做。” 材料费花不了几个钱的。 辛蜜也就不争执，卫明洋那要将空调扇留下。 辛甜拒绝，“这是厂里的材料，不能留的。” 卫明洋说：“我花钱买的材料，不是厂里的。” 辛甜：“那就你自己拿回家。” 卫明洋：“图纸是你们设计的。” 辛甜：“那你给点设计费。” 卫明洋咬牙，想了想，“我想买你们的图纸。” 辛甜：“？” 卫明洋解释，“我觉得这东西可以量产。” 成本和风扇差不多，不正适合海岛上用。 辛甜看向姐姐，这主意是她的。 辛蜜问，“你出多少？” 卫明洋咬牙喊了个六百的价钱。 辛甜眨眨眼，对比爸爸录音机的收入，感觉低了。 不过想想，两者情况又不一样，六百块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多的收入，加上卫明洋的目的，姐姐应该会点头。 果不其然，辛蜜没讨价还价，六百块卖了设计图。 她不限制卫明洋生产，卫明洋也不能管她制作，最多不再卖给别人。 卫明洋答应，立马回家拿钱了，兴奋的直接把样品抱走。 辛甜伸手，“空调扇！” 卫明洋笑，“等再做一台给你们送来。” 辛甜：“……” 突然就有点后悔答应卖图纸了。 温玉笑呵呵地，又把风扇和冰块给搬出来。 …… 空调扇没走生产线。 闲下来的支建人员里头有熟手，卫明洋牵头，拉了条手工队伍，跟军区上报详细情况后，在军区外新搭建了一个小厂房，手工制造空调扇。 材料从军工厂走，分三成利润，又有三成设立成公款，当做意外金，剩下四成作为开销，一部分发工资，一部分留账面转圜。 辛甜得知卫明洋办的这事，还好诧异。 “公款的那三成说是意外金，算借还是算给？” “自然是给的，这事我只是牵个头，后期还是军区来专人负责，主要是度过前期。”j?? 下次再出现徐干事丈夫那种情况，都能申请意外金抵消医药费的。 这年头看病贵。 辛甜歪着头，再看卫明洋身上多了点光圈，亮晶晶的。 后来辛甜从玉奶奶那知道，卫明洋父亲是死在密林中的，是毒虫咬的，还是毒草划的，记不清了。 只知道战斗胜利后，因为没钱没把小伤放在心上，就去了。 辛甜又了解到，卫明洋爸爸去世后，她妈妈二嫁，继父是个手艺人，前妻给他生了七个儿子，病死的，原先娶这个老婆愿意让她带女儿来，是想瞒着外人，直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 二婚对象，反正没血缘关系，不对外说，当媳妇还是当女儿，继父觉得当媳妇好，省彩礼钱。 她妈同意了，都想让考上大学的人辍学回家嫁人。 被当外婆知道，只说她被家里娇惯宠坏了脑袋，是非不分。 辛甜听完，觉得不怪卫明洋讨厌结婚。 好在如今被外公外婆供着上大学，未来有希望的。 玉奶奶说这事时，也觉得好。 辛甜歪头，问奶奶为什么对她好？ 上次奶奶亲口承认她当孙女，借卫外婆的口传出去，变相坐实了传言，只是变了变意思。??? 从猜测辛立烨是辛大的儿子还是辛二的儿子，变成了辛继荣是辛海晏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私生子，温玉四个儿子没了，可不得硬着头皮认下外头的这个。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1节 奇了怪，风言风语飘散，老两口没一个人出来承认。 辛甜没忍住，今天问了出来。 温玉笑容柔和，“当然是喜欢你。” 辛甜细问，就被打岔岔开了，显然是不说的意思。??? 再回家，把这事跟爸爸说了。 顿时饭桌上的气氛就有点怪异，辛立烨也发现了。 “怎么？爸妈知道为什么。” 辛继荣和林雪柔相互看一眼，当初坦白，其实也没细问真相，心里隐约都有那么个底。 如今再提，怎么解释？ 辛蜜倒是表现的比父母稳重，问就是被吓唬多了，皮实了。 “这不是很明显，爷爷奶奶没了后，哥哥又有本事，一来二往寄情，对我们不过是爱屋及乌，想想当初二老专门去建方县要哥哥。” 辛立烨觉得不对。 辛甜倒是觉得很可能，去奶奶那多了，邻里邻居带两句也将二老的情况拼凑了个大概。 她忍不住说：“还记得上个月奶奶接到家里的电话嘛，说是老宅被盲流占了，还有人看上那房子想要掏钱买，说什么反正也没人住，不如卖了。” 辛继荣皱起眉头。 这个宅子自然不可能是辛家之前住的军区大院那房子，那是单位分配，即便是父亲外调，那房子也不会收回去。 那就只能是外公留下的那所祖宅。 他小时候没少听人说，外公留了好东西，全藏宅子里了，为这引来不少人半夜去偷找，后来父亲职位上去，街道办查得严了，好多人才歇了心思。 现在是看两老孤苦无依，想要搞事情？ 辛继荣琢磨着，要不要寻以前的朋友给点教训，可辛四没了，怎么找？ 辛蜜也在诧异，她问了地址，“那处的宅子？” 辛甜点头，“姐姐也听人说了吧，那些人真没脸没皮。” 辛蜜疑惑，这是男女主毕业后才会出的事，现在老两口安然无恙，怎么提前这么多？ 她后知后觉，难不成是因为男主在北京？ 原文里，两人都是七七届考到沪大，毕业才回的北京。 这歪七八糟的故事线，让辛蜜烦躁，只得提醒妹妹，让二老上心。 那宅子里，藏着破天富贵呢。 辛立烨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端起碗扒拉饭，将那股怪异给压下去。 辛继荣最终不放心，找个借口，“北京市场大，南方多水果，罐头往北方卖才好，我打算国庆水果罐头上市后跑一趟北京看看有没有机会。” …… 比辛继荣先动的，是水果罐头厂。 账面空了，钱全部换成水果还没制作成罐头，日子一天天热，冷库跑电压力巨大。 罐头厂忙忙碌碌一整个月，都幻想着发工资的时候会有笔加班费。 谁知道，到了工资这日，财务室关门，会计出纳都不见人。 门口排队的人老长老长，等到上班点延后半小时不见动静，顿时慌张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别是会计卷钱跑了，前段日子开的那家商店，收银员不就卷了店里的钱跑了，到现在都没抓到。” “不会吧，咱们厂这么大，被抓要坐牢的。” “那要是以前准备好的呢，咱们厂这两个月出货多好，三班倒机器就没停过，那得赚老多钱了。” “就是就是，现在改革去哪管的都不严了，会计拿介绍信可比咱们方便，有钱藏哪不是过日子！” “不行，快去家里找人。” “报告厂长去！” “找领导找领导。” 人群中，煽风点火的见事成了，立马顺着人群离开。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家属区。 以至于厂里头的人找到家属区要确定会计在不在时，已经有人堵住会计家的门，撞了门在房间里找到会计。 厂里人松一口气，“发工资的日子你怎么还躲在家里，是身体不舒服？” 会计脸色唰白，问什么都不说。 厂里人松下的那口气又被提起来，“说话呀，你不该提前去银行零钱嘛。” “……” “是银行没钱？” 会计扛不住这么多人问，听见有人说是她卷钱要跑，逼急了开口说了真话。 “哪里是银行没钱，是厂里没钱，上个月工资都是硬挤出来的！” 众人眼前一黑，很快反驳。 “怎么可能！咱们这个月出那么多货，冷库里头还有好多。” “那都是欠钱买的，我没钱，是厂长让我躲起来的，你们有事去找厂长。” 有性子着急的，扭头就去厂办赌人，姓廖的脚步快，躲了。 厂长家里没人，一家子都不在。 原本该是最开心的发工资日子，现在却成了全厂的绝望日。 厂子没钱发工资，厂子要废了。 …… 方志远握着电话，笑得特别开心。 “人我一早盯着，回他老婆娘家的小镇上藏着，还在想办法找市长批银行贷款渡过这危机呢。” “肯定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厂子不能败，那么多工人呢，但是姓廖的必须走。” “对了，厂子里收到一份寄给你的包裹，上面没写名字，怎么没寄到家里？” “我直接拆？行。” 包裹就在桌上，方志远歪头夹着电话，低头拆着，“你放心，这次肯定把人给撸下去，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教训……卧槽。” 方志远严肃认真地打量起手里的东西，随后哈哈大笑。 “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寄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姓廖的受贿，行贿的记录，实打实的证据，我先挂了，确认之后我直接去找市长举报，这次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啪。 电话被挂断。 辛继荣听着忙音，将话筒放下。 证据？ 谁给的。 辛继荣思前想后得不到准话，站起身，厂分办其他人立马紧张起来，各个都忙忙碌碌，装也装作忙碌。 生怕一不小心哪做的不对，就被开除。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国营厂子也会开除人。 辛继荣满意这一幕，去街上买了些东西，路过小饭馆时，还跟老板打了招呼。 老板面色红润，一问才知道儿媳妇怀孕了，刚查出来个把月。 辛继荣道声恭喜，上船赶回岛上。 到家就见媳妇板着脸，一看就知道是在生闷气。 “怎么了这是？” 辛继荣从网兜里掏出两根焦米棍，“啃着出出气？” “不吃。” 辛继荣觉得事情大条，左看右看，闺女儿媳都不在家，贼胆肥起来，掐着媳妇的腰往怀里带，抱着往房里走。 林雪柔抬眸，“我在生气，不想挨揍就放开我，我数三……”??? 还没开口，辛继荣加快速度进了屋，顺手锁上门，乖乖把人放在床上，没放手。 “打我能开心点？” 林雪柔后视斜他，“你禁揍？” 辛继荣识趣地摇头，“不禁揍，要是受伤还得小林你照顾，不划算，不然咱们一起去揍让你生气那人，就算是揍坏了还有我陪你一起照顾。” 林雪柔一把推开他，面上烦到不行，心里头郁结的那股子气消散了。 辛继荣也不催，拿方志远说得好消息让她开心。 “估计咱们回家去，姓廖的就不行了。” 这消息林雪柔听到确实开心，“总归人被撸了职，以后忙着生计就没功夫再来骚扰我们。” “是呢。” 辛继荣偷偷把下巴垫媳妇肩膀上，手搂在腰上紧了紧，余光盱着她没动气，就知道气过了。 找话题问了问她剧本的进度。 林雪柔说：“军区这方面的负责人和配合，该取的材料已经全都准备好，初稿也打了个大概，回去之前能定下来，就看剧院过不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2节 “肯定能过。”辛继荣鼻尖热出汗来。 林雪柔也热，胳膊撞人让撒手，要起身时意识到不对劲。 她疑惑，“什么都没干你激动个什么劲。” 辛继荣不承认，“天热，躁动。” 林雪柔额角青筋突突地跳，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她动了动，“你是不是早就想了。” 上次坦白后，她倒是没防着辛继荣亲近，他也是胆子小，一直只敢搂搂抱抱，惹着了也就晚上偷亲两下。 辛继荣收紧手臂，那腰细得仿佛他用点力就能折断。 他承认，“想，但还不是时候。” 林雪柔挑眉，“理由。” 辛继荣委委屈屈地看她一眼，仿佛：你不都知道为什么还来问我是不是故意的。 林雪柔一下子就被逗笑，侧身时就听他呼吸重起来，明明隔着两层布料感觉却异常明显。 辛继荣扣着她不懂，“磨到了。” 林雪柔看着男人，额角豆大的汗滴划过脸颊，炯炯有神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片刻间两人的呼吸就纠缠在一起，带着她也激动起来。 特别的感觉，身体本能想要靠近。 林雪柔没忍着，仰头咬在他唇角，赌气似地说：“准了。” 像是钥匙打开门锁，释放出了里头关着的野兽，辛继荣受不住勾引，手按着她后颈直接杂乱无章地亲上去，呼吸重重地撒在脸上，一如夜晚偷偷品尝那般柔软，撬开唇关，胡乱作为的两人不可避免地磕到牙齿，疼痛压不住激动，还是纠缠在一起。 林雪柔觉得他技术不好，根本没有军营男人说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辛继荣克制着手乱跑，硬生生分出一丝神，脸色涨得通红地分开后将人按在怀里，红着脸像小媳妇。 “等晚上。” “？” “这个点，一会有人回来。” 手扶着背，一下下安抚，心里头背着道德经。 林雪柔嗤笑，低头咬在他肩膀上，没收口，顷刻间就留下一个圆润的牙印，深点的位置已经咬破，渗出血丝。 辛继荣闷哼一声，抖了。 林雪柔愣了两下，软了身子投他怀里闷笑。 “你憨不憨，卡着点呢是不是。” 辛继荣一把按住她脑袋，不吭声，脸红的厉害，觉得有点丢人。 心里头久违地骂原身这身子，又不是第一次。 正闷着，外头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着还带几分气愤。 “那是条命！” “看情况肯定是救不回来。” “妈妈呢？妈妈。” 林雪推开他起身，故意背对着辛继荣，“我裤子上没沾上吧。” 辛继荣恼羞成怒，视线落在干干净净的灰色长裤上，手没忍住拍上去，“有，我给你擦擦。” 林雪柔打掉他的手，“耍流氓呢，撒开。”说罢出了门，留他自己在房间里收拾，贴心地关了门。 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 辛甜最先跑进来，情绪不太高，“医生说危险。” 林雪柔叹口气，“去妇联举报吧。” 辛甜担心，“看好多家属的态度都觉得这不是大事，我们举报哥哥以后工作会不会受影响？” “什么影响？”辛继荣换了裤子，平静地走出来。 辛甜瞧见，“爸爸你回来啦。” 辛继荣瞅着，“看来让你们母女来生气的是同一件事。” 辛甜立马气愤将辛继荣没问到的前因后果给说出来。 …… 原来昨天家属区有个孕妇半夜生产，就在下坡筒子楼那。 辛家二小楼贴着坡，听到了动静，林雪柔出去就看见孕妇扶着肚子站那，说要寻地方生孩子。 林雪柔意思送医疗室去，孕妇哭着说没钱，还提出说辛家房子大，借一间屋来生孩子。 这事林雪柔可不敢应承，妇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到时候出事她是有嘴也说不清，便开口借了钱。 对方话里话外还是想来辛家，把林雪柔惹毛了，直接借着板车和邻居硬生生送去了医务室，自然林雪柔做主，那她住院的钱也就掏了。 跟一大一小的命比，如今不缺钱的林雪柔当真没在意这点医药费，心想着要是家里实在困难，不要了也就当给孩子攒福。 孕妇男人在值班，不在家，家里几个孩子是邻居帮忙看着，筒子楼的说回去帮忙收拾东西送来，林雪柔就留下等了等。 等邻居把小孩用的尿布，孕妇用的头巾什么拿来，正巧赶上生。 医生说母女平安。 辛继荣拉着人去院子里有过堂风的阴凉地坐下，“这不是好事吗？” 林雪柔冷哼，“我一开始也觉得是好事，谁知道孕妇推出来就哭，说是丫头片子赔钱货，看到我之后竟然把罪怪我身上，说什么我生了两个女儿，连带着传染她肚子里的儿子也变成女儿，她来之前找人看了是个儿子的。” 辛继荣撑着脸，难得见媳妇情绪起伏这么大，说话跟机.关.枪似的。j?? 想了想，起身倒杯凉白开递过来。 辛甜顺着妈妈的话及时接下来，“我听帮忙的其他姨说，那人骂了妈妈一晚上，妈妈生气就想着不理人，吃完早饭那边说还钱，我和妈妈都以为是她丈夫回来。” “谁知道到那，病房里头就她一个人，她自己把刚生下一夜的女儿塞尿管里头，还灌了水，我和妈妈到的时候那孩子嘴巴都是塞了尿布堵住的。” 辛继荣皱眉。 “妈妈喊医生要救孩子，可孩子妈反咬说是妈妈生气她昨晚上的话，故意趁着她睡着把孩子给溺死，要妈妈赔钱。” 辛继荣想到小闺女回来时说过，孩子救不回来那句，还是不甘心问了句。 “那孩子……” “岛上没有儿科医生，坐班医生说孩子堵住嘴呼吸不畅，加上喝了水不确定会不会感染，妈妈喊来医生时，脸憋紫了都，危险能救回来。” 正说着，外面爆发了哭声，抬头朝没关的院门外看去，头上包着头巾的女人眼泪哗哗地坐在辛家门口。 “老天爷不长眼，就该让害了我闺女的贱人出门摔死，赶车被压死，千人骑万人轮才能尝我女儿的命。” 辛继荣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盯着门外的女人，第一时间捂住媳妇的耳朵，看向俩闺女。 “你俩带你们妈回屋去，别理外面。” 林雪柔拉下来，“我没事，我问心无愧。” “乖，外面骂得脏，你带闺女进去去。” 林雪柔看了看女儿，点头答应了，七月虽然听不见，可正学唇语的时候，也被辛继荣赶去跟媳妇闺女待一块。 见人进去，辛继荣出了院子，顺手关上院门隔绝一点声音。 他低头看着哭嚎的妇女，刚生完孩子气色差得要命，却半点提不起同情心来。 辛继荣任她哭，只问周遭的军属，“岛上成立计生办了吗？” 哭声顿了那一下，尖着嗓子问，“你想干嘛！” “系统内、公职都要实行计划生育。” 昨晚上跟着帮忙的人，都知道内情，就觉得这事晦气，七嘴八舌跟不知道的人说真相。 至于辛队长他妈溺死冯春花女儿这事，根本没道理。 人出了钱，出了力让你生孩子，为的是出生后自己闷死？那不是变态么。 得意于林雪柔搜集资料，跟着妇联和家属相处过一段时间，自动排除了林雪柔是变态的可能。 更不说，两口子还可怜夏七月，让这么个可怜人嫁给自己儿子，一看就是心软的人。 怕辛继荣这会也心软，有嫂子说：“辛队长他爸，你不用管这事，我们都门清，这人就是想借机讹钱的，今儿我帮她带大女儿时可听她大女儿说过，快要生的时候就设计想借着生孩子住你家院子里头，说你们收留了七月那孩子，不差她们母子俩。” 辛继荣感谢她解惑，再次询问计生办。 这次有知道的，“计生办就在医务室隔壁那见小屋子里头，不过人手不够，很少有人去那，你问这干啥？” 辛继荣垂眸，盯着眼前闹事的女人，轻笑着向大家解惑。 “国家控制人口，实行计划生育，听大家的意思她家里有两个女儿，为了避免以后再生，我去找军区领导建议，集体让已经符合条件的同志去做结扎，相应政策。” “毕竟男人结扎，比女人手术方便得多。” 第120章 重回建方县 “啥！” 坐在地上哀嚎的妇人傻眼了, 她还指望后面再怀个儿子呢，男人咋能结扎。 “你个黑心肝出的什么馊主意！是想我男人断子绝孙啊，大家都看看他！”?s? 她挤着眼泪想寻求同情, 一抬头就见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人, 猛得吓住眼泪。 “你，你们……” “冯春花, 你别攀扯别人，当我们瞎什么都不懂。” 男人结扎了还能叫男人？ 这要是被辛队长他爸向军区一告状, 真成功了呢？ 那自家男人不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3节 不行！ 在场的妇人为了不让火引到自己身上, 纷纷上前把冯春花给围住。 有懂的人劝她去上环别再生了, 有心软的让她赶紧去医院照顾孩子, 多看两眼。 你拉一把，她拽一把, 捂着冯春花的嘴巴就将人给架走。 辛继荣看着眼前这一幕，没回家，当着众人的面离开。 留下的人忍不住询问, “这是要去哪？” “计生办。” 大太阳闪烁, 在场人都觉得头晕眼花。 辛继荣去到计生办，问了这事，因为没人手, 计划生育还真没在军区普及。 没法普及，但是针对个人情况还是能对付的。 算算下政策的时间, 冯春花已经算超生, 计生办带着红袖箍就去医务室要罚款。 辛继荣拦着, “孕妇刚生完还是不要受刺激, 找她丈夫吧。” 计生办一想也是, 被劝着去找了冯春花男人。 辛继荣没跟着去, 分开后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还乱糟糟的，但是氛围却出奇的好，好想除了瘫坐在地上的冯春花哭丧着脸，其他人全都在笑。 辛继荣拉住护士问怎么回事。 护士由衷开心，“今天发现的那个要被母亲溺弊的婴儿救回来了，辛医生真的太厉害了。” 辛继荣：“辛医生，辛立烨？” 护士点头，“对，辛医生听说这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接手了手术，没想到辛医生除了治疗伤口厉害，儿科这方面也这么棒。” 辛继荣得知事情经过后就一直板着的脸，总算是浮现出笑容来。 小孩子没事，救回了一条命呀。 辛继荣问，“辛医生还在吗？” 护士指着，“在办公室里，好像是在商量婴儿后面怎么办，不敢给她母亲，生怕再给淹了。”??? 辛继荣看向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的冯春花，觉得护士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他道谢后找到了儿子。 办公室角落里，一架婴儿床贴着墙角放着，里头放着双眼紧闭的婴儿，不同刚生出来那般皱巴巴的模样，皮肤撑开白嫩嫩的安稳睡着。 “爸。”辛立烨身上还套着白大褂，手在微微颤抖。 辛继荣记起他的手伤，“没事吧，孩子没落病根吧。” 辛立烨看一眼，“有，先是呛水感染，之后又憋了一会，呼吸道受损，比正常孩子都要弱，她现在也没办法用药，正商量着要让母体喝药再奶孩子看看有没有效果，但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母亲。” 至于孩子亲妈，谁敢让她碰。 辛继荣不搀和，只想着孩子没事回去跟媳妇说说，心情会好不少。 …… 晚饭。 林雪柔从儿子那得知，婴儿暂时寄养在卫生所，值班的护士医生空闲下来轮流照顾。 她心情却是好不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孩子以后好着呢。” 辛甜则崇拜地在看哥哥，别的医生都下诊断说要不行了，被哥哥救了回来。 太厉害了。 那眼神看得辛立烨心虚。 婴儿是老钱救的，他就但了个好名声。 为这遭，老钱都昏睡了。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母亲真的背上害死别人家孩子的名声，谣传也不行。 他现在只担心，“怕就怕孩子最后还是会被带回家。” 这也无可奈何，人家的孩子。 正纠结着，院门被敲响。 辛甜主动起身，“我去看看，谁呀？” 院门打开，是个陌生男人，看他比哥哥还黑的脸色，就知道是岛上的军人。 “你找谁？” 许军手里拎着供销社买来的糕点水果，“我是来感谢你们的，我爱人冯春花给你们惹麻烦了。”说罢将东西递出来。 辛甜没接，侧过身子回头去喊哥哥。 辛立烨出来，辛甜就跑回饭桌上，两人是坐在院子里聊的。 约莫谈了十来分钟，许军离开了。 辛立烨一进门，一家人都抬起头来。 他整理后开口，“他说下午有计生办的为计划生育找上门要罚款，同时询问结扎还是上环，他说会让冯春花去上环，至于孩子，写了信回家给爸妈，打算让老人养。” “就这？” “我和他提了孩子的身体状况，他说会想办法寻寻家里有一岁以内孩子的军属帮忙。” 辛继荣率先出声，“他当亲爹的有安排，我们别管了。” 林雪柔不吭声。 辛甜有点心疼那刚出生两天的娃娃，就因为是女孩子就不配活着了？ “对了，这是昨儿妈你垫付的住院钱。” 许军还是要脸的，知道前因后果后，凑着也把钱给还了。 …… 这事到底还是闹大了。 在于计生办找到军区，是通过许军领导找到的许军。 领导一问，饭桌上再同他人一说，慢慢就传到上头去。 计划生育是基于国情制定出的国策，之前忙着建设没怎么去管，现在闹出杀孩子的事，就不能听之任之。 军区跟市里计生办要了人手，针对超生多生的事情开始严查。 机关里强制结扎或者上环的手段，也被运用上，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越发厌恶冯春花。 都是她才闹出这事的！ 冯春花没精神去管别人怎么说，她男人跟计生办商量，说是她出月子就去上环。 儿子啊，她儿子彻底没了。 人一消沉，肉眼可见地瘦下去。 外人看到只当活该，连带着邻居都盯上他们家，小孩子还在医院治疗，不妨拿盯她有没有磋磨两个大的。 没两天，计生办的志愿队上岛了。 计生办旁边是这几天临时搭建起来的两间宽敞病房，专为结扎上环准备的。 市医院的熟手被任命而来，亲自操刀。 至于原先的计生办办公室，改发避孕套了。 辛继荣得到消息，第一个来领的。 除了他那一份，还把自家儿子那一份也给领了。 反正他也没夫妻生活，份额不能浪费。 避孕套是有数的，一家一个月只能领三份，一份里头就两只装，揣进口袋里都不见多明显。 辛继荣拍了拍，觉得回家之前没准能正经成事，工具都准备好了。 前几天说晚上办事，辛继荣到底是有顾忌，没敢动媳妇。 俩人都才四十左右，万一再怀上才尴尬呢。 于媳妇伤身，于底下三个孩子来说丢人。 偏偏之前在市里头人家还不给他，要拿结婚证来。 拍了拍口袋，辛继荣决定去前头供销社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他决定晚饭亲自做顿好的。 算算日子，也快要离岛了，回去要抄水果罐头厂的底，可得在岛上抓住机会。 …… 辛甜在计生办怔选志愿者时，想去的，被妈妈给拦住了。 “你还是姑娘家我，以后也不当医生或者护士，帮忙手术看到了万一被吓到怎么办。”林雪柔不同意。 就是轻松点的，只坐在那登记分发避孕套也不合适。 除了她，辛蜜和七月也被拦住。 大半个月的学习，七月已经能正常跟家里人交流了，只是同她说话时要慢一点。 夏七月世界一片安静，即便是自己开口说的声音也听不到，于是她习惯性开口时配上手语，倒比唇语进步飞速。 七月提议，“妈，不然我们去学校帮忙。” 军属一批批的来，岛上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连带着到处跑的孩子也多了很多。 计划中，第一步是家属去建造，安置好后就是周边配套设施。 学校在这个暑假中已经建造完成，如今正赶着暑假最后的时间招聘老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4节 林雪柔这几天没出门，一是烦人念叨冯春花这事，另外一个则是要写剧本。她看向旁边，找个能把事情说清楚的。 辛甜嚼着芒果干，“哦，是学校校长不知道从那听来的，我和姐姐都是大学生，想聘请我们去当老师，校长好像误以为我们是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了。” 林雪柔：“那现在是……” 辛甜：“知道我们还在上学，就想让我们去招聘老师，哦，这点是因为听说我和姐姐上了师范大学。” 又是一个误会。 他们这是师范大学，可姐妹两个都没选择毕业去当老师的专业。 尴尬。 辛蜜知道的多一点，“七月会知道这事，是从李芳那，她想去应聘小学老师。” 因为孩子年岁的关系，最新成立的学校只有幼儿园和小学。 幼儿园算是去年的育儿室改成了幼儿园，之前看孩子的两位军嫂干的很好，直接升成幼儿园老师，视孩子入园的多少再决定要不要添老师。 李芳本身是初中文凭，不赶巧初升高时学校关了，后来嫁人就没再上学，是卡着最低学历去应聘的。 不知道从哪听来了考核的人里头有辛家姐妹俩，想走走关系。 辛甜庆幸自己拒绝了，只是看向七月有些担心。 她同妈妈和姐姐说：“七月要是知道自己被利用肯定要伤心了。” 这话是侧着说的，七月看不到。 辛蜜笑她，“那就不让她知道，你问问她是单纯想去学校帮忙，还是想帮她老师，这是两码事。” 辛甜皱鼻，“直接问？” 辛蜜自己上了，问七月为什么想去学校。 七月说：“大哥很厉害我，我想多学点。” 大哥是七月跟着辛蜜辛甜叫的，叫哥哥太亲昵怕让人误会，在外就叫辛大哥，在家省事直接喊大哥。 辛蜜一听，冲辛甜挑眉。 她觉得李芳也不可能蠢到直接说。 林雪柔看在眼里，相对比计生办的志愿者，那自然是去学校帮忙更好点。 …… 辛甜穿上扎染的天蓝色长裙，马尾扎高，梳得整整齐齐。 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小老师，反倒是像个学生。 辛蜜来叫人时，听见这绯腹，找了两根黑丝发夹，将马尾挽成了花苞，镜子里看起来温婉些了。 辛甜开心了，挽着七月的胳膊蹦跶着去到学校。 计划赶不上变化。 辛甜担心七月自己会害怕，最终放弃当小老师，去外头跟七月一起喊号去了。 瞧见不少军区认识的熟人呢。 小学老师待遇好，各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学校的。 当天一共来了四五百人，笔试就筛掉了三分之二的人，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面试。 面试这部分，辛甜和七月喊号的时候也能凑在后门门口跟着看。 还在队伍里见到一个人。 是医研室那天，讥讽过闫菲菲的穿黄裙子的那个人。 对方见到她也诧异，等诧异的目光挪到她身旁站着七月身上时，就变成嫉妒愤怒。 还要两人才能她，她一想到辛立烨就娶了这么一个人，心头就像是有火在烧。 望着那侧脸上横起丑陋的刀疤，忍不住轻哼。 “丑八怪。” 辛甜眯着眼盯她，黄裙子女孩今天穿了身白衬衫。 白衬衫见夏七月没理人，自觉自己被忽视了，又将声音拔高一些说。 “不敢看我，你就靠着装傻充愣才嫁给辛立烨的吧。” 辛甜想到什么，轻笑出声，吸引了白衬衫的注意。 白衬衫对上辛甜，脸有点红，这么长时间，她自然打听到眼前这个是辛立烨的妹妹。 她咬着唇，想拉近点关系，“你也替你哥哥委屈吧，那么好的人最后娶了她，听说他们申请书通过，还没领结婚证？” 辛甜：“怎么？你还想撬墙角。” 白衬衫脸更红，又想表现自己，“你不觉得我比她更好？她能让闫菲菲吃亏嫁给你哥哥，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结婚后还不把你哥哥骗得死死的，再跟你们离了心。” 夏七月像是感觉到什么动静，回头就看到有人在瞪她。 夏七月：“？” 她看向辛甜。 辛甜打个手势，示意没事，让她继续看。 白衬衫注意力都在夏七月的身上，没注意到辛甜打的手语，只关注到，夏七月没把她放在眼里，轻飘飘的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白衬衫双眼燃起熊熊大火。 太嚣张了！ 她伸手抓住夏七月的肩膀，“你在耀武扬威什么！” 夏七月回头：这人在跟她说话？ 白衬衫声音有点大，打断了里面正在讲课的人，节奏一断，脸整个白下来。??? 校长皱眉问外面，“外面什么事。” 辛甜跟白衬衫说：“你小点声，到你了。” 白衬衫心里还惦记着夏七月，又想到夏七月被拐外的身份，平时不言不语，肯定是小地方来得，她不如先将工作确定下来。 她要让辛立烨看看，他需要的是一个共同进步的革命队友，而不是一个处处拖后腿的笨蛋白痴。 白衬衫松开手，站上讲台。 夏七月继续兴致昂扬地看着，同时通过来应聘老师讲课，锻炼一下看唇语的准确率。 倒是辛甜多想了。 哥哥明确说过，七月是要留岛随军的。 家里人都走了，要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这一个月多余的相处，她算发现夏七月就是块橡皮泥，人人捏搓，不确定有没有沟通不便的原因，总归让人担心。 哥哥想过这事吗？??? 正想着，讲台上闹出一阵动静。 白衬衫拿粉笔时一个不消息，带撒了整盒粉笔，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五分钟的时间这才经过半分钟，人就被校长赶出来了。 白衬衫出来就红着眼圈瞪向夏七月。 那眼神太直接，夏七月看去，想到刚刚的情况，打了个安慰的手语。 白衬衫：挑衅！这就是挑衅！ 白衬衫：“你等着！”紧接着撞开夏七月的肩膀离开。 等在那的人看白衬衫觉得莫名其妙。 夏七月只看到最后一句，开心地同辛甜说：“她让我等着呢，是会再来吧，祝福她。” 辛甜：“……” 还是别了，她估计不想要。 …… 小学老师整整选了三天，最后定下来十二位。 小学分了三个年级，一三五，分别按照年龄和之前是否上过学来区分，打算等一年结束，升班时再开二四年级。 五年级学生的大学生不多，只留了一个班，三年级三个班，一年级开了五个班。 主科只有语文数学两门，副科兼任，十二位老师如何带班排课，辛甜就不知道了。 因为暑假临近尾声，她要准备收拾收拾东西。 临走前，将内心的担心说给哥哥听。 “你要娶的人家，就算是假的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七月。” 辛立烨皱眉，“有人欺负她？” 辛甜纠正，“我怕有人欺负。” 又要下厨准备大餐的辛继荣听见，一边挑虾线一边凑到厨房窗口说：“这不简单，我给你们请个人来坐镇。” 辛甜好奇，“谁？” 晚饭时，辛甜见到人了。 温玉笑呵呵地说：“老头一忙起来就不着家，我自己住也无聊，等你们回家后我就搬过来。” 辛甜：“！” 奶奶坐镇，她半点不担心七月了。 她就坐在奶奶身边，一时兴起还想请奶奶回她家过年。 “我家刚装的新房子，奶奶过年来肯定热闹。” “你们不回老家？” 辛继荣没什么惦记的，林雪柔也没有。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5节 倒是辛甜点头，“肯定回呀，那也不妨碍奶奶去过年。” 温玉笑着看辛继荣，“那不如你过年跟我去北京玩。” 辛甜纠结，“冬天好冷的吧，离得也远，奶奶你身体吃得消嘛。” 温玉开怀，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一顿饭吃到天黑才结束。 温玉顺势留下来。 …… 辛甜知道爸爸不跟他们回家，经过宁市就要下车。 她想回建方县住两天，去看看方娇娇。 方娇娇的腿连养伤带复建微整，整整耗了半年时间，暑假前她收到信，说是已经能正常行走没异样，腿一好就回了文化团上班。 加上路上时间，再停留建方的时间，时间定了二十号。 夏七月的自然是靠部队开具的介绍信办理的车票，揣上证明和他的审批文件，带着办理结婚证要用的材料，正式领着人下岛。 为了方便，海岛上置办的一些衣服东西，全部收拾干净放好。 拎着两个行李箱来的，如今也就多加了辛立烨背上背的包，他婚假请了一周，坐火车的话，来回就要花上四五天的路程，不划算。 辛立烨就在市里借了车。 七座的面包车，付了押金，开回宁市只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林雪柔自上车，因为晕船就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车是辛立烨和辛继荣轮换着开。 辛继荣的驾照是离开国营饭店专门去考的。 路上只停过一个地方加油，补给些吃喝，车最后停在罐头厂。 辛继荣自己下车，辛立烨坐回驾驶座，“爸，家里头生产队长给留的祖宅不是还没悬着呢，七月的临时户口我打算落村里，把老宅和宅基地给保住。” “也好，户口落村里比跟你落海岛更好，岛上各个都是大官，到时候再拿户口这事拿捏你，和平大队到底是老家。” 辛继荣不得不承认，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曾经嫌弃的和平大队当成了老家。 虽然没住多久吧。??? 辛立烨又说两句，让他到厂里先提前给大队长打个电话，通个气，说完之后才重新启程，又开了俩小时回到了建方县。 时隔半年再回来，辛甜下车时才发现，曾经觉得宽阔的青石板街道好狭窄，道路两边的树木依旧葱葱郁郁，遮掩在道路上放，远远看去像个树拱门。 车停在招待所，开了三间房，将行李箱放下。 林雪柔径直睡下，下船后上车，倒是将晕船的难受保持到现在。 辛甜洗漱一番，换了条裙子，跨上小包，跟哥哥说了一声，直奔文化团去找方娇娇了。 记忆的路线还是那条。 只是辛甜上了公交车，公交不如记忆中那么大，破旧感易于表面。 后排坐下，透过窗外看出去，发现街道上的人多了不少，途径红心公园时，从门外就能看到好多人头，来来往往。 公园门口的小摊也多起来，卖瓜子的，棉花糖的，零零散散在公园前头的拉出一条守线来。 辛甜撑着下巴，不知道轮滑场还开不开，可以拉姐姐来玩。 老破小的公交摇摇晃晃，最后停在文化团最近的一个公交站那。 辛甜下车，环顾四周熟悉的场景，扭头直奔文化团门口。 看门的大爷还是之前那个，看见辛甜还多揉了揉眼寒暄了声好久没见，都没让她自己等级，直接熟练拿起笔写下她的名字。 “找跟你好的那小丫头吧，她换后勤去了，知道办公室怎么走吗？顺着往后走，看到门口挂着牌子的就是了，快去。” 辛甜笑着掏出一包烟丝，是哥哥带下岛的，打算回生产队给生产队长的礼，她抠了两包来，专门留给认识的大爷。 如她所想，大爷眼睛都笑不见了。 辛甜摆手说了再见，按照大爷说的位置往里走，期间经过了歌舞团训练的练舞厅，隔着百米距离，她没往那去，却远远能从窗户里看到影影倬倬。 以至于寻找后勤办公室，越走越偏时，心里莫名就冒起火来。 她刚刚看见了，当初害了方娇娇的曹玲静，依旧跳得开心，张扬。 “辛甜？” 迟疑地呼喊声叫住她，辛甜转过身，就瞧见不远处穿着工装的方娇娇，手里端着饭盒正打量她，想认不敢认，直到转过身四目相对，迟疑变成惊喜。 “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 辛甜也惊喜，“我正要去找你呢。”她小跑着上前。 记忆中跳脱的方娇娇，满面高兴却还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走，惹得辛甜又跑快几分，把两人之间的路程给拉近。 辛甜抱了个结实，松开手接过她的饭盒，“我是不是来得正赶巧，请我吃饭。”??? 方娇娇点头，“请，文化团食堂换大师傅了，味道比以前好吃多了，去尝尝。” 手里的饭盒沉甸甸，显然是打过的。 “你不是已经打了饭，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就好。” “食堂方便，我打的是我喜欢吃的，还怕我付不起账。”方娇娇挽着她胳膊，并肩带着人朝食堂去。 辛甜没再拒绝，就是看她一身工装觉得奇怪。 “大夏天你穿长袖外套不热吗？”至于长裤……辛甜见到过方娇娇腿上的疤。 方娇娇抬起下巴，“你看我像是热的样子嘛。” 辛甜奇怪，不过看她脸色却是不像是热，可能个人体质她就是个不怕热的。 食堂正开饭，所以人并不多，为了说话方便，两人选了角落的位置。 除去方娇娇饭盒里的一荤一素，又打了一两米饭，和两荤一汤，端上桌将面前占满。 素菜是酱烧茄子，饭盒里有烧肉，餐盘里装的是肉圆和排骨，汤是飘了几片蛋花的丝瓜蛋汤。 辛甜也不客气，动筷子尝了尝，确实没有以往大锅饭的味道，是普通的家常小炒，茄子烧得入味，肉圆肥而不腻，还带着梨粒的清甜。 方娇娇打有半斤饭，匀了两筷子到她饭盒里。 辛甜看着那满满当当的饭盒，一不小心咬住筷子，突然有点不想问她过得如何。 必定是不好的。 她想了想，挑了开心的事情说。 比如：“我哥哥这次跟我一起回来的，回来打结婚证，把我嫂嫂的户口也转到和平大队。” 又比如：“我这两天住在招待所，开窗就能看到前面的国营饭店，快到饭店都没几个人，是不是新经理做不下去了。” 方娇娇好奇辛立烨对象，提到国营饭店，脸上笑容灿烂。 “可不是，大厨子做饭好吃，会拍马屁，可不代表会经营，他光顾着扶持自己人，打压我爸留下的厨子，服务员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你知道吗？东北角那家国营饭店年初被私人承包，把整个县的生意抢了大半，我妈带我去过一次，我也喜欢那。” 辛甜听说之前的厨子被打压想到没离开的苗师兄。 “他现在怎么样？”j?? 方娇娇筷子一停，“他不太好过，五月份的时候国营饭店有客人吃出毛病来，经理把帽子扣在了苗师傅头上，把人给开了。” 辛甜皱眉，“不是不能随便开人。” “是，食品公司分来的人，退回食品公司后，那经理找以前的靠山又折腾一通把人给赶走了。”js? “李师兄在，谁敢开苗师兄。” “你说的李师兄是负责人那儿子？他被调市里公司去了，不在建方，我会知道，还是两个月前他来我家找我爸的，我妈接待的。” 辛甜眨眨眼，“赵姨没住宁市啊。” 方娇娇摇头不愿意多说，感叹起苗师兄，“当时他找来时，眼圈青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估计不好过。” 辛甜皱眉，“他没找过爸爸。” 倒是找上方叔叔家？ 辛甜奇怪，“你知道苗师兄现在住在……” “吃饭呢，娇娇你可算愿意出来了，是不是愿意原谅我。”横杠子插出来一句话，将辛甜要说的事给打断。 那声音有点熟悉。 辛甜转头，是曹玲静。 曹玲静一时半会没认出来辛甜，只扫一眼就过，盯着方娇娇笑容灿烂。 “正巧旁边还有位置，我们坐下一起吃。” 辛甜看向方娇娇，她垂着头不吭不响，半点不像她。 眼见着那笑嘻嘻的人厚着脸皮要坐下，辛甜抬起手直接将包砸在方娇娇隔壁的位置上，挡住曹玲静的动作。 曹玲静端着饭盒，愣了片刻，“你干嘛。” 辛甜：“意思不明显？那我就多说一遍，那有人。” 曹玲静假笑，“明明空着……” 辛甜：“我说有人。” 僵持的动静惊动附近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曹玲静看过去，只觉得大家都在指指点点，面上尴尬，原本装的样子也维持不住。 “既然不欢迎我，就算了，娇娇，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辛甜冷哼，“是吗？那你先把腿伸出来，让我砸断再接好，咱们就是朋友了。” 曹玲静：“你！” 辛甜说：“你说当初那吊灯，怎么没砸你头上呢。” 曹玲静身子一晃，仿佛又站在舞台前，眼睁睁看着那大型吊灯冲着她砸过来。 当初她被这一幕吓病好久，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6节 辛甜又说：“不对呀，你不是被文化团开除了，又走的谁家后门，挤掉了谁的名额重新进来的。” 曹玲静慌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去吃饭。” 辛甜不给她走，“这事还没说清楚，着急跑什么。” 曹玲静一时慌乱，咬牙冲方娇娇威胁，“你不管管你朋友吗？要是闹大了易先生肯定会出现，到时候文化园里头人人皆知你喜欢易先生的事就又要被掀起来，别到时候让他妈妈又来闹我们，你平白坐在办公室享清福。” 辛甜敏感地察觉到，方娇娇抬起头。 易先生？ 娇娇喜欢易先生？ 听四周窃窃私语，辛甜豁然站起身，一下子吸引好多人的注意力。 当着众人的面，辛甜轻笑，“同志，和你违规操作的行为比较，喜欢易先生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易先生年少有为，扮相唱腔都是县里头一绝，听过他唱戏的人有几个能逃掉不喜欢易先生的可能，倒是你，被开除又回来，大家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朋友突然被开除，或者想考文化团明明十拿九稳却没进的，要是被眼前曹玲静曹同志顶替，那才是冤枉呢。” “我是靠正常途径考进来的。”曹玲静声音都有些颤抖，“而且方娇娇对易先生的喜欢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 “是什么？”辛甜及时打断，“你别想自己编造出来一桩事来掩埋自己的错，我会去文化团举报，患有重大错误被开除的人，重新选拔的时候政审到底是怎么通过的！不把这事查清楚，未来文化团出表演节目，谁还敢相信是公平公正的。” 曹玲静怒极，周遭的眼神越来越不相信她，“你别说的那么好听，明明是你是为方娇娇！” “你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我为方娇娇？你们两个是竞争关系？我没记错你是歌舞团的，她是后勤部的，曹玲静，别说你一个歌舞团的表演者沦落到要跟后勤部的同志去比。” 专业对非专业，打根子上就不公平。 “更不说，她的腿被你害得留了伤。” 有些记忆好的，其他部门的突然间就想到去年发生的事，闹好大。 施害者不是通报批评开除了！ 之前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围观，这下子发现事情是真的，领导这么朝令夕改能是什么好事，一会的功夫就走掉不少人，纷纷去问领导，确认是不是真的了。??? 连带着曹玲静也意识到不对，咬着牙跑掉。 辛甜捡起桌上的石榴，泄气般砸在曹玲静的腿上。 曹玲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饭盒打开铺撒在地面上，淋湿前襟，四周都是嘲笑的眼神。 辛甜将饭盒收起来，拉着方娇娇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将摔开花的石榴捡起来，留给曹玲静一个不屑嘲笑的眼神，带走了方娇娇。 出了食堂，有点心疼石榴。 “你专门买给我的，让我给弄脏了，哪有水龙头呀，我去洗洗。” 方娇娇沉默地跟在辛甜身边，她有点忍不住辛甜来。 那个内向，隐忍，有什么委屈都憋着的人，变得嚣张起来，倒是越来越像辛蜜姐。 “辛甜，大学是不是特别好？” “是和高中不一样的地方，没人觉得学习知识没有用，大家都很努力，其实还挺累的，但是很充实。” 辛甜许久未曾冒出来的念头，又破土钻出来。 “方娇娇，你要不要现在开始复习，重新参加高考，离开文化团。” 方娇娇摇头，“我学习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以前十几年都没有好好学过，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考上大学，我能考上都像是在嘲笑天天努力学习的人。” 辛甜也不坚持，“那你想做什么呢？” 方娇娇藏心里头的话，借着那股劲又说出来，“我想重新站在舞台上。” 说罢嗤笑，低头看着腿，烦躁地跺了两下。 辛甜一愣。 从头开始就怪异的那种感觉，一直到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辛甜手指轻颤，想去拉她的手，“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腿不能再跳。 她原以为，是复建之后方娇娇见识到现实才妥协的，现在看根本不是。 方娇娇倒是露出笑容，“这个呀，挺早的，送到省医院检查完我就知道了，偷听的。” 辛甜攥紧她。 方娇娇晃了晃胳膊，“干嘛这个表情。” 辛甜哽咽，“心口疼。” 她一直以为，方娇娇复建是靠着能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憧憬，日复一日坚持的。 现在说，是带着未来阴霾，看不见光明的沉重站起来，心就梗抽得厉害。 这会再看，当初为鼓励她给寄的裙子，跳舞鞋，都像是重新扎向方娇娇腿上的刀。 辛甜咬牙，低头自己抹掉眼眶里头的湿润。 方娇娇拉着她慢慢走，“挺好的，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 辛甜扯个假笑，方娇娇倒是被逗笑，没心没肺地找了个树荫下，将没吃发完的饭吃完，然后任性一把。 “我请假几天，陪你。” “好。” “正好你不是要找苗师兄家住在哪么，他们搬家了，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方娇娇收起饭盒，离开文化团的路上才跟辛甜说：“看看苗师兄，我觉得我现在听好的，真的。” 辛甜憋着一口气，“你等着，我肯定让你重新站在舞台上。” 方娇娇笑，“花重金给我打造个金舞台？就我自己上去的那种？那我等着了。” 辛甜知道她没当真，也不解释，等着瞧吧。 要是办不成，就像方娇娇说的那样，她自己造个舞台出来。 “不过金的不现实，铁的我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辛甜，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时候特别像二傻子。”方娇娇抹掉眼泪，“铁的也行，要是到时候铁价太贵，换木头的我也接受，就是你承重要多一点，我现在不节食，体重见长呢。” 辛甜低头撇嘴。 骗人。 明明掌心攥着的指骨上，半点不见肉。 第121章 未知名的信 因为辛甜留不了几天, 方娇娇直接请了三天假。 后勤部主任不想批，“最近演出不少，我们要配合各部协调, 本身人手就不够, 你现在又请三天假，让我临时上哪去找人？” 主任语调拉长, 带着些批判。 “请假的事情我就当你没说，赶紧准备一下, 配合歌舞团提前把道具准备好, 人员协调好, 方娇娇, 你要清楚文化团现在就只有我后勤部要你，要还想继续留下来, 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机会，你能明白吗？” 方娇娇沉默。 跟来的辛甜听不懂了。 这几个意思？话里话外那施舍的语气让她听得极其刺耳。 她扭头，站在门口朝里看去, 方娇娇的脖子上像是挂着重物, 将她脑袋不断往下坠，垂眸不语。 主任还在念叨，辛甜想进去问问, 当初是文化团不作为害娇娇成这样，她的工作岗位是团里为了息事宁人换的。 是换。 一条腿换来的。 不是文化团施舍来的。 只是抬起的脚没等跨出去就停下。 她现在不是小孩子, 可以跟刚刚在食堂对曹玲静一样闹一闹, 可闹完之后方娇娇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最后吃苦的还是她。 沉默地站在原地, 还没等思索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办公室里的方娇娇出声了。 “主任, 后勤部只管协调, 且歌舞团的活动不属于我的工作，是焦晴的。” “什么意思，那她不是有事请假了。” “我也有事，你之前也没说焦晴的工作需要我负责。” 主任被梗住，诧异的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不认识一样。 被下了面子，沉下脸来十分不悦。 “你理解理解，不然这样，等焦晴回来，就给你放假。” 方娇娇嘴角下垂，焦晴请的是病假，按照以往的情况，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恢复的，等结束她还请什么假，辛甜走都走了。 主任也恼了，“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只顾着自己，你看看办公室谁像你这样对工作挑三拣四……” 方娇娇余光瞧见了门口辛甜的身影，眉头紧皱，眼底满是担心。 以前主任经常将别人的活给她时，不是没委屈过，只想着低调点，做什么工作不受气？她这样没学历的，离开文化团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当了俩月的缩头乌龟，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可辛甜的眼神看过来，心头像是被锐利的匕首狠狠扎了好几下。 真丢人。 方娇娇涨红着一张脸，身体条件反应快过大脑一步。 “不是我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是主任你找不到更好的使唤工具，要人顶班了找我，要人背锅了找我，真怀疑我走了是不是后勤部就彻底垮了。” “你胡说什么！你心里头竟然一直这么想我，好，好，好，我后勤部是留下不下你这一尊大佛，明天我就申请把你调走。” “不用等明天。” “怕了？” “我辞职，不干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7节 …… 方娇娇觉得痛快，十分痛快。 重新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人都觉得轻了两三斤。 微微眯起双眼，最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逆着光的高挑身影，半年不见，辛甜长得都比她高了。 “干嘛一直偷偷看我，不认识我了？” “没，就觉得这会才见面。”辛甜扬起笑容。 方娇娇看得刺眼，她将其归为太阳不好，揉了揉眼睛，挎上她胳膊带着往前走。 “不受气了，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气。” 兴许是触底反弹，方娇娇活跃起来，把复建后期回来，在后勤部的事挑着重要的说了。 就比如刚刚提过的焦晴，主任侄女，就是个水货，小学文凭硬生生被主任走后门带进来的。 “原先是想当演员的，可惜不会跳又木头脸，还不如我呢。” “你还会演戏？” “歌舞上台也是要有表演的好吧。” 辛甜连忙认错，想了想，“先去买点东西吧，带给苗师兄。” “我带你去新街，那边东西多还不要票。” 辛甜想到黑市，“没人抓？” “没有，听说是受上海影响，镇上现在好多年轻人去那边大厂拿货。” 只是没想到，一进新街就撞见了熟人。 方娇娇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从角落公厕里走出来的母亲，躲都来不及躲。 “妈。” “赵姨。”辛甜受方娇娇影响，忍不住浑身紧绷。 赵新丽自然是一天认出自家女儿，还奇怪上班的点怎么看到她来这的。 下一秒，注意力就被她身边站着的辛甜给吸引走。 “甜甜回来了，一个暑假都没见你们呢。” 以前的赵新丽唉爱和林雪柔掐尖，可自从女儿出事，辛继荣夫妻两个帮了大忙后，心里头的那点比较就淡了。 更不说后来分隔两地，远香近臭，偶尔还会念叨两句林雪柔。 赵新丽这会见辛甜小脸白嫩的能掐出水来，浑身气度也有了极大改变，半点不像是从他们生产队走出去的孩子。 再看自家女儿，就有点心酸，语气忍不住柔和不少。 “这个点怎么来这？” 方娇娇敏感地察觉到妈妈情绪上的转变，爸爸去了宁市后，妈妈陪她复建连带着脾气也差了些，搁在以前肯定要损两句。 余光瞅了眼身边唯一的变数，趁热打铁。 “妈妈，我辞职了。” “？” 赵新丽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方娇娇见她接受良好，“那主任老找我麻烦，我想换份工作。” 赵新丽爆发了，“你辞什么职！文化团欠你的，你现在辞职什么好都捞不到了，南方闹事，现在大批知青回城，到处都是找工作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什么好工作能轮到你。” 辛甜觉得赵姨现在好暴躁，不像以前好面子，会在外维持体面了。 她都感觉到路过的行人在往这看。 “赵姨，这事其实……” “甜甜你还小，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她好好的铁饭碗啊。” 方娇娇忍不住嘀咕，“妈妈，你的铁饭碗不也为了我没了，现在自己开间小店不挺美的，自己当老板多好。” 赵新丽手指头恨不能在女儿脑袋上戳个窟窿出来。 “好个屁，店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现在回去找你领导，说你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方娇娇抿着唇，情绪低落下来，咬牙拒绝，“我不去。” “不行，我让邻居看下店，我亲自带你……” “赵姨，文化团的人都欺负她。”辛甜觉得，赵姨不知道这事。 果然，赵新丽一听炸了，“什么意思！你怎么没说。” 她视线看向自家女儿，等待结果。 方娇娇梗着脖子不吭声，“之前跟你说，你觉得都是小事。” “说什么？难不成就你领导让你多做点事，那不是看好你吗？” 方娇娇开始也没瞒着，只是得不到妈妈正面支持，慢慢也就不想说了，爸爸那，离得远，工厂现在又正在发展时刻，忙得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县里一次，更没机会说。 多了，也就懒得说了。 辛甜见此，添油加醋地将今天遇见的事情跟赵姨说了一遍，对方刚开始还气到不行，闹着我去找他们算账被拦下，到后来脸色沉下来，反倒是没了脾气。 三人站在路口，耳边是自行车经过的铃铛声，是行人说话间的笑声。 好一会，远方传来一声吆喝，小孩子拍摄巴掌呼喊，一声震天响，雪白的米花从炉子里倒出来。 赵新丽再开口，嗓子有点干哑。 “你说得对，铁饭碗也没什么，干的不开心那就换。” …… 赵新丽知道两人要去探望，塞了五块钱给女儿，就自己回店里去了。 一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娇娇还觉得诧异。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赵姨心疼你呢，而且她对你不是一直很好嘛。” “那不一样，你是不知道我妈妈的脾气最近特别暴躁，动不动就生气，以前都不骂人的，现在甚至还想动手，特别是见到我奶奶。”最后那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辛甜觉得这状况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等拎上水果才想起来，“赵姨是不是停经了？提前进入更年期。” 算算年龄，赵姨比妈妈没小几岁，不到四十的人停经感觉太早了，可方娇娇形容又很像。 “你怎么知道！”方娇娇诧异，“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妈妈生我坏了身子，本身生理期就乱且少，这半年更是没见了。” “！” 已经停了半年？ 辛甜觉得这事要重视，“你最好还是找时间带赵姨去看看，太早了。” 更年期这个词，方娇娇觉得陌生，她想，“那等回去让毛叔看看？” 辛甜摇头，“这不合适，最好是去大医院看看。” 方娇娇皱眉，“妈妈肯定不愿意，她自从自己当老板之后，越发抠了。” 辛甜这才知道，清明节时丧叔从鹏城回来过一趟，知道赵新丽家的情况，跟她将了改革政策允许私人买卖，让她大着胆子去申请营业执照，从他那走货，就在县城里头卖五金。 “生意不算特别好，大多是一些手艺人来配货的，好在丧叔那边走货进价低，扣除房租还能赚钱生活费，主要妈妈说自己开店时间上自由，方便陪我复查。” 辛甜双眼一亮，“对哦，你如果想让赵姨去检查，趁着你下次复查的机会不就好了。” 方娇娇摇头，“她肯定不愿意。” 辛甜想，“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方娇娇看过来，“什么！你别卖关子。” 辛甜说：“拿高考诱惑赵姨，你就说只要她去检查，你就复习参加明年高考。” 方娇娇：“……” 辛甜：“考不考得上不说，这就是个借口。” 方娇娇轻哼，“现在看明明是你在勾引我！” 辛甜嘿嘿笑，拎着水果跑了。 她确实故意的，倒不是抱着非让方娇娇考上的心思，主要多件事情去做，能分散心思。 …… 闹腾一番，等找到苗发祥家，辛甜都傻眼了。 公厕后靠河边的一排违规自建房，两米高的房顶，简单用木板子搭建的不能叫房子的屋子。 辛甜停住脚步，“他们住在这？” 方娇娇点头，“苗家的房子被政府收回去了，说是产权问题弄清楚，要把房子还给房主。” 辛甜：“不是祖宅吗？” 方娇娇摊手，“说不清楚，跟那些公租房类似，都是遗留问题，现在房主回国要房子，手续齐全只能搬走。” 辛甜深呼吸，只闻到公厕传来的恶臭味道，下意识屏住呼吸，加快脚步。 走到最角落的房间，为亮堂房门是开着的，能瞧见里面背着个孩子的女人，正垂头缝着衣服。 她们到来直接将门口透进来的光亮给遮挡住，小孩子率先发现，伸着手啊啊啊。 敲着一岁多，穿着马甲被布兜固定在身后，热一头汗。 女人随后发现，抬头看见两人很奇怪。 “你们要找人？” 旁边，几个小孩子有男有女，正蹲在石板路上捡石子，摔卡片，其中有三个看到自家门口有人，纷纷跑过来护住门口。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8节 “你们滚开！不准进我家！” “不走不走不走。” “坏银！” 最大的看着七八岁，最小的那个三岁左右，两儿一女。 女人站起身来，“小孩子怕生，你们到底是来找谁的？” 扶着个孩子出了门，不再逆光，看清楚两人的面容，视线定格在个高的那个脸上，笑容立马没了。 苗发祥给辛继荣当徒弟时，逢年过节都会和李建安约着上门送节礼。 大节日，比如建军、春节这种，魏招娣都会跟着苗发祥一起去，她认识辛甜，只是许久没见，刚刚站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觉得熟悉不敢认。 现在，拉着脸十分严肃。 “你们来这干嘛，这块乱，姑娘家别随便来，赶紧回家吧。”赶客的姿态十分明显。 辛甜有些无措，想了想将拎来的东西递过去，除去水果，还有一些饼干、奶糖。 “我回家顺便来看看师兄，既然他不在，我就回去了。” “等等，东西拿走。” 辛甜放下东西，身子才转一半就被喊住，回头就看到小孩子盯着东西不挪眼的一幕，没听，说了声给孩子吃的，然后拉着方娇娇跑了。 魏招娣咬咬牙，还是生气。 最大的儿子仰头，“妈，我想吃饼干。” 魏招娣：“吃吃吃，吃什么吃，等你爸回来这些东西全要送回去。” “送什么？” 一身脏臭的苗发祥回家，就听见这么一句，低头看到地上的东西，“王茹又来了？” 王茹是师弟媳妇。 魏招娣摇头，“是你师父的小女儿。” 苗发祥眉眼一亮，“师父回建安了！” 魏招娣眼酸，“出息！你倒是心心念念地敬着，可咱们落什么好了，他得罪人跑了想过你没，现在你工作没了，房子没了，一个厨子轮到到去扫厕所，要知道有今天，当初这师父还不如不拜。” 苗发祥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魏招娣抱着孩子扭头，“说得实话，你师父要真惦记你，你上门能不见你，送那么多信能不回，人家就是故意的，没脸见你才打发闺女来送点东西，当哄叫花子呢。” 说罢，抬脚踹了门口的一堆东西。 苗发祥垂下头，沉默地蹲下将东西收拾好。 瞧见几个孩子眼吧眼忘地看着，直接拆了分给他们。 小的直接上手，大儿子有些紧张，“爸爸，真能吃吗？” 苗发祥心酸，“能，吃吧。” …… 辛甜没心情逛了。 路过邮局时，递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是厂里的电话，爸爸好像很忙，电话是办公室里人接的，说是喊人来回，等好一会都没等到。 看天要黑，方娇娇回家后，辛甜慢吞吞地踱步到招待所。 大哥就在门口，看见他笑着招手。 “就等你吃饭了，跑哪去逛到现在。” 辛甜小跑过去，“找娇娇去了，哥哥你今天领证啦？”看着怪开心。 辛立烨说：“七月的身份要现在派出所过了明路，对方要跟南海岸核准身份，要等两天，后天拿到资料才好会生产队落户，你回去不？” 辛甜想想，下次回家要等到过年，便点头答应了。 “家里要好好收拾了。” “不收拾，早上去，傍晚回来，还是住在招待所。”就住一天不值当专门去打扫。 辛甜哦了一声，表示知道。 饭菜是哥哥从外面打包回来的。 辛甜回程问，“妈妈好点没？” “好多了，睡一觉起来精神恢复不少。” 饭菜直接送到妈妈那屋，推开门瞧见脸色，辛甜才安心，蹦到床边挨着她坐下，将苗师兄的事情提了。 林雪柔也诧异，“没听你爸说，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铁饭碗很稳。” 也是相信这点，当初辛继荣离开时，在得知苗发祥想留下的意思，才没那么担心的，毕竟李建安还在食品公司呢。 谁敢这么嚣张。 林雪柔安抚，“正好，明天我打算去电机厂结账的，我见到王茹帮你问问。” 已经八月了，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一二季度的分成也该结算一下。 回来前辛继荣提过，等罐头厂的事一结束，就准备把零件厂给办起来。 辛甜想了想，“妈妈我也去。” …… 隔日。 林雪柔精神抖擞地带着小女儿跑了一圈。 熟悉的环境，干净的空气，太阳还没升起来，一切都很舒适美好。 等洗漱完，姐姐还在睡，哥哥带着七月出去了。 辛甜带着妈妈找到以前喜欢的一家早摊，那块地方换了人，一问才知道，早餐摊子盘了家店，就在隔壁街。 熟悉的味道让人心情甚好。 拎了些小零食，分成几包，妈妈待过的办公室都送了一份。 妇联那，妈妈去问王茹情况，辛甜则自己拎着水果找到厂长那。 不是正经亲戚，林雪柔就没去，因着徐阿姨的关系，辛甜倒是意外跟厂长一个辈分了。 徐厂长正春风得意，瞧见辛甜第一时间往后看，没见其他人才觉得遗憾。 他最近正有事想找辛继荣呢。 既然大人不在，徐厂长就着辛甜的学业问了问，得知学业顺利，突然想起什么，他弯腰从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你等等啊，我这正好有给你的一封信，暑假前寄过来的，我原本还想着等小姑姑空闲下来，让她把信给你带过去，你来了正好。” 辛甜带着好奇。 给她的信？ 怎么会寄到电机厂来。 即便是以前住在清水巷，地址都没写过电机厂。 “哎，找到了，拿着。” 辛甜双手接过来，封面是没有地址的，连收件人的人名都没写。 “这真是给我的信？” “对，是一位长辈，走的私人带送，不是邮局，捎了口信给你，所以没有写地址，如果你要回信，也可以写好了交给我，我帮你送回去。” 辛甜最后揣着信离开，朝妇联办的方向走去，半路看见了独行的妈妈，小跑着迎上去。 “妈妈。” “东西送过去了？” “恩，妈妈见到王姐姐了？” “事情我知道了，明天我替你爸走一趟，走吧，咱们去财务室一趟，你条子拿了没？” “在这！” 是从徐厂长那批的条子，确定头三个季度的分成被本人领取。 财务室那看到条子，脸色有点为难。 她还记得林雪柔，“林主任……” 林雪柔纠正，“我都不在厂里了，叫我小林就好。”雷同的年龄，叫什么都可以。 “行，因为金额太大，我要去跟厂长确认一下，加上没提前准备现金，可能一会你们要跟我一起去一趟信用社，现金你们也不好拿，直接转到你们存折上，你看方便吗？” “可以。”林雪柔走过程序，了解要准备什么，身上带着一张建方县信用社的存折本呢。 会计松口气，让两人在办公室坐一坐，她央人倒水，自己奔着厂长那去了。 徐厂长看到会计，“是为分成的事？我这确认没问题……” “不是，厂长，账上没钱了。” “？” 徐厂长皱眉，“怎么可能没钱，从生产开始至今，每销售一份留存一元是订好的规矩，钱呢。” 会计脸色发白，挪了挪嘴才说：“副厂长新建二厂房资金不够，见账上这么大一笔钱放着，给挪用了。” 徐厂长黑下脸，“谁准的！” 会计：“厂书记。” 第122章 爸爸成厂长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19节 微电机厂靠着录音机生产, 这半年逐渐崛起。 进口不易，国家扶持国产品牌的情况下，微电机厂很快就被市里头注意到, 并且重视。 扩建是在计划内的, 厂子营生的利润就足够支持，更不说还有上头的支持, 二厂房的建设根本不是问题。 何至于挪用这笔钱。 且，账上没钱是几个意思！ “把话说清楚, 账上钱呢。” 会计一看这情况, 就知道是上头人打架, 她这个小职工遭殃。 怕引火烧身, 会计支支吾吾地将话说全。 “书记拿去引进新生产去了。” 徐厂长硬生生忍住逆到喉咙处的血腥味道，咬牙问, “什么时候！” “厂长前段时间出差时。” 徐厂长攥着拳头，他没看到有什么生产线被送来，那就是还没到最后交接的时候。 “钱送哪去, 就从哪拿回来, 该给小林的一毛都不准少。” 会计看着厂长黑下的脸，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辞职不干。 挪挪挪，屁规矩都不守！ 今儿这是硬生生让她在书记和厂长里头选一个呀。 会计回到办公室, 隔着门看到曾经的林主任带着她女儿在跟同事说笑。 “小吴啊，前两个月辞职去买菜了, 说什么比厂里挣得多。” “说是允许农民交易, 可‘个体经济雇工不能超过8人’这是硬标准, 多了那是重走资本主义道路, 明显干不长, 还是铁饭碗好, 那些辞职的人就是傻子。” 年初的一号文件下来，鼓动了不少生产队心思活的年轻人。 厂里也有人被影响，只是在他们看来，就是年轻人目光短浅。 会计听完，心里忍不住点头，是啊，还是铁饭碗重要的。 而厂子里的一把手，是书记。 …… 会计为难地进了门，再看林雪柔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小林，你是不是弄错了，厂长说着条子不批，不然你再找厂长去问问？” 林雪柔挑眉，将来人神色看在眼里，拉着女儿起身，“行，你一并和我去吧。” 会计：“……” 恍惚间想到曾经听说过小林的性格，那是软硬不吃的，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辛甜走在道上，忍不住看向妈妈。??? 林雪柔轻拍她，“没事，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 徐厂长也没想到他们会去而复返，没等开口会计就把一路斟酌好的话给率先说出来。 “厂长，钱一早被您批给二厂用了，小林这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催得记急，您看……” 话说一半，该给的意思都说明白了。 对小林提醒该给她的钱是被厂长挪用的，有事找厂长。 对厂长也算是表明态度，二厂房的钱他动不了，意思是站书记了。 至于这话真假，会计无所谓，反正账上钱是她看管，背后站着书记厂长肯定动不了她。 徐厂长看懂了，更生气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耳欲聋。 会计见火候到了，自顾地说生还要工作，跑了。 徐厂长一阵胸闷，气得眼前一黑倒栽在椅子上面。 辛甜吓一跳，赶忙绕过桌子，将茶杯递过去，“您没事吧。” 徐厂长恍惚间睁开眼，好一会才看清楚关心的那张脸，有点愧疚。 “这事是厂里不地道。” 辛甜没接话，只递被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您脸色好差。” 徐厂长摇头叹气，再看向林雪柔。 林雪柔只问，“钱现在拿不到？为什么。” 徐厂长松口气，简单把情况说明白。 电机厂的书记原本是快退休，不怎么管事的，所以厂里厂外都是厂长说了算，没出过什么分歧。 谁知道去年开始，该成微电机厂并入生产线后，厂子发展越来越好，书记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对方想抓权，徐厂长不想放，一来二去就闹出龌龊来。 徐厂长现在索性把话摊开说：“书记早前在会上就委婉提过，分成这事大概是定的不妥，这么大一笔钱给了外面不如建设厂子，想截停。” 辛甜没忍住，“好没道理，白纸黑字说好得，就算是不想给这么不提前说。” 徐厂长咬牙，“说到底还是贪，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建设二厂扩大生产，也不怕步子跨大扯到……” 话说一半，徐厂长回神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人，觉得这话不文雅。 缓了缓，脑子清醒一些，主动保证。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事情就不能如他的愿。” 林雪柔却不太信，“好，那我明天再来。” …… 出了厂子，林雪柔有些担心，没有资金，可能会影响到辛继荣那。 倒是辛甜率先看到了路边站着的人，对方穿着一身整洁工装，扶着二八杠自行车，把头上挂着公文包，身姿笔挺，让从公交站台下来路过的不少女性侧目观看。 对方看过来，推着车子走了过来。 辛甜拉了拉妈妈，“是钱卫东。” 双方面对面，辛甜见钱卫东的视线扫过，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钱卫东问了林主任好。 林雪柔拒绝，“钱主任客气，我现在不是电机厂的人。” 钱卫东面色不变，这两年销售最锻炼的就是脸皮。 “我是听厂里人说你们今天过来，我有点事想说。” 身为林雪柔走后的接班人，更是最先商议和辛继荣签订合约的人，钱卫东是全须全尾都知情的人，分成自然也了解。 他看了眼后头门卫大爷时不时往这看，指了指前方道路。 “我们边走边说吧。” 林雪柔看向小女儿，“你是不是约了娇娇？” 辛甜拉着妈妈手腕，“我跟你一起。” 林雪柔点头，“那走吧。” 路边婆婆的小摊上瞧见卖杨梅的，清水里头泡着干干净净，林雪柔心动秤了二斤，用荷叶端着吃。 “钱主任尝尝？” “谢谢，我吃不惯酸。” 林雪柔没强求，给女儿找了事，直奔正题。??? “在我什么事？” 钱卫东抬头，简单扫了眼四周道路上没几个人，轻笑着说：“林姨有段时间没回建方，难得瞧见，还没感谢你之前的提拔之情。” 林雪柔：“？” 他们关系没好到话家常把。 钱卫东也没指望回答，自顾自说着厂里头的变化。 “如今越来越好了，书记那正全力准备二厂，圈十几亩，打算多开几条生产线，还有宿舍楼建设，为这个还跟底下生产队闹了一顿。” 辛甜咋着杨梅酸甜可口的汁水，听到这好奇了。 “为什么？怎么会跟生产队闹上。” 钱卫东细说，“县里头规划新建一处发电站，给下面公社和生产队通电。” 辛甜含着核，“怪道说。” 这话意思，厂里跟县里头抢地，还抢赢了，连带得罪了民众。 钱卫东看过去，年轻姑娘眉眼精致，站在太阳下白得反光，越发像了。 他收回神色，目光清润地直视前方，“也是书记有魄力，如今跟市里搭上线，打算引进国外生产线，想借机进一步提高录音机的性能。” 辛甜点头，这是提醒厂书记有靠山，并想进一步扩大。 钱卫东又说：“如今除了江浙沪，厂里打算借着新生产线往鹏城销货，听说那边市场自由。” 辛甜停了咬梅的动作：啊这。 厂书记年纪不小了吧，好天真啊。 她仅凭着爸爸跟丧叔的联系，偶尔能得知一点鹏城那边的情况。 不是她长他人威风，只是内地生产上，是真的落后啊，那边靠近港城，这些东西…… 辛甜收回想法，就听钱卫东那又断断续续提起一些渠道。 好家伙，这是要把厂给卖了呀。 正想着，前方传来呼喊声，“卫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0节 辛甜看过去，是钱卫东的母亲，对方神神叨叨地在望着看，仿佛盯着什么。 钱卫东也瞧见，笑容淡了点。 “你们难得回来，肯定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们，走了。” 没二话，登上自行车停在前边妇人身前，没说两句话又骑车走了。 辛甜没多看，她可还记得那人嚣张泼辣的样。 跟着妈妈拐弯了。 只是走了两步，环顾四周的熟悉场景。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 “哦，县机关，告状去。” …… 林雪柔带着当初和电机厂的合同，直接告到了县长跟前。 不过辛甜被拦在了机关外头，因为林雪柔觉得她女儿不该被这些事给沾上。 辛甜等着无聊，想了想绕到了前头办事处那。 寻着找到了婚姻登记处。 田泉还坐在最外头那张桌，习惯性地抱着毛线勾衣服，里头就看不甚清楚了。 辛甜垂眸看了手里剩下的一斤杨梅，倒是正好，半点不虚地走进去，拿这个当就别见面的礼物。 意思到了就行。 反正以前关系也没多好。 “田姐。” “哎呦，这谁我一下没敢认。” 辛甜笑着，杨梅就一份，她决定给科长。 以前科长好歹实打实地照顾她呢。 “科长在吗？” 田泉点点头，“在里面。” 辛甜进去了，留下办事厅里看辛甜陌生的人好奇。 “这谁？” “去年办事处出了三个大学生还记得吗？这是其中一个。” “哇！” 辛甜将一切听在耳朵里，笑着敲了门。 科长依旧像以前一样清闲，泡茶看报纸，到点就下班。 现在听见人敲门，还以为是外面有什么事情，看见辛甜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是暑假回来的，快坐快坐，要开学了吧，我儿子前两天就收拾包裹上火车朝学校赶了。” 辛甜记得，科长也有个和她同届考大学的儿子。 这是考上了？ 辛甜好奇怎么走这么早，科长低调中不掩骄傲，“哎呦，靠得不好，那学校老远喽，说是在安徽那，擦线调剂才去了的一所工业大学。” 辛甜第一次听地方名，不过学校在工业专业中也算排得上名，好话说着恭喜科长。 科长炫耀完，才真心说：“还要谢谢你提醒。” 这是真心实意的，儿子当时可是比其他人多了几个月的复习时间。 他一高兴话就多起来，“也是咱们办事处有福，去年出了三个大学生，别人都说风水好，那些老三届的都削尖脑袋想进咱们这。” 谁知道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 辛甜眨眨眼，觉得挺好。 寒暄一会，算着妈妈该结束了，才起身跟科长道别。 经过办事处，跟高芳和田泉打声招呼就走了。 站在门口，呼啸而过的殡仪车很快消失在眼前。 辛甜开心了，跑回大门口等着也多了耐心，妈妈出来的有点慢，可效果十分明显。 隔天辛甜得知七月的身份派出所已经核对完，哥哥可以拿着资料去生产队准备，她跟着回了生产队，找了生产队长又拐回派出所，带着补齐的资料证实给七月落户。 送离生产队长时，对方还说让他们经常回去看看，房子好着呢。 半下午，辛立烨带着夏七月，拿着户口和介绍信领了张奖状形状的结婚证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妈妈。 拎着一包钱。 林雪柔脸上带着笑，“这要不是遇见你哥，我自己还真不敢回来。” 话是玩笑话，辛甜打开蛇皮袋看到里面一堆崭新的大团结傻眼了。?s? “这是多少？” “去年第四季度，加上电机厂截止到今天的销量，拢共十五万四千三百五十二块钱。” “？” 辛甜呼吸慢了一下。 怪不得有点惦记这钱，也太多了。 “电机厂今年赚不少啊。” 辛甜说完就觉得不对，她对钱从来都是门清的，一张大团结重约零点□□克，十五万多至少也该有两百七百十斤才对。 这蛇皮袋，撑死二十多斤。 不够啊。 林雪柔瞧见了，“还能真把钱都带身上，这是你爸那需要的一万块家四千多零头，剩下的都在这呢。” 辛甜瞧见妈妈手里头掏出一个崭新的存折本，还能闻到淡淡的油墨味道。 打开一看，首页有两笔存入。 第一笔是十四万整，加上妈妈提的零头，正好够至今的分成。 第二笔显示四十五万？ 辛甜傻眼，“妈妈。” 辛立烨知道真相，冷笑一声，“厂里协议，提前预支三年分成，彻底买断设计图。” 辛甜恍然，再看那四十五万，笑了。 她现在确定，那厂书记是真天真。 “徐厂长知道吗？” 林雪柔点头，“他提议的，说到这事，我们还要谢谢他。” 辛甜搞不明白，虽然接触少，可徐厂长是真心为厂子，一下子给出这么大一笔钱…… 辛蜜躺床上翻着小说，插了一句，“估计新生产线这事成不了喽。” …… 辛蜜一言成真。 徐厂长那开始发力了。 借口资金问题，联合厂里新财务扣下资金。 恩，徐厂长无法保证每个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却有能力将重要的位置安排上自己的人。 之前那财务，被赶去公会了。 如今财政是厂长把关，即便是说好的生产线，不给钱就是不给钱。 对方甚至釜底抽薪，把好不容易争取来，正在建设的二厂厂房给卖出去了，土地顺理成章被收回，卖了上头的半拉房子。 卖给县里头，新建发电站。 卖的钱转手就付了买断钱，等厂书记回过神来，直接气进医院，徐厂长又趁机一把抓。 辛甜会知道，是回生产队待了一天，就将启程前，来厂里给回信的。 那封无名信，是曾经在建军节，忆苦思甜饭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爷爷。 当时她说，学习只是为了不用干活。 那封信问她，现在学习为什么？ 辛甜带着对未来的壮志酬筹，回了信。 赚钱！ 现在学习，是为了赚钱。 …… 二十五号这天，辛甜要随着哥哥一起返程。 哥哥会把她送到宁市爸爸那，再开车回海岛。 罐头厂前，夏七月拉着辛甜的手有些不舍得，大眼睛湿漉漉的。 辛立烨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厂里头出来的父亲，主动告别。 辛继荣叮嘱，“还有两天假，你回程不要连着开，记得休息。” 辛立烨点头，拍了拍七月的肩膀示意她放手。 夏七月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车开出好远，还伸头朝后看，最后被辛立烨给拉进去关上窗才算结束。 辛甜看着车走远，心里空落落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1节 她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扶着行李箱，心里不舒服。 辛继荣主动拉着两个行李箱，“走吧，吃完饭下午休息休息，要不要在宁市玩两天再回去？” 辛甜说：“想回家。” 辛继荣轻笑，“那就回家。” 然后辛继荣拦车把她们带到一家小院前。 辛甜眨眼，“爸爸，这谁家？” 辛继荣望着大门嗤笑一声，随后得意说：“暂时是咱们家。” 辛甜：“？” 正说着，隔壁院子的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个熟人。 “噫，李师兄。” 李建安笑道，“好久不见，你嫂子昨儿还给我打电话，说前几天见过你们呢。” 辛甜微笑，看李师兄衣冠楚楚，想到了苗师兄家。 她之前问妈妈，妈妈说去见过苗师兄，再多的就没说过。 “以后我和师父就是邻居了，我前两天就搬过来了，家里收拾好的，你们那估计师父都没收拾，来我院里坐。” 辛甜好奇里头格局，打开院门前，是怎么也没想到里头还有人的。 还是熟悉的人。 廖母带着儿子，恩，大儿子。 辛甜眨眨眼，盯着寸头的廖新平，倒退一步躲到姐姐身旁。 “他不是顶罪进去了？” 没等得到答案，拉着行李出门的廖母脸色阴鸷，出言恶毒。 “辛继荣，你办事这么绝，迟早会遭报应。” 辛甜看过去，就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似毒蛇般划过身上，让人感觉冰凉恶心。 下一秒，爸爸错步挡在身前，隔绝了一切视线。 “我这人最信报应，瞧，你家这俩不就进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李建安同师父并肩。 廖母像是才意识到他们人多，灰溜溜地的拽着箱子走了，都没管廖新平。 廖新平倒是平缓地冲众人点点头，视线一扫，双手插兜走了。 辛甜这才看向那院子，“这是廖家的房子？” “错，是水果罐头厂分的房子，他们现在不是罐头厂的人，房子自然是不能再给他们住。” 辛甜看向爸爸，“那我们……” “咳咳。”辛继荣整理了一下仪表，郑重道，“小林同志，辛蜜同志，辛甜同志，本人现在正式向你们宣布，水果罐头厂的厂长，从今天开始，将由我担任。” “……！？” “知道你们有话要问，先去隔壁坐坐，这院子我还得找人打扫一下，以后你们休息来看我也有地方住。” 像是早就准备好，辛继荣喊了几个熟手，都是厂里的妇人，将房子收拾干净，该扔的扔，该扫的扫，就花了半天功夫。 这半天里，辛甜从李师兄那夸张的言语中，总算是摸清楚前因后果。 辛甜辛蜜知道的版本，是廖厂长经营不善，发不起厂里人工资，被人举报了，加上拒绝了继续给外面供应低成本罐头，合作商也撕破脸，断了合作，水果商那各种要钱。 事情闹大，上面下来人调查，廖厂长栽了。 受贿收贿，滥用职权，扰乱市场……七七八八的罪名叠在一起，廖厂长被抓了，革除了一切职位。 因为他倒了，曾经被压下去的事情又被辛继荣想法子给抖落出来。 高考的事扯不上关系，廖新聪换廖新平却没办法再瞒。 只可惜廖新聪年岁不够，只被送去了少管所，等待成年根据情况再决定后续。 而水果罐头厂，被廖厂长这么一闹，直接垮了。 市局会上准备安排新厂长时，没人愿意借烂摊子，是方志远走的罐头厂厂长关系，在会上提议的辛继荣，并且保证他能尽快扭转局面。j?? 无人可用，辛继荣上位顺顺利利。 成了厂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水果罐头厂挂到了罐头厂旗下，改名罐头二厂。 市里头不愿意。 辛继荣就要钱，给钱就能独立下去。 别别扭扭的，市里头当睁眼瞎，看着辛继荣去折腾，都想着等年底再名正言顺找麻烦。 罐头厂厂长却很满意，收了水果罐头厂，水果罐头的生产线完全不用再担心了呀，更不说，那大大的冷库，省了厂里头多少功夫。 辛继荣识趣，罐头厂那账上也及时给钱发了工人工资，原材料商那的欠账不怕，还有一个月能支撑呢。 辛继荣就跟小闺女提了这些，剩下的一些损招就没说。 比如，他跟原先合作方说好的，对方利用姓廖的赚了一笔钱后，踢走他，依旧和辛继荣恢复原先的合作。 再比如，借着原先水果罐头的名声，自家水果罐头提前上市，买一瓶新罐头送一瓶旧罐头，新罐头第一次上市，价钱虚高两成，填上了旧罐头的成本价钱。 即便如此，两瓶的平均价，也比单买一瓶罐头划算，更不说其中还是大家熟悉的水果罐头。 再再说，其实从厂里买走的那些罐头，只有小部分卖到市面上。 是的，卖。 大部分是各厂子单位，当福利发的。 福利发的又不算钱，大家到商店去看一眼，只觉是好东西有面子，剩下库存还余下的，辛继荣贴着新罐头上市让对方全买一送一了。 愿意这么干的，按照旧罐头的库存存量，返送一定的新水果罐头货。 不要钱送的。 辛蜜后来从市场上知道了这事，呵呵冷笑两声。 这爹不去搞营销，都亏了。 又卖了货，又给新品亮了想，最主要，狠狠报仇了！ 原先的水果罐头厂，自此彻底改名换姓。 九月一日。 大学也重新开学了。 第123章 迎新生晚会 辛甜扭扭捏捏, 站在学校大门口，想从爸爸手里面把书包给拿回来。 “爸爸！到了。” “自家离得就是进哈，走路才要十多分钟。”辛继荣打量着, “我送你进去, 顺便认认班。” 辛甜小脸通红。 升职的爸爸不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嘛，怎么这会有时间送她上学。 关键, 她是大学生呀！ 环顾四周，即便是七八届新开学的新生都没几个是让父母来送的。 可一对上爸爸的期待神色, 辛甜纠结了一下手指, 点头答应且多了其他想法。 “爸爸, 我学校好大的, 你要不要逛一逛，没准还能见到姐姐。” 为迎新, 医药系把姐姐拉去当壮丁了。 原本辛甜也在名单上的，后来是辅导员说齐正军主动帮忙，男孩子比女孩子受累, 辅导员就没让她去。 辛继荣好奇, 难得有时间跟小闺女相处，也就拎着书包点头。 一入校门就被拦住了。 “学妹好，是新生入校吗？哪个专业的学长送你过去,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辛甜看向爸爸：你看你看！ 见着有家长，都把她当新生了！ 辛继荣脸色不好, 都是男的, 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不必。” 见对方还想纠缠, 辛继荣没在迎新的队伍里看见自家老二, 倒是看到了陆让。 “我有认识的人带路。”他扬声喊了声陆让。 那边正在说话的人回了头, 脸上扬起笑容, 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迎着阳光跑过来。 辛甜发现，一个暑假没见，陆让又好看。 她忍不住扯了扯爸爸，“有没有觉得特别亏。” 辛继荣：“亏什么？” 辛甜贼兮兮地笑，“白损失那么大个儿子呀。”??? 正巧陆让来到跟前，“辛叔，辛甜。” 刚刚还想迎新的男同学不认识陆让，正郁闷呢。?s? 听他这么说，辛叔不认识是谁，可他认识辛甜呀。 学校出了名的学霸姐妹花里头的妹妹小辛。 额……他把人家当新生！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2节 男同学脸色通红，默默退走了，希望自己尴尬的操作没被记住才好。 陆让瞧见人离开，笑容又轻快两分，认真看着眼前长辈。 辛继荣打量着陆让，都道女大十八变，这小子变起来也挺惊人，他刚刚可瞧见，身边不少围女同学，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导。 “陆让啊，你还年轻，还是要学业为重。” “？” 陆让迷惑一瞬，“自然，辛叔有时间我陪您逛逛学校？”怕会被拒绝还提上辛甜，“熟悉一下辛甜上学的环境。” 辛继荣来兴趣，点头示意他带路。 陆让轻笑，自然而然接过他手中的书包挂在消瘦的肩膀上，卡其布的书包上是绸带绣的几朵小花，粉粉嫩嫩的特别招人喜欢，立马给少年清冷的气质添上几分幼稚。 辛甜瞧见，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相机，偷偷放慢脚步退后一点，举起镜头冲着前方少年按下快门。 专门让爸爸消音的相机，消无声息就将夏日阳光的一幕记录在相机中。 倏然，前方少年回头，眼神有过相机与她相撞。 辛甜偷拍被抓，有那么一瞬间慌乱。 她确定自己拍照没声音！ 只要不承认就不会被抓包。 辛甜挺直脊背，怂怂地看回去，下巴轻抬带着几分嚣张。 陆让双眼像是在无声肆意的笑，“跟上。” 辛继荣瞧见女儿手里挂着的相机，以为在拍他，搭上陆让的肩膀。 “哎呦，你不要催，我小闺女是想拍我呢，来来来，这角度怎么样？” 辛甜浑身上下都有些热，兴许是太阳底下站久了，不再去看陆让，扬着笑给爸爸拍了一张。 放下相机借题发挥，“陆让你走开，挡到我爸爸了！” 陆让但笑不语，默默轻挪几步走到了她身边。 少年高挑，身影足够覆盖住一个她，存在感十足让人如何都忽略不掉。 辛甜莫名不爽，偷偷瞪他一眼。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辛继荣问，“拍了吗？” 辛甜回神，“拍了拍了，爸爸你站好！” 快门接连按了许多下，辛甜孜孜不倦，很快将刚刚那一点奇怪的情绪给抛诸脑后。 七八届的入校新生多了些，道路上人来人往，期间偶尔夹杂着熟面孔，跟她或者是陆让打招呼。 辛继荣有幸见识到一些小闺女的同学，开心不已。 “你妈没来亏了。” 辛甜汗颜，正巧看到姐姐在前方，拉着他就过去，巧了学生会会长也在。 辛蜜去年学期过半，入的学生会。 他们好像在讲正事，辛甜就没拉着爸爸凑到跟前，只是好奇，“才开学说什么呢。” 陆让倒是知道，“估计是迎新晚会，给新生展示一下学校，也促进两届交好。” 七七届和七八届的间隔，太小了。 辛甜哦了声。 陆让继续说：“每个系应该都会准备节目，由学生会统筹，看样子是想往大了办，时间应该会定在军训结束后。” 辛甜想到去年军训，十分不厚道地偷笑，“我今年不用再被晒啦。” 兴许是幸灾乐祸太明显，被姐姐看到，连带着被学生会长注意到，对方像是想到什么，笑着把她喊过去。 “今年教官有部分是去年那一批，学校会每个专业安排一个助教辅助，教官对你印象特别好，想……” 辛蜜去年没军训，可没少见妹妹忙活，半个月累惨了。 她连忙阻止，“恐怕不行。” 会长奇怪，“为什么？” 辛蜜说：“迎新晚会这两天才会通知下去，各系报上来什么节目都还没确定，我妹妹是有点才艺在身上的，也喜欢热闹，肯定会选择参加，要是再去当助教就没时间练习。” 会长也是去年走来的，老三届的学生，以三十岁的年龄考上的大学，他又不是知青或者兵团那种受过锻炼吃过苦的人。 去年军训差点没训走他半条命，自然心有余悸。 “那是不能两手抓，不过估计指导员还会提及，到时候考虑是参加军训还是参选节目。” 当然是节目！ 辛甜如今虽然保持锻炼，军训不是什么问题，可谁喜欢站在太阳底下晒呀。 好在会长被姐姐拉走，明显还要说其他的事。 回到爸爸身边知道这事，他倒是十分兴奋，“我能来看吗？” “不知道唉，不然我去问问。” 陆让和爷爷住在一起，知道的比较多。 “到时候会有老师的家属来，我让爷爷邀请应该没问题。” 辛甜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抬头望着陆让，“那我表演节目，能请人帮忙吗？” 陆让挑眉，猜测道，“如果你能确保自己晋级，节目表现方式如何应该能自己决定。”j?? 辛甜惊喜，那就是能行了！ …… 辛甜给方娇娇打了电话。 没说表演的事，只说要请她来玩，正巧现在不用上班。 方娇娇再三心动，最后决定行动。 建方县大巴车买了票，当天下午就到了车站。 辛甜紧赶慢赶放了课，同姐姐说了要接人，自己跑了。 辛蜜无奈，只好自己一个人去食堂，齐正军适时跳出来，找出了个歪借口。 “我暑假在你爸那打工挣了钱，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我决定请你吃饭。” “？” 辛蜜是带着迷惑，被齐正军拉走的。 辛甜是带着欣喜，在车站外面遇见了陆让。??? “你怎么在这？” 陆让眼神闪了闪，到嘴边的来送人，想到辛甜不喜欢人撒谎，抿唇没说话。 辛甜意识到他不想说，没追问，自顾说自己的事。??? “方娇娇要来，你还记得她吗？我打算让她当我的搭档，一起上台表演。” 陆让安心地将秘密给藏起来，顺着她的话说。 “我记得，她受过伤。” “是，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让她来的，她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跳舞。” 陆让沉默，不予置否。 辛甜单纯等待无聊，跟熟人倾诉，“军训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听姐姐的意思，会赶在九月底，迎新会在国庆前，热闹完直接放假，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呢，我现在就是担心方娇娇不答应。” 陆让望着她担忧的侧颜，忍不住附和她，“会的，这是个好机会。” 不用专业，外行看个热闹，保证气氛就能嗨起来的事。 辛甜多了点信心，“偷偷说我是把人骗过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陆让帮着想办法，“你决定怎么和她合作了吗？” 辛甜摸了摸下巴不吭声。 好吧，没有。 临时想的点子，就凭借着那股劲而已。 陆让觉得他还算是了解辛甜。 唱，一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嗓音条件好，却发挥不出来。 跳，舞蹈不太行，兴许是练拳的缘故，不够柔，武术倒是可以，但是一个人难以支撑整个舞台。 剩下知道的，就是这两年一直在练的乐器。 “管乐和弦乐你现在哪个比较稳？” “稳吗？” “恩。” “哦，埙，那个最简单。” “……？” 辛甜有点脸红，“其实吧……” 陆让歪头，示意她慢慢说。 辛甜抬手将他给推开，才不好意思道，“我现在觉得，收藏乐器比用要来得快乐，世界上乐器那么多种，我不可能每一个都会的，可收藏就都能拥有！” 说到最后，理直气壮。 她也没白说，自家录音室那，正对面原本安置磁带的货架，被改了一半，放置她这两年收到的、找到的各种乐器。 各型各样地摆放在一起，多好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3节 陆让听懂了，摸摸鼻子。 这时，车站里面传来一道呼喊声。 辛甜站起身，远远看到人群中走出来的方娇娇，跳着挥手。 等待人过来时，辛甜垂眸，“你要上台表演吗？” “不。” “那你帮我想吧，顺便带你认认门，我家装修好你还没去过吧。” 开学前，辛家就从小区般到小院里，那边半年的租金到期没再续租，二手买来的家具又倒手卖到旧货市场回了波血。 陆让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狠心拒绝掉。 “我一会，还有事。” 方娇娇到了。 辛甜遗憾他有事，“那下次吧，你该拿到课表了吧，明天广播室我们对一下！” 留下这话就带着兴奋的方娇娇跑了。 陆让目光随着两人朝外看去，出了大门，辛甜就拦下一辆三轮，拉着方娇娇的行李包上车，远去。 “陆让。” 尖锐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抿紧唇安静站在那。 前方，是穿着嫣红旗袍的女人，修身的剪裁勾勒出曲线，卷发随着走动摇晃，引得两边路过的男人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女人来到跟前，仰头看着陆让变化极大的这张脸，咬牙抬起手扇了一巴掌。 …… “我都跟爸妈说好了，你就安心留下玩，跟我睡。” 辛甜开心地推开院门，拉着方娇娇闯进自己的房间。 方娇娇四处打量着庭院，有些惊讶，“这是辛叔买的老房子？”哪里老了！ 独门独院，清幽雅致。 进了辛甜的房间，雕花架子床占了好大一片位置，两边各放了一个五斗柜，双门带镜的衣柜，梳妆台和书桌靠墙安置。?s? 这面积足足比筒子楼里一家子住的还要广。 方娇娇这次连嫉妒都升不起，只有羡慕的份了。 “辛甜你真幸福。” 辛甜听着嗯哼一声，跟她说：“我腾出位置给你放衣服了，方叔叔那专门说了，要是缺什么，直接让我带你去买，他报销。” 那意思是在回她的话。 方娇娇摸了摸鼻子，爸爸对她是比以前更好了。 可那不叫幸福。 她都好几个月没见过爸爸的面了。 方娇娇觉得自己矫情，大了，想得多了，有些情绪消化起来就十分的快速。 “那就先别收拾了，你下午有课没？没有我们去逛街！让老方报销。” 辛甜往外看看，“歇会，天要七八点才能黑呢，我们等三四点再出门，现在外头太阳毒。” 她想了想，把方娇娇拉进录音室里头去。 “走，带你看看我新设备，正巧帮我合计一下，迎亲会上到底表演什么，这几天就要递交节目，不然我就要被教官拉去助教晒大太阳啦。”?s? 方娇娇不懂，多问了两句，没想到学校还会组织晚会。 看到崭新的设备，倒是想到以前拿着锅碗瓢盆去凑音的时候，忍不住笑。 “要不然，你去找陆让，两个人合计演个双簧，我记得他口技很厉害，现在水平没下降吧。” “不知道呢，不过可以做个备选，不过新一届的学生都是年轻人，这样表现是不是老套了点。” 辛甜虚看她一眼，“要不然，你教我跳舞吧。” 方娇娇愣住。 辛甜说：“你看你有舞台经验，也参与过编舞，我身体还挺灵活的呢。” 方娇娇避开视线，“你们学校不是有专门的艺术系，应该有教形体舞蹈的老师，我现在这样没办法教人。” 辛甜见她在躲，没追着硬逼，顺着她的意思点头。 “那行，那你留到我上台表演完再走，这不许再拒绝我。” “林姨那怎么说？” 晚饭林雪柔听了这消息，没拒绝。 “我没问题，反正现在家里住得下，多留一段时间也好，不过一会要记得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宅子里为方便联系，装了台固定电话。 吃完饭，辛甜趁着方娇娇去洗漱，做贼似的摸进姐姐房间里，一进门冷得打个哆嗦。 “姐姐，你这屋怎么这么阴呀，明天要不要把被子抱出去晒晒。” 不过大夏天，这个温度好凉爽。 她凑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跨腿坐下，撑着椅背小声把心里头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辛蜜躺床上，撑起头看过来，“找个教动作但不会舞蹈的老师？我倒是有认识的，不过你确定她现在的状态能上台吗？” “可以的，我之前在建方县看过她的复查报告，伤已经痊愈，只是真跳舞动作上肯定会有些妨碍，有些姿势不能做，有些就是坐起来没了美感。” “那是要出丑的，她心态能行？”辛蜜不信，那死丫头娇着呢。 不过她倒是想到另一件事情。??? “她想站在舞台上，也不一定要靠跳的，表演也一样能上舞台。” “唱戏吗？”辛甜想的有点窄。 辛蜜摇头，坐起身来，“你之前不还说她因为文化课不行对考大学有些气馁，那可以走艺考，文化课的分数要求要低不少。” “真的嘛！那是正经大学吗？” “不正经。”辛蜜气她，“让方娇娇放弃吧。” 辛甜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姐姐，“哎呀！我信姐姐，我明儿就去找人了解，那老师……” “去去去，你都没洗澡呢，别上我床。” 方娇娇半干着头发来敲门的时候，就听到姐妹两个在闹。 她是独生女，从来没体会过。 藏好眼底的小情绪，笑着说：“我洗好了，辛甜你快去吧。” 辛甜从床上爬起来，“那我去洗澡，你进来等我，正好我和姐姐也在商量表演什么，你们先说。” 方娇娇没了跟辛蜜吵架的底气，不是很想留下来。 辛蜜瞅了眼自家妹妹，喊了人。 “坐吧，这屋里凉快。” 辛甜跑了，抱着睡衣洗好澡，再进来时就看到方娇娇双眼发亮，也不知道姐姐跟她说了什么。 如今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摔上床，疑惑就问出来。 方娇娇说：“辛蜜姐说我也有考大学的希望。” 辛甜：“？” 姐妹你怎么回事？她姐姐说话是比她更有说服力嘛！ 辛甜问后才知道，姐姐举例子。 比如，电影学院七八届的录取分数线，文化分和专业分各占一半，文化分的录取线才一百二十分，不分文、理。 满分五百的试卷，方娇娇自信复习一年一百二十分还是能考上的，剩下的专业就要看个人努力，她一下子就有了信心。 辛蜜说：“你要是想了解更多，明天可以一起去问问我们学校艺术系的老师具体专业考核怎么算的，国内哪些专业好的学校，具体有哪些专业。” 她看了眼辛甜。 都没要辛甜开口，方娇娇自己就做出了选择。 要去要去！ …… 隔天。 姐姐给她找的老师就出现了。 是个男老师，肌肉明显，穿着的汗衫都被撑出明显的弧度。 方娇娇傻眼，偷偷问，“这是教跳舞的？” 辛甜：“姐姐说是的。” 方娇娇沉默，然后看老师让下腰，劈叉，她这种训练过基础的人看得心惊胆战。??? “停停停，这样会伤到骨骼，会影响发育，你会不会呀，辛甜我们走，别跟他学了换个老师。” 辛甜扭捏，“他是最好的，我信他。短时间内我也找不到别的人了。” 方娇娇皱眉，看那老师又强行来，忍不住喊，“这还不如我教的呢，你真不能再学了。” 辛甜：“那你教我。” 方娇娇：“……” 辛甜：“算了，我还是跟老师学……” 方娇娇：“我教。”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4节 于是，辛甜借用广播室的空地，没上课的时间就让方娇娇来陪着练。 美名其曰一个人孤单。 因为广播室靠近艺术系，方娇娇惦记着专业分，被顺利引诱上钩。 这天，方娇娇提前来到学校，等待即将下课的辛甜，倒是先等来了陆让。 衣衫上沾着饭菜的汁水，狼狈不堪。 “陆，陆让？” 方娇娇只那天在车站看了一眼，这会近距离有点不敢认。 陆让抬眸，点头算打招呼，冷漠地要从她身旁走过。 方娇娇回神，跳起来跟上，“你没事吧。” 陆让沉默地进入广播室，方娇娇很快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铃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午间间隙广播。 方娇娇留了几天，跟辛甜也混明白了广播室的现状。 偶尔中午放学会来点放松的音乐，不长，主要广播还是集中在早晚和重大事件上。 正疑惑，辛甜来了。站在门口问里面是谁。 “陆让，好像被人欺负了，衣服都弄脏了。” 辛甜皱眉，欺负人！ 她轻声推开门，陆让垂眸盯着麦，身上穿着的是件干干净净的海魂衫，没想方娇娇说得那样浑身脏。 可她记得，那海魂衫是昨天方平安送来的，他安置私人物品的小柜门虚掩着。 说是陆让午间弄脏了衣服，在宿舍顺便洗了的，陆让让带到班里，不过他忘记这事，放学才想起来，记得晚间是陆让值班，顺便送来。??? 昨天脏了衣服，今天又脏。 辛甜怎么不知道，陆让还是个泥猴子。 她轻轻地又关上门，不打扰陆让广播，拉着方娇娇离远一点。 “还要一会才能结束，现在不方便弄出声音，我们等等吧。” 第124章 选我还是他 广播室内。 陆让一扭头, 就透过窗户看到树荫下站着的二人。 女孩避着阳光，不知道说到什么，神采奕奕的一双眼睛没停过笑意, 偶尔间同身边人打闹, 仿佛能听见细碎的笑声被风送到耳边，学校里播放的声音逐渐变小, 成为背景。 他垂眸，还能闻到砸在身上番茄炒蛋的酸甜味道, 豆腐汤里加了青瓜, 明明该是清爽的味道, 混在一起就变得让人几欲作呕。 空荡荡的胃在翻涌, 要强压着才没吐出来。 忍不住，又抬头朝外看去。 树下空了。??? 陆让皱起眉头, 心情越发差劲。 校园安静下来，只有远方听不深清楚的说话声。 他抬起手，关了设备, 起身从他自己的小柜子里掏出那件脏了的衣服, 打算借用楼里的水龙头洗干净，一转身，门被打开。 “陆让, 你结束了嘛。” 辛甜推开门，就见陆让傻愣愣地站在那, 手里团着一件不像样子的衣服, 皱巴巴的握成球。 “最近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呀。” 辛甜语气上是问, 人已经走到陆让面前, 拿下衣服抖开, 前襟脏乱的情况就展示在眼底。 单看这情况, 辛甜脑海中已经脑补出，那红彤彤的油渍面积不大，估计是用筷子夹着菜扔的，湿漉漉的面积大得多，估摸是汤直接倒在了身上。 辛甜有点生气。 “方娇娇说直接看你穿着脏衣服过来的。” 陆让拿回衣服，“想起来今天有任务，我记得广播室有放衣服，能直接换。” “没啦？” 陆让点头。 辛甜皱着鼻子，看他安安静静站在那，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热总是让人心情烦躁。 方娇娇也意识到不对，她看了眼辛甜，又看向不太熟悉的陆让，“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要给爸爸回电话的，辛甜，我们晚上回家再编。” 她觉得这地是不能继续待了。 陆让却叫住她，“等等。” 她喊住了方娇娇，眼神却看向辛甜，“我听说你之前想找编舞老师，我认识一位，中午要不要见一见？” 辛甜梗住，看他依旧神色如常，“是你家里来的那个亲戚吗？”?s? 她听冯敬业提过一嘴。 陆让眉头皱起，硬邦邦地否认，“不是她，是以前舞蹈团退休的一个老演员，和蔡老师的爱人是朋友，知道我想找人教导，便说介绍认识一下。” 辛甜轻哼，回头看方娇娇，慢吞吞地问，“定了必须今天中午吗？” “那倒不是，对方是本地人，就住在附近，不过蔡老师爱人今天来学校找蔡老师，见面方便。” “那等下次，我带上礼物专门拜访，现在……现在你跟我走！” “？” 辛甜不说，回头同方娇娇讲，“要不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拜访？” 方娇娇眼神转一圈，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明白，那中午我就不陪你了，走了。” 她消失的很快。 陆让后知后觉，“我没事……” 辛甜回头，“你现在不要说话。”凶巴巴地放完狠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外面拉。 陆让沉默着，觉得该抽出手，脚步却比他反应快，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 是学校澡堂。 水卡可以在门口跟人买的，中午澡堂门口来往的同学有点少，辛甜运气好，撞见了那个姐姐找来，陪她演戏的老师。 恩，一个体育老师，刚刚打完球。 李威笑着露出一排牙齿，“一点小忙，直接用就好，用完让你同学送到办公室就行。” “谢谢老师。” 辛甜捏着水卡，转头递到陆让手里，“你快进去洗洗，都要臭了。” 其实没有，陆让像是不会出汗一样，每次见到都清清爽爽的，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硫磺皂味道。 辛甜抬眸，陆让站在那一直盯着她看。 “快去，你不要着急，我顺便回家帮你拿身干净的衣服……呀。”辛甜手腕被紧紧攥住，有些疼，“你松手。” 陆让回神松开，“不用去。” 辛甜：“可你身上的染了味道。”夏天温度蒸腾就有些明显。 陆让坚持，“不用，里面热，熏熏就没味道了。” 辛甜：“？” 陆让找个借口，“别去，家里衣服都没洗。” 辛甜：“？！” 她蓦然想起周慧偶尔提及男生宿舍的状况，衣服都是要攒着洗的，顿时有点嫌弃。 “没想到你也是个表面光。” “？” “不去就不去，你快点收拾，我饿了，家里肯定没有给我留饭，我中午说好要跟方娇娇在外面吃的。” 陆让听懂，表示尽快出来。 人进去了，辛甜不好继续留在男澡堂附近的位置，转身往外走了走，漫无目的地最后来到篮球场。 巧了，冯敬业和方平安都在，穿着无袖衣奔跑在篮球场上抢那么一颗球。 辛甜看得精神奕奕，闲着也是闲着站在边缘处替认识的两人喊了声加油，就看到冯敬业脚脖子一歪，摔在地上。 “哎呦！” “怎么回事？” “暂停暂停。” 辛甜也惊讶，小跑上去，“你没事吧。” 冯敬业抬头，“真是你啊！我刚刚以为自己幻听了，给吓到才崴了脚。” 辛甜：“……” 场上的人有些躁动，年轻的两个更是悄无声息地往前凑，有人还小声问冯敬业怎么会认识她的。 辛甜都听到了。 她看冯敬业，“给你加油呢，你倒是自己掉链子了。” 方平安也问，“你这还能打吗？缺人。” 辛甜来了兴趣，“要不然我替他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5节 众人：“？” 辛甜认真道，“你们跟我说一下规则？我就补个人数。” 方平安要拒绝，“我们都是男……” “好呀！”倒是有人主动答应，他想着就试试，不行到时候正好有理由可以单独教，一来二去不就认识了。 答应的是个瘦猴脸的年轻人，见辛甜看过来，还撩了下中分的头发。 奈何辛甜没看到，因为方平安和冯敬业都在拦着她。 方平安说：“你女孩子不方便，再磕到碰到怎么办。” 冯敬业说：“就是就是。” 方平安说：“你如果想打，可以先找陆让教教你基础的。” 冯敬业说：“就是……不是，我也能教。” 方平安看过来，“不，你不行。” 冯敬业还想说什么，瘦猴脸就挤上来，“别扫兴呀，大家都是业余锻炼身体的，小辛有兴趣就试试嘛，可别看不起女孩子，咱们学校早些年还专门成立过女子篮球队呢，小辛要是有天赋，没准自己也能成立一个。” 辛甜没那么大想法，她就单纯带着好奇，一听真有过女子篮球队，兴趣就更大了。 “我试试看，有犯规的地方你们记得提醒我。” 方平安和冯敬业根本拦不住。 瘦猴脸抓住机会，没再给两人反驳。 瘦猴脸主动说：“女生都灵活，不然你在内线防守也安全些。” 辛甜听得一知半解，又问了方平安什么意思，对方拆解了位置告知她。 冯敬业总结，“不管哪个位置，你只要防着别让球进篮就好。” 辛甜：“这个我懂。” 辛甜简单热了个身，其他人看她像模像样，又是女生，没在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寻好位置站定，冯敬业就叹气，他本来该帅气地在场中，让女孩子给他加油的，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可惜。” 等哨声响起，还是积极地喊起来，“小辛加油啊！” 瘦小的身影在场上一众男同学里头十分明显，却意外的灵活。 虽然打手犯规了，阻挡犯规了，却抢走了进攻方三步上篮中的那颗球，恩，犯规什么的，跟新手说不好使，抢到球就算赢！ 当然，也是场中人有所顾忌，男女有妨，谁也不会没脸没皮的借着打球去占人家女同学的便宜。??? 以至于后来吸引的观众看不了一分钟就走了。 整场球打得都束手束脚，这和瘦猴脸想的不太一样，完全没了打球的那种肆意。 辛甜意识到了，“我体验一下就好，你们再重找一个人来打吧。” 她退了。 瘦猴脸想追，方平安抬步正巧拦在他去的路上，“我要找顾老冯，有谁能补上？”问的是外围人。??? 男同学都感兴趣，两个人的缺口几乎是直接补上。 冯敬业不知道哪来的水，殷勤地送到辛甜面前，一瘸一拐地像只鸭子。 “没想到呀，你这要是熟悉一下规则，完全没问题。” 辛甜眼底闪过一抹光亮，随后又暗淡下来，“可惜妨碍大家打球。” 她在场上能分出精力来观察，就感觉自己像个玻璃瓶子，谁都不敢碰。 冯敬业笑笑，那确实。 方平安倒是奇怪，“今天怎么就你自己？” 大辛经常落单，小辛身边可是经常有人陪的，不是同学，就是那个最近常出现的新面孔。??? 辛甜这才想起来被她遗忘掉的人，“我在这呆多久啦？” 冯敬业估计，“十几分钟吧。” 辛甜算上路程，估计陆让该出来了……想到一半抬头看向面前两人。 “问一下，陆让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冯敬业和方平安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神秘兮兮地说：“你也察觉了？” 辛甜一愣，“你们意思？” 冯敬业八卦道，“去年军训结束，陆让时不时就会回他爷爷那住，说是要照顾老人，只偶尔在宿舍留宿，上学期睡宿舍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这要不是他爷爷是教授，陆让得被宿管阿姨批成狗。” 方平安：“话题歪了。” 冯敬业回神，“哦哦哦，可最近陆让在宿舍连着住了一个星期！中午也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每次回来还浑身脏兮兮的，我和平安也觉得他在外面得罪人了。” 方平安点头，“可我们问他也不说，还不让我们告诉你。” 辛甜眯起眼，“那你们还说。” 两人：“……”??g 翻脸无情的女同学。 辛甜还想说什么，发现洗完澡的陆让已经自己找过来，第一时间说：“保密啊，我去吃饭了。” 说罢她冲陆让摆摆手，迎上去。 冯敬业和方平安沉默无语。 陆让看到他们，视线最后落在身前人面上，“食堂现在应该没饭菜了，我们出去吃吧。” 辛甜脑海中立马出现学校外面新开的一些吃食，“去对街吃吧，周慧说那里新开了一家米粉店。” “恩。” 陆让盯着半湿的头发，出学校的这段路就被太阳给晒干。 过了吃饭的点，米粉店里面就只有零星的一两桌上有人，他们选了门口的位置，两人点了两分招牌米粉，便坐下等。 辛甜撑着下巴，盯着陆让上下看。 很好，脸上干干净净，没伤，脖子高而直，兴许是刚洗完澡，白回来的皮肤还透着一点粉，锁骨明显，半隐在领口之下，更多的皮肤看不见了。 万一打身上呢？ 下一秒，骨骼分明的五指摸在领口，“我衣服穿反了？” 陆让低头看，没有呀。 辛甜光哼哼，就是不说，顺带扫了眼他短袖里延伸出的瘦长胳膊，依旧干干净净。 天热得慌，辛甜等米粉等的口渴，陆让起身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橘子味汽水回来。 陆让放下，斟酌着问，“你在生气。” 疑问话语说出口却是肯定的语气。 辛甜反问，“真的没人欺负你？” 陆让沉默两秒。 辛甜懂了，不想撒谎，但是又不想说时，陆让就爱装鸵鸟。 他不说，辛甜也不想管了。 一口气吸了半瓶汽水，才算压下酷暑的热气，等米粉端上来，分了两筷子到陆让碗里，才正经吃上饭。 饭后没放陆让走。??g “你占了我中午的时间，陪我去趟书店，然后去见蔡老师的爱人，别忘记了节目的事。”辛甜说完有点脸热，感觉有点胡搅蛮缠。 陆让沉默。 辛甜及时开口，“别想拿课来当借口，我知道你的课表，下午没课，快走快走。” 陆让还是跟着去了书店，他以为是辛甜想买书，谁知道辛甜站在小人书前头挑挑拣拣，最后定了一本，付了钱出门就塞给他。 陆让垂眸，是本黄封皮的手写本，麻线缝边，制作有点粗糙。 是高考恢复后，连带着恢复的一种小营生，重新热闹起来的小人书。 “这是？” 辛甜双手背后，“送你的。” 陆让挑眉，认真点头，“我会看的。” 辛甜加重语气，“不仅要看，还要写观后感。” 陆让：“？” 辛甜：“我认真的，这么短你估计一晚上就能看完，再花一晚上写，不然我就……” 绞尽脑汁半天，辛甜也没想到什么能切身威胁到陆让的点子，有些泄气。 陆让捏着书，郑重起来，“好。” …… 陆让回宿舍，便打开了小人书。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面积的书，又因为是手写，翻开一页也就三百多字，都没浪费陆让半小时的时间，一本几十页的书就被翻完了。 是个乌七八糟的故事。 将的是大杂院里一个高级钳工的风流故事，先是喜欢上貌美的厂长女儿，门当户对结为夫妻，奈何媳妇骄纵，就在出差学习时遇见同工种的同事，兴趣相投的两人看上眼，发展了婚外情，学习结束分开得知妻子怀孕，就把这段情给忘了，后来女人大着肚子找来秘而不宣搞在一起，还和男人妻子成了朋友。 后来就是发现出轨，争吵后和好把私生子抱回家养，却不公平对待。 厂长女儿恨多出来的这个儿子，男人也厌恶这个孩子，亲妈更是觉得孩子没用，没能给她占据一席地位。 之所以说是个乌七八糟的故事，是因为小人书里头男人的结婚对象和出轨对象一个家里一个家外，异常和平。 而最后私生子被亲爹亲妈害死后，原本争吵的家庭和平了，出轨对象也恍然大悟，说什么如果是为了孩子才会去争，如今孩子没了，她放下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6节 小三离开，男人和妻子恩爱了一辈子。 陆让看到两人同时生孩子那里，估摸就知道辛甜为什么选这本书了。 因为书中那个私生子什么都没做，死了。 陆让呼出一口浊气，这会只想去看看爷爷。 等出了宿舍才想起来，爷爷今天下午有课，不在家也不在办公室里，想着回宿舍等爷爷，顺便去隔壁找蔡老师爱人约退休舞蹈演员见面的事。 站在巷口，就瞧见有人已经等在爷爷家门口，陆让瞳孔收缩，抿紧唇快步上前。 “谁让你来这里的。” 乌门前，斜靠着的女人柔若无骨，卷发披散着，没穿往常最喜欢的旗袍，穿得是身特意改了尺寸的粗布麻衣，掐了腰身，收窄宽袖，像是无论无核都要将自己姣好的身材展示出来才算罢休。 听见他质问，也不生气，甩着帕子勾唇媚笑。??? “陆让，我是你妈，来了这些天你就让我住招待所，你看看哪家儿子像你这样丧良心，不敬父母的。” “谁告诉你这的。”陆让固执追问。 柳烟调整姿势，背靠着墙壁双手环胸，眼角的细纹被粉厚厚遮住。 “自然是好心人，见不得我跟儿子分别两地，呦，这成了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在这吃好喝好，用的钱就是你坑爹害兄赚来的吧，学校知道你是个什么样黑心肝的人吗？” “我是你儿子吗？” “不想认我？是现在当上了大学生嫌弃有我这个戏班子出身的妈，冷心冷肺的东西，你别以为考上大学就能摆脱我。” “我愿意养你。” 柳烟嗤笑，一双狐狸眼就那么直白地表现。 陆让说：“只要你离开姓陆的，后半辈子我养你。” 柳烟变脸，“畜生！你口口声声喊的那个姓陆的是你爸，早知道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当初和你爸好的时候就该让他把你射墙上去。” 陆让垂眸，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依旧是冷言冷语地咒骂，一声一声不间断。 陆让从小就听她念叨，女娃出生被扔路边，被戏班子班主捡回家养大，出落漂亮后为了勾搭有钱来戏班子花销，使过不少手段。 他妈命苦，所以攀上了有钱对她好的人，想死死抓住，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为钱，为活下去。 陆让小时候是这么想的。 大点，又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孤儿寡母容易被欺负，姓陆的好歹是个高大的男人，她妈惦记，是他还不够强。 后来，十岁那年高烧，破席卷着半边身子被扔在冰凉的地上，他妈坐身边说他命贱，下辈子投胎机灵点，早死早超生。 冷风透过缝隙刮进屋，陆让一直记得。 后来是爷爷来了，醒来后听见妈妈哭着求爷爷。 所以十六那年他妈被人举报是唱戏的，姓陆的说替换陆耀光下乡照顾爷爷，他是心甘情愿的。 他现在长得比姓陆的高，大学期间半工半读勤奋点能养她和爷爷，等毕业后，前途一片光明。 不用为钱发愁，为生活担心。 可他妈还是在骂。 陆让呼出一口气，心里可耻地感觉到轻松。 他抬起头，神色安静，“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回北京，我有法子让姓陆的娶你，只是那样你们以后是一家，跟我就没关系了。” “妈，你选我还是选他。” “真的！你能让我嫁过去，名正言顺的嫁？我不信。” 半点没有提他。 陆让点头，“进屋说吧，外面人来人往不方便。” 柳烟得意洋洋地看他推开门，迈步走进去，原先今天来是想听男人的话，来闹闹老头子和陆让，让他们没办法继续待下去。 如今这话，倒是更得她心，只是想摆脱她？ “陆让，我是你妈，就一辈子都是！”??? 她趾高气扬地站在正堂转身，就瞧见扬起的一记手刀冲着她砸下来，脖子上一疼，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陆然攥紧拳头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又没选我。” 房间里找出麻袋，将人装了进去，用碎布头填了空隙，扎上口将人抗在肩膀上，推门走出去。 隔壁蔡老师的爱人正巧出门，见到他抗这么大一麻袋东西十分好奇。 “这是干什么呢。” 陆让轻笑，“是一些碎布头，厂子里掏来的，打算卖到小作坊里赚几毛钱差价，婶要吗？送你些。” 蔡老师爱人摆手，“你要赚钱的，见谁都送点还卖不卖了。” 陆让面色腼腆，有少年应有的羞涩，“还要麻烦您呢。” “是为舞蹈老师那事吧，这个好说，人什么时候让见见？” “不然，明天中午吧，在家里请客，希望别介意。” “行行行，那说定了，我有事，你忙吧。” 陆让侧身，让她先行走在前面，才抬起脚跟上去，光明正大的离开。 作者有话说： 陆让：我是好人，真的。 第125章 乱糟糟的梦 陆让有幸知道, 城里最近在抓盲流。 他把柳烟混进去了，同时扣下一切能证明她身份的文件。 当晚，警察来确认柳烟身份, 爷爷接待的民警。 爷爷黑着脸直言不认识, 定下她盲流的身份，即日遣返户籍地。 人被送走那天, 陆让逃了课目送人上了车，随即去邮局打了个电话。 他说帮忙让她嫁给那人, 不是说瞎话。 只是电话没打成, 人就在半路被辛甜撞见。 已经背下陆让课程的辛甜很诧异在这见到他, “我记得你今天有课。” 陆让：“……恩。” 辛甜：“你竟然逃课！也不怕被陆爷爷知道, 哈！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陆让伸手接过拎着的东西，“恩, 我给封口费。” 辛甜见他这么上道，“可不止这些，我和娇娇还有好多东西要买！” 陆让点头。 方娇娇：她们不就来买衣服的？ 辛甜絮絮叨叨, “前几天和舞蹈老师见面, 你不在都不知道，我们当天就定了节目，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的 陆让敛神, “不是跳舞？” 辛甜：“那只能是对一半。” 她本身就是想告知，不等路人那个催促就细细说来。 “老师说我自己撑不住场子, 让方娇娇配合我, 节目名就叫《鼓舞》” 陆让觉得意图挺好, “所以你们还要买鼓？” “要定做, 托老师的福, 找老师傅定做的牛皮大鼓。”用完还能搬回家收藏, 多好。 “赶得及？”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小半。 “当天说好就定下了，今天我们是来买衣服的。”辛甜眯起眼睛，“当然还有。” “什么？” 辛甜跟他一阵嘀咕。 “姐姐说现场设备不是很好，原先预计合成乐的。” 那就是现在改了。 陆让明了，“我会的乐器不多。” 辛甜：“可你唢呐吹得响呀！” 陆让：“……” 辛甜围着陆让转，“行不行，行不行！” 陆让送走了麻烦，心里还挺开心，只是不想现在立刻答应，“我考虑一下，不是要买东西，先逛。” “你不答应我都没心情，原先还想跟我妈妈剧团借个老师傅的，可又觉得太大张旗鼓。”一个学校的晚会用上专业乐师，总觉得大材小用。 方娇娇忍不住提醒，“咱们是真要扬旗敲鼓的。” 辛甜磨不下来，就开始换招。 “你上次答应写的读后感还没给我呢，不然你上台我就不要那个了。”大不了以后身体力行地影响陆让。 陆让沉默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纸。 辛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7节 这还能是个正常人，真写呀。 陆让递过去，“检查一下。” 方娇娇好奇，“什么？” 辛甜反倒是不好意思了，“算了，不勉强你。”那所谓的读后感揣口袋里了。 …… 节目上的衣服老师有要求。 要仙气飘飘的那种，辛甜又来到老巷子里的裁缝店，提了要求，老师傅很快就拎了两件伪戏服出来。 说是伪戏服，是设计简单了，简化成青衣花旦以往练功服的模样，保留了长水袖，颜色分水红、桃粉、草青。 兴许是前些年的缘故，去掉水袖更像是简单的长衫对襟卦，只襟口有纹绣。 辛甜摸着料子，跟方娇娇合计了一身。 主要是给方娇娇穿，辛甜换了身武装，现场让老师傅量体修改，约定三天后来拿，又单独买了一双水袖，要练习用的。 离开店，辛甜又专门去买了双球鞋和篮球，陆让抱着球，想到冯敬业这几天课间念叨篮球场上发生过的事，难以想象辛甜打篮球的样子。 辛甜见陆让盯着篮球，“是不是手痒，一会我们去碰一碰看谁厉害。” 陆让轻笑，“人不够。” 辛甜：“不用那么麻烦的，爸爸跟街道办商量，把去凉亭那的拐角圈下来画半个篮球场，墙上镶了个篮筐，咱们只算谁投进去的多，没那么多规矩，咱们自己玩。” 主要规矩多，她也得一点点的来熟悉。 她是不想再去扫别人的兴致，倒是这两天妈妈下班回来配她投两下，还挺好玩的。 辛甜说到做到，拉着逃课的陆让耍了一下午的球。 观察陆让临走时的神情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没再提前几天那不开心的事。 冯敬业说，陆让这几天都没再脏过衣服，估计她推荐的那书有用啦。 想到那小人书，她抱着球回了家，从口袋里掏出陆让写的那份读后感。 嗯？ 夫妻婚姻关系需要完善制定法律条文，制约双防。 婚姻是什么，基于什么成婚，婚后需要负担的责任…… “？” 这人是不是课业强迫症犯了。 还是说最近有关于婚姻法的课题，陆让把作业和读后感给搞混了。 她明明只是想让陆让看看，小人书里头忍气吞声的那私生子从头到尾被多少人欺负，最后在沉默中死亡。 将信纸折叠好，放进书包里。 隔天广播室不归陆让值班，怕他用到，辛甜结束后找到他们专业去。 冯敬业眼睛尖，瞧见辛甜时，发现陆让已经走过去。 辛甜找出东西给他，“你好像给错了。” 陆让打开，“没错，我的观后感。” 辛甜：“？” 陆让：“所写即所想，如果出轨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相信世界会少很多我。” 辛甜捏紧信纸，胡乱地塞进包包里，“你又胡说八道，那最挣钱的工作全都写在刑罚里呢，难道就没人干了。” 陆让斟酌后说：“总归会有点用，陆耀光父母离婚了。” “谁？”辛甜一时没反应过来，“陆耀光是谁。” 姓陆的……后知后觉才记起来那是陆让同父异母的哥哥。 “为什么会？” “委员会倒台了，陆耀光之前就是靠得舅家，那人当年能跟爷爷断绝关系，现在就能离婚，即将准备再娶，是个良家人。” 恩，戏班子翻身，搭上了京剧社，如今也称上一句国粹。 柳烟也成了良家。j?? 得他提醒，找人替她见第一面，而后设计了一出戏光明正大换嫁的戏。 可惜那人还不知道，也可惜他看不见。 他觉得，那人肯定不会愿意让陆耀光跟前妻，柳烟j以后的日子忙着呢。 辛甜看到陆让在笑，奇奇怪怪，“他们的事，你知道的好清楚。” 北京离这可不近。 陆让抬头，刚刚还愉悦的心情一下子散没了。??? 陆让有些紧张，“他们结婚后，我就不是了。” 辛甜沉默，半响说：“你们早就没关系。” 她从哥哥那听到过北京那一遭，还以为陆让早早就放下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站着？不去吃饭。”冯敬业和方平安并肩走过来。 辛甜这才发现周遭来来往往，不适合说话。 “吃饭，走吧。” 陆让沉默地跟上。 冯敬业看着俩人背影，撞了一下身边人，“你有没有觉得哪不对劲？” “你八卦好奇的样子最不对劲。” …… 午饭是后门处的杂粮煎饼。 比之前只有咸菜，如今多了些小菜，酸辣土豆丝，盐拌绿豆芽，有条件得再加个煎蛋，满满当当地被饼卷起来，行走间吃着也方便。 之前畏畏缩缩的几个孩子也支棱起来，最大的帮忙递油纸包，年纪小的帮忙找零钱，脸上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点。 辛甜抱着饼，路过桥顺着往前走就到家了，她没打算回家，就站在桥头阴影地里，一边吃一边看着河面。 夏日雨水多，水位并没有下降多少，阳光撒上去波光粼粼，看多了闪得眼睛疼。 她在猜河里有没有鱼。 “陆让，你是不是因为家里情况才学法的。” 陆让一颗心七上八下，拿不准之前辛甜的询问是不是质问。 后门来往的学生少，桥头更加安静。 陆让紧张，决定先自首。 “是。” 他…… “真好。” “？” “那你毕业之后肯定还要继续学，你想要参与到修改法律中，还要得熬哦，不过总算是个目标，没准以后会造福很多人。” 陆让扭头。 辛甜知道对方在看她，扭头扬起一个笑容。 “我也是其中一个呢。” “……” 陆让皱眉，“不要咒自己。” 辛甜这才反应过来，陆让想碰这个，还要个十来年的修行，那时候她都小三十岁，需要婚姻法肯定是婚姻不顺。 抓住饼又咬一口。 还真是有点在咒自己呢。 “那就希望别用……” “哔哔——” 尖锐的声音响起，辛甜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拿住手中的食物。 回头看，就见里面河道边的小摊小贩像是火烧眉毛一样，快速收拾起来四处逃窜。 “怎么回事？” 陆让指着前头，“城管来了。” 辛甜一回头，一身城管装的男人吹着口哨，手里举着警棍追上来。 “哔哔——” “！” 辛甜抓住陆让，“快跑呀！” 陆让刚要说话，手已经被抓着朝桥上逃窜。 辛甜没朝家走，生怕把人给带到家里去，绕了两头街，感觉后面没人追上来，才松下一口气扶着陆让垫脚往后看。 陆让问：“我们为什么要跑？” 辛甜：“因为……他在追。” 有点尴尬。 陆让垂眸，手还被攥着，整条胳膊都一动不动地僵持在那。 胸腔内奔跑后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更甚至停下来之后跳动得更快，他皱起眉头，不是很舒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8节 “糟糕，我饼里的菜全跑掉了。” 手被放开了。 辛甜每天还保持着运动量，如今半个饼根本吃不饱。 “我记得这附近有饭店，走，我带你去下馆子。” 陆让这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结束后将辛甜送回家，便回了学校，走的还是后门，地面上一片凌乱，还能看到不久前的慌忙。 而另一边，辛甜觉得没大事就把今天所经所过暂时放后。 鼓已经弄回来，是需要勤奋练习的。 一身疲倦后去洗漱，沾上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 辛甜很少做梦的。 小时候太忙，睡得少没精神去做梦。 大些时候顺心顺意，大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过来就被忘的一干二净，一般这种辛甜都不觉得叫做梦。 记都记不得呢。 可感受到晨曦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屋里，落在脸上，睁开眼的辛甜一时分不清醒了没。 昨天，她梦到了陆让。 阴沉着一张脸，杀了一个女人。 她像是游魂，就站在一旁看着，出不了声音也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陆让的细心用在处理现场上。 因为是砸的脑袋，只有少量血液混合着脑浆需要收拾，陆让干活一向很迅速。 随后将装进麻袋的女人塞进装有布头的袋子里，抗在肩膀上，翻过一个墙头最后将人埋在一片土地下。 环境很陌生，视角缩着陆让来动，辛甜却依旧能确定，这个地方她没来过，可陆让很熟悉。 他埋好人，又回了那间屋子，洗漱完，躺在床上又安静睡下。 辛甜飘到他上方，垂眸看着明明五官一样的脸，闭起的双眼猛地睁开，昏黄的床头灯下，漆黑如墨玉的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被吓得心惊肉跳，画面一闪又变了。 回到了下午被城管追的那条道路上，本该是她拉着陆让在往前跑的，现在变成了陆让在前跑，她在后面追。 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辛甜好累，却停不下来，等回过神时，才发现道路两边本该是老房子时的，现在全部变成了一座座小山包。 不，是坟包。 意识到这点，奔跑的脚步总算是能停下。 再看前方陆让，跪在其中一个坟包前在磕头，“爷爷，还有两个。” 本该模糊一片的视线，便得清晰，像是镜头聚焦在一块地方，辛甜清清楚楚看到，坟包前竖起的一个石碑，无名无姓，却贴着一张遗照。 是陆爷爷。 辛甜捂住嘴巴，画面闪了回来。 她笑着冲着满脸是血的陆让说：“走，我带你去下馆子去。” …… 辛甜：“……” 她坐起身，背后惊出一身的汗来，扯了扯衣襟，黏糊糊的难受。 这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呀。 陆让要是敢杀人，至于被人欺负成那样。 老话说的没错，梦都是相反的。 侧目看着窗外，天色亮得差不多，索性拿身干净衣服去洗个燥，清爽之后感觉脑子也轻了。 早上在广播室见到陆让时，还饶有兴趣地将这梦说给他听。 因为太血腥，就只提了他杀人，没提陆爷爷出事，上年纪的人这种生啊死啊的事情都要忌讳的。 陆让听完眸光一闪，“没曾想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辛甜笑说，“可别冤枉我，我心里你就是个包子！还是素的。” 陆让笑容真诚几分，“是我多想，那中午去你录音室练习抵罪。” 辛甜双眼一亮，“你答应了！要的要的，我那间屋子最隔音。” 至此那梦就被抛到脑后。 军训至此，也接近尾声。 辛甜每次经过操场，看着一个个小脸晒通红的人，要忍着别太幸灾乐祸，还挺难的。 军训结束那日，学生会全体就迎新晚会做了最后的确认，场地也定了下来。 没用学校的小礼堂，而是选择在空下的操场上搭建台子，这方面需要专业的人来。 每个人都要分工，辛蜜索性就选择了寻搭建的人，她负责找人，另外一个配合负责检查搭建期间和表演期间的安全。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工作分配完，迎新晚会正式被提上日程时，距离国庆就只剩下十天时间。 鼓舞可以当名次理解，也可以当东西理解。 当动词，便是辛甜陪着方娇娇在鼓面跳舞，这是老师在见过方娇娇之后，确定下来的方案。 既然腿不能动，把便固定住。 对比之下那些动作比较大的都留给了辛甜，被林雪柔知道，还挤出时间来教导一番，生怕女儿在舞台上出什么事情。 辛甜不甚在意，“妈妈，陆爷爷不是给了你家属名额，你和爸爸都在前排，肯定能第一时间接住我。” 林雪柔点她，“不想点好。” 辛甜推着妈妈，“这个时间你该教方娇娇加强力量，不然她敲鼓不出声要垮的。” 方娇娇听见了，“辛甜！想点好！” 紧锣密鼓地准备填充了辛甜全部的缝隙时间。 九月三十。 天不太好，下起毛毛细雨，辛甜倒是运气好，赶上没有大课，早上撑着伞去到学校，认认真真听完一节课，我便抱着书本朝陆爷爷家去。 因为要训练，陆爷爷住在学校显然比她家更近，节目要用的东西也就先安置在了陆爷爷家里，包括打直径两米长的牛皮大鼓。 雨一下，小风一吹，室外温度整个就降下来。 光着胳膊经过操场，还觉得有几分凉飕飕，辛甜搓着胳膊找到政法系。 陆让带着冯敬业和方平安已经出来。 辛甜说：“两块钱雇你们一天，帮我搬东西。” 这是提前说好的价钱，牛皮鼓能承受住她和方娇娇，重量可想而知。 冯敬业客气客气，“给钱多见外。” 方平安和他保持距离，“那只给我那一份。” 冯敬业：“滚！别想独吞。” 陆让嫌弃两人，挪到辛甜身边，“听说在晚上正式演出之前，上午会有人盯着专门彩排一次，你那鼓不好挪动吧。” “恩，总要有个惊喜，我和娇娇就平地来，就是不在鼓面弹性没那么好，怕有妨碍。” “还是要注意。” 他负责给舞蹈配音的，自然是看过辛甜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不管看多少次，都是见一次心惊一次。 “走吧，咱们先去现场看看，我要找个地方藏我的大鼓。” 舞台昨儿就搭建好了，不过早上下雨，要有人去收拾一下水渍。 辛甜到时，发现人还挺多的，除了经常找姐姐见到的熟悉面孔，还有好多生面孔。 “姐姐。”辛甜凑到姐姐身边，有问题就问出来。 辛蜜直言，“是预备役，等国庆结束之后会从这些人中选择一部分加入学生会，算是接班人。” “……” 这话听着怪怪的，学生会成立满打满算都不够一学期，正磨合呢。 她没少在等姐姐的时候看到会里头的人为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得庆幸，幸好没参加。 不过今儿倒是看出点不一样来。 等跟姐姐确定了安置大鼓的位置，又像只螃蟹一样挪到陆让的身边。 “你有没有发现，抱团啦。” 可太明显了。 以前见面就红脸的人配合起来都无比和谐呢。 辛甜看着还怪有意思，一个没忍住偷笑出声，吸引来不少的视线。 认识的笑笑就过了，不认识的就开始打听起来，有提前打探过的人就开始小声絮叨起来。 “副会长的妹妹。” “学校里传的那个小辛，看着也太小了。” “她来干什么？怎么一直看着会长笑，别也想进学生会，那就是现成的后门。” 风飘着，偶尔辛甜也能听到一两句，无语。 辛蜜也意识到，“这乱糟糟的，你节目彩排过了吗？” “没有，我在等娇娇，她紧张还不让我陪着。” “那一会不更紧张，爸把方叔叔喊来了。”辛蜜看来眼腕表，“说是吃完中午饭过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29节 迎新晚会要傍晚才能开始。 辛甜惊讶，“方叔叔有空啦。” 辛蜜轻嗯，“二厂现在发展好，厂长都不敢触方叔叔霉头，顺顺利利的情况下，怎么不能来。” 水果罐头厂已经正式更名二厂。 辛甜点头，“希望毕业之后我能分到宁市。”虽然说大部分是户籍地，万一呢。 辛蜜动了动唇，把话憋了回去，“认不认识彩排间的路？” “认识，我自己去。” …… 陆让则是确定老位置后，去跟冯敬业两个说。 辛甜找到彩排间，齐正军歪坐着椅子，吊儿郎当地抬头看一眼，低头一会再看一眼，显然是来混的。 她弄出一点动静，吸引了里头的人。 齐正军看到她，总算是来了精神，只是看到身后空荡荡的有点遗憾。 “看彩排？一会这个结束你就上。” “不着急，你不是死活闹着要给系里面挣面子，废要来帮白工，怎么在偷懒呀。” “……” 他自己要来的，但是他不想干，还不能说。 辛甜看了个热闹，偷偷从口袋里头掏出个奶糖递出去，“给，一会我们彩排，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别当着我朋友的面说，只管夸她。” 临近节目，方娇娇就越发紧张。 她都害怕如果不成，她刚刚打定注意决定走艺考去考大学的念头会被打消掉。 齐正军明了，“等好吧。”直接拆开奶糖塞嘴巴里。 忒腻歪的味， 陆让带着方娇娇来找辛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年轻的男女同学依墙靠近，中间最多塞个拳头的距离，抬眸的一颦一笑，垂眸的打趣热闹，隔绝开了旁边的其他人。 陆让又不舒服了。 他停下脚步，紧皱起眉头，一时半会寻不到缘由。 像是胸腔里塞满了棉花，生生闷着透不过气。 以至于方娇娇都走过去，留他自己在这。 这时，旁边并肩而行的两个姑娘上前来，其中一个抱着历史书。 “学长，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说罢将书递过去，里头夹着一封信。 学校从上学期开始，私底下流行起来跨系交笔友，兴趣爱好一致的话，谈天说地能借此抒情，为这个还成了两对。 恩，冯敬业跟他说的。 所以看到信，陆让没接，对方倒是紧张地收回书，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激动。 陆让愣了下，“你心脏也不舒服？” 是环境的问题？ 女同学羞涩地点头，“就是跳的快了点，没有不舒服。” 陆让：“心率过快会导致心衰。” 女同学看他一本正经，“你还真幽默，我这是喜欢你。” 七八届考大学的人要明显比七七届的年轻一些，有自己要追求的梦想，也鄙夷包办婚姻，崇尚自由恋爱。 对比其他女性总是要大胆几分，喜欢就是喜欢。 “学长，我想和你共同进步，成为对国家有用的栋梁之才，共同建设我们的祖国。” 她小脸通红，大胆之言说出来还是会害羞，忍不住地下头等待回答。 至于陆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思全放在上一句话了。 我这是喜欢你。 心跳过快是喜欢人？ 陆让意识到什么，后脊梁发麻，他需要认认真真地确认一次。 “同学，你说喜欢我，是否心跳过快，呼吸艰难，还爱出汗，发热。” 女同学觉得有戏，“不止如此，其实我无意中经过广播室见过学长一面，那之后就忘不掉了。” 操场上，除了携伴而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听不到别人说什么，所以她豪言壮志地表白内心。 陆让摸了摸胸口，喜悦将刚刚那一点不愉快给盖过去。j?? “我明白了，谢谢你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系的？我以后结婚一定请你吃酒。” “？” 女同学有点奇怪，以后结婚……跟谁？?s? 她胆子大，可不蠢，谁家结婚对象请新娘子吃喜酒的。 女同学意识到自己单相思，“学长，你有喜欢的人？” “是，还要谢谢你，我之前还当是生病。” 甚至于，会厌烦自己对辛甜闪过的一些不适宜念头。 如今看来爷爷说的没错，他除了读书厉害，其他都不行。 “同学，你还没说你是哪个专业……嘶。” 陆让被狠狠踢了一脚，女同学生气，“谁要认识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辛甜恰巧瞧见，皱着眉头跑过来，“刚刚那人是谁呀，怎么随便踢人，你没事吧。” 陆让摇头，“我没事，相反我要感谢他。” 辛甜现在觉得陆让腿神经是接在脑子上的。 她正检查，听头顶传来陆让的声音。 “辛甜，我不要当你哥哥。” 想明白后，陆让回想起自己的糟心行为，担心辛甜定错位。 辛甜直起腰，也不去检查他的腿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最好还是别说着话，被我哥哥听到你是要挨揍的，他现在一拳头揍两个你是肯定没问题的。” “……” “我是说。” “陆让。”陆景贤找到孙子，直接喊人，“你来，我有事问你。” 辛甜摆摆手跟陆爷爷打招呼，再看陆让，“你快去吧，彩排的空间小，背景音乐我可以直接放磁带。” 陆让点点头，跟着爷爷离开一段距离，远离人群后，听爷爷问他。 “北京来电话，柳烟和老大结婚了，你以后……“ 陆让心里没有半点浮动，还不如刚刚那陌生女同学教导他认清喜欢的情绪起伏大。 他知道爷爷想说什么，“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们，爷爷，我户口跟着你的。” 陆景贤说：“此一时彼一时，没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想法的，你且想想。” 陆让哦了声，显然没太放在心上。??? 陆景贤见此也不瞒他，“还有一件事，陆耀光跟的老大，已经从农场出来了。” “这么早？”陆让觉得日子短了。 “他当初被委员会抛弃，如今委员会倒了罪名全部被推到组织上，他倒是洗清了罪名，他打算接下他妈在厂子里的工位。” 这个妈指的是亲妈。j?? “柳烟能乐意？” “恩。” 陆让沉默，短促地笑了声问，“如果没有其他事，爷爷我还要去准备节目，到时候你记得来看。” 陆景贤抬眸，孙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像是强撑着，安了心。 拍拍他的肩膀，“我最近新开了个实验课题，有点忙，你照顾好自己。” “爷爷注意身体。” 陆让看着爷爷离开，转身就将北京那一团乌漆嘛遭的事情给扔出脑海。 辛甜和方娇娇的排练很顺利，且因为寓意好，放在了开场上，陆让现在就要和冯敬业两个把大鼓给挪过来，盖上专门扯来的布遮挡住，趁着人少扛过来。 …… 半下午，就正式开始预热了。 因为是外场，除去前排给学校领导老师的位置，剩下的同学就自己搬板凳来。 乍一看去，有点像是生产队里头搞夜幕电影。 熟悉的不熟悉的挤一挤，给点位置来的过程也就熟悉了。 主持人有两个。 男同学是学生会会长，天庭饱满的国字脸，看起来就是国泰安康的大气相。 女同学辛甜也熟，就是广播站的另一个社员，圆圆的鹅蛋脸，说话吐字清晰利落。 男同学一身中山装，女同学一袭立领布拉吉，并排站着一说一和还挺有味道。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0节 展望了未来，迎接好新生，眼见着台词要到，辛甜凑到妈妈身边。 “我们去啦。” 经过爸爸妈妈的身边，拉着方娇娇去到后面专门留着上台的小楼梯上。 天色暗淡下来，在主持人下来时，灯光乍灭。 学生会会长浑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报幕了开场的第一支舞。 黑暗中，辛甜和方娇娇扯掉牛皮打鼓上的布，将自己固定在上头，做过无数次练习的表演，真正上台还是会紧张。 辛甜感觉到自己出汗的手被方娇娇给握住。 她诧异，总想着是自己照顾她，没想到现场确实被她安慰。 开场亮灯的示意，是主持人结束，牛皮打鼓敲打出的三声响。 咚。 咚。 咚。 歘—— 一瞬间灯光亮起，集中在舞台鼓面上，周遭一片黑暗。 水红的人立在鼓面上，腰肢慢展，水袖轻垂，对立之下的黑衣辛甜，步履踩出鼓点，安静一片的现场像是被按下开关键，一片欢呼。 伴随着欢呼，能瞧见红衣水袖的动作越发利索，与之贴合的辛甜则忙得不亦乐乎。 水袖飞时的腾空，拦截是的后翻，背景含含糊糊的音乐越来越快，鼓点密集地踩在节奏上，伴随水袖掉落，红衣姑娘姿势定格，又是咚地一声响收回一切声音。 安静中，嘹亮的唢呐响起，鼓声瞬间炸起。 方娇娇像是不倒翁一样，双手四面和声，辛甜翻飞中，最同方娇娇重叠，逆光中黑影明显，两人并行所摆姿势，赫然是条盘龙。 唢呐高音，结束一切。 灯光再灭。 台下众人摸着胳膊，不寒而栗，等回神，连绵不绝的掌声哗啦啦地响起。 辛甜抱着方娇娇能感觉到对方的僵硬，索性替她拆了固定器，将人抱下去，毕竟不能妨碍人搬大鼓。 会长文采飞扬，张口溢词接连不断，给足了准备的时间。 后天，方娇娇哭了。 辛甜笑的开心，给她擦眼泪也不注重章法。 “出去不准再哭，不然别人该以为我在上头踩疼你了。” 其实这舞她的不难，两米大的鼓面足够她蹦跶而不会掉下去，倒是方娇娇固定一条腿，三肢协调就要重新练。 这天晚上，鼓舞开了好头鼓舞了现场气氛，一直到后面都热热闹闹的。 预定七点开始的，九点结束的晚会，在节目表演完后，自发引起了观众的热情，临时上去表演了自己拿手的才艺，一直到十一点，夜才慢慢寂静下来。 辛甜走的早。 隔着一条河听着学校里的动静，身后是陪他爸爸说要考大学的方娇娇。 女儿上进，方志远自然答应。 许久不见的父女两说着悄悄话，当晚方志远留宿客房，却是拉着辛继荣一起睡的。 方娇娇也抱着辛甜。 “我跟爸爸说好，明天一早跟他一起回去，复习期间住宁市。” “赵姨那呢？” “来之前爸爸妈妈商量好，如果我真的要考大学，妈妈就把店面托给舅妈看管，她来市里照顾我和爸爸，辛甜，我们一家又要在一起了。” 辛甜不是很想泼冷水，但是又憋不住不说。 “那你奶奶呢？” 方娇娇愣住，“其实自打爸爸结扎后，奶奶对我也好起来了，可我还是不喜欢她，甚至不想她去宁市。” 可她也知道，放奶奶一个老人在县城没人照顾，真有个病啊灾啊，到时候爸爸肯定会后悔的。 “我想让爸爸单独给我和妈妈租个不远，又宁静的房子住，奶奶跟爸爸住，能见到，关上门又互不干扰。” “那也挺好的，你以后就好好学校，好好表演。” 见舞蹈老师那天，对方开门见山就觉了她继续跳舞的路。 今天这是她最后一支舞。 是个美好的回忆。 方娇娇睡着了，隔天一早醒来，都没赶得及吃早饭，就陪着爸爸离开。 后续在厂里，和辛甜倒是不用写信，直接打电话更方便。 方娇娇说，爸爸同意了分租的事，在后街租了两室，一间安置床，一间待客，平日里吃饭和是回前头，胡同一走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可少了不少麻烦。 回去后摸索了艺校，寻上目标后两人电话渐渐少了。 方娇娇要复习考大学，辛甜这边也有了新任务。 陆爷爷的研究课题里有大量的验算过程，辛甜想锻炼一下自己，走陆爷爷的后门去给他当了个验算小助理，分走了一半的空闲时间。 余下的时间里，辛甜迷上了打篮球。 屈膝、弹跳，手腕用力，看着圆滚滚的球落入球框中，总是莫名的有成就感。 认识的同学多了，能组成一队，也会男女混着在正经篮球场上比一比，辛甜成了最灵活的后卫，就没她控不住的球。 迎新晚会上的一支舞，传出了辛甜会武术。 会武的人打篮球，总觉得是有点作弊。 冯敬业就爱嘴这个，却次次被陆让压分。 “又来又来！炫耀你腿长能跳是不是！” “不，是你太胖。”陆让扫了眼冯敬业吃出来的肚子，很莫名。 这才多久，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原本干巴巴瘦的冯敬业吃出了肚子，要考篮球来运动减肥。 日子也不总顺利。 偶尔也会跟年轻气盛的学弟学妹有冲突，尽管辛甜还没他们大。 学期近半，广播室那老师组织陆让，又选了两位社员进来，自此分班更轻松，辛甜要验算，没带小徒弟，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十一月，辛甜再外出逛街时，能明显感觉到城里人口的增加。 自打十月宣布逐步缩小上山下乡的范围后，但凡有安置条件的城市都将不再动员下乡，无数人欢呼雀跃，随即而来是更多知青想法子回城。 十二月，辛甜开始为姐姐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北京召开大会，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 同月，增设169所普通高等学校，进一步发展高等教育。 高兴的方娇娇都专门打来电话，为这消息开心，时代改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教育。 1979年伴随着喜悦而来。 元旦过后没几天，学校就正式放假。 因着七月落户的事情麻烦了生产队长，辛继荣打算带全家回村里头过年，顺便避一避宁市那些上赶着的狂蜂浪蝶。 同时，离家许久的丧辉也致电来，表示今年会回家过年。 辛继荣来接的媳妇闺女，包车装上行李，还有提前准备回家分的一些特产。 腊月十八这天中午，回到了和平大队。 第126章 和平小日常 招摇的小车开进和平大队, 一露面就被小孩子给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想上前，倒是司机寸步难行。 辛继荣无奈, 下窗跟路边人打量车的人喊一声, “二叔，晒太阳呢。” “这谁？”被喊二叔的男人眯着眼, 认出来那以前在生产队招猫逗狗的祸害脸，震惊不已, “辛赖？你们回来过年啊。” “对, 小孩都让让, 别被撞到。” 二叔才回神, 驱赶着小孩让车能顺利前进。 小孩子们换了个方向，追在了车屁股后面, 欢呼雀跃地盯着车，十分新奇。 车最后停下辛家老宅门前，一窝蜂围上去。 一年多没人住, 房子从里到外都透这陈旧破败, 死气沉沉的。 不像别的人家里，各家各户屋檐下挂晒着辣椒，干菇, 条件好些的更是吊这搓盐五花肉，劈开两半的咸鸡咸鸭。 都是为过年准备的。 “继荣回来了呀。” “回家过年。” “在外面赚大钱, 车都买了！” “车借的, 家里俩孩子上学, 哪有钱买车。” “家里没收拾, 来远离坐坐……” 邻居围上来, 热情地拉着爸爸妈妈, 连跟妈妈不对付的隔壁凤姨都眉开眼笑地问好。 辛甜躲开，推开吱吱呀呀木门，锁锈得不像样子，伸手一拉就被打开，已经成了摆设。 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野草，还有一些瓦片碎砾，辛甜抬头看，正屋房顶缺了几片瓦，估摸是刮风吹下来的，担心屋子里漏雨，推门去看，潮湿生霉的一股味道铺面而来。 瓦片缺口，屋里漏水了。 好消息是漏水的位置正巧是芦苇墙并墙根那块，被雨水淋透的芦苇墙发霉，阴坏了半边墙，还有辛甜靠窗的那一个小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1节 辛甜眨眨眼，看向姐姐，“芦苇墙要拆了，继续放下去要生虫了。” 辛蜜大胆点，“拆吧，反正辛立烨不在家，西间也不用再隔成两间。”拆了还能宽敞点，顺便，“让爸爸给咱们换张大床。” 那些小床全都拆了当柴火烧。 当然房子还是要稍微修整一下，辛继荣检查一遍，就去了赵家找生产队长，问问现在买瓦怎么算？ 赵新民说：“砖窑瓦窑都快封了，现在去也是要排队，不然先油纸布遮着，等年后重新开窑。” 辛继荣：“年后待不了几天。” 赵新民：“没事，就补几块瓦，到时候我找人帮你收拾了。” 辛继荣看天挺好，南方少雪，下雨提前注意着也能挨过去，告别生产队长回到家，没想到叔公家里来人了。 叔公是爷爷的弟弟，已经去世了。 来的叔公大儿子的小孙子，和辛立烨同属立字辈，大一岁，叫辛立本。 辛继荣看他拎着的篮筐，上头盖了层布，“这是？” 辛继荣以前名声不好，爸妈没了后家里有亲戚也都不愿意沾。 辛立本对这堂叔也陌生，扯出个笑容有点憨。 “叔，我爸听说你们房子漏水缺瓦，正好家里今年修整房子换下来的旧瓦还留了几十片，让我给送过来帮忙换上。” 辛继荣挑眉，看辛立荣掀开蓝布，是以前的泥瓦，旧的，但是各个都是完整的。 辛立本得了吩咐，来这堂叔家里主动点，过了辛继荣的面拎进院子里，回头把靠墙放着的梯子给扛进去。 辛继荣看着，没拂小年轻的好意。 他扶着椅子，让辛立本上房揭瓦。 辛甜这会，跟着妈妈去隔壁生产队找木匠呢，几十年的老手艺，想打张新的双人床。 也巧，过年期间木匠家里单人双人的木板床各寸了一张。 没得挑，就定下了一米五的那张双人床，林雪柔除了双人床，还选了个大衣柜，薄板带格子的那种，上面挂衣服，下面连着抽屉也能装。 反正西间隔墙要拆，以后只放一张床有足够的位置塞衣柜，现场又要了一张书桌，这个要木匠现做。 木匠乐呵呵地说：“着急要一晚上就能做好，跟着床和衣柜明天一起送过去？” 林雪柔想到家里还要修理房顶，明天也行。 就是晚上女儿睡哪？ 付完钱回家把这事跟辛继荣说了，还没离开的辛立本听见，笑着邀请人。 “婶，要不然让俩妹妹去我家，春雨元旦才出嫁，房间正好空着。” 家里爷爷原本打算匀给二哥家的俩孙子住，他妈不乐意，觉得那房子被二叔孙子占了，以后就要不回来，想要来给大哥家的孩子占着。 反倒是现在还空着。 辛继荣看小闺女，西间今天晚上是肯定没办法住人的，小床在收拾房顶的时候，搬出去才发现，木头都被虫蛀空了。 这时，方娇娇的声音老远传来。 “辛甜！晚上跟我睡呀！” 穿着小夹袄的方娇娇出现在门口，小脸红扑扑的，显然听见了刚刚的话。 辛继荣不插手，看辛甜。 辛甜觉得不好意思，“大队长家住不下吧。” 队长今年又添了孙子呢，能给赵姨和方娇娇留一间房不错了。 方娇娇挽着她，“就一晚，那就不住队里，去县城，让我妈妈留在生产队。” 辛甜这才想起来，方叔叔在县城是有房子的。 辛甜望向爸爸，对比一个陌生的，已经快出五服的堂哥，自然是睡过的方娇娇更亲。 …… 没了爸妈在身边，三姑娘回县里撒欢了。 辛继荣开车把人送去，路上只花了半小时，三人一人给了十块钱，让他们吃饭买东西，说好时间，明天十一点来接他们回家吃中午饭。 方娇娇不好意思拿这钱，要还时，辛继荣已经摆摆手开车回程。 辛甜说：“就当是提前给的压岁钱，别客气，到时候你爸妈肯定也会给我。” 这倒是。 方娇娇安定下来，三人没回家，去街上疯了。 晚饭也没正经吃，路过的小摊小贩塞一肚子，经过红心公园是发现里头挂上了红灯笼，敲敲打打还能听到声响。 疑问，才知道公园里头今天有人搭台子唱戏表演。 买了票挤进去，才发现以前的通道都被搭上架子，顶上挂满了红灯笼，走走停停才知道，原来今年元旦和除夕就隔二十多天，园里决定热闹热闹，办了个会。 还有灯笼下面挂谜面的，可惜猜对没奖品。 折腾到九点多，看着公园里人开始少起来，三人才慢吞吞地往家里走，小巷子里没路灯，辛甜远远看到方娇娇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把姐姐和方娇娇护在身后。 “别是过年闯空门的。” 停下脚步，对方注意到她们，方娇娇眯起眼睛猜到什么，“好像是我奶奶。” 辛甜：“？” 靠近，借着隔壁窗户泄露出来的灯光，瞧清楚了来人，花白头发下是满脸的褶子，堆起挤出的笑。 “娇娇你总算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晚饭我来看家里就没人，是不是没吃，我留了包子。”手巍颤颤地伸出来。 这才瞧见她手里拎着东西。 辛甜看向方娇娇。 方娇娇表情有些不耐烦，“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包子你自己留着吃吧，太晚了我们回去睡觉了。” 她拽着辛甜和辛蜜就往家里跑，反手将院门关死。 门外头，隔一会才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辛蜜拉着妹妹，“走吧，洗洗睡觉。” …… 辛家。 生产队还没扯电线，用回煤油灯的夫妻俩都不太习惯，看哪都黑黑的。 以至于铺个床的功夫，辛继荣没注意就按媳妇手背上去了。 滑溜溜的，让人摸上就不想再放。 辛继荣直接抓住，看着床上最后一步，铺着还没扯开的床单，觉得乱点也没关系，使点劲把人给拉怀里坐着，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香。 是媳妇爱用的洗发水味道。 “小崽子今天都不在家。”他吸了下，忍不住凑近。??? 冬天林雪柔穿得厚，被他两条胳膊困怀里，不太舒服，挣扎着要起来，“不在家也别想，这破床能禁得住你晃。” “那就不在床上。”辛继荣觉得燥，低头就看到一节白到晃眼的皮肤，要是夏天，这个位置低头还能瞧见沟壑深幽，若隐若现。 他想到那画面喉咙便止不住发痒，忍不住低头咬了口媳妇耳垂，圆润可爱，每次在床上碰，怀里人就能软成一滩水。??? 这会也是。 林雪柔被咬得腿软，还没控诉出声，人就被扣着腰按在怀里，抱着她的那人站了起来，带着她站在木箱子前头。 “扶着。” “你干嘛。” 衣摆被掀开时，冬夜的凉激得皮肤一连片战栗。 “冷，明天还要早起，你别折腾。” “明儿你睡你的。”辛继荣得寸进尺。 林雪柔倒吸一口凉气，隔着衣服把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拦着她腰的手就把她往后带，背后撞在结实的胸膛上，不留缝隙。 她咬牙轻喘着回头，“就不怕家里来人，有人送床。” 辛继荣顺势亲一口，“定了几张？不然把咱们这张也换掉。” 带着坏心，把人扣怀里坐在床头，解了腰带，对准位置把媳妇按住，动了两下就听到床嘎吱嘎吱响起来，明显感觉到怀里人浑身僵硬，夹得他疼。 “还真响，那三崽子什么生出来的。” 俩人心知肚明说的是原身，林雪柔嫌弃他扫兴，“你还动不动……” 话没说完人就被捏着胸口抱起来，双脚离地，下一秒被按在原本选的木箱子上，木料冰冰凉。 “辛继荣，你大爷！” 一句话被撞碎，凌乱到不成句。 辛继荣俯身坏笑着堵住她嘴，边亲边说：“小点声，再被隔壁听见。” “你……” “媳妇，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说着使了下劲。 林雪柔热得出了一身汗，秋衣整个黏在身上不舒服却没精神去管，声音被辛继荣吞下腹，恍惚中听见他夸木箱子。 “等回小院，咱们试试木沙发，那个不得响。” 林雪柔找回精神，在昏暗中瞪他，“要不要脸。” 木沙发是摆客厅的！ “也是，闺女还在家。”辛继荣亲亲她，没走，保持着这个姿势，找话题打岔，“今天同门来了不少兄弟看我，估计过年这几天还有人找上你这边，跟闺女那边。” 林雪柔软着胳膊去解外衣扣子，“知道了，想打好关系，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想推开身后的人，“你起开，我换衣服。” 辛继荣不干，“天冷，别浪费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2节 林雪柔忍不住气恼，抬手掐他胳膊上，怪不得不出去。 “你要真想爽，也去医院结扎，还省钱。” “我不要。”辛继荣没说，海岛上他去凑热闹，去计生办看过。 医生都更建议让女人上环，男人最好别结扎，虽然结扎更简单，但是那不是面子上不好看。 辛继荣想到就说出来，“万一做手术的医生手艺不好，给我弄坏了你咋办。” 林雪柔听着觉得都是歪理，“呵。” 煤油灯摇摇晃晃，照在她清冷的脸上，眼角眉梢还残留着风情，惹得他又一阵迷乱，把媳妇给转过来，单手抱起她卡着的那只腿，正面压下去。 “你上环我就更舍不得，赚钱不容易，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说话间不忘跶伐起伏，把流氓的话语说得正义凌然。 感觉来得凶猛，林雪柔勾着他后颈，不想理他。 太累了。 不是后腰木箱撑着，人都站不住。 迷迷糊糊，最后被抱上床，温热的帕子擦了擦，被窝里被换了身秋衣，凉凉的贴在身上忍不住缩起来，直到感知到热源，收敛地把人塞过去。 辛继荣抱着媳妇，理着她头发说：“一年就回来一次，林家那要不要去一趟。” 没人回答。 辛继荣低头，煤油灯已经灭了，什么也看不清，大手摸着脸，眼睛是闭着的，手指下滑，指腹反复摩挲耳垂上。 忍不住笑她，“看你天天练，怎么比我还弱。” 笑着搂紧点，就动那么一下，老床就嘎吱嘎吱地响。 辛继荣：…… 迟早把你换掉。 …… 这个年，方叔叔没回来。 赵姨依旧打算带着方娇娇在生产队过。 爸爸很首约，隔天临近十一点就来了，说是家里西间都收拾好，一大早妈妈就把木箱子里的被褥拿出来晒了。 辛甜主动坐上副驾驶，问爸爸昨天休息的这么样。 辛继荣砸吧砸吧嘴，心里觉得家里没孩子是真好，能疯。 面上不显，“没睡多久。” 辛甜心疼，“今天要不然把床搬出来好好晒晒，家里太久没住人，肯定阴。” “算了，开窗透透气就好，被子昨天晒过还好。” 只要，他来之前媳妇还在睡，晒什么床。?s? 这么想着，“县里还要不要再逛逛，中午吃完饭咱们再回去？” 辛甜问，“那妈妈怎么办？” 辛继荣说：“给她带回去，家里厨房也没粮食，顺便买点年获。” 提到年货，都来了精神。 如今农副产品允许买卖，建方县就自由形成了一条农贸街，自留地里的新鲜菜，农家养殖的鸡鸭鱼蛋，手巧的人做的零嘴干货，还夹杂着歪头倒卖来的一些其他东西。 辛继荣许久没逛过市场，一时之间有点手痒，侧头问最近的小闺女。 “晚上有没有想吃的，爸给你做。” “咕咾肉！但是现在没菠萝卖。” “那就换成苹果。”同样爽口解腻，不过酸甜酱的配比要改改。 “你们呢？” 辛蜜没什么特备想吃的，只说了句要热的，方娇娇没吭声，她把自己排除在外了的，直到辛继荣又问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个羊汤。 因为她看到前头肉摊上有卖羊羔肉的。 辛继荣要了羊蝎子，打算晚上煮锅吃，小闺女点的咕咾肉，当零嘴吧。 同摊子上，又要了五斤五花、十斤肋排，炖了好吃的羊胸肉也要了十斤，七七八八被草绳拴着，底下垫着油纸。 南方冬天小青菜也不间断，除去常见的白菜萝卜，绿油油的韭菜苗要了两扎，两指宽的细胡萝卜也捡了一兜，说是回去烧粥炖肉都好吃。 除此之外，还买了些能放的酸菜，干货，配菜调味的大头蒜苗也拎了一大把。 等朝杀鸡的摊子去时，方娇娇给拦住了。 “辛叔，生产队里现在不少人家都养鸡，可肥了，你要是想吃可以在队里买。”正宗散养的走地鸡，“鸡蛋也是，家家户户攒得都有。” 辛继荣明了，先将买好的放车上，怕弄脏接的车，专门扑了曾油纸，放下后再往市场跑。 菜买好，再看都是看零嘴，手工做的糕点麻花，挂霜的花生，咸炒的瓜子，还有专门卖副食品的，摊主说得花里胡哨。 大白兔奶糖是招牌，麦乳精更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还有铁盒子装的曲奇饼干，直言要比桃酥想百倍。 辛甜都不感兴趣，经常能尝到，她视线落在了红色长条包的圆豆豆上，拿了几包，又捡了一些其他小零嘴，都是没见过的模样，最后零零散散装一大包，摊主开心，送她一个方形的盒子装上，活像个零食大礼包。 这东西最后由辛甜一路抱回家，回到家才想起来忘记给妈妈带午饭，得知她中午没吃，心疼坏了。 再一看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隔断被撤掉，房间一下子通透起来，没了三张床和那些杂七杂八的板凳木箱。 双人床是靠里摆放的，依旧安置在床头旁，原先的木箱子贴着衣柜摞起来，只放过继的东西，盖上黑布，看起来像是个高点的桌案。 窗户斜扣着窗帘，小床改成了书桌，红木打磨得光滑，还能闻到淡淡的木料香。 打进门再到床边，中间的位置整个就全部空了下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都能踢毽子了。 辛甜挽着妈妈，“妈妈辛苦了！” 辛继荣张张嘴，想说这都是他收拾的！一大早就起来忙活，还专门找队里人借了驱虫药撒在房间呢。 再一看媳妇看过来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算了，他干的就是媳妇干的。 想到她中午就没吃，晚饭做得早些。 因为天早，索性架起以前辛甜熬药的那个铁皮炉子，坐上新买的锅，熬起羊蝎子汤。 辛甜拉着妈妈坐在屋里头去尝零食，各色各样的像是在开盲盒。 辛蜜嫌冷，晒透的被褥放上床，她就脱掉外衣躺床上去了。 这天下午，院门没关。 来来往往总有上门说话的人，问问在外头的情况，打探一下今年挣多少，再探究一下俩大学生的成绩。 有人夸，也有人酸。 村头的马家媳妇就是那个忍不住念叨的，“你们两口子也是傻，竟然让闺女去考大学，考上了又如何，再过两年不还是要嫁人，白瞎功夫浪费钱。” 刚开始没人理她，是不想扫辛家夫妻来的兴致。 有眼色的人可是都看出来，这俩是疼女儿的。 谁知道马家媳妇不甘心，“就因为你们做的好榜样，现在闹得生产队里不少女孩也想上学，一个个心都野了。” 高考恢复后，重视教育的人就多起来，都愿意让孩子去上学。 为这个，生产队还和隔壁生产队联合，在双方地界中心起了个小学校，打算为孩子上学减轻点负担，如今盖一半了，年后开春放工，能赶在九月新学期前开学呢。 有学校自然要招生，生产队里男孩子上学顺理成章，女孩子就要费劲一点。 去年一年家家户户情况好过点，却供养不起太多孩子。 马家媳妇就是供不起的那个，她结婚十年连串的生，肚子里出了七个娃，六个是女的，大的三个，十、八、七岁，都符合学校招生的年龄。 她不愿意送，大女儿就扯着辛家俩女儿当榜样，还嫌弃她不如林雪柔。 呸，骚.娘们有什么好。 她看林雪柔一把年纪穿那么亮，自嫁过来娇娇嫩嫩的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改变的，和俩闺女站一起像是姐妹，再想到自己脸上晒出来的黄斑，上次赶集还被人当成小儿子奶奶，想想就生气。 也不管别人理不理，顾着自己心情说：“也不知道你这上了大学的女儿嫁出去，能比生产队里那些没上学的彩礼贵多少。” 林雪柔抬头，“你这思想觉悟不行，我女儿上大学是为了建设祖国，不是为了嫁人，新社会都来了，你怎么还能装着以前的旧思想，当女儿是白菜呢，称斤按量的算彩礼，这么会算计怎么不去养猪，卖那个比较值钱。”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引发了连锁反应，大家都低声笑着。 更有直接的点着马家媳妇的鼻子说：“她这是酸呢，生产队都知道她拦着不让女儿上学，说是攒着钱给儿子准备。” 林雪柔抬头，认真说：“攒能攒几个钱，我女儿现在已经赢的奖学金已经能自己负担学费了。” 马家媳妇诧异，“上学没毕业也能赚钱。” 林雪柔：“你现在是不是又计算着让女儿上学赚钱，我估计够呛。” 马家媳妇气炸了，“你这人狗眼看人低。”说罢甩头走了。 走了好不算，脑海中林雪柔的话还是印在了脑海里，颠颠地去找生产队长问。 队里生产队长懂的最多了。 去的时候队里正在统计养猪的事情，生产队统计，上头发猪苗，年底来收，除去固定给食品公司的重量，多的都算钱。 马家媳妇问上学期间能赚钱吗？ 赵新民说：“小学没有，初中去县里上，初升高的成绩好有奖励，高考考得好也有。” 马家媳妇云里雾里，只抓住了三个字：有奖励！ 又惦记起生产队登记养猪给发猪苗，想了个绝美的法子。 她要了三头猪苗，打算给女儿一人一头，自己挣上学的钱去，喂瘦了没赚到钱就不准去。 基本上年初那到的猪苗，到九月左右已经能看出来长势了。 回家把这事一说，老大护着俩妹妹满口答应。 出去再打听，知道了下午和辛家的口角，老大知道后，把当天上山捡的野栗子倒在辛家门口就跑，背着半框树枝回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3节 …… 腊月二十五。 胖婶挎着个篮子来家门口，说是公社攒了个集，让她们无聊可以去看看，请了耍猴戏的人来呢。 辛甜去看了，长尾巴大眼睛的小猴子穿着喜庆的唐装，带着圆盖帽，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灵性，剥香蕉，跳圆圈，机灵的不像是个动物。 辛甜捏着跟糖画，那天逛了好久。 腊月二十六。 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大扫除。 这天，陆让带着陆爷爷回来生产队，住进了知青点。 自打高考恢复后，知青点里的人就越来越少。 考出去了一些，家里找关系运作出去一些，剩下还有部分没希望选择和当地人成了家也搬了出去，如今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坚持。 偶尔备考的方娇娇也会来找他们一起复习。 牛棚那不能住人，爷孙俩去了知青点。 辛甜知道后，来知青点找人，得知陆爷爷说陆让去收拾老牛棚了。 “我和生产队长商量过，打算来年开春在老牛棚那起座房子，以后逢年过节就把那当成个家。” 其实，他原本打算今年就在学校过年的。 孙子说什么非要回来，不想在冷冷清清的学校住。 辛甜诧异，因为陆爷爷这情况，起房子完全是给生产队盖的，写不到他名下。 陆景贤懂他诧异什么，温和地笑了笑，只说她要是找陆让，就去老牛棚看看。 辛甜去了。 站在下头，抬头就能看到个忙碌的身影，辛甜有一瞬间恍惚。 “陆让。” 陆让直起腰来，瞧见是她才露出两分笑意，“来找我的？” 辛甜点头，“陆爷爷说你来这收拾。” 老牛棚入夏就没人住了。 最后那个命不好，没抗住等到平凡的机会，病死在了这老牛棚里，是生产队发现人两天没上工，来寻才知道没了。 队里出钱把人葬在了山坡上，算是入土为安。 陆让知道后，再看辛甜又想说谢谢。 也说了。 辛甜反应过来，看陆让十分认真，“陆爷爷吉人有天象。” 陆让知道，没吉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她。 “冷不冷，老牛棚这赶上是风口，不然还能让你留下坐坐。” 辛甜扭头，才发现树墩变样了。 她惊喜道，“你收拾的？” 陆让奇怪，“不是，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出过事？” 辛甜眨眨眼，盯着满是童趣的树墩，笑出声，“没事，挺好的。” 被破坏过的树桩抽出了新苗，即便是冬天也嫩嫩的，不同于斑驳的桩面，新苗被保护的很好，像是怕它冻死，还专门绑了一层干草，连累新苗都弯了腰。 辛甜说：“走吧，今天要大扫除，你是不是要帮知青点干？” 辛甜说：“陆爷爷说你要在这盖房子呢，到时候找谁监工？” 辛甜说：“陆让，以后我们就是老乡啦。” …… 时隔许久，辛甜又做了个梦。 梦到了当年的老牛棚，陆爷爷面如菜色地躺在铺地上的草席上，进气少出气多。 陆让鼻青脸肿，根本看不清模样，拉着陆爷爷的手跪在地上。 辛甜想凑近看看，下一秒距离缩短，她发现陆爷爷不是进气少，是已经没气了。 哥哥呢？ 辛甜刚疑惑地想自己为什么要想哥哥时，画面变了。 刚刚将陆爷爷下葬的陆让，抱着一团棉被，缩在草席上。 恍惚中，耳边像是有人在说：“唯一疼爱的爷爷去世，伤痛一寸寸蚕食着他的生机，直到入夜，牛棚外繁星闪烁，气温寒冷，棚内棚外其实没多少区别，直到指间触碰到怀中抱着的东西，想起出事到现在，那个唯一对他伸出手的姑娘。” “？” 辛甜揉了揉耳朵，还想再听，眼前的画面像是快放电影一样闪烁起来。 大多都是在和平大队的场景。 上午太阳高升时，荒地间劳作的身影有男有女。 午间休息吃饭时，大食堂拥挤的队伍中，总是会出点乱子。 夜晚安静无人时，黑暗包裹着行夜路的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 直到骤然亮起的火光，生产队民小队拥簇着人前往知青点去，杂乱的声音中，有人大声喊着抓奸。 辛甜抱着八卦的好奇心，一凑近，画面又变，变成了批判的那一幕，爸爸衣衫凌乱地被人扔着臭鸡蛋，不解恨地人还拿起了大石头投来…… “！！！” “不要！” 辛甜直接被吓醒，睁开眼看着老旧的房梁，耳边传来姐姐迷糊的询问声。j?? “怎么了？” 辛蜜撑着半边身子，眯着眼睛查看妹妹。 她虽然爱睡，可觉轻，所以妹妹一直动时就醒了，原以为只是睡不习惯新床，现在看是做噩梦了？ 辛甜眨眨眼，抱住了姐姐轻嗯。 “没事，梦都是相反的。” “那要是梦到过去的人和事呢，很经历的不一样。” 辛蜜张口就来，“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做过的梦就像是经历过一样，那都是错觉，只是因为你刚刚做完梦会残留这种感觉，至于你说梦到过去的人和事，悄悄说，这种梦境代表了你最近要发财。” “？” 辛甜不信。 辛蜜安慰，“总归梦是相反的。” 辛甜内心平静一点，回想一下，可不咋地。 梦里竟然说爸爸是流氓！ 净胡想。 爸爸最爱妈妈的。 重新躺下，意外听到了隔壁吱呀吱呀的声音，抱紧姐姐。 过一会。 “姐姐，明天让爸爸多买点耗子药吧，家里好像有好多老鼠，一直在叫。” 辛蜜：“……好。” …… 腊月二十七。 爸爸跟生产队里买回来的鸡鸭都要准备处理。 铁皮炉子上烧了一锅滚烫的热水，抹了脖子放血后，扔到院墙后头让它自己扑腾完，才褪毛剖腹。 处理好，细绳拴着脚丫巴，同咸肉咸鱼一起挂在屋檐下控水。 因为年后待不了多久，腌的东西都没准备多少，意思意思是那么回事。 中午将冻的鸡血煮了粉丝，吃饭是辛蜜说要养猫。 辛继荣觉得她一会一个点子，“现在想养猫，你难不成还要带到学校去？你有时间照顾。” 辛蜜说：“不养猫怎么抓耗子，昨晚上一窝耗子直叫，吵得我们睡不着。” 辛继荣筷子停顿，林雪柔也坐在原地不动。 辛甜没发现不对劲，为附和姐姐的话，不停点头确认。 “耗子真得多。” 林雪柔瞪了一眼辛继荣。 辛继荣明白事实真相，“猫就算了，我去找耗子药，保准今天晚上没耗子吵你。” 于是，当天晚上辛继荣把媳妇按在墙上撞了半宿，怕弄出声响，两人都憋着劲，莫名找到点偷.情的刺激感。 一夜无声。??? 辛甜睡醒没再做梦，也没再听到耗子叫的声音，精神奕奕地主动请缨，陪着爸爸炸东西。 爸爸那发要蒸馒头的面，她则用油发起炸小麻花的面。 那之前，处理干净的小黄鱼下油锅炸个酥透，再撒上爸爸配得辣椒面，馋哭了堵在家门的好多孩子。 鱼分不起，一人一个就见底了，辛继荣熬了熬，炸的第一锅小麻花散了出去，裹了芝麻的麻花又香又脆，得到手的孩子立马掉转方向，换个人家的门口去顿好吃的。 光炸东西就忙活了大半天，中午饭就是糖饼、焦圈配着炸小黄鱼下的肚，辛甜找个干净的笑簸箕放上笼布，每样都装一点意思一下，多得还是松软糕点，才去找林奶奶串门啦。 一年不见，林奶奶看起来头发又白了几分，行动看起来也没之前利落，一老一少也就坐在门廊下，林奶奶又做了地瓜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4节 听着林奶奶不断夸她，红着脸最后又兜满地瓜条回了家。 这次路上没遇见方娇娇呛她地瓜条不好，倒是遇见了风娟姐。 在育幼院待了两年，凤娟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柔，她没带安安来。 “甜甜，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什么？”辛甜将红薯条递出去，“林奶奶做的，风娟姐你尝尝。” 凤娟摇头，“不了。” 辛甜收回手，等待她开口。 凤娟沉默两秒，才直视她道，“钱知青来信，让我不要相信你说的话，你见过他是不是？” 辛甜都快要把这事给忘掉了。 钱知青？那个人渣。 她点点头，“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倒是提前铺垫起来，风娟姐，我现在要是说他坏话，你信不信我？” 凤娟轻笑，“肯定是信你，不然我不会来问。” 辛甜笑容灿烂，“那风娟姐现在还喜欢钱知青吗？” 凤娟挑眉，“他再婚了。” 辛甜：“咳咳。” 凤娟保持笑容，“看来是了，如果单纯是再婚，没必要和我这个前妻在扯上关系，能让他瞒着我，那就是在我之前，他已经结婚？不对，结婚的人不会安排在下乡知青里才对，那就是有相好的，再续前缘。” 辛甜抱着红薯条，觉得她现在开口说什么都不对。 陆让这个时候出现，代替辛甜说了钱知青有个儿子，过完年九岁。 凤娟恍惚，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一下，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冲两人道了谢，离开前，有些为难地回头。 陆让说：“我们会保密。” “谢谢。”凤娟转身走了，脚步快一些。 辛甜从他身后站出来，“你不是说着事不能说。” “恩，是不能从那琴房老板娘的口中知道，那样会闹大，她还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辛甜惋惜，又骂了钱知青几句，塞给陆让几根红薯条。 她以为，事到此结束。 谁知道隔天看到妇女主任从家门口过，听到她说，老支书的女儿愿意再嫁呢，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带安安。 辛甜傻眼了，跟方娇娇到老支书家时，就看到风娟姐特意打扮过，牵着安安小声说话时，跟在妇女主任的后头走了。 相看像是给这个年渡上一层喜色。 年三十的忙碌迎来大年初一的空闲，辛甜跟着爸爸去拜年，顺便收红包，难得的是叔公那一支的几个爷爷叔伯都给了，一个不拉。 辛甜光红封就踹了一口袋，厚厚实实的，连带着好话不要钱地往外送，且词汇量一点也不重复，听得人给红包都给得心甘情愿。 初二，辛甜在胖婶家见到了孟红英。 她抱着孩子，正在哄着吃奶，没说两句话小孩子就嗷嗷起来，辛甜见此也没多待，出门时在院子里见到了当年相看时见过的小眼睛对象，如今眼睛依旧小，身上穿着粗布衫，同生产队里的庄稼汉没什么二样，只是在听到屋里孟红英喊他时有点不耐烦，且和老丈人商量着，等年底再怀一个，生个儿子，到时候查计划生育的人到他们生产队时，就让孟红英来娘家躲躲。 旁边老丈人抽烟点头，胖婶送她到门口就说没问题。 辛甜离开要经过西厢房的窗户，屋里只看到孟红英的背影，小孩子还在哭，胖婶掀开门帘进去帮忙，教了她两句。 新一年，辛甜心里多了一个想法。 她觉得，爸爸以前说给她找个入赘的对象，还挺不错的。 入赘的人要听话。 至少，她说生一个，对方不许硬交罚款说要生俩。 第127章 是不是紧张 春节火车票不好买, 丧辉找各种关系，也只拿到初二的火车票。 赶了两天车，在初五这天回了生产队, 总算是跟辛继荣见上面了。 二虎也回来了, 身上穿着皮衣蹬着皮鞋，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队里长辈都不是太敢认。 午饭摆在了辛家，辛继荣亲自下厨。 辛甜知道爸爸他们要商量正事, 就跟姐姐应了知青点的邀请。 剩余的两个知青想多了解一些高考相关的事情。 一打听, 才知道学校增设, 如果降低要求考个普通的大学可能性也会大不少。 看是为了前途努力, 还是单纯为了离开生产队。 选择要自己做。 午饭蹭了知青点的一顿，还拉上了陆爷爷爷俩, 蒸得是杂粮饭，还掺了地瓜，菜是白菜炖豆腐, 猪油擦锅烧的, 所以装碗时还能看到汤上飘着油花。 自打爸爸开始掌勺，辛甜许久都没吃这么简单过，却见两个知青吃的很香。 嚼着带进的杂粮饭, 倒是品到点忆苦思甜的味道。 吃完帮忙洗了碗筷，总不好白吃什么都不干, 之后拿着手锄上了山, 寻到不少眼熟的药草。 带回家时, 以为家里改散了, 没想到回去饭桌是撤了, 丧叔几个开始云里雾里起来。 瞧见她, 二虎最开心，“家里大学生回来了，快进屋看看，我给妹妹们带了礼物。” 辛蜜瞪他，嘀咕一声嘴欠。 那句大学生怎么听都带着调侃意味。 二虎如今脸皮也后，缩着脖子进屋，礼物放在案台上摆放着。 辛甜看他，“哥哥之前收拾的旧棉袄还在，你要不要对付一下，”她看着都愣。 就传个薄毛衣外头搭皮衣，大冷天还故意耍帅敞开怀，不冻你冻谁。 二虎撑着挺直腰，“哼，我不冷，快拆开看看。” “什么？” 挺大一个巷子，辛甜好奇地拆开盖，最先瞧见冲着她的那个大喇叭。 “？” 她看眼二虎，又低头看看，抱不动。 二虎叼着烟，“我来我来，被挤着手。” 辛蜜直接上手，给他把烟给摘了，“熏人，掐了耳。” “哎哎哎！”二虎还没舒坦完，见烟被踩灭，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他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了，“不抽了，看。” 搬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装着圆盘，顶着喇叭，造型十分复古。 辛蜜一言难尽。 倒是辛甜猜对了，“还真是唱片机。” “我还专门买了碟。” 就见盒子侧面竖着几张黑胶唱片，二虎灌这个叫大碟。 “没见识过吧，我放给你们听，我专门藏的曲，是国外最受欢迎的迪斯科。” 说着自己哼两下，还拽了两下步子。 辛甜看着哈哈笑，觉得他在耍宝。 辛蜜一言难尽。 谁拿黑胶放迪斯科，这是被人坑了，黑胶上还不知道刻录的什么。 没忍住泼了冷水，“家里没通电。” 很想给妹妹们炫耀舞术的二虎：“……” “可惜了。” “没关系，我带去市里头一样能放，不过这个怎么用？”辛甜还认真问了问。 二虎得瑟，“鹏城那边什么都有，下次你们想要什么打电话跟我说，回来给你们带。” 辛甜满口答应，正说着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乱起来，回头看就发现院子里又来几个人。 “妇女主任？” 二虎也瞧见，想起正事，“对了，忘记跟你说，丧叔今天跟凤娟相亲呢。” “？？？” …… 爸爸说，丧叔比风娟姐大十二岁，祖上没什么关系。 辛甜知道的时候，丧叔和风娟姐的亲事已经定下来。 丧叔以前是二混子，一直打光棍到现在，今年光鲜亮丽的回来连带着媒婆上门的次数也多起来。 凤娟姐是二婚，还带着个孩子，这几年一直都有人上门求娶，不过大多是四五十的老头，或者有残疾的人，还不要带安安。 俩人见面，给机会单独聊了五分钟没到，再回来就定了婚事。 初五见得面。 初六走完礼就去领了证。 初八建方县饭店办了六桌，请双方亲戚见证，结了婚。 速度快得辛甜都诧异。 也没等三朝回门的时间，丧辉带着风娟姐母子去了鹏城。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5节 年间清闲，这门婚私底下也有人念叨，在猜俩人是不是以前就看对眼了。 以前有没有辛甜不清楚，她看着不愿意走的爸爸，“工厂不是初二就复工嘛，今天初九啦。” 林雪柔也停下正在剪指甲的剪刀，“你犯事要躲着？”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辛继荣晒着太阳，眯起双眼，难得悠闲的时间。 林雪柔把剪刀握得咔嚓咔嚓响。 辛继荣双手插袖，有些遗憾，“罐头厂现在有点不愿意让我走人，还有，我发现私人办厂这事有点悬。” 上发政策，下沉各地时的处理办法总是会有些偏差。 宁市鼓励发扬，可隔壁不，甚至口子收得更紧。 偏偏他在宁市也建不了，因为罐头厂不愿意他走，方志远那示意他这会提交手续肯定是会被卡。 辛甜看爸爸，“那换个能办的地方？爸爸，二虎不是说鹏城干什么都行。” 辛继荣眼神闪烁，丧辉也提这事了。 当年他带着五千块去摆地摊，如今已经发展成一家两百平的五金店，那边各地都在兴建，跟着大老板后头捡点承包的五金，也让门店赚有不少。 而今，鹏城政府正在圈地规划电子城，丧辉那想入驻，同时想成为电子厂在江浙沪片区的代理商，可五金店规格太小，人家看不上。 辛继荣想去看看。 想到这，忍不住朝辛蜜那看去。 视线太过直白，辛蜜想躲都躲不掉，“我不去，你别想。” 辛继荣不看她，扭头冲小闺女笑，“甜甜，你丧叔说鹏城开年后有一场家用电器博览会，听说是第一届举，听说博览会上买那些东西都不用票，你趁着开学前去看看？” “！真的不要票？” “还有不少进口货，听说是去年拉了不少合资厂，想借着博览会打打名气，去看看，顺便给家里添点能用的。” 辛蜜：“……” 辛继荣：“老二，你不是学了外语，我都知道外国人的话得多动嘴说才行，你正好去试炼试炼。” 辛蜜眼刀甩来，“你怎么不自己去。” 辛继荣：“我去啊，不妨碍带你们一起见见世面，去不去？”最后问的是小闺女。 辛甜想去。 辛蜜不想去，这次拉妹妹也没用。 她是因为有空间作弊，又不了解这些。 辛继荣一时兴起，见她不愿意也没强求，算算日子，打算买明天的火车票。 “到义乌转飞机路程能快点，你自己在家吧。”这说的是辛蜜。 辛蜜无所畏惧。 临了要订票，家里头又来了客人。 辛甜看着眼熟又陌生，对方两个妇人，说是来找妈妈的。 林雪柔瞧见，带他们就在门口说话。 辛甜问姐姐，“这是家里亲戚吗？我看着好眼熟。” 辛蜜说：“是妈妈娘家那边的大小舅妈。” 辛甜：“……” 有些记忆没那么快忘记，至少辛甜想到林家就浑身不舒服。 她自小到大被打得最严重的几次，都是外婆下的手。 “该不会是外婆又要闹什么事情。” “应该不是。”辛蜜也猜不到，总归有事相求。 十来分钟后，舅妈走了。 原本拒绝了跟爸爸出门，准备回去上班的林雪柔说等两天再走，到时候和辛蜜一起。 “妈妈。” 林雪柔见她小脸苍白，伸手揉了揉头发，“没事，就是你们外婆病重，可能要撑不过去，之前过年不好说，现在赶着我走之前来说一声，说是老太太想让我回去看一眼。” 辛甜内心一阵欢呼。 意识到这种行为，暗自唾弃这样不可取，可还是不受控制。 “你玩你的，我问问是不是真病了再决定要不要过去。” 辛甜上火车前，没得到妈妈的准话，倒是在出生产队的时候撞见了计划回学校的陆家爷孙。 陆爷爷知道他们去干什么，推荐了自己个的孙子。 “这种有合资厂参加的博览会，都会有外国友人到来，他外语一直学得不错，我求个机会给他也出去锻炼锻炼，省得以后张不开嘴。” 陆爷爷说费用自出。 辛继荣倒是无所谓，多带个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也安全一点。 陆爷爷坚持，辛继荣不好再跟长辈推辞，找了个聘用陆让的借口，包了吃住，车费让他自己出。 他也不放心老人家一个人回去，索性让他跟媳妇一起，明面上说，是媳妇娘家又来找事，请个老人家坐镇。 都是借口。 陆景贤受了，送他们到车站，改了车票。 火车到义务转飞机，辛甜跟在陆让的后面排队登机，忍不住跟他说悄悄话。 “听二虎说鹏城冬天也好热。” “那边更南。” “你害不害怕？” “什么？” “和外国友人见面，交流。”满打满算，他也就学了一年，还是请私教的那种。 可平时里头，广播室的任务，私下组篮球友谊赛，两人课余时间重叠一部分，还真不知道他怎么花时间再学的外语。 陆让揣摩着她的想法，点头说怕。 辛甜眼睛亮了亮，像是发现你这么大高个竟然会有害怕的时候。 “真是没想到呀。”尾音还转了转，带着打趣。 陆让勾起唇角，“辛甜，你一直在找话题不断说话，是不是在紧张。”??? 女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长毛猫，浑身毛发竖起，眉眼带凶，“才没有，我紧张什么紧张，一点都不紧张。” 第128章 看这三八线 陆让心脏被轻轻抓了一下, 微微疼，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开心，像是窥探到了外人不知道的冰山一角。 眼神停留过于长久, 在辛甜看来就是对方挑衅。 垫着脚伸手把他的脸给扭到前头去, “看我爸爸去！” 陆让笑声自唇齿之间泄露出来。 辛甜不爽，那身上斜跨的小包砸他, 嫌弃他笑的烦人。 动静在排队的队伍中过大，惹得辛继荣都回头打量, “小闺女？” 辛甜浑身僵硬, 包还贴着陆让呢, 有嘴说不清了！ “爸爸……” 辛继荣拧起眉头, 瞪着陆让，“你小子欺负我小闺女了？”伸手拉着陆让胳膊, 就把俩人位置给换了。 辛甜偷偷松下一口气，乖乖藏在爸爸身后，冲陆让得意地笑。 陆让摸摸鼻子, 背了这口锅, 以至于寻到位置，直接坐在了靠窗的最里面。??g 边上的三排位置，辛继荣自然不会让小闺女坐外面, 辛甜在中间落坐，回过神已经没那么紧张。 将包包放在怀里, 好奇地四处打探。 飞机座位一排排的, 不想火车上是面对面座, 位置很小很拥挤, 她扭头, 就看到陆让一双腿微微蜷缩, 放哪都不舒服的样子。 她伸直腿，故意戳了戳陆让，“看！” 陆让垂眸，就瞧见修长的一双腿包裹在长裤里，衣料垂坠的质感贴着肌肤展现出腿型笔直，抻直后露出脚腕一截皮肤，比左右摇晃的双脚上穿得那双小白鞋都要白，晃得他眼疼。 “看到了。” “放心啦，你要是实在缩着难受，我让地方给你呀。”辛甜也就挪了一个两厘米，再看，从旁伸过来一条腿。 “？”??? 辛甜扭头，发现陆让靠着窗，人面向她，斜着身子，脚从她双腿下面经过。 “确实舒服多了。” 辛甜愣住，她大腿压着他膝盖骨那附近，隔着线裤都能感觉到陆让膝盖形状，霸占了属于她的位置。 “你……” 太近了。 闹归闹，辛甜还是意识到这超出正常男女所接触的范围。 即便是熟悉也不该的。 辛甜脸微微发热，伸手按着他膝盖想压下去，别碰她腿。 “我要画线，你快缩回去！ 陆让正巧收回来，连带着将那只留在膝盖上的手给一起带回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6节 指尖粉嫩的五指堪堪覆盖住膝盖骨，微微弯曲地抓着，骨节分明，不用比，陆让都能分辨这比他的手毒短小了一节。 “怎么办，是你出线。” 刻意压低的声音醇厚，带着丝丝笑意。 掌心隔着衣物感觉到温度，顺着手臂蔓延腾地引燃了浑身的火，辛甜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错觉，陆让那双眼更是加深了她这种感觉。 恼羞成怒，摊开的手掌攥成拳头，直接敲下去。 “呸，你这是刷诬赖。” 说罢收回手攥着怀中包，又瞪他一眼。 以至于，等空乘来提醒系好安全带，飞机顺利起飞，身体倾斜，双耳轰鸣所带来的压力变小了不少。 只是失重感和耳鸣依旧让她难受，顺利升空也没能改变这种感觉。 辛甜摇了摇头，抬手想去拍拍还在响的耳朵。 突然，身边伸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微曲，下一秒落在她鼻翼两边，夹住。 辛甜下意识呼出的气被堵在鼻子里，耳朵啵地一声，刚刚还困扰她耳鸣消散大半。 “这样，憋两下气会舒服点。” 她重新听清楚陆让的声音，同时放在鼻子上的手也被收回。 陆让问，“还难受吗？” 辛甜检查一下，人轻快多了，“不难受了！” 说罢扭头就跟爸爸去分享，“要憋气的，耳朵不疼了，陆让教的。” 辛继荣憋一眼隔壁小子，别以为他刚刚没瞧见臭小子动手。 他教导小闺女，“这些爸也懂，下次要是哪不舒服直接来问爸，不好总打扰外人。” 外人：“……” 辛甜点头，没听出弦外音，注意力被飞机上重新出现的空乘给吸引，推着小车询问要热水还是饮料或者酒。 她看着，“爸爸，原来飞机场也有小推车。”和火车好像。 轮到他们这，辛甜要了饮料，尝了口，是热乎乎的加热橙汁，因为加热所以口感酸呼呼的。 辛甜一杯分了好几口才吞完。 偶尔颠簸，辛甜抓着扶手总觉得下一秒飞机会从空中掉下去。 她问陆让，“这个高度我们背降落伞，跳下去还能活吗？外面会不会缺氧？我还不会使用降落伞，要是没打开怎么办，那岂不是要摔死，哎呀，会被摔成肉泥吧，那可怎么办。” 陆让心想，还是紧张。 辛甜问，“气到下面是海域湖泊，这样掉在水里能保留全尸。” 陆让盯着她，想说这个高度摔在水里也会死得很难看，又怕吓到她。 余光看到小窗口外的白云朵朵，指了指外面。 “看。”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倾身趴在窗口上朝外刊，是白棉花似的云朵，一片片，有些是一朵朵。 眼神往远处看去，还能瞧见一些不同的形状，遮蔽了下方情况，分辨不出是平原山坡还是大海湖泊，有的只是白云。 遗憾没带相机来。 义乌到鹏城，绿皮火车要二十四个小时，因为没直达期间还要转车。 如今两个小时，飞机便稳稳降落在机场。??? 降落的失重感比起飞还要强一些，辛甜胸腔里头那颗心碰碰乱跳，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去想出事了怎么办，肩膀缩进，双腿也蜷缩起来。 知道手被覆盖，干燥炙热的温度贴着她手背皮肤，驱散了一些因为害怕为产生的手脚冰凉。 辛甜觉得自己好运，飞机顺利降落。 扭头，手背上空空荡荡，只留有余温。 她看陆让，对方察觉到，“嗯？” 辛甜莫名浑身发热，背后甚至都在出汗，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起身接住爸爸从上方行李架上拿出来的行李包。 拉着爸爸包带跟在后头出飞机，然后发现了问题。 恩，鹏城冬天也热。 排队等待行李的过程中，辛甜看到周遭不少人穿着单衣，最多加个薄外套，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多了。??? 她秋衣线衣都穿着呢，怪不得热！ “爸爸，我想去趟厕所。”把线衣给脱了！ 辛继荣瞧见，口袋里媳妇留的手帕掏出来，递给小闺女，“先擦擦汗，是不是嫌热？我让二虎来接我们的时候的带了单衣，还能忍吗？” 他的外套已经挂胳膊上了。 辛甜棉衣没好意思直接脱，只是没再拉拉链，想着二虎带了单衣，就没再费工夫去厕所脱一趟衣服。 二虎在出口等着，举着硕大一个牌子十分明显。 二虎来接人，开的是辆面包车。 辛甜上车后才脱了棉衣，整个人小脸都热红了。 下车又套上，跟着二虎进了酒店们，只觉得自己热得像个小傻子。 二虎将从车上拎下来的袋子递过去，“妹妹拿着，我专门去百货商店给你买的新款，叔，这是你们的，不知道他也来，这是我自己放车上备着的一身，你先凑合着。” 二虎见陆让，总是莫名心虚。 辛甜不管，拎着直奔房间。 酒店不同于招待所，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二虎给她开的大床房里配了洗浴间，还自带厕所，干干净净的。 她出一身汗，脱了衣服直接洗了燥，才从行李中找出贴身衣服换上，至于其他的，大十几度的温度都有点热。 翻开二虎买的衣服，是身两件套，波点雪纺衫配黑色雪纺裙长裤，料子不贴肤，辛甜换了总算是活过来，再看另外一件，是短袖的水绿色蕾丝裙，配小外套。 想着就待几天，自己带来的衣服就没在拿出来，行李箱直接拉上。 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是二虎，手里还拎着个鞋盒子。 “妹妹，忘了把鞋给……我妹真漂亮，还是我眼光好。” 辛甜头发擦个半干，这会湿哒哒地垂在肩膀，雪纺衫是荷叶领，黑色也让小姑娘看起来少了几分稚嫩。 二虎将鞋塞给她，“快换上，酒店对面就有理发店，让他们帮你把头发吹干，别一冷一热闪了汗再感冒。” 辛甜打开，是细带凉鞋，当即换上，两指粗的低跟，还是让她感觉到和平底鞋的不同，隐隐觉得高不少。 “我爸爸呢？” “他先收拾好，下去买烟了，走，带你去吹头，要不要顺便剪个头发，做个造型。”二虎开始推荐他见过觉得漂亮的靓女造型。 辛甜听着好奇，等进了理发店瞧见，最后只修了个刘海发尾，因为做造型太耽误时间。 洗剪吹抠了洗，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辛甜嫌热，理发店帮忙把头发给扎起来弄个丸子头，脖子彻底凉快啦。 “我好啦。” 二虎看过来，满意到不行，停止了跟人侃大山，带着她回酒店，一楼大厅里，陆让就坐在那等人，爸爸也回来了。 辛继荣瞧见，“我小闺女长得就是好看，随我，饿不饿，附近有小炒，牛丸汤什么的。” 辛甜不知道，二虎直接说：“叔，我带你去吃当地的猪肚鸡，留了肚子晚上让丧叔请你吃大餐。” “让他忙他的。” 二虎解释，“其实这两天事都安排出去了，丧叔知道你要来博览会，专门空出来的时间，今天打算亲自来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博览会那好像要暂停还是取消的，他去问情况了。” 辛继荣：“那我们就自己逛逛，难得来一趟呢。” 本身博览会也就是个借口而已。 他惦记的是代理权。 …… 二虎寻的是个苍蝇馆子，但是老板手艺好。 猪肚鸡汤中带清，里头药材的味道让辛甜闻着亲切，多喝了两碗汤，汤里放了胡椒，又发出一身汗来，却整个人松快不少。 辛继荣结得账，没给二虎机会，吃吧问小闺女想去哪完。 辛甜到了才知道，博览会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需要有购买能力，毕竟举办活动的目的，是为了促进销售额。 丧叔那原本已经拿到了几个人的名额，如今半路出事，暂时去不了。 辛甜想了想，“想去丧叔和二虎上班的地方看看。” 辛继荣看了眼小闺女，“那无聊，你丧叔说过附近没什么好玩的。” “想去看看。” 其实坐车来的路上，辛甜已经瞧见到处都在建设，想也知道没什么好玩的。 定了地方，二虎去开车来，辛甜站在门口等着，听到身后传来的争吵声。 转过头看去，说是争吵声也不对，只能是鸡同鸭讲。 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在同她们刚刚吃饭的苍蝇馆老板对话，可惜谁也听不懂谁说话，以至于声音越说越大。 外国友人吐字很快，辛甜凭着跟姐姐和陆让屁股后面混出来的外语经历辨别出，对方说的是德语。 她日常陪姐姐练习，倒是懂一些简单日用德语，想了想，上前安抚了现场，询问情况。 先问的老板。 毕竟，她还是中文最棒。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7节 第129章 要性价比高 争吵的根本原因, 是付账。 外国人给的不是人民币，是他本国的货币，老板不认识, 拉着不让人走。 辛甜搞明白, 使用了她相对比较匮乏的日用单词。 好在，钱她是跟姐姐学的第一个单词。 外国人恍然, 一脸为难，又是比划又是指着前方酒店, 说了一通。 辛甜听力还不错, 源于姐姐纯正的口语。 弄清楚后, 知道对方身上没带钱, 是想让人跟着去酒店拿，她转告了老板。 这种事情老板不是第一次遇见, 倒是松口气跟着去了。 辛甜日行一善，功德圆满，转身就看陆让一直盯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 “总觉得, 辛叔付我的翻译费亏了。” “那不一样。”辛甜听了心里还是开心, “我就学了皮毛，蹭课蹭课。” “英语课蹭不蹭？” “！” 辛甜听懂他的意思，“你家老师能同意？” 陆让的英语课同姐姐在学校里上的大课不同, 他是私教。 “我同意就好。” 辛甜想通，皱起眉头有些为难, “你怎么那么喜欢当老师呀。” “不是喜欢当老师。”陆让无声反驳, “只是喜欢教你。” “那我岂不是占便宜了, 陆老师, 回去要不要送你拜师礼呀顺便敬茶。”辛甜没懂, 打趣时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明显没正经把人当老师。 陆让沉思片刻，“敬茶要教补课费。” “那还是算了，我们这属于互帮互助！你叫我英语，我教你……攒钱？” 辛甜想到自己去年想当小老师，都没人相信呢，如今这么可能让陆让先开这个单，不行不行。 “不对，不能叫攒钱，按照银行术语来说，是理财。” 陆让止不住乐，笑得辛甜有些待不住，“你笑什么！” “你们俩站在那傻乐什么呢，车来了，事情还没解决吗？”辛继荣站在路边招呼两人。 “来了来了。”辛甜回答后，扭头反悔，“过了这村店跑啦。”人丢下陆让上车去了，她坐的副驾驶，喜欢看前头景色变幻。 到处都能瞧见建设的影子，同样也热闹非凡。 辛甜更诧异，这个天街上竟然有穿吊带出门的姑娘，很多人脸上扮着妆，打扮时髦又洋气，不像是宁苏两市，走在街道上看见最多的还是灰蓝白黑那种朴素又单调的颜色更多。 一路伴随这惊呼去到店里。 风娟姐就在，看见辛甜下车，上下打量，“我眼光还不错，这么看少了几分学生气。” 辛甜惊讶，“我的衣服是风娟姐挑的？” “恩，知道你们来，肯定没带单衣。”她第一天来就闹了笑话，尽管丧辉提前提醒过，她却还是没怎么信，毕竟寒冬二月，建江县位置已经属于南方，最终吃了个教训。 凤娟上前拉着辛甜，看了圈，“辉哥说你要跟你爸爸去博览会，专门让我给你挑身成熟的衣服。” 辛甜明了，怪不得是身黑色，只是……“辉哥是丧叔吗？” 二虎后头过来，“这边的人都叫到辉哥，咱们还是跟着叫丧叔。”辈在那呢。 辛甜点点头，“风娟姐……”说罢顿住，“我是该叫婶了是不是，把人叫老了。” “那就随你开心叫，咱们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丧辉说话声夹杂着笑意传来。 一扭头，看他手里拎着一把挂牌。 “赶巧，出入证，今天是来不及了，五点半就闭场，明儿一早去，博览会继续。” 辛继荣接过来三个，丧辉瞧见陆让也讶异，只是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辛继荣说：“知道了，小闺女，你跟你小婶去逛逛，你丧叔说着附近有服装批发，你眼神好带几件回去给你妈和你姐。” 变相的定了对凤娟的称呼。 辛甜点点头，跟着改口，“小婶，那我接下来跟你混了。” 凤娟抿着笑，“我就比你早来两三天，那你们说话，我们过去了。”后面是跟丧辉说的。 陆让开口，“我跟着去帮忙拎东西吧。” 明显留下的人要说正事，他一个外人不好继续听。 辛继荣看了眼，丧辉那也赶了二虎跟着去，“鹏城现在也乱，跟着放心点。” 二虎自然没异议，他就爱这种招待的活，能吃能喝能拿。 “走走走，咱们开车去。” 凤娟嫌弃，“就十来分钟的路，我们自己走过去，你开车过去还要找位置停。” “那我自己停好车再进去找你们。” 辛甜听安排，乖乖跟爸爸告别后，奔着批发市场去，期间路过的几条街，瞧见了好多摆地摊的人，大声吆喝着各种东西，明目张胆。 辛甜好奇，“凤……小婶，他们不怕城管抓吗？” “鹏城现在规划了特区，这些都是叫过摊费的正经营生，没人赶，要是有人捣乱还会来人保护，你丧叔最开始来特区，也是从摆摊开始，看，就前头那块，听二虎说，为了跟人抢好位置，还打过一架，那会还是三无地带。” 辛甜惊喜，这瞅瞅，那看看。 百货大楼常常断货的玻璃瓦整包整包堆着，还有各种帽子，包包，小饰品，往前走，甚至看到摊位上摆着收音机，单放机和各种磁带。 她甚至看到了电机厂生产的那款收录双功能的录音机。 脚步停下，蹲在摊子面前问那货多少钱。 摊主瞧他们穿的不算差，竖起两根手指头，“二百块，全新货，款虽然不是最新的，但是双功能。” 二百？ 辛甜问，“那最新的是哪种？” “三洋的，或者熊猫，索尼，不过那个没现货，要等，像收录机这种东西爱惜一点能用好长一段时间，要买的话性价比还是这款好。” “性价比？”辛甜琢磨着新词。 “就是价钱跟货的质量，没报要多话大几十上百买那一点功能，我这是为你着想，着实没必要。” 辛甜差点就信了。 但凡摊上有，摊主的话肯定又变了，欺负她没买过东西呢。 “算了，太贵了。” 辛甜起身，继续朝前走，发现除了成品，还有人在卖材料，什么都有。 直到拐弯，瞧见一大片棚区，人头攒动。 “哇，好多人。” “有一部分是来批发的，还一部分是来打样的，都说羊城服装最新，其实鹏城才是样式流行风标，大多都是港城那边传来的，来这寻了样式带回去找工厂加工，再往其他地方批发。” 辛甜一眼扫过去，花花绿绿看不过来。 她意识到，“批发了能卖？好多地方还在抓投机倒把呢。” “钱是英雄胆。”凤娟点到即止，拉着她去看新衣服。 如今还没进入二月中，摊位上已经全部都是夏季款的短裤长裙，外套风衣什么都成了降价处理品。 辛甜看中了一身风衣，长宽束腰，浅褐色的锦棉料，就是锦纶丝和风衣纱交织而成，摸着光滑，想起去年初秋在百货大楼看到一件，定价要一百多，那边小婶问了价，说批发价二十五。 “？” 辛甜第一次看到服装出入的差价，有些吃惊，还有点心动。 搞什么补习赚钱，卖衣服多快。 可是地区抓得紧呀，且现在几十块一件的衣服，赶上工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真舍得买？ 她就动心了那么一下，冒出的念头就缩了回来，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走，认真挑选起来衣服来。 除了妈妈和姐姐，爸爸的她也没忘记，哥哥私服穿得少，就选了两身随性的，倒是给七月补了不少，想到七月，哥哥电话里说玉奶奶在他出差时就住在家里，又给玉奶奶比划了两身，有了奶奶的爷爷也不能忘记。 辛甜购物欲一下子上来，又想到了年关出国办事的徐阿姨，心意嘛。 凤娟看着她越拿越多，吞了吞口水想拦，“是不是太多了？” 辛甜回头一看，陆让胳膊上拎的麻袋都装满大半，看起来都像是批发的。 实在是夏衣单薄，便宜呀。 “好吧，不买衣服了。” 只是买了衣服要搭配吧，细腰带，遮阳帽、配整身的小皮包，都好看！ 看着四四方方立在那的背包、手包，辛甜不好嫌弃跟了她几个月的小布包，只是看着舍不下手。 想了想，她让陆让掩护，借着他庇护的小角落来低头数了数身上还剩下的钱。 因为她不是批发，很多新款夏衣大多一两块钱一件，裙子贵一点，七八块，几个人的衣服七七八八花了她小两百，加上一些小配饰，零零散散几十块钱。 钱是她自己攒的，原先预计是在博览会上看到需要的电器，自己给家里填一份。 平时的零花钱，加上年关红包的大头，如今包包里还剩下一百一十六块，包包价格是连衣裙的翻倍，算完钱够，辛甜喜欢，就还是买了三只。 小只的斜挎包，中只的单肩包，大只的手拎包，又出去小六十块钱。 她决定和妈妈姐姐一人一只，到时候换着来。 留下最后五十块钱，辛甜收手了，最后像是发现陆让拎包辛苦，经过运动服时，给他挑了个身球衣，选了个三十二号。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8节 她记得去年篮球世锦赛上，陆让看报纸时说得最多的就是马龙。 等瞧见还有女篮的，刚刚还说不买的辛甜挑了个八号。 发呀！ 第130章 追赶的脚步 另一边。 辛继荣打量着店面, 下午时分还有零散的几位客人在选东西。 丧辉说，这一类都是来看自家装修替换需要的零件，店里头的收入大头, 是和建筑商合作, 提供新房建设完的硬装材料。 “电子这一块难，鹏城现在在建设的两家加工企业, 都是来料加工。” 合作外资提供材料，生产线, 厂房提供土地和劳动力赚取人工费, 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出口销售。 “这些老外赚的都是出口退费补贴, 贼精贼精的。”没女人和孩子, 丧辉抽了根烟递出去，“我年关不是回去晚了么, 认识个人是负责外销的，说厂子里生产的货不全是外销，完成出口报关实现海关监管要求后, 再从保税区报关征税进口内销。” “这和你说的区域代理权可不一样。” 他想着, 直接从厂子拿货，“关税算谁的？” “代理方承担，不过出口这部分能退, 就是麻烦了点，特区目前是鼓励合作的。” “拿到样品了吗？” “有, 这。”丧辉把人带进办公室。 辛继荣瞧见货, 还挺多。j?? 多晶硅调谐电容器、电解电容器、射频变压器、电源变压器、振荡器线圈、以及铁氧体棒, 发热线圈…… “这企业代加工什么？” “大头是录音机, 晶体管、盒式磁带、袖珍体、这不正好是哥你熟悉的嘛。”丧辉挑这家, 也是怕半吊子被坑, 潜意识选了这个。 “另一个？” “另一个主要是家电，风扇、电饭锅，他家还代加工半导体收音机，连包装皮套也生产，对了，博览会的出入证就是走这家关系要的。” 辛继荣：“……混得挺开。” 丧辉抖抖烟，舒坦地眯起眼，“总算没白混，我想着拿下代理权，当个二道贩子，跟地区的厂子直接合作，这都是品牌货，不怕没人认识。” 辛继荣没点头，“再看看，明天先去博览会看见，对了，今天是出什么事了？” 丧辉说：“小道消息是和京族那头打起来，海军控制了海上防线，目前海港暂停出入，有从海上来的担心，闹到大使馆那。” 辛继荣恩了下，突然抬头，“知道是几师的海军？” 丧辉知道辛立烨如今在当兵，安慰道，“我提前问了，不是南海来的，只是预防行动，不仅鹏城，羊城那边也是。” 辛继荣心情有些烦躁。 换个人生活，还是得为家里当兵的人操心。 “有电话吗？我打个电话。” “有。” 店里头装的就有。 辛继荣拿起电话等待转接，比以往速度都要慢，最后接通了，对方也提醒岛上正在进行军事演习，期间没办法联系军区。 联系不上辛立烨，辛继荣换人找了夏七月。 挂断电话等待回复时才被自己蠢到，隔着电话七月听不见要怎么交流。 只是心里头担心，还是坐在那等着。 半个小时后，电话是温玉打来的。 辛继荣听着母亲的声音，鼻子生理性地酸了一下，噎住那个差点喊出口的妈。 电话里，温玉说：“七月就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辛继荣清清嗓子，“没事，我和甜甜开学前来鹏城玩，问问要不要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您帮我也问问小两口，立烨又出海了？” 温玉：“没，最近药物需求量大，制药厂三班倒就没停过，他去厂里帮忙了。” 辛继荣悬着的心安稳下来，猜测这批药可能是战场上要的军需。 “那就行，您在七月身边，是将军出海了？” “恩，别担心。”再多的就没了。 辛继荣潜意识反驳，“谁会担心他。” 耳机里传来笑声，辛继荣意识到他现在不是辛四，攥着话筒的手都紧几分。 温玉的声音传来，“你们好好玩，见到什么新鲜的写信来。” 辛继荣恩了声，挂断电话揉了把脸，丧辉瞧他脸色不好，心里担心。 “立烨……” “没事，是我紧张过度。” 丧辉松口气，还要说什么，听到外头传来的说笑声，“甜甜几个回来了。” 辛继荣打起精神，出门就瞧见了两麻袋。 “这是？” 他闺女去批发呢？ …… 东西多，辛甜当场分类了，不忘跟爸爸展示。 最后家里人的直接包装好，丧叔说帮忙送到邮局寄回家，至于给哥哥的那一部分。 辛继荣说：“等等吧，先带回酒店，这两天在买点特产一起寄过去。” 辛甜觉得没问题，和陆让一人抱一包回酒店。 买东西也挺累的。 辛甜拒绝了再被二虎接回丧叔家吃饭，选择和陆让在酒店附近对付对付。 隔天清晨，爸爸开车来接的人。 “出入证带好，会上瞧见什么喜欢的跟我说。” 辛甜扒着椅背，“爸爸，确定要买吗？”??? 辛继荣知道小闺女肯定是财迷发作，“买了省事，一些大件凑材料不方便，我接下来也没太多时间弄。” “可咱们家风扇、录音机都有，应该没什么要买的，对了，爸爸，海岛上空调扇生产后，我想把家里的风扇给换掉。” “换，家电种类多着呢，去看看。” 辛甜眨眨眼，想问，“爸爸，国产家电多吗？” 辛继荣轻笑，“可不一定就比进口便宜。” 辛甜抹着鼻子不说话来，等跟着爸爸进如博览会，眼睛就到处在看。 展会是室外搭棚，好大一片广场被圈起来分成块，各家品偶占着一块位置，装扮摆台。 检查完出入证进去，门口站着的人就好心提醒，前排这块全是进口家电，往里是合资企业代加工的，再进去才是国产，说罢就由他们随意。 辛甜一眼看过来，就像是爸爸说的，家用电器好多。 最外面摆放的就是一台大肚子电视机，天仙竖立在棚子上头，里面正播放着广告。 辛甜克制着激动，扯着陆让说：“彩色的！地区百货现在卖的都是黑白电视机。”还要拿票抢。 辛继荣回头，“国内也有彩电，早在七零年，第一台就诞生于712厂。” “哇。” 辛甜再去看彩电，顿时觉得也没那么了不起了。 往后走，是个大家伙，边上站着个鹰钩鼻的高男人同其他国外人交谈，辛甜回头看陆让。 陆让说：“他在介绍产品，说是新技术，世界第一热泵设计模型，促进了高能效、低成本的空调技术发展。” “他好狂。”辛甜看向爸爸，辛继荣耸肩，“国内目前还是三相电源的窗式空调器，或者分体空调，这家是来卖技术的。” 或者说炫耀，真买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往后，辛甜还瞧见了全自动滚筒洗衣机，爸爸说，衣服丢进去自己就能洗，还有微波炉，说是能热饭烤东西，但是爸爸说辐射大，安全性能低，操作不好容易爆炸。 最后她还看见了计算器，解说人员说那又叫电脑，苹果二代。 辛甜迷惑一会，“这也是家电？” 辛继荣轻笑，再回头去看，觉得创办这个博览会的人真有意思。 前头是合资厂代加工的出口产品，大多是半导体、单放机、相机、电视那些。 等步入国产区，迎面而来最先看到的是虎头电筒，伴着白象电池。 辛甜眨眨眼，又看到了个其他牌子的，往后走是吊扇、电扇这一类，隔着距离瞧见了海鸥相机，雪松窗式空调器，白莲全自动洗衣机，熊猫黑白电视机。 辛甜小声说：“前头有的我们也有，为什么要摆在这么后面？” 她身边，就是看着洗衣机的厂家人，自来熟地听见并回道，“技术追不上呀，就我们厂的这全自动洗衣机来说，因为技术原因，生产出来了，但是没办法量产。” 不能量产，就无法抢占市场，跟人进口流水线的东西怎么抢生意。 “无法量产，价钱也下不去，吃不饱饭的大有人在，谁愿意话几百块钱去买洗衣机。”都宁愿手洗。 辛甜不得不承认，这是国情。 她见对方真情实感地伤心，忍不住安慰，“别急，咱们花三十年追上了他们上百年，未来肯定能赶超。” “说得好。” 辛甜被吓一跳，侧目瞧见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39节 她肯定见过，只是话到嘴边一时之间忘记该如何称呼对方。 “您……安爷爷？” 安松柏微微一笑，“小同志说得很好。”??? 辛甜有些局促，一面之缘，让她对对方感觉特别陌生。 安松柏询问，“是从前头看过来的？” 辛甜点头，把之前的疑惑就问出来了。 为什么自己国家的东西要往这么后面放？ 安松柏说：“觉得委屈了？可事实上，如果我们放在一起，买不起的不会掏钱，买得起的只会选择好的。” 现在民众心里，进口的，国外的才是好的。 追流行，赶时髦会学港城。 买电器，选产品首选日牌。 “所以国家才需要你们这一代好好学习。” 辛甜没想到，这样话题都能绕到学习上，看来第一印象留给这爷爷的，就是她不爱学习。 她悄悄提醒，“安爷爷，你是不是还没收到我的回信，我现在学习还挺好的。” 安松柏想到什么，笑容深了一些。 “回信收到了，也知道了你的新想法。” “？” “赚钱挺好，国家现在正缺钱。” “……” 不，不一样呀。 作者有话说： 产品都是有的，博览会是编的。 也是查资料才发现，其实国内好多电器早早就研究出来，比以为的还要早。 今天是跟着甜甜见世面的一天。 第131章 电影的配音 安松柏很忙, 见面同小辈说上两句就离开了。 只是辛甜再逛博览会，心态发生转变。 她问陆让，“你说安爷爷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是在敲打我。” 陆让看她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 拆开了攥在手里的阳伞, 撑在她头顶，“给。” 辛甜惊喜, “没想到你还会带伞出门。” 雨布涂成柳芽绿，眼睛看着都舒服。 陆让说：“是昨天逛街看见的, 至于博览会, 可能主要目的就在名字上。” 辛甜：“博览？” 再回头看, 还真是, 不来这么一趟，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好东西。 前方, 辛继荣招了招手。 他正在看一款合资厂生产的全自动洗衣机，“我看这个不错，小闺女你看怎么样。” “还行吧。”她刚受打击, 一点也不想夸外国产品。 辛继荣心里门清, 手上不住检查，当场定了。 辛甜诧异，伸手把人给拉到大太阳下, 距离人远一点的地方。 “爸爸，我们买国产吧, 进口还要侨汇券, 不划算。” “是不是又忘了, 博览会这几天特意取消了票, 就是价钱贵了一百多。” “一百多！那总共要多少？” “加上侨汇券折算的价钱, 差十四块钱够一千。” 那不就是九百八十六！ 辛甜立马有了劝说的根据, “爸爸，国产不要侨汇券，只要洗衣机票，折算下来省不少，而且定价也才五百多。” 辛继荣点头听着她对比好赖，提出了致命一点。 “可它要用三相电源才能用。” “……” 辛甜哑声了。 日用电大多是两相电源，偶尔还会因为电压不稳为跳闸断电。 辛继荣见她蔫蔫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不然我回去问问能不能单独通跟三相电？” “爸爸你别逗我，三相电源工厂才能申请。”她又想到出门前姐姐的提醒，“不然还是回去让姐姐买，姐姐买的东西都好，还便宜。” 辛继荣却摇头，“那爸宁愿花这个钱，小闺女，世界上没有白拿的好处，你姐这事好听了是人脉广，跟谁都能搭上关系，可她一个女孩子，还没工作，人家给她走关系图什么？” 要么别有所图，要么就图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最好别欠人情债，是不是？”说罢，瞥了一眼陆让，看头顶上这绿伞十分不顺眼。 辛甜回神，想通了，压下心底的不甘心，决定听爸爸。 洗衣机买了辛继荣看中的那款全自动的，电饭锅带了个大容量能上蒸笼的。 辛继荣想省事，免了去淘票的功夫，顺便带台彩电回去，被辛甜制止。 “家里又没人看电视，算了，我和姐姐学业正忙呢！” 就此电视机做罢，让人没想到的是，辛甜竟然看到了南海军区生产的空调扇，就是来的人陌生，她没上前去看。 辛继荣瞧见，空调扇也不走南海那送了，直接博览会上买回家。 期间辛继荣瞧见理发店用的包头吹风机，想带回去一个，想着家里媳妇闺女洗完头发，冬天不用遭罪。 辛甜不要：“有这功夫直接去理发店，还有人照顾。” 辛继荣遗憾，但是小闺女嫌弃，最终还是没买。 等签了单，听着专人播报成交的交易额，留了地址带着小闺女吃饭去了。 是附近的馆子，还遇见了会上的人。 说是上午领导多，到了下午人才会多起来，各个摊位上才会耍起花火来，期间还提起去年参加的食品广交会，到了后面几天锅灶都架上，现在做起来。 辛甜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电器没香味，倒是有人闹笑话，不知道什么原因烧了线路，有糊味。 后来陆让说，是接线口不小心洒上了水，万幸发现得早，没引起火灾。 博览会一共三天，辛甜参加了后面两天，期间还有幸摸上了电脑，只可惜英文界面大多看不懂，只解了手馋。 于是，辛甜第四天被爸爸带着去吃早茶时，跟陆让确定了要学英语的决心。 回去就学。 倒是意外，再早茶楼里遇见了第一天那个拿欧元付账的外国友人。 辛甜记得，他叫奥古斯特。 “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辛甜笑，吃饭时候完全不想抠字眼。 奥古斯特很开心遇见朋友，他单方面认定帮助过他的辛甜是朋友，于是，开心地站在旁边介绍他刚刚觉得好吃美味的早点。 “这个，香！这个，软！这个，糯！这个这个……” 辛继荣盯着小闺女，“这人谁？” 他都忘了那天的事。 陆让提了猪肚鸡，辛继荣才想起来。 刚想起来，就见奥古斯特想起了他的翻译官，叽里咕噜说了不少，那翻译官也听得满头汗。 陆让尝试着用英语询问，惊讶地发现比德语方便得多。 “他感谢辛甜上次帮忙，想送我们几张电影票。” 辛继荣：“那有什么好看的。” “是原声国外电影，正在翻译，港城那边都还没上映。” 辛甜好奇，“那这种没上映的，我们要去哪里看？” 陆让问过回复，“说是去电影公司内部的小放映厅。” 辛甜应了邀请，才知道为什么是小放映厅播放，因为原片根本听不懂，只能看画面。 好在天底下音乐都是相同的，能感受到情绪，配着陆让时不时讲解，一部影片也算看了大概，只是在快结束时，有人闯了进来。 “谁让你们私自放映影片的，赶紧出来，等选上了到时候有得是机会看。” 辛继荣对电影不感兴趣，今天来的只有陆让和辛甜，奥古斯特只送他们过来后就去忙了。 用他的话说，这部影片他看了几十次，完全不想再看。 至于他是做什么的，也没说。 这会说选上，辛甜觉得有误会。 “同志，我们是奥古斯特先生……”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0节 “那就是了，赶紧跟我走。” 辛甜和陆让被塞进了队伍里，前后左右男女老少都有。 她看着前方面善的人，“同志，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招工啊，选配音人员。” “！” …… 选拔很快，两句话，指定情景配上声音。 辛甜想到了双簧，虽然被塞进队伍，却起了兴趣，乖乖选了。 她声音清亮，配得是影片中一位少女的台词，结合者刚刚看完的影片，辛甜收敛地带上耳机，要配音时，让录音棚的人有些诧异。 “你之前有声音演员方面的经验？” 辛甜摇头，只是很多东西和家里类似，用起来顺手。 对方点点头，拿着她的资料在看。 辛甜先结束的，远远看到陆让出来，迎过去时还被人撞了一下。 陆让过来，“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怎么样！顺不顺利，我才知道原来国外的片子配音和咱们录音没什么区别。” 陆让则想得更多，“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我们录音知道是什么意思。” “？” “刚刚拿到的台词，和在放映室里看到的有出入。” “是翻译错了？”辛甜问，“奥古斯特先生请我们看影片，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说了相当于砸人饭碗，电影公司针对进口影片都有专人翻译的。” “德不配位还怕人说哦。” 不过拦人赚钱等同于杀父之仇，算了。 “我刚刚有提醒喊我们的负责人，如果上心肯定会去确定的，走吧。” “天不早了，我们留个话走？” 正说着，奥古斯特找来，还很奇怪，“我一直在找你们，我下班了，一起回酒店？” 对方很热情。 回程路上，辛甜才知道他是影片制作公司派来谈合作的，因为是第一次合作，会待到翻译配音后的影片上映，得到反响再回去。 这期间，一直住在酒店。 上次自己偷偷出去吃饭，忘记带翻译才有了那尴尬的一幕。 奥古斯特邀请他们，“我还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明天带你们去？” 辛甜和陆让对视一眼，婉拒。 陆让说：“要回程，提前为学业做准备。” 奥古斯特很遗憾，问了他们在上什么大学？ 他熟知的国内大学只有京大和华大，看两人摇头，说了个师范大学，这成了他认识的第三所国内大学。 晚饭自然也没在一起，爸爸来接他们。 明天的飞机飞义乌，丧叔要请客，这顿饭是风娟做的，就在家里吃的。 辛甜一到，安安就跟小炮弹一样奔过来，举着他的小车玩具，是港城货，想和她分享。 丧叔住的是老房区，一间屋四十多平，隔成了里外两间，里头是卧室，外面当客厅。 圆桌一摆，几个人围着坐下来，空间顿时感觉拥挤起来。 辛继荣又想到自家老二提过的房子保值问题，提醒道，“以后要是想留在鹏城发展，还是得买个房子。” “房子多贵，现在忙着代理权，有钱肯定花在刀刃上。”丧辉还惦记着呢。 辛继荣跑这几天，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我觉得代理进地区不一定顺利。” “这么好的机会，我打听到，开年后上头领导会有动作，批一批企业，别人听到这消息，咱们不一定能再抢到。”他们有的就是个优先，硬实力没那么大优势。 辛继荣抬头，骨子里的赌徒心态又冒出来。 “那就让人来求我们。” 第132章 养成个对象 辛甜在鹏城待了五天。 再回地区, 又恢复了那种看哪都灰蒙蒙的感觉。 “陆让，我好善变呀。” “？” “我之前从县城来地区，觉得县城好差劲, 现在从鹏城回来, 人家那到处在建设，可看起来还是比我们这要好, 我是不是被金钱迷住了双眼。” “……不至于。”陆让推开她打开的院门，“东西放哪？” 辛甜收回神, 跳进院子大喊, “姐姐！我回来啦！” 安安静静, 没人回应。 陆让跟进来, “是不是出门了。” 辛甜扭头，瞧见姐姐房门开着, 就知道如陆让所说，人不在。 姐姐只有在家的时候才会关房门。 “可能吧。” 环顾家里，就客厅站着他俩, 难免觉得空荡荡的。 爸爸要往厂里赶, 都没从火车上下来，就直接奔宁市去了。 “坐，我给你倒水。”辛甜没忘记陆让, 客厅热水瓶里装满热水，还提起兴趣地打开柜橱抱出茶叶盒。??g 陆让拦着, “不用麻烦, 白开水就好。” “那不行, 你是大功臣, 没你这些东西我自己可背不回来, 别客气。”说罢抓了一小把。 这年头, 干什么都是往多了放，绝对不会出错。 陆让拦不住，主动说：“少点，我不爱浓茶。” “浓点味道多好。”嘴上念叨，手上还是按照他习惯少放了些。 干茶叶哗啦啦地掉进茶缸子里，热水一冲便映绿茶水，清香一下就被激出来。 辛甜少喝茶，给了陆让，就蹲在客厅里去拆带回来的东西。 该送给谁的，都要分分。 衣服那一包，最先掏出裙子，漂亮洋气。 只是，“哎？这当时为谁选的？”她绞尽脑汁地回想，奈何当初拿太多衣服，人名字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陆让提醒，“你嫂子。” “啊，七月，那这个也是，我记得同一个人的我装一起的。” “那个是给方娇娇的。” “……” 辛甜抬起头，“我知道，我只是买了好几天记混了而已。” 她又拽出来其他的，“看，这个是给徐阿姨的，这是玉奶奶的。” 客厅的木沙发上，辛甜按照人名分成好几个区域，挨个叠在一起，然后掏出了两间老气的中山装外套。 “唉？我给爸爸买过这外套？” 一看就不是她爸喜欢的。 陆让上手，“是我买的。”给他爷爷。 辛甜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偷偷买的？” “……”也没偷偷吧。 “对了，你买小阳伞我也没看见。”辛甜碎碎念，“你怎么没跟我说，一起买还能跟老板再砍砍价。” 陆让接过来叠好，“砍了的。” 辛甜不咋信，盯着空袋子又去翻，“没啦？”?s? “我只买了这两件。” “你自己的呢？” “我还有衣服穿，这里没春天，春装不用添那么多。” “那你还不如我对你好呀。”辛甜绕口令似的。 陆让抱着衣服抬头，女孩半跪在装衣服的麻袋上，歪靠着沙发，小脸上洋溢着恶趣味的笑，整个人比进门时精神不少。 错开目光，低头理着中山装。 “还真是，那你等我以后发达了第一个报答你。” “以后的事你现在能说定？”辛甜不知想到什么，笑容又没那么欢快。 陆让抬起头，“别的不能保证，这个可以。”j?? “恩？”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1节 “我以后的日子里肯定有你。” 陆让想，他心肝坏透了。 辛甜错愕地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你这话说的没根据。” 她挑刺，“我们专业都不同，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同一个机关系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呀。” 陆让也不失望，纠正道，“我们原户籍地是一起的，我倒是觉得机会很大。” 他放下衣服，“其他的要叠吗？” “要！”j?? 辛甜跟着一起将衣服整理好，男士的分给陆让帮忙，她自己整理女士的。 手底下忙着，脑子里乱着。 她动两下，就偷偷用眼角看陆让一眼，心里存着疑惑，丢下东西蹭到他面前。 “哎。” 陆让看她。 辛甜搅着手指，“你刚刚那意思，是未来也想跟我在一起吗？”话说完，脸热到不行。 这下换陆让愣在那。 他没想到辛甜会直接问这个。 “我……” “是不是？”辛甜追问，仿佛很想知道答案。 问完又怕陆让反悔，靠着沙发坐在麻袋上掰扯。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说得对，我们两个户籍地一致，在学校里成绩也都特别好，未来分配都是可以计划的，可以跟辅导员暗示，分不到同一个单位，好歹也能分到同一个地区吧。” 陆让沉默，目光直直的看她。 清澈明亮的眼神告诉他，俩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情。j?? “是有很大概率。” “是吧是吧。”辛甜来劲，“那你想去哪？”她觉得还有两年多时间，提前准备总没错。 陆让早有目标，“想进省律协。”那样能离目标更近点。 “不过实习生要从基层干起，能分到地方法院也好。” “那到底是地区还是省会？” 陆让笑了，“很重要？” “当然，我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略方针。” “以我为中心？为什么。”陆让实话实说，“我听辛蜜说，你目标毕业后去当个会计。” “啊，那是之前。” 她现在又变了。 不好说鹏城回来后，心头也有一份想奉献的心无处使。 辛甜叹口气，撑着下巴往沙发上倒，“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但是有一点能肯定，我毕业之后肯定要跟家里人分开。” “你看，我爸爸厂子正在发展期，未来肯定是以宁市为活动中心的。” “妈妈那，她说新剧本确定，要开始定景，剧团前期要实地取景，确定期间还要选演员，七七八八的准备工作都要大半年到一年，之后排练，拉投资，全剧组都要忙起来。” 陆让奇怪，“还要自己拉投资？” “昂，妈妈说，总局引进了一队外国话剧表演团，分配的资金扒拉出去了，未来几年都要以那个表演团为主。” 听说团长都气病了。 “哎呀，你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辛甜问，“我说哪了？” “说到林姨。” “对，妈妈那近几年工作也不会有变动，姐姐说医学只一个大学完全不够，还想进修考研究生，国内现在的情况只有指定学校有研究生名额，听她意思是想争一争。” “你也可以。”陆让端起茶杯，还没碰，想了想递给她。 辛甜接的顺手，“最后还不是我自己。” 嘴巴抿上茶杯，立马挺直脊背盯着陆让，“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人身边总要有亲人。” 再看陆让，脸黑了。 “我说我呢，你生什么气呀。” 陆让斟酌着语气，“我俩又不是亲人。” 辛甜瞥一眼，又瞥一眼。 陆让先败下阵，“好吧，是。” 辛甜扬起嘴角，抱着茶杯仰望，“陆让。” 陆让：“我明白了，亲人……” 辛甜：“你是第一个未来计划里有我的。” …… 辛甜决定对陆让再好点。 因为她又做梦了。 梦到可怜巴巴地追着个姑娘不放，然而人家姑娘跟别的男同志处对象，没要他。 梦里朦朦胧，她看不清楚那姑娘的脸长什么样，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那是个瞎的。 陆让多好啊。 长得高，小脸白净帅气，会做家务，照顾人也有一手，学校里人缘不算太好，也有两个交心朋友，成绩拔尖，毕业之后前途大大的好呀。 谁这么没眼光。 周慧盯着她嘟囔，“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喜欢他。” 辛甜愣住，“我？” 周慧勾头，“是啊，现在崇尚恋爱自由，你把人说那么好，还不赶紧扒拉进自己碗里占着，这口肉真被人给叼走了才心疼呢，是不是？” “二排戴蝴蝶的女同学，对，就是你，你来说说这事怎么办？” 辛甜被身后齐正军提醒着站起来，还摸了摸带着蝴蝶花的发箍，脑子还在想周慧的提议，下意识说：“自己碗里的肉肯定是不能给别人呀，对呀！” 老师瞪她一眼，“理是这个理，下次上课还是要注意听讲，坐下。” 辛甜这才回身，瞧见了黑板上的任课实例，偷偷红了脸。 上课开小差还是要不得。 辛甜强打起精神，度过余下的半节课。 铃声一响起，正打算奔着教室外走去，齐正军凑过来，“上课想什么呢，这可不像是个好学生的样。”??? “不告诉你，靓女的事情少打听。” “嘿！我这还说下午没课组织了一场篮球友谊赛呢，你既然忙那我走好了。” “友谊赛！都有谁？” 辛甜自打上学期就迷上了篮球，可惜愿意带她玩的场子不多，只有熟人攒局才行，余下时间更多是在家旁边的篮球框那玩。 齐正军说：“是和低年级的几个学弟一起，我专门给你留的位置。” 辛甜脑筋一转，“给我两个位置。” 齐正军：“那不行，都提前说好……” 辛甜：“晚上我请你吃饭。” 齐正军双眼一亮：“叫上你姐。” 辛甜点头：“我叫，但是人来不来不归我管。” 齐正军计算一番，不亏，立马伸出拳头砸上辛甜手掌，“说定了，三点操场见。” 周慧见他人跑了，挤眉弄眼地打趣，“你那多要的一个位置是给谁的？还有啊，课堂上你说那肉，是我说那肉吗？” 辛甜有些不好意思被看破心思，抱着书包清了清嗓子。 “什么肉不肉的，你要是想吃肉该去食堂，去晚了肉渣都等不到。” “装蒜，我是赶不上，不过你夸的那肉来了。” 辛甜肩膀被撞了下，就见周慧冲着一个方向努嘴，视线顺着看过去，陆让身姿挺拔地走来，一路没少吸引别人的视线。 “吃你饭去吧，我过去了。” “是是是，记得同步信息！”周慧赶在辛甜恼怒前跑了。 有了周慧提醒，辛甜再看陆让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来找我的？” 陆让察觉到，不动声色地低头观察自己，“恩，广播室下午开会。” “啊！几点？” “两点。” “……老师组织的？” “恩。” 辛甜沉默了。 一想到老师习惯性臭长久的会议，觉得篮球怕是玩不了了。 “你有事？”陆让看她情绪不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2节 “没，就是约好的篮球打不了，我还给你要了个名额，白跟齐正军换了。” 陆让一听就明白，“你要是想玩，等回忆结束我喊上冯敬业几个一起？” 不可同日而语的辛甜如今也算是个小高手，她有点嫌弃臭球篓子冯敬业。 “算了，再看，不过好好的怎么突然开会？” 自打广播室框架定下来，老师就把事情归给学生会安排，许久没露面了。??g “先吃饭，爷爷今天让我喊你回家吃。” “陆爷爷出研究室啦！项目怎么样？” “取得了阶段性成功，目前验算数据就看实际上机效果。” 辛甜与有荣焉，“这枚军功章上有我计算的那么一丢丢小功劳，走走走，今天这顿可是庆功宴。” …… 开年的第一个好消息，是陆爷爷的。 上头派下来的重点研究课题，针对新型水平分型无箱造型机的研究，总算解决了分歧意见，完成图纸，并递交合作的农具厂进行加工制造。 最后的出来的样机，成功解决了原造型大，简化了繁琐的工艺，浇口位置随意，适应性更强。 辛甜虽然只配合了前期数据的验算，同桌看到陆爷爷和其他人兴奋的脸，也开心到不行。 这一项研发，就能给国家省不少钱呢。 接下来就是投产的问题，那就是农具厂要负责的了。 这股子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广播室开会。 老师说了人员变动，除了又新添的两个同学，她被掉去了体育部的篮球社。 “？” “？？” “？？？” “篮球社要人，还能要到广播室来！”辛甜对于被安排，表示很生气。??? 老师皱眉，“难道不是你跟篮球社的提前商量好了，我还没说你呢，既然有其他打算的，当初何必来广播室凑热闹，这才刚安稳下来。” 广播室内，老师当着其他人的面批评辛甜，半点没顾忌面子。 辛甜被气笑了，半点不打算受这个气。 “老师，人员变动前不应该提前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陆让站他，“我没收到任何人员调动的询问。” 老师黑着脸，“怪不得学生会的人找到我这，你们两个这态度，广播室继续下去就成了你们的一言堂。” 辛甜也不盯着老师了。 老师能说出这话，代表背后有人告状，因为不满她和陆让。 新来的两个暂时不算再内，她看向合作了一年的熊静霞，和去年下半年新加入的两位。 三个人眼神都不算干净，没人敢直视她。 那就是团伙作案。 辛甜胸腔里烧起一团火，去年赖姗和熊静霞闹掰后，对方就老实下来，她自问双方合作无功无过，现在闹幺蛾子，是觉得地位稳了。??? 辛甜理直气壮，“老师，我拒绝加入篮球社，如果广播室要开除我，我需要一个正经理由。” 陆让也询问，“学校只有一个男子篮球社，辛甜去不合适。” 新来的一个女同学举起手，“陆学长，辛学姐加入的是女子篮球社，开学刚成立。” 陆让冷声纠正，“身为一个广播人，用词要严谨，辛甜并没有加入篮球社，还是我们广播室的一员，老师，我会和学生会的人交接，确认这份通知是谁批的，学校社团第一条，需学生自愿。” 老师看着两人，不耐地摆摆手，“行，给你们三天时间把这事弄清楚，这两位同学，今天开始加入广播室，你亲自带。” 辛甜想说什么，被陆让拉住。 陆让没看新来的，只说：“广播室目前人员足够，再多两人超员了。” “这没什么……” “学生会那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广播室人员有定数，事关学分，需要校方同意，不然以后想来人就来人，学分是各个都给，还是有的给有的不给，目前人数是计算过的。” 广播室之所以被那么多人抢，便是期末会根据表现结算学分，正式计入成绩的。 这话一说，新来的两人都紧张地看着老师。 辛甜勾起唇，故意说：“也没那么麻烦，来两个人，就去两个人。”她看向熊静霞。 她想着，自己就是要走，也要拉个垫背的。 陆让点头，“是这个里，那边让两位新同学，替代其余三位的工作，也能忙过来。” 熊静霞傻眼，“组长！” 陆让说：“广播室是个团队，有什么问题摊开来说，再大慢慢解决就是，容不得有人在背后破坏团结，挑拨离间，这道理，也希望新来的两位同学能记住。” 新来的两位正紧张着，一听这相互对看一眼立马明白。 “组长您放心，我们肯定不是那背后搅事的小人。” 老师看这情况，“你打算将他们三个人全换了？” 陆让坚持，“老师，是她们饭了错误，应该受罚。” 熊静霞气闷，“陆让，你这是公权私用，还不是……” 陆让：“你如果不服气，大可向校方举报，投诉，我随时可以接受调查。” 熊静霞的话被堵得死死的，红着一双眼盯着他看。 新加入没半年的两位学妹傻眼了。 “学长，我知错了，都是她撺掇我，我根本没想举报辛学姐。” “她背地说你和辛学姐在处对象，只要你们在就没我们出头的机会，还说篮球社的老师是真心看中学姐，我们才没说的。” “我们最多知情不报，别开除我们呀！” 她们拉着熊静霞，张口将私底下说过的话全都说出来。 新来的两个可不给她们翻身的机会，机会给了对方，她们就要走人呢。 她们可打听过，学校就广播室最轻松，待遇还好。 “你们扪心自问，心里头真没想拉辛学姐下马？” “之前那么多机会你们不说，现在惩罚落到头上才知道痛，真留下你们，以后得了好处再来害合作的同学吗？” “广播室可是重要位置，我们肩负着传达校方意思给各位同学我，你们心里头这么多小九九，哪天耽误大事可就晚了。” 你一言我一语，直怼得对方两个人没张口的机会。 辛甜看着，心想不愧是播音系的同学，嘴皮子就是利索。 老师像是听烦了，站起身双手背后。 “广播室陆让是社长，人员他定。” 最开始的组长，在学生会完善后，改成了社长，只是熊静霞几个习惯了叫组长。 老师的离去，新来的两个女同学瞬间欢呼起来。 让陆让定，那不就是她们机会来了。 两人极有眼色，立马自主走马上任。 “社长，我这就去和学生会沟通，确认学姐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社长，我去篮球社那交接，当面将学姐意思转达过去。” 两人揽了活，跑了。 门被关上，辛甜盯着三人嗤笑一声，拎着书包走了。 陆让：“收拾好你们的个人东西后离开。” …… 会只耽误了半个钟。 辛甜一出来就撞上抱着球往操场去的齐正军，身边有两个脸熟的同专业同学，除此之外还有那玩过几次的瘦猴脸，其余的不认识。??? 齐正军会看脸色，“气呼呼的从里头跑出来，谁欺负你了。” 他夹着球迎上来，“给我说说，我带人给你找场子去。” 辛甜现在看到篮球就火，“体育部打算成立女子篮球社？” “消息挺灵通，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地区的运动队里有适龄的苗子，打算以体育生特招进大学训练，算是给咱们市国家队当个储备队，负责这事的老师你也认识，就是李威，这几天正忙的热火朝天，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别是你也想参加。” 齐正军欠欠地比了比个，“哎呦，你这不行，跳起来篮板都够不到。” 后头几个听了哈哈笑，瘦猴脸边笑还边说：“小辛这条件当啦啦队正合适，下个月运动会正好能亮相。” 辛甜抬手，啪地一下把篮球给拍掉。??? “我正生气呢，你们再胡扯，拿你们当球拍。” 这一下队伍安静一半，齐正军也老实了。 倒是后头陌生脸的男同学，不明所以，没把这话当真。 辛甜选了其中一个笑得最欢畅的。 “你，我俩单挑。” “小妹妹，别了吧，不公平。”袁平轻笑，带着不自知的油腻。 齐正军和先出现却没名字的瘦猴脸齐齐点头。 确实不公平。 辛甜现在需要泻火，才不管公不公平。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3节 “害怕了？” 袁平无奈，“那就陪你玩玩。”说得像是在哄孩子。 陆让后追上来，瞧见他这笑，主动接过辛甜的书包。 “既然要单挑，总要带彩头才有意思，辛甜要是赢了怎么办？” 多出来的人让袁平觉得碍眼，他和女孩子打情骂俏交流感情，这人干什么？ 只面上还维持着自己的风流倜傥，“小妹妹想要什么？我可以放水。” 这下齐正军都不能忍，捡回来的球砸他身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跟你有关系吗就妹妹妹妹的叫，想当人家哥哥后面排队去，利索点。” 袁平被下脸，捂着肩膀沉默两秒，勾唇说：“行，如果我赢了，要求不高，让她以后见我面就喊哥哥。” 辛甜偷偷翻个白眼。 迟早哪天她要把亲哥带来溜溜，让他听这话，锤不死你。 辛甜：“行，要是我赢了，我要求也不高，你以后见面，叫我奶奶。” “哦~~~” 永远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袁平，别怂，你还能打不过一个女同学。” “快上快上，男人面子不能丢！” 袁平自信非凡，“好。” …… 篮球场上。 陆让当上了啦啦队。 齐正军拉着他，“快给妹妹喊加油！咱们要从气势上就先战胜对方。” 陆让：“……” 其实没必要。 篮球场上是一比一。 辛甜和袁平面对面站着，比一刻钟内的进球数。 没了其他人遮挡，辛甜站在篮球场上就足够吸引人眼球，还没开始四周就围满了加油的人。 “快看，小辛要打球了，赶紧回宿舍去吆喝一声。”??? “听说是在单挑，那男同学看不上小辛。” “嗤，小辛加油，给他好看！” 男生女生都在喊，只有袁平在作秀。 到处都是加油，他吹了吹额前碎发，自发认为那是在给他喝彩的。 他可是插校的体育生，目标是要向省队看齐的，一个女同学，简单教训一下算了。 于是，袁平决定让她一个球。??? 恩，那之后他就没碰到过球。 单打独斗，辛甜就没怂过谁，她力气有，准头有，人还灵活，躲开袁平阻拦的第一时间就是远距离投篮，次次三分球。 刚开始袁平还能给点压力，后来五分钟后，零分压得他心态崩了，最后十分钟纯粹是乱搞。 辛甜最后一个三分球，是卡着时间投的。 篮球投进球框，稳稳落地的同时，裁判的哨声吹响，现场一片欢呼海洋。 辛甜奔跑出一身汗来，总算是将心里头那口闷气给出了。 捡过球走到袁平面前塞他怀里。 “孙子，你不行呀。” 齐正军欢呼着跑上来，伸手要碰拳呢，被陆让给挤出去。 陆让递过来毛巾，拧开绿色保温壶的瓶盖准备，等辛甜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才去接水壶。 众目睽睽之下，袁平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他张不开嘴。 辛甜也没强求，咕嘟咕嘟补充完水分，看着陆让，“我解气了。” 袁平：“……” 齐正军这才回神，“之前见面还真在生气啊，为什么？” “哦，因为有人为我争风吃醋。” “……？” 辛甜丢下这话，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喊上陆让跑了。 离人群远了才说：“熊静霞说我们在处对象。” 陆让垂眸，“这只是个攻击方向，诟病作风问题最简单快捷。” 辛甜点头，“确实，让人很不爽。” 陆让没出声，那句是不是和他扯上关系不爽，到底没问出来。 不是应该的么。 辛甜：“她这么污蔑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她都说我和你在处对象，那我就坐实这件事情，气死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没少对你献殷勤。” 陆让：“？” 胸腔内心跳逐渐加快，一下一下快要跳出来。 “没必要的，她离开广播室，后续还想加入其他社团，顾忌你姐姐在学生会，都不会对外多说什么。” “是哦，姐姐是副会长，我背后有人！” “……” 陆让停下脚步，眼神灼灼地看着对方。 辛甜站住，没有来被看得一阵紧张，刚刚轻易说出口的话，这会才变成温度攀爬上脸颊。 “你不愿意？” “你还小。” 辛甜皱眉，“你才小。” 她悄悄踮起脚尖，“你看我现在都够你肩膀了。” 心里头：娘娘的，怎么两年才长这么点！ 脚尖点地，一个不稳就朝前晃荡，直接栽人胸口上，陆让伸手扶住，让人站稳。 辛甜平视眼前的胸口，不说话了。 好吧，连肩膀也没到。 “老话说二十三窜一窜，我还能再长个四五年，养成多好。”辛甜推销自己。 陆让听到这话将人往后推了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听听，你说这话像样吗？” “我觉得……” “当然不像样。” 辛蜜板着脸，直接挤在两人中间，护着妹妹往后推，目光防备着陆让。 “她多大，你多大，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么小的年纪你教她这些是安的什么心！变态！” 还养成！ 养你个虾皮。 辛甜意识到有误会，“姐姐，那是我……” “你先不要说话。”辛蜜打断她，盯着陆让说：“从今天开始，别让我再看到你在我妹妹面前晃荡，离她远远的。” 辛蜜拉上妹妹，“走！” “哎！姐姐那话是我说的，不是他。” 辛甜扭头再看陆让，身前姐姐根本没回应，就这么两边看，踉跄着被拉走了。 陆让站在原地，怀里还抱着辛甜的书包，嗅着淡淡的清香，忍不住勾唇笑出声。 …… “姐姐，你生气啦？” “姐姐，你别不理我呀！” “姐姐，你回头看看你的小可爱。” 啪。 辛甜一脑门撞上姐姐后脑勺，硬碰硬俩人脑袋都嗡嗡地疼。 辛甜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看着好不可怜。 辛蜜盯着她，瞪了一眼还是拉下她手给揉了揉头。 “撞疼了？让你不看路。” 辛甜立马笑嘻嘻，挽住胳膊，“不疼，姐姐你头发厚，垫着呢。” 辛蜜看她嬉皮笑脸，“我刚刚认真的，别当我是在说瞎话。” 辛甜眨眨眼，“这瞎话指的是什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4节 辛蜜不给她装傻，“让陆让离你远远的。” 辛甜哦了声，点点头。 辛蜜看她，“你不闹？” 辛甜说：“为什么要闹？” 辛蜜：“你不是说养成好。” 辛甜吼一声，“姐姐你都听到了，还颠倒黑白，你这个学生会长不公正。” 辛蜜冷哼，她就双标了。 “是时候在一起的。” “还没，我觉得刚刚快成功了，被姐姐你耽误了时机，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你怎么看上他了。” “他对我好呀。”辛甜又数着，“而且人也长得好看，还有本事。” “你又不喜欢。” “我喜欢啊。” “……” 辛蜜觉得妹妹在绕她，明知道说的是什么。 辛甜晃着胳膊，带姐姐往家走，“谈恋爱又不是要结婚，就凭他对我好这点就够了，姐姐，你不知道今天广播室有人害我，陆让护得我呢。” “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来找你，熊静霞下午在学生会里都把你俩谈对象的事给传遍了，会长也点头说是因为这事才同意李老师，把你从广播室调到篮球社。” 说到底，还是她疏忽，给熊静霞钻了空子。 “会长安排进广播室的两个新人背后都有来历，你注意点。” 辛甜点头，“会的会的。” 辛蜜：“还装，这谣言都要耽误你事情了。” 辛甜：“也不算谣言，我打算坐实它。” 辛蜜：“……” 白说到现在。 辛蜜：“我不答应。” 辛甜恩恩点头，“好呢。” 辛蜜：“……” 你就差直白地把头铁表现在脸上了。 …… 辛蜜不乐意，除了盯妹妹紧了点不给陆让机会，倒是没把这事跟爸爸妈妈说。 妹妹骨子里还是有点执拗的，万一适得其反就麻烦大了。 她现在明显不喜欢陆让。 至少不是爱情。 那为什么要试试？ 一定是陆让背地里忽悠了妹妹！ 辛蜜决定找陆让正式‘谈谈’。 只是在这之前，陆让先一步退出了广播室，社长位置给了辛甜。 辛蜜听会长提到这事，整个人还愣了愣。 “他为什么会退社？” “说是课业繁重，学校新招了英语老师，国外语设了新课，他选修的英语。” 陆让学英语，是大一就开始的，那会不说繁重，现在繁重了？ “那广播室那边？” 会长知道辛甜在广播室，嘀咕道，“小辛成了社长，应该还会再招一个人，之前三个都被退了，新来的两个有是新手，如今播段不少，忙不来。” 辛蜜皱眉，盯着会长的侧影，又想到熊静霞。 戳事精。 她想到熊静霞之前递上来的申请，扫一遍，便勾着理由驳回了。 另一边，辛甜则在生气。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退社！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操场河边，陆让坐在草地上，安静听着辛甜训斥。 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辛甜气直接上手抓乱了他的头发，才算是解那么一丢丢气。 看陆让顶着一头鸡窝，茫然地仰头，透过树叶的阳光斑驳在眼中，稀碎。 辛甜不解气，啪一巴掌将人给拍倒。 “看看看，看什么看！” 没曾想，手腕被抓住，站着的人被陆让后栽的力道带摔，来不及调整直接压在他身上。 “哎呦，你是骨头精吗？” 辛甜只觉得胸口疼，被他那明显的骨头给咯的。 第一时间就想爬起来，担心被路过的人看到。 腰间却被结实的臂膀给固定住，耳边传来询问。 “你昨天说坐实，过期没？” “什么呀。” 辛甜挣扎着摇起来，直到手按在胸口，反应过来他问什么，立马脖颈后仰，对望着陆让。 “当然作数，你想通吗？决定养成我了吗？不亏哦。” 手掌之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陆让，你找机会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身体，你心跳有点太快了。” 话音落下，辛甜整个人被推开了，躺在一旁草地上，后脑上是垫着的手掌，掌心温度隔着头发熨烫着头皮，热热的。 辛甜来不及细想，“我这才答应你就动手！” 陆让坐起身，抬着她后脑将人扶起来，“地上凉。” 辛甜：“还不是你拉的。” 陆让：“……” 辛甜：“不要打岔，你要给我一个交代！同行战友你竟然抛弃我半路下车！早知道你跑这么快，我何必让你养我。” 她熟练地抠了成字。 陆让摘着她后背的草，“老师那边接了一些翻译任务，派了一部分给我。” 他看辛甜看过来，“有钱拿。” 辛甜：“！” 她立马想通，“那确实是不能耽误你赚钱，赚钱比较重要。” 又想到他一身骨头，刚刚摸着根本都不舒服。 想到对象要亲亲抱抱，陆让这手感不好吧。 辛甜未雨绸缪，“你以后多吃点。” 陆让：“？” 辛甜却拍拍屁股站起来，“你自己都养不好，怎么谈对象，那之前你……” 手腕整个被抓住，一股力道抓住她。 辛甜又再一次撞到骨头上，兴许站着冲击力不够，这次倒是没有咯人的感觉，只感觉得到手腕处，他掌心灼人的温度。 抬头看着陆让，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欢喜。 高兴个什么劲？ 陆让说：“你再说一遍，我就当真。” 辛甜推他：“什么毛病，我疼。” 陆让固执地圈着她手，“再说一遍。” 辛甜抠不开，又怕使劲掰断他手指头，便放弃挣扎。 陆让脸色这会很凶，一脸严肃。 辛甜盯着他，突然脑海中冒出来那么梦，他追着别的女孩跑，梦里没有她。 现实，只有她。 “陆让。” 啵—— 第133章 这是在犯罪 春日的阳光耀眼而和煦, 微风吹过，树梢上新叶子窸窸窣窣地碰撞在一起，透过缝隙就瞧见树下和谐的两道身影。 辛甜垫着脚, 单手撑在陆让身前。 想盖章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5节 那些文件通知, 盖上章就光明正大了，她觉得人也是一样的。 爸爸教过, 有些事情要把握先机。 谁能想到栽个子上了，不够高的她, 亲下巴上了。 同龄的男同学时常能看到下巴冒出的青茬一片, 陆让没有, 干干净净的, 皮肤还挺软。 辛甜歪了心思，扶着他离开, 视线落在不远处抿紧的唇上。 因为太过用力，血色退去有点泛白。 辛甜想，还亲不亲？ 章盖下巴上算不算成事？??? 也是可惜, 早知道之前爸爸妈妈说要重新谈对象的时候, 她也偷偷学学了。 姐姐那一直是有人追，却没正经谈过。 哥哥更不要说，直接跳过处对象就把媳妇给娶了。 现在好了, 她要怎么办？ 辛甜感觉到，掌心下, 隔着胸膛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一下一下能数得分明, 至少比她快一倍。 “陆让, 刚刚不算, 你让我对准……” 还没说完, 后脑勺上传来一股力道，辛甜小脑袋撞在陆让锁骨上……咯人！ 没等控诉，手腕上的掣肘动了，带着她胳膊背到身后，圈住要腰，整个人直接被陆让双手锁死在怀里。 辛甜后知后觉，觉得过线了。 太过亲密。 小夫妻上街都不能这么抱的。 念头闪过，辛甜笑弯眼，咕蛹着脑袋，挣扎中仰起头，碎发凌乱中抓着他前襟。 “陆让，你占我便宜。” “……” “要负责的，嘶。”辛甜整个人被收紧，卡得骨头疼，“你弄疼我了。” 陆让手没松，站在原地就想抱得再紧一点。 他说：“我离开广播室不是为你。” 辛甜：“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过，是为了翻译，为了挣钱啊。” 陆让：“那是借口。” 辛甜：“？” 她现在没心思听。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静下心思来便觉得羞涩，只好脑门对着陆让锁骨砸了下。 人吃疼总是会有反应，辛甜趁机从他怀里出溜走，滑得像条鱼。 拉开距离，辛甜才弄乱的衣服头发，制止陆让。 “站那，不准动。” 陆让没听，上前抬起手帮着整理起头发，“我帮你，不然你这样走出去，外人看见我们真就不清不白。” 人同平常没什么区别。 辛甜瞄他一眼，哼哼地低头理衣服，“刚刚就不清白了，你赖不掉。” 陆让轻嗯，手上动作温柔。 辛甜还想教训他，听见这一声立马抬起头，顾不上撞在他手上。 “恩是几个意思！你不要老是恩啊，有话就要说。” “那我真说了？” “说！” “好。” …… 辛甜美滋滋的拿回自己包跑了。 带着心满意思，找到了辅导员，提前咨询了毕业分配的情况。 那十年前，就算是中专毕业，都给分配工作的。 “我毕业后很大可能会分配到哪里去？” 辅导员一点也不奇怪，很多务实的学生，早早就会为毕业后的分配情况做打算，不然为什么学生会要抢着进，很多工作要抢着做，就是想分配到好一点的地方。 大学只上四年，工作搞不好就是后半辈子。 辅导员只是意外辛甜会来问，思索中便将结果说出来，“好的情况，是在校期间能力突出，被机关单位要过去实习，毕业直接留下走行政编，差一点，照你的学习成绩也是能分配到大厂去的，再差，也是遣返原户籍地，从基层做起也比你之前情况好。” 身为辅导员，他是了解手里学生之前的情况。 在他看来，大学毕业怎么也比辛甜之前在结婚登记处上班要好。 那种办事处单纯就是熬资历的地方，晋升困难。 辛甜了解个大概，“那有什么工作是和政法系相关？” 辅导员：“？” 这熟悉的感觉。 “你家里有亲戚在相关单位，想过去？”这好的想法。 不好的…… “不，我对象未来去那，我想近点。” “……” 辅导员一脸无语，想劝导学业为重，又觉得不了解不好随意发言。 他问，“我能知道对方是谁吗？” 辛甜：“陆让，您该听过他的声音，每周广播唯一的男声就他。” 辅导员沉默。 他没记错，辛甜也在广播室。 果然年轻人在一块就容易日久生情。 不过陆让在校成绩和表现都不错，陆教授的孙儿，在家属院那没少被拎出来对比。 “辛甜，有些事情不要着急，你今年才大二，毕业实习至少还要等两年时间，老师这不建议你为了感情而牺牲自己。” “牺牲？”辛甜不明白老师从哪得出的这个结果，“我没有牺牲，只是在提前筹划。” 辅导员觉得小年轻现在正在兴头上，估计听不进去话，也没硬逼着继续说。 “也是，先计划着，不过你们这一届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批大学生，无论是去哪个岗位，都是有大把人要的，要想清楚。” 辛甜想的还挺清楚的。 就是没想到辅导员是大嘴巴，扭头就跟姐姐通了气。 昨儿还因为陆让的争了一顿，这会见忙碌的姐姐站在门口堵人，心道不好。 辛蜜严肃脸，“你最近是无聊了？” 妹妹兴趣广，她合理怀疑妹妹是不是看别人处对象，也想赶时髦。 她私下问过齐正军，他们专业男女对半，成天一起上课放学，好几个人都在私底下谈对象呢。 直到妹妹辅导员找来，说了毕业分配问题。 辛甜算是看过原文中妹妹一生的人。 那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亲爹死了，亲妈另嫁后，被哥哥坑了嫁给傻表哥，艰难中对姐姐伸出的那只涂毒的手也毫不犹豫就抓住，去帮着冒名高考，自己活得不像个人还惦记着去农场给亲爹下葬。 一听老师辛甜想和陆让分配到一块去，就抓住了症结。 也有些懊恼。 她平日里头念叨深造的事，让妹妹记下了。 辛蜜深呼吸，让自己表现的不要那么严肃。 “我记得你下午没课是不是？” 辛甜点头，偷偷打量姐姐，挽上她胳膊没挣扎，松下一口气。 问题不大。 辛蜜：“我下午也没事，中午我们不在外面吃，回家做吧，听同学说葑门那边成立了一个自由市场，瓜果蔬菜都比菜站卖的要新鲜，要不要去逛逛？” “！”辛甜诧异，“姐姐你下午不是要跟老师学习吗？” 医药学的学生都挺苦的。 大把大把的硬知识点要记，他们学校中西没分科，因为西医知识的匮乏，更多的是学习中药，攻克西药。 照姐姐的原话说，就是一个专业要学未来两个专业的知识，更不说姐姐还有第二专业的两门外语，和学生会的那一门杂事。 平日里吃饭都只有晚上回家能凑上，不要说逛街了。 有点小激动，可是不能耽误姐姐学习。 她自己是不喜欢有人干扰自己的学习计划的。 辛蜜：“没事，我最近跟着老师学习引不少人说嘴，做人不能太高调，也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对不对，我也是要时间放松的。” 辛甜龇牙笑，“没错！那我们现在就去，葑门还挺远，不过要坐几路车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6节 竖起耳朵偷听半天没离开的齐正军总算是抓住机会跳出来。 他厚着脸皮说：“我寒暑假都在当临时工跑市场，葑门我去过，其实也不算太远，公交车过去十几分钟的事，就是开在家属院中间的小道上，不好找，你们也知道江南小巷多。” 辛甜看他，齐正军挤眉弄眼：快帮忙！ 辛甜扭头看姐姐。 辛蜜不乐意，“我们姐妹逛街你凑什么热闹。” 齐正军：“怎么能是凑热闹，我去了是有正事要干的，你看你跟妹妹手腕子那么细，天生就不是用来拎东西的，伤着勒着怎么办，我皮糙肉厚不怕，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嘛。” 辛蜜：“油嘴滑舌。” 不过想到妹妹买菜肯定不止买中午一顿的，见到了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要多备晚上一份给妈妈尝尝，肯定会买超。 再看齐正军，“那你去借个自行车，我们打算骑车去，中午管你一顿饭。” 齐正军直接从口袋了掏出车钥匙，“擎好嘞，我跑市场专门买了辆自行车，不用借，辛蜜，我载你呗。” 辛甜凑热闹，“那我呢？” 齐正军：“我车小，只能带一个，妹妹你要是不想骑车，喊上陆让让他带你。” 相比较传闻的风言风语，他这是实在的凑机会。 给陆让机会，也是帮助自己。 连襟是个熟人多好。 辛甜双眼一亮，辛蜜直接拍死这个念头，“喊谁妹妹呢，谁是你妹妹，不想去算了，我们走。”辛蜜拉走妹妹。 “哎哎哎！” 齐正军抓着脑袋，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卦了。 他找上陆让，“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辛蜜了！” 陆让脚步一顿，“我没得罪她，但是有事得罪了。” 齐正军：“？”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陆让问：“怎么了？” 齐正军叽里呱啦地将刚刚的事情吐槽一通。 陆让神色闪动，给他支招，“你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走吧。” 齐正军：“去哪？” 陆让：“市场。” …… 齐正军没载上心欢的人，载上个陆让。??? 两人将自行车锁在树上，朝着前方看去，接到两边摆着各种篮筐，吃的喝的用的，占满了整整一条街道。 “这么热闹，我们怎么找人？” 陆让淡定道，“顺着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齐正军没心思，倒是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个小卖部，位置占据入口处，来来往往一眼就能看见，隔壁是个报亭，根本不愁人。 小店不小，卖的东西还不少。 齐正军下意识说：“你说罐头除了走批发给供销系统，散销怎么样？” “要看地区发展，相同的自由市场能开到其他地方，就可以。” 允许买卖，才有机会。 然而一个市里头划分好几个地区，每个地区的区长想法可是不一样的。 陆让没在原地停留，脚步不算慢的往里走，陆热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烟火气息。 “新鲜的小青菜。” “刚出锅的糕饼团子。” “一大早捞的鳜鱼，多肥！” 石头料的槽被以前也不知道是喂牛还是喂羊的，被洗刷干净堵上漏水口，灌满水，里头是条条大个头的鲈桂。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赞美的就是这种鱼。 刺少，味美。 石槽前头，站着他要寻的人。 辛甜双手撑在膝盖上，半弯腰看鱼，“大爷，这鱼真的单纯清蒸就好？会不会腥。” “丫头我教你一招，回家之后把鱼杀了，在鱼头这拉一刀，能瞧见鱼腥线，边抽边拍鱼背，这线抽出来，保准你这鱼腥味能掉一大半。” “真的呀，那这个我会。”她见爸爸这么处理过鲤鱼，白白的一条细线和虾线很像，谁也没想到那么点东西土腥土腥的。 “那我要两条，大爷你给我条各大的，要是好我下次还来。” “丫头放心，大爷这鱼个个都大，你要是想活着带回家，去对面杂货店买个那种小桶，我给添点水，能活个两天不死。” 辛甜乐了，“大爷你还挺会做生意，对面那店该不会也是你家开的吧。” “噫，净胡说。” 明明是他儿子开的。 辛甜笑得欢，辛蜜说：“我去买小桶，反正下次还能用。” 被辛继荣传染，家里头对吃的上头不自觉都有了要求。 只是没等转身，齐正军拎着个白色小臂长的塑料桶走来，“大爷，装这里头。” 大爷瞅他，“一起的？” 辛甜也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陆让，举起手摆得欢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辛蜜斜了一眼齐正军，当事人装看不到，跟着大爷挑鱼，不忘跟陆让说：“咱们也买一条回去尝尝？小辛，你会做吗？我不会啊。” “不会吃什么。”辛蜜损他。 “你喜欢吃吗？”齐正军拎着桶，连鱼带水，“你要是喜欢，我跟小辛学一手。” 辛蜜：“……” 二皮脸就是烦。 余光瞧见妹妹朝陆让走去，伸手就拉住胳膊，“我看到前头有卖小葱的。” 辛甜哦了声，手背在后面冲陆让打招呼。 没见姐姐都没拿鱼！ 刚刚开春，市场上的新鲜蔬菜品种便多了起来，除去蔬菜，辛甜还瞧见有光明正大摆出来的肉摊，还有些人心思巧妙，卖糕点的摊位专门开辟了一处位置卖面点。 细如丝的精粮挂面，富强面粉做出来的圆形饺子皮，方形馄饨片，还有手工擀得面条，林林总总，买回家就能下锅省不少事。 辛甜还看见了炸丸子。 店家说：“是绿豆粉馋面混了萝卜丝炸的焦丸子，尝一个。”大勺子捞一个递出去，辛甜接了。 丸子外脆里软，油滋滋的，对于如今肚子里没有油水的人来说还挺香的。 一毛钱一斤，丸子酥软不压秤，辛甜买了三斤。 店家说：“烧汤下面丢几个也好吃的。” 辛甜应了，另外又秤了二两馄饨皮，她退后姐姐两步，悄悄跟陆让说：“陆爷爷爱吃小小馄饨，我中午多包点你给带回去。” 陆让摇头，“我现在知道这有卖皮的，以后爷爷想吃我来买了现做就好。” 辛甜想，吃新鲜的也好。 “行吧，那我带回去炸春卷。” 馄饨皮薄，调的馄饨馅同样能用来裹春卷，炸荤得春卷。 “你肯定喜欢。” “妹妹，你看这菜要不要？”辛蜜喊人。 辛甜一瞧，“荠菜！” 别看单吃味道不咋样，但是同肉一起包得荠菜饺子那是春天最鲜的味道。 正巧家里冰箱到了，她可以一次性多包点塞冰箱里冻着，到时候妈妈或者爸爸晚上回来饿了，水烧开就能下。 为这个，她又回头去买了二斤饺子皮。 回程东西多，辛蜜看着要往陆让车座子上跳的妹妹，先一步开口。 “妹妹，让齐正军带你，陆让拎着水桶，我怕他带不稳人再摔跤。” “啊？” 辛甜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她好像把姐姐给刺毛了。 平时不管事的一个人，如今都开始当拦路虎。 眨眨眼，最终在陆让和辛蜜中间选择了姐姐，冲陆让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再看齐正军，好家伙小心思还怪多，前头篮子里不放菜，这家伙专门绑在了后座上，原本放在后座的垫子都被挪到了前杠上。 辛甜笑了，“我坐前头？” 大杠自行车，人坐在前头，变相是坐在骑车人的怀里头，双手把着车头，要多亲密多亲密。 齐正军遗憾，抬头依依不舍地看向隔壁。 辛蜜已经坐上车，看都不看他，齐正军只好挪开视线，正对上陆让的视线，对方正冲她挑眉。 “！” 齐正军扎上车子，偷看辛甜正解后座的绳子，一个快步窜过去，接过陆让手里头的车把头就连车带人给推跑了！ 辛蜜一个恍惚，“齐正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7节 齐正军曲腿跨上去，车轮子蹬得飞起，把头挂的水桶直把鱼都惊到。 “走喽！” 辛蜜想跳，快速前进的速度吓到她，手下意识地抓住前头的人，稳住身形。 辛甜听到动静回头，人都拐弯了。 解绳子的手松了，还顺手打了个死结。 “陆让，怎么换你带我了呀。” “陆让，后座没位置，我该坐哪？” “陆让，陆让。” …… 辛甜被带到家，姐姐就双手抱胸等在门口。 视线和她一对上，瞧清楚她坐的位置，立马黑了脸。 辛甜弯腰从陆让臂膀下跳车，站稳就冲院子里告状，“齐正军，你怎么能把绳子系死扣，害我都没解开。” 齐正军：“？” 辛甜想打马虎眼，“姐姐，其实想想幸好不是齐正军带我，对不对！不然他要占我便宜的。” 齐正军：“？？？” 他想辩驳，可不敢。 抬眸偷瞄一眼面前站着的男人，决定保持安静。 辛甜一跨进院门，看到了黑脸站在院子里的爸爸，齐正军乖孙子一样站在他面前，他一出现，爸爸的视线就挪到了她身上，或者，她后面的陆让身上。我 “……” 辛甜反应迅速，“爸爸，你休息呀，正好我买了菜~”尾音拉得老长。 辛继荣：“那正好，我看你买的有鳜鱼，爸晌午给你露一手，同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他视线落在门口那花花自行车上，看辛蜜，“去把咱家自行车接过来。” 闺女送给他的，怎么被个臭小子骑着。 齐正军想赖，“叔，我也会做饭，你老远回来家一趟，别麻烦了我做啊。” 辛继荣：“别糟蹋粮食了。” 齐正军：“……” 陆让识趣，主要是比齐正军更了解辛继荣。 乖乖跟辛继荣打个招呼，便拉着齐正军，推着他的自行车离开。 辛继荣不客气地关上院门，声音老响了。 辛甜觉得气氛不太对。 批批两下冲姐姐做小动作，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辛蜜轻抬下巴朝学校的方向指了指。 辛甜看了眼学校，又看了眼爸爸，最后睁大眼睛。 这是去学校接人，听到风言风语了？！ “我今天去学校，怎么说什么话的都有？” “爸爸！” “你婚都没结，哪来的孙子！” “我……嗯？”辛甜回神，“爸爸你问的是这个？” “我一进校门，几个男同学就在喊小辛她孙，你们学校还有其他小辛？” 大小辛的事，辛继荣也知道。 辛甜松一口，把篮球赛的事情说了，简略了广播社发生的事情。 爸爸已经很忙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辛继荣：“那你们社里头传你和陆让处对象，是怎么回事？” 辛甜：“……” 哦，原来还是听说了。 辛甜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蹦到爸爸身边坐下，“爸爸，那你觉得陆让怎么样？他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不错吧。” 辛继荣：“……我跟他可不熟！你说，是不是他对外散步的这谣言。” 辛甜：“不是，是一个嫉妒我的同学，背地找了家长拉关系，不过我也没让她得逞，陆让专门把人给赶出广播室了呢。” 辛继荣：“那小子不纠缠你，就不会给被人机会说闲话。” 他心里，一定是陆让臭小子纠缠！ “陆让不行。” 这人家世太复杂，就算说是断绝关系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他故意说：“你大哥从军，未来肯定是不在我跟你妈身边，我计划着你毕业之后给你招婿的，陆让他肯定不乐意。” 其实，辛继荣也看不上他私生子的身份。 四九城里弄出来私生子的老爷们都是下三流，正经人家都看不上这个。 别说孩子是无辜的。 辛继荣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女儿跟他做个朋友，更多的，不行。 要是愿意入赘，他还能掂量掂量。 可陆让有个爷爷，他不说看人多准，但是接触下来却知道陆家老爷子是个固执传统的老头，老一辈的人都看不上上门女婿，那是出软饭的男人。 陆家老爷子把陆让培养得还不错，未来肯定是想要给陆家传宗接代的。 他更清楚，陆让的第一顺位，永远不会是女儿。 首先是他那个爷爷。 如今没有冲突，双方是和谐的，一旦有争执，争执的矛盾点还是在他小闺女身上，那情况就颠倒了。 入赘，怎么可能。 辛甜歪头，“那不然我去问问他乐不乐意？” 辛继荣笃定，“问，他肯定不乐意。” 辛甜拿不准，反正要问的，陆让不在就先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去，拉着爸爸问最近过得好不好，看眼圈都黑了下来。 辛继荣摇头，“厂里已经步入正轨，没大事。” 主要是鹏城那边，他出资，丧辉为法人成立的一家公司，争取到一家外企合作商，由对方提供国外进口生产技术和设备，我方企业进行生产，返销产品以分期偿还对方技术、设备的投入。 本来谈得顺顺利利。 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由投资变成了信贷。 国家为了赚外汇，也是愿意贷款，为的就是留住外商，贷款它也是外汇。 辛甜听着，“那是我们资格不够，卡在了国外公司的手续上？” 辛继荣没细说，只气愤，“要是国外也就不气了。” 够不到，放弃也就放弃了，虽然成立公司花费了些，可后面又不是赚不回来，未来发展大起来，成立公司是必备的。 “卡在规划局了，你丧叔说，怕是有人想摘桃子。” 辛甜：“？” 辛蜜：“这又不是国企，如何摘桃子。” 辛继荣：“对方看中了政府批给我们建厂的那块地，想要低价收购。” 地皮还挺偏的，是郊区农村的位置，胜在面积广，且临海岸线，未来要是发展得好，扩建码头还能更方便运输。 辛继荣的积蓄，加上抵押贷款，结合丧辉拿出来的，原本讲讲够吃下这块地的。 如今被人横插一杠子，不给了？要暗标竞价！ 丧辉打电话都骂娘了。 真暗标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背地里动手脚。 辛甜看着爸爸的黑眼圈，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辛蜜问，“差多少钱？” 辛继荣：“现在咱们标多少，对方肯定都会高。” 辛蜜想了想，回屋拿出来一对东西出来，脸色苍白地说：“这个你找人卖掉，应该能填上你缺的窟窿还有剩余的。” 辛甜看了眼，是对一分为二的老虎形状玩具，背上刻着不知名符文，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她只扫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对，“姐姐你怎么满脸的汗？”起身把人扶住。 辛继荣也意识到什么，没要那东西，“大不了就放弃，你东西收回去。” 辛蜜靠着妹妹，“拿都拿出来了，还不会去了，别小瞧这东西，能卖不少价钱呢，是对古董，爸，你卖的时候千万不要松口，这东西至少值个几十万。” 她会知道这东西，还是在学校暑假兼职的时候，听别人说八卦听到的。 说是家里一个老农民亲戚，几十年前五十块钱卖的一半玩具，前阵子摆在了博物馆里，专家鉴定价值上亿，说是事后找上门还专门给了那亲戚补偿。 为这个她还看了新闻，鉴定出的是秦朝虎符，一对更有价值，确定那虎符地位好像就是去年，之后是长达多年的研究。 要说什么来钱最快，除了刑法上的那些办法，就是古玩、赌石。 一夜暴富者有，一夜破产者也有。 国内古玩市场大热，针对古董的规矩逐渐完善是在八十年代，这会正乱。 国家规定，一般只有出土物是不能买卖的，传世为乾隆年前物品不可流传出国。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8节 辛蜜这对，空间给的。 她就是钻个空子，反正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土的。??? 这时候，出土古董一般以四九年为界限，之前可以买卖，之后的就不能买卖。 不过也有风险，因为按照新闻所说，发现虎符的那个人卖掉那一半虎符时，古玩界鉴证那不是真品，只是仿制品。后来专业人士出面才断定的。 她还得体现出这个虎符的历史价值，才能让它卖出更高价钱。 辛蜜既然拿出来了，利弊她也都说清楚了。 “找了专业人士，虎符极大可能就保不住，要上交国家，国家会给补偿，但肯定没有直接卖得多。” “这有点麻烦，我们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这一行水深。” “是。” 主要辛蜜对古玩古董不了解，只记得这一个，跟空间要东西，人家也要精准描述的。 她倒是知道现在山河红和明年的猴票值钱，可那是几十年后了。 一时之间客厅沉默起来。 辛甜摸着那沉甸甸的两半老虎，发现爸爸和姐姐都歪了中心。 “爸爸，你不是只想要地？” “是啊，没钱根本没有竞争力。” “也不是啊。”辛甜托着那一对虎符，“上交国家，保证历史价值的情况下，也算做贡献吧。” 辛继荣眼神一闪，“那这历史专家就必须是鹏城人！” 或者，这历史发现要在鹏城。 辛继荣抬起双手，一只手落在一个闺女的脑袋上，显然心情特别的好。 “我打电话，让二虎来一趟。” “要不说生闺女好！” …… 辛继荣又回宁市了。 兴奋中倒是暂时将陆让这事忘掉，辛甜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她也有点忙，广播室当初磨合好久才走上正轨，压力还是陆让扛着的。 如今就三个人，俩还是新手，还要抽空再招一名人，各种事情都要调节教导，辛甜不得已砍了中午时分的广播。 哪知道还被校领导询问怎么回事。 辛甜一通跟老师保证，回去看着还是新手的俩人，决定大点胆子。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人一人负责早间的政治任务，一人负责傍晚放学的校间小事，今天开始就挑大梁！” “！！！” 两人顿时震惊，惊过之后是开心。 谁不想独自负责节目呀。 可是，“那学姐你呢？” “我统筹，对面书架上有去年一年的广播资料，你们参考，手头留存的还有十期存稿，你们现在就要准备起后面的，期间有不懂的来问我，我尽早再补充两个人进来帮你们。”??? 原本是一个的。 可辛甜又想起，她大三指不定要不要忙，干脆多一个人培养起来。 稿子放手后，辛甜半点没轻松。 好在广播期间，两个新人锻炼还不错，本身就是播音系的同学，面对话筒是不怯场的，就是撰稿真的是老大难。 于是，再新招两位同学，辛甜注重了这方面的能力。 选了一周，定下了一个中文系的，一个语言系的，语言系的那个还是大宝贝，打小就学的俄语，如今又专修阿拉伯语。 跟她会的德法英都不冲突！ 就算是半吊子德法英那也是不冲突！ 不过鹏城那一趟，倒是让她认真了几分，跟着姐姐或者陆让学习，也专注起来。 就，能言善辩走天下！ 广播室那能脱手，辛甜总算是抓到了和陆让见面的机会。 那次被爸爸抓到后，陆让也在忙。 老师给他的翻译稿件不难，但是多而杂，需要大量储备，一度降低了他的速度。 好在后期扩展了单词量，速度明显快不少。 窥着陆爷爷不在家，辛甜偷摸进门，还注意关了院门。 陆让听到动静，抬头从窗户看到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身影，笑意掩都掩不住。 撑着下巴也不动笔了，就盯着房门，心里倒计时，数着对方什么时候能一推开门。 卡吱。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总是会闹出点动静来。 辛甜站在门口，正对上陆让漆黑的一双眼，直直看着她。 “我还想说吓你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看见了。”陆让指着窗户，辛甜走过去，好嘛，外面因为角度看着不显眼，里头往外看确是一清二楚。 她从客厅搬了个椅子坐在书桌对面，“你还在忙吗？” 陆让从善如流，“到了休息时间。” 辛甜乐呵呵，“真巧，我来的真是时候，我那也忙完了呢，总算是能放松下来，我有都段日子没打球了呢，鹏城买的球衣还没亮过相，还有我的新篮球。” 晶晶亮的一双眼睛里，意思直白明了。 陆让垂眸估算一下，合上了文件，“是巧了，今天有时间？” 辛甜含笑说：“没有，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事情要说。” 怕他不重视，还肯定道，“非常重要的。” 陆让挑眉，安静等待她说重要的大事情。 辛甜双手撑着椅子，惦着脚，打量着陆让今天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算了，直接问。 “你今天心情好不好？这决定要要不要说重要的事情。” “……还不错。” 见到了想见的人。 “不错呀，那就是没有特别好，我说不说呀，万一你不乐意怎么办，感觉我就亏了。” 章都盖过了，亏了亏了。 果然人不能头脑发热地去做决定。 “那现在特别好，总不会叫你吃亏。” “敷衍。” 辛甜嘴上却笑开花，身子前倾，冲陆让勾勾手，“你来，我就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当上门女婿，近距离养成我。” 顿了下，觉得嫁入的那家做主导，她又换了个词。 “或者我来养成你，好像没区别的，真算起来，我三年前就开始为你操心了呢。” 陆让脑子嗡嗡的，每个字他听着都十分的熟悉，可混在一起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心动。 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地滚了滚喉结，摸过一旁的水杯。 水倒了有一段时间，入口冰凉，倒是让陆让清醒过来。 “辛甜，这种事情不要用来开玩笑。” “我没有呀，我问过爸爸了，只要你答应，我们就能继续交往，不对，姐姐定了期限说是要等我成年，不然就是你在犯罪。”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犯罪就是了。 “所以呀，这对象你还处不处？” 陆让觉得他疯了。 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如果他现在不答应，是不是一会的篮球赛也会被取消，不能一起打篮球了。 “陆让？”辛甜看他出神，有些失望，“还真叫爸爸说对了，你迟疑了，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看来爸爸说的没错，男人都不愿意吃软饭。 辛甜撇撇嘴，“算了……” “不能算。”陆让眯起双眼，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辛甜吃惊，“你难不成还想光处对象不上门呀！主席可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那都是耍流氓，你你你，可要想清楚。” 辛甜捏着书桌上的毛笔，反过来用笔杆冲着陆让的手戳戳戳。 一个窝形成，抬起手很快就消失，只留下一点点红印子。 辛甜反复，倒是玩上了瘾。 陆让端杯子的手一抖，凉白开洒在了桌上，索性放下茶杯，推远一点。 “这不是小事，问我，我恨不得立马答应你，现在处对象，毕业就结婚，听说结婚证也会加分，到时候对于分配到同一个地方也有帮助。” 辛甜停笔，“噫，你想的还真远，处对象的事情都还没谈妥当，你就说起了结婚，可别忘了，是上门是上门。” “不远了，你偷亲我那天，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49节 “不要脸。”辛甜打断他，“谁要给你生孩子，你上门该你生。”她胡搅蛮缠。 陆让愉悦，“那祈祷医学进步迅速，给我这个机会。” 辛甜啐了他一口，拉回正题，“可别说我抠字眼，什么叫问你你恨不得立马答应，我现在就是在问你啊！” 陆让：“问什么？” 辛甜：“问你，要不要上门。” 陆让：“我是谁？” 辛甜：“陆让……你烦不烦。” 陆让：“你问。” 辛甜：“陆让，你要不要嫁给我？” 第134章 有时间陪你 陆让灿然一笑, “这话该我问。” 辛甜啪地给他一巴掌，“你耍着我玩呢！” 陆让反手抓住，“我……” 房门被拍响, 外头有人拉着门栓晃荡。 “屋里怎么锁门了, 陆让？” 辛甜意识到是陆爷爷的声音，陆让早一步认出来, 慌乱中放开辛甜，起身朝外走。 “我去开门。” “哦, 陆爷爷今天不是有课吗？” 大课都是固定的时间, 这个点怎么回来了？ 询问的同时, 陆让把房门给打开。 陆景贤已经听到屋里头传来的另一道声音, 视线朝屋里打量，看到陆让房间坐着的人, 露出笑容。 “是甜甜呀，我刚刚还当是我听错了。” “陆爷爷，您今天没课呀。”辛甜走出来。 陆景贤回神, “瞧我这记性, 我是回来找他小子的，学校领导点名找他，我暂时让人帮我顶了课。” 领导太郑重, 他有点担心。 他问陆让“你心里有数吗？” 陆让不知道，跟着爷爷去见校领导前, 还多看了辛甜两眼。 辛甜误会, 笑着摆摆手送别他们, 回家了。 反正没课。 回家看到厨房里的煤球没多少, 索性从客厅案台的抽屉里找出供应本, 这个月的煤球还没领。 厨房找上双边装煤的背篓安置在自行车的后面, 去了妈妈单位附近的供应站。 爸爸两户关系不在，她和姐姐落在学校的供应里只有粮食。 家里如今用的，是妈妈单位供给的。 平日里只做到早晚两顿也不够，还要另外花钱买，大多是爸爸找关系。 下次该跟爸爸问问，她也能帮忙。 骑着自行车去到供应站，领了煤，赶上供应处刚到一批菜籽油，没带油桶，还多话了几毛钱买桶，不然等回家拿了东西再回来，油早被瓜分完。 篮筐一边各几十匀着放，辛甜才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转过弯，小道上便有了推着车，或者扛着草垛的人走来走去，辛甜瞅见有鸡蛋，过去问了句。 “婶。” 大妈包着头巾，回头看了眼小姑娘，瞧见她眼神落在篮子里，眉开眼笑。 “换？” 辛甜跟着对方，都没停步，“多少个？” “五十，这是自家草鸡下的蛋，八分一个。” 辛甜一听就贵了，建方黑市才五分一个，供销社里才三分，抢不到就是了。 城里物价真高。 辛甜盘算一下不要票，“篮子送我。” “行。” 辛甜从兜里掏出四块钱，把鸡蛋装前头篮子里，把头上还挂着油，辛甜推出巷才骑上车。 到家时，惊喜竟然有人在。 “妈妈！你今天下班好早。” 林雪柔扫了眼车上，“今天顺利，就提早下班了，怎么想起去领煤，我明儿休息。” 辛甜扎上车，脱下袖套去拉人，“那正好，明天省下来的空留给我了，妈妈你自打来了就一直在工作，都没好好出去玩过。” 林雪柔：“你有想去的地方？” 辛甜：“有！” …… 四月初。 辛甜早早脱下厚重的棉衣，换上单薄的外套，到虎丘外街道时，正巧撞上了市小组织的春游。 她跟路边买了两扇小红旗，拉着妈妈追在春游队伍的屁股后面，听老师介绍。 古色古香的环境有明显被坯坏过的痕迹，不用老师说什么，辛甜看着都心疼。 独立的小山脉上植被茂密，千人石四壁整齐，第三泉浑然天成，拥翠山庄旁虎丘塔的斜立。 走到后头，小学生在自由活动，一扭头被个糖画挡住路。 “妈妈？” “尝尝，既然敢摆进来，肯定能买。” 辛甜接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盯着人家小学生手里的糖画看被发现了。 是现画的天牛，脊背厚实，两角尖尖，说不上是水牛还是其他品种。 辛甜属牛的，没部分人不吃属相的毛病，张嘴就啃一只牛角，咔嚓咔嚓嚼得特香。 林雪柔：“……” 她看了看小学生，“你跟人家吃法都不一样。” 麦芽糖浓度高过甜，辛甜只将牛角递到妈妈嘴边，“妈妈尝尝，我多大她们多大。” 跟着舔，像个二傻子，那肯定不行。 林雪柔没尝，闻着都腻。 景色多，可地方不大。 辛甜和林雪柔脚程好，和小学生分开后速度就恢复了正常，满打满算留了四个小时。 早上八点多到的，后门离开时正赶上中午。 后街还有小店，卖茶叶的，席编的，不少手工作品。 辛甜相中了一床凉席，桃枝竹所编的篾席，手摸着凉凉的，夏天睡着肯定舒服。 因为买了席，中午饭是赶回家吃的。 下午睡醒，辛甜还被妈妈带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是重播的《海霞》，讲的是渔家孤女成为女战士的故事，主流电影。 看到渔霸对海霞强取豪夺时，辛甜看得气愤，便将视线四处挪了挪，让自己不那么生气。 身边，妈妈倒是镇定。 她小声，“妈妈，你都不生气吗？” 林雪柔：“气什么？她拼到了自己的前程。” 辛甜：“可她什么都没了，家人邻居都死了。” 林雪柔侧目，昏暗中借着影片的光，摸了摸女儿的头 ，没强说自己的想法。 辛甜被安抚两下，又被电影给吸引回去。 等结束离开影院，一双眼睛红得像是小兔子。 “妈妈，现在日子真好。” 林雪柔也觉得，现在日子真好。 …… 当天晚上，辛甜安稳睡着后，又做梦了。 梦里日子没那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惦记招赘，找上门女婿，梦中辛甜看到自己结婚啦！?s? 小红绳扎着头发，就被一辆破驴车给带走，周围全是没有脸的人，堵着她能逃跑的路。 辛甜一着急，爬起来骑驴跑了。 还不知道哪个小混蛋一直在唱歌嘲讽她。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0节 不骑怎么跑。 心里正念叨着，就有人拽住毛驴尾巴，无数只手抓着她往各种方向扯。 “你要跑去哪？” “衣服洗了吗？” “卫生扫了吗？” “早饭做了吗？” “孩子生了吗？” “什么都没干你跑去哪。” “回来！” 辛甜浑身一震，给吓醒了。 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睁眼看着室内昏暗，才吐出一口气。 下床拉开窗帘，外头天暗沉沉的，像要下雨。 第135章 献血与请客 陆让知道今天广播室该辛甜值早班, 一大清早去隔壁街流动的包子铺买了她喜欢吃的豆腐包和豆浆，拎到学校时还是热乎的。 早早敲开门，是个陌生面孔。 “你找谁？” 陆让扫了圈室内, 一眼就能看全, “辛甜不在？” 对方一下机警起来，看到手里拎着的包子, 痛快道，“同学你想追求学姐靠包子可不行, 看到没, 那桌上都是学姐追求者送来的, 你迟了。”??? 陆让：“……” 里头正在准备早播的人听到动静, 扭头看到陆让惊喜地喊了声学长。 堵门那个回头，“你认识？” “认识, 学姐对象，咱们上期社长。” “……” 陆让挑眉，没反驳, “辛甜不在？” “学姐去图书馆啦, 校方说国家打了胜仗，让我们好好宣传一下，学姐去准备呢。” “谢谢。” “学长早饭吃了吗？” “不了, 给辛甜的。”陆让转身离开，自己买的包子自己吃了。 堵门口的人盯着那背影, “完蛋了, 完蛋了！” …… 辛甜说是去找资料的, 等到图书馆看到一列列书架, 偷偷摸摸往角落去了。 那边几乎没有人, 因为书架上摆放着的书, 往前推几个月都是禁书。 如今条件宽松，校方不忍心毁掉这些书，又重新摆了出来。 辛甜仰起头，看着书架上的杂书，什么都有。 她费了点功夫，才从中找到了《周公解梦》，书很旧，黄褐色的纸张上是清除不掉的污渍，翻开后，要小心再小心，生怕用点力气就会破碎。 目录被毁了，字迹氤氲成一团看不清，就只能一页页的翻。 帝占梦得名臣，跟她没关系。 文王梦日月着身，也不沾边。 庄周梦蝶，她梦的是毛驴。 楚怀王梦巫山云雨…… 辛甜刚翻开，肩膀被人拍了下，吓得转过身，第一时间将书背到身后。 瞧见陆让，砰砰乱跳的心才慢慢平复。 她压低声音控诉，“你吓死我了！” 陆让歪头，“你看什么呢？” 辛甜：“看书。” 陆让：“……” 辛甜嘿嘿笑，把书拿出来，“我最近老做梦，来解解梦。” 书摆到陆让眼皮子底下，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你梦这个？” 他二话不说，将书合上，“你这是宣传封建迷信。” 辛甜撇撇嘴，“对了，校方之前找你干什么？” 陆让说：“电影厂找外文翻译，外语言系的老师们接了工作，选学生带着锻炼。” 辛甜：“好事哎，不过英语不是没开科。” 陆让：“恩，没有，所以老师把任务直接给了我，我还见到了奥古斯特，能找到学校应该是他的意思，说是感谢。” 辛甜：“？” 她疑惑，“不是感谢过了。” 陆让：“当时人多，仔细的也没说。” 两人小声在幽静的角落里说话，落在外人眼里平白添了两分暧昧。 一时之家，就把两人当成个景点，时不时就要有人路过看一看。 渐渐的，陆让发现了。 他问：“资料找好没？” 辛甜：“没那么快，其实图书馆也就能找找以前的老报纸，没多大用，我打算晚上去给哥哥打个电话，问他。” 即便不是一个军的人，好歹有点内部消息不是。 总要好好宣扬一下我军风采。 陆让笑容和煦，“恩，一会……” “妹妹。” 辛甜歪头，瞧见了走来的姐姐，无声地摆手，陆让回头，笑容收敛了些，主要辛蜜那针对性防狼的眼神太明显了。 辛蜜上前直言，“市医院和校方组织无偿献血，还缺人手，你要不要去帮忙？” 辛甜惊讶，“献血呀。” 她想到哥哥救七月时，就是因为医院没血包，检查只有他合适，现场献的血。 “好呀，我们出去说。” 图书馆说悄悄话，着实有点费嗓子。 出了门，辛蜜忽然转头，“陆让，你忙你的去吧。” 辛甜转头，陆让说：“既然确认，我也去帮忙吧。” 辛蜜：“人够了，多你一个太多。” 辛甜：“……” 姐你不如直接点陆让的名，让他别去。 她奇怪地戳了戳姐姐的胳膊，琢磨着陆让最近哪得罪姐姐了。 陆让眉骨突突两下，“有需要开口。” 辛蜜：“不需要。” 陆让点点头，走了。 辛甜歪头，就打量姐姐。 辛蜜：“看什么看，怪我怼他了？” 辛甜：“姐姐，你是不是生理期？不对，你日子跟我没差几天，还早呢。” 辛蜜：“……走了。” 辛甜被带去学生会，学校第一次和其他单位组织这么大的活动，十分看重。 辛甜会被拉来，也是期望广播室能配合宣传。 日子定在下周末两天的时间里。 辛甜很配合，表示重新把中午放课的时间利用起来，赶着午饭时间，听见的人也多，一直宣传到献血当日。 她被归入了第一阶段的前期准备人员里头。 姐姐那，负责校内报名的任务。 献血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献的，市医院配合学校安排了专业血液科和体检科的人员来帮忙，颁发献血证。 当天要持证才能排队。 辛甜听会长指挥方遒，她见人手实在是不够，又报名了现场，打算去帮忙登记。 这个只要听医生的，记个名字和献血量。 开完会，辛甜就忙起来了。 广播室刚刚稳定下来，中午的无偿献血就由她自己接下来，见天中午轮番播。 她偷了个小懒，用磁带录了段话，不用成天费嗓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1节 大二，课程也紧张起来。 她之前想学外语这事跟姐姐说完，之前只是搭档，如今被当成正经课业来安排。 连带着该陆让教的英语，也变成姐姐。 “姐姐，临时换老师有碍学生成长！” 控诉的结果，是辛甜每天要记的词汇量多加了二十。 三门，英法德，拢共是六十。 以至于，到了献血当日，辛甜坐在临时搬来的课桌前，都像是放假。 校方空出了一间位于一楼的教室，前后门分成两只队伍，拿着学校办理好的献血证去排队。 方方的小本子捏在手里，正赶上学校宣传军方威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排着队伍去做力所能及的贡献。 跟上班时间有限像，周末两天，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 和辛甜搭档的是个本地大姐，血液科的神手，扎过不知道多少人。 辛甜时不时回头看眼，那甩皮筋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潇洒，啪啪两下就捆上，针头对准，透明的血袋里便缓缓注入血液。 上午不怎么忙，队伍排得稀稀拉拉。 临近中午，瞧见周慧带着同宿舍的孙花来。 孙花就是开学时，被赖姗几个戏弄那个已婚同学。 周慧念叨，“真是不检查不知道，我们整个宿舍都去了，最后检查合格能鲜血的只有我和孙花两个，其他几个人看着好好的，结果医生说她们都贫血，还让有条件多吃点鸭血猪肝，吓的她们这几天中午吃饭都多打一两饭，说要吃饱点养身体。” 辛甜想：“之前都吃不饱，肯定贫血。”她登记好周慧，让她进去。 抽血的位置就在旁边，周慧傻大胆，递出去胳膊就扭头继续说：“是这样，我们宿舍一个在食堂打工的说，今天中午开始卖鸭血粉丝汤和炒猪肝，带着献血证去买都能多给半份。” 辛甜：“那你是要好好补一补。” 看周慧快结束，她伸手问孙花要献血证。 孙花从口袋里掏出个方本，抠在手里却没递出去。 辛甜看着她。 孙花见现在后头没人，压低声音问，“那个……” 辛甜：“什么？” 孙花：“我听说医院要是用血，得花钱。” 辛甜：“……” 孙花继续看着她。 辛甜也收回手，“无偿献血尊从自愿。” 孙花遗憾，“那全让医院跟学校赚去了。” 辛甜皱眉，“同学，说话要负责任。” 冰凉的声音吓到孙花，她被看得脖子一缩，嘟嘟囔囔最终还是把献血证揣回了口袋里。 周慧按着针眼，“你们说什么呢，孙花你进去吧。” 孙花摆摆手，“我，我害怕，我还是之后人多了再来吧，能壮胆。” 周慧：“……”??? 辛甜：“……” 周慧想到来时路上孙花问献血给不给钱这事，了解她是抠唆病又犯了，也不劝。 她对辛甜说：“那我们先走啦，食堂快要放饭了，我提前去排队买炒肝。” 辛甜摆手，“那快去，走到食堂还要时间呢，要好吃下午跟我说，我晚上也去。” 送走两人，辛甜看没排队的，时间也差不多，收拾东西准备结束。 里头护士神手问，“刚刚那人是临时反悔的吧，我以前在医院也没少见，还有些扎了针才知道晕血的。” 辛甜：“那岂不是惨了，反悔倒不是反悔，就是觉得自己的血献出去太亏吧。” 护士：“所以医院血液科才难，有时候市医院大型手术凑一起，我们比家属还担心，就怕来要血。” 她顺便科普了血型，讲到了最珍贵的熊猫血。 辛甜惊奇，一看，果然血库里头熊猫血一滴没有。 到点，护士跟同事要先把血液送回医院，登记入库后下午再回来。 辛甜锁上门，捏着钥匙去食堂，甭管是鸭血还是猪肝全没了。 “妹。” 辛甜回头，瞧见了姐姐冲她摆手。 “你的饭在这，赶紧吃。”辛蜜递出筷子。 辛甜打开铝饭盒，光闻味道就知道不是食堂饭。 同桌有人打趣，“你们爸爸真疼你们，知道你们忙还专门送饭来。” 饭盒里，麻将块大小的红烧肉层层分明，赤浓的酱染在一旁的油麦菜上，一荤一素装得满满当当。 辛甜乐开花，护食的崽不理会同桌其他人的打趣，问爸爸回来能待几天。 “能久一点，他在谈纺织厂的端午福利，结束才走。” “纺织厂？我记得姜星旗你妈妈是不是就在纺织厂工会，端午福利这一块不都是工会负责。” 边边坐的女同学抬头，“如果说的是国纺厂，是的，辛蜜，要不我回家跟我妈妈说一声，你爸爸做什么的呀？” “罐头，鱼肉水果都有。” “这样啊，那竞争力可不大，国纺厂这些都发过，不算什么新鲜货，除非你价格特别优惠。” “要是要量多，价钱还可以商量。” “你能做主吗？”姜星旗说：“国纺厂单职工就有上万人口。” 辛甜吞下肉，抬起头，说：“我爸爸能做主定价，你妈妈能做主定单吗？” 姜星旗：“……我一个学生，哪知道那么清楚。” 在场人都懂了。 这是不能。 辛甜可惜地啧啧两声，“那还是算了，姐姐，我换个人介绍你认识吧。” 姜星旗：“辛蜜，你这妹妹人缘还挺好。” 辛甜理直气壮，“那可不咋滴。” 姜星旗撇撇嘴，要说什么，辛甜正好看到人，“樊星！我正要找你呢。” “哎！学姐。” 刚打好饭的樊星端碗凑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地从旁边拉过凳子，直接坐在走道边上，她瞧见辛甜碗里的红烧肉，羡慕了。 “我们拖堂耽误到现在，只剩下烧土豆和炖白菜了。” 她打开饭盒，清汤寡水。 辛甜推了推自己装菜的饭盒，“我来的时候也不多，我爸爸做得，还有好多你也尝尝。” “哇！学姐那我不客气啦。” 红烧肉肥而不腻，樊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吃完看到桌上这么多人都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 “对了，学姐你刚刚叫我是有事？这些是？” 辛甜一一介绍，樊星一听是学生会的，瞬间双眼放光。 “会长，一直不认识都没好好感谢你，我爸爸说我进广播室还要多靠诸位呢。” 辛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会长，会长摸摸鼻子，觉得这人是个二傻子，什么都说。 辛甜也笑，歪头看着平时特争执的会长。 当时老师带去广播室的两个，那可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会长呵呵地干笑，笑过脸皮也厚了。 “小辛，你不是有事要说。” 樊星看过来，辛甜问，“听说你家里有人在国纺厂上班？” 樊星：“对，我爸工会会长。” 辛甜：“那你看你爸今天晚上有时间没，我爸请他吃个饭。” 会长：“……！”这话能直接说？ 樊星：“学姐你之前说这菜是叔叔做的？那我也要去。” 会长：“……？”现在是吃的事？ 辛甜：“当然没问题。” 会长：“……” 好嘛，不是一个二傻子，是两个。 第136章 说好我养你 下午的队伍明显比上午人要多一些, 斜着排的队伍站在走廊前的阴影下，相互念叨着体检的结果。 “看着挺壮的男人竟然还贫血！” “傻大胆晕血是真没想到。” “中午食堂的炒猪肝没抢到，晚上听说还有。”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2节 细碎的声音顺着风传入辛甜的耳朵里, 没多少空闲的时间去关注。 只是等待登记的人, 总是想着法子想她搭上一两句话。 “同学，我每天都听你广播的。” “做了义工, 心肠真好。” “我……” 辛甜脸上挂着标准疏离的微笑，也不管别人说什么, 只管笑就是。 直到队伍排到樊星。 樊星打小伙食好, 身体养得不错, 献血证递出去, 便弯腰说起悄悄话。 “学姐，我爸爸答应啦, 今天晚上，不过我还不知道学姐家住在哪里。”她只听外人说，不住宿的大小辛住在学校附近, 其他就不知道了。 辛甜登记完, “那没事，一会结束我带你。” 既然定在今天晚上，就不能卡着点去通知爸爸, 他还不知道呢。 樊星见此，等了等她。 三点左右, 辛甜找了学生会的机动人员来替换她, 跟姐姐打了招呼, 便先带樊星回家去。 靠河边的小巷子没那么多岔路口, 居中的转折口进去, 入目便是辛家。 正巧, 院门没关，辛甜猜测爸爸在家。 夏日炎炎，厨房门口翠绿的葡萄藤已经开花，一串串点缀其中，随着微风摆动，生动活现。 院子中间摆着四方水缸，里头蓄着水，死水的原因没养活物，小假山放着，阴了一层绿苔，小小的攀附在表面。 是地方的园林风，樊星自小跟爸爸妈妈住在楼里，那严肃板正的环境当真不是女孩子喜欢的，以至于一眼瞧见就喜欢这地方。 “学姐，你家好漂亮。” 辛甜也觉得，给她倒杯水，问要不要加糖。 “不用不用。”樊星摆手，“我不爱喝糖水，腻歪。” 知道她家境，辛甜也不客气，给了白水，才起身打量，客厅没爸爸的身影，那应该就在卧室里头。 也不敲门，去院子里趴着窗户往里看，窗帘果然没拉上，爸爸横在床上，午睡还没起来。 辛甜也就不叫人，顺势绕了圈厨房，回来打开冰箱，打量着还有什么，再继续去招呼樊星。 樊星喜欢辛家，也直白表示想参观学姐的卧室。 卧室辛甜不爱给外人看，带她去了录音室，门一推开，那醒目的一柜子乐器闪瞎了樊星双眼。 “学姐这些你都会吗！” “……不，怎么可能。” 樊星好奇，也矜持地只拿眼睛扫，没上手，看一圈，“学姐，怎么没见你之前舞台上用的大鼓。” 辛甜：“那个呀，借给我妈妈单位用了。” 樊星：“我就是因为那舞第一次见到学姐，学姐可能不知道，我去年就报名想加入广播室，可惜没通过，所以今天找我爸爸帮忙，原本以为下学期才行，没想到这么快。” 辛甜：“……” 这就不必和她说。 提到这个，她就想到了体育部的李威老师。 要人要的风风火火，借口重组女篮，磨磨唧唧到现在，光顾着跟学校申请经费场地，其他什么都没干。 当然，这事也是学生会不做人。 校方施压，就领着李威的事拿来当筏子，当着姐姐的面说，愣是不提她的名字闹那么一出。 辛甜有时候都想，要这么个消耗法，女篮还是别组了，耽误队员工夫，还消耗心气。 樊星那，见什么都神奇，最后在录音室磨蹭着不舍得离开，知道辛家有电话，一通电话给她爸爸打过去，给了时间说几点到学校后门去接她。 辛甜都看得傻眼。 这姑娘比她还虎。 爸爸那知道这个好消息，就撸起袖子决定亲自下厨，醒来就推着自行车去自由市场买菜去了。 那品种多。 做过席面的人，半点不怵摆酒，八菜一汤准备上，个个都能说出个名堂来。 饭桌上也不谈正经事，就说吃吃喝喝。 嘴欢畅的就是樊星，一路跨，倒是闹得她自称会长的工会主席爸爸有点害臊。 当晚月色温柔，辛甜陪着爸爸把人送走，才好奇地回头。 “爸爸，叔叔请你去厂子里，这事是不是就算成了？”??g “一半吧，总要见过东西听过价钱，不过你可给爸解决了大头，要知道我上午联系上的那采购，是理都不理我。” 辛甜能帮上忙，开心不已。 隔天爸爸就穿戴整齐，拎着东西去了厂子里，没等回家见到爸爸，樊星就主动找上她，说她爸爸有七成想法呢。 她是来通风报信的。 辛甜其实好奇，“你帮了我大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樊星紧张，偷偷把自己做得那像模像样的计划书给交出来。 “学姐，社里头现在广播项目单一且严肃，我想新增一个栏目。” 辛甜接过来，示意她继续说。 樊星得到鼓励，兴奋地将情况说出来。 她表示自己身为学生，一点也不喜欢听到广播里面成天念报纸，政治宣传，下午的校内杂事倒是有点意思，可大多假大空，宣传一些同学情，没点实际内容。 翻开计划书，写的是一点都不规范，有点长棍子打枣，到处敲的意思。 这说一点，那说一点，辛甜费了点劲才看明白主题。 樊星兴许是因为爸爸不俗，接触多，提议给学校开个音乐栏目，就放歌。 不是红星闪闪，也不是战士打靶，最好是邓丽君的，或者陈百强，谭咏麟，说那才叫好听。 辛甜越听越离谱，“打住，靡靡之音是要被举报的。” 樊星鼓起脸，“能听的能听的。” 辛甜：“不行。” 这是原则性问题。 都在喊改革，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地区奉行的不是报纸上颁发的，而是直系上司所说的。 樊星所说的这些肯定是不能行。 辛甜见她还要开口，“打住，打住，你要放的这些都不行，再换换。” 樊星失望，说：“学姐，没想到你也是个保守派。”气呼呼的就带着她那计划书走了。 …… 无偿献血义务活动取得了圆满成功。 送走市医院的工作人员，春天转瞬就被夏天给挤走，外套厚衣服纷纷收进衣柜里，短袖长裙被翻了出来。 学校最明显，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换上白衬衫，布拉吉，灰扑扑的学校一下子点缀上不少颜色。 辛甜早一个月买的夏装，终于能上身。 鲜亮的颜色一露面，最先吸引来的就是班内同学。??? 上课前，周慧拉着她打量，满眼羡慕。 “真好看，肯定是百货大楼或者友谊商店买的吧，我就没见其他人穿过你这样的，肯定很贵。”肯定是她买不起的价钱。 辛甜偷偷说的价钱，让周慧诧异，竟然没上两位数！ 不说友谊商店，就是百货大楼里挂出来的夏衣都要好几块钱。 辛甜说：“你要是喜欢，我找亲戚帮你带两家，不过邮费要你出，估计没时间送过来。” 不管是鹏城还是羊城，送过来都耽误时间，不够路费的，倒是邮局寄送，不超重的情况下还能接受。 折算到衣服里头，那也比百货大楼里的售价要便宜。 周慧心动，“那我问问宿舍里头有没有跟我一起买的，到时候我们穿一样的出去。”??? 辛甜：“那不就撞衫了。” 周慧：“撞衫？是新样式的衬衫吗？” 辛甜愣了愣，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嘴巴里怎么就冒出来这个词，想了想，“好像是大家都穿一样衣服的意思。” 周慧：“这词真新鲜，不过好东西大家都喜欢才对，根本不怕买一样的，这话肯定是那些买不到的人嘴巴酸。” 辛甜回神，也没时间去深究。 “那你自己问问，问好了我帮你联系。” …… 这一天，女生宿舍异常的热闹。 周慧窝在宿舍里，正在点自己的生活费。 她家条件不算是太好，不过因为是家里唯一一个大学生，都紧着她供，盼望着她毕业之后能端上铁饭碗光宗耀祖。 如今数了数，过年回来带的生活费还剩下五十一块八毛二分，这里头是连带着暑假回家的生活费。 现下四月中，距离放假还有七八十天，吃饭加上饭票少说要留二三十，折中按二十五算，回家的火车票到时候可以选硬座，两天时间抗一抗，只要十九块钱，手里头还能匀出来六块多钱。 周慧有点后悔了，钱太可着手。 捏着又算了一遍，没地方可以扣。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3节 她要学习好才能去拼奖学金，吃上头肯定不能耽误，那样会坏身体，车票也是死数，站票和硬座是一个价钱的。 没办法节流，如今学期过半，开源的机会也早早被一些贫困生给匀走。 想来想去，周慧决定还是不要为了面子饿肚皮。 孰轻孰重她能分清，就是怎么跟辛甜开口，有点难为情。 宿舍里头，其他人倒是商量的欢快。 有两个手头宽松的，一听辛甜愿意分享买的漂亮衣服，当场就定了。 梳长辫子的姑娘还打探，“周慧，你要不帮忙问问辛甜，如果能带的话，她姐姐那样的能不能也帮忙带一身。” 周慧回神，“我回头问问。” “太谢谢你。”长辫子姑娘低头，瞧见周慧手里头的钱，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钱不够？我可以借你，你暑假的时候挣了还我就是。” 周慧无奈，“暑假期间学校又没人。” 长辫子：“哎？你们专业的齐正军寒暑假不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你不然去问问他还缺不缺人，钱这东西怎么省都不会多的，要会赚。” 周慧一精神，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主要会计学里头，都是既定金额打理，算钱算习惯了，没往别的地方想。 周慧心情好了，“那我先去问问齐正军，如果可以我再跟你借。” 长辫子：“客气，别忘了我的事。” 周慧放在心上，还拿出本本，记下宿舍同学要的衣服。 不差的两个，都要了辛甜今天穿的这身搭配，长辫子额外又要了辛蜜那一身。 她只登记，至于辛蜜穿的什么，填了俩待定。 其他舍友也心动，差点钱的有三个凑一块买了一件衬衣，决定一个月里头，一人分十天，具体时间再商量。 让人诧异的是，孙花单独要了一身。 宿舍人全都惊了。 周慧也劝，“你生活费够吗？可别为了省钱饿肚子。” 孙花：“我男人给我邮了生活费，够的。” 一听她这么说，周慧松下一口气，记下了。 隔日，等辛甜再见周慧，怀里就被塞了个本子。 “怎么办，我原本就想和宿舍里头的人拼着凑个邮费，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一下子涌过来好多人。” 辛甜想能有多少？ 翻开比巴掌大些的包边小本，一页，两页……二十四页？！！ 一面约十人，正反两面，粗粗算下来，四百多快有五百人了。 周慧不甚好意思，“我回神已经记下来这么多，后面的都没答应，这些也说了不保证，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回去拒绝他们。” 辛甜翻了翻，人不少，不过也有一部分是凑单的。 周慧心细，最后统计了衣服数量。 整套的上下两件有四百一十四套，额外还有五十九件衬衣，再有一百一十九套大辛那身。 “……” 辛甜抬头，“姐姐那……” 周慧：“你也知道咱们同一届的这学期换到同一层，你姐姐的同学知道挤进来不少人也要。” 后面还有更多呢，她锁上宿舍门才算是断绝了外面的人。 辛甜诧异完，“你说了价钱吗？” “说了的！也提了邮费要分担，都愿意的。” 辛甜挑眉，她报的是自己买的单价，当时即便在鹏城的批发店里，买一件还是按照售价卖的。 这么多，能拿批发价。 她算了算差额能有三成价，邮费自付，净赚呀。 辛甜许久没做生意的小脑袋疯狂转起来，手下一页页翻着琢磨这事成不成。 周慧见她不说话，心里敲边鼓。 “果然是太多了，没关系的，你不愿意我去跟他们说，本身也没义务帮忙……” “能带，不过愿意要的得提前交一半定金，不然我带回来又不要了我可没地方去出，毕竟我不卖衣服，自己也有，留着也穿不了。” 周慧双眼放光，“真的能行？” 辛甜肯定，“能，除此之外，你帮忙记一下大改尺寸。” 毕竟女孩子不像是家里人，买衣服都是按照最大码来算，总觉得尺寸放宽了用的布料多是白占便宜。 衣服还是符合身形比较好看。 周慧应了，她怎么弄的辛甜不知道，总归是最后交上来的数量又翻了一番，交给了辛甜六千三百九十六块钱。 大团结毛票一大堆，周慧是用她行李箱装着的。 辛甜见她，眼下一片铁青。 “你这是昨天一晚上没睡好？” “这么多钱，我抱着生怕被人偷了，我就罪过大了。” 辛甜哭笑不得，拎着行李箱去银行存起，让周慧去休息，她回家拿起电话，纠结这是联系谁。 辛继荣刚刚签下单，连带着劳动节的福利也给定了。 原本国纺厂已经订好劳动节的福利，如今又加了一批，回家就瞧见小闺女愁眉苦脸的。 “这是怎么了？” 辛甜瞅着爸爸，把情况说了一遍。 辛继荣给她拿主意，“你丧叔这会正忙，厂子那块地，照你姐俩的主意已经直批拿下，现在正在建厂，连二虎都被抓去盯着，再说都是女士的衣服，找他们也不合适。” “这样，给你丧叔家里打个电话吧，凤娟平时带孩子，顺带看看店，她应该有时间帮忙，再说上次你去买衣服她也跟着，知道你要什么。” “再有就是走邮局这点，你这个肯定超重了，价钱要贵的，不如直接走货运。” 辛甜一听可行，电话就打出去。 老式电话转着慢，好在当天晚上联系上了凤娟。 对方正闲着无聊，安安被送去幼儿园了，店里有聘请的专业店员看着，她也插不上手，如今辛甜一说衣服这事，她立马在电话里面保证，办得妥妥的。 辛甜形容了一下衣服样式和数量，敲定之后要了风娟姐的户头，打算把钱给转过去。 辛甜：“差多少再告诉我。” 凤娟：“我……还没户头，明天去银行办一个再告诉你，我顺便跟你丧叔打听一下货运价格，跟批发商定下批发价。” 一会的功夫，凤娟就理出头绪来。 辛甜点头，说了明晚家里有人。 凤娟那激动到不行，等哄睡儿子，等丧辉到家就迫不及待问起货运的事。 如今货运大多都走火车，丧辉之前给赵新丽供过货，脱口便说：“去那边直达的货车没有，最近的地点就是义乌，以前都是赵新丽自己去义乌取货，甜甜还在上学，肯定不能过去。” “那岂不是不行了。” “小孩子想锻炼锻炼，不然让哥找两个人去义乌接，总归就一次两次。” 凤娟心里莫名失落，“那我明天跟甜甜说一声，你饿不饿？” “饿，还有没有吃的给我对付对付。” 看他一身灰，凤娟帮忙放了水，才去厨房煮了面，出来就能吃。 夫妻俩早早睡了，凤娟一早把儿子送去幼儿园，最先去的是批发市场。 昨晚上她就想起来辛甜要的是哪一身，也巧，要的两身都在一家批发摊上，拿出菜市场买菜送葱还要添辣椒的劲头，在辛甜不知道的情况，原本计划批发价和摊位零售的三成利润空间，因为量打抓到四成五。 凤娟算了总账，自己掏钱先付了定金，约定明天来运货，让他准备好。 附近小店吃了午饭，才带着户口去银行开户头。 她嫁给丧辉后，赶上丧辉买房给落户口，连她带儿子一起都从家里挪到了鹏城。 新鲜的户头拿到手，凤娟看时间还早，惦记着昨晚上丧辉说的货运不方便，专门跑了躺火车站，咨询过后倒是和丧辉说的一般无二。 不过这年头还是好心人多，她多问了几句，就被告知了新路途。j?? “既然是送到苏城，停义乌也麻烦，你不如在鹏城这费点劲，把货弄去佛山，新定了佛山到无锡的包机线，有货运业务。” 不过是因为点定点，宣传小罢了。 “不过价钱你要坐好心里准备，不一定便宜。” 毕竟这年头，飞机票可比火车票要贵得多。j?? 凤娟一听是个新渠道，先了解一下总没错。 鹏城去往羊城可方便，凤娟当天去，仔细问了价钱，定点航线飞行线路固定，油耗是固定的，定价的标准就是重量。 衣服不算危险品，衣服裤子加一起小三千件，总重量不足一吨，因路程原因总价竟然比火车还要便宜。 凤娟得了准话，当即申请了货运，按照规矩填上单子，定了后天的航运。 后来合作多了，凤娟才知道这定点航空因为乘坐人员限制在两个城市之内，行李舱大多是空着的，这才有了货运这个附加赚钱的功能。 反正这会，凤娟赶回鹏城前在外面给辛甜打了电话，说了货运位置。 义乌改到无锡，距离一下子从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四五十分钟，甚至还不要。 辛甜听凤娟姐忙到现在，决定赚的钱要跟她分。 后天到了。 出主意的爸爸已经回了宁市厂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4节 陆让最近各种翻译活加课程，辛甜都好久没见到他，只好喊了距离她最近，上课就能见到的齐正军。 齐正军一听，“这临时工工资怎么算？虽然你是个妹妹，但亲兄弟明算账，除非你姐……” 辛甜打断他的小心思，“一个小时一块钱，从出校门开始算，这可比你暑假工划算多了，干不干。” 齐正军萎了，却还是嘴硬，“干！有钱不赚王八蛋。” 周慧听着心动，一耸一耸凑过来，“其实我力气也可大了，我收费一个小时一毛钱，辛甜要不你雇我吧。” 齐正军：“滚蛋，你这是扰乱市场！” 周慧：“市场讲究公平竞争！” 齐正军：“嗤，你会开车？那么多货你打算扛回来。” 周慧：“……” 操蛋的技术优势！ 齐正军乐了，辛甜盯着他们，“又没说只雇一个。” 齐正军：“！” 周慧：“！！！” …… 小三千件的衣服，辛甜自己肯定收拾不过来。 林雪柔一听，赶上休息也过来帮忙，辛蜜也跟来了。 就近借樊星的关系，跟国纺厂借了辆货车，嘟嘟嘟地朝无锡硕放机场开去。 辛甜拿着单据，找了对接的负责人，将车开进去，等在了中转仓门口。 飞机准时到站，不过要先等客人带着行李走了，才轮到他们，一包包衣服被推出来，无论男女直接就上了手，往货车上塞。 满满当当塞了大半车，把手续结算完成，齐正军连货带人拉回去。 齐正军握着方向盘问：“货放哪？不好放你家院子里。” 辛甜：“那肯定不行。” 放家里多乱。 她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等到了学校差不多就是午饭时间，想了想，把车开到学校后门的桥边停着，让周慧去通知人来拿。” 齐正军：“路边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辛甜：“我观察过，我们那桥城管抓人是有规律的，今天是他们的休息日，没人。” 这规律她上下学看到城管抓人都习惯了。 齐正军明了，不过停车的时候还是捡着路边的大树旁停，车屁股正好对着那树，前头有车厢挡着，后头粗壮的树干直接将打开的半扇门给遮挡住。 辛甜跳下车，“你在这看车，我跟周慧去宿舍收尾款。” 说罢，从后车厢里把周慧之前装钱的行李箱给拎出来。 装钱去。 …… 辛甜安排妈妈和姐姐发衣服的。 她这，拎着巷子跟周慧选了小树林的阴凉地。 她本人抱着本子，将衣服的价钱加上航运费，除了总件数，这也是之前就定下的，毕竟按照重量算。 如今这么一分，根本承担不了多少。 最先找来的，就是周慧宿舍的人。 辛甜专门买了几打□□本，来一个，核对周慧本本上的登记，告知运费价钱，扣掉定金，收费。 收了钱，就在□□本上写了要的衣服款式，撕下红单子给她。 “拿着这个去学校后门的货车那领货。” 因为是熟人，长辫子和孙花都在其中，宿舍的人一起来的。 拢共六个人，拿着四张票一起去了后门，齐正军靠着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喊了名。 两件上衣两件长裤，拢共就四个款。 这年头衣服尺寸就大小两个号，学生都瘦气，小号就居多，林雪柔利索地找出他们的衣服，递出去。 齐正军往单子上撕了个长口子，不至于断开，“银货两讫，赶紧走赶紧走，别让人看见说嘴。” 不要他说，拿到新衣服的人就欢天喜地地跑回宿舍试衣服了。 其中三个人拼一件的，则一路争论到宿舍里，关于第一天谁穿的问题。 新衣服上身，大姑娘美滋滋的。 一亮相，就都知道衣服回来了，三三两两结伴，往平时没人来的小树林去。 这一忙，直接忙到九点多临近十点，校门封锁前。 辛甜和周慧都揉着手腕。 她是数钱数的手抽筋，周慧是接了她开单子写字写的。 小三千件，结算了七成，最痛快的就是那四件一块全买的，给的全是大团结。 最后还剩下两百多件衣服，齐正军帮忙，辛甜和妈妈姐姐一人分担一部分，安置在了家里客房放着。 辛甜浑身疼，冲齐正军说：“你的工钱，早上八点到十点，总共十四个小时，给。”??? 辛甜掏出一张大团结并四张票，“十四块。” 齐正军痛快手下，“谢谢老板，下次再来。”眼睛瞅着机会就去看往客厅走的辛蜜，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辛甜说：“车别忘了还回去。” 啪，关了门。 …… 放课的铃声响起，老师收起书本离开，陆让才站起身。 冯敬业这时候立马凑过来，说话时还不忘环顾四周。 他晃着人，“你们有没有发现哪不对劲？”j?? 陆让拨开他，“让让，我还有事。” 冯敬业：“真的，我就觉得不对劲！” 方平安走过来，“如果你是说女同学的改变，那没什么不对劲。” 冯敬业一排脑袋，“对！她们穿的衣服跟大小辛一样。” 他一数，班里就好几个。 别看周慧那报的数字多，可总数是衣服的件事，扣掉买全四件的，就减掉了两成人，两届学生上万人数，剩下小钱把人融入进去，倒还真不是那么显眼。 出了女生宿舍，一个专业匀几个，挑眼的颜色，新颖的衣服，一下子就成了班里的注视点，被人好一阵羡慕。 穿上新衣服的走路都昂着下巴，呼呼带风，又引起不少人眼馋。 冯敬业前几天刚见过辛甜，怪不说哪奇怪。 “这么多衣服，商店赚大发了。” 方平安挑眉，“是小辛赚大发了。” 陆让往外挤的动作顿住，想到衣服来源地，“她牵头的？” 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心情闷闷的。 辛甜没跟她说。 方平安点头，“恩，昨儿宿舍见到齐正军翻墙回来，问了一嘴，说是去帮忙呢，赚了不老少。” 冯敬业哇哇大叫，“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他个有钱人赚到！” 陆让更气闷，往外走的力度加大，推开还在吱哇乱叫的冯敬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冯敬业奇怪，“他生气了？” 方平安：“是吧。” 冯敬业：“吼！看，陆让都气没赚到这钱！” 方平安：“……傻逼。” …… 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辛甜又遇见一个跟她打招呼的人，微笑着应对，随后泄劲。 没曾想过卖衣服还能增加人缘的。 买过的想打招呼带点感谢的意思。 没买的更想打招呼后悔没参与上的。 辛甜抱着书快步朝家走，打算回去数钱。 昨晚上回家太晚，洗漱完倒床上就睡着了，周慧的行李箱都还没还回去呢。 辛甜出了校门，一转弯就看到桥上站着的人，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站着，是忙完了？” 陆让单肩挂着军绿色的邮差包，身上依旧是那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带点贵公子的清雅。 “怎么样，你翻译还顺利吗？” 陆让憋了满肚子话，到跟前又给咽回去了。 “顺利，已经交工，昨天刚结了工钱。”陆让勾起唇角，“想来……”谢谢你。 辛甜着急道，“忙完啦，那正巧了，我也要结工钱，好心人你帮帮我！”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5节 她昨天是收钱的，自然是知道那一大把子毛票有多少。 要知道定金那一次，她和姐姐一起还数了半天。 陆让突然笑出声，带着胸腔共鸣。 他觉得他胃消化一定很好，要不然怎么刚刚才塞回肚子里的那一堆话，就因为她这么一句烟消云散。 陆让：“是帮忙捎带衣服赚的？” 辛甜：“是啊是啊，快走快走，有你帮忙，我争取下午上课之前把钱存进银行里头去！” 陆让：“我有工钱吗？” 辛甜：“你开个价？” 陆让：“我刚结了工钱，你换个结算？” 辛甜：“你不要钱？好傻呀，那你说换什么！” 陆让：“……要个答案吧。”??? 辛甜：“？” 答案？什么答案。 思前想后最近陆让没给她答案的事，只有处对象这遭吧。 辛甜：“对哦，上次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你说着话该你问，你问吧，我现在回答你。” 陆让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个问题。 等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觉得要这答案也行。 陆让问：“那你……” “你们俩站在这聊什么呢。”辛蜜从后面走过来。 陆让：“……” 这熟悉的感觉。 辛甜看到是姐姐，回想她好像不乐意自己接触陆让，乖乖闭上嘴巴。 辛蜜也想追着问，“该吃饭了，陆让你不是还要回家陪爷爷，我们也走了。” 陆让调转脚步，“爷爷今天有人请客，辛甜你不是还要数钱，我来帮忙，你包我一顿午饭。” 辛蜜想拒绝，话没说出口，辛甜先点头，“这个完全没问题！快走快走。” 陆让跟上去。 辛蜜盯着那依旧消瘦的背影，磨了磨牙。 这人还真不识趣，越看越讨厌了。 …… 钱这东西，闻着臭，数着欢心。 补足了尾款的那部分，就已经将将八千，而家里还有一百多件没人来拿。 翻倍的利润呀。 这还是她摊上的拿价，这要是按照地区正常的售价，中间还能有一两成的利润。 啧。 辛甜惊心。 她开始正经算账。 “航空费是凤娟姐垫付的，要给她。” “衣服批发价的价钱是她压下来的，多压的那一成五，赚来的我打算直接给风娟姐。” “妈妈和姐姐也有帮忙，给你们包一百块红包。” 成本、运费、发出去的工资，满打满算不到七千，风娟姐那一成五压价，一千九百多，结算个整数给两千。 最后剩下……四千二百一十二块……零头不念了！ 前前后后忙几天，赚这些？ 辛甜递给姐姐，“我没算错吧。” 辛蜜被她逗乐，“没错，真厉害呀。” 要不说改革开放遍地是钱呢，这年头一吃二穿，是最赚钱的。 “啊！！！” 辛甜惊的跳起来，大气地直接当场把给姐姐的那一百块塞她手里。 “拿去。” 辛蜜弹她一个脑瓜崩，才把钱揣兜里。 “走走走，去银行，我先把钱给风娟姐打过去，明天再打电话。” “该叫婶。” “一样一样！” 陆让坐在客厅里，挪了挪嘴，最终还是没在她兴头上败兴，主动去拎着行李箱到银行存钱，打钱。 辛甜正开心，辅导员那突然找上门来。 “优秀生交流？” “是，你全年成绩和贡献有目共睹，如今我们系分到一个名额，我打算给你。” 辛甜喜上加喜，“是和哪所学校？” 辅导员：“说起来还要感谢这次无偿献血组织，市医院那边帮助了不少大型手术，市医院院长是医协里的人，这不首都的医学院想交流经验，天南地北的，正巧借由这次机会组织一场优秀生交流，各专业相互学习相互进步，为期一个月。” 现在选上，五月出发，正巧学期结束，有机缘的暑假便留下，总归下学期再回归。 辛甜一听医学方面的，“那名单上有没有辛蜜？” 辅导员：“这次发起是医学院，医药系那边分到的名额最多，足足有三名，依照你姐姐的成绩，很大可能被选上。” 辛甜开心了，“那我去，我要准备什么？” 辅导员：“学校会开具介绍信和资料证明，统一买票送你们进京，你准备好行李，也要和家里人商量好，你广播室那是不是还有任务？离开的时间也要交接好。” 辛甜明了，打开办公室的门，转弯就碰上端着盒饭的陆让。 “你来给陆爷爷送饭呀？” “恩。”陆让等了等他，看她来的地方，“你们系的交流名额定下来了？” “哎哎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说，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保密这也做得太好了，我都是今天才知道。” “政法系是你吗？看我问的，肯定是你……” 陆让摇头。 辛甜：“不是你？！” 她一时没回神，眨了两下眼，“这名额还有黑幕的！” 陆让这成绩，再加上陆爷爷这面子，怎么也会轮到他吧。 陆让：“没有的事，辅导员找过我，我没答应，老师又给了新任务，走不开呀。” 他似笑，“毕竟，赚钱更重要点。” 辛甜正要笑他，脑子里某一根弦忽然被弹了下。 刚刚辅导员是不是说，交换学校是在北京？ 再抬头看向陆让，唇角带笑，刚刚想打趣的话就被及时拽住，换了说辞。 辛甜：“你放心好了，赚钱有我呢。” 陆让目光认真，一动不动地盯着，直看得辛甜浑身发紧。 辛甜咬着软肉上前一步，手掌并拢微微弯曲，踮起脚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陆让。” 辛甜：“不是说好我养你的。” 作者有话说： 无锡硕放机场是八十年代中期和空军方面联手，开辟了全国第一条联航航线包机航班，文中提前了日期。 第137章 一二三四五 周一。 学校公告栏上贴了新通知, 是正式确定下来的交流生名单。 辛甜看着，打头第一个就是姐姐的名字。 往下看，她也在, 政法系填上去的是个她十分陌生的名字, 不是陆让。 陆让心平气和地站在一旁，“粮票提前兑换过了吗？虽然说学校承担, 自己还是要备一些。” 辛甜收回目光，“这事姐姐全包了, 让我带个人去就好。” 陆让：“北京天气干, 去了记得多关注天气, 沙尘天别出去。” 辛甜：“啊, 我水壶栽了洞，你陪我去新买一个。” 陆让点头, 带着她出校门，杂店里买了个新的水壶，绿色带子方便直接挂在身上。 辛甜直接挎上, 抬头就看到陆让朝对面走去。 “你去哪？” 辛甜站在原地等了会, 陆让再回来，手里拎着东西。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6节 “你拿的什么？” 陆让递给她，“胶卷, 我买了十来卷，你带上。“ 辛甜诧异, 仰头看他, “那我还要带相机, 你是想我拍什么？” 她想着, 陆让可能打心底里还是想去的。 陆让看她, 眼睛黑沉沉的, 看不见的情绪翻涌。??? “找你姐，或者是同学帮忙，多拍点你。” 辛甜扁嘴，“我跟你什么关系，干嘛拍给你看。” 闷葫芦。 上回又没正经回答她。 陆让心知肚明，也没想拖着。 “你这次去，有时间去天桥那走一趟，打听打听姓陆的，问完回来你要是还愿意……”陆让顿了下，继续缓缓道，“还愿意养我，咱们正经在一起，过父母明面。” “过了端午，你也十八了。” 回来正好。 “辛甜，你看清楚我再做决定。” …… 辛甜接过胶底，“好哦。” 心里却做了决定，不打算去北京挖陆让以前的历史。 知道是不好的事，还去问不是明摆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辛甜：“那说好了，回来后就走明面，陆让。”她语气沉重起来，想只小锥子敲在陆让心上。 陆让：“恩？” 辛甜：“这是最后一次了。” 事不过三。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么。 说完不看陆让，倒是没想到一扭头看到了隔壁小巷子里走出来的孙花，因为位置问题，对方一出来也看到了她。 有同学在，辛甜收了话题，跟陆让说：“你看，同学。” 陆让回头，不认识对方，径直收回目光。 他说：“还要不要再逛逛，你要去一个多月呢。” 辛甜：“没啦，辅导员和姐姐都说要轻装简行，不用带太多的东西，主要是书。” 说话间，孙花来到跟前。 辛甜打招呼，“你来买东西呀。” 孙花穿着的，是上次从她这买的衣服。 要的小号，不过因为孙花太瘦，穿身上依旧是松松垮垮的，对方入学的长发已经剪短，脸上擦了粉雪白雪白的，估计是新学涂厚了，显得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有点吓人。 但亭亭玉立站在那，倒是比刚进学校时年轻个好几岁。 孙花已经三十了。 孙花有些疏离，俩上挂着假笑，“我来看看暖水壶，就先走了。” 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离开。 辛甜看她，觉得不太对劲。 “你们很熟？” 辛甜收回神，“不熟，同专业很少说话，还记得么，开学军训我住了十来天宿舍，那会认识的。” 要说熟悉，能说到一块去的，就周慧还有另外两个女同学。 辛甜话篓子打开，“见第一面她因为已婚的身份被赖姗和熊静霞欺负呢。” 那是第一印象，是孙花老实，后来就变成了窝囊。??? 住宿那十来天，赖姗欺负最狠的不是她，其实是孙花，对她是嫉妒，只敢说些酸话。 孙花从来不反抗的，帮过两次自己不顶用，她就不爱开口了。 第二印象，是节俭。 孙花和家里丈夫是有孩子的，考上大学后一些补助甚至还要往家里面寄，平日里学校支援贫困生的工作也干得很卖力。 一分钱当成两份花。 辛甜感叹，“去年冬天我就听周慧说，她为了热水钱，没买热水壶，都是靠凉水撑着，或者蹭食堂的，现在总算是想开要对自己好一些了，陆让，上学真好。” 真的能改变人。 “你看我也是！知识改变命运。” 陆让我眉峰突突地跳两下，顺着她的话点头。 “恩。” …… 辛甜补了一些东西，自己拎着回家，没让陆让送。 她说：“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是别上我家。”??? 陆让垂头丧气，看她眼神都带着委屈。 辛甜哼了声，小小报复他一下。 回到家，趁着中午有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交流的名额因为没确定，所以一直没跟爸爸说，只有妈妈知道。 省内电话接通的很快，跟对方说了要找辛继荣，电话那头很快换了人，只是换的不是辛继荣。 “哪位？辛厂长有事现在没空，有什么话跟我说，等他空下来我再告诉他。” “？” 电话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失真，却还是能听出来对方声音娇滴滴的。 辛甜强调，“我找辛继荣，现在没时间，就忙完给我回电话，跟你个外人说什么。” 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啪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断。 水果罐头厂里。 新上任的秘书握着话筒瞪圆一双精心化了妆的眼睛，气得喘气都不利索。 “这什么人！” 姚秘书双手抱胸，余光瞧见进门的身影，立马红了眼睛，泪水聚集在眼眶要掉不掉。 转身看到辛继荣进来，慌慌张张地当着他面微微垂首，磨磨唧唧地把眼泪给擦掉。 “厂长，你回来了，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 快！问她为什么哭。 “你这怎么回事？” 姚秘书心里得意，面上被这一问给委屈惨了，“还不是打电话那人，我就说了句厂长在忙，就说什么都非让您立刻给她回电话，是个女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合作方走后门，给推上来这么一个嚣张的电话员，根本没把咱们厂放眼里。” 后面是几句是嘟囔抱怨的，梨花带雨的说出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足能让辛继荣听清楚。 但凡换个心眼小的，肯定立马生气。 厂长哎，可不得敬着。 姚秘书抬头，就看厂长立马黑了脸。 辛继荣：“找我的你接什么？” 姚秘书：“……？” 辛继荣：“对方说是谁了吗？” 姚秘书：“没，没说。” 辛继荣：“那有说单位是哪？” 姚秘书：“也，也没提。” 辛继荣：“那来电电话留了吗？我给对方打回去。” 姚秘书：“……” 辛继荣更气了，“你之前确定是做秘书的？怎么一问三不知，业务能力这么差怎么过的招聘。” 姚秘书：“我……” 辛继荣：“还愣着干什么，去转接室那把对方电话号要来啊。” 姚秘书被吓的眼泪也不掉了，也不撒娇了，跑了一趟厂转接室，问到了刚刚打到厂长那的电话是谁，麻利地给送过来。 辛继荣一看，啪一下怒火高升。 他小闺女打的电话。 这女人刚刚引言怪气的说什么？ 说他小闺女走后门！ 辛继荣冷着脸：“下次再有我的电话，我在找我，我不在不要动。” 姚秘书眼泪啪啪掉，怎么又训她！ “我是你秘书，这是我的工作。” “……” 辛继荣被气笑了，双手叉腰地走过办公桌正面对着自己这新来的秘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7节 “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别看水果罐头厂里姓廖的倒台，剩下的几个副厂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能成厂长，是自己计划的天时地利，再装上撺掇出来的人和，让厂职工认可才拿下的，自然就挡了其他副厂长的路。 眼前这秘书，就是管理生产车间的副厂长他侄女。 说得好听是高中毕业，顶顶好，来了后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当花瓶，正经秘书工作半点不会干。 都是千年狐狸，藏什么尾巴。 辛继荣脑瓜子一转，打算拿着这次的事情当借口。 “今天开始，你给我下车间去，好好锻炼锻炼。” “！” 姚秘书不敢置信，呜咽地扭头跑了。 辛继荣内心骂骂咧咧，关上门把电话打回去。 这次接通倒是快。 “小闺女。” “爸爸，你惨了，今天这事我要跟妈妈告状。” 辛继荣正要解释，想着自家媳妇平日里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吭吭哧哧暗示。 “那你可得跟你妈妈说清楚，最好能来一趟厂里让我当面跟她解释。” “美得，该爸爸去找妈妈。” 辛继荣插科打诨，“不赶巧，天热厂子任务重，你来电话是有事？” “有，爸爸你这周不回家，就见不到我跟姐姐啦，就这，挂啦。” 辛甜故意的，说完就挂电话。 其实前头那个接电话的人，她半点不觉得她和爸爸能有什么关系。 可老话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 爸爸不说清楚，未来这种事妈妈有得气呢。 她一个贴心小棉袄，得帮忙呀！ 于是，说着夏日忙的辛继荣，下班开了俩小时车，赶着入夜回到家。 家里头的三个人这个坐在饭桌前吃饭。 晚饭吃的拌面。 辛继荣带着暑气和空荡荡的肚子，一屁股坐在媳妇身旁。 “还有没有，我还没吃饭。” 林雪柔看他一眼，把自己手里加了黄瓜丝，小青菜，已经拌好的凉面上头，又加了勺小女儿爱吃的肉臊子，然后递给他。 “我还没动，你先吃吧，我再去拿个碗。” 辛继荣乐呵呵地接过来，歪头一口亲脸上，“还是我媳妇疼我。” 林雪柔推他，“吃你的。”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辛继荣坐稳，饿得狠连着吸溜两口面，眼睛就盯着小闺女。 辛甜头从碗里抬出来，“爸爸，你不是还想要我的吧？我都吃一半了，你要是不够锅里还能下，我晚上去市场买的鲜面条还多。” 原本是想着剩一半手擀面，明天早上做汤面吃的。 一会把另一半也下了。 辛继荣缓了饿，这才慢下来，“你吃你吃，今天吃饭怎么这么晚。” 辛甜贼兮兮地看了他一眼，只说：“哦，晚上去葑门那买的菜，回来晚。” 林雪柔捞了一整碗面回来，“再给你点，我重新把炉门开了，水坐上一会就能开。” 辛继荣也不客气，又分了半碗，这才瞅桌上浇头。 春季的三鲜肉丝，平平无奇的番茄鸡蛋，五花切丁炒的臊子，外面还有切丝的黄瓜，和面汤烫熟的小青菜。 他捏着勺子又加两勺肉丝和肉哨子，拌了起来。 林雪柔等他弄好才动手，“饿成这样，下次就等白天再回来，何必赶夜路。” 辛继荣：“想你了，饿俩小时不能多陪你一夜。” 林雪柔：“……” 手在桌子底下掐他，“当着孩子的面，你瞎说什么。” 辛继荣喊着疼，这才老实说：“这不是小闺女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话就说到这，看了眼媳妇。 林雪柔果然顺着补全，“是为了她们俩去交流的事吧，我也不放心，我怕他们去了被欺负，好多地方都爱欺负外来人。” 就像是她刚到话剧团，也被针对过一段日子，是剧场卖票后，才慢慢好起来。 林雪柔皱眉，“要不然我拒了团里的新任务吧，我陪着他们一起。” 辛甜：“别呀，妈妈，我们女性也是要有事业的！” 林雪柔无所谓，“话剧里本身就有几个老编剧，我不接也不耽误事，其实，我有想换工作的念头。” 她觉得，目前这个工作不称心，因为忙起来太忙了，这和她本心相悖。 林雪柔说：“真忙起来，我顾不上家。” 辛继荣：“我不也一样，只要你喜欢，我不拦着你，孩子都大了。” 林雪柔：“谁说我喜欢了。” 两辈子就没喜欢过笔杆子，这玩意费脑子。 不过是现在写故事轻松些，她靠着阅历和储备能轻松应对，待遇还不错，这要是换成八股文，她肯定一早就撂挑子了。 林雪柔：“之前就想过，反正我只是临时工，就是离职后的粮户关系，得提前找好接收单位。” 辛蜜问：“妈妈有想去的下家吗？” 林雪柔挑眉，“前段日子话剧团邀请了体育部门的教练来帮忙训练，说是体委按照竞技体育模式，要进行了武术对抗性项目的试点训练，说是省内各大高校都通知了。” 辛蜜身处学生会，知道的多点。 她点头，“是有这个通知，不过我们学校没有教武术的，所以体育系打算把篮球树立成典型。” 这么一说，辛甜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辛蜜还说：“负责老师那申请的篮球社经费和场地已经正式批下来，队伍应该在学期结束前整出规模来。” 辛甜嗤一声，想到什么，“女篮那人找够了？” 辛蜜点头，“恩，李老师还专门来找我道歉，说给你添了麻烦。” 林雪柔和辛继荣停住说话，都看向她。 辛甜：“装模作样，道歉不该找我这个受害人。” 辛继荣一针见血，“你没进学生会吧。” 他想着，照小闺女之前广播社的情况，估摸着篮球社也是学生会统筹。 辛蜜点头，意思大差不差了。 辛蜜：“这人找了会长走关系，让会长跟学校说了好话才下发的经费。”??? 辛甜想到会长就国泰民安的一张脸，“没想到会长也会走后门。” 辛蜜：“你当你怎么被举报的，不过他只是说了两句好话，学生会多得了一个交流名额。” 辛甜：“体育系那个转给谁了？” 辛蜜念两个学生会里头的一个人。 她解释，“除了医学系，其他都是一系一名额，抢得厉害呢。” 辛甜：“体育系其他老师能愿意？” 辛蜜：“目前体育没人重视，自然是先要拿到手的好处。” 辛甜：“……” 辛继荣看小闺女这样，就知道没消化，起身去厨房把剩下的面下了，喊她们不够再加。 辛甜响起正式，“妈妈你提这个，是想进体育部？这个难吧。” 林雪柔：“是挺难的，所以我把来人都打了一顿。” 三人：“！！！” 辛继荣看着他飚婆娘，“你直接动手？” 林雪柔：“话剧邀请的是个散打教练，没打过我，还要拜我为师，现在疯狂想挖我去体育部当教练，就是手续上麻烦了点。” 体育部就算是再没落，那也是正经编制，更何况是教练。 林雪柔：“不过我没答应，体系不同，没法教，所以对方说，只要我点头，可以先从话剧团编剧转成体育报社的一名编辑，借着编辑工作表现好的话早点转正，到时候借调到市体育局的宣发部。” 这绕一圈子…… “不还是文职？” “恩，是啊，就是距离近了方便我喂招。” 她那天知道后，简单了解过一点散打，这门武术讲究的就是灵活巧妙，她教不了，揍得了。 别说，还有一点点心动。 林雪柔说：“就是太绕了，不过对方说完，我倒是对体育报的编辑工作有了想法。” 因为这个工作，经常可以去采访，一样能动手！ 何必非要转去宣发部，目前国内体育刚刚起步，报社内每周四刊，工作比较轻松自由，相对应的专业要求也强。 “我不一定能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8节 她马术、蹴鞠都很懂，可这不是现在没这些。 林雪柔感觉气氛不对，安慰道，“我再准备准备，目前新话剧上台前，我都要跟组呢，我那拿这个推了其他任务就是。” 辛蜜：“妈，你要是想自由，干脆自由直接，自己投稿到报纸上去，选中了对方就发，选不中你就再琢磨，也不一定非要体育专业，你是写故事出身，那就把体育项目当故事写，写小说，写散文，各种报纸都投稿，你如果不在意编制的话。” 在意那就没法了，只能慢慢熬。 林雪柔眼前一亮，“倒是个办法，我准备起来试试看，我最近正在了解体育。” 别说，项目还挺多。??? 就是可惜，下个月桂省行政区举办的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和女儿们的交流时间撞上了。 她斟酌后抉择，“我还没去过北京，正好新话剧如今正在排着，用不上我，我去请一个月的假，跟你们一起去。” 辛继荣看她一眼，当着孩子的面没问。 辛甜担心，“这是不是太久了？” 林雪柔：“太久就辞职，让你爸养我。” ……??? 入夜。 辛继荣抱着媳妇难得没想乱七八糟的事。 他搂着人说：“你不一定非要跟着闺女她们去北京的，我刚刚问了老二，说是去了要住校，课程跟着学校走，肯定要忙的，你要是想去北京玩，等暑假开会那会，咱们去接她们俩，一家子再好好玩一玩，立烨前两天还打电话给我，说小闺女生日前后会带着七月来一趟呢。” 林雪柔扭头，黑暗中只能瞧个轮廓，“我不放心，太远了，你可别忘了，你在四九城里有得罪的地头蛇。” 辛继荣迷糊，“地头蛇？谁。” 他才是那个地头蛇好么。 林雪柔：“陆老师那儿子媳妇，因为你人家弟弟被关，又因为老大帮忙亲儿子被抓，连累家里，要是被知道俩孩子去，随便搞什么手段我都不乐意。” 辛继荣安抚地亲亲她耳后，“那你呢？你刚刚吃饭时候提起散打，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你那新剧本里面根本没有武打戏。” 林雪柔：“我后加的不行。” 辛继荣：“行啊，那契头是什么？” 林雪柔：“……”??g 辛继荣：“你有想干的就去干，北京这趟，我跑吧。” 正巧也回家看看，去年离开海岛就说去趟北京，一直没找到机会就是。 林雪柔不信，“你现在可是大忙人，” 辛继荣：“学校有交流会，我们国营厂可也是有学习会的。” 见媳妇不说话，他兀自说着，“你也别觉得我骗你，食品公司新成立的罐头厂势头红火，又并了水果罐头厂，上头有人不想让公司势大，底下有人想独立自主，我估摸着这一趟回来，罐头两厂就得独立出食品公司，以后自家人吃自家饭。” 林雪柔安静听着，“那你工作也有变动？” 辛继荣轻恩，“我本身就是在垫脚，工厂独立食品公司前，负责人肯定要把李建安给弄到厂长上去。”他得识趣地退位让贤。 他也不气，“你也知道我心本身就不在罐头厂上，这也是之前跟食品公司谈好的条件，我给那小子铺路，我赚我想要的。” 不然哪家厂长成天往外跑。 “就是有人贪心不足，即想我让路，又不想我走。” 林雪柔：“你还挺自豪别人抢你是不是？” 辛继荣：“这说明我有本事，我想过了，如今恢复高考，未来学历肯定会越辣越重要，我想趁机跟对方要个进修的机会，借这个让建安接班，我混个证明。” 党校出来的，含金量可不比大学生差的。 总要讨个学历出来。 林雪柔：“这机会难得吧。” 辛继荣：“我再钻营钻营，总会有那些目光短浅的人，只顾着眼前我利益，不愿意往长远了去看的。” 林雪柔见他安排好，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 换个姿势，辛继荣跟她贴这么近，立马就有了感觉，“别动，热。” 林雪柔：“要是你能参加上你说的会，我就不跟去北京，要是不行，就还是我去。” 辛继荣：“那我肯定成，你去干你想干的，立烨回家时我回来一趟，送走他们，我再带你去接闺女，咱们也在北京好好玩玩几天再回来，那时候刚放暑假，人肯定少点。” 不然等到都安排好，各个地方就都是人山人海了。 上辈子，拿定主意的那个人向来是林雪柔。 这会辛继荣趟好路，她又觉得还不错。 仰头摸上他的脸，捧着亲了亲，说了实话。 “桂省举办了全国武术交流会，我想去看看。” “你自己！那不安全。”辛继荣这会抱着人，就觉得自家媳妇弱小可怜，直到下巴被捏住。 林雪柔捏着给他上下点头，“你得答应。” 辛继荣：“……怎么还强买强卖的。” 林雪柔：“我很厉害的，没几个人能打过我。” 辛继荣：“正面刚是不担心，那要是有人使阴招呢？你平时想事都不带转弯的。” 林雪柔噗嗤一笑，这要是被她上辈子部下或者敌军听见，唾沫能淹死他。 她把整个人都贴上去，“你就让我去吧，我肯定怎么去的怎么回来。” 要不答应，那也得去。 辛继荣显然有了这种觉悟，恨恨地勒着她腰，“日子是几号？” 林雪柔报上，辛继荣算了算，“算着是立烨回来的日子，你带着小夫妻一起去。” 林雪柔：“……” 辛继荣：“很多时候，身边跟个男的能省不少事，立烨这两年别的不说，晒黑的那张脸丢出去，能吓到不少人。” 林雪柔轻笑，“哪有你这么说儿子的。” 说是儿子，如今还真有几分养儿子的趣味。 辛继荣：“儿子不就是用来使唤的，让他跟着，没准他也感兴趣。” 林雪柔：“也行，就是可惜，今年甜甜十八的生日，没办法一起过，立烨是不是为这个才回来的？” 她自小是十五岁及笄算大日子，这好像是十八岁成年算大日子。 原本还计划着好好庆祝一下。 辛继荣：“等暑假，咱们补回来。” …… 一夜好眠。 辛继荣倒是没怎么惦记自己的生辰日。 交流出发日近在眼前时，出事了。 抱着书本刚要上课的辛甜，被辅导员给叫到办公室。 他一脸严肃道，“辛甜，有人实名举报你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有没有这回事？” 十年留下的后遗症，出了什么事，就爱举报。 不过第一次是实名举报。 辛甜没问是谁，只问，“证据呢？” 这时候，辅导员掏出一沓票来放在桌子上，“就是这个。”??? 辛甜垂眸，不用细看就认出来，这是她前段日子带货给的票据，那一沓还有齐正军撕过半截的痕迹，整整齐齐，该有十几二十多张。 辛甜：“这算哪门子证据？” 辅导员：“这事，对方是直接举报到校领导面前，目前你要配合学校调查，所以你那个交流生的名额要让别人去。” 辛甜：“我接受校方安排，但是查出冤枉我，学校要怎么补偿我的学习机会和因为诬告对我身心造成的伤害。” 辅导员：“……” 口齿这么伶俐，看样子是没被伤到。 不过辅导员也气，气举报这事，气举报这人。 艰难岁月走过来的，当初因为举报害了多少人家。 辅导员坚定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向校方争取，一旦查清你是冤枉的，校方绝对要严惩举报人。” 辛甜这时才问，“我能知道举报人是谁吗？” 辅导员摇头，“特殊期间，举报人说担心被报复，要求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能泄露她的身份。” 辛甜撇撇嘴，还挺谨慎。 她停顿两秒才说：“好，我现在还要上课，等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带着我的证据，到校长办公室去。” …… 辛甜重新回到教室，课程已经过半。 这节课不是大课，一般不点名，有迟到的走后门安安静静进来坐下，不耽误老师讲课也就不会被点名。 辛甜不愿意，她站在了前门，跟小学生一样喊了迟到。 老师愣了下，有些意外。 不过天底下老师都爱学习好的同学，也没多问，微笑着就让她进来，没听的课等下课可以去找他。 辛甜笑着点头，进门一步步都很慢，视线扫过全班同学。 周慧的疑惑，齐正军的皱眉，还有些关心、好奇、不悦、心虚、慌张在里头。 真丰富。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59节 可进行的很顺利，课间十分钟，齐正军扭头就想说什么，有人抢先一步。 “同学，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是个班干部，平日里学习很用功，小平头带着黑光眼镜，年龄不大生生看起来老好几岁。 记忆中，上学期是本系奖学金第二，俩人一前一后被夸的。 两人平时没交集，找她干什么？ 辛甜想到辅导员说她被举报的事，点点头跟了出去。 齐正军要拦，“我也有重要的事说，你被人举报了！”后一句压着声音说的。 辛甜慢了点，看到前面领她出去的那个第二低下了头。 看来她没猜错，“我知道，等我回来再说。” 齐正军一听她知道，不再跟了，周慧也察觉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辛甜出了教师，跟着同学去了操场。 课间时间操场上人并不多，选了个四周空旷的地方，距离远了两人说什么根本听不见。 奖学金第二开口了，“今天早上我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说交流生的那个名额换成我了，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不去了，有什么事情让你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事……是这么个事，说出来的情绪好像不对。 辛甜问：“老师说我有事不能去？”这是瞒着呢。 第二点头，“是，我虽然很想去，可我心里清楚系内专业我不如你成绩好，这种交流自然是要展现学校实力的时候，你应该为集体争光，如果……如果不是什么正要的事情，我可以帮忙，我希望你去。” 这名额，他拿的一点都不光荣。 辛甜心情好了点，“同学，你不差的，你只要知道名额是校方权衡过选择的你，而不是我让你。” 对方愣了愣。 辛甜：“自信点，距离离开还有两天时间，你要重新准备东西，时间很紧，我一会回去把我准备的单子列给你，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和带队老师交接，办好你的手续。” 至于她，中午澄清，校方肯定是要时间确定查证，两天时间根本不够，这种情况下秉承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的机会，是一定不会让她再跟队。 毕竟学校要做好举报成真的可能。 投机倒把，是会落在档案上的罪行，跟一辈子的。 不过，“你说一早辅导员找你说的这事？” 第二点头，再看辛甜的眼神都隐隐放光。 辛甜微笑着结束对话，觉得举报人是住宿的。 大二开始，学校就不强制住宿舍了，能那么早堵到老师还不被人发现，只有住校的人才行。 还要是那交易的人之一，不然肯定拿不到单子。 她记得，很多人当场拿到衣服检查后，就扔了单，能留的只有去过现场的人。 范围逐渐缩小，辛甜赶在第二节 课之前回到教室。 再回来，班里不少人看她眼神都变了，有幸灾乐祸，有安慰心疼。 辛甜顶着压力，没坐周慧身旁，反倒是在齐正军身边坐下。 小本本打开，问：知道举报人是谁吗？ 齐正军：孙花。 齐正军：清晨天蒙蒙亮，我看到她从辅导员家里出来。 辛甜：？ 辛甜：你怎么起那么早。 齐正军：不重要，你这事可不好办，金额大了。 辛甜：别怂，你帮我个忙……等结束你找周慧一起。??? 辛甜收了笔，撕下这一页撕碎，捞过齐正军桌上还没还回去的汽水瓶，塞进去灌水泡开。 齐正军看着她毁掉对话，撑着下巴心态突然就从担心转换成了看戏。 就是，孙花为什么举报辛甜？ …… 辛甜也想知道。 但是校方要保护举报人，中午在校长办公室，就只有校长、辅导员、保卫科科长、外加系主任，各个面色严肃的盯着她。 辛甜也不怂，看了眼辅导员，才问校长，“如果证明是举报人冤枉我，学校会选择怎么处理？” 校长：“证明是虚假举报，记大过。” 这年头的大过，是要跟随档案一辈子的，对以后工作有很大影响。 辛甜摇头：“投机倒把是犯罪，虚假举报等同诬告，我要求报警，按照法律处理。” 报警、立案成功，就不仅仅是对工作有影响，是未来相关政审都不会通过。 校长皱眉，“这……” 辛甜坚持，“如果我没证明自己，我会坐牢。” 校长对上辛甜坚毅的双眼，“好，也是时候清一清随便举报的毛病。” 辛甜达到目的，也不将校长的怀疑放在心上，摸着书包先问：“校长，投机倒把的定义是什么？” 校长眯起眼睛，“以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谋取暴利，严重干扰计划经济的犯罪。” 辛甜微笑，“那举报我的罪名就无法成立。” 校长：“不少人都知道，你前段时间向校内同学卖出一大批衣服，你认不认？” 辛甜：“我认，可这和投机倒把有什么关系，投机倒把的根本是牟利，而我只是好心帮助同学代买了一批衣服，为这还搭进去我小婶家的人情。” 校长：“口说无凭。” 辛甜：“我未来是要做会计的，钱上面我都小心的留有证据。” 她低头，这才打开书包，从里头掏出东西来。 第一份，是两张张汇款单。 “这些，是我前后转给小婶的金额，也是那批衣服的总售价。” 第二张，是份进货单。 “这张，是小婶随货送回来的进货单，上面明码写的进货价，可以和我卖给同学的价格做对比。” 第三回 ，是航运单。 “这个，是一开始就跟同学说好，带货需要承担的运费，小婶知道我们是同学，还专门托关系找人才知道的送货方式。” 第四次，是几个本子。 “这里，方本子是订货统计，长的本子是交货底单，各个都能和举报人给的那几张对应上。” “你们可以检查，底单每一张都没被撕过，统计的总金额，和汇款单总金额准确到角。” “校长要是不信，可以拿着汇款单去银行确认，进货单上也留了批发店铺的电话，打过去确认，航运费同样有处可查。” “同样，举报人也有可能会说我这些都能造假。” 辛甜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这个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开的户头，还有我姐姐的，你们也可以拿着去银行确认近期的支取金额，对比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做两本账。” “顺便也可以跟银行的人确认一下，我们两姐妹除了这两张存折，有没有其他的，对了，会说让你们一起检查我姐姐的，是怕有人说我们姐妹勾结。” “如果要我妈妈的，等她下午回家我也能送来，同样可以检查。” “至于我爸爸，他常年工作很少在家，你们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交货期间我爸爸没在家。” “这些，足够证明我的清白吧。” 第138章 支持与诋毁 沉默。 校长室内一片沉默。 被喊到现场的人, 心里早早做好扯皮的准备，这一张张单子拍在桌上，言语间条理清晰, 任谁也没办法往辛甜身上再安投机倒把的罪名。 前提, 这些都是真的。 直到辛甜把存折拿出来的那一刻起，心里头都信了七成。 系主任最先回身, 看着辛甜掩饰不住的赞赏。 他们系的学生！ 好样的呀！ 系主任：“校长，你看是不是安排人去确认一下证据, 这位同学这么配合, 可是给我们的工作给了很大帮助, 我相信如此坦白的同学, 是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学校还是尽早恢复这位同学的名声, 毕竟后天就要启程前往北京，可不能耽误时间。” 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保住辛甜交流生的名额。 辅导员立马跟上, “还有那没查清楚真相就举报的人, 得尽快扭送公安查办。” 系主任：“没错，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完全可以通过辅导员沟通, 一声不吭就打着揭发的名义举报，那下次学校有什么不如她意的地方, 是不是还要继续去教育局举报！” 校长：“……” 这话刺激到他了。 高校恢复时, 就闹了好大一场, 那一批校领导换了个遍, 他就是那次机会才上位的。 好容易安稳下来, 这次无偿献血的提议也让学校露了个面, 得到奖赏。 要知道医学系是他们学校除了中文系外第二看中的院系，和医协或者医院打好交到，未来这批学生毕业，得到的实习岗位或者分配岗位都会好上一节。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0节 这也是为什么北京那边提议交换学生，便立刻答应下来的一部分原因。 学生好了，学校名声还不广？ 早些年他们这出名的就是个中文学校，并入后学校正题是不怎么出名的。 如今全国学校同一时间恢复，大家重新站在一个起跑线上，谁不想扬名立万。 现在跟他说，底下学生可能去教育局闹？ 坚决不行。??? 校长神色越发严肃，“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学校会派人尽快查实这些证据的真假，如果是诬告，学校也容不下这种满心歪门邪道的学生，现在不是以前，一经查证，直接联系公安。” 系主任不满意，“校长，这时间上赶不及，小辛同学后天还要……” 校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跟辛甜说：“我不建议你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学校，交流生的人选系里会重新选择。” 辛甜：“那学校打算怎么补偿我？” 校长：“？” 辛甜：“交流生的名额是我真学实才赚到的，因为莫名其妙的诬告没了，我都做好准备，要和姐姐一块去进步了，多好的机会。” 也不提学校，也不提要什么补偿，就平平无奇地看了眼辅导员。 到底是接触过两年的人，辅导员确认过眼神后，主动上前。 “你放心，学校是肯定不会委屈你的，时间不早你还没吃饭呢，现在这个点赶去食堂还来得及，去吧去吧。” “那，辛苦领导老师们。” 辛甜客气一句扭头走了，临走不忘带上办公室的门。 校长盯着辅导员，“你倒是有胆子应她。” 辅导员：“这不应可不行，校长你不清楚，辛甜有个姐姐，也在这次交流生的队伍里，还是领队。” 校长皱眉，隐约有点印象。 学霸姐妹花，校领导没少听人夸。 辅导员见没被制止，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说。 “辛甜是妹妹，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姐姐是最疼她的。” “这次是因为被人举报，辛甜被人换掉，辛蜜却还是交流生的领队，要前往首都去，那也是个胆大的，要是学校处理不好辛甜这事，她到时候在首都的学校里随便说两句，咱们名声就没了。” “她敢，学校不好她还能好！” “校长，辛蜜是七七届咱们省状元，全国前三的高分。” 换言之，当初不少学校抢着要的学生，这要不是高考志愿要在出分之前就要填，这还不一定轮得到他们学校。 辅导员：“辛蜜学业成绩优异，去到首都肯定会大放异彩，要为这个事情有了隔阂，一直交流下去……” 那学生还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 校长室内的讨论，辛甜关上门后就听不甚清楚。 倒是下楼梯时，撞见了等在楼梯口的人。??? “姐姐！” 辛蜜抬头，“齐正军跟我说了，学校什么结果？” 辛甜：“我就怕有人眼红我，早早留着证据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交流生的名额可能真的保不住了，姐姐，我没机会跟你一块去了。” 委屈巴巴。 这真是意外之惨。 谁知道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才会被人翻出来，但凡早几天，有时间查证这名额都还是她的。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辛蜜冷眼扫了楼梯上头一眼，收敛神色拉住妹妹。 “路上慢慢说，怕你赶不上午饭，我请齐正军帮忙先去食堂打了饭，先去吃饭。”入夏了，倒是不担心饭菜变凉。 辛甜心情还不错，一边念叨刚刚办公室她口若悬河的场面，一边唾弃背后小人。 她觉得莫名，“我跟孙花见面都不说话的关系，她举报我图什么？上次带货可也有她的一份。” 辛蜜：“你琢磨小人怎么想的，那不是白费劲了。” 辛甜：“幸好我留了一手。” 辛蜜：“你银行单子怎么回事？” 当初她也就帮了发货那一天的忙，赚了一百块。 因为交易金额大，她不想搀和到妹妹赚钱的事情里头去，存钱是陆让陪她去的，具体情况事后也就没问。 照妹妹意思，是前后全部金额都转给凤娟……婶了？ 辛甜：“原本我是打算单独把风娟姐……” 辛蜜：“婶。” 辛甜：“哦，凤娟婶的那一份给她，我的直接存户头的，陆让说带货搞得场面太大，女生宿舍大半都知道这事，就怕有心思坏的背后搞人，让我全转过去，我当时还觉得他想多了，谁知道还真猜中了，还不是眼红的人，还是买到的人！” 辛蜜一听是陆让，“就他心眼子多。” 辛甜：“嘿嘿，所以钱全转过去后，我给凤娟婶打电话，让那钱挂账，让爸爸给我报账！” 所以那钱，现在挂在爸爸户头上呢，还是之前的收入。 学校不管怎么跟银行确认，都是她把钱转走了。 她可干净了！ 一点都没牟利。 辛蜜失笑，钱上搞清楚，那这事就算门清。 她提醒，“可这事还是你吃亏，以后带货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再等等。” 再等两年，等到毕业后，进入八十年，熬过第一次严打，市场就会正式活跃起来了。 辛甜也听话，“不干了，这一笔都够我养老啦，不过事不算完。” 抬脚步入食堂，正面撞上了走出来的孙花。 一看见是她，眼神立马闪躲起来，垂着头就要往外走。 辛甜伸手拉住她，“孙花。” 名字刚喊出来，辛甜就察觉到手掌下的胳膊剧烈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揍了人一顿。 辛甜觉得不对，打量着她。 孙花竭力遏制着浑身颤抖，“你……你松手。” 辛甜仰头看眼太阳，“你很冷？那就多穿点，最近倒春寒，温度又降了，可不能光为漂亮。” 孙花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跑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宿舍的其他人，看到这都觉得奇怪。 “她怎么回事？” “谁知道，不管她，正好碰上辛甜，你问问她。” “小辛，你最近有空吗？宿舍里头玲玉觉得你最近穿的衣服也特好看，想问能不能帮忙带，我撞见你帮她问一句。” 富玲玉，就是同宿舍那长辫子姑娘。 和辛甜同系不同专业，见面挺少的，只偶尔在她去找周慧时碰到过一两次。 辛甜觉得今天是瞌睡赶上人送枕头。 她委屈地摇头，“以后都不带了，为帮你们一次，都有人把我给举报了，说是我投机倒把，我多冤枉，又不是缺零花钱，我爸妈一个月给我五十，至于费劲吧啦地去赚你们这块儿八毛的，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事了，晦气。” 说罢生气地拉着姐姐进食堂，惊了身后一群人。 围观的也有人听到一两句，忍不住嘀咕起来。 “她家好有钱，一个月零花钱竟然有五十，都快赶上我爸妈一个月的工资了。” “没准就是投机倒把赚来的，这不就被人举报了。” “她不是说冤枉的，我也请她帮我带了，去百货大楼看过，一件能贵两块多钱呢。” “差这么多！我怎么就没赶上呢，我下次也要帮带。” “带什么带，没听说以后都不干了，哪个缺德玩意这么见不得大家好，你摸摸我这料子，人是真没赚咱们钱。” 宿舍几个相互看两眼，悄无声地的离开了。 …… 食堂里。 辛甜找到了齐正军，座位上人还不少。 周慧在，陆让也在。 辛甜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你怎么来了呀？” 陆让打开饭盒推过来，辛甜看到是水煮鱼，添着香芹、豆芽、白菜，满满当当一饭盒，另外还有半盒米饭。 吃饭规律的她扛到现在，一下就饿了。 辛甜坐下，“好香，你们都吃过了吗？” 齐正军一看，“看你这笑，事不大？” 辛甜：“怎么不大，我都闹着要找公安了。” 齐正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眼辛蜜，“该，就该狠狠治治那人。” 辛甜抬头要说什么，辛蜜推她饭盒，“你先吃饭。” 按住妹妹，辛蜜才问，“你怎么知道举报人是孙花？”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1节 这事学校没摊开，如果刚刚辛甜不开口，就连校方都只通知她一个人。 齐正军：“也是赶巧，孙花一大早从校长家院子里出来被我撞见了。” 辛甜：“……” 孙花是该多点背。 辛蜜：“那么早，你起来干嘛？” 现在入夏天亮得早，孙花要不想被人看到，肯定是一大早就出门。 齐正军：“哦，赶早去十全街买早饭。” 辛蜜：“……” 齐正军：“你说你喜欢那边一家的豆浆，没豆腥气味还纯。” 辛蜜：“……” 辛甜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 陆让看着齐正军的眼神也带着同情。 幸好，辛甜喜欢的那家就在隔壁街。 独独周慧没察觉气氛不对，“现在是谈早饭的时候吗？齐正军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又问辛甜，“老师那边怎么说？我听说交流生已经换人准备了。” 举报的事遮掩着没往外说，可换人这事，辅导员没瞒着，同学们都已经开始私底下议论起来。 辛甜摇摇头，又点点头。 陆让翻译，“事应该能解决，交流生换人应该已经定下。” 辛甜左手竖起大拇指，陆让最近翻译稿件没白锻炼。 陆让轻笑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汤。” 辛甜要掏饭卡，拿出来时陆让已经起身走了。 周慧就发现，一桌子人都在想着吃，就她最着急。 她耐心问，“那就这么吃亏了？” 辛甜：“当然不！” 她吃什么都不吃亏。 辛甜：“还要你帮忙，回去宿舍只管把我被举报的事情宣扬出去，但是不要说举报人是谁。” 周慧：“？” 辛甜：“身为同学，我不能看到大家都蒙在鼓里被骗。” 齐正军斜坐着，眼神总算从辛蜜身上挪开。 他主动说：“你放心，这么大的事，男宿舍也不能落后。” …… “听说了吗？小辛被人举报了。” “你消息落后啦，都已经被带去调查，听说她今天都没来上学。” “我怎么听说人都被抓住送公安局啦！” 周慧傍晚回宿舍，从走廊经过，就听到两边宿舍都在议论纷纷，半天的功夫，说什么谣言的都有。 回到自己的宿舍，推开门就发现舍友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见她回来，富玲玉最先上前。 “周慧，辛甜那事是真的吗？真被抓啦！” 周慧没回答，她第一时间看了眼孙花，好死不死抓住了孙花眼底闪过的狂喜，直到抬起头和她对视，立马慌乱起来，又闷不吭声地低下头。 周慧这才摇头，“都是胡扯的。” 富玲玉拍胸，“我就说是假的，那辛甜有没有提过，还愿不愿意帮忙带衣服？” 旁边有人说：“你怎么还不信，我们中午真的碰见辛甜啦，她亲口说的不带了。” 富玲玉：“你们还说辛甜被举报呢，周慧不也说假的。” 周慧：“这是真的，辛甜真的被举报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熊静霞笑了，“辛甜活该，看她平时张扬的那劲。” 周慧一巴掌拍桌子上，“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熊静霞：“我说句公道话还不行了，之前我就说过辛甜这人虚伪，不行，你们都不相信，是你跟她待一起的时间长还是我跟她待一起的时间长，你们就是被她那一点点的小恩小惠给骗了，真以为她会好心帮你们带衣服，私底下不知道赚了你们多少钱呢，一群傻子。” 富玲玉端起桌上的茶缸子，冲她脸上泼去。 熊静霞惊起，“你疯了！” 富玲玉啪地将茶缸放桌上，“闻你嘴臭，帮你洗洗。” 周慧：“谁不知道你被广播社开除的事，平日里就在背后说辛甜闲话，小嘴叭叭叭地比那裹小脚的老太太都烦人，辛甜是被举报了，但是一天过去学校都没通报，说明这事有蹊跷，辛甜是被冤枉的，等到时候真相大白你这样背地招摇的人才该被公安同志带走！” 熊静霞浑身颤抖，“你你你们……” 富玲玉：“结巴就别说话，招人烦。” 想拿她当枪使？ 不说辛甜带的货真凭实料就是比百货大楼便宜，辛甜赚不应该？ 没亲没故，人家凭什么帮你带。 她又不差钱，她愿意。 一想到辛甜当真不再帮忙带衣服，她看熊静霞的眼神多了三分火气。 富玲玉：“你背后这么跳，去跟学校举报辛甜的人不会就是你吧！小人！” 熊静霞紧张起来，“你不要胡说八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宿舍其他人也偷偷离她远一点，毕竟平时相处就不是个好的。 熊静霞察觉，气死，“说了不是我！” 周慧冷哼，“别是听说会被抓，害怕了才否认。”余光看向孙花。 孙花浑身僵硬，声音颤抖，“举报……举报也会被抓？” 周慧点头，“当然，现在可不是以前，随随便便贴张大字报就能抓人的年代。” 她说完还嫌不够，“要我说举报的人也是真心脏，大家都是跟着老一辈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初为这个多少人害的家破人亡，好容易熬过去，竟然还学这陋习，活活就是一个害人精。” 孙花浑身一抖。 宿舍其他人眼神也变了，包括富玲玉在内，更偏向是熊静霞干的。 宿舍长突然站出来，“不行，熊静霞你去申请换宿舍。” 熊静霞：“凭什么！” 宿舍长：“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跟宿管阿姨说，你这样的败类毒瘤坚决不能继续留在我们宿舍里，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跟赖姗一样连累到我们，她那想好可差点被开除。” 熊静霞浑身血液控制在不住地往脑子冲，整个人肺都快要气炸。 “都说了不是我！” 宿舍长不管，扭头拉个人作证，就去找宿管阿姨了。 熊静霞怒骂，“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被我抓到她就完了！” 砰！ 孙花一个紧张，手中抱着的茶缸子打翻在地，刚刚倒了取暖的温水，直接浇湿熊静霞的鞋面。 本就火冒三丈的人瞬间暴怒，抓住孙花的衣襟就要动手。 “你故意的！现在连你都敢欺负我了。” 啪。 清脆的巴掌响起。 宿舍其他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孙花趴在床上，熊静霞扇过去的手还横在半空。 孙花趴在床上，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头发散落在四周，遮住她眼底阴霾，片刻身体颤抖着小声啜泣。??g “你怎么打人！” “干坏事你还有理了！” “这人必须赶出宿舍。” 周慧站在一旁，以往这个时候也会站在孙花那一边，帮着些，可今天知道真相，再看孙花就觉得特别别扭，怎么也挪不动脚。 好在这个时候去叫宿管的宿舍长回来，身后就跟着宿管阿姨，瞧见这一幕，又是一番掰扯。 最后在宿管阿姨的安抚下，表示明天会上报辅导员，安排调换宿舍这事。 宿舍动静大，门口早早围了一圈的人。 好奇辛甜的事，也好奇宿舍里发生什么。 宿管阿姨离开时轰散了围着的人，但是好多人还是带着八卦的心，悄悄又摸过来问。 一来二去，整栋女宿舍楼就传遍了各种小道消息。 …… 一夜热闹。 辛甜翌日去上课的路上就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投来的视线，大多是男同学，你看过去，对方面薄带着几分害羞就把目光给挪开了。 可今天看去，女同学，对上眼后，还兴奋地凑过来。 “同学，你就是小辛吗？我是相信你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2节 “学姐，你受委屈了，正义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以至于平日去上课的一条路，整整延长了三倍时间。 辛甜：“……” 够了够了，场面够大了。 艰难地在教室里坐下，远处就有平日里献殷勤的男同学，双手护在嘴旁做喇叭状吆喝。 “小辛！你别怕，我们全班给你撑腰呢！” “对！” 男同学集体喊起来，那架势比看篮球的啦啦队都要整齐。 辛甜心情，就很微妙。 她保持微笑，“谢谢。” 系第二站出来，“同学，我会继承你的意志前往首都，为我们学校，我们专业争光的，你等我回来。” 辛甜：“……” 等不起等不起。 辅导员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都没人理。 还是齐正军先看到的人，哐当当地敲了几下桌子，才镇住全班人。 “辅导员来了。” 齐刷刷地眼神看过去。 辅导员僵硬在原地，安静如鸡不敢开口。 同学们就没那么多顾忌。 “辅导员，举报人到底是谁？” “这都一天一夜过去，学校调查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还小辛清白。”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在一起，辅导员瞬间像是回到陪老婆去菜市场，嘈杂混乱。 辅导员看向辛甜。 辛甜歪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看她干嘛，她才不会傻到现在站起来去安抚帮她出气的同学们呢。 辅导员原本来是想找辛甜问问，为什么一夜的功夫她被举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学校的。 现在看，也不用问了。 要不是校长来过问，他才不来呢，现在就挺好。 学生嘛，年轻气盛，最看不惯不平事。 辅导员一甩袖子，走了。 人在同学们还很英勇，人一走都慌了。 “是不是生气了？” “哎呦，连骂一句都没有。” “都说会咬人的狗才不叫，别事后报复呀。” “……” 辛甜听这话，清了清嗓子，“谢谢大家，辅导员应该只是担心我。” 同学一听，想着辅导员来了就看她，也有道理。 “是了是了。” 辛甜看着一张张脸，作为感谢，自己掏腰包请他们喝汽水，乐得所有人更关注辛甜这事了。 孙花那一瓶，是辛甜亲自给的。 汽水麦秸吸管外加开瓶器。 “给。” 孙花抖着，又跑了。 “哎！她去哪啊。” “谁知道，平时就抠门，估计怕要钱，她刚刚才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吧。” “不是啊，最近孙花赚了大钱，没看又是买衣服又是买擦脸的，听说还给她老家男人寄了五十块呢。” 辛甜耳朵微动，扭头朝孙花的背影看去。 齐正军比她快一步，孙花前脚走，后头就跟了上去。 他和陆让在校门口碰的面。 陆让指着前头，“往那跑的，我们得尽快。” 齐正军推着一早让门卫帮忙看着的自行车，“走！” …… 上午的课程结束，辅导员又来找了辛甜一趟。 办公室里，老师说调查正在进行中，目前确认过的那些她提交的证据都是真的，所以很大可能没事，让她别忧心。 辛甜：“我知道的，我是清白的。” 辅导员一愣，又安慰几句交流生的事，才放她走。 辛甜出门，今天没去食堂吃，回家做的饭。 冰箱里一早放进去解冻的五花肉炖了鹌鹑蛋，二指宽的小黄鱼有三条，全油煎了红烧，新鲜的莴笋切片，鸡毛菜清炒，姐姐那下课早，去赵元章野味店买了只厚切片的卤制野鸭和兔肉，最后冬瓜炖海带烧了清汤。 等一切准备好，陆让和齐正军回来了，面色沉重。 辛甜还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隔着窗户看到两人的脸色，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 姐姐买卤菜还没回来，她放下勺子出去，“没追上？” 陆让：“追上了，孙花拐着去巷子里去见了个中年男人，是陌生脸，我们不认识。” 辛甜愣神。 她知道陆让说的这个我们，包括她。 会跟踪孙花，先头想的是两人无冤无仇，背地里有人花钱买她举报，不然孙花最近的钱是哪来的。 可现在不认识，总不能真是孙花？ 陆让看穿她的心思，上前低声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孙花和那人见面分开后，我们俩也分开跟了。” 他跟的是那个中年男人。 齐正军补充，“孙花和他分开后，直接回了学校宿舍，我在桥头等的陆让。”所以后头的他也不知道。 陆让抹了把脸，“那男人绕去老院子，跟个支摊的人碰头，那摊在收血，100cc，十块钱。” 齐正军：“！！！” 她立马反应过来，“孙花去卖血了？” 陆让：“有很大可能。” 辛甜：“这违法……” 她突然顿住，扭头看向齐正军，“这事不准跟姐姐说，她明天就走了。” 齐正军：“她事后一样会知道。” 辛甜回神，“也是。” 瞒不住的事情不如一开始就坦白。 辛蜜这个时候拎着卤菜回来，“都回来了，追到人没？” 辛甜接过油纸袋，“先吃饭先吃饭，人齐了。” 饭菜一摆上桌，齐正军就乐了，“这伙食也太好了。” 饭桌摆在了院子里，葡萄藤的阴影下。 电饭锅里蒸了半锅米饭，每一碗都装的实在。 辛甜最后给自己装的，还不忘跟姐姐要保证，“明天就要走，姐姐今天只能当个旁观者，要是不答应就不说。” 辛蜜点头很利索，是辛甜没想到的。 陆让见姐妹俩达成共识，才徐徐开口，把之前说过的又重复一边给辛蜜听。 这还没完。 “那中年男人没在摊旁等太久，抱着血包箱子就走了，最后进了一个小院，门关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过我能确定，吹风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 辛甜：“这么大味道，邻居没发现？” 陆让：“后头就是养猪场。” 辛甜：“……” 辛蜜：“这么有院子会安置在养猪场附近。” 陆让：“街上打听来，原先是屠宰场的家属院，后来猪肉和工人工资挂靠，有猪肉补贴，屠宰场圈地办了个养猪场，所以有工人嫌弃味道，那附近的剩下的家属院住的都是些老人。” 老人五感都钝。 陆让猜，“就是不知道那血收去是做什么的。” 齐正军夹着卤鸭，“总不会用来凝血旺。” 辛甜呕了一声，“你吃饭吧，恶不恶心，人血做血旺，亏不死。” 陆让不是说，100cc卖十块钱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3节 陆让说：“明显辛甜被举报和那些人没关系，外面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辛甜：“国家禁止买卖血液，那是违法交易。” 辛蜜：“这次我同意陆让，我们不插手，现在重要的是你被举报的事情，买卖血液就我们几个人也管不上。” 校园距离社会，差的不止是良心和正义。 辛甜闷闷的，知道姐姐说的对。 陆让打断她情绪，“既然孙花突然多出来的钱有了出处，举报辛甜的原因可能就只是在学校里头，只是被我们忽略……”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陆让的停顿让饭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向他。 辛甜：“你怎么不说了。” 陆让：“我们逛街遇见孙花那天，你还记得吗？” 辛甜：“记得，难不成就因为我们撞见了，所以她要举报我？” 陆让：“那要是孙花刚卖完血呢。” 辛甜：“！” 辛蜜：“她以为你们看到了。” 辛甜：“！！！” 齐正军吞了口饭，压压惊，“就为这点可能？” 陆让：“先下手为强，辛甜说过孙花家境不好，被看到告到学校不一定会不会被警告记过，且还丢了来钱机会。” 他揣测，“赌博为什么那么害人，不就是来钱快，心里头上瘾后甩不掉么，你们想想，辛辛苦苦在学校帮助的岗位上忙好几个小时，才赚几毛钱，和坐在那等几分钟，抽一些血就给十块钱。” 话至此，光是对比一下心里就够不平衡的。 …… 四人默契地没再提外面的事。 翌日，学校贴了公告。 白纸黑字，是辛甜被举报的前因后果。 除此之外，还有那两张汇款单和航空费的底单。 这个是辛甜要跟告示一起贴上去的。 同一时间，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走进校园，当着众多学生的面，站在孙花面前。 “孙花同志，有人告你诽谤，请配合我们调查。” 孙花抖成筛子，白眼一翻，当众晕倒在地。 “快送医务室！” 第139章 该定多大罪 辛甜起得很早。 一方面是姐姐今天早上的车前往首都。 一方面……良心不安。 血液能做什么？ 她昨晚上临睡前偷偷问了问姐姐, 发现除去医院保存，在手术时给病人供血外，还能制药。 总归, 有利可图。 于是天蒙蒙亮, 五点不到的样子，辛甜悄悄摸出门, 晨跑的路线改成了昨天陆让描述过的路线。 不是很好找，但是目标特别明确。 昨儿陆让来回骑自行车, 跑不了太远的, 而再范围内经营的屠宰场还附带养猪场的, 只有一处。 额头冒着汗站在紧闭的风门前, 闻到的全是迎风吹来的猪粑粑味道，很臭, 像是夏日里堆积的粪坑没来得及处理，带着发酵腐败的味道。 路边墙根下随意丢着垃圾，一早的苍蝇很安静地趴在上面, 她路过才嗡嗡飞两下, 又寻个新的地方趴下。 黑黑点点看着，更恶心了。 倒是没闻到陆让所说的血腥味到，她鼻子没陆让好使。 只是, 那种偷偷买卖的血液送到这种脏乱差的地方来，无论是黑医馆卖血, 还是用来制药救人, 卫生都得不到保证。 辛甜也不继续找是哪一家了。 她原路跑回家, 窝在自己房间里写了一封匿名信, 丢在隔壁社区的派出所大门口, 最显眼的地方, 她藏在术后头看到信被穿制服的人给捡走，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低头再看手里备用的信，寻了个水坑丢进去泡起，用树枝搅碎。 如今赶上梅雨季，根本不愁找不见水。 她报信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经过早摊铺子拎了早饭，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堆起东西。 辛继荣回头看到她拎的早饭，“我正想去买呢，趁着这会没下，我先把你姐行李送学校去。” 他又是昨晚上赶夜路回来的。 辛甜上前，“爸爸，你跟姐姐一趟车吗？” 辛继荣点头，“是同一趟列车，我提前一站跟他们一起上车。”他自己是打算轻装简行。 这次去首都开完会，他赶着女儿的事提前去了。 辛继荣问，“你的行李呢，还没收拾好啊。” 辛甜眨眨眼，“学校没找你呀。” 辛继荣：“找我？出事了？” 辛甜以为学校要调查，肯定会跟爸爸那边说，就没专门再打电话。 放下早餐，趁着吃饭的功夫就把这两天的事情重新说一边。 辛继荣眉头紧皱，“所以你不去了！” 他黑着脸语气十分不悦，“这都什么学校。” 还想说什么，怕刺激到小闺女，又憋了回去，愤愤地咬了口包子。 辛甜反倒安慰起来，“爸爸之前不是说要去首都接我们嘛，学校现在不让我去，到时候爸爸带我去。” 辛继荣：“去，不就是去首都。” 他偷瞄了小闺女一眼，没忘刚成辛继荣时，小闺女对首都的向往。 哪个缺德玩意举报的他小闺女？ 辛继荣：“学校对这事出结果没。” 辛甜：“在调查，反正我们说好的，等确定我清白就报警。” 辛继荣：“该。” 他眯着眼，加快了吃早饭的速度，先带着行李去了学校。 没找老师，找了自己认识的几个小崽子。 陆让熟门熟路直接堵在家门口，又让人喊了齐正军来。 他想着，齐正军怎么也该学来他老爹三分的胡搅蛮缠才对。 …… 家里。 辛甜当初置办的东西用上，一股脑给姐姐了。 “这叫有备无患。”她拎着两个水壶说。 辛蜜纠结一下，拿了些消耗品装包里，“走吧，你的事调查这两天应该会有结果，别太心软。” 辛甜：“我懂，肯定不会。” 她把姐姐送到学校大门口，校方包了辆中巴车，集体将人送去车站。 过去一看，爸爸正站在司机身上递烟说些什么，瞧见她们摆摆手。 “那我俩闺女。” 司机：“有福气呀，未来可得享福。” 辛继荣：“那是，我现在就比那些养臭小子的舒坦，俩闺女都贴心。” 今天来送人的还有其他被选中的学生家长，见不惯他这招摇的样子，嘀咕道，“别是生不出儿子来。” 辛继荣一弹烟灰，“呵，要儿子有什么用，我家老大就是儿子，参军被分到海岛上，一年四季面都见不上，打个电话也费老大劲，但凡来一次又是要苹果又是要酱菜，真是个讨债鬼。” 学生家长：“……” 辛甜辛蜜：“……” 老男人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辛甜凑近，把水壶都给爸爸。 辛继荣得瑟，“瞧瞧，我小闺女多贴心，我就是顺路一起去车站，在首都根本待不了几天，咋还专门给我转呗的跟你一样。” 辛甜：“……” 看了眼旁边已经默默转移阵地的陌生家长，决定还是不解释，东西都是给姐姐的。 辛蜜是领队，来了就要忙。 她配合着老师忙碌，那个刚刚离开的家长知道她身份后，脸色更难看了。 原本还想着跟人套套近乎，路上多照顾照顾自家儿子的，现在没戏。 辛甜今天没课，为送姐姐广播室那提前说好不去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4节 八点钟一到，辛蜜站在司机旁边确认了人数，正式发车。 辛甜要垫着脚才能看到里头的情况，摆着手依依不舍地把爸爸和姐姐送走。 脚下一个趔趄，晃荡着差点摔倒，被人扶住。 “小心点。” 辛甜抬头，看到一身黑的陆让，越发衬得脸色雪白，平日温润的气势变了，看着有些冷。??g “你……” 看习惯了他穿白衣黑裤，如今冷不丁全黑，还有点不一样。 辛甜问：“你是打算去砸场子吗？” 站稳后拉着他衣袖转一圈，有点白面书生变硬朗健将的那味。 陆让失笑，“隔壁蔡老师抢到的料子，匀了部分给爷爷，我来是告诉你，学校那边出结果，正在写公告。” 辛甜：“不错不错，不过光是公告可不够。” …… 有了陆让提醒，辛甜赶在贴告之前提了新要求。 单据跟着贴在公告旁边，察觉到有热闹的学生们一片哗然。 “出结果了！小辛同学果然是被人诬告的！”这是男生说的。 “都好好看清楚，那些说辛甜赚钱的人瞪大眼睛，汇款单都贴出来了。”这是女生说的。 “背地里干这事的人就该烂心肝，就为这个小辛决定以后都不帮忙带衣服了。” “我的漂亮衣服，百货大楼的样式都忒老土了。” 富玲玉也在关注这事，想到以后都没人帮她带漂亮衣服，整个人就心浮气躁。 她一扭头，“熊静霞呢！就该让她来好好看看。” 宿舍不少人都觉得是熊静霞干的。 熊静霞不在，孙花在。 孙花看着最新告示，整个人头晕眼花地晃了两下。 不是举报了就能成功！ 看着那汇款单，辛甜竟然真的一毛钱都没赚。 周慧盯着她，故意说：“我当时在宿舍统计的时候，你们是知道有多少人订货，卖多少钱也是说好的，价钱一算就能出来，就是不知道那些背地里说过辛甜坏话的人都在干什么，要我说就该去给辛甜当面道歉。” 因为人多，凑热闹的过来，公告栏前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周慧刻意拔高声音，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听到了。 不少人沉默下来。 辛甜回头，“这到不用，大家都不知情，也是被欺骗了。” 欺骗俩字让不少人回神。 是了。 要不是有人举报，他们怎么会搀和这事。 他们只是被有心人误导，现在知道真相肯定是站在正义的这边。 有面皮薄的扛不住心里自责，“同学，对不起，我之前和别人讨论时还以为举报你投机倒吧是真的，真是对不起。” “我下次再也不说了，抱歉。” “我不该误会你的。” “对不起。”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辛甜身上一直平静。 突然，孙花晃荡着瘦骨如柴的身子，站在辛甜面前。 孙花：“辛甜，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辛甜冷眼盯着她，说：“不能。” 情况斗转，气氛有些不同。 孙花脸色白得吓人，像是没想到辛甜会拒绝，诺嗫着唇，半响才憋出来话，“我，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事情闹这个大，趁着辛甜还不知道她是举报人，率先取得原谅，后面就是学校也不会追究太过的。 孙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我给你跪下。” 辛甜啪地拍开，倒退两步踩在花坛沿上，“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这一套。” 周慧也气，推了孙花一把，“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故意想让辛甜原谅你吧，果然心思歹毒。” 这话在不知内情的同学耳朵里就严重了。 主要，他们之中也有要道歉的人，这人说道歉的人心思歹毒，不就是说他们。 原先心里还有的两分歉意，现在也淡了。 “你这同学说话也恶毒，她就是想道歉，辛甜原谅不就好了。” 辛甜看过去，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孙子，她道歉我就原谅？这是哪门子理。” 袁平青筋跳动。 他沉着脸说：“这么说，你是一早就做好准备不打算原谅大家，那何必假惺惺的还让人给你道歉，虚伪。” 齐正军不知道何时钻到陆让身边，撞他一下，“你不上去帮忙？” 陆让看他一眼，云淡风气，“她自己能行。” 下一秒。 辛甜当众，啪地甩了袁平一巴掌。 干净利落。 齐正军下意识摸了摸脸，听着声响都疼。 袁平捂着脸，傻了。 周遭同学僵硬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 辛甜收回手，“这是做长辈赏你的，今天我也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袁平回神，怒不可遏，“你打我！” 辛甜：“打的就是你，其实听到这种事情之后，你们但凡有人来问我一句，就能知道真相的，前些年因为没凭没据的大字报毁了多少人家。” “这两天你们背地说写的什么，没人比你们自己更清楚，怎么？现在学校还给我清白，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句对不起，我就必须要原谅？道德绑架玩得挺熟练，没少这么欺负人吧。” “误听误信而冤枉我的，真心想我道歉那事也就到此为止，但是故意举报我，陷害我后还来求我原谅，我耳根子没那么软，这事没完。” 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说得明白。 突然有人问，“小辛都动手了，举报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男同学吧！” “真没准！小辛平时多温柔的一位女同学呀。” “这也太贱了，怎么还有脸站在这说话的。” “我认识他，上次和小辛篮球比赛被零封，恼羞成怒了吧！” 袁平怒声反驳，“不是我！我一大男人至于为了一场比赛去举报人，我没那么下作。” 孙花听到这话，身体抖了抖，抬头看向袁平的眼神闪过一丝恶毒。 她现在改变主意，让袁平顶罪也好，公告上老师没写举报人的名字，就是她的机会。 孙花开口，声音虚弱道，“就因为是个大男人，突然被人压着当孙子才会心理变态吧。” 袁平转移视线，“你踏马才心理变态，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这插嘴 。” 孙花像是被吓到，“你……你怎么还骂人。” “就是，做贼心虚了吧！” “赶紧报告老师！” 袁平听着耳边嗡嗡地声音尽是对他的讨伐，气的脸也不觉得疼了，连看辛甜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 跟眼前这给他扣帽子的女人一笔，辛甜真跟奶奶似的心慈。 袁平一把抓住她，“说清楚……” 孙花垂头颤抖，“不要打我！” 袁平：“？？？” 谁他妈要打你啊！ 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近距离的立马拦住袁平。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j?? “不能打，千万不能打！” “撒开，你污蔑小辛不够，怎么还打女同学！” 换乱中，袁平被几个男同学给挟持住，体育生高大的身材得费劲力气才能按住。 袁平挣扎着，“你们脑子有毛病是不是！放开我。”??g 孙花则被宿舍的人给护住，宿舍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成为被男同学打的理由。 富玲玉双手抱胸，“这事必须要告诉老师！” 已经被忽略的辛甜：“……” 这就开始茬架了？ 年轻人就是冲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5节 辛甜轻咳，“都冷静点，你们说袁平是举报人，有证据吗？我的事都还没结束，你们难道想重蹈覆辙，凡事都讲究证据。” 被人锁的袁平，心情复杂。 现在这个时候最相信他的人竟然是以前的死对头！ 袁平又挣扎两下，根本挣扎不开，耳边是同学在数落他的罪行，什么他找事，什么他捣乱。 最后顶着那印有小巴掌的半面脸，委屈巴巴地喊，“奶！他们太欺负人了！别原谅，一个都别原谅！” 辛甜：“……？” 同学们：“……” 袁平：“我就是想措措你风头，可举报人真不是我！我举报你那还不得天打雷劈糟折寿！” 辛甜：“……” 沉默，一片沉默。 孙花意识到不好，以退为进，“他说不是就不是吧，我只是想寻求辛甜原谅。”说完眼泪汪汪。 辛甜被恶心到，突然当众说：“举报人不是袁平。” 视线中，矫揉造作的孙花浑身僵硬住。 有同学问：“难道你知道举报人是谁！” 辛甜：“当然知道。” 袁平：“说！说出来！我是清白的！” 辛甜：“你闭嘴。” 袁平：“。”??? 辛甜瞪他一眼，这才扭头看向孙花，孙花浑身颤抖，扶着额头抢先说：“我头疼，我想回宿舍休息。” 辛甜：“孙花，我报警了。” 孙花：“！” “这什么意思？” “是不是为孙花刚刚差点被打呀。” “不对不对，你没听是报警了！了！不是要报警。” 辛甜无视围观同学的议论猜测。 她沉声说：“法网恢恢，人做坏事是会受到法律惩罚的。” “说得好！” 雷鸣般的一声喝彩，吓到在场的同学。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国字脸带着威仪，浑身正气凌然。 同学们下意识让开一条路。 警察同志：“这位同学说的没错，凡是都要讲求证据，如今是法治社会，任何事情都要实事求事，无论大小，都有法律惩治。” 有人眼尖，认出了后头跟着的系主任。 同学问：“主任，怎么警察也来了。” 系主任：“配合调查辛甜同学的案件。” 众人：“？” 警察同志面无表情地开口，“哪一位是孙花同志，有人告你诽谤，请配合我们调查。” 孙花抖成筛子，白眼一翻，当众晕倒在地。 “快送医务室！” 同学手忙脚乱地背着孙花离开，警察同志也一同跟上。 周慧撇撇嘴，“装相，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晕了？” 陆让声音朗朗，“应该是做贼心虚，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举报辛甜。” 剩下的同学恍然回神。 那晕倒的女同学才是举报人！没看警察都来抓了。 …… 今日学校特别热闹。 只是本该成为大家口中议论主题的交流生离校事件，被女同学诽谤被抓抢了热度。 警察同志的那句诽谤，当时在场的好多同学都有听见。 得到消息的人去了医务室，只可惜门被关上，只能透过窗户打量，最后连窗户也被拉上，耳朵贴在墙上也听不甚清楚。 医务室内。 警察同志率先在跟校方领导了解情况，同时等待孙花清醒。 里面医务人员在检查，校领导则将当初那封举报信交给警察，包括当做证据的十几分单子。 警察检查，看着那举报信皱起眉头，里面提及有同学投机倒把倒卖国家稀缺布料做衣服卖，金额高达上万元。 七九年，万这个单位可不常见。 校长说：“就是因为金额太大，我就找人了解了一番，不过被举报的人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买卖……这是剩余的证据，最重要的贴在了外面公告栏上。” 警察点头，刚刚来时扫到过，“我需要带走。” 这案子，好像挺清楚的。 就是诽谤，有这罪吗？ 外面安静下来，陆让陪着辛甜等待，视线扫过病床上躺着的人，垂下的手隐隐在颤抖。 陆让看在眼里，轻轻点了点身前辛甜。 陆让：“知道吗？” 辛甜：“什么？” 陆让：“《刑法》分则第27章 。” 辛甜：“？” 陆让：“妨碍名誉及信用罪第310条规定， ‘意图散布于众，而指摘或传述足以受损他人名誉之事者，为诽谤罪，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处五百元以下罚金；散布文字、图画犯前项之罪者，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处一千元以下罚金。”1 辛甜明白了什么。 陆让继续说：“她那举报信，一会散播出去，能关她两年。” 装晕的孙花瞬间睁开双眼：“不行！” …… 作者有话说： 1此条由来《中华民国刑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79年7月二次会议通过，80年1月1实施，查资料时没找到初版刑法有诽谤罪，才引用了民国刑法。 只是单纯的扯虎皮，陆让吓人的，后举报信传播也不能成为多定罪理由。 建国后至新刑法实施期间大多定罪、量刑皆依靠政策，当时法律不健全。 第140章 不要命作死 孙花醒来就被警察同志带走了。 当着医务室外, 那么多看热闹人的面，挣扎、哭喊，都没什么用。 辛甜觉得奇怪, “真被带走了？” 学校没拦着, 警察没调节，就这么被带走？ 陆让笑笑, 觉得单纯点没什么不好。 他说：“可能学校想杀鸡儆猴，公安那边也想立典型。” 辛甜嘟囔, “出乎意料。” 陆让：“心软了？” 辛甜：“才没有, 她活该, 我就想知道我还能不能问出原因。” 为什么举报到她头上？ 警察录口供时, 问到了这个问题。 孙花经过恐惧、后悔交织的情绪后，正经被带进派出所就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她是公社里走出来的人, 自小天大的事情也就是大队支书或者队长处理，但凡是被警察带走的人，那就是重罪。 老话说了,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孙花说：“我就是害怕，辛甜看到我卖血了，我怕她告诉学校, 献血证当时是学校办的，我没献血, 却去外面把血卖了赚钱, 怕学校认为我有享乐思想, 当小资本赶出去。” 录口供的同志, 一头雾水。 为啥？ 孙花开了口, 眼泪就哗啦啦地下来。 “也是我没本事, 不认识什么人，明明辛甜有罪，不管学校还是你们都没动她。” 这话让录口供的同志黑了脸。 什么意思？说他们偏袒呀。 大手在桌子上一拍，“老老实实配合回答，不抓辛甜是因为人家没犯法，可你呢！先是诬告，现在还涉及到买卖血液，国家不允许的知不知道！” 孙花：“可人家在街上光明正大的摆摊，既然不能买卖，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6节 录口供的同志彻底无语。 这真是上过学的大学生吗？js? 好在除了落后固执的思想，孙花还算配合，仔仔细细将两次卖血的情况说清楚后，还知道人家下次摆摊的位置。 摊子是流动的，每天都不在一个地方。 买卖血液这件事被上报到公安系统，联合真另一个地方收到的匿名信，两者一合计，计划了行动。 拿着孙花给的地址，直接去抓了现场，当天就打下搜查令，端了养猪场后头的小院。 因为摆摊人抓得严密，小院里的人一个都没跑掉。 当天警车呜哇呜哇地开了好几辆，拉着这些人回去时，还经过了桥头。 辛甜正巧放学，撑着伞路过，瞧见一排车，特气派。 路边瞧见的大妈永远都比她知道的多，抬手指指点点说：“听说端了一窝做假血骗人的混蛋，造孽呦，假血能干啥。” 辛甜竖起耳朵听了听，大妈们传得可神乎了，说什么都有。 她笑着上了桥回家，打开门，娇小的身影正在厨房门口伸手修葡萄藤。 “妈妈！”辛甜收了伞放廊檐下。 林雪柔放下剪刀，“放学了？晚上想吃什么。” 自打辛继荣和辛蜜去首都后，林雪柔就没再加过班，计划着写些东西投稿报纸，尝试看看能不能成为新的谋生手段，好多些时间陪女儿。 听辛继荣说，女儿看上陆让。 她把心思藏起来，去兑了杯温水。 辛甜摘下书包丢在沙发上，端过来一口气闷了半杯。 她想着：“最近一直下雨潮乎乎的难受，没什么想吃的。”??? 林雪柔：“那就简单点，煮点红豆粥，我下班的时候买了茯苓饼。”就母女两个，都不是大胃口，吃上头也就没心思琢磨。 辛甜点头，“好哦，那我去把锅坐上，慢慢熬。” 没泡的红豆总是煮得慢，清水下锅后坐在炉子上，小火慢慢烧着，自己则回到客厅去，坐在沙发上，边整理书包边妈妈说学校里头的趣事。 “学校里的篮球社现在可霸道了，室内还没装修完，成天占着后操场。” “你要是想打，哪天休息我们去体育场玩，那边位置多。” “还是算了。”辛甜说：“学校里头安排我当接待人，要照顾北京来的交流生，最近空闲时间要去女生宿舍安排收拾房间，提前去食堂兑饭票，等人来了还要送到各系，交到主任手上，嗨呀，我好忙哦。” 最近都没时间摸球，“我答应帮樊星做的录音都还没动手。” 林雪柔听着，小女儿生活还挺丰富。 不过私心里觉得学校坑人，拿了她女儿的名额，现在还拿人来使唤，越想越不满。 “你如果不想接待，直接拒绝了，甜甜，没什么安排是必须要做的，只有你想不想。” 辛甜明白，“妈妈，我没关系，其实我还挺想见见首都来的学生，都说那是最高学府，我想见见，看我差在哪。” “怎么能说是差。”林雪柔不爱听，“我觉得我女儿最棒。” “嘻。”辛甜乐呵，心里头美滋滋的，“妈妈，要是是在麻烦我就给拒绝掉。” 林雪柔点头，这才想起问，“之前举报你的那个同学，学校怎么处理的？” 辛甜说：“公安那边好像要配合什么行动，还没出结果，我明天去问问。” …… 翌日。 辛甜早起拉开窗帘，便感觉到水汽迎面而来，外头的雨又下大几分，哗啦啦地冲洗着房檐，青石板转。 冰箱里，昨晚煮的红豆粥还剩小半锅，辛甜加了两碗牛奶，盖上梯笼，一并蒸了两笼小包子，开锅就算完事。 吃完早饭，辛甜打着伞跟妈妈撒娇，“走我们学校路平坦，还少过个十字路口。” 林雪柔刚套上雨衣，“歪理，你学校里头路可绕。” “妈妈，下雨了，我给你撑伞呀。” 辛甜献殷勤，最后得了趟专车，坐在妈妈车后头，直接从后门被送到教学楼下。 “下雨天晚上肯定黑得早，你姐不在，早早回家，家里一样能学习。” “知道啦，妈妈你路上骑慢点。” 林雪柔摆摆手，蹬上花里胡哨的车消失在雨幕中。 辛甜一转身，就撞上批批发怪音喊她的齐正军，半边身子藏楼梯后头。 辛甜：“你是得罪谁了，藏在这。” 齐正军：“还不是为你，孙花的结果出来了，我刚刚看到我丈母娘了，心虚。” 辛甜呸他，“不要脸，你就仗着我姐姐不在，孙花怎么说？” 齐正军：“边走边说。” 他站出来，领着辛甜朝教室去。 齐正军：“还记得之前陆让发现那些买卖血液的人吗？孙花将功补过配合公安立了大功，再加上本身就没有针对诽谤的处理，最后定了拘役半个月和罚款两百块里头选。” 这会，两百块是普通人家半年的工资。 辛甜：“孙花肯定选拘役吧。” 齐正军：“我也开始也以为是这个，但是周慧说孙花昨天晚上被送回宿舍了，我早上知道去问了辅导员，孙花选了罚款，一会辅导员应该会找你。” 辛甜不信，“两百块，孙花哪有这么多钱。” 齐正军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卖血呀，学校组织无偿献血那会血贩子来学校碰运气撞见的孙花，半个月里头她卖了两次，足足一千的量，警察都说她不要命。” 辛甜当过义工，同采血的护士了解过一些情况的。 人一次最多400cc，还要身体健康的才行，刚刚度过难关，学生们普遍都营养不良，当初她登记，办下献血证的同学，男生大多选择400，而女生则要稳健一些，100、200居多。 且，献血后半年内不能再次献血，这也是需要献血证的原因，小本本会登记时间和血量的。 孙花作死，半个月内抽了一千。 辛甜：“她这是不要命。” 想起陆让说100cc十块钱，“那孙花钱也不够呀，不算她已经花掉的，周慧说她还给家里寄过五十块。” 齐正军：“人家精着呢，给血贩子拉人，拉一个人，按照血量算，100cc抽一块钱。” 辛甜有点恶心反胃，“这钱该充公才对。” 齐正军：“学校里有好学生，凑了两百块给她。” 辛甜想说什么，张嘴才反应过来，瞪圆一双眼睛。 齐正军点头：“拉人这事是血贩子说的，不过孙花没承认，那些干过的怕被孙花供出来，一起凑钱把人给弄出来了。” 两百块轻轻松松，可想孙花这半个月祸害了多少人。 辛甜在教室门口停下脚步，“那学校知道吗？” 辛甜没听到答案，因为辅导员就在教师里头等她，没等齐正军说答案，她就被叫走了。 办公室里头，辅导员提及了对孙花的处罚。 辅导员说：“公安那边罚款，两百元，昨晚说的交由学校转交给你。” 黄褐色的信封，装着两百块鼓鼓囊囊的。 辛甜接下来，看着辅导员没走。 辅导员心知肚明，攥着拳头咳了咳，“至于学校，会记孙花一个大过，全校通报批评，两千字检讨在下周一的升旗大会上公开向你道歉。” 辛甜神色微动，“那个时候，首都来的交流生也会参加周一升旗大会的。” 简答说，真这么干丢人就丢到北京去了。 辅导员：“如果单纯是举报你的事，学校是想低调的记过，但现在还牵扯到买卖血液这事，太详细的不方便和你说，只能告诉你，这事已经不是面子能遮盖住的，必须在有苗头的时候彻底遏制住。”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教得不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而是德智体美劳全方面，校方已经决定，下周一孙花全校批评后，暂时休学一年。” “休学？”这是辛甜没想到的。 辅导员解释，“她现在的身体不好。” 强制卖血过量，会引发身体很多疾病，公安那边知道后联系医院给孙花做了个体检，身体亏空厉害，短时间内必须好好休息，无论是动脑还是动手都不行。 辛甜点点头。 辅导员见她没说话，误会了，“这是出于多方面考量。”除了刚刚说的那些，多少还有点顾忌孙花的面子，想着休学一年养养身体，顺便将这事淡化一下。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孙花能考上自然有她的一份本事。 如今国家人才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刻，学校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 辅导员目光期待地看着辅导员。 辛甜：“我理解，她犯错已经受到惩罚，只要不再闹到我面前，我接受现在的结果。” 两百块钱倒是意外之喜。 她想了想，“我想将这钱捐给广播室，换一批设备，有好几个教室的喇叭坏了好久，广播室的话筒我想多增加一个，现在人员充足，之前暂停的午休时间，我想重新安排起来。” 七七八八说起来，广播室需要换或新增的设备还挺多，两百块钱都不一定够，要不顺便再跟学生会上报一笔维护经费？ 总归这钱，辛甜不想自己拿着。 这事闹这么大，拿下才是真烫手，她又不缺钱。 辅导员老怀安慰，“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交给你的赔偿款你自己安排就是，按照正常申请经费的手续，写份捐赠书吧，也让大家向你学习。” 辛甜笑了，“谢谢您。” 辅导员这是给她正名呢。 …… 跟学生会要钱特别难，这资料那证明的要写一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7节 但只是单单走个流程把捐款纳入程序内，一天就安排好了。 学生会会长盖上章，还有些唏嘘，“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你姐的避什么嫌。”那时候这两百块是不是也有学生会的一部分？ 辛甜当她开玩笑，“这点钱会长哪看在眼里。” 学校经费中，有专门安排给学生会自由分配的一笔钱，虽然跟其他研究项目比就是个零头，那也比她这孤零零的两百块多。 会长点她，“说不过你，等明天我交给老师盖上公章就算走完程序，我会盯着，钱你现在就可以自由安排了。” 辛甜：“好的！” 会长：“广播室更换设备，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直接开口，你姐姐走之前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照顾你。” 突然隔壁响起一道声音，辛甜侧目看过去，是姜星旗在放茶缸。 会长也看过去。 姜星旗顺势站起来，“会长，女篮那边的队长又找来了，说缺经费，至今连个开会的地方都没有。” 辛甜挑眉，等待她继续说。 会长倒是知道的多，“当初篮球社的经费申请是包括女篮项目的，让她去找负责老师。” 姜星旗：“找了，老师说那是单独给男篮申请的，没写女篮，还说专门跟副会长提过的，现在副会长又不在。” 辛甜一听牵扯到姐姐，不沉默了。 “同学……” “请叫我姜干事。” “……” 派头还不小。 “好的，姜干事，虽然我不是学生会的人，但是因为当初篮球社的负责人李威想邀请我加入女篮队伍，我也了解过篮球社的创办情况，据我了解，当初篮球社创办时因为我姐姐事忙，根本没参与到其中，那李威老师跟我姐姐说什么都没用呀，学生会规矩专事专办，辛蜜最开始没参与，后面也不负责吧，会长，我说的对吗？” 会长点头，“是这么说的。” 他还有点尴尬，辛甜到底给留面子了，当初学生会屏蔽辛蜜，可不是因为辛蜜忙。 辛甜满意，看向姜星旗，“姜干事新来的吧，不记得没关系，平时有时间还是要多了解一下，我算是咱们学生会的编外人员，你在我面出丑没关系，我包容你，出了学生会再丢人，那丢的可就是学生会和学校的面子呢。” 姜星旗：“你！” 辛甜保持微笑，“姜干事这么重规矩的人怎么又错了，论年级，你该叫我学姐，即便没那么亲近，也该叫一声辛同学或者辛同志，出口就是个你字，虽然我人温柔，可被外人看见就是姜干事你没礼貌，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呀。” 姜星旗呼吸吸气，整个胸膛起起伏伏，显然被气到不行。 会长怕她真气出个毛病来，“篮球社的事之前都是李干事在跟，你这么关心，正巧你进学生会就是李干事在带，如今也有几个月，我跟李干事说一声，以后女篮这事专门由你来负责，女同学之间总要比跟男同学交流更方便点，从这件事开始锻炼起来吧。” “会长！”姜星旗惊了！ 这可是烫手山芋。 辛甜故意打断她，“姜干事，恭喜哦。” 姜星旗：妈的，更气了！ …… 会长定下事，就没给姜星旗在开口的机会。 他叮嘱辛甜，“早上首都那边来电话了，今天早上的火车出发，中间转一趟车，明天上午能到，学校包了中巴去接人，这是客运站的联系方式，这次迎接队伍由你带队，要早早确定好别出什么差错。” 辛甜接过来，还附带着一份手抄的时刻表。 是火车从首都出发，途径南京站转车再出发的时间，估算着是明天上午七八点就能到。 底下还标着客运站租下来的中巴牌号和司机师傅姓名。 辛甜问，“没带队老师吗？” 会长说：“原先计划是安排老师领队，不过首都那边来的消息，对方这次来的交流生是由学生带队，为了方便交流，校领导商量后也决定让同学去带队。” 辛甜盯着会长，那这活不该是他的么。 会长摸着鼻子，“我明天有大课，整整一个上午都走不开。” 辛甜恍然，到底还是学业重要。 辛甜将东西塞进包包里，“那学生会谁跟我去？”总不能让她一个人。 会长：“是你认识的，放心。” …… 当天午饭碰头，辛甜盯着在对面坐下来的陆让惊讶了。 “你竟然会接这种没报酬的活动！” 陆让可是个大忙人，目的性很强的，空余时间都用来赚钱了，所以平时很少参加类似的组织。 陆让：“综合实践也是要估算在学分里的，我补补。” 辛甜：“切，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我带队，专门要来的，白高兴了。” 她看陆让点了四喜圆子，学校搓的是小份，牛肉丸大小，一份四个，辛甜笑嘻嘻地拿起汤勺，配合着筷子压一半大肉放在他餐盘上，顺手捞个圆子。 辛甜：“咱们都尝尝。” 陆让又夹一个，“要说是为你，也没错。”说完就感觉耳朵有些热。 辛甜压碎肉圆，混合着米饭拌着吃，“现在说晚啦。” 吞下一勺子，米饭混着肉汁肉粒，满口喷香，陪着榨菜一点也不腻。 陆让看她吃得香，到嘴边想问她没去首都，考虑的事要怎么算，这话又吞回去了。??? 距离端午，还有二十天。 辛甜吃着饭，却没往关注陆让。 没得到回答觉得不满意，“我说晚你就真不吭声啦，都不知道争取嘛。” 陆让又给了颗肉圆，“你下午有课，我去客运站确认大巴吧。” 辛甜看在肉圆的面子上，决定放过他。 她说：“我四点之后就有空了，我跟你一起吧，客运站几点下班？” 陆让：“五点半。” 辛甜：“那赶得及，我们一起去，你男生宿舍收拾好了？”j?? 她只负责女生宿舍。 学校统一给安排的，都是宽敞一点的四人一间，一车人要明天才能拿到具体性别的名单，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男女宿舍都要各收拾出来两间。 陆让：“收拾好了，敬业两个斜对面，靠角落的两间宿舍，安静。” 辛甜：“我也从宿管阿姨那拿到了两间，二楼的位置，比我当初军训住的八人一间好太多了！早知道有四人一间我肯定要争的。” 陆让：“那是早些年安排给研究生居住的。” 辛甜：“可惜，如今咱们学校恢复后，没资格带研究生。” 陆让想到爷爷最近在忙的事，悄悄透露，“未来可能有机会，总要慢慢发展。” 辛甜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桌子地下抬脚踢他一下，“你意思，我们学校有可能成为博士、硕士学位的授予单位？” 陆让笑着问，“还吃吗？”??? 他饭盒里最后一颗肉圆还没动。 辛甜果断出手，“没有否认就是承认！哪些院系？” 陆让：“医学院，法学院，中学院。” 辛甜可惜，“那陆爷爷数理系不是不在名单内。” 陆让：“总要尝试，对比起来数理系的历史确实没那么深厚。” 辛甜吞下最后一口饭，捏着汤勺搅了搅没蛋花的鸡蛋汤，可怜兮兮地飘着两片海带。 她问：“陆让，你这个专业，是不是考研究生后未来发展会更好？” 陆让知道她担心什么，“不一定什么时候成呢。” 辛甜：“你正面回答我！”她是知道姐姐要进修的，甚至有出国计划。 陆让：“你清楚我进政法系的目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辛甜心扑通扑通跳，隐晦又直白的话。 陆让选了她。 辛甜心情特别好，她说：“如果真能成，我也去考，反正我还小。” 毕业也在才二十岁。 …… 未来是美好的。 劳作是辛苦的。 辛甜从后勤领了床上用品，一床一份，陆让帮忙送到女宿舍楼下，周慧陪她送去了打扫干净的四人宿舍。 被褥没拆，打算到时候多余的再原路退回后勤部。 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除了下雨天墙壁有些回潮，其他都收拾好了。 周慧打量着，“这一床一桌，我可太羡慕了。” 八人宿舍是一起公用一张桌，挤死。 辛甜实话实说，“确实比你那要好太多了。” 周慧就近坐在床板上，两条胳膊酸疼，精神上却十分亢奋。 她打听，“孙花打昨天回来后，到现在都没出过门，就窝在她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写什么，说是要记大过，真的吗？” 辛甜：“恩，记大过，现在写的应该是检讨书，下周大会上要公开检讨的。” 两千字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8节 周慧：“活该，你不知道，她昨儿回来就被熊静霞按着打了一顿。” 辛甜：“？” 周慧：“上次有人举报你，宿舍人都以为是熊静霞干的，她现在可不是要出气。” 辛甜：“……” 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孙花那身体，“别打出什么毛病。” 周慧：“熊静霞刚碰一下孙花就晕了，吓得立马跑了，今天早上回来看孙花好好的，不动手改骂了，一会你路过去听听，我出来时还在骂呢。” 这辛甜管不着了。 她仔细检查过，电灯门窗桌椅都好好的，“走吧，外头天都黑了，我得赶紧回去。” 周慧跟上，趁辛甜锁门时问，“富玲玉让我偷偷跟你说，她可以喜欢你穿的衣服了。” 潜台词：想要！ 辛甜：“那你可以让她暑假去羊城或者鹏城逛逛。” 周慧遗憾，“我拒绝了的，不过她不死心，说起来我之前跟她去过一趟百货大楼，真的花钱如流水，她怎么敢的。” 改革的口号刚吹起来，资本思想还是要被唾弃的。 辛甜：“你最近课业不忙？要知道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了，注意点你的奖学金。” 周慧老实了。 今年事太多，她还真的有点心虚。 …… 辛甜和陆让仔细安排好了一切，去确认中巴时专门坐公交跑了一趟车站。 以至于，翌日坐上大巴前往车站，陆让举着牌子站在出口最显眼的位置，预计时间晚了二十来分钟，也算顺顺利利接到人。 兴许是个好事，阴雨连绵的天气总算是放晴。 让人诧异的是，首都来交流生领队，还是个熟人。 赵云海也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辛甜，女大十八变，赵云海仔细打量了好几眼都没敢认，直到他身后站着的女同学冷嘉阳扯了扯袖子，才回过神问一句。 “辛甜？” 冷嘉阳：“你们认识？” 辛甜笑着说：“好巧，现在该叫赵同学了。” 赵云海开心不已，“都行，你愿意继续叫我赵知青也没问题，太好了，你总算是考上大学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我很为你高兴。” 辛甜：“……” 好趴，有些人是真扫兴，挺好的气氛就给破坏了。 她不想应，说得好像她是因为考大学才改变自己人生的，明明是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变好了。 哎？ 她为什么说是变好？ 都被赵云海给绕沟里去了。 陆让出声转移话题，“人到齐了吗？坐车一路肯定很累，我们先上车回学校，路上还需要四十多分钟，现在是八点十分，我们八点半启程，大家可以行李先放车上，暂时活动活动。” 加上转车，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人都要坐废了。 顺便也能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赵云海点头，同刚刚说话的女同学一起风风火火地组织好人。 辛甜问了下，男生十二人，女生六人，赵云海给了份名单，包括所属院系，她仔细叠好踹在包里，守在大巴旁边等待。 没到八点半，人便全部集中完毕，提前几分钟发了车。 这年头路上没那么多人行道，自行车来来往往，车走走停停按照预计的四十多分钟到达了学校。 人是她和陆让接的，学校也不可能真的不敢不问，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来迎，是主导的医学院主任露面，客气话说了说，便重新将人安排给她。 学生会也来了一男一女配合她。 操场上分道扬镳，陆让带男同学走，辛甜带女同学走，先将行李送去宿舍，路上顺便介绍一下学校的风光。 是区别于北方的精致温婉，水石相映，入目便是连绵不绝的绿，空气湿漉漉的，让干燥惯了的北方同学还挺不习惯。 到了女宿舍，先带她们到宿管阿姨那窗口登记，同时介绍。 “你们都住在二楼，六人分两间，可以自己决定室友。”辛甜当着宿管阿姨的面将要是递给冷嘉阳，她瞧出来了，队伍里除了赵云海，就她说话最管用。 一同上了二楼，爬楼梯时冷嘉阳问：“一楼没空房间吗？每天爬楼要耽误好多时间。” 辛甜解释，“南方雨水多，一楼最容易受潮，怕爬虫子吓到你们，虽然二楼也有，不过虫子更喜欢一楼的潮湿。” 冷嘉阳：“……二楼也挺好，就当锻炼身体。” 辛甜也不戳穿她，领导宿舍门口，远远还瞧见周慧出门，瞧着是去上课的。 今天她们有选修课的，辛甜逃了。 辛甜说：“这两间你们自由安排，宿舍每一层的中间都是水房，公厕在外面，晚上上厕所要麻烦点，所以宿舍关灯前你们要解决好，如果实在要方便，一楼宿管阿姨那有便桶，顶层有天台，洗衣服晒被子都在那，不过内衣裤最好还是晒在阳台上，因为操场能看到阳台上的光景。” “啊，那多别扭。” “其实大多是被子床单晒在外面会挡一挡里面，只是你们介意的话可以晒在房间阳台上。” “行吧。” “路上辛苦，那你们先休息，十一点我会来领你们去食堂。” “我们的课程安排？” “中午吃饭时都会一起说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量。” 辛甜拎着多出来的两床被褥朝外走，一手一个惊得交流生瞪大眼睛，不由得上手拎起自己床上那个，双手放下，决定中午对辛甜态度好点。 辛甜出门时，陆让骑着自行车，单脚驻地等在门口，瞧见她便蹬着车靠近，接过被褥一边车头挂一个。 辛甜：“你好快，男宿舍那边时交代完了？” 陆让：“都是成年人，简单说说就好，路上正好碰见了齐正军。” 辛甜：“怪不得。” 她毫不客气地跳上后座，“快，交名单去，一会中午吃饭就要定院系了。” 陆让：“刚刚就有人问我，坐好了。” 辛甜抓着衣摆，车子起步带起风，吹得碎发乱飞，为了躲风将身子对着陆让，借他挡挡。 袁平转着球，就被人抓着：“快看，那车后头坐的是不是小辛？前头是谁呀！可恶。”咬牙切齿的。 少男少女共骑一辆车，美好的像一幅画。 那么近的距离，在这个保守时代已经能确定很多问题。 袁平想：他是要多个便宜爷爷了？ …… 按部就班，辛甜等了半小时就得了一份新名单，后头坠着院系和可联系主任。 辛甜接了办公室的直角尺，将多誊抄的一份裁剪成段，而后从耳侧摸出一个黑夹子，将那叠纸张固定下来，用整张的包着揣进书包里。 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辛甜问陆让，“你还有事要忙不？” 陆让摇头。 辛甜：“那跟我去广播室瞧瞧，帮我参考一下要换的设备，我紧抠细算还是超支了。” 陆让已经许久没去了，等到了广播室，站门口看着还有几分陌生感。 辛甜瞧出来，“后悔不？” 陆让摇头，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个点，不早不晚的，广播室里面是空的。 辛甜胆子大起来，没先去看设备，一步步凑近他，逼问，“我没去成首都哎。” 陆让：“委屈你了。” 辛甜：“……” 她梗了一下，“我没去，那之前说好回来给我答案的事怎么算？” 陆让喉结滚动，十分明显。 辛甜平视瞧个正着，勾着唇抬眸，“不回答？不愿意。” 陆让倒退的脚跟贴在墙上，直接撞上去，辛甜步步紧逼，衣服已经贴上他的，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觉到底下肌肤散发的灼灼热气。 下巴余两厘米，就能搁在他胸膛上。 辛甜背着手，就保持这距离，微微歪头盯着他，看他黑沉沉的眼睛里情绪翻腾，隐匿，总想想法子给逼出来。 装什么呢！ 瞅着他额头冒出来的汗珠，故意使坏。 辛甜膝盖撞在他小腿上，梆硬，“今天我坐车了，算我从首都回来，你要给我答案。” 陆让伸手扣住她肩膀，想推开些距离，“这不算。” 辛甜侧目，“你摸我了。” 陆让像是碰到热铁，立马放开。 辛甜不满，腿上使劲，“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身上是带细菌？还是会咬人！” 气急了，脑袋直接磕他下巴上出气，倒是意外让她碰到鼻子，酸胀得感觉惹出生理反应，眼泪迅速聚集。 陆让慌了，单手扶着脸，去检查她头顶，“撞疼了？” 辛甜眼泪珠子在打转，低头就蹭他衬衣上，湿了两块，还带点淡淡的黄色痕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69节 “呀！我的妆！” 辛甜不闹了，扭头去自己的储物柜找镜子，一看果然擦眼泪时脸颊上蹭掉了一块粉，明显区别于旁边的脸色。 “毁了毁了。”辛甜用指腹匀着，“我今天怕开书包被人看见，都没装粉。” 陆让还站在原地，垂眸也瞧见了那一块，哭笑不得，却松下一口气。 他哄着，“不擦也好看，我去打盆水你洗洗脸？” 辛甜：“要卸妆的！姐姐说擦了粉直接洗脸最毁皮肤。” 她胡搅蛮缠，“都怪你。” 陆让态度良好，“是，怪我，我赔你瓶新的粉？什么样的，以后家里放一瓶，包里再装一瓶。”顿一下，“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帮你穿着。” 他见过军训时辛甜擦的防晒包装，想着该差不多，揣兜里外人也看不见。 倒是辛甜想象不出那画面，圆圆的瓶罐子踹口袋里，那不得拽着裤腰往下掉，沉甸甸的一瓶肯定可明显了。 辛甜体贴道，“还是算了，你不要面子的呀。” 陆让：“？” 辛甜不闹了， “办正事，你看，这是我列出来的单子，前头一排是各个教室统计出来毁坏的喇叭，后面是需要替换的设备，给。” 陆让收收心，拿着单子扫一眼，“学校如今有不少空教室吧？” 辛甜点头，“咱们这一届没多少学生，七八的多了，但分散到各院系就少了，空不少，估计再两年，高考准备的人多起来，会慢慢充盈……你意思光换呀！” 空教室的拆了换到在用教室里坏的。 陆让：“你就两百块，钱要用在刀刃上，这里，这个设备没必要换，我之前用的时候就知道有这毛病，你可以等辛叔回来后，请他帮忙看看。” 因为爸爸太忙，辛甜当真就把他给忽略出去了。 陆让又勾几个，“这些问题都能修，剩下的可以考虑换新，鹏城那边材料便宜，你可以自己装。” 辛甜：“找我爸？” 陆让：“倒也不一定非要辛叔，学校里不少老师也懂设备原理，如果单纯买材料，这些都能换成新的。” 辛甜一看，纸张上的留了有八成。 辛甜等不及，“既然老师们能装，那肯定也能修，不等爸爸了，不然被其他人知道，以后有得烦了。” 第141章 革命般友谊 陆让说：“那就顺便把材料也交出去, 刚刚出孙花这事，你不好再出面说买材料。” 辛甜皱眉，“那岂不是要绕一大圈子, 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让：“不然把丧叔直接介绍给老师。” 辛甜觉得这倒是个办法。 两人又重新核对一遍, 能摸懂的材料直接定下来，不懂的打算找到合作的老师之后再商量。 这么一磨蹭, 时间过得就特别快。 临近十一点，陆让把辛甜送到女生宿舍, 才约定在食堂见面。 一行人提前去到食堂, 还没到开饭的点, 率先沟通了接下来的课程。 入乡随俗, 每个人的院系加上本学期最后的课程表，顺便将饭票分下去。 辛甜说：“饭菜都是荤素搭配的, 如果下半月不够可以去找系主任协调，不过食堂的饭菜就那样，不算差味道也没特别好, 你们如果想吃点好的, 学校附近这一年也有开的小饭馆，结伴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赵云海收起饭票，“我们刚刚随便逛了逛, 有看到学校的图书馆，我们是不是还需要办理借书证？” 辛甜点头, “对, 凭借着你们带来的介绍信就能办。”??? 这时, 大勺子敲上铁盆的声音从厨房窗口传来。 冷嘉阳回头, “这是怎么了？” 辛甜笑道, “开饭啦。” …… 中午这顿算迎接, 一起吃厨师给开了小灶。 没单点火，只是荤素菜里比较受学生喜欢的菜色各匀出来一份，陆让带了两个男同学，端着盘子送过来。 女同学见此，主动去拿筷子挪板凳。 赵云海陪在陆让身边，其实到现在还不敢认。 当初那个声名狼藉的小孩，如今也是光鲜亮丽的大学生。 打饭窗口的大婶笑眯眯问：“小陆来啦，你们的菜都好了，今天有大师傅做的烧茄子，要不要添一份啦？” 陆让眼睛一亮，“要的。”想到人多，“要双份的量。” 大婶：“好嘞。” 伸手接过餐盘，让人将已经装盘匀出来的饭菜放上去，她这边则去打茄子。 赵云海打量出，陆让估摸是熟人。 他想到了来之前四九城又热闹的一番景象，是他陆家的事。 从去年开始闹到今年，因为委员会的人倒台，陆让父亲跟原配老婆离婚，再娶了当年那个小三，要单说这个只能算是风流韵事，让人津津乐道的点在于，不仅仅是陆让父亲和前妻离婚，陆让那个兄弟也认小三当了亲娘。 赵云海想了想，提醒陆让，“你父亲为了娶你母亲，被陆家本家给逐出家族。” 陆让刚接过盘子，六个菜叠着，分量还不轻，“是吗。” 语气平淡，像是单纯回答赵云海的问题。 赵云海觉得他冷血，不过又一想，她母亲嫁了人，他私生子的名头倒是没了。 只是，“没想到你真和陆耀光成为兄弟，他出来后挺惨的。” 陆让转身的动作停一下，“你想说什么？” 赵云海：“没什么。” 陆让不在看他，等了等没立刻走，知道大婶把烧茄子一并端出来，他在托盘上添两个菜，才回座位去，将烧茄子放在辛甜面前。 辛甜瞧见，“哇，今天食堂大师傅掌勺吗？你们一会要尝尝，大师傅手艺可好了，悄悄说平时都只给领导开小灶。”j?? 小秘密总是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赵云海听到，笑着打趣，“你以前就是个爱吃的，没想到这几年过去还没变，你们是不知道，辛甜爸爸的手艺特别好，养得她舌头刁，她推荐的味道肯定好。” 辛甜：“什么呀，我才不刁，是粮食我都喜欢。”只是有些特别喜欢而已。j?? 冷嘉阳看他们，“辛同学好像不是北方人，云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云海说，他以前当知青就在辛甜的家乡。 他回忆起来，“当初辛甜辍学要来自习，那时候还不知道高考要恢复的时候，我知道还挺生气，就想着她还是个孩子，不上学能干什么？做家务下地挣工分，然后等到十六岁就找个对象嫁了？那样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还好，我们都坚持住了。” 冷嘉阳一听，十分赞同，“这确实。” 她看向辛甜说：“我们女同志也不是生来就为了嫁人生孩子的，我们要打破这种掣肘。” 其他人看看，有人眼底闪过认可，有人的人闷不吭声。 陆让突然开口，“你用了打破，固有印象也觉得那些是生来的不是吗？” 冷嘉阳皱眉，“光听就知道你肯定就是那种眼里看不起女同志的男同志，所以才会觉得我说这话有问题。” 旁边女同学给就冷眼看陆让。 辛甜问，“你从哪听出他有这个意思的？” 冷嘉阳：“他反驳我。” 辛甜：“……” 这逻辑，还真是强盗。 辛甜拉着陆让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同其他人说：“米饭来了，我们先吃饭。” 冷嘉阳看着两人亲近的动作，显然不是普通同学该有的距离。 她直言问：“你这么维护他，你们该不会在谈对象吧。” 赵云海最先皱起眉头，“陆让，辛甜才多大。” 算算年龄，还没成年。 冷嘉阳注意听到这名字，觉得耳熟，很快反应过来，“你叫陆让，那个私……” 辛甜啪地将饭盒放桌上，动静弄得有点大。 现场的杂音瞬间全部消失，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辛甜说：“是啊，我们在谈对象，很惊讶吗？赵同学，我已经大二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你该懂得吧，毕竟当初你和孙知青在一起时，孙知青也挺小的。” “什么！云海你谈过对象？” “真的假的，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我已经结婚了，开学就说过，是你们自己不相信而已，我女儿虚岁都两岁了。” “！！！” 首都来的学生都特惊讶，仔细想想好像是说过，只是开学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人，都觉得那是赵云海为了推脱追求的女学生，故意说来的托词。 真的呀。 冷嘉阳脸色最难看，看着赵云海承认，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总算是没再去关注陆让和辛甜。 其他人问赵云海对象和女儿的事。?s? 辛甜见此，坐在陆让身边，给他夹一筷子玉兰片。 陆让侧目，没符合餐桌上的话题，只盯着辛甜，心头滚烫滚烫的，热乎的同时心里下了决定。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0节 一顿饭在同学的八卦中结束，散伙。 辛甜下午还有课，和大家告别，只说学校里有缘再见，顺便让学生会的人给会长带个话，她傍晚再去。 说罢一转身，手就被人攥住。 干燥，炙热。 辛甜低头，手被握成拳头包着，说牵手不算，说交指也不算。 四处打量着人不多，才晃着胳膊问他，“什么意思呀，今天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偏偏一句实诚话都不说。” 陆让带着她，走小路往教职工宿舍走去。 他说：“之前我跟赵云海想的一样，你还小，距离十八岁成年也就二十来天，我忍忍，等你正式成年再告诉你，我想答应你，特别想。” 辛甜：“？” 不对头，这话不对头。 她问，“那你现在这么说，是改变主意，不想答应！”说着脸就崩紧，唇线拉得笔直。 心里头偷偷想：陆让你敢这么说就死定了！ 陆让：“反悔了。” 辛甜：“混蛋！” 陆让：“我不想等了，确实挺混蛋的，你爸妈那肯定不会答应。” 辛甜：“说得好像陆爷爷跟你一心似的。” 陆让紧张起来，“爷爷找过你？” 辛甜看他慌了，反倒更确定，“没有，是爸爸跟我说的，他说陆爷爷是个传统的人，不会愿意儿孙入赘。” 就像是，陆让是他陆家儿孙，所以即便是个私生子也愿意护着。 陆爷爷更是为了陆让离开家族。 爸爸当时就问她，还记不记得钱卫东那个母亲，他说那人和陆爷爷很像的。 都宝贝子孙，同时也不接受子孙脱离固定的安排。 辛甜抬头，“爸爸说的还挺严重，他不会害我的。” 陆让心沉了沉，“辛叔可能是老岳父心态，爷爷一直很喜欢你，不可能像辛叔说的那样，你看，辛叔之前也挺喜欢我的，之前察觉苗头现在不一样反对，可他依旧同意我们接触，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还没达到他看女婿的标准。” 辛甜：“这都猜到了，那你顺便猜猜标准是什么？” 陆让摇头，“说不好，老岳父的心难猜，不过换位想一想，我也能理解。” 辛甜不理解，“你上哪去理解。” 陆让说：“如果未来我有女儿，我对女婿的要求肯定更高，但凡是对我女儿有想法的，我就想打断他们腿。” 辛甜：“……”太暴力了。 她动动手，“那我呢？” 陆让抿着唇，不知道她问什么。 辛甜问，“爷爷对孙媳妇的标准是什么？” 陆让灿然一笑，抓紧了手，“辛叔的担心我记下了，爷爷我会安排好的，不愉快的事都我来解决。” 辛甜不信，“这么好？” 陆让：“我若护不住你，凭什么让你跟我这种小子在一起。” 辛甜心酸了一下，“不准你这么说我对象。” 她撑开手，反手扣住他掌心，“那这次是给了准答案，正经在一起了。” 陆让面色严肃起来，“辛同志，我想和你成为革命同志。” 辛甜抿嘴笑，“老土，现在学校里谈对象谁还这么问，你要问，辛甜同志，你愿不愿意和我谈恋爱。” 陆让依旧认真，“辛甜，我喜欢你。” 直白的话撞进耳朵里，辛甜怔愣住，手指触碰的掌心有些烫人。 陆让心扑通扑通地跳，整个人像是站在刑场上，等待悬在头上的一把刀给予他判决。 日头高升，连带呼进肺里的空气都热到粘稠。 辛甜依旧没开口。 陆让捏了捏她骨节，软软的总怕一用力就捏疼她，又怕力度小了她没察觉，纠结间的等待时间里他背后细细密密地惹出汗来。 辛甜感觉到了，像是被碰到麻骨，从指关节蔓延全身，酥酥痒痒的，是以前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她回神，夹紧五指反倒被陆让手指咯到。 小脸发烫，回神的辛甜心里有些欢喜，就说陆让喜欢她，又有些害羞，觉得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也不怕被人听见，说你耍流氓。” “我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不算耍流氓。” “哦。” “辛甜。” “别叫我。” “好。”j?? …… 辛甜被陆让送回家，叮嘱好好休息。 看他人走了，辛甜才关上院门，跑回自己房间一头扎在床上，悬空的两条腿来回扑腾。 直把自己扑腾累了，才翻身看着房顶傻笑。 当天晚上，放学回家的辛甜看到妈妈，抱着她说了小秘密，她和陆让处对象啦。j?? 林雪柔：“？” 什么时候的事！ 辛继荣不是说已经拦了！ 林雪柔张口要也否定，不知道为何脑海中浮现了她十八岁那年，总算在战场上小有名气的她，休假陪着哥哥回家看望母亲。 三年没见，满心欢心地想着见到母亲后，要好好说说她三年都经历过什么。??? 却在前脚迈进国公府，后脚就听见母亲拒绝让她归营，说是家里安排了一门极好的亲事，趁着她年华正好办了。 她不想答应母亲嫁人。 母亲也不愿意她再上战场。 一言不合，是之后十几年分隔两地，致死都没再见到母亲一面。 这一刻，她突然同母亲感同身受。 她不想女儿和陆让在一起。 女儿如今却同她当年一样，满心欢喜。 她望着那张长开的脸，其实看久了会发现，和母亲不像的。 一样的五官，母亲永远是温柔，端庄的公府主母，女儿则娇俏得多，连带着眉心的美人痣，都俏皮几分。??? 林雪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直白的说拒绝。 她问：“你很喜欢他，妈妈能知道为什么吗？” 辛甜：“他对我好呀。” 林雪柔：“那如果现在有个人和陆让一样对你好呢？你还会选择他吗？” 辛甜笑着说：“妈妈，不一样的呀，现在对我好的人也有很多的，但我还是喜欢陆让。” 她换个姿势，抱着妈妈的胳膊，下巴靠在肩膀上，“妈妈你看，陆让知根知底，长得不错，自己也努力，我觉得就很合适。” 林雪柔听着，努力让自己公平公正地问，“可他无父无母，家里只有一个爷爷，身体不算硬朗，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在一起后，没有长辈会帮着你们的小家忙活，你们还要多照顾一个人。” 辛甜：“这些事情还好遥远。” 林雪柔：“那说点近的，毕业分配万一不在一起怎么办？ ” 辛甜：“不会的，要是分配不到一起，我也不要他了。” 林雪柔一听这话，反倒是心安几分。 明显是小孩子心性，这对象单纯谈个热闹，走不走得远还真不一定。 到时候真没成，也有她和辛继荣扶着。 她那个时代，出嫁过得不好，娘家强势的都能选择和离后二嫁，何况是如今。 不过，“好吧，妈妈尊重你的决定，可有些事情妈妈也要和你约定好，能答应吗？” 辛甜：“什么？” 林雪柔：“你还小，如今还没毕业，不能耽误学业。” 辛甜：“这个肯定的。” 林雪柔：“另一个，你谈对象是亲是睡妈妈不干涉，这是你个人的选择，不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妈妈希望你做好防护措施，避免怀孕、染病，这样对身体好。” “！！！” 辛甜小脸爆红，她没想到会说这么直接。 “妈妈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是那种不自爱的人。” 看她这样，林雪柔又觉得小女儿当真是还小。 她解释，“情之所动是最没法控制的，男女□□是相互享受，不用不好意思，只是你要分辨清楚情况，毕竟你无法得知亲密接触的人身体状况如何，会不会因为这个给你造成其他不好的后果，对不对？” 辛甜按下羞涩，带着求知好奇询问，“不是准备好要过一生才能交付身子吗？” 林雪柔摇头，“甜甜，你是人，不是一个物品，为什么会觉得做这种事是把自己交付给别人？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会成为他的私有物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1节 辛甜摇头，“不是，我还是我。” 林雪柔：“是的，你还是你，你并不奢求因为这个从对方身上得到除了快乐以外的其他对不对？那他也应该同等对你。” 辛甜点头：“没错。” 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 她又想到陆让，忽然不好意思的抱住身边人，“妈妈，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林雪柔：“妈妈不反对，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 辛甜：“我会的！” 林雪柔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其实妈妈很高兴，你会愿意跟我说这个事情。” 谈恋爱瞒着到家里，后头才说的事才是常见的。 辛甜嘿嘿笑，“我光明正大，不怕说。” 林雪柔：“你今天接到了首都来的同学，那今天晚上你爸爸也该打电话来了，这事……” 她忽然纠结起来，跟不跟辛继荣说？ 就怕现在说了，辛继荣直接明天从首都窜回来。 说来就里，这个时候客厅案台上摆放的电话响起，辛甜站起来，“我来接。” 先打来的是姐姐。 辛蜜已经安置好，这个时间正好是吃饭的点，她找了报亭打的电话。 辛甜姐姐走了好久了，碎碎念跟她说要注意身体，一定要按时吃饭，定了以后每周打次电话，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像是约好的，没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爸爸了。 对方住在会议场地附近的招待所里，全国各地的食品公司来了不少人，偏偏来的都是食品公司旗下厂里的，估摸着工厂脱离公司这事，还真要定下来。 到地方才知道，方叔叔也在。 辛继荣说：“他说顺便陪娇娇现场考察一下学校，娇娇三月份至今参加了不少艺校的专业考试，陆陆续续收到七八份通知书，现在只等着高考文化分及格，这次来就是确定志愿报哪个，也要跟学校通个气。” 这是个惊喜。 辛甜兴奋劲透过话筒传递过去，“那太好了！首都也挺好的。” 辛继荣：“反正都看看，多选择选择，如今首都沪上都有通过的学校，对比一下嘛。” 辛甜：“也对。” 借着高兴劲，辛甜说了她要和陆让谈恋爱的事。 辛继荣：“……” 辛继荣：“…………” 辛继荣：“………………” 他就知道！陆让是个狡猾的，竟然趁着他不在忽悠小闺女。 辛继荣声音严肃起来，“瞎胡闹，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得他答应入赘我才允许你们在一起。” 辛甜：“他答应的呀。” 辛继荣：“傻闺女，男人嘴巴里能有几句真话，他答应这么痛快肯定有问题，他答应他家老爷子那能答应？你问过了？” 辛甜：“陆让答应了，那陆爷爷也是他需要搞定的问题，不归我管，我要负责的就是告诉爸爸妈妈。” 辛继荣更气，“你这意思，你还要替那小子搞定我和你妈！” 辛甜立马将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一点，那声音沙发上坐着的林雪柔都听得到。 她起身，接过来，“我跟你爸爸说。” 辛甜递过去，“好哦，爸爸，我们相互冷静一下哈，妈妈要跟你说话。” 说是给妈妈，辛甜递过话筒却没走，竖起耳朵贴近妈妈，偷听电话那边爸爸在说什么。 林雪柔看着想笑，点了她一下，才跟辛继荣说：“甜甜跟我说了，你先别生气，有话回来再说。” 辛甜背着话筒都听到里头传来的失真声音，“怎么可能不气！我小闺女才多大，陆让那狗崽子倒是真敢下手！” 林雪柔：“处个对象而已，甜甜答应了上学期间会以学业为重的。” 辛继荣冷静一下，提过媳妇这话音品出点意思，“也是，正好我在首都，休息的时间我去查查陆家到底什么个情况。” 陆让在四九城可待了十六年。 十六岁的孩子，基本已经定性了。 林雪柔不反对，“你看着办，也多叮嘱一下辛蜜。” 正说这事呢，能叮嘱什么？ 辛继荣见媳妇说这么含蓄，知道小闺女肯定偷听呢，也不提那事了。 他说：“知道了。” 挂断电话，想起齐四的儿对老二也有点想法。 果然闺女太优秀，就是让人发愁。 真愁。 …… 职工宿舍，陆家。 陆景贤回到家已经七点多，厨房里还亮着灯，进去一看，孙子还在煲汤。 他动动不太灵敏的鼻子，“这是烧了什么，还怪香。” 陆让：“我去了躺菜市场，买了只鸭子，加酸萝卜炖了两个小时，这会正好能吃。” 陆景贤洗了手，“我尝尝。” 打开锅盖，酸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直接就刺激着嘴巴里面开始分泌口水。 陆景贤觉得孙子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隔壁蔡婶做的酸萝卜吧，这味一闻就闻出来，一会装一碗送过去。” 陆让点头，“备着汤盆呢，爷爷你直接盛吧。” 老鸭是整只煮的，陆景贤勺子筷子一起上阵，拆了条鸭腿，连带撕了快胸脯肉放到盆里，这才捞了酸萝卜加汤，满满当当一盆。 “行了。” 陆让起身，封炉子去隔壁。 回来时爷爷已经装好碗放在餐桌上，他坐下，捏着汤勺，烧汤时热了馒头，二合面做的，配着汤吃就特别香。 他陪着爷爷。 陆景贤上了年纪，吃饭就慢得多，以前大多是他吃到一半孙子就吃完了，不是回去学习，就是要忙着翻译，今天慢慢吞吞，一碗汤还剩大半。 他问，“这是有事要说？” 陆让：“恩，等爷爷吃完饭，不着急。” 陆景贤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我今天见到了首都来的交流生，里头有赵家小子，同他说，你爸……” 陆让打断，“他不是我爸了。” 陆景贤一顿， “恩，那就不说他们，这汤炖的时间足，味道正。” 陆让看眼爷爷，他垂头喝着汤，这个姿势显得他身躯有些佝偻，老上不少。 他说：“爷爷，以后我娶媳妇孝敬你。” 陆景贤开心，“好啊，我这身子骨还能再活个几年。” 陆让试探，“我喜欢辛甜。” 陆景贤问，“辛家那个小丫头？” 陆让：“恩，我们现在在处对象，如果顺利，会商量着毕业后领证，到时候年龄正合适。” 陆景贤抬起头，才发现孙子大了。 他乐呵道，“挺好的，知根知底，辛家一家子也都好相处，挺好的，挺好的。” 一连三个挺好的，让陆让心里有了底。 陆让趁热打铁，“爷爷，我想入赘。” 砰。 汤匙撞再陶瓷碗上，发出清脆的轻声。 室内的气氛有些安静。 好一会，陆景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嗓子发哑，声音沉了不少。 “这是辛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陆让果断说：“我提的。” 昏黄的电灯下，爷孙俩四目相对，陆让好像看到爷爷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嘎吱—— 电灯闪了两下，突然灭了。 室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外面传来了喊叫声，“谁家用大电了，又跳闸了！快查查。” 外头乱起来，没能驱散室内的严肃气氛。 陆让在回忆，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黑暗中，爷爷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选择入赘，一旦你成了上门女婿，后半辈子都可能抬不起头来，甚至生的孩子要随母姓，你一心学习可能不清楚，如今计划生育不单单只是针对机关单位的职工，未来可能会全国实行，这代表，你未来只能生一个孩子，爷爷怕是等不到三代还宗。” 陆让：“爷爷，这些我都清楚的，我……也没提三代还宗这事。” 三代还宗，是入赘女方生子，三代后改回爷爷的姓氏。 陆景贤：“清楚你还愿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2节 陆让：“爷爷，你生我气了吗？” 陆景贤：“我只问你，如果我不同意，你会不会和辛甜断了。” 外面，询问停电的声音还叽叽喳喳，有些远。 陆让不想说谎，“爷爷，断不了了，当初辛甜求着她哥哥救你时，我就把命许给了她。” 爷爷的呼吸声加重，越发明显。 陆让有点担心，“爷爷，你缓缓……” 陆景贤：“你提醒我了，我还欠他辛家一条命，等辛继荣回来，我去求他，我欠的命我自己还，陆让，你还有大好未来，不能断送在这上头，你还年轻，看事情太简单了。” 陆让：“大好未来该是我靠双手挣来的，而不是我入不入赘决定，爷爷，这都是那些没用的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陆景贤：“……” 陆让：“爷爷？” 陆景贤：“你实话说，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姓陆。 这让他想起，两年前在建方高中，陆让想要认辛继荣为干爹的事。 “什么？”陆让听着声音有点飘，不甚清楚。 陆景贤回神，“没什么，你这么大的人，搁在我那时候都结婚了，你的爱人是要陪着你过一辈子的，你既然自己选定，未来如何都不要怨。” 陆让激动，心头酸得狠。 “我记得，都记得。” “记得就好，找个时间，双方家长见见，过个明面。” …… 陆让跟辛甜说，他爷爷答应了。 辛甜脑袋像团浆糊，答应了？ 爸爸竟然猜错。 陆让还说：“爷爷说，我们既然奔着结婚去的，就想着先父母见面定个亲，未来正经当个亲戚走动也名正言顺些，你觉得呢？” 辛甜摇头，“悬，我妈妈还好说，我爸爸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定亲也太早了，没必要吧。” 陆让尊重她，“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等毕业再说。” 只是言语中，那藏不住的欢喜太过明显。??? 辛甜：“你怎么这么高兴？” 陆让克制着情绪，“高兴，因为帮你约到老师了，就看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我说的设备他基本都能修，一些简答的也能自己组装，我答应了给手工费，正常的市场价。” 不过这种独立的技工少说也要六级以上，市面上也不好找的。 辛甜明白，开心的点头，选了个没课的时间，答应跟陆让去拜见一下老师。 见到老师后，老师有机会动手也十分兴奋，整理出需要的材料，询问是他准备还是辛甜这里准备。 辛甜看了看，因为需要的数量不多，大多也能从爸爸的材料箱里找到，她只说回去问问。 她打电话问过爸爸，爸爸说材料箱随她用。 辛甜索性带着材料箱拎到老师面前让他自己挑，当着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面挑。 老师瞧见不少新材料，兴奋的像个孩子，很快选定，最后满足了八成，剩下的两成，老师说他直接去常去的柜台补就行。 至此，辛甜列了个单子登记，她和老师人手一份。 材料备齐，老师速度就快了起来。 这期间，辛甜拉着新对象陪她，去检修教室里头的喇叭，将坏的替换下来。 赶巧，跟电学专业借学生时，赵云海知道更换设备，主动请缨。 赵云海就是读的物理系电学专业。 不过学校到底不放心，赵云海去借工具时，还是安排了个实习电工来盯着。 前前后后忙了两天，总算是将喇叭给搞定，试音之后效果还不错，就等着老师那边的检修设备。 而这时，首都开会的爸爸回来了。 上头给了新指令，各地根据实际情况，加工厂分离食品公司，单独立账。 别的不说，和海军合作的罐头厂，是指名点姓地说要分出来。 辛继荣依旧多坐一站，没选择在宁市下，想回来看看小闺女。 也巧，公交车坐到桥前头那站，没走两步就看见河边站着的年迈身影。 陆景贤笑着说：“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带陆让上门拜访。” 辛继荣挑眉，手里还拎着行李，“明天家里没人哦，我一早就要回宁市。” 陆景贤：“正式要紧，我们可以重新约个日子。” 辛继荣看他这是铁了心要上门，还带孙子，哼，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他没再拒绝，“那就还是明天，上午吧，我赶下午的车。” 陆景贤应下就告辞。 辛继荣盯着那背影，回家撩下行李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去学校找小闺女去了。 赶巧，一进学校就撞见小闺女，她手里递出毛巾给个男人。 “？” 这打眼一看就不是陆让，陆让瘦气巴拉的，可没这么壮！ 怎么回事？ 几天功夫小闺女换对象了？ 他沉步靠近，就听见那么一句，“下次再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们总归是相熟的人。” 男人擦着汗，咧嘴笑时露出一排牙，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小闺女。” 辛继荣打断两人，“这是你同学？以前没见过。” 辛甜觉得奇怪，“爸爸，你忘啦，这是之前在我们生产队里生活过的下乡知青，赵云海呀。” 谁？ 你说他叫什么？ 赵云海三个字一出，辛继荣条件反射地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许多已经遗忘掉的事情一股脑地回到脑海中。 赵云海被看得奇怪，“你？” 这就是辛甜那个不正干的爹？ 辛继荣回神，“太久没见变样了，小闺女你忙完没，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辛甜：“忙完了，我把东西还回去就好。” 赵云海：“你既然有事，我帮你还吧，顺便多熟悉熟悉学校。” 辛继荣：献殷勤！当着他的面献殷勤！ 艹！ 辛继荣拦住，“麻烦你多不好意思，反正事不要紧，正好，陆让，让陆让去还就行，你忙你的去吧。” 赵云海：“……” 你这事到底要紧还是不要紧。 辛继荣又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陆让，我小闺女她对象，娃娃亲，毕业之后打算结婚的，你到时候来喝喜酒呀。” 辛甜：“？” 爸爸你电话里可不是这个语气！ 被喊来的陆让也觉得奇怪，不过有机会表现，自然没放过，抢过工具表示他去还就好的。 赵云海藏住情绪，就率先告辞了。 陆让也乖乖地喊了声辛叔，去还工具了。 辛甜站在说找她有要紧事又不算特别着急的爸爸身边，“爸爸你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辛继荣呵呵两声，干到不行，“我问问你，那人也是你学校的学生？当初生产队不是说他抛弃妻女考上首都……他是交流生？” “没错。”辛甜继续打量着爸爸，他像是在想什么，陷入了沉思。 辛继荣回忆。 回忆那个已经被他忽略有两年的原文剧情。 剧情中他会被下放到农场的主要原因，就是得罪了男主喜欢的对象。 哦，男主也叫赵云海，在和平大队当知青。 那人也叫赵云海，小闺女认证的和平大队前知青。 操蛋地巧。 模糊的原文剧情中，但凡是跟男女主沾上关系的人，要是不顺他们的意，那就是对头，一个个都要被灭掉的！ 小闺女可千万不能跟他搅和在一起。 考上大学就抛弃妻女的男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没准就看他小闺女长得漂亮动了歪心思。 这么一对比，眼皮子底下看着的陆让除了是个私生子外，再看刚刚遇见他爷爷的态度软和了，不比和男主纠缠好！ 陆让好哇！ 这是他的新女婿了。 明儿见面得提点一下，让他以后在学校里面防着点赵云海，原文男女主都带着点邪性。 “爸爸！”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3节 辛继荣被一嗓子喊回神，对上小闺女的视线，立马露出笑容开始铺垫。 他问，“我刚刚又见了陆让，以前没对比还没显着，刚刚那姓赵的往旁边一站，我觉得陆让长得俊，个子高，最主要对你好还愿意入赘，对了，这事他答应没？” 辛甜觉得爸爸话题转得怪，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陆爷爷还说找时间也见见你和妈妈。” 辛继荣一拍巴掌，那赵云海更是骑马都追不上陆让了！ “答应了好，答应了好呀！” 他之前说的话，这下不就全对上了。 “我觉得陆让他爷爷说得对，见一面把事情定下来，这样你也能安心学习，免得一些花孔雀没脑子，以为自己多优秀似的，上赶着来烦你。” 辛甜：“？” 辛继荣：“就这么定了！” 第142章 净说些胡话 隔天一早, 辛继荣又后悔了。 怎么说呢？ 赵云海这人待到暑假放假肯定会回首都，为防着这个人，给小闺女定门亲, 他肯定是脑子被火车门夹了, 才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决定。 于是，等待陆家爷孙俩到来的时间里, 辛继荣和林雪柔简单把客厅和院子收拾了一下。 其实辛甜每天有空都会收拾，辛继荣单纯是想找点事情做。??? 院子重扫第二遍时, 心里重新决定, 他要反悔！ 反正昨儿只是口头说说, 也只说今天要见见, 又没说是为什么见。 恩。 辛继荣松下一口气，扭头就瞧见媳妇坐在椅子上, 正在给蒜苗浇水。 是旧搪瓷盆破了洞，添土种的一点小东西，一半大蒜头已经出苗, 都掐了好几颗配味, 一半栽了小葱，洒的菜籽长得慢了点。 林雪柔无视在家闲下来，如今也能慢慢习惯去侍弄这些东西。 可这情绪在辛继荣看来不对。 “小林啊, 今天陆家爷孙俩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林雪柔奇怪, “一老一小, 人家还能专门上我们家来砸场子？”??? “可他们不怀好意呀！之前再电话里不好说, 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他一直以为, 夫妻两个在闺女对象这件事情上, 是保持默契的。 孩子都还在上学, 谈什么对象。 林雪柔放下洒水壶，“那照你意思？” “就该及时阻止，要不然今天见到陆让，我认个干儿子吧，你还记得不，前两年陆让亲自提过这事，我总觉得他是想换一种方法上咱们家户口本，你是不知道，他那一家子乱的。”辛继荣越说越嫌弃。 林雪柔来了精神，“你去首都打听了？” 辛继荣：“开完会有两天休息的时间，对了，我还在天桥给你买了双老北京布鞋，老手艺在家穿着可舒服了。” 林雪柔：“……谢谢你。” 辛继荣扔了扫把，凑媳妇身边坐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我不是去天桥逛了一圈么，陆相被牵连一家子从四合院般到了大杂院，他跟新媳妇，新儿子三个人挤一间三十平的屋，三个人只有他那新媳妇有工作，全家靠她一个养。” 林雪柔：“出这么大事还有人嫁？” 辛继荣：“就陆让他妈，而且你肯定猜不到那儿子是谁。” 要是这么说，林雪柔开口，“陆让那兄弟？” “还真叫你猜着了，这女人是真奇葩，自己亲儿子不管，去疼别人儿子。” 林雪柔听着，觉得有点耳熟，冷不丁地回想起了原文剧情。 原文里原身嫁给女主父亲当后妈，生了个儿子，儿子长大前原身的动力就是不断从男人从继女身上给儿子攒好处。 等到女主大学毕业后，她跟着男主回到首都，阴差阳错买了个三进的四合院，房本上写得是女主名，赶上儿子上小学，为了个北京户口，原身就想让女主把他爸和弟弟的名字都给加上。 奇葩。 林雪柔回忆都忍不住念叨一句。 为这个，原身撺掇着男人，带着孩子去首都住了一段日子，那期间一直十分张扬，倒是认识不少原住民，听到了一些消息。 当时男主毕业有想法自己创业，不想进体制熬资历，和姓陆的合作打算做电器买卖。 两人都有背景，有人脉，能拿到批条，走货更容易。 林雪柔揉了揉太阳穴，文里头好像说，临门一脚的时候那姓陆的合作伙伴放弃了机会，男主无法独立支撑，这才动用了在买得四合院中发现的黄鱼。 是的，要不说人家是男主呢，买个房子都能挖到宝贝。 当时那合作伙伴为什么来这？ 好像说是报错的，实际根本不是陆家的孩子。 都姓陆，这也太巧了。 林雪柔拉住辛继荣，止住他还早叭叭地嘴，“该不会陆让和那兄弟是抱错的，不然哪个当妈的会喜欢别个女人生的孩子。” 院门外，刚刚来到门前的陆景贤听到这话，愣了个神。 陆让也听见了，只是他注意力放在了爷爷身上。 他小声提醒，“爷爷？” 他们这个位置里面人可看不见，站着不动不是摆明了要听墙脚。 陆景贤回神，摇了摇头，原地踩了两下脚步声，而后才慢慢往前走，这才开口，“陆让，你快点。” 陆让停顿一下，这才拎着东西上门。 因为他们的动静，院子里的说话声已经停了。 站在院门口，就瞧见里面夫妻两个已经起身，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辛继荣心里是不爽的。 他没想到就来陆家爷孙俩，这是正经过面的规矩？ 不请媒人走场，外人以后怎么说？ 又想到昨儿被拦着定的今天见面，三分不爽上升到了五分。 他是觉得陆让配不上小闺女，可一家有女百家求，很多时候的规矩也决定了一个态度。 辛继荣心里冷笑了好几下，面上还是给足了笑。 陆家不规矩，他待客不能失了礼，让人拿错处。 “老爷子来了，快进屋里坐，茶您老习惯龙井还是普洱。”辛继荣是不爱这一口，都是方志远塞给他的。 陆景贤笑道，“白开水就好，我们上门已经很打扰了，路上路过黄天源买了些孩子爱吃的糕点。” 陆让递上去，心中压着雀跃，只是被辛叔这一扫，立马咯噔一下，一举一动都带着拘谨，生怕什么做得不到位，闹出乱子影响已经定下来的结果。 林雪柔接过来，上午院子里正凉爽，迎着人坐在院子里，转身进了厨房将炉子上已经开几轮的开水兑到热水壶里面拎出。 一瓶里头塞了茶叶，开水冲的，一瓶兑了凉白开，直接倒了就能喝。 林雪柔给倒了水，辛继荣那边和老爷子寒暄，问了几句陆让的现状热场子。 陆让想自己表现的，只是话被爷爷给拦住。 陆景贤主动应着，“说起来今天上门，为的就是这个臭小子的事。” 辛继荣看媳妇一眼，笑呵呵道，“是吗？小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仔细算咱们都是一个生产队里走出来的，就为了你当年喊我的那一声爸，我早就拿你当干儿子看，有困难千万别客气。” 陆让心扑通了两下。 先是爸，又是干儿子，他心里有些担忧，同时也想回两年前去闷自己。 好么好生的找什么爹。 陆让挺直脊背，感觉到辛叔落在他身上的打量，努力镇定。 陆景贤笑着拍在孙子膝头，“确实，认识这么认识这么久，我的命两次都是辛家救回来的，你们也是我的恩人。” 辛继荣：“当不得当不得。” 陆景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听陆让说，甜甜要跟他谈……” 陆让瞬间压住爷爷的手，直接打断，“我和辛甜因为之前共同再广播室合作，很多兴趣爱好都很相通。” 视线一对上，果然瞧见了辛叔眼底的寒芒，知道爷爷那话说错了，听着像是辛甜在死缠烂打一样，沉浸在快乐的脑子热出汗，被风一吹瞬间冷静下来。 陆让脑海在最短时间内斟酌出答案来。 今天不是时候。 不能再提谈对象的事。 陆让主动果断跳换话题，“最近赶上广播室更换设备，我当时揽活找了位老师，就是进度有点慢，设备周一还要挪到大会上用，辛甜就提了辛叔的本事，说要是换您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我这不就斗胆上门来问问，看您有没有时间，抽空帮忙去看看。” 老师对不起！ 辛继荣轻哼一下，脸色缓和了点，总归没说出口的话不能拿捏。 可今天，有人总是想要找茬。 陆景贤点陆让说：“你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辛叔和甜甜什么关系，要你在中间来撮合，你都退出广播社了就是瞎操心，还是说正事要紧。” 陆让攥着手，维持着笑容，“这就是正事，爷爷。” 陆景贤歪头，“是这个吗？” 辛继荣和林雪柔坐在那，看着爷孙俩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陆让肯定，“是，帮忙更换设备是我跟辛甜揽得活，总不能让她找辛叔来给我收拾烂摊子，我总要亲自上门问一问，这是态度问题，哪能直接就推给她。” 与此同时，也庆幸辛甜今天上午有课，早早地就走了。 辛继荣：“事不是大事，就是下午有人来接我，不一定有时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4节 陆让：“辛叔忙正事要紧，我们再努力努力克服困难，您难得回家一趟肯定还有事，我和爷爷就先回了。” 辛继荣看他小子顺眼两分，知道看眼色，不是个愣头青。 他态度温和点，“这样吧，趁着现在有时间我跟你去学校走一趟，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陆让松下一口气，都知道是借口，辛叔还愿意答应，那代表今天这事算过去，权当没发生。 双方都站起来。 陆景贤临走前说：“陆让你要记得你辛叔的好呀，临毕业也就两年啦，等你回了北京往后再见的机会就少了。” 辛继荣勾着唇阴阳怪气地问，“北京到底是首都，大城市，回去对未来发展也好，咱们叔侄俩见不见的，没那么重要。” 陆让也不笑了。 他说：“爷爷您肯定又犯病了，都糊涂了，我之前发过誓的忘了吗？这辈子再回首都，就让我断子绝孙。” 陆景贤：“你糊涂！” 陆让：“爷爷瞧您，又开始说胡话。” 第143章 干点缺德事 陆让当场携着告别, 直到出了巷子站在路口。 陆景贤已经气得情绪上脸，陆让松开手，停下站在大太阳底下, 却浑身上下都觉得冷。 他心存侥幸, “爷爷，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 也对，这件事情太过匆忙, 还是要仔细合计后再决定。” 陆景贤：“没以后, 我只上门这一次, 本来打算有话当面说清楚, 一是一二是二地讲清楚，你自己都说是奔着结婚去谈的对象, 既然是为结婚，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两家子。” 陆让：“哪两家子？” 陆景贤：“……” 陆让：“你和北京那边什么时候恢复的联系。”是肯定的语气。 陆景贤恼羞成怒, “你在质问我！” 陆让：“所以刚刚在辛家, 你说要我毕业之后回首都也是真的，爷爷……” 陆景贤：“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得为你打算, 你现在头脑不清楚，是, 我之前答应你以后不回首都, 是因为你爸……” 陆让：“他不是我爸。” 陆景贤：“行, 是因为我儿子有本事, 那一家子也对你不好, 如今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活下去都费劲，北京是首都，只要你有出气，就算我们牵出宗族，对方也会看在同姓的面子上拉扯你一把，你知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陆让眼睛黑得吓人，沉着脸站在那不说话，让陆景贤心里面隐隐有些发憷。 原本还准备了更多劝慰的话，如今混乱地堆积在脑海里，不知道从哪开头。 他意识到自己被孙子吓到，梗着脖子说了软话，“我没想拦着你和甜甜，那丫头是个好的我心里清楚，你们也不一定非要入赘的，结合在一起成立个你们自己的小家，不一样好好的！” 陆让摇头，“爷爷，这不是入赘的问题。” 陆景贤：“现在就是入赘的问题。” 陆让敞开问，“你当着辛甜父母的面开口，奔得就是拆散我们，你不是第一天认识辛叔。” 那就是个女儿奴，年轻时候爱颜色，疼媳妇，长大正干后看外面谁都像是年轻的自己，不像是个好人。 怪不得什么都不准备，说什么先商量。 骗人。 陆让问：“爷爷，您上年纪了，以后家里的事我会看着办，您安心上课，休养身体。” …… 另一边。 辛继荣等人走后脸就拉下来，“装什么大头蒜，我小闺女又不是非他不可，真当自己孙子是个香饽饽，媳妇你听他刚刚那意思，是不是说毕业之后还想着让我小闺女跟着个男人跑，呸。” 林雪柔将茶杯放进厨房水池里，出来重新给他倒杯茶，“这不是没成，正和你心意。” 辛继荣：“我气死了！” 林雪柔看他，“那你刚刚还给陆让台阶下。” 辛继荣沉默，答非所问，“我突然觉得你之前那话说的可能没错。” 林雪柔：“？” 你怎么跳这来的？ 辛继荣：“没准陆让真是被抱错的。” 林雪柔：“……” 辛继荣：“就凭他这聪敏劲，就绝对不是陆家的种！” 林雪柔提醒，“你现在该想想，中午甜甜回来你要怎么说。” 辛继荣：“……小林呀，厂里忙，要不然我现在就买票回去吧。” 林雪柔：“怂。” 辛继荣放弃逃跑，“那就算了，实话实说，不过陆让这事我得确认一下，要真不是，我好好救人孩子出苦海，没准真能多个儿。” 林雪柔看他摸着下巴，吊儿郎当的样就知道没憋好屁。 …… 辛甜出了教室，又大大打了两个喷嚏。 周慧打量她，“你一节课没消停，是不是前几天下雨着凉了？” 辛甜揉揉鼻子，呼吸顺畅，“没有，可能是有人一直在念叨我。” 毕竟，今天上午她要和陆让定亲。 想想还有点小好奇。 她在生产队那会，年纪小因为父母不受待见，别家办喜事都没怎么见过，出来后，同学邻居更是没赶上机会。 谁知道轮到自己还要上课。 辛甜说：“我爸爸回来了，我中午回家吃，先走啦。” 她得赶紧发赶回家看看。 周慧摆摆手，跟其他同学走了。 辛甜小跑着朝后门去，绕过教学楼，就瞧见花坛边上等着的熟悉背影，放轻脚步跳过去拍了下肩膀。 “陆让，你在等我吗？” 陆让转头，手里还拿着一瓶北冰洋，“还有点凉气。” 辛甜把书包塞给她，手使巧劲打开瓶盖，入口凉丝丝的味道驱散了一些暑热。 她举着问陆让，“我们算是过明路啦？” 陆让诚实道，“没说成，因为一些事我没处理好。” 辛甜抱着瓶子打量他，突然红着脸递出去，“你要喝吗？”也不问为什么没成。 反正都没成，问了也难受。 陆让盯着那瓶口，辛甜刚刚没用吸管。 他收回目光，总算露出一丝笑，“你喝吧，我不爱这口。” 辛甜：“哦，那你送我回家，唐僧取经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你要娶我肯定不能比那和尚还容易，走，今天给你第一难。” 在学校里，辛甜就抓了衣摆，拽着人往前走，避着大道走在林荫下，树上知了叽哇叽哇地叫得特别响亮。 辛甜仰头，“不知道学校里头让不让抓知了，班里有云南那边的同学，说知了炸着吃可香了，我以前在生产队里只吃过烤的，一股子糊味。” 那会穷，谁家也没能奢侈到用油炸东西。 陆让想，“找时间去问问，如果能行，我去找些树胶擦树干上，隔夜就能抓不少。” 比一个个粘方便得多。 辛甜舔了舔唇，“那多不好意思。” 陆让：“那排个一难？” 辛甜：“行。” …… 陆让把人送到门口，没进去就离开了。 辛甜还没到家就闻到了香味，一进院子那味道更是把她肚子里面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爸爸！”隔着窗户辛甜看到了爸爸忙碌的身影，惊喜凑到门口，“做什么好吃的呢！” “今天去市场上遇见有卖黄鳝的，还有买了一些新鲜的金线鱼、梭子蟹。” 辛甜凑近一瞧，饭店里瞧见过的响油鳝糊还在兹拉做响，香煎金线黄灿灿的、香辣梭子蟹一片通红，还有道蒸鱼丸。 她捉摸着，爸爸心情不错？ 辛继荣说：“快去洗手，见眼功夫就能吃饭了。” 辛甜：“好嘞。” 她扭头往客厅跑，摘掉书包直接拉住妈妈问今天怎么回事？ 林雪柔笑：“你想听什么事？” 辛甜指了指厨房，林雪柔接过她书包，“你爸高兴呢，鹏城那边事情进行顺利，今天机器设备调试完毕，正式开工了。” “这么快呀！” 满打满算才两个月，“那工厂建盖好了？” 辛继荣端菜出来，顺口回答，“那边耽误一天就浪费一天的钱，你丧叔亲自盯着，一个半月就把厂子给加急建造起来，等宁市这脱手，我再去看看，我也去瞅瞅人家国外的器械设备。” 感觉到小闺女打量的眼神，辛继荣也在观察她。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5节 菜端上来，辛继荣才提今天陆让来过的事，着重说：“听他爷爷的意思，毕业之后是要回首都，小闺女，你毕业有什么打算吗？” 辛甜揣测，因为回首都这事陆让才没说成事？ 嘴上回答：“我首选省会，次选宁市，离家近一点，要是毕业分配没争取到省会，宁市几率就大得多。” 辛继荣满意了，“这事是不是要提前找人？你有没有想进的国营厂或者单位？爸帮你琢磨琢磨。” 辛甜想，“还早呢，等实习的时候再说吧。” 辛继荣放下一颗心，觉得在小闺女心里，还是他比较重要呀。 他点头：“你什么时候有想法只管说，爸大话不说，离厂子之前努努力把宁市关系都给你摸清楚。” 辛甜：“就不怕你走了人家不认账呀！” 她知道一些爸爸的计划，在厂子待不了几年。 辛继荣：“我不在还有你方叔呢，他现在可感谢你给娇娇指了明路。” 辛甜：“嘿嘿，那今年给方叔拜年得给我包个大大的红包。” 提到钱，“对了，小闺女，你之前那几千块钱什么时候给你提出来？我怕再忘了。” 孙花还没走呢，辛甜现在没要，“等我用钱再问爸爸要。” “也行。” …… 隔天。 是每周一的升旗大会。 日常是升旗成功便结束，这次却提前几天就召集了学校的学生。 两届学生近万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在，只有对事好奇的凑过来，也围满了操场。 广播社更换的喇叭和话筒都被挪出来放在旗台上。 辛甜没去操场，因为周慧宿舍的位置还挺好，二楼高度望过去，整整对着操场上的升旗台。 和他们这样干的还有不少人，阳台上趴满了人头。 辛甜左边是周慧，右边是富玲玉，背后还站着俩。 “快看，孙花出来了。” 辛甜远远望着，只能看个身形，这个距离在人群前的孙花看着更加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话筒试音结束，虚无空洞的道歉声顺着喇叭传遍学校。 孙花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哽咽，一下太就捂着脸跑了，校领导跟在后头，是对这次现象的批评和叮嘱。 辛甜看着跑掉的孙花，“我要不要先走？” 她不想见孙花。 富玲玉说：“不用，她一大早就把收拾好的行李带走了，道完歉直接去车站，警方那边到底查出什么来？学校这么严肃。” 孙花在学校里，被人熟知的就是卖血，因为交易知道一些事立功了，被放回来。 这是大众知道的。 辛甜知道多点，是齐正军盯着的。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是那个小作坊不单单是给黑医馆卖血，还倒腾来一些旧设备，利用血液制造一种药，叫什么白的，名挺长齐正军没记住。 最方便制作成针剂，一支几g比药店贵不少，还供不应求，一支就能卖几十块钱，都说是救命的药。 单这么说辛甜还没什么感觉。 齐正军简单举了个例子，十块钱买来的100cc，野生作坊手段粗糙平均能制作两到三支针剂，没支几十块上百不等。 全是暴利。 更可恶的，是手段粗糙的旧设备所提出的药剂，药效近乎为零。 为这个，公安展开了一系列的搜索。 先是查了旧设备来源，再查养猪场，发现这群人最开始是拿猪血来坑人的，有人扛不住警察的逼问说，用猪血做出来的容易死人，他们开始害死了几个，这才不得不花钱买人血来。 因为后续牵扯过大，尚未调查结束，学校这也只能配合的隐瞒了真相，着重了举报的恶劣和买卖血液对身体的害处，只简单题了买卖血液违法这事。 人群中就冒出来不同的声音，说没无偿献血这事也不会有人想买卖血液。 曾经觉得公益的活动，如今蒙了层灰，慢慢没人提了。 孙花离开，在学校里没再掀起什么涟漪。 只有女生宿舍里，那些被忽悠着去卖血的，是不是凑一起骂两句。 而见不到人，慢慢就被繁重的学业给拉回正道上，满心开始为期末努力，惦念着怎么也不能挂科。 闹闹腾腾，五月过半。 距离辛甜生日还差几天，放学直奔冰箱掏雪糕时，就瞧见沙发上坐着黑黢黢的人儿。 第144章 这梦可真假 黑人身旁还坐着个白姑娘, 她膝头翻开一本书，两人低头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啊！！！” 辛甜惊喜地尖叫出声，嘹亮的嗓子直接惊醒沙发上的黑人, 四目相对, 扔掉雪糕冰箱门都来不及关。 “哥哥，哥哥！” 辛立烨伸出手, 想着和妹妹亲近亲近，奔着他举起双臂跑来的人儿, 一个拐弯抱住他身旁人。??? “……”他垂下手扯住妹妹书包袋子, “你小心点。” “？” 为什么？ 辛甜震惊回身, “哥哥, 七月怀孕了！你假戏真做了！” 辛立烨抬手戳她脑门上，“我是那种人？就说你跟辛蜜学不了好。” 辛甜嘟囔, “你让我小心的。” 没怀孕，辛甜给了个大大的怀抱。 夏七月是被抱住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人，抬头看到是辛甜, 之前专注看书的眉眼立马柔和起来。 她利落地开口, 随辛立烨称呼，“小妹。” 辛甜眉开眼笑，回忆起海岛上学过的手语, 配合声音比划，“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没提前打电话说一声, 我好去接你们。” 夏七月如今的唇语已经修炼到如火纯情的地步, 只要不是地方方言, 普通话她单纯凭借着唇形就能辨别出来, 更不说辛甜为了让她能看懂, 刻意配合手语放慢速度。 七月拉着她, “我们有半个月的假，不着急回去，就没专门打电话说。”她打电话还是不方便，辛立烨也忙。 辛立烨重新坐下，“不能耽误你上课，辛蜜什么时候回来？” 辛甜：“要等暑假了，姐姐得在首都待一个月呢。” 辛立烨有些遗憾，“行吧。” “哥哥你怎么找来的？”辛甜记得哥哥从来没来过。 “我有地址……” 正说着院子外面传来一道呼喊声，在叫辛甜。 辛立烨：“谁在叫你，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熟悉？” 辛甜动了动耳朵，“是同学。” 她出门，瞧见院子门口站着的赵云海，手里拎着工具箱，瞧见有人出来才进院子，说：“幸好你在家，广播室那边的设备已经调试完，老师那边也结工了，倒是忘记把借用的工具还回来，还有剩下的一些零件。” 辛甜接过来，“我带回来就好了，还劳你专门跑一趟。” 赵云海：“近的，对了，你现在跟陆让关系很好吗？” 他忍不住想到这两天在宿舍里听到的闲话。 辛甜痛快道，“很好啊，有问题吗？” 这给赵云海答得没话说了。 她说很好。 赵云海有点纠结，片刻后还是决定有话直说，“是有点小问题，我最近在宿舍经常听到有人私下讨论你们，涉及到男女作风问题，我怕对你们两个有影响。” 辛甜细眉微蹙，“讨论我和陆让，作风问题？” 赵云海轻嗯，“我只知道是体育部的几个同学经常私底下说，你和陆让在处对象，如果扩散出去对你们名声不太好，你……”想到辛甜对陆让的态度，语气缓和，“你们还是注意点，不要被人说闲话。” 辛甜：“这个呀，那他们没乱说，赵同学下次你再听见直接告诉他们是真的就好。” 赵云海：“？” 辛甜等了会，“还有事？” 赵云海有事，“你们怎么会，你们不应该，你们不行呀。” 辛甜不开心了，任谁听见有人站你面前说你和你对象不行能开心。 她觉得赵同学又犯毛病了。 辛甜底气十足，“我们很行，大家都是革命前进道路上共同努力的同志，我和陆让能走到一起去，行得很！” 赵云海尴尬回神，“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他家情况不太好，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 辛甜：“你如果说得是他脱离关系的父亲那一家，我都清楚，他没瞒着我。” 赵云海：“那是我多事了，老师让我代你父亲道声谢，工具很齐全。” 辛甜收起浑身竖起的刺，“好。” 赵云海走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6节 辛甜要把东西拎回爸爸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哥哥伸头往外看，见到她才问，“刚刚那人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辛甜说：“哥哥忘啦，就是以前插队的知青呀，那个领头的赵知青。” 一说领头，辛立烨眉头皱巴得能打结，隐约想起刚刚对话中听到的处对象，革命同志这类话，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小妹，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这人邪门着呢。” 原故事里头，本该属于原身‘辛立烨’的视角里头看，真就是谁沾那知青领头人谁就倒霉。 他面色认真，“我没记错，他考上大学之前不是就说结婚了，竟然还敢跟你说处对象！道德败坏！” 辛甜噗嗤笑出声，“什么呀！你没记错，赵知青当时和孙知青结婚，女儿都两三岁了。” 辛立烨疑惑，“那他刚刚说……” “不是他啦。”辛甜脸色羞红几分，“是我在跟别人谈对象。” “不是他就好……别人是谁？！”辛立烨觉得小妹往他脑门上生生丢了一盘炮仗，噼里啪啦头都炸秃啦。 辛甜坦然，“哥哥也认识，就是陆让。” 辛立烨板着脸要反驳，衣袖被拉住了，熟悉的动作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缓了缓情绪。 他回头，“七月。” 夏七月歪头，“你在生气。” 辛甜打量哥哥，忍不住念叨，“哥哥你现在太黑啦，都观察不出来你表情了。” 一张脸，黑眼珠子黑皮肤，也就站在太阳下眼睛还能反点光。 辛甜拉住另一边衣袖，瞧出来是她送的那件，“哥哥，你妹妹谈对象啦，你不该祝福么。” 祝对象个头！ 辛立烨运气，“祝福。” 夏七月观察到，跟随道，“祝福。” 辛甜故意拉长音，“哥哥嫂嫂真好~” 辛立烨：“……” 他一甩胳膊，把拽衣服的俩人给丢开。 辛甜立马松手，乖巧地打开身后一扇门，“哥哥，快看，这是你的房间！” 夏七月也好奇，跟在辛甜后面站在门口。 房间很新，因为装修后就没用过，但是什么都不少，时不时打扫，房间很整洁。 辛立烨站那看着，心蓦然一软。 挺好。 以前在家屋子都得靠挤兑，现在都留房间了。 …… 七月在海岛都是单独睡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回来七月是跟辛甜睡的。 辛甜这才发现，七月如今已经完全能独立生活。 脸上的疤痕浅淡，上了粉便什么都看不出来，随着疤痕被遮盖，七月像是遗忘了过去的苦难，如今除了依旧听不见，和常人无二样了。 晚上睡一块，辛甜特意开着床头灯跟七月比划悄悄话。 比如，七月厨艺飞涨，如今哥哥一日三餐已经不在食堂吃了。 比如，七月跟着南婶学会了织毛衣打线裤，攒了毛线打算给家里人都做一身。 比如，七月跟孩子们发扬了唇语手语，还收了个小徒弟，是高烧损坏了声带的哑小子。 她现在能跟着邻居带桶赶海，能卡着时间去供销社抢货，空闲时间还能跟着玉奶奶走后门，去学校扫盲班学习。??g 因为海岛家属逐渐增多，相对应的工作岗位却没那么多，为了不闹事，适龄孩子送去上学，闲着无所事事的媳妇婶婆也都开办了扫盲班，给大家找点事情做。 七月说，是受军区影响。 三月战后报告，大家整体放松下来后，军区除去海上、军事训练，学习上也抓了起来。 七月夸，立烨一直是一等。 辛甜就是在比划中熟睡的，兴许是睡前说了不少哥哥，哥哥就直接频繁地出现在了梦里。 像是回到小时候，她上学第一年，开心到不行。 迎着冷风帮哥哥背着沉重的书包，走了七八里路都不觉得累。 听着哥哥念叨学习烦，学习累，刚上学的她承担了哥哥的家庭作业，一人做两份，不是三份，还有姐姐的呢。 姐姐爱俏，学着爸爸那样数着生产队里的壮劳力，计算着长大要嫁给谁，才能吃饱饭。 辛甜张嘴，是稚嫩的声音，“姐姐你还小。” 辛蜜瞪一眼，“笨蛋，你当媳妇好娶呀。” 这话被妈妈听见，泪眼婆娑地拉着她们，“是啊，现在娶媳妇这么难，你们表哥还坏了脑子，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呜呜呜……” 辛甜还恍惚，就察觉自己个在妈妈哭泣中长个了。 爸爸抱着媳妇哄，说他帮忙，提早帮表哥相看媳妇，安抚好妈妈，就撮着牙花离家，问问二大娘家侄女俊不俊，打听一下三婶弟媳妇那外甥女漂不漂亮，路过寡妇门前，被肚兜蒙了脸，正心猿意马呢拉下来看到寡妇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倒了胃口。 抬手扔回院子里头，才发现大队人都聚集在队部，喇叭吆着知青下乡再建设。 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一下骡车，肤白细腰长辫子，爸爸眼直了。 “？” 辛甜挠了挠下巴，有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只是这梦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辛甜定定神，突然睁开了眼。 身边是还在熟睡的七月，隐约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声，辛甜猜测是爸爸赶回来了。 今天是她生日，爸爸提前打电话说了，一早能忙完回来，妈妈和哥哥是参观完武术大会，昨天就回来的。 起身推开门，斜对面，爸爸抱小孩一样把妈妈抱在怀里，双腿缠在腰上，两人抵门在亲亲。 “！！！” 林雪柔察觉到了动静，捏着辛继荣后颈掐停他，喘息着拧开卧室门，看到了对面慌张关上的房门，控诉他。 “你一回来就发疯，被甜甜撞见了！”卧室门被拧开。 辛继荣回头看小闺女房门紧闭，抱着人往里走，不忘控诉，“谁让你打算穿这身就往外走。” 手托着臀，掌心是细滑的布料质感。 他一想到，连夜赶回家，打开门就看到要出门早练的媳妇，宽松的汗衫下，是紧贴皮肤的黑色踩脚裤，掐腰包臀，一双细腿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直接看红眼，这走出去还能行。 他搂着腰，气息沉重，“你就招我吧，以后只准在房里穿，出这屋都不行。” 林雪柔还惦记着他这样，再吓着女儿，双腿一收勒住他不咋结实的腰，满意的得到一声闷哼。 “德行，就一条健美裤，你还能天天在家看着我。” “看你干嘛。”辛继荣手从衣摆下探进去，直接撕了裤子，“这穿了跟没穿一样，干脆别穿了！” “唔！” …… 辛甜又躺回了床上。 她想着，梦果然是相反的，爸爸妈妈感情最好了，爸爸怎么可能会用那种眼神看别人。 倒头回床上想消磨点时间。 夏天闷热，早早弄来的空调扇呼呼吹着。 辛甜躺着躺着就又睡了个回笼觉，梦里光怪陆离。 再睁眼，是被七月叫醒的。 辛甜迷迷瞪瞪坐起身，七月说吃早饭了。 窗外日头高升，灼目耀眼，辛甜只一眼就眯起眼睛，张开口动了动干涩的嗓子。 “这……这是哪啊？” “我是谁呀。” …… 叮铃铃。 客厅案台上的电话响起，林雪柔接起来，是首都的二女儿打来的。 辛蜜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有几分失真，“妈妈，甜甜在家吗？” 林雪柔说：“在，还没起，你等等。”她冲着小女儿房间喊了声。 房门被打开，先出来的是七月，她一脸迷茫，“妈，甜甜换了衣服就出来。” 说完，她盯着婆婆的嘴巴。j?? 林雪柔：“不着急，是她姐的电话。” 七月尝试询问，“你说是辛蜜的电话？” 婆婆点头，七月挠了挠下颚，她唇语没错，回头看向屋里。 辛甜打开衣柜，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一条薄荷绿的长裙，踩着水晶凉拖鞋的脚上已经套好白丝长袜。 她对上七月的视线，“我刚刚睡糊涂了，说的都是梦话。” 七月恍然，“原来是这样。” 不过想想，有时候她午睡完，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安静的世界，也会迷瞪的不知道到身在何处。 她让开门，“辛蜜找你，甜甜，生日快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7节 辛甜笑容甜美，内心僵硬。 原本挺快乐的，可回笼觉睡完，就不咋快乐了。 梦里头，她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面。 高楼、广厦、电脑、还有小说。 而她现在生活的世界，只是一本书，由作者创造出来的虚假世界，她所看见活生生的人，都只是虚假的纸片人物。 她是其中一本书里，连配角都不算，只是单纯充盈框架的背景板角色。 倒是她的家里人，在不同的文里面充当着炮灰或者配角，哦，那世界管这小说叫年代文。 她爸爸，是第一本年代文里的极品好色鬼，人人不沾的极品无赖。 嗤，这梦还带连着的，前头才梦爸爸奇怪，后头这人设就定下来了。 哦，人设也是梦里头学到的。 像她妈妈，是第二本年代文里的后妈菟丝花，最是好吃懒错，男人一死就另嫁，还丢了他们兄妹三个。 啧，这不扯淡呢，那边世界创作都不讲究背景的么，前头说妈妈最重要的是娘家弟弟，咋？换人嫁了就改过自新，和娘家断绝往来？ 还特稀罕儿子呢。 感情一举得子，被生下来的哥哥不是男娃娃啊。 真真是前后矛盾。 再提到哥哥，是第三本年代文里的炮灰财迷，为挣钱心狠手辣，先是出卖亲爹，后面又卖妹妹，但凡是赚钱的就没他不沾的。 辛甜想到这已经梦醒了。 她哥哥为了赚正经钱，都能静下心来糊一天的纸盒子，入伍更是浪里来浪里去，同制药厂的合作，也是无偿贡献，如今不过是多拿一份制药研究的工资而已。 tui——净胡说八道。 最后说姐姐，是第四本年代文里的女配交际花，最阴险狡诈。 自小就想着通过嫁男人改变生活，大了之后成了海王养一堆鱼，最后还相中女主，死命跟女主抢男人，什么偶遇、下药、英雄救美各种招层出不穷，最后活活作死在追男主的路上。 enmmm…… 后头不说，姐姐前几年好像是特别喜欢相亲来着。 可现在姐姐满心学习！她还是今年学校的三八红旗手嘞，还是优秀到能去首都交流的三好学生！ 辛甜收到了姐姐的生日祝福，挂断电话后转身。 辛继荣正从房间出来，“小林，家里之前那个大的行李包呢？我去党校的进修名额定下来了，我直接从家里走。” “在柜子上头。”林雪柔放下笔，起身去给他找，“你直接从家里走，厂里都交接好了？”她进屋指着大衣柜上头。 “打我去开会就开始准备，建安他爹也怕真分离食品公司后插不上手，提前让建安代班了。”辛继荣跳两下，瞧见了红白格子的蛇皮袋。 林雪柔拿下来，“你确定就拿这个？不丢面？” 辛继荣：“我去进修，就算背着蛇皮袋，等我三年后出来，就算背着这个也会有人来跟我搭讪。” 辛甜悄咪咪地凑过来，“爸爸，你要走好久。” 辛继荣看过来目光温柔，“爸爸主要是添补学历上的空缺，等毕业，人家给办本科证。” 辛甜哇了一声，笑容灿烂。 看，她的爸爸，是个上进的爸爸。 …… 辛继荣托着媳妇腰，“你去忙你的吧，不是要准备给报社投稿。” 林雪柔：“去看比赛之前我就尝试过了，现在在等回复，辛继荣，我这次去比赛还认识了几个咱们这本地的武馆，比划过，到时候稿件不过，我就去武馆当师傅去。” 这个和正规的国家体育部还是有区别的，规矩没那么多。 辛甜听着也有些心动，之前比赛她因为上学就没去成。 “妈妈，我也可以去吗？”她攥紧小拳头。 林雪柔挑眉，温柔道，“怎么办，要你爸爸答应才行。” 母女两个眼巴眼望地看过来。 辛继荣：“……” 辛甜：“今天的生日，希望爸爸能答应让我去参观武馆。” 辛继荣：“……去去去，不过说好切磋可以，不准留伤。” 林雪柔开心地和小女儿击掌。 辛继荣从中横劈，冲媳妇说：“你也一样，咱们也要提前说好，如果你投稿成功，就不去武馆。” 林雪柔想着，她看比赛都回来了，估计没戏，立马满口答应。 这时，辛立烨从外面进来，“妈，刚刚来的邮递员，说是你的信和邮寄单。” 林雪柔：“？” 辛继荣先一步接过来，“小林，我能拆不？” 林雪柔看不得他得瑟，不过瞧着那信，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 “拆吧。” 拆开是一份报纸，其中一个大豆腐块上，落了笔名为林七的文章。 是一篇小故事，大约五千字。 辛甜一瞧，故事说的是一个女儿学会打篮球。 有点眼熟。 辛继荣挑眉，“这是拿小闺女直接创作。”故事最后发散到女篮上，赶上了国家大力扶植体育，倒是趣味合适。 邮寄单是张汇款单。 看数字，足足六十块钱。 林雪柔也有点诧异，“这些字，六十？”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算下来千字十二，要知道话剧内部编剧创作，都是算在死工资内的，只有选中排练的才有奖金，不然你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当资本家。 辛继荣倒是不关心钱不钱的。 他得瑟，“小林啊，天意如此，以后你要是想动手，我陪你去武馆切磋，教人就算了吧，劳心费力的。” 林雪柔收起汇款单，辛继荣要是强硬说不准去，她还能呛两声，这么说还真是拿住了她心思。 “知道了，那你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帮我把钱取了。” “行！总归有了好开头。” 辛甜小手拍起来，为妈妈鼓掌。 看，她的妈妈，是个能独立自主的妈妈。 …… 林雪柔揉了揉小女儿长发，看向老大，“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辛继荣：“对，你陪着你妈妈和妹妹一起。” 辛立烨没立刻答应，“看日子吧，我打算明天带七月去大医院看看身体，复查一下。” 院子里，只有七月自己乖乖坐在餐桌前，等待其他人。 像是察觉到屋里人的视线，扭头看过来，眼睛弯弯地露出笑容。 “吃饭呀。” 辛立烨点头，“先吃饭吧，对了，我寄来的东西有海岛上新研究的海鲜酱。”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拆包裹的。 因为这次来就他跟七月两个人，他们是坐火车回来的，七月听不见他也就没带太多东西在身上，只装了两件换洗衣服，其他吃的用的都是走的邮局，慢慢吞吞的今天才到。 他出声让小妹他们去吃饭，低头继续掏东西。 辛继荣将蛇皮袋扔沙发上，帮着弄，“你们做了什么新海鲜酱？” “一会尝尝看，岛上家属随军之后人口一下子上去，扫盲班不少人学不进去，安置办为了解决更多人的工作问题，牵头开了个小作坊。” 就地取材做酱，除了补充食堂，多余的部分就走供销社卖到了当地。 “今年还开荒地栽种了西瓜，等西瓜出来还打算尝试做西瓜酱，还有栽种茶叶的，就普通绿茶。” “没看出来，岛上家属竟然还喜欢喝茶。” “这就要提到小妹了，去年小妹他们煮的水果茶不少孩子惦记，后来家属们有人找上七月琢磨着又尝试过几次，还真弄出来了，一入夏，水果茶就成了小孩子们的心头好。” 岛上零食少。 水果倒是多，不过小孩子胃口就那么大，各家都不富裕，没法给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后来七月承办了水果茶的摊子，水果切块一样来一点，一茶缸就够一个孩子喝个水饱了。 “后来喝的人多，七月自己忙不过来，我就让她把摊子转走了，用茶多，岛上不缺地也就自己种起来，也多了几个茶农的岗位。” 辛甜点头，“确实，如果摊子打起来七月忙不过来。” 毕竟交流不变，不是每个家属都守规矩的。 辛继荣看得多一点，“最后这摊子归谁了？” 辛立烨拿着酱往餐桌上去，故意眨眼，“归食堂。”变相归部队。 辛继荣看他作怪：“……” 辛立烨笑着，如他爸猜的那样，盈利的事情总是招人眼红，七月就被告了。 也幸好他提前跟部队打过报告，打算设立水果茶增收，扩容到食堂单位里，除去一日三餐，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卖水果茶或者椰汁，也能错开班多设立几个岗位，招收几名家属来上班。 因为有这个报告，后面告状的人才没能站住脚，反倒是七月成了水果茶的小厨师长，当然，教会就没让她再去厨房，而是给塞去学校带哑小子去了。 如今海岛上的水果茶倒是比汽水还受欢迎。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8节 便宜呀，还量大，能哄小孩。 辛立烨挑了大概的说，烦心的事情都没提，不过都在海岛上住过，想来也没说的那么轻松。 辛甜听完就问哥哥，“卖水果茶赚钱吗？” 辛立烨：“赚什么钱，都是各家你一个苹果，她一个梨凑起来的，没收钱还费七月的功夫去捡柴火，倒贴呢。” 辛甜：“啊，你们真好。” 就该让写第三本年代文的作者来看看，她人设歪的有多离谱。 看，她的哥哥，是一心为公的哥哥。 …… 对了，还有姐姐呢。 姐姐被学校派去首都做交流生了，明明满心都是学习。 都不用看，她的姐姐，是无心情爱的学习机器。 垃圾作者写垃圾小说。 哼。 辛甜还惦记着自己是个背景板呢。 而大公无私的辛立烨，正拧开罐头瓶，打开便是一股咸咸的味道。 一点点抹在鸡蛋饼上就足够提味。 辛立烨问，“喜欢这个味道吗？” 辛甜：“喜欢，可惜尝不到喽。”这么一瓶吃不了多久。 辛立烨：“等她回来我再寄，作坊都建起来了，不愁吃。” 七月看到，也不吭声就跟着点头。 林雪柔瞧见，微微避开七月问，“你们明天去医院，身上钱够不够？如果有机会手术能恢复耳朵，你多问问。” 总归现在在一个户口本上，是一家人。 辛立烨：“我现在领两份工资，平时吃喝不多，攒了不少。” 辛继荣：“反正不够记得吭声。” 辛立烨没坚持，“那肯定。” 正说着，七月又叠了个半扇形的鸡蛋饼送到辛立烨碗里。 辛甜看到，偷笑，“哥哥你好懒哦。” 辛立烨：“……” 林雪柔问，“你今天课程多吗？” 辛甜眼神闪烁，“不多，不过我和同学约好了。” 辛继荣声音阴沉，“是和同学约好了，还是和陆让约好的。” 辛立烨挑眉，“陆让怎么了？” 辛甜看着一桌四个人全都在看着她，低头拿着自己的空饭盒，麻利地装了几个蛋饼，和两节酸黄瓜，盖上盖就起身。 “我吃好了！我要去上学了。” 虽然梦是相反的，可她人去上学却是不能晚的。 …… 不过辛甜今天课在下午。 在爸爸喊着晚上早点回来的背景音下，辛甜抱着饭盒跑了。 下桥从后门经过，倒是巧，迎面就遇见了搬行李的陆让，那方向，男宿舍？ “陆让。” 辛甜小跑上前，低头就看到他手里拎着凉席，还有竹编的节枕。 她惊讶地问，“你这是和陆爷爷生气，打算直接搬回男宿舍呀。”??? 开学陆让是在男生宿舍住过几天的，后来为了方便照顾爷爷，找了辅导员才搬出男生宿舍。 辛甜突然意识到，她没问的那日定亲，肯定还发生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陆让失笑，“想什么呢，不是我的东西。” 辛甜不信，“一大清早你帮谁呀？” 陆让将凉席卷暂时驻在脚面，“是宿舍的交流生，天太热了，我建议他们睡凉席，不过宿舍的情况你了解，铺底都是草席，这是他们自费买的，我帮忙送过去。” 兴许是当天他和辛甜接回来的人，如今有点什么事，男同学们也都爱找他。 辛甜：“你不对劲。” 陆让才不是个热络性子，哪这么好心。 陆让：“不是我不对劲，是冯敬业，他好奇首都见明往交流生的宿舍里钻，这活是他的，不过是漏了一床，我帮忙送来。” 辛甜勉强接受，看了看男生宿舍的距离，“那你快点，我在河边等你。” 陆让：“？” 辛甜：“我给你带了早饭，我爸爸做的，味道可好了。” 陆让：“……” 不是太敢吃呢。 …… 河边。 陆让送凉席回来，饭盒里的鸡蛋饼都还是温热的，卷着腌黄瓜一口一下，味道配合起来确实不错。 只是每次咀嚼腌黄瓜时，那咔哧咔哧的脆响声都让他心肝颤。 总觉得，被辛叔知道了自己得跟着黄瓜一个下场。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身边人问，“你今天有事吗？我要定你到下午三点前。” 说话时的眼睛神采奕奕，阳光落入碎成星河。 陆让勾唇轻笑，“只到三点吗？我还想着能约到晚上八点。” 辛甜睁大眼睛，正想说他想得美，晚上爸爸妈妈肯定是要陪她过生日的。 话到嘴边忽然想逗他，“八点呀，太晚了，我们现在还没过长辈这一关，那么晚肯定不行。” 说起来，陆让知道她今天生日吗？ 陆让正夹起新的一个蛋卷，“你吃过了吗？” 辛甜点头，“早上吃了面。” 今年爸爸做的长寿面比往年多了点料，没赶上吃三虾面的浇头，改成了蟹粉浇头，满满当当好多蟹黄。 辛甜回神，“不对，你别岔开话题。” 陆让：“今天一天都有空，我跟爷爷说过了。” 辛甜撑着下巴歪头看他，实话实说，“我刚刚真怕你是要搬去宿舍。” 陆让手上动作顿住，“为什么？” 辛甜：“也不是说不能搬，但是不能为我搬。陆爷爷年纪大，还是不要刺激的好。” 陆让眸色微深。 辛甜解释，“干嘛这么看着我，感动？别呀，我想的是，真为我们的事情气到陆爷爷出事，我们俩才是真不能成了，我们还年轻，办法多着呢。” 那句话怎么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哎？ 谁说的？ 辛甜想不起来了，只看陆让的眉眼温和似水，抚平了陆让心底的糟乱。 他说：“不会，像你说得爷爷年纪大了，我会看着他的，就当他是日经一难。” 辛甜噗嗤笑出声，“你可真孙子。” 陆让：“怎么还骂人呢，不过我随你倒是多了个孙子。” 辛甜愣了片刻，想起了袁平，“不好嘛。” 陆让：“好，就希望这个也是真孙子。” …… 辛甜生日约了同学。 是提前一日就约过的，就周慧、齐正军几个，外加上广播室如今熟悉的樊星。 十八岁当天，辛甜分给了陆让。 早饭吃完，饭盒就近放在了冯敬业他们宿舍，辛甜背着包跟陆让从学校正门出去。 陆让背对着学校，辛甜偷偷回了头，看着拉远的距离，正想着成年了要不要对身边人动手动脚时，靠近陆让那边的手就被温热包裹住。 辛甜吓一跳，愣愣地盯着陆让，“你……大街上哎，要是红袖箍来抓我们怎么办？” 陆让安抚地捏了捏指骨，问：“那我们直接去公园？那里没人抓。” 如今谈对象、相亲的人都爱去哪里。 凉亭内，树荫下，路过总是能瞧见一对对害羞脸红的鸳鸯。 辛甜：“你知道的倒是多，我不想去公园，我想去看电影，樊星说有《哪吒闹海》上映了。” 陆让迟疑道，“那不是动画片？” 辛甜：“去看看嘛，难得有部新片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79节 陆让：“好，我们先去买票，去人民商场那边看吧，买了票你到附近逛逛。” 辛甜停步，“那我们走过公交站了。” 扭头，还能瞧见公交站的站牌，想转身回去。 陆让拉住她，辛甜正奇怪呢，齐正军骑着自行车路过，口哨吹得像个小流氓似的。 “呦，这小手都牵上了。” 齐正军面上酸里酸气，内心骂骂咧咧。 他没对象使劲就算了，还要来当和平鸽送自行车。 齐正军念陆让，“你借车不提前准备好，还让我来送。” 辛甜不好意思，拉着陆让的手藏在他背后，和陆让叠了半个肩膀才看齐正军，红着脸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齐正军：“妹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辛甜：“谁是你妹妹了，小心我跟姐姐说你占我便宜。” 齐正军：“！……” 行趴，惹不起。 他下车，“给，我专门去补了趟气，不过你们这是要去哪？” 陆让：“保密。” 齐正军：“稀罕似的。” 呜呜呜，他不就想参考一下，约不上还不兴心里头计划下。 陆让不看他，等辛甜坐好一蹬车就跑了，留下齐正军一个人站在原地，最后嘟嘟囔囔地给首都家里去电话了。 …… 《哪吒闹海》拢共一个钟。 辛甜抱着吃一半的米花出来后，走哪逛哪，午饭也是在外面吃的。 当辛立烨领着七月从医院出来，就瞧见马路对面亲密的两个人。 七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 “是小妹，旁边是谁？” 七月说完，盯着辛立烨等待回答。 辛立烨皱眉，不满道，“狗崽子。” 七月：“？” 辛立烨：“不是说今天还有课，走，我们跟上去。” 七月：“……这样不好吧，小妹会不会生气，她看着还挺开心的。” 辛立烨：“我不开心，我都没时间跟小妹这么悠闲玩过。” 七月恍然，“你也想玩呀？那我们也去。” 辛立烨回神，人就被拽出去了，横穿马路自行车三轮车到处跑，原本还在外面飞的心思立马回来大半，等经过马路，再去寻找小妹身影，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低头见七月感兴趣，想到刚刚挂号医生提醒的注意事项，索性任由她带路。 …… 西饼店内。 陆让取了个小蛋糕，小小的一个像是特制的，四四方方被盒子覆盖住。 辛甜看得满眼欢喜，还要故意问，“这是什么？” 陆让：“生日快乐，我听说辛叔往年都会亲手给你做个生日蛋糕，今年我想给你准备。” 辛甜抿着唇偷笑，“那我总不能站着吃。” 陆让拎着盒子，因为有店员在倒是不敢直接去拉她，只在前头领路。 “走。” 河堤柳树下。 辛甜亲眼看着陆让不知道从哪变出两个小马扎，稳稳当当地安置再路边。 风拂河面吹起层层波皱。 陆让示意辛甜打开。 辛甜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才小心翼翼地扯开绸带。 粉色绸带被拉开，米白的油纸盒摊开，缓缓露出里面蛋糕的形状，辛甜看着有点眼熟。 四四方方，像是……书？ 辛甜疑惑，以为自己认错了，“这是？” 扭头，就看陆让从怀里头掏出一本书。 抬头，低下。 好的，还真是相似。 辛甜奇怪，“蛋糕不都该是圆的？为什么做个方的？” 主要为什么要做成小人书的样子。 陆让轻笑，瞧见风吹散在耳边的碎发，帮着捋齐。 握着她的手，切下三四寸大的蛋糕，一分两半。 “辛甜。” “嗯？” “我不是它。” 第145章 脑子不太好 辛甜是信陆让的。 只是梦不这样想。 生日当天, 辛甜都开开心心地接受祝福，接收礼物，入睡是带着笑容的, 睁眼是抿着唇角的。 又又又做梦了！ 辛甜在想, 是不是因为妈妈最近在写小故事，连带着她自己都带入进去, 把叫人都当初小说里的人物编撰进去。 昨晚上梦到陆让。 梦里头的陆让，打过架, 卖过炮, 杀过人, 画面闪过之处全是犯罪现场。 辛甜莫名联想到之前睡醒记得过的几个梦, 浑身一哆嗦。 如今不讲究迷信，所以辛甜觉得她生病了。 早上蔫蔫地洗漱完, 都没心思锻炼。 辛继荣喊人吃早饭，一眼就瞧见小闺女眼底下的青茬，关心地放下花卷。 他上前凑近打量, “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这双眼睛都快能去当国宝了。”我 辛甜没精神，“爸爸，我不舒服。” 林雪柔听见立马跑过来, 伸手摸了摸额头，“是不是昨天闹出汗, 空调扇吹伤风了？” 辛甜摇头, “不是, 我就老做噩梦, 睡不好。”??? 至于昨晚上的梦, 太过血腥还是别说了。 辛继荣心疼, “老大，你来给看看！” 辛立烨厨屋里出来，“看什么？” “你妹不舒服，你不是会看病，快给瞧瞧。”辛继荣指着小闺女。 辛立烨：“……我不是医生啊。” 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耽误，俯身看向小妹，气色确实不好。 辛立烨问老钱，“我妹生病了？”?s? 老钱悠哉地翘着二郎腿扫一眼，“没病，思虑过重，就是单纯没休息好，肝火旺。” 辛立烨皱眉，“你确定？她状态看着明显不太好。” 老钱：“你不信我，去医院检查嘛，不够这样最好挂中医。” 如今的老钱，已经能分辨清楚中西医啦！ 辛立烨心思稍稍安定下来。 但是等待他答案的辛继荣和林雪柔一看他皱眉，心开始乱蹦了。 “很严重？” “不是。”辛立烨说：“我这方面不专业，正好我今天我带七月去医院检查，小妹跟我一起，我给她挂个中医的号，让老医生看看。” 林雪柔说：“我请假跟你们一起去吧。” 辛继荣：“你刚请假回来，话剧团还能批假吗？不然我去吧。” 辛甜回神，“我跟哥哥去就好。” 她看着爸爸，“爸爸你上午的车票，上学是大事，耽误不得的，我们一起好好学习，你要给我和姐姐做榜样的。” 再看妈妈，“妈妈你去上班吧，去医院还要排队，检查，不知道要耽误好长的时间，有哥哥呢。” 林雪柔还是不放心，却同意小闺女前面的话。 她拉着辛继荣，“你确实不能耽误，费尽力气用厂长位置才换来的进修名额，可不能丢了，快去收拾东西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0节 辛继荣担心，“可是。” 辛甜一手拉一个，“爸爸，妈妈，你们要是这样，下次我身体不舒服都不敢说了，我乖乖去看医生，你们去帮我赚医药费好不好，也许没事呢，哥哥不也说我没大事。” 夫妻俩异口同声，“他就是个半吊子！” 辛立烨：“……呵呵。” 你俩可是真现实。 用到他，他是医生。j?? 现在又成半吊子了！ …… 最后还是半吊子带这辛甜和七月去的医院。 睡醒缓了缓神，辛甜除了有点困，浑身乏力外，倒是没什么大感觉。 七月也有点担心她，因为是三个人，没骑自行车坐的公交。 公交上他一直拉着辛甜关切，“有没有不舒服？可千万要说。” “会不会晕车，你靠着我会舒服点。” “我昨天挂好了专家号，等着就好，我们先陪着你去看吧。” 七月世界是安静的，小嘴是停不下来的。 叽叽喳喳中，到了医院那一站，乌拉拉下车不少人，大多都是年纪大的。 辛甜感慨，“好像我年纪最小唉！哥哥，你说我会不会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现在讲究科学，那以前鬼火都能照着化学成分解释出来，那她老做噩梦是不是跟神经系统的疾病有关系？ 辛甜心里面慌慌的，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摆，跟着哥哥步入医院的二层楼里。 一进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周遭，避无可避。 辛甜缓和了好一会才习惯。 她按照身体分布的穴位图，跟人说要挂中医的脑科。 挂号处：“到底是中医还是脑科。” 辛甜回神，这俩估计不在一处，想了想，“脑科！” 辛立烨点了点妹妹，“中医科吧。” 辛甜难得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哥哥，我能撑住，你不用安慰我。” 辛立烨：“……” 他呼唤老钱，“现在这可怎么办？” 老钱看着人叹气，“这样式，还是要去脑科……” 话没说完，老钱被人撂翻了。 辛立烨再看小妹，已经挂好号。 因为是临时来的，没能挂上专家，倒是比七月先一步喊到号。 诊断室内，医生观察着三个年轻人，心里不禁感叹，看着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有病。 “谁是辛甜？” “我。” 辛甜坐下。??g 医生双手交握，开始询问，“你是哪里不舒服？” 辛甜一一道明，什么老是做梦，还是奇怪的梦，还是那种奇怪的噩梦，睡醒了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到底是哪个了。 医生：“？” 他斟酌着问，“除了这个，你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改变吗？” 辛甜：“休息不好算吗？” 医生：“算的，还有吗？” 辛甜：“四肢乏力，睡不过困总是没精神，上课的时候总是会去想梦里头的事情。” 医生：“……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夏天习惯性打盹？” 辛甜：“？” 医生：“你目前的状况，我只想到一种可能。” 辛立烨都紧张起来，“什么？” 医生：“上课开小差。” 辛甜：“……” ……??g 本着负责的精神，医生还是开了几个项目让辛甜去检查。 这期间，辛甜催着哥哥带七月去，专家好快轮到他们了。 于是辛甜自己爬上爬下忙活完，带着检查报告再去见到医生的时候，恩…… “你很健康，身体营养均衡，也经常锻炼，脑发育完全没问题，也没有任何的隐藏疾病，所以……你只是夏天太热，没休息好，如果家里有条件，最近晚上睡觉前喝一杯牛奶，有助睡眠。” 拿着医生的报告离开，辛甜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了。 再看一遍。 好吧，还是开心居多的。 辛甜去到一楼的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和哥哥说好的，七月还不知道要检查哪些项目，怕去找人错开，索性谁先好了就在一楼的大厅等着。??g 辛甜乖乖坐下，现在回过神觉得自己今天好傻。 一定是被梦影响到了。 想到这，伸手摸了摸脖子，顺手带出来一根黑绳，随着绳子一起拉出来的，是半块金镶玉。 说是金镶玉也不对，只是金子包边，改变了一下形状。 玉是昨天陆让送的礼物，白透的清润质地，辛甜第一次见就觉得是个好东西，可惜碎两半了。 辛甜偶尔会想，早知道第一次见陆让的时候篮筐里面不放手锄，这么好的玉佩也不至于断开。 又想到一人一半，辛甜捏了捏又塞回衣服里。 整理一下领口，抬头就看到楼梯上走下来的两个人，另一半玉佩的主人赫然在其中。 辛甜拿着报告站起身，陆让怎么会来医院！ 另一个人，看身影是陆爷爷？ 辛甜追上去，缴费口看到了两个人。 她靠近，就听见陆让说：“虽然是要命的毛病，可是慢慢调理还是能再活个几十年的，不过你要听医生的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爷爷，有我呢，你先坐着，我缴费后去拿药。” 老爷子像是被吓到了，老老实实的被路陆让扶着坐下，也是俯身这个动作，让陆让看到一旁站着的辛甜。 辛甜摆摆手打招呼，等他安置好爷爷过来。 她紧张道，“陆爷爷怎么了？” 陆让关心道，“你怎么来医院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倒是都让对方一愣。 辛甜赶紧递上报告，“我没事，就是来检查一下身体，我哥哥今天带七月来看耳朵的。” 陆让松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回头看了眼爷爷，说：“我要去拿药。” 辛甜：“我陪你。” 两人并肩走到取药口。 辛甜站在旁边，看着陆让拿到药，揣进口袋里，大大的v还挺明显。 她问，“这什么药？” 陆让：“补身体的，年纪大了身体缺营养。” 辛甜点头，“这倒是，我检查的时候医生还劝我多喝牛奶呢，就是不知道哪里买。” 陆让想起来，“家属院那有老师给家里孩子定鲜奶，我帮你要个联系方式？” 辛甜：“那真是省我麻烦了，走吧，我陪你去看看陆爷爷。” 陆让：“你别去，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怕迁怒你。” 辛甜：“到底是什么……” 陆让：“呼吸道的小疾病，不严重的，你不是还要等你哥哥。” 辛甜看向不远处浑身丧气的陆爷爷，决定听劝还是不去了。 她停住脚步，“那你也要注意身体，你要是想爷爷好好的，你得先好好的。” 陆让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如春月清风，总是让人不自觉放松。 他笑着答应，“听你的。” …… 辛甜又等了一会。 看着医院里面人来人往，有笑容满面地捧着肚子离开的夫妻，也遁地嚎啕大哭的绝望人，好像这方天地就汇集了人生百态。 这么一想，辛甜觉得她更改珍惜自己现在的好日子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1节 想着想着，哥哥也趁着脸下来。 辛甜观察七月，对方倒是笑容不变。 她站起身，七月主动说：“小妹，医生说的好消息，我的耳朵不会再恶化，已经稳定啦。” 辛甜的心坠下来。 稳定，另一方便也代表，没有好的机会。 她扭头，看哥哥已经缓过神，收起那不好的情绪。 他点头，“算是不幸的万幸，当初伤口是恶意造成，就怕造成其他感染，引起并发症，南海岸的医疗条件不算太好，现在重新检查一遍也算安心，你呢？怎么样。” 辛甜递过去，“哦，医生还是认为，我是想上课开小差，骗假条。” 辛立烨和七月噗嗤一笑，辛立烨说：“那今天中午外头吃，结束之后回家好好休息。” 辛甜当场拒绝，“你们去吧，我要去找妈妈，告诉她结果，不然她肯定要担心的。” 主要，辛甜现在被闹的有点不敢睡觉了。 生怕再睡一觉又梦到稀奇古怪的梦。 虽然知道那是假的，可画面出现在眼前，人看着还是会怕呀。 于是，辛甜在哥哥的目光下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车，直奔妈妈那，怕妈妈担心，检查结果都完好无损的装在包里面，打算拿给妈妈看。 只是她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登记后进了话剧团，刚靠近排练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妈妈很生气，“我们一切准备好，现在暂停前期投入的人力和财力怎么算？” “又不是说不排练，只是人员冲突总要有人作出取舍，大家都是为了话剧团而已，等我这边结束，人立马换给你们，你们项目完全可以完好无损的重新启动，真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你说得轻巧，你但凡有办事就自己去申请资金，何必爪子那么长神到我们项目来，又是人又是经费，真是浅水坑里养出的王八，净想着跳别人家水池子。” “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是通过团长审批，正儿八经有手续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赶出去，哎哎哎！你们干什么，怎么还动手，我要告团长，啊——” 排练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里头被丢出来好几个人，好在辛甜第一时间察觉，跳了过去。 她抬起头，就看到妈妈正在拍手。 “哎，你怎么来了。” 手一伸，不管扔在门口的人，把辛甜拽进去。 啪。 排练室的门被上了销。 辛甜站在门旁，打量妈妈一眼，虽然没笑容，但是气色还算好，应该没吃大亏。 倒是妈妈后头那一群人，被吓傻了。 被扔出去的人这才回过神来，门被敲得梆梆作响。 “林雪柔，你敢对我动手！你给我等着！” 沉重的脚步声离开，辛甜眨眨眼，其他人像是才回过神来，立马拥簇上来。 “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人了，我们项目不会直接被腰斩吧。” “小林你也太冲动，她说的也没错，我们项目只是暂停而已，等过段时间再继续排练也完全没问题的呀。” “我们不会受牵连吧，我刚刚可没动手，要不要把人给追回来，肯定是去找团长道歉的。” 辛甜虽然一知半解，可对情绪很敏感。 她能准确的捕捉到，这些人在怪她妈妈。 她假笑着打招呼，“原来叔叔阿姨不是哑巴呀，刚刚我站在外面只听到妈妈和小秦姐姐说话，还以为只有她们呢。” 时不时来话剧团找妈妈，兴许是因为年龄原因，辛甜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一个曾经帮忙照顾过姐姐，大不了几岁的小秦一个人。 刚刚据理力争的那声音，她一下就认出来是小秦。 再看小秦，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会也不敢置信地等着身边一群人，“你们说的那叫什么话！林编剧还不是为我们项目在争取。” “得了吧，什么叫为我们，明明是为她自己，这本子但凡不是她写的，你看她管不管，还不是为了奖金。” “争取归争取，我们能理解，可她现在得罪人了，哪能直接动手啊。” “乡下来的就是粗俗，真要算起来，还是她挤走了原本就属于蔡慧的岗位！那现在陪我们排练的就是蔡慧写的本，根本不用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不然蔡慧至于现在成大家嘴巴里走后门的，都是走后门的大哥别说二哥。” 林雪柔看过去，“你对我怨气倒是大。” 男人穿着短袖，挺直腰昂起头，“我实话实说。” 辛甜看其他人眼神闪烁，情绪一下子都变了，就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少人信了。 她抓着妈妈的手不服气。 林雪柔拍拍她，反手开了门。 正巧，刚刚被扔出去的蔡慧带着黄如娟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蔡慧理直气壮，“团长，今天林雪柔必须向我道歉！我是拿笔创作的人，她直接就摔我胳膊安的是什么心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就不能继续留在我们剧团破坏团结。” 辛甜看她恶人先告状，“你人都没沾地板，身子下面垫了三个人呢，白裙子都没脏一点，别想污蔑我妈妈。” 蔡慧盯着那跟林雪柔相似的脸，厌恶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时候话剧团随随便便就能进来人！” 黄如娟：“够了，到底怎么回事！” 蔡慧抢先要靠口，黄如娟指着林雪柔，“你来说。” 蔡慧咬牙，气地双手抱胸，冷冷瞪着她。 林雪柔无视她，没争辩刚刚所说，反问，“《海岛小事》还能不能继续？” 再三的修改，那本以海军家属为主，侧面烘托海军的话剧，定名叫《海岛小事》，林雪柔是原作者，也是二创三创的修改者，跟了全程。 林雪柔没得到回答，黄如娟就沉默那么两秒，就足够表明态度。 林雪柔再问，“隔壁项目说缺人手从我们这借，缺材料从我们这借，如今批下来的经费也要借？” 蔡慧：“那么点钱你也要计较，反正你们项目都要暂停，钱放在账上又不会生钱。”??? 林雪柔：“这么点钱你也借，你们剧组该穷成什么样。” 蔡慧：“你。” 黄如娟听得头大，两边安抚，“小林，如今剧团除去固定项目，人员确实无法顾全两个项目，蔡慧是节日剧，着急一点，我这边保证，最多两个月。” 林雪柔：“项目不是我一个人，大家努力了一年，如今刚见雏形……” 小秦：“我不同意，凭什么我们让路，她急她就有道理？那我还说我们下个月能演出呢，是不是该我们先！”?s? “可别瞎说，我们没信心，让就让了。” “我没意见啊，都是一个剧团的谁先谁后不都是一样的。” 小秦傻眼，她不敢置信，“你们！” 林雪柔拉住她，黄如娟见大家异口同声这么说，趁热打铁，“小林，你看大家都这么团结，你这里……” 辛甜生气了。 感情就她妈妈一个破坏团结的人。 蔡慧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肯定会加倍努力，不相干的人都让让吧。” 辛甜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被欺负，又不能骂回去或者打回去！ 那样只会让人更加拿到借口说妈妈不会教孩子。 她不断运气，“妈妈，我们走！” 林雪柔点头，看着黄如娟，“项目罢停，暂时没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想趁着最近请假休息一段日子。” 她现在想赶紧走，去问问女儿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黄如娟纠结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你去补个假条。” 林雪柔带着女儿走了。 小秦回头，无名无姓的骂了句吃里扒外，也离开了排练室。 蔡慧整个人神清气爽。 当初话剧团有个编剧名额，她走好一切关系，定下来就是她了，谁知道林雪柔会突然空降占了那个位置。 害得她没办法拿工作当借口，被爸妈逼着嫁给了不喜欢的人，结婚就怀孕，一直到前段时间生下儿子。 好在也因为这个儿子，总算是哄好了男人，答应给她重新安排进话剧团工作。 她现在回来，林雪柔就必须走！ 抢项目只是个刚开始，她还要把那人死死踩在脚底下。 不就是意外写了个新鲜的样板戏才被话剧团捧着的，她就在这方面，彻底把人压下去。 蔡慧想到这，看到黄如娟离开的背影追上去。 “姑姑，你之前说孙先生来我们市表演，约他来剧团指导的事，现在在排练的新项目只有我这个，你看孙先生什么时候合适过来？” 黄如娟是她男人亲姑姑，只不过她不愿意被人知道而已。 说什么不想被人知道，还不是不想给她走关系。 可现在用得到，面上还要笑着。 黄如娟捕捉到她刚刚藏起来的小心思，着实看不上，“你不都知道，不然你会选在今天跟小林抢项目。” 蔡慧嘴角的笑容僵硬住，顺着夸，“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姑姑的眼睛，那……” “下午两点，你表现好一点，孔先生来指点新项目，也是有意想给他带的徒弟找找角色。” “啊，徒弟啊。” “蠢货，不想要我让小林回来。” “要要要。” 蔡慧想，虽然隔一层还是没血缘的人，但是能占一点好处是一点，总归是不能给林雪柔拿去。 “姑姑，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2节 ……?s? 没人知道，话剧团外一辆凯迪拉克停在路边，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 孔东方最先下车，“没找错吧。” 他后头，跟着个十四五的小年轻，嘴皮子利索地说：“没错，师傅我这记性错不了，不过咱们不是约的下午？” 孔东方扭头，淡淡地一眼，“你要能保准自己的表演，我迟个俩小时来都不担心。” 一旁，差不多大的另一个人开口，“师傅，我和京生肯定不会给您丢脸。” 孔东方听着这还差不多，“走吧。” 他抬脚迈上台阶，仰头就看到上面走下来的人，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坍塌。 “甜甜！” 辛甜正跟妈妈理论呢。 为什么要放过那群人？ 妈妈说她比较重要，然后虽然心里面还是很生气，却没那么生气了。 又听妈妈说，本身就打着主意想换工作，如今这样到时候走得也方便，原先就担心还在排练的话剧。 辛甜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她。 一低头，瞧见了一个挂着□□镜的人。 “孔叔叔！”辛甜惊喜在这遇见他。 孔东方加快脚步，他后头俩小徒弟相互看一眼，有点懵逼。 这俩人谁啊？ 孔东方站定在母女两个面前，“好久不见，我去年回去听连生说蜜甜姐妹两个都考上大学，再去国营饭店和原先住的地方找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搬去了哪里，还遗憾了好久呢。” 辛甜露出笑容，“那现在又碰见，好有缘。”她歪头，好奇看向后头的两个人，“叔叔，你不是没结婚？”??? 孔东方点头，“对，着两个是我徒弟，去北方表演的时候收的，老大叫京润，老二叫京生，如今跟着我学戏。” 不过到底是半路出家，只跟了一年多，底子薄，很多基础功没从小练，现在都跟不上。 “今天来，是最近在这有表演，会留两个月，我每到一个地方，会给他们找机会上台锻炼锻炼。” 辛甜有种预感，看了妈妈一眼。 孔东方问，“难得见面，中午我请你们吃饭，甜甜你爸是不是也在？把他一起喊出来。” 辛甜：“爸爸去上学了，今天上午刚走。” 孔东方：“可惜了。” 京润听着，“师傅，不然找个地方坐下聊？” 孔东方点头，林雪柔主动道，“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咨询先生，隔壁有曲弹茶楼，我们去那边吧。” 孔东方很好奇，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情能咨询到他这里。 茶楼角落，林雪柔一坐下就直奔正题，“我创作的作品，离开剧团的时候能不能直接带走。” 孔东方：“？” 林雪柔细细说了一遍，孔东方听得直皱眉头，“直接带走怕是没那么简单，除非剧团自己不要。” 她想过不可能带走，这才问到正题上，“那要是换剧团呢？” 林雪柔身上就带着本，直接递出去。 两人谈正事，辛甜带着另外两个生面孔换了隔壁桌，靠窗，对面就是戏曲台。 这会抱着琵琶的小姐姐手腕轻动，咿咿呀呀地唱着曲，柔情似水。 辛甜跑一上午，有点饿了，要了两样点心垫垫肚子。 一上来，对面年纪小，叫京生的那个就主动问，“甜吗？” 辛甜点头，“甜的，这个是糯米粉做的，加得红糖……” 没说完，就看京生吞了吞口水，坐直身子挪开视线。 辛甜看向京润，“他这是？” 京润浅笑，“糯米属于发物，还是甜的，我们要保护嗓子，这些要尽量少吃。” 辛甜眨眨眼，把盘子全端自己面前，然后用桌上摆的竹扇小屏风挡住，“看不见就不想了。” 捏着糕点低头，自己吃。 京生：“……” 这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吃！他更想了。 没得东西吃，京生保持着好奇心，“你是我师傅家亲戚吗？” 辛甜摇头，“是老乡，我们都是建方县的人。” 京生听过，之前还去过，想起来师傅找人，“原来是你们呀。” 辛甜：“？” 京生解释师傅找过她们。 辛甜奇怪，“找不到爸爸我们就算了，我妈妈走的是文化团调任，怎么可能问不出来。” 京生：“唉？是哦，师傅最先问的就是文化团吧。” 京润给他倒杯茶，“师傅的事情还是不要打听得好。” 辛甜：“我也想知道。” 京润：“……” 辛甜明了，好吧，让妈妈自己解决。 她换个问题，“你们是亲兄弟吗？名字都一样。” 京生抱着茶杯摇头，“不是，我是贵山人，师兄是天津人。” 辛甜哇一声，“师兄你说话都没口音哎！” 京润：“……我自小，在外地长大。” 辛甜：“怪不得。” 京生自来熟，“我和师兄都算是孤儿了，无父无母，跟了师傅学唱戏，不过师傅说我们学得太晚，想把我们我那个表演上送。” 辛甜：“那你们今天来是？”js? 京生：“来参观，顺便给我和师兄找个适合的角色，师傅提前一个多月计划来这时，就约好的，为我们操碎心。” 辛甜手里的糕点啪嗒掉回盘子里，也幸好只有她自己吃。 京润敏感些，“怎么了？” 辛甜：“所以你们今天来是早早定的日子。” 可妈妈不知道。 妈妈对话剧团的事情根本不隐瞒的，之前回家也没说跟剧团人有过这么大的矛盾。 毕竟工种不同，你要说妈妈是个演员，跟被人抢角色，还能有点对头。 今天忽然冒出来的事，还被挤掉了项目。 辛甜不由自主看向妈妈。 隔壁桌，相谈甚欢。 好像不用担心。 于是，当天中午辛甜蹭了孔叔叔一顿大餐，下午妈妈就被孔叔叔带去酒店，好像要见什么人。 辛甜好奇跟着去，孔先生包了一个会议室，几个人谈事情。 她则跟着京润京生体验了一把酒店的新项目。 游泳池。 没带泳衣，是酒店现买的，长袖长裤，天蓝色连体泳衣，尽管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辛甜还是有点别扭，一直进到游泳池内还裹着大浴巾不撒手。 京润京生已经下水，眼睛一戴，在水里像是浪里白条，游得欢快。 酒店的泳池是对住户开放的，白天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大池子里，就显得特别的渺小。 最先看到辛甜的是京润，他游到岸边，“辛甜姐，你之前游过吗？” 辛甜摇头，站在岸边，“不然我坐着泡泡脚？” 京润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旁边是浅水区，我教你？” 辛甜过去，看京润站在浅水区，水线也只到腰腹，还没来得及动心，就瞧见京润常年遮挡在衣服下的皮肤上，粉色的疤痕特别明显。 各式各样的。 上次看到这样的伤，还是在七月身上。 京润察觉，顺着视线低头，抬手揉了揉，“吓到你了？” 他不好意思的挡了挡。 辛甜摇头，想了想，将浴巾丢在一旁椅子上，扶着扶手下水。 下水的悬浮感同高空坠落的失重感有些相似，无法控制身体总是会让人心里害怕。 京润站在旁边鼓励，“别怕，没事的。” 辛甜站稳，手拨了拨水觉得比上高空容易接受一些，很快倒是玩起水来。 京润见她适应，带着教了点基础的。 最开始容易上手的姿势，狗刨。 丑了点，但是辛甜学得还挺快，都没喝一口水，仿佛天生就会。 习惯了水的浮力，手脚配合着很快就在浅水区游到了对面，京生这才瞧见，过来拍了水花。js?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3节 “姐姐！我们来比赛呀。” “……” 不，你姐不想。 …… 游泳这回事，是会上瘾的。 辛甜在浅水区浪荡了几个来回，开始大胆地向深水区去，京润京生陪着，他们好奇大学生活，辛甜好奇演员台下，鸡同鸭讲倒是找到点乐趣。 时间最是不禁用的。 辛甜正笑着，她觉得她能跟京生比一场。 只是刚起来，兜头被人拍了一脸水，一扭头，隔壁刚下水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对上她的视线，挑眉后口哨吹起。 “同志，看你姿势不太行，我帮你纠正一下呀。”说着就要上手。 那油腻腻的眼神扫在她身上，让辛甜感觉十分不适，眼瞅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抬手打了水，砸对方一脸水。 不同于对方调戏兴致的逗乐，辛甜胳膊上了劲，水砸在脸上立马留下一片红印子，而后是火辣辣的疼。 男人愣了下，醒神后再看辛甜的眼神带着两簇火苗。 “妈的，竟然敢对我动手！”对方发了狠，伸手要拉住辛甜胳膊。 辛甜一摆腿倒退着游走，趁着对方追过来的功夫爬上岸，拉过浴巾裹住自己。 出水才发现，泳池内的人突然多了不少。 再看看窗外的天，已经暗淡下来，她转身要找京润京生，告诉一声后离开。 “站住！” 辛甜加快脚步，很快甩掉了背后的人。 男人绕了两圈，同伴在水里跟着，“追个女人还能吃憋，你可真没用。” 嘻嘻哈哈的声音加深了怒火，一旁京润京生瞧见，对视一眼也上了岸。 出来时，辛甜已经换好衣服，脖子上挂着毛巾，正坐在休息椅上擦头发。 “辛甜姐，刚刚那人在找你麻烦！”京生声音清脆，响在大厅里如珠落玉盘。 辛甜扭头，“这种人别理他们就好，你应一句对方才会蹬鼻子上脸呢。” 头发半干，她还了毛巾。 像是约定好的，林雪柔也离开了会议室，瞧见气氛融洽，辛甜觉得应该谈得不错。 孔东方看他们湿哒哒的，“这是又去玩水了？” 辛甜笑道，“弟弟们教我游泳呢，妈妈，我一下就学会了。” 林雪柔开心，“你要是喜欢，下次再来。” 辛甜：“不过泳池是开放给住户的。” 林雪柔：“那就找找附近有没有游泳馆。” 至于晚饭，辛甜又蹭了一顿。 饭桌上听话音，妈妈和孔叔叔谈成了合作，饭后是孔叔叔的司机送他们回的家。 到家辛甜才找到机会询问，“妈妈。” 林雪柔拨了拨她已经干透的长发，“你孔叔叔有意接过《海岛小事》。” 辛甜：“！” 她欢喜，“那是能重新启动？这是好事呀。” 林雪柔点头，“是好事，不过我打算直接送，反正不能卖。” 辛甜：“妈妈的作品，妈妈决定，不过部队那边要不要说一声？”毕竟当初打的是军民合作。 “跟部队说什么？”辛立烨刚刚到家，手里拎着东西，连七月都没避免。 辛甜看一眼，全是当地特产，“哥哥你买这么多？” 辛立烨说：“帮别人带的，要不要尝尝。” 辛甜摸摸肚子，默默摇头了。 …… 话剧团，排练室。 演员浑身酸痛，疲倦地看向台下蔡慧。 “我们要等的人还不来吗？说是下午，马上都要凌晨了。” 蔡慧也烦躁，“我去问问。” 她站起身，刚扭头就看到房门被打开，黄如娟沉着脸走进来，同在座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的离开。 蔡慧站起身，“怎么就走了，不是说……” 她被瞪了一眼。 蔡慧闭上嘴巴，等人离开才问，“姑姑，到底怎么回事？我今天像个傻子一样在这等了一下午！” 黄如娟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就在刚刚，剧团走了个手续。” 蔡慧双眼一亮，“是我的转正手续？” 她做完月子回来，拿的是临时工身份，那么想挤走林雪柔，为的就是多出一个名额来转正。 黄如娟：“是，你的转正手续。” 蔡慧兴奋地原地转圈。 黄如娟：“顺便正式通知你，你的项目暂时罢停。” 蔡慧僵硬再原地，“！” 黄如娟：“孔先生定了要合作的项目。” 蔡慧动了动嘴，整个人被不祥的预感笼罩。 黄如娟：“他将同话剧团共同担制《海岛小事》。” 蔡慧：“凭什么！” 第146章 不不不不行 步入六月, 等待共同担制的项目定下来，林雪柔提了辞职。 她这次十分利落，本子交出去就不管了, 美名其曰要去武馆切磋, 一切放权给了孔东方。 孔东方也十分给力，借着共同制作的项目单独给剧本申请了一笔稿费, 直接送到她本人手里，没经话剧团。 林雪柔不差钱, 人倒是没闲下来, 真如她所说开始到处约战。 等黄如娟想留人时, 已经忙的不见踪影。 辛甜也想去, 然而课程不允许。 临近期末，多得是临时抱佛脚的同学, 图书馆那基本上是不要指望有空位置，宿舍里头更是开始头悬梁。 辛甜被气氛感染，更加努力起来。 忙碌使人头昏脑涨, 好处是, 没做梦奇奇怪怪的梦啦。 辛甜精神头好不少，爸爸那边来电话，表示融入得很快, 老大哥们都很照顾他呢。 每每到这个时候，辛甜总是会不由自主去想梦。 觉得自己联想能力也是挺强, 几本书不同的人, 倒是硬生生被她凑成了一家子。 正笑着, 路过门卫室的时候, 瞧见了黑板上写的名字。 一般都是外来人写信或者邮寄包裹来了, 通知到学校, 门卫室统一记名，看到名字的人自己去邮局领包裹。 辛甜瞧见了陆让的名字。 提到陆让，不由得就让人想到陆爷爷。 之前医院见过之后，在学校里见到陆爷爷，情况明显差好多，挺多还请了好几天的假，原定计划要申请的实现项目也叫停了。 显然不是小病。 一早的大课结束，辛甜没直接回家，找出书包里陆让的课程确认一下，没课，就直接去了陆家。 房门没关，辛甜没等喊人，就瞧见客厅里头失魂落魄的人。 她放缓声音，“陆爷爷？” 陆景贤抬起头，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甜甜啊。”?s? 辛甜：“我找陆让。” 陆景贤抹把脸站起来，“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辛甜眨眨眼，“不是大事，他最近几天都没给我上课，我来问问。” 自打姐姐去了首都，辛甜外语就一门英语在进步了。 谁知道这几天也断了。 其实期终不学也正常，只是当着长辈面总要找个好听的理由。 陆让就算没说，辛甜也能猜到，两人的事家长那都不好办。 也就学习不会被人找借口。 不过，显然陆爷爷现在没心情。 说完之后直接就闷头回了房间，留她自己在外头。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4节 但凡没在医院见过，她都要闹了。 现在，病的还挺严重？ 她扯着书包，扭头朝外走，打算迟点再来找陆让，一转身就跟人撞了满怀，鼻子那叫一个酸。 生理性泪水糊一眼，辛甜朦胧中对上陆让抱有歉意的目光。 他扶着人，声音温柔，“撞哪了？手拿开我看看。” 辛甜瓮声瓮气，“鼻子疼。” 陆让顺手将东西揣进怀里，“我给你揉揉？” 只是抬起手，指头微顿，对着那秀挺的小鼻梁碰了碰，顺着梁骨检查一番，凑得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雪花膏香味。 辛甜拉下他的手，“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出声的。” 陆让余光瞧见家里爷爷那门帘晃动，低头看向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信，“光顾着看信，忘记看路了。” 辛甜不满地控诉，“那幸好是我，撞到别人怎么办。” 抬头盯着已经养得细皮嫩肉的陆让，吓唬他，“让你负责怎么办！” 陆让瞬间眉开眼笑，盯着她故意说：“愿意的。”说着就抓住手不放。 辛甜瞪一眼，胡搅蛮缠，“要不是我呢！什么信让你这么专注！是不是背着我交笔友了。” 陆让抽出信，“你看看。” 辛甜挑眉，也不客气地接过来，“早上我跟哥哥出去吃早饭，走正门进来还看到小黑板上写了你的名字，还说告诉你一声。” 陆让：“早上吃了什么？” 辛甜：“面……等会，这信首都来的！” 她皱起眉头，看了眼陆让，又低头去打开信，没瞧见身后门帘晃了下，一边崩得紧紧的，像是被什么抓住。 信已经被拆开，陆让显然已经看过内容。 辛甜从头开始看，第一眼就炸了，“陆爷爷得了癌症！” 她第一时间联想到医院，继续看下去，心头的火气倒是被激起来。 信里头没写什么大事，就一个主题，骂陆让。 老爷子生病了，骂陆让自己没照顾好，怪不得到他当儿子的身上。 找医院？别想趁机把糟老头子送回来丢给他。??? 得癌怎么了，一把年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 治什么治？双方都断绝关系了别想蹭上他们。 让陆让别想趁机问他要钱，要钱没有。 后头的字迹明显潦草许多，显然气上头写得快了。 对方骂陆让命毒，谁对他好都要被克，如今是老爷子，以后没准就是他，让他有事没事别联系。 话里话外净捡着戳心窝子的话写。 辛甜气急，门口不择言，“你妈妈呢？就这么任由他说。” 不是说俩人现在结婚了。 陆让坦然，“她现在有儿子。” 辛甜：“那他也是陆爷爷的儿子，陆爷爷生病竟然一点都不管！” 陆让：“嘘，小点声，爷爷还不知道我给首都寄信。” 辛甜：“那咱们就不理他们，陆爷爷的病医生检查怎么说？如果缺钱只管跟我说。” 她，有钱。 陆让拒绝，“真该让爷爷听听这话，让她知道你对他的好。” 辛甜眯起眼睛，“陆爷爷什么时候对我不好了？” 她接触下来，陆爷爷对她一直还算不错，没红过脸，没呛过声，干什么都好声好气的。 陆让说：“爷爷……” 突然门帘被掀开，陆景贤红着眼走出来打断陆让的话，“回来了。”眼睛却盯着辛甜手里的信。 辛甜也吓一跳，赶紧转身将东西背到身后。 陆景贤抬头，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站着，心头愁绪百转，最后汇集在心头，都敌不过刚刚在屋里模糊听到的那一句：一点都不管。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首都来的信？给我看看。” 辛甜回头，陆让主动递过去，没有迟疑。 他说：“爷爷你看，厨房没菜了，我去食堂打饭。”??? 辛甜一脑门问号，然而信交到陆爷爷手里，人就被陆让给拽走了。 出了巷子，辛甜才拉住人，“你不怕爷爷出事！那信上……” 看着满篇是骂陆让的，可变相是放弃陆爷爷。 她追问，“陆爷爷到底什么病？” 陆让：“他年轻时候就是学校教授，吸了十几年的粉笔灰，一直有支气管炎，劳作那几年倒是好些，这不重新上课后又有点复发。” 辛甜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听这病，不是什么癌症啊。 “支气管炎，很严重？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支气管炎照顾好了不影响太大寿命，肺癌影响会大点。”陆让轻描淡写。 “！！！” 陆让看她震惊的小嘴张圆，出了小巷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手。 他笑道，“报告检查是肺癌。”顿一下补充，“晚期。” 辛甜最先是震惊担心，随即是疑惑奇怪，最后是莫名笃定。 她迟疑地问，“这是你诊断的，还是医生诊断的？” 陆让：“这些不重要。”??? 只是一抬头对上辛甜闪动的神色，人有点心慌。 他说：“我没想瞒着你。” 辛甜：“你为什么骗陆爷爷？” 瞧着老爷子像是信了十成十。 辛甜不傻，回想到陆让刚刚夸她的话，“爷爷是不是很抗拒你入赘？” 陆让突然坚定，“今天之后不会了。” 辛甜歪头想了想，“就因为生病了？” 陆让有些浮躁，到嘴边的话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毕竟，辛甜一直认为他是个善良的人。 他甚至都说不清楚，辛甜会喜欢他，这份善良在其中占几分。 陆让不说，辛甜就只好自己脑补。 信，主要是给陆爷爷治病，而首都那一家子不愿意。 亲儿子不愿意，另一个孙子也不愿意。 在这之前陆爷爷拒绝让陆让入赘。 串不上呀。 难道不应该是陆爷爷知道另外的家人不愿意照顾他后，更加死死抓着身边这个？ 辛甜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陆让心跳快了几分。 辛甜说：“我原本不想问定亲那天发生了什么，现在出这事，你跟我说说。” 这？ 陆让悄悄松下一口气，望着眼前的人儿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卖惨。 他说：“我之前没提，首都那一家子如今过得不好，爷爷心软了，相等我毕业之后回首都，拉他们一把。” 如今国家人才青黄不接，首批大学生自然是被各地争抢的。 他但凡有意回去，那些断了关系的族亲都会愿意重新走动起来。 辛甜恼火，“没见他们以前照顾过你，你爷爷是老糊涂了嘛！” 这是入不入赘的问题吗？ 不是！ 这是老头子要跟她抢人！ 毕业后陆让回首都，那她忙到现在是忙个什么劲！ 陆让还在说：“前段时间双方重新恢复联系，对方在打感情牌，爷爷就吃这个。” 就像是当年他势弱，爷爷会义无反顾站在他这边。 如今势弱的是对方，爷爷不由自主就起了同情心。 辛甜霸道出声，“你不行，我不许！” 她瞪圆一双眼睛，“陆让，我们现在说清楚，你有没有回京的心思。” “有，我们现在就分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5节 第147章 男篮和女篮 “有些话我们提前说清楚, 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别到最后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辛甜一脸认真，语气听得出的严肃。 陆让郁闷, “谁要跟你做朋友了。” 辛甜：“你还有理啦, 今天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呀。” 小声音颤颤的带着委屈, 陆让一下子就心软了。 态度明确道，“谁让你说要当朋友的, 你毕业后, 要么老公, 要么男人, 就是别想单纯当劳什子朋友。” 哪个男人愿意单纯跟个女的做朋友。 全是借口。 辛甜听得耳根发红。 第一次见陆让这么强势。 她鼓了鼓脸颊，“哦, 照你这意思，我这辈子非你不行？” 陆让一时冲动说了心里话，却不后悔。 他纠正, “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别人不要我。”??? 辛甜反驳, “歪理，你爷爷那是外人吗？” 陆让笃定，“总归以后不会是内人。” 辛甜盯他, 很想呸他。 怎么今天净占人便宜，内人以前都是称呼妻子的。 只是他这态度, 辛甜也看出三分苗头。 她软了声音, “你也别难过。” 首都的态度让陆爷爷难受, 陆让呢？ 陆爷爷现在这样, 他该多难受。 辛甜没了其他想法, 想安慰安慰他, 余光就瞧见有人经过。 扭头，就发现临近午饭，家属楼附近前往食堂的人还不少，还有部分下课回来的，来来往往，着实不是个安慰人的好地方。我 辛甜想了想，绕到陆让身后，推着他朝食堂去，边走边问。 “陆让，你饿不饿？我们先吃饭，我饿啦，吃完我带你去玩，你下午要忙吗？” “老师那边暂时没有翻译的稿件，不过要去一趟电影公司结账。” 辛甜遗憾，“你接这个活好久了，怎么现在才结账，没时间就算了。” 陆让被推着走，听她语气以为在担心。j?? “爷爷那里，以后不会再阻止我们。” 辛甜还是有地方想不通，“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病。” 陆让斟酌着用词，“有一部分原因，更大的是首都那边人的态度，爷爷不小了，前段时间恢复联系那边哄着，才浮动了心思。” 人只有有选择的时候才会胡思乱想。 他说：“我以后会给爷爷养老，也只能是我，为了以后生活安稳，他都不会再拦着我。” 辛甜哦了声，停下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不算上下左右地打量。 陆让被看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 辛甜：“你在算计陆爷爷啊。” 现在想想，先是确定病情，然后给首都寄信，这期间拿捏住了两方人的心思。 陆让浑身流动的血液都缓慢下来，这次怕是会留给不好的印象。 辛甜：“果然上大学还是有用的，你以前要早早这样，那至于让人欺负呀。” 说到这回想起过去。 她不满地开始翻旧账，“哦，你之前也算计过我，黑心肝。” 陆让听着心里压力倒是轻松不少。 他应承着，“怪我。” 辛甜：“不对，不要转移话题，正面回答我，你确定毕业不回首都？也不对，是我们会分配到一起，陆让，今天这事让我觉得毕业还离好远。” 陆让不给反悔的机会，“我可以拒绝毕业分配，自己成立律所，只是前期会困难点。” 辛甜：“你真舍得？大学四年为的不就是个铁饭碗，这话要是让陆爷爷听见，更不可能同意我们的事，而且你这样，我突然好有压力。” 她有点别扭。 大学生呀，毕业脑子瓦特才会选择拒绝分配。 辛甜：“事关未来，是我以前草率下判断，我们都再冷静的想一想。” …… 梅雨季到来，细如毫毛的雨丝淅淅沥沥，洗过的衣服总有种晒不干的感觉，摸起来潮潮的，给出门增加了两分难度。 陆让也连着几天没见到辛甜。 阴天导致天黑得也早，乌云压着天黑沉沉的。 辛甜这会站在走廊，抱着书本叹口气。 她伞丢了。 这么跑回家，怀里书肯定要湿。 扭头，和她一样困在走廊的人不少。 正纠结要不要冒险把书留在教室里，又怕和之前一样有人故意糟蹋书。 她还挺遭人恨的。??? 正想着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同学，我带了伞，可以先送你回家。” 声音不小，立即引起一片起哄声。 辛甜回头，视线对上一个男同学，十分陌生。 不过今天是大课，还有其他专业的人。 起哄声此起彼伏，让人挺烦躁的。 辛甜拒绝，“谢谢，我在等人。” 男同学笑容腼腆，“这样啊。”拿着伞便站在旁边不吭声了，保持着距离没有半步逾矩。 辛甜收回视线时，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打量的眼神，带着冒犯人的探究和自以为的窃窃私语。 她不想当猴给人看，索性转身，打算顺着走廊避雨，去广播室里看看有没有之前留下备用的伞。 “同学，你不等人了吗？” 辛甜皱起眉头，理都没理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起哄声突然增大，意识到不对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刚刚那个男同学跟在身后。 想干嘛？ “想干嘛呀！” 有人替她说了。??? 辛甜看向袁平，对方抱着湿漉漉的篮球，短衫长裤红头巾，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地主家的儿子。 “你怎么在这？” 体育部的室内场早早就装修完了，距离她们这楼还挺远的。 袁平拨了拨眼前头发，“哦，来找你，这人谁啊鬼头鬼脑的跟在你后头。” 男同学：“同学，走廊是公共用地，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说，会影响我的声誉。” 袁平嗤一声，没搭理他，眼神看辛甜等待她说。 辛甜：“不认识。” 袁平笑了，正大光明挡住男同学，和辛甜面对面，“今天有友谊赛，再比一场！我们正经来。” 他现在也是打听清楚了，单打独斗他奶……奶的是神。 “怎么样，敢不敢。” “……” 真是个二傻子。 辛甜指着天，“这天谁要跟你打球呀，我要回家了。” 袁平皱眉，“才五点，室内有灯都看得清楚，你没带伞吧，打一场我把我的伞给你。” 他扭过腰。 辛甜这才看到他腰后头别了一把黑伞，长长的穿过腰带。 辛甜来了兴趣，“就一把呀，怎么去球场。” 袁平：“你用，雨小我跑过去就行。” 辛甜接过伞，觉得可以打一场。 袁平：“这次正式比赛！打配合的。” 真汉子，从不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辛甜挑眉，“我上哪去找队友。” 男同学：“我可以帮忙。”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6节 辛甜：“……” 这人谁啊，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辛甜：“谢谢，不用麻烦，袁平你伞借我，下次约个好天气打。” 袁平也打量起男同学，有他什么事呀。??? 他认同地点头，“那行，队友自配，天晴之日，篮球上重新分胜负，要是我赢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学！” 辛甜龇牙笑，“那我赢了呢？” 差点都忘了，这是个便宜大孙子。 袁平被她看得浑身发冷，“不可能！” 不过为了有备无患，“你能赢放假之前包你三餐！” 辛甜摇头，“不好，知道的人清楚这是我们比赛惩罚，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误会呢。” 袁平：“那你想怎么样！说好不准提奇奇怪怪的要求。” 齐正军这个时候冒出来，“妹儿，请你不方便，请我吧，我最近兜里紧。” 辛甜疑惑，“你怎么会缺钱？” 齐正军：“……花掉了，我听说你暑假的时候会跟父母去首都，我借钱蹭个车呗。” 辛甜一听，司马昭之心。 齐正军：“到时候比赛的队员我来凑。” 辛甜：“成交。” 袁平：“……” 陆让到时，就看到三足鼎立的这一幕，撑着伞站在走廊跟前。 齐正军：“陆让，比赛来不来，小辛的局。” 陆让看向辛甜，眼神有点委屈。 说冷静，还真冷静的脸面都不见了，马上就要暑假，她又计划去首都，好长时间都见不到呢。 辛甜胳膊撞上齐正军，走廊下的人不少，她直接钻进陆让伞下，“快走快走。” 陆让自然乐见，跟着辛甜走了。 走廊上，有看到的人在八卦。 “他们是在处对象吗？我好几次见他们单独在一起了。” “你没听啊，之前俩人在广播室处上的。” “偷偷摸摸算什么，我可有内部消息，是辛甜倒贴，陆教授根本看不上辛甜。” “真的假的！之前见陆教授和小辛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两家也门当户对。” “什么呀，辛甜其实是乡下人。” “她家不就住在学校后头那？她爸爸是厂长，妈妈是编剧。” “辛甜爸爸如何不清楚，但是辛甜妈妈是走后门花钱进来的。” “怪不得辛甜临走被划下来，你们说辛蜜那名额会不会也是内定的。” 砰！ 突然砸过来的篮球弹在地上，动静有点大，吓得刚刚还在讨论的人都愣在原地。 袁平：“那我球！” 齐正军拦回手里，一下一下拍在地上。 咚。 咚。 咚。 齐正军：“你们刚刚都听谁说的？” 刚刚还在八卦的几个人不认识齐正军，一听这话整个松下一口气，想到他刚刚才跟辛甜说过话。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也是才听到的消息，我舅妈儿子表姐的爱人是个话剧演员，正经的内部消息。” “哦？” 袁平皱眉，不信齐正军没听出那八卦中的诋毁。 他冲八卦的人呵斥，“你们一个个怎么跟八婆一样，背地说人闲话。” “这又不是我们一个人说的，冲我们撒什么火。” 袁平：“你们……” 齐正军拦住他，“其他还说什么呢？” “凭什么告诉你，雨小了，走走走……你干嘛！” 齐正军揪着衣领把人按在墙壁上，忽略他大惊小怪的吵闹声，再问一遍。 “我我我……我也是听人说，说是辛甜他妈为了项目，跟合作人乱搞男女关系，还带着辛甜……” 袁平黑下脸，恼怒地掐住他嘴巴，“你胡说八道什么！” 齐正军拉下袁平的手，他不干，“这人就是欠揍。” 齐正军：“让他说完。” 手放下来，人却不敢说话了。 陆陆续续走廊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人，八卦的同学吞了吞口水，胆怯地把话说完。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只是把消息告诉别人。” 齐正军捡起他掉下来的书，“中文系，赵攀，还听见什么了？” 赵攀抖了抖，“没，没了。” 齐正军点点头，一错手卸了他的下巴，“现在去医务室，还能接上。” “呃呃呃呃呃！！！” …… 走廊的谣言，辛甜还不知道。 陆让撑着伞跟她走在道路上，提了提近况。 医院那边已经正式开药，开始静养。 他揽下了首都那边的全部联系，改掉了爷爷的名字。 辛甜哦了声，不打算发表意见。 她还没冷静清楚呢，只提了篮球赛。 陆让明了，“我来约……” “约谁？”没靠近门口，辛立烨的声音就从院门那传来。 陆让沉默两秒喊了声大哥。 辛立烨：“别乱喊，谁是你大哥，小妹快进来，裤子都淋湿了快进屋去换一身。”顺带拦住陆让，“时候不早，麻烦你送我妹回来。” 他可从父母那知道，这小子不诚心。 陆让被关在门外。 辛甜跑回客厅，七月正在握着勺子搅拌，炉子被拎到了客厅里，上面坐着锅，四处散发着肉香。 她一下子就饿了，“煮的什么？” 七月看到她，“什么？” 辛甜又问一遍，自己朝锅里看，是猪脚汤，已经熬了许久时间，奶白的汤色微微发稠，黄豆也一粒粒胀大。 七月说：“喝汤发发汗。” 她新学的。 辛甜十分感兴趣，站起身要朝厨房去，回来的辛立烨拦住她，“你别跑了，我去厨房端碗筷，淋了雨再受凉。” 也是和七月生活在一起，他才知道女性有那么几天是脆弱不堪的。 等碗筷摆开，饼子就汤，三个人围着炉子远远坐一圈。 辛立烨提及，“我假期没几天了，后天早上的车票。” 辛甜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 明明哥哥才回来。 辛立烨也想着后面又好长一段日子不在，“你和陆让，到底怎么回事？真看上他了。” 辛甜：“哥哥你不喜欢他？” 辛立烨硬邦邦道，“不喜欢。” 他解释，“我听说大学里头的同学五湖四海都有，大学就上四年，毕业之后能不能分配在一块是个老大难的问题，我就是怕你到时候分手难受。” 想想当年知青下乡，当时说的是建设农村，可后来呢？ 回城返乡，多少人离婚家庭破碎。 异地不好搞。 辛甜：“可我和陆让一个户籍地。”??? 辛立烨：“……我问过，你们专业不同，不是同一个体系的。” 辛甜：“这倒是，主要入赘的人不好找呀。” 辛立烨：“入赘！” 辛甜：“哥哥要保卫国家，我就和姐姐商量着，出一个人招上门女婿，姐姐未来还要深造，没心找对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7节 辛立烨沉默了。 气氛安静下来，辛甜眨眨眼，“哥哥，也不一定啦。” 辛立烨权当是安慰，知道上火车前，都没再提两个妹妹对象的事。 于心有愧，不合适再提。 七月倒是没心没肺，趴在火车窗口看着辛甜摆手，在火车动了之后泪眼汪汪地伸出头来。 辛甜站在月台上，抱着妈妈靠了下，“哥哥又走啦。” 林雪柔摸摸她，“有空去看他，走，我们去看看七月的火车票还有没有软卧。” 去首都只要二十多个小时，她也不舍让小闺女去坐硬卧。 提前半个月，软卧倒是买得顺利，一上一下的两张软卧票，母女两个才朝家走。 辛甜：“妈妈，你真的辞职啦？” 林雪柔：“恩，在家陪你好不好。” 辛甜：“我可忙了，妈妈要不要去学校看我比赛。” 林雪柔：“什么呀？” 辛甜：“篮球。” …… 辛甜没有把队伍全都丢给陆让去找。 陆陆续续半个月的连绵雨，总算有那么一天放晴，微微蓄水的篮球场上，原本约定好和辛甜组队的人全都失约了。 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 陆让说：“敬业要被挂科，在补救，平安被老师叫走，大前锋脚扭了，小前锋高烧住院。” 总而言之，临上场之前队伍散了。 辛甜：“袁平搞的？” 原本打算来得瑟的袁平不乐意了，“我才不是那种阴险小人，我只会在赛场上光明正大的打败你！” 辛甜：“……” 她说：“要不然，我自己来？” 袁平：“想都不要想！不然篮球队的人你随便挑。” 辛甜：“你同学哎。”??? 陆让倒是打过几场，“技术还行，不会拖后腿。” 袁平生气，“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辛甜刚想说不怕，脸上就被打湿，抬起头盯着太阳，雨一点没耽误下。 辛甜：“打不了啊。” 袁平几个等到现在，今天士气正好。 “可以去室内，今天篮球场没人用。” 袁平看着辛甜，那眼睛闪烁的战火已经不掩饰了。 有提前听到消息的人也拱火。 “雨后面至少还得下个十天半个月，就去室内吧！” “比一比！” 辛甜随大流，主要不摸球还不想，如今球在手里头，转两下直接把瘾给勾起来了。 “行吧，半个小时后室内球场见。” 她得去再找找人。 …… 想借伞的男同学又来自荐了。 他微笑道，“听说你还差人，要不要用我试一试。” 辛甜不想，可他说的没错差人。 男同学一身运动打扮，辛甜看一眼，衣服鞋子还都是牌子货，提前有准备啊。 辛甜斟酌，“算了，我不掺你。” 男同学：“？” 他不解，“你缺人。” 辛甜指他衣服，“可我更仇富，知道我和袁平梁子怎么结下来的吗？就因为他跟我炫耀。” 最后几分钟来找人的袁平：“？” 是因为这？ 辛甜没要，抱着篮球并肩和陆让走，高马尾吊在脑后，随着脚步一甩一甩的。 她说：“刚刚那人好奇怪。” 相比较陌生人，陆让认识的篮球队人显然更靠谱。 陆让自然乐得她拒绝。 室内球场修得不大，四面只有梯形的三排座位围着中间一个大篮球场。 辛甜还是第一次来，隐约还能闻到新装修没散开的油漆味。 她安慰陆让，“其实输了我也不亏的，总不能老是白占别人的便宜。” 袁平：“……”信你个鬼。 他想反驳呢，就听到里面爆发的争吵，乱糟糟的。 辛甜也听到了，立刻好奇地看进去，“里面怎么了？” 早早知道比赛坐在位置上的人听见，回答道，“男篮要在球场比赛，正在赶女篮的人走。” 袁平觉得丢人，“几个女的都搞不定，我去。” 辛甜推着陆让挡住他，“等会，你们球场有规定谁用吗？” 袁平理直气壮，“这球场就是专门给我们训练修的，跟女篮没关系。” 辛甜：“？” 场内已经混乱一片。 男篮的人仗着身高马大，挤兑着女同学的生存空间。 男篮：“你们想要场地可以去找老师协商，别总抢我们位置。” 女篮：“经费都被你们占用，这场地就该匀我们一半时间训练。” 男篮：“你们不要无理取闹，老师说过女篮不被学校支持，经费一直没批下来！” 女篮：“我有证据！学生会的签字文件，看清楚！” 袁平也皱起眉头，三两步上前，“我看看。” 这和老师说的不一样。 只是还没拿到手，有人快一步将文件揉成团，“闹什么闹，时间紧张是用来给你们吵架的？男篮罚偷懒一百次，女篮罚跑圈两千米。” 辛甜皱起眉头，“这老师偏心。” 袁平伸手，“老师，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经费有女篮一份。” 女篮好容易的花费功夫拿到的证据，就这么被抢走顿时着急起来。 领头的大前锋站出来，“老师，今天您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什么篮球社的经费明明饱含女篮一份，你却一直对我们说没有，批不下来。” 小前锋十分不甘心，“女篮可是你亲手组建！” 双后卫同仇敌忾，和其他队友一起红着眼盯着老师。 男篮那边鸦雀无声。 辛甜从老师背后的手中抽出那纸团打开。 “谁！” 老师没想到身后有人这么大胆。 辛甜展开的同时冲老师笑，“李老师好。” 李威盯着辛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回神后就想上手抢东西。 辛甜避开，李威随后就被陆让给拦住。 她一字一句念着，播音练出来的字正腔圆，“还真是包含女篮。” 袁平在内的人，脸上突然臊红，怒视李威，“老师，你为什么说没有。” 李威磨牙，随后重重叹口气，“你们当我想吗？实在是女篮的训练拿不出手，眼瞅着室内比赛就要开始，总要保一队。” 他看向辛甜，“同学，我当初就是相中了你，女篮是为你成立的，我没想到你会拒绝，没了你其他人实在是……” 是什么？ 围观群众想，是辛甜耽误了事。 男篮理直气壮又觉得自己没错了。 女篮也怒视而来，她们的努力就是为了一个人存在的？ 辛甜觉得老师这口才教体育可惜了，一下子把目标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威还想说：“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学期结束，女篮就会解散。” “！！！” “学校的精力财力只能保证一支队伍。”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8节 有人气上头，眼泪直接流下来。 辛甜问：“只留一个呀？” 李威垂眸：“可惜……” 辛甜忽略他问身边的女篮队员，“我还缺四个队友，你们要不要和我组队。” 李威：“？” 辛甜看向袁平，“我赢了，男篮解散。” 全场：“！！！” 李威：“你在说什么！” 辛甜：“比赛呀，不是说篮球社只能留一队人。” 李威：“可是……” 辛甜：“实力说话。” 现场安静两秒，围观看热闹的人突然嚎叫起来。 “比赛比赛比赛！” 大前锋对辛甜还带着敌视，“你想耍什么花招！” 辛甜平静地回答，“比呢，还能展现一下实力，不比，你们就要解散了。” 控分后卫怨念地看来，“赢了又如何，到时候解散的不一样还是女篮，李老师才是负责人。” 辛甜指着对面，其他人顺着看去。 她跟袁平说：“你答应吗？” 袁平也是有傲气的，不然不至于输了辛甜丢面子后死活要找回来。 他好心劝，“我们私人的比赛，掺和上女篮可就不一样了。” 辛甜：“怕输呀，最差你也就解散后继续给我……” 当孙子。 她还是留了两分薄面。 可在袁平看来，就是赤果果的嘲讽。 “比！现在就比！” “那就我来做裁判。” 入口处，陆让带着学校领导落在在评委席。 …… 赛前给了半小时热身。 主要，是女篮这边要跟队友辛甜认识一下。 六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辛甜睁得眼睛有点酸，见她们都不开口，索性自己开口，“我位置是后卫，控球得分都行。” 个子限制了她无法打前锋，可惜了。 在场各个都比她高哦。 大前锋低头看她，“你……” 原后卫也迟疑，“你……” 辛甜倔强：“我行，我很行！” 比赛只分上下场，四十分钟内比分持平再加赛。 大前锋看辛甜细胳膊细腿，“你要是撑不住，就开口，我们换人。” 替补后卫：“嗯！” 辛甜：“我行呀！” 要上场了，自然不能再怀疑队友，几个人手叠在一起，喊出了气势。 辛甜是在自己熟悉的位置。 袁平隔着人看向她，嘻嘻哈哈的脸上总算是认真起来。 哨子吹响，球被大前锋先一步抢到。 女篮配合确实默契，球被送出去，习惯性给得分时，看到辛甜才意识到人换了。 懊恼中耽误片刻，球已经飞出去。 那人想着，第一分而已。 袁平看着人弹跳，莫名想起被三分球支配的恐惧。 哐当一声，球入篮，三分入账。 现场安静两秒，哗啦一下就喊起来。 大前锋几个眼睛冒着光，第一次认可李老师所说的能力。 默契在配合中产生，和天生男女的差距，个头、力气上都无法匹敌，分很焦灼。 在意识到得分主要的人是辛甜后，她被针对锁死了。 球很少能再送到她手里。 上半场持平的分数，眼看就剩最后半分钟，对方慌不择路的一个人用上力气，直接将挡在身前的大前锋给撞飞，胳膊先落地，清脆的咔嚓声被辛甜捕捉到。 咻—— 哨声响起，上半场停止。 大前锋苍白着脸，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掉，一时分不清是痛的还是热的。 “队长！” 辛甜蹲下来，“小心，快送医务室。” 袁平看到她无法动弹的胳膊，翻身揪住身边撞人的衣服拎起，“你娘的显着你力气大了是不是！” 当在场人都是球懵子呢！ 撞人的慌了，下意识狡辩，“我都没使劲，就说女的打篮球不行，怎么还怪我了。” 有围观的男同学把大前锋送去医务室了。 辛甜拦住了要跟去的，“还有下半场。” 小前锋大吼，“缺位置了！” 辛甜：“不是还有替补。” 中场休息只有十分钟。 刚刚还默契的人现在心思全散了。 陆让拿着毛巾靠近，低头在辛甜耳边说了句话。 辛甜抬眸，按照他说的朝观众席看去，瞧见了来人。 林雪柔摆摆手，下来了。 辛甜说：“不缺位置了，我来补前锋。” 因为比较起来，她还比妈妈高不少。 下半场开始的很快。 原本的女篮队员红着眼，开场都还忍不住朝后看一眼，再朝前看一眼。 都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让辛甜安排。 陆让坐在观众席，拿着毛巾和水壶，盯着场上明显不一样的风格。 上半场还守成的队伍，下半场开始疯狂进攻。 原本很少碰到球的辛甜，把大前锋打成了控球前锋，后头林姨个子虽然是最小的，可篮板守得结实。 一方稳步进分，一方球就没碰过篮板篮筐。 比分开始拉大，辛甜进攻的更凶，耳边是欢呼声，因为大前锋的受伤，观众同情起女篮来，喊得十分卖力。 二十分钟毫无悬念。 辛甜这才扭头看向刚刚到来的学生会会长。 “男篮输了。” …… 医务室里。 医生缠着绷带，“骨裂，短时间内不要动，幸好伤的是左手，不耽误写字。” 临近期末，学生伤到右手可不是什么好事。j?? 大前锋垂着头，一丝声音都没有。 送她来的同学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别难过，就是个社团而已。” 大前锋没动。 别人是简单的社团，可她不是。 篮球社成立是响应体育部的号召，她们这些都是走体育项目上大学，除去市队来镀金要结束体育生涯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小地方选上来，想进市队的。 市内没有正经体校，散了就没了。 同学发现不对劲，白床单都阴湿一片了，“你别哭呀！你好好养伤，等好了再向学校申请。” “我没事。” 大前锋抬起头，坚强起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89节 同学对上她红成兔子的眼，浓眉大眼圆脸盘，球场上风风火火的人像是突然变了个样。 好……好可爱。 同学捂着心口，心虚地挪开眼睛，耳根子发热。 “你，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跟我说说，我没准，没准能帮帮你。” “谢谢你。” 同学心跳的更离开，眼角偷偷看她，耳根的红直接蔓延了整张脸，站在原地不动了。 外头突然有人闯进来。 “赢了赢了，校领导现场兑现的承诺，男篮解散了，如今篮球社更名女篮，男篮如果要重组，只能再申请！” “？” 大前锋尖叫着，情绪激动地拉住面前人，挽着胳膊原地转圈。 医生面无表情：“安静！” 辛甜站在门口，女篮的人陆陆续续进去，她就不凑热闹了。 抱着妈妈往外走，歪头问陆让，“校领导怎么会来的！会长怎么也来啦！” 陆让学她，“因为，告状啦。” …… 校体育系重新整合了。 去年摸着石头过河，新增体育系更像是赶鸭子上架，如今上有政策下有民意，学校对着方便也重新重视起来。 体育部和校领导联合，针对性安排。 不过跟辛甜没关系，期末考来了，紧张焦灼的气氛一下子升到了顶点。 七八届也要升大二，重叠的半年占了学长学姐的便宜，辛甜还挺开心的。 顺顺利利考完，顺顺利利拿下奖学金。 算算日子，首都来的交流生没几天就要回去了。 赵云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她要去首都游玩，主动要同行。 他说：“路上加上转车，二三十个小时还是听难熬的，一起路上有个伴，到了北京我也能招待你。” 赵同学不教训人的时候还是蛮好的。 辛甜想了想，“也行，我找后勤看能不能挪到一起。” 赵云海：“两张？你和陆让一起。” 响起陆家的情况，下意识要拦，“还是别一起了，对你影响不好。” 辛甜：“……” 她故意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带陆让一起去。” 赵云海：“你别孩子气。” 辛甜撇嘴，“既然赵同学觉得不合适就算了吧。” 她一开始就没想让陆让去，去什么去，一片伤心地。 票定的是她和妈妈之前就定好的。 正准备时，接到了凤娟的电话。 她电话里十分开心，“甜甜，我算着你快要放假了，有没有打暑假工的计划呀。” 辛甜好奇，“暑假工？小婶要给我介绍工作吗？” 凤娟：“我现在也做起批发的生意，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日常不少人拉衣服往江浙沪，你要不要趁着暑假小赚一笔，我给你成本价。” 算感谢辛甜给她开个窍。 如今安安在上幼儿园，丧辉带着兄弟们打理门店和工厂，她倒是收到辛甜分的那两千多后动了心，借着这个当启动资金，一点点的赚，这几个月已经租了门面，批发零售一起卖，还雇了两个人。 虽然知道辛甜可能不差这点钱赚。 辛甜意外又不意外，“恭喜小婶呀，可是我要去首都接姐姐。” 凤娟知道交流生的事，“没关系，你回来之后一样有时间，还记得你赵姨吗？她陪娇娇复读的时间，在宁市摆了两个月的地摊，预计定下学校后在附近租个门店卖服装，听说娇娇选了电影学校，就在首都，你可以去看看，总归你要是想干直接说，先买后给钱，开学之后卖不出去的就再退回来，赚点零花钱。” 身边都是学生，卖衣服还是挺方便的。 辛甜摸摸下巴，有点心动。 说了考虑之后挂断电话，跟妈妈说了这件事情。 林雪柔不插手，“你要是有意愿，就做，摆地摊也好，租门面也行。” 辛甜：“租门面不划算，我开学就上课，短租肯定贵。” 林雪柔：“可以雇人看店。” 辛甜纠结着，暂时决定先去首都看看。 听凤娟小婶的意思，方娇娇是定了去北京读书，一翻日历，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她就歇下给方娇娇打电话的心思。 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准备东西。 丝巾带上，帽子装着，水壶挂上，还有小折扇等一些零七零八的东西，拉着行李和妈妈去了车站。 天实在是热，就两个人辛甜就没单独在准备吃的。 早餐家门口买了，路上吃的。 取了票坐在候车室，辛甜和妈妈讨论着姐姐在干什么。 说着说着，面前站过来一个人。 辛甜抬起头，“哎？” 林雪柔也诧异，“陆让这也是要去北京？” 辛甜问，“你爷爷知道吗！” 这是想要偷偷跑去北京找茬嘛！ 她跟妈妈打哈哈说渴，拉着陆让朝火车站的供销社去，她可是知道陆让发誓不回北京的。 辛甜：“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呀。” 陆让：“我可能，单纯只是想陪你一起。” 辛甜：“？” 你看我信不信。 辛甜：“好吧，我信了，那你跟我一起，我对那边不熟悉，你带我逛逛，我要去看故宫，爬长城。” 反正就不能让你独下来！ 陆让应了，主动去帮她买橘子汽水。 转身时，口袋票出来一个东西。j?? 辛甜喊他一声，捡起来时无意就扫到内容，瞪圆一双眼睛， “我爸爸为什么给你写信，不给我写！” 第148章 没科学依据 陆让脚步一顿, 伸手摸上口袋，空空荡荡。 他对视上辛甜询问的眼神，想趁机拿回来。 “辛叔找你一般都是直接打电话吧。” “那到也是。”辛甜接受, “那你去北京也是相信我爸爸说的呀。” 她抬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看你的信。” 捡起来, 低下头，眼睛它自己就自动扫过信纸了。 陆让轻笑, “没说不能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想去确认一下。” 信是前两天收到的。 因为想把爷爷圈在身边, 现在对外的信件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不给爷爷再跟首都那一家子牵扯的机会。 刚开始拿到这一封信, 看到是辛叔的名时还很诧异呢。 打开一看，辛叔说柳烟不是他亲妈，一直是对头的那个才是。 不管是哪个, 陆让看来都怪恶心人的。 他说：“辛叔说很多事情信上面都不好说, 让我去一趟北京，见个人就都知道了。” 辛甜：“哦。” 她把信还给陆让，打量着她的脸色。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陆让给她买了汽水, 连带未来丈母娘那一份。 “我成年了。” 有妈没妈没区别。 辛甜听明白，伸手搓了搓脸。 陆让问, “不疼？” 辛甜：“我要恢复一下淡定, 万一让我妈妈看到再问。” 陆让拿下手, “没关系的, 问到就说, 我没想瞒着。” 还要挣好感娶媳妇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0节 辛甜抱着汽水, 回到妈妈身边坐下，只是眼神一直盯着陆让。 这么大的动静林雪柔就是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行。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买瓶水还把魂落下了？” “没！”辛甜咬着吸管，也拦着陆让没让说。 人来人往的候车室内空气并不怎么好闻，等到车次到来，软卧车厢车厢的空气明显好多了。 陆让的票是临时买的，上车后才找乘务员改到了辛甜他们那一间。 四张软卧一格的位置，被他们占了三个人，倒是不用太过于去防备外人。 路上总是枯燥乏味的。 辛甜提了凤娟打电话来说的意思，跟妈妈商量，“我想等暑假回来后开间店，桥后那边门面店转租，距离学校近的。” 她目标倒是和风娟姐划下的道类似，赚的就是学生的钱。 那位置出后门转弯就能到，很近的。 林雪柔：“可以啊，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就行。” 辛甜想得多，“但是我不能一直看店，毕竟我主业还是要学习的。” 陆让正在书包里掏书，“你说的那个距离听进的，可以在学校里找钟点工，学校勤工俭学的位置目前都不够，九月开学之后又是大批学生入校，相信应该不难。” 辛甜：“我还以为你会说帮忙的。” 陆让：“我没问题，但是你要开肯定是女装店，我去帮忙怕本末倒置。” 辛甜：“没准还能帮我招一些客来。” 陆让感受到了未来丈母娘的打量，听她说：“这么说陆让在学校里面还挺受欢迎。” 陆让否认，“没有的，学校的人经常说，找对象最好不要找我这样的。” 辛甜和林雪柔都好奇，“为什么？” 陆让：“怕以后离婚，都被我坑的净身出户。”??? 辛甜：“……” 林雪柔才记起来，陆让学的什么。 类似以前状师的职业。 她轻嗯，“你这么说，还真是防不胜防。” 陆让：“……” 辛甜：“妈妈，换个想法，爸爸以后不是要建厂么，家里有个了不是很多方面都能避免被坑呀！” 林雪柔看着外向的女儿，当着陆让的面没戳穿她。 “你爸还早着呢，三年才毕业，再过几年咱们家都是大学生，就我了。” “妈妈要不要也来我们学校旁听，或者去上夜大，现在夜大电大办法的毕业证也是受认可的。”??? 林雪柔想了想，“算了，我又不打算考状元。” 她当年夏练三伏的日子不想再过了。 辛甜也就说说，看妈妈自己。 不过陆让所说钟点工这事，倒是也还行。 说起赵姨也在首都，辛甜算算日子，“娇娇没几天就要高考了。” 那么不喜欢学习的人，在通过专业考之后，生生熬了半年去看书，希望能过！ 上车后哐当哐当的声音响着就特别让人想睡觉，辛甜直接就躺下，直到闻见饭菜的香味，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就是瓜子汽水午饭的叫卖声。 陆让瞧见她醒过来，“饿不饿？是想直接吃餐饭，还是去餐厅？” 辛甜坐着木那了两秒，睡醒的空气显得特别的闷。 这会的功夫，小推车已经到了跟前。 辛甜肚子咕噜一声，突然说：“想吃方便面。” 陆让要了两包，又买了一盒饭，配的一荤一素，荤菜是红烧肉，素菜是焖豆角。 饭菜放在小桌子上，“先垫一口，我去接水泡面。”他掏出包里带着的茶缸，将面饼掰开放进去。 辛甜哦了声，已经醒过来。 她们这一间开车后，一直没有第四个人出现。 辛甜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才发现妈妈也不在。 热水离得近，陆让很快端着盖上盖的茶缸回来，辛甜才问，“我妈妈呢？” 林雪柔：“林姨去上厕所了，你要不要去，前头一节车厢走过去就是。” 不说还没感觉，提起了辛甜觉得还是要解决一下。 出来软卧，隔壁一节也是软卧的车厢，没那么拥挤，顺顺利利来到厕所，等了两个人才轮到她。 结束后洗了手，辛甜出来才想起来来的路上没遇见妈妈人呀。 “甜甜。” 辛甜一扭头，刚刚还在惦记的人，这会手里拎着一兜山竹走过来。 “你睡好了？中午想吃什么。” 辛甜说了泡面，更好奇山竹，“车上还卖这个吗？” 林雪柔推着她回位置，“也是我运气好，硬座那边有人担着竹篓在火车上卖，早上摘的正新鲜。” 都是一些当地的老农，逃票带着东西上火车，跟着车两三站就能卖光。 辛甜：“妈妈这些你都知道？” 林雪柔清了清嗓子，没说是偷听人家老汉就个对话才知道的。 辛甜一靠近软卧，倒是率先闻到一股霸道的辛香味道。 陆让瞧见人，“正好，面开了，再晚一点要软了。” 林雪柔看去，“怎么想起来吃这个。” 辛甜嘿嘿，就觉得好奇。 香喷喷的面入口，让吃惯手擀面的辛甜觉得口干差了些，不过味道弥补了一切，火车上这种环境，吃点味道重的开胃。 面饼很实惠，一包够辛甜的胃口。 林雪柔也没尝过，最后那盒饭是陆让自己吃的。 饭后再一手捏一个山竹，软绵绵甜滋滋的味道又冲淡了口腔里的味道，窗户打开风一吹，很快散个一干二净。 辛甜没够，山竹皮太占重量，真入口尝不到多少。 她主动起身，还想要再去买一份。 陆让不放心，陪着一起去，可惜人家已经卖完了，打算下一站下去。 辛甜：“没了。” 陆让：“等到首都，去水果店看看有没有。” 不过想想南北距离，大概率有点玄，运输是个大问题。 辛甜叹气，要回去的时候撞见了赵云海。 辛甜和陆让都奇怪。 “回首都的队伍不是几天前就走了？” 赵云海也意外在这见到他们。 “我没跟大部队一起走，回宁市待了几天，见见泰山。” 辛甜：“泰山？” 陆让：“就是岳父。” 辛甜：“……” 赵云海：“书墨暑假没时间回来，我就跟老师请了假，你们这是？” 陆让：“林姨还在等我们回去。” 赵云海送一口气，他还以为就两人呢，膀胱涨裂，没工夫再跟他们说话，去了厕所。 辛甜回去，路上突然问，“他和你好像以前就认识，你回去首都的消息会不会被那一家知道？” 陆让：“他看不上的。” 赵家那是个陆家本家有交往的人，陆家外道旁支根本看不上。 以前委员会在的时候看不上，现在平头小百姓就更看不上。 辛甜还是担心。 陆让见软卧的人都在自己床上待着，伸手点了点她皱起来的眉心。 “小心皱眉习惯，留川字纹，就跟生产队林奶奶似的。” “咒我！” 辛甜不替他愁了，本人都不管。 下午无聊，辛甜带上的纸牌消磨了大把的时间，晚饭三人将随身的贵重东西带上，去的餐厅次饭。 热炒的小菜，白米饭，比餐车推扯的味道要新鲜不少。 吃饱喝足，外面天已经暗下来。 转车是在半夜，月台上呼呼吹了半小时的风，又等了俩小时。 赵云海倒是趁机凑上来，上车后也换了卧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1节 他不差钱，很快就凑到一个软卧间里头。 凌晨。 折腾到现在都累了。 为了照顾女士，陆让和赵云海睡的下铺，这会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恩，其实是单方面的。 赵云海单纯在看陆让，打量着什么，陆让只是坐着，不困。 这些天都没怎么还好睡。 辛叔写的那封信，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跟闹着玩似的，被以前的正房老婆和儿子踩在烂泥里头，喊了十六年的狗杂种，现在跟他说那是他妈？ 他不是很愿意相信。 可变相一想，柳烟当他妈十六年，对他不闻不问就有了源头，认了陆耀光当儿子又觉得是真的。 想来想去，就有点睡不着。 赵云海率先打破安静，“之前都说你不打算再回北京那个家。” 陆让恩一声就完了。 气氛尴尬。 赵云海：“辛甜知道你家的情况吗？” 陆让：“……” 赵云海：“你如今也算是改过自新，按照你的成绩毕业分配不是难事，好好干吧。” 陆让：“改过自新？” 黑暗中，赵云海一时之间看不清陆让的神情。 赵云海顿住，还在等后续，看到陆让躺下了。 他有些不自在，这事，对面上铺传来声音，“赵同学，好晚了。” 周遭的车间，都已经安静下来。 左边有个大兄弟在大呼，哼哧哼哧的，右边的老汉在磨牙，嘎吱嘎吱。 因为入睡各种声音就显得十分的明显。 辛甜说完话，偷偷翻身带动了床铺嘎吱响，动一下缓一缓，最后换了个姿势伸头去偷看陆让。 月初的月亮很细，却很亮。 辛甜隐约能瞧见陆让单手枕在脑后，闭目休息，月光给五官镀上一层光，清冷遥远。 辛甜想，其实陆让长得好看，还挺加分的。 迷迷糊糊想睡着，再睁眼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趴着睡的后果，就是胸口闷疼，胳膊无力，有点丢人也有点臊得慌，自己翻身缓了半天。 今天不如昨天自在，辛甜发现陆让一天没理赵云海。 倒是赵云海跟妈妈还聊了一些话剧上的事。 隔天凌晨，车驶入北京站。 出来便迎面看到不少的人。 “三轮车坐不坐！” “宾馆便宜住了。” “吃饭不，正宗京帮菜。” 赵云海看到路边停靠的车，转头问，“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吧。” 来到这，也算是到了他的地盘，指着路边的车说：“我家里人来接我。” 车门被打开，辛蜜从车上下来摆手。 她喊着，“妈，这边。” 赵云海：“？” 他正愣神，孙书墨突然抱着孩子过来，“你终于到了，累不累？我喊了三轮送我们回去。” 陆让嗤了一声。 很微妙。 赵云海浑身发烫，“我不是提前打电话给家里，让车来接我？” 孙书墨凑近才看到辛甜几个，变化太大有点不太敢认，加上孩子抱着脖子死活不看赵云海。 现在听到质问，脸色也不太好看，“车被妈用了，说是要去友谊商店买东西。” 婆婆看不上她，连带着女儿也看不上，赵云海不在自然不太好。 辛蜜也过来了，“你们怎么还站在这？人太多了。” 她瞧见赵云海也只是简单看一眼，扭头一手妈一手妹给拉走了。 至于陆让，干活拎行李吧。 赵云海自觉有点丢人，没再搭话，带着孙书墨扭头走了。 辛甜看着两人背影，总觉得特别的熟悉。 上了车，辛蜜才想起来问，“那是赵知青和孙知青？他们女儿好小，按理不该我两岁了吗？” 辛甜点头，她也觉得小。 只是注意力收回来，落在车上，“姐姐，这车……” 辛蜜拿着钥匙坐上驾驶座，龇牙笑，“我休息时间考了个驾照。” 本来就会的东西，拿本还是听容易的，毕竟这会考驾照教练都是在身边当考官的。 林雪柔问了车。 考驾照方便，车呢？ 辛蜜含糊，“爸爸找朋友给我的，我考驾照也是他找的人帮忙。” 辛甜一听，觉得爸爸好厉害。 陆让觉得这话有水分。 只有林雪柔，和辛蜜对上一眼之后，看出来点意味。 她想着，辛继荣原本就是这世界的人吗？ …… 大路上斑马线少，到处都是三轮和自行车。 辛蜜车开的倒是稳当，一脚油门停在了定下的北京饭店。 “我提前预定了两间房，可以休息一下，中午就在里面吃，不过我没想到陆让也来了。” 陆让微笑，“现在还方便办理入住吗？” 辛蜜：“能，你自己去办？” 陆让点头，下车去弄。 辛甜倒是趁着他下车的时间拉着姐姐问，“这里贵不贵？他万一钱不够怎么办？” 辛蜜抓住她，“那也跟你没关系。” 辛甜：“姐姐！” 林雪柔关上车门，“下去看看吧。” 也算看了几年的人，不至于在外面去故意为难。 辛甜这才抓起自己的小包跑出去，追上陆让。 辛蜜心里不是味，“妈，他们这样你不管啊，学生看可不能早恋。” 林雪柔：“你呢？车是你爸弄的？” 辛蜜：“恩，当然！主要来来回回赶车不如开车方便，下午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给你们当司机。” 林雪柔：“看你妹妹。” 两人步入饭店，陆让运气好，有空房间顺便办理了手续。 辛甜回头就说：“不是我花的钱！”这点必须要澄清。 辛蜜说陆让，“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辛甜：“姐姐你笑瞧不起人，他兼职多着呢，还有奖学金，姐姐，你这学期的奖学金泡汤了哎。” 她来之前就已经下发，交流生这一批，都没得。 辛蜜总算是知道，女生外向这词怎么来的。 一个月不见，妹妹不当妹妹了。 …… 中午饭很简单，吃饱为主。 刚下车的人都不怎么有胃口，简单对付之后回房间去休息。 辛蜜蹭了妹妹的房间，标间双床，东西一早就从宿舍收拾过来，走的时候直接就能拿走。 午睡好好休息后，原本定下来陆让当导游的，辛蜜抢了活。 首都不同南方温柔，房屋一板一眼看着都觉得严肃。 隔天去的故宫，看了伟人像后转战，从南到北，无门进去，东华门出来，一步一步丈量着建筑，就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更不说，辛甜还带了相机。 最后站在珍妃投井的那口井前头，窄窄的入口让她疑惑。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2节 “总觉得我头伸进去，肩膀就卡住了，根本掉不下去。” “净胡说八道，不想点好。”林雪柔把人拉走。 中午饭是路边的老冰棍，外加老酸奶，现场吃了还瓶子还能退钱，实在是热得人没胃口，只想吃点凉凉的。 辛甜撑着伞，精神头倒是足足的。?s? 辛蜜：“你还真是来玩的。” 辛甜：“那当然。”j?? 因为单纯来玩，行程就没排那么紧，故宫出来半下午，中午饭和晚饭凑一起，去了全聚德。 辛甜惦记着，“爸爸之前就一直惦记着烤鸭炉。” 传承的手艺，辛甜吃着还挺熟悉的，她觉得教爸爸的那个老师傅，没准跟这家师傅有点什么关系，不然味道怎么会那么相似。 鸭皮沾糖，鸭架煲汤，一顿饭慢慢吃，顺便歇歇脚。 春卷包着烤鸭，辛甜脑子里却冒出来了炸酱面，想吃。 辛甜问陆让，“有哪家的比较正宗？” 辛蜜说：“老五胡同那边有一家还挺好。” 陆让提醒，“那一家面不够劲道，有些胡同里的小店更正宗些。” 辛蜜瞪他，“是哦，这是你家。” 想吃的辛甜左看看，右看看，决定跟妈妈明天都不吃炸酱面了，换吧。 第二天陆让继续陪同。 第三天，第四天…… 这天辛蜜接到同学告知，要回一趟学校，老教授找。 辛甜总算是找到机会，趁着中午天热的时间，摸到陆让那。 她说：“我们没几天就要回去了。” 来了好几天，陆让好像真的不过问那一家子事唉。 陆让给她倒水，“我也是来玩的。” 辛甜捧着水杯，见他不像是说假话，“那下午你陪我去逛街？赵姨在前门大街租了个铺子，妈妈和赵姨不对付，不想去。” 陆让：“那等太阳降降过去？” 辛甜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我回去也开一家店，毕业分配前赚两年零花钱，分配后要是进了什么机关单位，可就开不成了，要是能提前知道分配到哪就好了。” 陆让看她，鬼灵精怪的一双眼睛不住地看过来。 他伸手闷了一下，“宁市怎么样？省会还是远了点。” 辛甜嘴角不住往上翘，开开心心地拉着人去找门店，还挺显眼的。 橘红色的门面装修，大玻璃墙，还挺特别的，就是赵姨在发呆。 “赵姨！我来看你了。” 赵新丽回神，看到是辛甜赶紧揉了揉眼睛，露出笑容。 “你们来玩的呀。”看到陆让还惊讶一会。 辛甜点头，察觉赵姨不对，“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哭过的。 赵新丽解释，“今天娇娇高考，我担心。” 一算日子，都第二天了。 赵新丽说：“等考完，明天就能送来。” 辛甜：“赵姨你不要担心，她预考不是朝了分数线好多。” 如今为了控制各地高考名额和升学率，在考前新增了预考，超过及格线的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方娇娇的预考成绩还不错。 赵新丽听了情绪好不少，起身，“也是，那就不想了，你难得来一次，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姨送你。” 辛甜也不客气，挑衣服顺便帮忙收拾。 货是刚到的，有不少新鲜的款式，刚挂上，透过玻璃门外面就能看到，立马就吸引来两个人。 “店今天营业吗？” 辛甜站起来，“营业的，挂上去的都能卖，你们看看喜欢什么？” 高个子的瘦气女孩打量着，跟身边朋友边选边聊八卦。 “这件不错，颜色亮，反正之前订婚要置办新衣服的钱当补偿了，我能多买几件。” “联姻真的取消啦？那陆家儿子打小报错的消息是真的了。” 辛甜眨眨眼，悄悄竖起耳朵。 陆家？ “管他是不是抱错，定亲的信物都能弄丢，之前是我和陆长明青梅竹马，没计较。” “你不是挺喜欢陆长明的。” “喜欢能饭吃呀，他现在可配不上我，那陆耀光就更配不上我。” 辛甜耳朵动一动，觉得北京可真小。 “就这一身吧，我们再去其他店看看。” 瞧着喜欢，买完人就走了。 辛甜看向陆让，他好像没听到刚刚两个人说的话。 她避着赵姨，小声说：“好像我爸爸搞错了，被抱错的人不是你和那谁，是那谁和那谁。” 陆什么啊，记不太住。 陆让忍不住翘起唇角，递出一条小裙子，“喜欢这个吗？” 辛甜：“跟你说正事呢，不过小裙子也喜欢。” 陆让：“买。” …… 两人帮忙，赵新丽自然速度快不少。 安慰两句的辛甜在离开后，计划着要不要等方娇娇上京，顺便见一面。 晚饭陆让直接带人去了老莫，他们那还没家正经的西餐厅呢。 辛甜就吃个好奇，更喜欢的是周遭的环境。 她看着灯光影响下又俊美几分的少年，深深觉得这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辛甜说：“陆让，我冷静完啦。” 陆让使用刀叉的双手停顿。 辛甜：“只要我们毕业还能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要让爸爸开始提前干涉了。” 她才不信天意安排呢，这种事肯定是要提前计划。 陆让：“如今各地都在组建律师队伍，我是首批大学生应该不愁没地方去的。” 辛甜：“那就宁苏两市就近，离家近，对了，陆爷爷那要退休了吗？你弄出这么个病他也没心思上课了吧。” 陆让：“他其实到年龄退休了，从一开始就是返聘，我会劝他继续教学，只是减少强度。” 之前两年真是不要命的想把之前没上的课给补上。 辛甜想着，“有事做也好点，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能瞒多久。” 陆让：“瞒一辈子。” 餐盘被推了过来，辛甜捏着餐具，打量陆让。 瞒一辈子呀。 还想说什么，隔壁传来了餐盘落地的大动静，稀里哗啦的吓人。 辛甜被打断注意力，扭头瞧见靠窗的那桌人站起来，两个少年对峙站着。??? 辛甜歪头小声嘀咕，“哎，是下午买衣服的那两个人。” 陆让看见了，“边吃边看。” 辛甜想了想，把位置换到陆让身边去坐着，“这个角度不用扭脖子。” 胳膊贴着陆让，靠着他也变相当成遮挡物，肆无忌惮地打量隔壁。 陆让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刚递过去的餐盘又端到面前来。 隔壁，矮个子男人嚣张地拍着高个子男人的肩膀，语气挑衅。 “你，现在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敢跟我抢女人。” 女人本人是下午那个同样高个子的女孩，有被恶心到。 “你说话注意点，我们没有关系，让开。” “咱们关系自小定下，还是说你就喜欢这小白脸，他现在就是个服务生，根本配不上你。” “他不配你就更不配！” “你娘……经理呢！你们就这么待客的。” “长明，你赶紧走吧。” 辛甜看到经理过来，又拉扯起来，直到听见那高个子女孩喊了声陆耀光。 之前的猜测成真了。 她扭头看陆让，嘴巴里被塞了东西。 陆让：“真是看东西都不打算吃饭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3节 辛甜：“他哎，不对，他们两个都跟你不像。” 陆长明没陆让俊，陆耀光没陆让高更没陆让好看。 辛甜：“他们有什么好争的呀？” 紧跟着那边又爆发矛盾，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万一你陆耀光也是那陆相的儿子呢。” 啪！ 花瓶直接被陆长明拿着砸在说着话人的脑袋上，花瓶水撒一脸，混着血液流进嘴巴里。 陆长明面色阴森地丢掉碎片，“嘴巴放干净点。” 辛甜后知后觉。 陆相是陆让那糟心爹。 刚刚是故意说人家陆家夫人乱搞男女关系！ 这可是本家正鼎盛的夫人。 陆耀光反咬一口，“陆长明，我妈名声要是受影响，就都赖你。” 辛甜：“……” 好不要脸。 嘴边又被递来东西，辛甜张开嘴，突然说：“陆让，他小时候一直欺负你，对不对？看我给你报仇。” 她低调地出了门，陆让不放心，抬脚跟出去。 就见辛甜在路边找了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问，“嘴皮子利索吗？会不会骂人。” 陆让：“？” 小男孩浑身衣服都是补丁，看起来生活不太好。 辛甜：“进去帮我说几句话，给你两块钱。” 小男孩：“！” 陆让：“辛甜。” 辛甜：“我就增加一点信息，对了你跑的快不快，说完要跑，不然被抓住我可不管你。” 两块钱呢，小男孩干了。 辛甜这才低头嘀咕，陆让听了全程，拉住了还想回去的人，拦下面包车让等着。 “别进去了，隔着窗户看。” 他怕小男孩能跑掉，她跑不掉。 这会的隔音效果并不咋滴。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小男孩故意喊的话。 “陆耀光，你到底有几个妈呀？怎么谁能让你过好日子，你就喊谁妈。” 小男孩喊完就跑。 餐厅人看过去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时，已经有人认出来闹事的主角，陆家真假公子这事好多人都知道，顺便挖了一下背景。 冷不丁一提，想起来了。 “是唉，之前给养父当儿子的时候，就听说认了两个妈，前头养父的老婆离婚后，扭头就喊了小三当妈。” “我记起来，听说是因为后妈平凡，补了不少钱。” “那到底是报错了还是设计，听说真公子是有证明的。” 陆耀光神色狰狞，“你们都闭嘴！我可是滴血验亲证明过的！” 陆长明回想到当初那幕闹剧，一滴血推翻了他全部，冷笑着脱下侍应生外套转身离开。 辛甜站直身子，“滴血验亲根本就不可靠。” 推开门的陆长明顺着声音看去，落在陆让身上的时候愣了下。 他们小时候见过的。 陆让被他妈领着各种堵陆相，没少出洋相，他也笑过嘲讽过的。 陆让视线一错而过，注意力都在身边人身上。 “为什么？” 辛甜张嘴脱口而出，“因为不科学，之前学校献血，护士长跟我说过，血液相融有血型原因，也可以利用手段迫使相融，没有鉴证效力。” 她当时也好奇小人书上提到过的滴血验亲真不真，献血时还专门问过。 “血型总共就两系统四血型，好大概率融合的。” “怎么判断？” 陆长明不知道什么靠近，陆让拦住他。 等待的黄包车，“你们还走不走。” “走。” 陆让带着辛甜走了。 追出来的陆耀光盯着三轮上的人，“陆让！谁让你回来的！” 他跑过来，三轮已经跑了。 辛甜想了想，回头喊一句，“同志，去医院验个血呀。” 反正能给陆耀光添堵，就不算白用功。 她半边身子趴外面，陆让给拉了回来，“坐好。” …… “滴血验亲不科学。” “血液相融有血型原因，也可以利用手段迫使相融，没有鉴证效力。” 陆长明脑子里一直转着这句话。 心底不甘心，还是跑了趟家里习惯去的医院。 医生：“你父母的血型？都是o。” 医生：“同类血型确实更容易相融，滴血验亲不能当做证据。” 医生：“检查这血型？” 十几分钟后。 医生：“也是o。” 陆长明心跳快速，“那是不是代表amp;……” 医生明白他想问什么，欲言又止。 门被打开，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率先关上门，“长明，回家吧。” 这话陆长明之前也听过，可当个养子寄人篱下？二十来年养成的骄傲不允许。 可现在，他听到了希望。 “父亲，滴血验亲……” “做不得数，我知道。” “您知道？” “恩，医生，还是你跟他说吧。” “血型与遗传因素有很大关系，举例表明：a或b结合，可能是a、b或者ab，大概率不可能会变异成o ，同理，父母双方都是o型血，也不会生出一位ab血的孩子。” 陆长明浑身冰冷，努力回忆着，“我是ab型。” …… “我是o哦，护士长还说熊猫血是最珍贵的，你体检的时候有没有验血？”辛甜坐在床边嘀咕，按着陆让手腕皮肤下，一攥拳头就十分明显的青色血管。 陆让随她玩，“检查过，和你一样的，倒是和爷爷不一样，他是a型，当时出来还挺开心。” 辛甜：“为什么？” 陆让：“因为a+优秀。” 辛甜：“……” 老爷子还挺逗。 辛甜放下手，“你说那人会不会去检查。” 陆让：“你也说血型就那几种，可惜没办法检查。” 辛甜脱口而出，“有啊，dna鉴证，可惜现在技术还不成熟，要等是十好几年呢。” 陆让：“你姐姐说的？” 辛甜愣住，面对着陆让一脸迷茫，“我刚刚说什么了？” 陆让重复，“说要等是好几年。” 辛甜：“上一句。” 陆让：“技术还不成熟？或者dna鉴证？” 辛甜：“那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的？ …… 辛甜是脑子乱哄哄入睡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4节 奇怪的梦总是能趁虚而入。 辛甜站在公安门口，环顾四周安安静静的，很快一辆呜哇呜哇的车从远处驶来，停在门口。 一瞬间，画面活了。 公安里面冲出来好几个人，警车门被打开，手上盖着毛巾的男人被两个警察同志一左一右挟制着往里送。 “不负众望，八二年125入室凶杀案的凶手被捕捉。” 辛甜歪头，看着走来的人抬起头，是一双亮到惊人的眼睛。 “你……” 陆让穿身而过，辛甜再转身坐在了车顶。 辛甜：“……” “前面的人注意，前面的人注意，你已经被包围了，靠边停车！” 辛甜瞧见了木仓，喇叭里喊着警车被劫。 带着预感，低头看到副驾驶上，陆让捏着铁丝在开手铐，细长的手指十分灵活，三两下就成功。 随后扔出一桶油，一下点爆。 火光烧起来，车变成了宅子。 下午见过的陆耀光被困在椅子上，火里头嚎叫。 【火光冲天，陆让看着曾经欺辱他的人一寸寸烧成灰，脸上是止不住的快意。 消防车同警车到来，也没了反抗的念头。 两年了，他总算是为爷爷报了仇。 赵云海赶到时，看到眼前一幕拳头直接砸在陆让脸上，“我女儿呢！” 孙书墨抱着孩子从火光照应的隔壁院子走出来，小孩子熬不住夜，趴在肩膀睡得安稳，肩膀上背着鹅黄色的小书包，是孙书墨专门给女儿缝制的。 赵云海看到她们，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抱住母女两个，死死不放。 陆让抬头，对视上孙书墨的双眼，一片冰冷中藏不住的恨意。 他勾起唇，“赵云海，刚刚你女儿，喊我爹了。”】 “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啄木鸟的嘀咕声后，传来报时，彻底打散画面。 梦的画面变成一张张纸张，盯着那一字一句脑补出来的画面，让辛甜直接气醒了。 辛甜：“？？？” 其他女人生的娃喊你爹，你很开心？ 辛甜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辛蜜坐在窗户旁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回头，“你醒了？洗漱完带你去吃早饭。” 辛甜目光落在书本上，蓦然惊恐。 书。 又是书。 辛甜醒过神，脑子里又多了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 梦里说：陆让会在八二年一月二十五号入室杀人。 梦里说：陆让会在被抓后逃狱。 书中说：陆让会为了给陆爷爷报仇解决陆耀光，准备了两年。 辛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脚步虚浮踉跄。 两年！ 那不就是明年了！ 第149章 有结婚证没 “甜甜？” 辛甜撑着下巴回神, 见妈妈一脸担忧。 林雪柔摸摸她额头，“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说话间还看向辛蜜。 姐妹俩住一间的。 辛蜜说：“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我早起的时候她就坐在床头翻日历。”脸色可差了, 但是问什么都不说。 陆让也担心, “是不是昨天被吓到了。” “对了，你们昨天去哪玩的？”林雪柔盯着陆让。 陆让简单复述一遍, 上午逛了颐和园，下午去了前门大街帮赵姨忙, 晚上在老莫吃的。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遇见了两个姓陆的。” 林雪柔眉头微蹙。 辛继荣查到的东西, 都没瞒着她。 像是为了佐正戏折子, 过几年即将要和男主合作时, 才被发现身世的陆家人，如今已经被戳穿了身份。 辛继荣打电话来时还说：“是柳烟戳破的真相, 说是当时陆相想找本家拉拉关系升职，被本家拒绝，知道陆家夫人怀孕八九个月就怀恨在心起了毒点子, 卡着自己媳妇生产的点, 去找人把散步的陆家夫人吓早产后充救命恩人。” 后面的事，趁乱做的不知不觉。 同一间产房里的两个孕妇，想动手脚太容易了。 林雪柔问陆让, “难得来一趟，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陆让：“林姨, 辛甜说要等等方娇娇, 她高考结束已经坐车过来。” 林雪柔挑眉, 没再提陆家的事, 扭头观察小女儿。我 辛甜这会已经回过神, 抓着妈妈的手, “我没事，妈妈，我想明天早上去看升旗。” 林雪柔没拒绝，只管说好。 辛蜜问，“那要起得早了，不然站不到前面的位置。” 辛甜：“我不上前头，能看到就行。” 辛甜坚决认为，红旗下魑魅魍魉都得被正气打散。 …… 隔天。 五星红旗。 国歌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 辛甜只想哭，眼泪啪嗒啪嗒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奶奶，这个姐姐听哭了。” “姑娘，你没事吧？” 陆让看过去，心头一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着擦眼泪，“怎么了？” 打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不对劲。 仔细看，眼睛下面一片铁青，像是熬了两夜没睡好一样。 辛甜盯着陆让，哭的更厉害了，以至于周遭的人都以为陆让干了什么，死死看着她。 辛甜赶忙说：“没哭，眼睫毛掉进去我揉不出来，出不来，呜呜呜……” 陆让：“那我们出去，我找个有灯的地方去，麻烦让一让。” 升旗的这会，天还有点雾蒙。 辛甜看他要走，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拉住她。 陆让听着让路的人把俩人当兄妹，顾不上解释一路离开里三层外三层。 走了十几分钟，寻个快相对安静的角落。 辛甜捏了捏陆让。 陆让：“？” 辛甜：“活的啊。” 陆让：“……恩，活的。” 辛甜止住眼泪，一头扎他怀里，把人给锁死了。 陆让半点没有开心的情绪，这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好在现在人的注意力都在升旗那边，没往这看，扣着肩膀把人带进小胡同。 辛甜脑子不乱了。 就刚刚盯着红旗往上升的那十几秒，脑子里突然钻出来了十几年升旗的画面。 幼儿园单纯的标志，小学里红领巾下的荣誉，初中的少先队员……一直到大学里运动会上的飘扬红旗。 该想的全都想起来了。 她，五星红旗下的花朵，父母恩爱，家庭富裕，自小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宝贝疙瘩，顺风顺水活到大学，毕业后同父母所想一样，打算备考公务员。 考上了，笔试顺利，面试愉快，却在收到录取消息，去入职前和邻居打了一架。 俩人自小就是邻居，一直被拿来对比。 对方叛逆期早恋，没能考上重点高中，花钱去上了五年卫校，被分配到精神病院做护士，毕业就和同学结婚，三年抱三。 她去入职时，赶着出月子的对方回娘家，自编自传打印出一本书。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5节 照着她和父母的名字，专门恶心人来写的一本书。 不对，不算是一本。 打架的时候对方说了，她专门上网去找的那种极品角色，有一个算一个套在她一家人身上。 而被亲哥哥卖，亲姐姐坑的那个角色带入到她身上，光是想想就痛快。 还打算多印一些，满小区发，卡着散播线发。 辛甜气上头，动了手。 打架没收住，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之后就是什么都不记得，自小长大的十八年。??g 十八年时间太久，很多细节辛甜其实已经记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盗版整合来的裁缝小说以她家人为主，爸爸妈妈和她亲生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至于多出来的哥哥姐姐，则是和堂哥表姐一个样。 想起来小时候还和爸爸妈妈说过，希望堂哥表姐跟自己一家。 当然，隔壁邻居那神经病是嫉妒她独生女，因为她是老二，父母为了生儿子，丢了铁饭碗也要生的老二，谁知道生出来是个女儿。 以前辛甜听到隔壁吵架，还会同情她两分。 现在，活该！ 她成纸片人了。 呜呜呜。我 …… “还难过？”低沉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 辛甜抽噎地松开人，她是实实在在活了十八年，一点点的把上辈子二十四年的记忆，挤到了脑海的角落中，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模糊起来。 仰头看着陆让，是长在她审美上的一张脸，刚刚抱那一下，宽肩窄腰手感也很好。 情绪发酵，能让她肯定，她喜欢陆让，不单单是为了毕业后能有个人陪自己。 可是，她看过邻居那神经病盗的，有陆让这个角色的原文啊！ 书中的陆让像上辈子她似的，根本没活过二十四岁。 “陆让，你多大了。” “我？二十一。”陆让奇怪她怎么问这个，不过打量情绪稳定些，乖乖回答，“忘了？我比你大三岁。” 那就还剩三年。 陆让这个人神共愤的大反派，就会被实行死刑。??? 陆让：“你，暂时能不用这个眼神看我吗？” 辛甜：“怎么了。” 陆让：“感觉和清明中元去上坟烧纸的那些人表情很像。” 辛甜：“呸！” 她把人给推开，“占谁便宜呢，去坟上的都是子孙。” 陆让见她笑了，“不对，也有爱人。” 辛甜缓缓神瞪他，“快呸！童言无忌，我才不想有那一天。” 陆让不知道该不该开心，辛甜竟然先他一步想到这个。 辛甜：“陆让，你发誓走在我后头。” 陆让：“？” 他失笑，“你是担心陆家找我麻烦吗？”毕竟那天老莫里，陆长明和陆耀光都看见他们了。 这两天失神是在担心他？?s? 陆让感动，“放心，等你见过方娇娇，我们就回去了。” 方娇娇今天的车到，陆家手也伸不到南方。 辛甜听提到方娇娇，一下子把自己拉回现实，想到关键点。 虽然变成纸片人，可这个世界真真正正存在。 她有心跳，陆让也还活着。 最重要，七六年该去世的陆爷爷还活得好好的。 八零年本该混社会，发现陆耀光是仇人的陆让现在考上了大学。 八二年筹备杀人，赶上严打被枪毙的这事更不存在前因，那自然就没有被抓后逃狱，跟男女主对着干，报复社会的大反派了。 兴许是各文极品糅杂到一起，改变了故事线。 又或者，她这个小翅膀煽动，让剧情走向都不同了，目前看，修改后的剧情都没自动修正。 好事啊！ 辛甜精神过来，又把眼前人给抱住。 “陆让，我好喜欢你呀。” “！” 陆让腾一下整个耳根都开始变红，没想到辛甜会直白说这个。 “我……” “你们俩，干什么呢！” 两人扭头，带着红袖箍的大妈板着脸走过来。 对视一眼，“跑！” “站住！哪个街道的！结婚证拿出来！你们给我站住，别让我抓住你们，别跑……” 年轻自由，跑过一个大妈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辛甜看着后面逐渐追不上的大妈，却觉得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拐出去混在人群中，抬头看着前方天空，还能瞧见蓝天白云的背景下，红旗飘扬。 人多了，辛甜和陆让牵着的手早就松开。 她歪头笑，“陆让，以后我保护你！” 风霁月明的少年郎，就该清清白白的才好。 蹦蹦跶跶的回了饭店，刚到门口就被冲出来的人拉住。 赵云海：“陆让你回来的正好，蔡老师电话打到我这，让我转告你，有首都打过去的电话找你爷爷。” 陆让道声谢，跟辛甜说去打个电话。 饭店就能打。 陆让去打电话，赵云海才问，“我来时听说陆教授生病了？是真的。” 辛甜看他，一脸复杂。 男主啊。 怪不得之前一直看不上陆让呢。 辛甜含糊道，“不清楚。” 赵云海：“陆让也是，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来北京玩。” 辛甜：“赵同学你还不会去？难得放假竟然还不回去带女儿。” 本该明年才出生的男女主爱情结晶，竟然提早这么多。 恩，更有信心让陆让活着了。 第150章 以后好好的 赵云海郁闷的走了。 他本是好心, 担心陆让私生子的身份牵连到辛甜，如今培养大学生不容易，更何况是七七届的, 沾上污点以后工作都有影响。 生活作风也是要查的。 现在辛甜不乐意他插手, 走呗。 辛甜赶走人，这才看向打电话回来的陆让,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陆让看了一眼辛蜜，停顿片刻才开口说：“不算什么大事, 首都那边又有人联系爷爷, 我来之前让人帮忙看着, 递不到爷爷面前。” 辛甜：“能瞒住吗？” 陆让：“爷爷的病……” 他对外是含糊其辞的, 爷爷本身也要面子，不想被别人同情, 也咬死说没大问题，可前前后后去了两三次医院，猜测还是有点的, 以至于邻里邻居都默契地不提这事, 不让爷爷多想。 “所以回去之前，我想多买点特产，谢谢大家照顾。” 辛甜明了, “那你带的钱够不够呀，我……” 辛蜜拦住她, “别在外面站着了, 方娇娇在房间等你呢。”还防备的看一眼陆让。 怎么？这就开始光明正大吃软饭了！ 陆让感觉到, 摸摸鼻子, “够的, 来之前老师那边的译文结清账了。” 辛甜：“够就好, 我还想说你要是钱不够，我们再留几天，临时去赵姨的店里帮她开业打工。” 陆让看她傻乎乎的，“吃住也是要钱的。” 北京饭店一天的花销，都差不多够带回去的特产了。 辛甜：“那就按照原计划回去！”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6节 陆让就说，她跟方娇娇好久没见，两人多待一会，买东西他自己去。 辛蜜当即不客气地把妹妹拉走了，留下个无情背影。 辛甜摆摆手，回到房间就瞧见趴在窗户那里，不住往下看的人。 “方娇娇！” 她冲过去，直接扑人身上，许久不见特别兴奋。 方娇娇也抱着她，因为腿的问题倒是不敢蹦跶，只能大喊大叫，辛蜜坐在一旁，听得脑阔疼。 这比一百只鸭子还要吵闹。 …… 另一边。 陆让离开北京酒店，直奔着天桥而去。 下了公交车，熟门熟路地找到陆家，不是以前打杂院里板正的青砖瓦房了，是个只有两米高的窝棚，毛毡当顶，划出十来个平方就算一间屋，住着陆家三个人。 只是看情况，只见到陆长明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短袖白衬衣皱皱巴巴的，没了之前见面的精气神。 陆让没见到柳烟和陆相，便径直上前。 “聊聊？” 陆长明抬头，颓丧道，“聊什么？在你面前耍婚生子的派头吗？” 陆让语气平淡，“你以后打算住着？” 门开着，一眼看过去能瞧见里面的情况，就摆了一张木架子床和一张小桌子，其他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已经将不大的小屋给占满。 小桌上有一个茶杯，床下踢了一双鞋，床上枕头也只有一个。 这屋没像说的那样，住陆相一家三口。 陆耀光被认回去还好说，柳烟呢？陆相呢？ 陆长明摸了一把脸，使了劲，白净的脸面就被搓红了，嗤笑着说：“笑话看完就走吧，我们可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关系。” 陆让没动，“你是陆家当继承人培养出来的，还在上学吧。” 陆长明顿住，转过身眼底带着打探。 陆让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学业有成还能出人头地，陆耀光名声臭了，他肯定会哄陆相拽着你，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肯定比刚认回来的亲。” 他甚至觉得，陆家主家那肯定也是这个结果。 这些天早早晚晚他已经把陆家真假公子的事情给摸清楚了。 是暑假期间，陆家家主陆景舜打算带着一向优秀的儿子认识人脉，大三巩固一年，大四实习就能直接来接他的班，一点点把陆家资源过度下去，同时也有心给儿子找一门强有力的姻亲。 和平饭店正聊的尽兴，装服务员的柳烟闯进去，拉着陆长明就哭。 陆让也是来了才知道，他骗爷爷断关系的生病借口，倒是也让柳烟利用了一番。 爷爷癌症快死了，死前想要再见孙子一面，要说身为儿媳不忍心老爷子遗憾是假，真正原因是因为她男人被前头那个女人抢走，她记恨，所以在知道前头那个当年的计划后，来戳穿真面目，她是真的爱陆相，才不是三。 一番话拿爷爷闯开局面，再为自己诉苦，真真假假为什么，反正话传出去了。 陆景舜黑了脸，邀请的人也当场走了。 他原本不信的。 陆相这个旁支子侄，是的，陆景舜和陆景贤一辈，都是陆家景字辈的，陆相以往打秋风就经常干不要脸的事，当年趁着委员会的风还着实嚣张好一番，是个什么人，十分也看透个七八。 柳烟也明白不可能靠自己张嘴说，带来了个老婆婆当证人，当年的护士长，给陆长明接生的人，坦白当年陆相先是吓唬人早产和媳妇一天生，又拿她当时偷公家财产当要挟。 “不过大老爷你放心，我就骗骗陆相的，产房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当众把两个婴儿给换走，我记得很清楚，大老爷你的儿子胸口一颗痣很明显的，我就骗陆相，有痣的是他儿子。” 那会还没什么委员会，胸有大痣可是好兆头。 后来就平静了两天，闹出来了陆家滴血认亲的场面。 陆让更倾向于，陆景舜什么都调查完，确定了陆耀光的身份，给了这么一个由头来当借口。 “老莫见面之前，你还住在陆家就能证明这点，养你的父母不舍得，养陆耀光的父母肯定也舍不得他。” 陆长明认真起来，“你想报复陆耀光？” 知道他抢了这么个人的位置，陆长明就调查过，知道陆耀光和陆让的恩怨。 说话听音，陆长明认为陆让害怕了，害怕和陆耀光差距越拉越远，才找上了他。 “我不会和你合作的，你们的事我不搀和。” 像陆让说的，他还要指望父亲……养父，想要顺顺利利毕业，能拿捏住陆耀光的只有养父。 所以医院养父出现后，他借着机会回了生父这里住，就是要养父心疼的。 甚至，刚刚他都看到胡同口藏起来的身影，是养父身边最得用的秘书。 肯定也看到陆让了。 陆长明吐出一口气浊气，“你走吧，你都已经迁居到南方，老老实实毕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北京以后少来。” 陆让：“昨儿陆相给我爷爷打电话了，现在也是你爷爷。” 陆长明：“？” 陆让：“听音是想把孙子送到生病的老爷子跟前尽孝。” 陆长明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这个孙子是谁？ 必然不会是陆耀光，之前几年都没要陆耀光去尽孝，这是想把他弄出北京。 陆长明纠结起来，“领你这个情，我再说话舌头就短你三分。” 陆让：“那就把这个人情给还了吧。” 陆长明：“什么？” 陆让：“看着陆相夫妻两个，别让他们再有机会跟我爷爷联系。” 只有千年抓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那就只能从根子上看住捣乱的俩人，陆让觉得陆长明能办到。 陆长明答应了。 “我在京一日，就不会让他们翻出花来。” 为自己也得看好了人。 陆让心满意足，“我还有事，至于你如何跟养父说得我们见面的事，随意。” 陆长明心惊，再回神陆让已经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眼前。 陆让离开大杂院，掉头去了熟悉的小店，零零散散买了不少东西，两只手都占满了才朝饭店走去。 饭店没人。 陆让将东西放好，找去了前门大街，隔着玻璃墙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 店里，辛甜忙得像只花蝴蝶慢店飞，一会给娃娃衫搭配跳裤子，一会给裙子添个细腰带，简单的弄了弄，再挂上去看起来就洋气时髦得多。 明明类似得意思，搭配出不同的感觉。 辛蜜诧异，震惊。 她妹妹不是打小只认红色！就一个月没见，妹妹审美上升这么多？ 有些在辛蜜看来，妥妥的经典复古风，当然，□□镜花衬衫除外，女性谁穿这个。 赵新丽翻着也无奈，“这是我之前自己抢活抢来的，批发市场一大包卖比单件便宜多了，不过拆出来好多都不用看，根本没办法卖。” 也为这个，才开始让凤娟捡着她摊上卖得好的给她批发，总算是买再踩过大坑。 “这还是第一批货呢，到现在都没见动，甜甜你看看，怎么搭。” 辛甜微笑，“这些在店里肯定没办法卖，不然拉去广场吧，我们之前逛街看到广场上有人跳迪斯科，穿的就是这种。” 扛着收音机，啪啪打开，小青年留着长发，穿着大喇叭裤花衬衫，当时辛甜一看就被吸引了。 别的不说，放在广场上的吸睛效果，就比隔壁卖艺耍大刀的好看。 “反正大码中码各半，这些花色男女都能穿。” “卖，卖给男的？”赵新丽傻眼，她进的女装啊。 “试试看呗。”方娇娇也鼓励，“卖出去几件算几件，回本就行。”不过她觉得，她妈妈好像不适合做生意。 不过进京陪读，方娇娇还是希望妈妈有点事情干的，如今大一生都是强制要住校了。 正商量着谁去摆摊时，陆让推门进来了。 辛甜一瞧，衣架子呀。 她抓起一套，“路让陆让，你快帮我试试看，你要是能穿，那去广场上肯定不愁了。” 陆让虽然瘦，可他高呀，一米八多的个，总觉得是给肉的营养全被骨头吞了。 陆让奇怪，却还是乖乖去了布帘子隔开的试衣间换上。 喇叭裤短两寸，好歹膝盖下头是大喇叭，一动空荡荡的，倒是没全露脚脖子，夏天穿还算凉快。 花衬衫的肩小了点，穿也能穿，显着宽肩窄腰，衣摆扎进裤腰里，松松拉出一边来，看着痞里痞气的。??? 辛甜小眼神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陆让，眼睛里头的光亮晶晶的，手上拿过个更亮的小□□镜架在陆让鼻梁上。??? 陆让推了下，“这么戴着要看成斗鸡眼了。” 辛甜见他不习惯，看到效果也就拿下，“可惜你头发弄成板寸，不适合戴。” 单穿衣服留寸头还能是痞气里头带匪气，加上眼镜就奇怪了。 赵新丽：“可以哎，那这些到时候就傍晚拿去摆地摊，晚上工厂下班了人多。” 方娇娇主动，“妈妈我陪你去。”小眼神却不住地往陆让和辛甜身上打探。 这俩人，现在关系这么好吗？ 辛甜直接就上手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7节 陆让那，已经被推回去换衣服，穿回正经的粗布，陆让才舒服下来。 …… 回去的时间定在了十二号。 辛甜前前后后把知名景点都给玩了一遍，临走前又抓陆让买了一批特产。 因为陆让买的拆了一份，她觉得味道挺好。 辛甜：“爸爸上次来还说北京没什么好吃的呢，我觉得还挺多。” 她遗憾，“可惜现在没办法抽真空，不然我得去全聚德定上十几只烤鸭。” 陆让：“有的。” 辛甜：“？” 等辛甜正经定下三十只烤鸭，才知道北京国际友人多，为了美食交流，已经应用上抽泵技术，虽然粗糙了些，却真真能延长食物的保质期。 当然，价钱也上浮不少。 辛甜钱包一掏，有钱！ 海岛那边，哥哥给两只，玉奶奶给两只，昨晚上专门打电话给玉奶奶，正好跟着一些其他东西给寄过去。 鹏城那边，想着除了丧叔凤娟婶一家，还有二虎跟其他人，索性打包十个，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不怕吃不完。j?? 上海那边，给徐阿姨两只。 宁市那边，方叔叔一个人也给了两只加餐。 倒是李建安那边，辛甜问妈妈，给李师兄寄了，苗师兄那边要不要给？ 之前回家见到苗师兄的生活情况，妈妈说她处理，后来倒是没听在提过。 林雪柔一听，“建安那边给两只就行，替你爸联络着感情，建方县那边就不必寄了。” 这是否了苗师兄。 辛甜恩了声，剩下的就是要随行李带回家的。 系主任、辅导员那边都要给一只，算感谢之前忙活，广播室那私下就给樊星就好，那也是个吃货，周慧放假回家了，赶不上，至于留下兼职的冯敬业几个，那是陆让要考虑的。 齐正军？ 哼，家就是北京的，该吃够了，不带。 这么一通数落下来，再加上自家吃的，得知爸爸那边可以收邮包，又要了五只给爸爸去和同学分享，她一个人就要了三十只。 赶火车的头天安排好，收拾好行李就准备回家。 方娇娇来送的。 她依依不舍，“等成绩出来我第一个告诉你，今年我要帮妈妈的忙，就不去看你了。” 辛甜理解，俩人坐在候车室往椅子上磕茶叶蛋，本就有裂纹，敲开一扯就能掉皮，入味的茶叶蛋驱散了两分离愁。 火车上，吃了睡，睡醒转车，躺下再睁眼就到了目的地。 辛甜用力拽着行李箱，刚抬起来就被陆让给接过去，她松手转头去帮姐姐。 妈妈那很轻松，只有姐姐是个小废物。 北京交流一个月，除去去时带的行李，回来还多了一箱子书，老重了。 行李箱妈妈帮忙拎着，姐妹两个双手去抬装书的那个。 辛甜：“姐姐你就应该邮寄，要善于利用其他交通方式！” 辛蜜：“算重量上百块钱就没了！” 辛甜：“早知道这重量有一半是我来拎，我就出钱了！” 辛蜜：“你不要泄劲！” 姐妹两个嘟嘟囔囔顺着人群走了有两米，陆让绕回来了。 他伸手，“我来吧。” 辛蜜没拒绝，辛甜心疼，“好重的，你自己能行吗？” 陆让笑说：“就当是一难。” 辛蜜：“这话我听着怎么怪怪的，我还成妖怪了！” 陆让拎着行李也健步如飞，“齐正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不然大凌晨的，连拉客的三轮车都没有。 辛蜜挑眉，看向妹妹。 辛甜摆手，“不是我说的。” 说话间已经出了车站，妈妈站在路边，身边是其他几个箱子，齐正军正乐呵地帮忙往车上塞，瞧见辛蜜出来，眼睛瞬间放光。 空出手的功夫从副驾驶拎出来早餐。??? 齐正军：“我专门去十全街买的，火车站的饭又贵又不合口味。” 林雪柔打量的同时，辛甜挤眉弄眼。 辛蜜面无表情。 吃不吃？??? 陆让接过来，是生煎包，“什么馅的？” 齐正军拍他手，“你的在这，给你买的肉馅。”倒是辛蜜更喜欢素馅，说是煎包本身就有油，素馅能中和。j?? 陆让满意，递给未来丈母娘和未来媳妇，靠着车在路边暂时休息。 辛蜜自然没客气，“多少钱？” 齐正军：“说钱多俗气。” 林雪柔：“该给的，你还是学生，怎么能让你掏钱。” 齐正军蔫巴地看一眼辛蜜，怪道这么痛快，可冲着林雪柔，真不敢皮。 丈母娘哎！ 看陆让那样就知道，得顺着来。 夏天天亮得早，这会五点多，已经大白，路边早餐摊才陆陆续续摆上，一派忙碌。 四座车，母女三个坐后面，陆让坐在副驾驶，一路安安稳稳回到家。 家里院门打开，小半个月不在，打开门便闻到了明显的葡萄香，绿藤上一串串葡萄挂着串，看着特喜人。 等行李卸下来，顾不上打扫浮灰，林雪柔从腰间掏出匕首，取了两串葡萄洗上，明显进了家门这俩小子都不想走，话里话外要帮忙呢。 齐正军：“家里长时间不住人，得好好扫扫。” 陆让：“我也能帮个忙，顺便商量一下摆摊的事。” 林雪柔呵呵两声，端了葡萄，“尝尝，今年第一批果呢。” 齐正军殷勤着，葡萄塞嘴里，脸成苦瓜了。 林雪柔：“酸不酸？” 齐正军：“s……” 陆让站起身，“林姨，我先去接桶水。” 齐正军：“……”娘希匹的陆让。 辛甜：“很酸吗？” 尝了下，确实味道酸涩。 辛蜜拿过垃圾桶，“吃不了就吐了吧，别硬撑。” 齐正军看垃圾桶从面前过，自觉认定这就是辛蜜给他拿的，半路拦了吐掉含着的葡萄，差点就生吞了。 辛蜜：“中午和糖一起煮成果酱吧。” 辛甜点点头，觉得可行，脑海总却闪过什么东西。 现在国内有人吃果酱？ 细想想，以前姐姐搞出来的东西，譬如水果茶、披萨、减脂餐……百元红钞！ 姐姐逃婚那天，塞给她的百元钞票！ 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明年才发行，还是后世绝版的蓝色面。 辛甜背后一凉。 姐姐是穿越、穿书还是重生？ 按照墨菲定律，别是隔壁那神经病吧！ 辛甜被自己想法吓到，赶紧将这个念头给甩开。 不会的不会的。 辛甜想，兴许是原文的问题。 如今五本书糅杂在一起，她除了看过陆让这本，姐姐那本根本无从得知剧情，没准那边设定是这样呢。 恩。 辛甜自我肯定，难得没拦下厨房的活，只单纯给姐姐打了下手。j?? 看了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院子里忙的俩，倒是聊起了学校的事。 应该说是齐正军单方面说，他说：“体育系好像要拆分，上头的意思是单独成立体校。” “李威被记过了，现在就成了普通老师，换了个负责人。” “袁平那几个倒是有骨气，暑假前自己重新打了申请，喊着一切重头开始的口嗨，听着还怪让人热血沸腾的。” “对了，辛甜你还记得和你一起上场受伤的大前锋不？她学业失意，情场得意，和中文系的一个同学在谈对象呢，我走小树林过还遇见俩人，明明就是在谈，非说是大前锋腿受伤在帮助同学，啧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8节 辛甜听着他叨叨，忽然问，“你跟谁去的小树林啊。” 学校那块，现在都快成恋爱圣地了，加上偏僻，一半少有人从那走。 齐正军：“我当然是……你想什么呢，我是从那绕去家属院的，别乱想。” 辛甜：“你这话，那就是有人了。” 齐正军：“那还真是有，嘿嘿，中文系教授。” 辛甜：“……” 哦，那不怪人家两个说是相互帮助了。 她更关心女篮，“现在怎么样？” 齐正军：“想不注意都难，暑假没回家的经常能看到他们，因为上学期的事，换了新老师重新开始，听说之前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返聘来当老师的，现在二队也组上了，成天比。” 听辛甜一直问，他好奇，“怎么？你也想去啊，还别说，那几个还真去广播室找过你，就考完之后。” 估摸是清楚期终重要，比赛之后倒是没来烦辛甜。 谁知道等考完再去找，辛甜直奔北京去了。 辛甜摇头，“没，我那是爱好。” 她一向分得清楚。 说到爱好，齐正军这会站在录音室的门口，看那一屋子设备，和一架子的乐器，想起去年的鼓舞。 “哎？你那大皮鼓呢？” “哎呀！” 辛甜一拍脑袋，擦东西的林雪柔虽然一直没吭声，可也在听他们说话，这会抬头，“鼓借给话剧团还没拿回来。” 辛甜想到那阴阳怪气的人，“妈妈我们下去就去要回来，我的。” 收拾完狠狠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下午三点。 辛甜没惊动妈妈，自己叫了辆三轮去要鼓。 再出现能感觉到有不少人不待见她，辛甜没多留，抓紧时间要了东西，好在对方保养的还算好，知道正在合作的孔先生和辛家关系匪浅，又好声好气的帮忙装上车。 “以后有需要，到时候就还要找甜甜帮忙了。” 辛甜礼貌笑，坐在三轮车边，扭头就不笑了。 大鼓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多了个新问题。 她录音室好像有点小了，鼓占地面积过分嚣张。 最后看到拆在桌上的特产，辛甜给哥哥打了电话。 辛立烨：“大鼓放我房间？行呀，反正我回去少，你安排好。” 辛甜开心，“哥哥，我给你寄了好多好吃的！玉奶奶也有一份。” 辛立烨挂断电话，就听外头有人喊有他包裹，嘴角立马就扬上天。 看电话的人好奇，“这是说了什么好事。” 辛立烨：“也没什么，就是我小妹心疼我在这环境艰苦，惦记着我又寄来一些好吃的，让我千万照顾好自己。” “……” 辛立烨：“这不，刚刚外面喊我，估计是东西到了呢，不聊了哈。” “……” 送走辛立烨的人羡慕到不行，又想起岛上曾经流传，辛医生脾气好，人也大方，独独一点，包裹寄送来的苹果，谁都不准动。 谁给的？ 辛立烨翘尾巴：“小妹！” …… 辛甜的礼物陆陆续续送到，在家休息两天又接到不少电话。 方叔叔打电话来感谢她，说方娇娇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定请她吃饭。 徐阿姨那紧跟其后，特备开心收到的东西，转手去百货买了三套护肤品送来，亲自送来！说是有好消息。 辛甜想，徐阿姨的病好了？ 没见着人都不知道，倒是二虎那边，来电时声音装着哭腔妹长妹短的，最后被丧叔敲了脑袋才算完，同时邀请她暑假去鹏城玩。 辛甜想了想二月的温暖天气，这会七月……默默婉拒了。 江南水乡挺好。 倒是意外，晚上凤娟又单独打开一通电话，是为合作道歉的。 凤娟：“正好接了外地一个大批发商的单子，工厂现在太忙可能暂时腾不出空来做散装。” 辛甜：“没关系的，挣钱更重要！” 凤娟被逗笑，知道辛甜拒绝了来玩，“夏天确实热，不然等冬天来过冬……” “老板，那批发商又增加订单了，说是钱款压在了货上，这一批的定金能不能商量商量少给点。” 辛甜听见，“凤娟老板你好忙的，我就不打扰了。” 凤娟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托你的福，之前合作让我找到这活干，上次刚提了合作，来了个大单，近乎一个人包了我代工厂全部的货，这次竟然又要增加只能另外找厂呢，等赚了钱，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辛甜嫌少见她情绪这么外露，至少离婚之后很少。 她笑着点头，想起来是打电话才说：“好呀。” “老板，这增加的货能和上一批货款共用吗？” 想挂电话的辛甜听见，忍不住提醒一句，“凤娟婶，一笔生意一笔账，钱还是要收的，不然这么去找新工厂合作。” 凤娟恩恩两声，“那肯定的，那先不说了。” 辛甜挂断电话，拿起安排的暑假计划，把摆摊给划掉了。 辛蜜啃着雪糕过来，扫过她的安排，“你学游泳啦？什么时候啊。”??? 辛甜仰头，“之前你去北京那段时间。” 现在想来，她才不是什么天才，见水就会游，分明是上辈子呛过水学会的。 想到游泳，辛甜有些心动，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拉着姐姐，“姐姐你会吗？我们去游泳吧。” 辛蜜：“市区没有游泳馆。” 辛甜：“没有啊，那我们去酒店开房！” 辛蜜：“咳咳咳！”一口雪糕噎住了。 辛蜜：“去浴缸里狗刨吗？” 辛甜噫一声，“是有附加项目啦，我上次就是在那学的，一般白天很少有人的。” 上次人就少。 辛甜心动就行动，拉着姐姐问妈妈去不去。 外面天太热，都窝在家里不想动呢。 林雪柔想想，“那就去。” 不过去之前，三个人先去人民商场重新买了泳衣和其他用具。 去酒店开了房间换上，下水后整个人舒服起来。??? 恒温的环境里水凉冰冰的，人的心情都跟着开阔起来。 辛甜闭气在水里，整个人倒是放空起来，开始思索着如何救对象。 如今剧情乱七八糟的。 不过有一点，陆让黑化是因为爷爷死了。 原文中是病死，就是她十五岁陆爷爷高烧那一次没的命。 陆让是几年后才知道，爷爷会高烧生病是因为陆耀光，具体细节记不住了。 那保护陆爷爷活着应该就没问题。 至于辅助任务，隔绝陆让和陆家……哎呀，糟糕糟糕，陆耀光被认回来，死贫道不死道友，希望陆耀光的注意力依旧全部放在假公子身上，不会注意陆让。 理通顺的人整个也舒展开，等结束回房间洗了个澡，没跟妈妈姐姐一起回去，害羞地说要去找陆让，让姐姐把衣服带回家去。 辛蜜看着那背影，“她这是？” 林雪柔：“说是跟陆让在谈对象，就你刚去北京那会。” 辛蜜：“！” 陆让出来死，竟然敢偷家。 辛蜜：“上学呢谈什么恋爱。” 去而复返拿头绳的辛甜，“姐姐你错了！大学不恋爱会后悔的！” 她就是。 认认真真在大学当了四年好学生，毕业备考都没个人陪，最后一朝重来，多亏呀。 倒是姐姐，这古板封建老思想，辛甜估摸着是重生，姐姐还没经历过二十一世纪。 辛甜打趣，“姐姐，你可不能矫正过妄，走啦。” 辛蜜：“……她什么意思？” 林雪柔提醒：“你十二三岁就开始在生产队培养对象了。” 辛蜜：“……” …… 辛甜来到陆家时，气氛还挺好。 陆爷爷被劝得不认命，开始认真吃药调理起身体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299节 跟她也说：“前前后后加起来教了半辈子的书，是该缓缓了，以后不拼了。” 辛甜附和，“身体要紧。” 私下偷偷给陆让竖起个大拇哥。 牛哇，劝回来了。 辛甜晚饭被留了，并且敏感地察觉到陆爷爷的态度不同。 隐晦间表明，她和陆让在一起挺好的。 “以前是我老顽固，有些事情接受起来比你们年轻人慢得多，现在想想，入赘也没什么不好，那样等我走了，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 陆让但笑不语，手上还不耽误夹菜。 一顿饭宾主尽欢，陆让送她回家时，开心的辛甜就忍不住想作一作。 “陆让，你现在对陆爷爷算是善意的谎言吗？” 她都想好了，只要陆让一旦点头，她就追问以后是不是也会拿这个当借口来哄她，非得要保证一下，免得以后真被善意哄骗了。 陆让：“不算。”js? 辛甜：“？”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辛甜后退看他。 晚霞弥漫，天色有些暗淡，巷子里没人，这个点都在家里吃饭，路过别人家还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陆让主动伸出手拉住辛甜，重复道，“谎言就是谎言，善意的也是谎言，归根究底，我为了让爷爷彻底断了三心二意，就是故意骗他，好同意我们的事。” 辛甜：“……”??? 这让她怎么说。 辛甜抠着他掌心，“那你以后也会这么骗我啊？” 她想到西游记，“就像是唐僧最后一难，忘了再道歉也是会被丢进河里的，骗人是要遭报应的。”小声嘀咕。 因为街上太安静，陆让听见了。 面色隐藏在黑暗中，牵着的手紧了几分。 辛甜没等到答案，“你说话呀，我要听真话。” 陆让轻嗯，“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保证不会骗你。” 辛甜：“就这？真有那天肯定是你的错。”她指指点点，笑得欢喜。 陆让：“那我就……” 辛甜：“怎样？” 陆让：“再亲自把你给绑回来哄。” 辛甜：“噫，犯法的，你还是学法的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哦。”??? 陆让：“所以别有那一天。” 辛甜忽然觉得不对劲，有点冷。 陆让：“吓到你了？” 辛甜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 她顺从本意转过头，看清楚转角处的黑色身影，浑身汗毛瞬间竖起来，死死抓住陆让的手，指甲嵌入软肉中。 陆让护住人，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过去。 逆光处站着的人脊背微微弯曲，单手扶着墙壁，目光浑浊地看过来。 陆景贤扶着墙，死死抠着墙面，“善意的谎言？你骗了我什么。” 辛甜看他那样，莫名就浑身发寒。 陆让坦然多了，抬脚拦在辛甜面前，手依旧牵着他，掌心握着的指尖微微犯凉，显然是被吓到了。 “爷爷。” “说。” 陆让呼出一口气，“体检报告，是支气管炎。” 陆景贤：“不是肺癌。” 陆让：“知道不是，您会开心些吗？” 陆景贤五指收拢，浑身颤抖地骂了声畜生。 辛甜皱眉，“陆爷爷，他是你孙子。” 他是畜生，你是什么？ 陆景贤：“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跟着他一起骗我，刚刚饭桌上看到我答应你们的事，是不是心里头都在笑话我，看，这老头子真蠢。” 他抬起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扔出去，“我跟出来，原本是想把老婆子留的首饰交给你，现在看，你不配。” 辛甜站出来，拉着陆让的手不放，“所以您没病，心里头想让陆让扶贫的念头又占据上风了？” 陆景贤转身，显然不想多做回答。 他走前最后背对着问，“陆让，跟我回家。” 辛甜抬头，整个人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知道陆让跟着回去，别再继续刺激人是最优的选择。 可我什么要选择最优？ 她就想被偏爱。 辛甜目光灼灼，正看着眼前一晃，整个人被抱住，很用力。 辛甜的心一寸寸往冰窟窿里掉。 这什么意思？??? 最后的安慰拥抱吗？ 然后开口说：那是我爷爷，抱歉。 辛甜自己被自己呕到，强撑着要把人推开时，耳朵贴着的胸膛微微震动，同头顶的声音频率共振。 “爷爷，您当初选的我，是不是后悔了。” 辛甜：“？” 伤感一下子散了，怀里蹭了蹭，仰起头。 天色又暗了一些，昏暗中辛甜只能瞧见陆让下颚的线条，看不清神情。 她动了动，决定还是善良那么一丢丢。 “要不，你回去看看吧。” 陆让垂眸，眼睛漆黑。 辛甜看入神，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她想，老头不死，陆让才能好好活着，看在陆让的命上。 辛甜微微松手，“老人家固执，和我们有代沟，慢慢沟通就是，现在天黑别出什么事你以后再赖我，快去快去，不然我一会可要后悔了。” 陆让动了，没松手。 下巴藏在辛甜肩窝里，闷声闷气，“我以后只有你了。” 辛甜悬空的手又抱了回去。 都明白，老头刚刚那态度，触底反弹了。 陆让认不认，都被判了死刑。 第151章 他城遇老友 陆景贤气病, 被送进医院了。 陆景贤放话，要陆让和辛甜断绝关系。 陆景贤暴怒，打算不认陆让这个孙子。 邻居劝, 学校劝, 让陆让放软态度哄哄。 陆让哄了。 “我会代替辛甜那份，一起孝敬你。” 传言, 人又被气昏过去。??g 辛甜撑着下巴，耳边是姐姐絮絮叨叨的声音。 辛蜜说：“陆让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 你名声都要被他给败坏完了。” 辛甜心不在焉。 辛蜜继续说：“真心为你好, 就该离你远远的, 都一家子什么亲戚。” 辛甜随意点头。 辛蜜瞧出来了, 妹妹这模样就是被鬼迷心窍了。 她伸手，拉辛甜一个踉跄, 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还担心他！” 辛甜回神，“啊？担心谁。” 辛蜜：“陆让, 趁着现在暑假, 事情只暂时在家属院那边扩散，你跟陆让早早掰扯清楚。” 辛甜：“他啊，我们之间很清楚啊, 姐姐，你是不是担心陆爷爷, 闹不到我面前的, 陆让会搞定的。” 谁的家人谁负责。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0节 辛蜜不信, “那你刚刚发什么呆？” 辛甜实话实说, “我更担心凤娟婶啊, 她昨天来电话找妈妈, 说是想问问有没有熟悉能用的关系，帮忙查个个体户老板。” 辛蜜注意力被转移，“查人？这事该找爸吧。” 辛甜嗯道，“对，不过爸爸好像现在在闭关，电话打不进学校去，也是丧叔出的主意，问问看，妈妈已经托人调查了。” 辛蜜：“？” 她妈有这人脉，她怎么不知道。 辛甜看懂这眼神，“小瞧妈妈了吧，妈妈最近和报社杂志的编辑记者走得可近了，调查个人还挺简单的。” 她来了倾诉欲，“还是风娟婶上次接的那个大单，追定不打算给定金，三番两次要加数量死活不添钱，头批货因为数量大，首笔金额就压的低，尾款又安排半年内结清，凤娟婶被对方催了好几次，心里头觉得不对，想趁着第一笔货交付前查查人，巧了不是，那批发商就是沪上的，我问过徐阿姨，她都没听过那人名字。” 如今个体户□□艰难，沪上也卡得严格，按照凤娟婶所说的那批好几万数量的订单，不可能在商圈里头一点名字都没有的。 辛蜜：“小心点是没错，这么大一比出了问题，估计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辛甜：“可不是。” 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姐姐回来，落下的外语又重新补起来了，忙着呢好吧。 辛甜眼睛一转，德语法语换着跟姐姐练起口语，努力新增单词量，下午骑着车去菜市场溜达一圈，瞧着集市上新鲜的大虾，晚上有了想吃的。 天热，白灼虾泡进料汁里，凉凉的才爽口。 等着妈妈回来时，辛甜把院子里面晒着的酸葡萄给翻了翻，白日大太阳暴晒，已经严重缩水变小，晒过之后再入口，酸味倒是改变不少，能入口了。??? 天擦黑，林雪柔才拎着家里的相机到家，小脸晒得通红。 进门就喊小女儿，“快给你婶打电话，厂里的单子立马停下来，那批发商就是个骗子。”我 …… 凤娟眼皮直跳。 坐在门店里，看着招的店员里里外外忙着。 其中一个盯着她，瞅着时间站起来问，“老板，这么好挣的钱，你真不打算追加呀。” 凤娟摆手，“先不说这事，你去忙你的，还是以店里为主。” 前几天为了厂里那单子，没怎么注意店里的生意，今天留神翻了翻单子，才发现生意骤降。 为了个还没收到钱的所谓大单，已经开始丢钱了！ 但凡不是挣到口袋里的，一律算丢了。 凤娟心疼的脑子清醒起来。 没一会，店员又来问。 “老板，我觉得这钱能挣，你看着就左右一倒手的事情，净赚上万块呀。” 凤娟冷静下来，再听这话就带着几分撺掇。 她盯着对方，用询问的语气，“你也觉得这生意能行？” 店员被看得心慌，等了一会没从脸上身上看出什么，又松下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当然能！也是我没老板你的本事，这要换成是我，我肯定开心的晚上睡觉都合不拢嘴。” 凤娟犹豫了。 店员察觉没再说，默默去前头收拾。??? 凤娟盯着她，外面突然来人喊她，说是有人打电话，立马留下两个店员看店，奔着电话去。 店员看那背影，“肯定是批发商又来电话催了，老板真是死脑筋，这么好的生意这么还往外推，小红你说呢，要不然一会老板回来你跟我一起劝劝吧，我们俩可是拿整店提成，你算算这一单要是成了，我们提成能多赚好几百呢。” 边上叫小红的低着头拆包装，说话闷声闷气，“我就是个打工的，做不了老板的主。” 店员眼底闪过讥诮，小声嘀咕一句，“废柴。” 刚念叨完，余光瞧见老板回来，喜盈盈地上前，“老板。” 凤娟应一声，看她时表情松动，“单倒是能加，我先去找找新加工厂，不过二批定金必须有，就第一批交货的时候给。” 店员欣喜若狂，“应该的，那老板你忙，店里有我和小红呢。” 凤娟拎上包走了，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店，脸寒的吓人。 批发市场外头的停车道上，凤娟推出一辆自行车，先去了代工厂，停了剩下的货，厂长得了消息立马赶过来。 “这原料都采购回来了，这么说不做就不做了？那我这成本怎么算。” “改版，照样加工。”凤娟来的路上都想好了，同时要求，“货暂时堆在仓库里，定好的那天只借借货车，仗不欠你的。” 虽然奇怪，厂长还是松口气，还要就行。 凤娟安排好，去了厂子里。 辛继荣和丧辉在政府那挂号，利用补偿贸易开办起的工厂，最终定下来生产集成电路。 国外工业发达，集成电路的应用率比国内普遍，甚至学习来的技术也更加成熟，主针对电视机、音响、影碟机、录像机这些家庭电器伴生的各种控制、转换、音频、色彩等集成电路。 如今开工短短两个月，全生产线就已经忙起来。??g 一切运转起来，丧辉才总算是松口气，不用再忙。 外加工厂就这点好，不用自己去跑，不愁没单子。 丧辉坐在办公室里头我，正计划着迟点去店里转转，零件店那月盈利也好几万呢，不能丢。 算算时间，没准晚上还能抽空去幼儿园接下儿子，门被推开，瞧见媳妇走进来一脸怒火地把包砸在他桌子上。 “二虎呢！给我二十个人，下周一那天跟我走。” “？”??? …… 辛甜久违地收到爸爸的电话，说是封闭教学结束了。 “小闺女你是没看到，你群老爷们可羡慕我了，不说全校，就我们班里头二十来个老大哥来学习，这都小一个月了，就我收到了家里的东西，还是我闺女疼我。” 那些个看红眼的，知道他两个闺女还想费心给自家小子牵线撮合，美得呢。 “小闺女，学校过段时间能放几天假，到时候爸出去附近逛逛，也给你买点好吃的寄回去，来看我啊，不用不用，坐车多累呀。” 辛甜：“？” “小辛你拦什么呀，我把我儿子也叫来，小年轻一起见一见。” “得瑟什么，我喊一声我儿子也来。” 辛甜：“……” 她压低声音，偷笑道，“爸爸，我去还是不去啊？” 电话那边声音依旧响亮，“非要来呀，行行行，那你卡着月底来，爸带你出去玩两天。” 辛甜乐到不行，同爸爸鸡同鸭讲。 不过暑假嘛。 辛甜：“爸爸，我和姐姐一起去。” 辛继荣正常了，“咳咳，你们两个姑娘多危险，让你妈带你们来。” 辛甜：“……”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辛甜：“要问妈妈。” 这会辛甜就听到电话那边此起彼伏的对话声，一个隔着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像叔叔伯伯们打电话，都爱大声喊。 都打电话去了，辛继荣没人炫耀，开始说正经事。 “不过真来了见见其他人也行，省得你被陆让那臭小子骗。” 听话听音，辛甜试探道，“爸爸，你隔那么远还能知道我这边的事呀。” 辛继荣：“还想瞒着我？你知道学校现在怎么说你的，我在跟前非把那小子头拧几圈转着玩，现在不明白着戏弄你。” 辛甜：“哦。”也不辩驳。 辛继荣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不是爸小心眼，谈对象爸不拦着你，可结婚不行，这么一家子嫁过去还能好。” 辛甜：“我懂的。” 辛继荣：“真懂假懂？别看我离得远就忽悠我。” 辛甜撒娇，“那不能，我以后肯定找个跟爸爸一样疼老婆的。” 辛继荣得瑟，“那你就只能羡慕你妈了，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我。” 辛甜：“噫~” 碎碎念到电话发烫，辛甜才挂断电话，决定去看看爸爸。 临走前接到了凤娟婶的电话。 那个所谓的大批发商骗子，在交货的时候被抓了。 辛甜听凤娟说才知道，那就是个利用大单骗货的，丢一笔定金，利用别地租用的门铺来打掩护，拿走货之后就换地方，丢下大比例尾款不付，和人走楼空的店面，无处去找。 换个地方，继续干着批发商兜售衣服，或者转手卖给其他店，立马赚上一大笔。 可被骗的人就被坑惨了。 第一批货交付前，利用想赚钱的心理加单，拿到第一批货后就不管后面的了，留下被骗的人，收不回尾款，就没办法同工厂结账，外加后面增加的林林总总，根本没时间追骗子。 辛甜听着，觉得不太新鲜。 跟后世那五花八门的骗术比起来，这都是小儿科。 唯一让辛甜诧异的，是骗子选择门店，都是有人里应外合的。 凤娟说，是店里一个店员配合着，那骗子是个团伙，选择对象一半都是开店三到六个月的，生意在上升期有被骗资本，这时候面嫩的姑娘先去入职，干个十来天熟悉一下环境，外面就开始来人下单，外面催着，里面撺掇着，着急间就上头了。 凤娟说：“骗子承认了，选择对象开店时间短，抓的就是店老板想挣大钱的心里，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了一句，死活要后面订单增加定金，我当时上头没准就去找新的代工厂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1节 鹏城节奏快，一步跟一步的，生怕掉队，根本不给人停下来思考的空间。 辛甜能帮到忙很开心，又提了几个骗子骗术。 什么传销组织呀，什么国际贸易呀，什么熟人帮忙呀，听得凤娟一愣一愣的。??? “乖，不愧是上大学的，懂得就是多。” 辛甜嘿嘿笑，突然说起正式，“那凤娟婶剩下的货怎么办？” 虽然没被骗走货，但是生产出来的货是实实在在的，卖不出去钱还是砸在手里了。 凤娟倒是看得开，“慢慢卖，大不了便宜点走量。” 辛甜脑瓜一转，“凤娟婶，我帮你呀。” 她算了算路线，“我看过爸爸之后直接去鹏程，咱们来场促销，衣服都是夏装吧。” 凤娟：“对。”j?? 辛甜：“那就没问题，我卖出去的利润要分一半。” 凤娟大气道，“你卖出去的都算你的，我给你算成本价。” 辛甜立马答应。 这个时间，鹏城和羊城那边可是陆续出现了一片片的拆迁户啊。 …… 辛甜组织了一场家庭会议。 林雪柔一听去看辛继荣，答应了陪女儿去促销。 辛蜜点头帮忙促销，顺带看看学习的爹。 不过两人倒是有共同担心的一件事情。 “陆让那边，你就任由闲话这么发展？” 辛甜摇头，“妈妈，姐姐，你们今天嫌热没出门吧，现在闲话已经不是说我了。 两人：“？” 辛甜叹气，“陆让是私生子的身份爆了。” 老头说的。 ‘恰巧’在学校来人探望时，说辛甜带着陆让撒谎，扬言陆让能找个更好的那会。 大学生陆让配辛甜不遑多让。 私生子陆让就是高攀了。 现场在医院陆让说了什么，辛甜下午去找他想问问的，不过没见上。 对方这会‘忙’呢，让齐正军递话，说晚点见。 连齐正军都说：“现在全学校都知道陆家三代的八卦了，你们这以后可怎么收场？” 辛甜：就……凉拌吧。 不过效果挺好，话头不在自己身上，妈妈和姐姐都不再问了，表示明天去买火车票，去看爸爸。 入夜。 辛甜想着要走了，还是偷摸出家门，奔了学校家属院去，趴在陆家窗户上，没敲呢里头就传来动静，门开了。 陆让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随手捞起的短袖衬衫穿上，都没来得及扣扣子。 月光下，是肋骨分明的消瘦身体。 虽然比以前多了点肉。 辛甜磨蹭地直起腰，眼神乱跑，“你耳朵好灵啊。” 陆让皱眉，“这么晚了，你自己来的？” 辛甜：“很近啊，我还怕你今晚守夜，不在家呢。” 陆让没让她进屋，太晚了就便是没让人知道也不好，借着月光带人往外走，“学校担心我气死爷爷，把我给赶回来了。” 辛甜耸耸鼻子，“你干嘛对外那么说呀，还要两年才毕业呢，万一影响到你实习分配怎么办。” 实习分配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毕业分配。 陆让还在扣扣子，辛甜偷瞄，虽然太瘦可人好白，以至于借着月光都能瞧见身上的痣，对比明显，直到被衣襟遮挡。 辛甜收回眼神，“不过确实要保证爷爷的安危。”省得影响陆让的命运。 陆让：“开学前，我会让事情尘埃落定，不影响你。” 辛甜：“哦，那你做决定前，先背背课本。” 陆让：“？” 辛甜：“课本不让做的千万别做呀。” 也是这会刑法还没定论实行。 辛甜说完发现这是回家的路，想到来的目的。 她说：“我接下来一个月要出去玩，陆让同学，开学见呀，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 辛甜这次出发是轻装简行。 母女三个一人一个布包斜跨身前，挤火车更是轻松百倍。 到站是辛继荣来接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坐在教室里学习，辛甜发现爸爸也变白了，身上也多了几分文弱书生的气质。 辛继荣：“看！我媳妇闺女到了。” 恩，开口什么书生感觉都散了。 辛甜这才看到，和爸爸一起来的还有位叔叔，往那一站就显出了浑身压不住的正气。 辛继荣介绍，“这是我同学，姓乔，小林你喊乔同志就好，你俩喊叔叔。这是我爱人，姓林，我俩闺女，辛蜜辛甜。” “乔叔叔好。” 乔天庆微笑，眼神精亮，“好好好，一路坐车来累坏了吧，上车先去招待所，中午叔叔请你们吃饭。” 看到乔叔叔开车，辛甜算是知道爸爸为什么喊人。 去招待所安置的路上，那更是翻着花样的夸。??? 副驾驶上坐着的爸爸还不忘回头说：“你们肯定猜不到，你乔叔叔跟咱们是老乡。” 后头三个人：“？” 辛甜想，和平大队没姓乔的，那是宁市人？ 直到去招待所安置的时候，迎面撞见穿着老头衫的人。 辛甜诧异，“乔振革！” 乔振革也惊讶，“辛甜！” 辛继荣挑眉，倒是乔天庆好奇，“看样你们认识？” 乔振革清了清嗓子说：“爸，这是我高中同学。” “这可巧了，继荣你说是不是。” 辛甜欣喜之后看爸爸，巧什么呀，爸爸认识乔振革的！高中那会没少上门蹭饭的。 辛继荣镇定自若，“可太巧了，走走走，正好中午吃饭，咱们两家子就能凑够一桌了。” 再出招待所，辛甜就看到爸爸被乔叔叔拉走，隐约在问多大呀。 辛甜更好奇乔振革，“你毕业后去哪了？找你好久没都找见。” 乔振革憨笑，“文化团我吓唬人那事闹得太过，我爷爷把我送我爸那去了，连带着高考志愿都给改到我爸学校那。” 辛甜看向乔叔叔背影，“真看不出来，你爸爸是教书老师。” 乔振革纠正，“是老师，但是不教书，他是公安大学的武术指导。” 前头林雪柔听到这句，立马来了兴趣。 辛甜小气乔振革，“那你一言半语都没有，我和方娇娇当时还找了你好几次呢。” 乔振革愣了下，没个一言半语？ 那他写的信……想到爷爷，估计是和他妈妈通气，拦了。 有几分无奈，如今见面还惆怅起来，“你们还好？” 辛蜜保持高冷，她和臭小子不熟。 辛甜促狭，“你问我和我姐姐啊，好啊，我们选了师范大学，离家比你近一半。” 乔振革：“那挺好，挺好。” 辛甜觉得这人变闷了，倒是结实不少，卷在肩膀上的袖子一直没放下来，能看到明显得肌肉线条，摸起来肯定结实。 莫名想到陆让那个排骨精。 到了饭店，她主动选择坐在乔振革身旁问，“公安大学都学什么呀？” 有锻体的话，没准回去能教教陆让。 乔振革数了几样，大多针对性，课面还挺广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学校参观，亲自比划比划。”他记得辛甜有练拳的习惯，“你还练拳吗？” “练啊，一会找地方打一架。” 林雪柔疯狂心动，“一起啊。” 辛甜和乔振革齐齐扭头，辛继荣拉着媳妇说：“对啊，这叫切磋。” 乔振革傻眼，这跟辛甜还能动手，跟这位姨……碰一下打伤了可怎么办。 他疯狂给辛甜使眼色，想让她帮帮忙。 看在老父亲眼里，就变了意思。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2节 乔天庆想着，这是儿子更喜欢小姑娘？ 他乐见其成，“继荣你瞧，小年轻的话题我们是跟不上了，随他们去。” 辛继荣也这么想，反正让同学儿子们都亮亮肌肉，赶赶小闺女脑子里装的陆让。 辛继荣问：“你们这两天正好能做个伴，到处逛逛，我们虽然放假，但是上下午还是有课的，不能一整天出去。” 小同学在说悄悄话，林雪柔提了去鹏城的事。 辛继荣觉得也行，“这事丧辉早上还给我打过电话，到那边让二虎跟你们一起，如今那边盲流多，乱呢。” 乔天庆：“趁着暑假，不然让小子送送你们，他格斗在校都是前几。” 辛甜双眼一亮：劳动力呀。 乔振革倒是诧异父亲放人，其实会被叫来，都不在这个暑假的安排内。 “爸？” “都暑假了，我还能不让你休息啊，你想去就去，看你自己。” “那我去。” 这对话奇奇怪怪。 饭桌上辛甜没好意思问，回招待所路上特意落后两步，一高一矮走在最后头。 辛甜问他，“你是不是还被关着呀？” 乔振革点头，没瞒，“恩，家里都想我子承父业，我爸当年出任务受了伤，如今只能在大学当个老师，就把保护人民的愿望交给我，其实，高中就想让我过去的，是爷爷不舍得我，他不喜欢我爸的职业，也不想我继续干这个。” 谁能想到，最后还是爷爷亲手把他给塞进去。 他爸知道他三个志愿都是公安大学，开心坏了。 辛甜勉强理解，“那你答应我，纯粹出去放风哦。” 乔振革默认，想到什么聊什么，提起了方娇娇。 “当年那事，爷爷说文化团让步了，她现在腿伤好了吗？有没有造成影响？还在继续跳舞吗？家里……给她说亲了吗？” 他记得，方娇娇没额考大学。 家里面的姑娘，不上学的情况下，十七八就要开始相看了。 辛甜听一耳朵问题，“这么多，你最关心哪个？” 乔振革：“就……随便吧。” 辛甜盯着他笑，“随便就她挺好的，腿伤影响了职业生涯，已经退出歌舞团，后半辈子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跳舞了，影响挺大的，但是过去了。” 乔振革竖起耳朵，慢慢的：“？” 就没了？ 最关键的呢！ 听着以后都没法跳舞，乔振革又一阵沉默。 辛甜推他一把，“发什么呆？都不看自行车的。” 乔振革：“看着呢。” 辛甜：“哦，那就看着吧。” 死鸭子嘴硬。 …… 有熟人，辛甜觉得在陌生地方又多了一份热闹。 更惊喜乔振革大学就在本地，距离她也就五六个小时大巴车的路程。 算是个好消息，不过辛甜觉得近了估计也没办法联系，就说想去亲眼看看别人的大学长什么样子。 这期间也遇见了爸爸的其他同学。 去大学路上，辛甜跟姐姐嘀咕。 “爸爸这学校进修好奇怪呀，这么来上学的人都带着儿子。” 看破没办法说破的辛蜜：“……” 昨晚就被告知小心思的林雪柔：“……兴许学校传统。” 辛甜哦了声，觉得奇奇怪怪。 公安大学看着硬气不少，就字面上的意思。 硬。 硬汉的硬。 同江南水乡的学校比，氛围也更严肃。 暑假学校也不少人，辛甜就察觉妈妈像是狼入羊群，挑衅了不少人，打得最后教练都以为是有人上门来挑衅。 好在乔振革出面。 辛甜也上手了，‘菜’了点。 单纯练拳喂招，和自由搏击还是差点实用性。 辛甜觉得几架打下来，人成长了。 她的拳头是镀过金的，也开始硬了。 隔天又跑了一次，让辛继荣都忍不住念叨，自家媳妇和闺女根本不是来看他的。 就算最后一天，没了其他人打扰，一家子痛痛快快游了街。 再前往鹏程，为了缩短路线选择了飞机。 一行人，多了个乔振革。 上午飞，中午就落地机场，凤娟婶正忙着将工厂的货腾到自己仓库里头，来接人的是二虎。 花衬衫穿着，长头发拉直染成黄毛，脖子上倒是没挂金链子，耳朵上却穿了耳钉，一甩头发亮闪闪的，还是个紫色。 嗯……穿书的辛甜想到某些规矩，七十年代末还没有吧。 她真诚建议，“换个色吧，银子显白，黄金显贵。” 二虎歪着头露出来，“妹你不觉得紫色显帅！” 辛甜：“显gay。” 二虎：“？” 辛甜坚定，“其实你不戴最帅！” 顺毛的二虎一想，深觉这是大实话，跟身后兄弟说：“瞧还是我妹眼光好，婶，酒店我订好了，小婶那边货正在装车，拉去哪直接说，我这几天都跟着。” 对于没大几岁却要叫婶的凤娟，二虎如今已经免疫了。??? 他几个婶都面嫩，还是叔们有本事。 唉，想媳妇。 哦，没有。 二虎打起精神，看着队伍里唯一的小子眼熟，只当是个打手，殷勤地领着人往外走，先吃饭。 无星级饭店的包间圆桌坐下，二虎手底下带的人一个没叫，全打发隔壁去自己吃了。 点菜先看贵的，七七八八点一桌，这才直奔正题。 “小婶说让我听妹你指挥，那么多货，怎么出啊。” 辛甜来之前打过电话，“让你问的事情问到了？” 二虎点头，掏出一张地图，“这是鹏城规划区，红笔圈出来的都是已经明确下发文件确定要拆迁的村子，第一笔安置费和拆迁款都到账的有大部分人，黑笔画出来的，是新小区规划，是上一批已经迁出来的拆迁户。” 说到这他忍不住念叨，“真是不打听不知道，拆迁真是一夜暴富。” 他都看红眼了。 这时服务生敲门，陆陆续续将点下的菜品放上来。 辛甜趁机要了凤娟婶开的款式，只是记个大概，这一看才发现，拢共是六万七的上衣，分八个标准款，分几种颜色，这是已经生产出来的。未生产临时改版的原料，估摸着制作出来还能有五六万件，都是用来做上衣的雪纺料子。 辛甜牙疼。 七七八八加起来十二万件。 “小婶不是说只有几万的货。” “统称，大概，本来说是十万内的，原材料足，压了进货价能多做一批，就……”超了。 二虎也很无奈。 丧辉如今管着厂子，他挂在厂子里，更多的工作还是看着零件店的供应和客户，来来回回跑也算是加担子，加上凤娟那边卖的女装，除了刚开店那会帮忙送送货，很少管的。 夫妻俩各有各的事业，谁都没插手谁。 辛甜看了眼价格，还不便宜呢，雪纺料子跟的确良类似，但是要透气得多，在鹏城这热天可比的确良受欢迎。 工人月入几十块的工资，这一件雪纺衫就二十了。 她问二虎，“你知道成本吗？” 二虎点头，“小婶说了，因为要求的料子贵，货多成本压到七块五一件，批发卖二十。” 辛甜抬头，“批发二十五？” 上辈子她家小富，她小时候就是看爸爸做服装生意起家的，那会九十年代末，服装利润已经在缩小。 爸爸说过，八九十年代做服装是闭眼挣钱。 工厂加工卖，价格在成本上上涨百分之十左右，走的是薄利多销的量产。 市场批发卖批发商，价格是工厂批发价上上涨百分之二三十，这里就已经是开始赚钱了，质量够好，上涨百分之五十到七十的都有。 批发商再卖零售，价格最低都是批发价的翻倍，早年间三倍也是有的，也是后来人民彻底富起来，开始认品牌了，利润才慢慢被压缩下来。 成本七块五，零售价还能调整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3节 辛甜心里有了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结束后就跑了百货大楼，只拉了二虎。 “看看是哪种？” 二虎见过货，指着上面，“样式是有这种衬衫领，蝴蝶领，还有那……” 再看价钱，三十到五十不等。 二虎倒吸一口凉气。??? 他第一次认识到，服装里头的巨大利润。 “这这这……” 太黑了吧。 辛甜倒是接受良好，“这是牌子货，还要出房租，溢价正常。” 再说，小婶从代工厂进货，那么大的量肯定压价厉害的。 走了两个百货大楼，也顺便瞧见了其他被挂出来推的衣服，辛甜回了仓库。 衣服暂时占了零件店的大仓，辛甜每样拆出来一个，让二虎帮忙去找衣架，衣撑，木头打磨的最好，金属的也行，不要那种看起来就很廉价的竹竿。 林雪柔拆好样衣，“看过商场后，价钱定了？”??? 辛甜点头，“这俩颜色不好看的，三十一件。” 林雪柔：“？” 辛甜继续说：“这几个看着还不错的，三十五一件。” 林雪柔沉默。 辛甜又抓过旁边的，“这些肯定最受喜欢，一律五十。” 林雪柔不理解，“不都是一批货。” 辛甜：“是一批，价格一样卖挑都挑的烦死了。” 她现在的目的，跑量！ 反正零售价跟着商场走，拆迁户不差钱。 最后，又定了个离成本百八十米远的活动，“妈妈，你觉得是买五送三好，还是全部六折方便？” 林雪柔挑眉，“你要是跑量，买五送三，可这全是上衣，谁家能买那么多件。” 辛甜：“可以配裙子，二婶最后一批赶的都是裙子，那之前也能从店里配裤子，牛仔裤，背带裤，搭配才好卖。” 辛蜜摸了摸耳朵，这熟悉的场景。 真·促销啊。 她一眼看过去。 不愧是她妹妹，脑瓜子就是灵光。 辛蜜肯定，“有活动的情况下，不少人肯定会选择拿贵的，买五送三吧。” 辛甜点头，开始问人裤子，裙子。 好在这离凤娟开的店不算远，直接把店里和店库的各种裙子裤子给带过来一半，配合上衣，价格根据进价分成衬衣同类档位。 因为只有下午半天，除去临时拉来的搭配塞了车里三分之一，剩下全装了上衣。 满满当当一车，足足塞了小万件。 辛甜大手一挥，趁着今天是周末，率先去了最近的新小区，那里头都是搬过来的拆迁户。 离开的时候路过文具店，辛蜜瞧见喊住了车，进去买了一堆花里胡哨的硬纸出来，坐在车上，黑色的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现在还少见的艺术体上，一个个价格被格外放大。 乔振革借着写好的，看着惊奇，“这个好，清楚明了，到时候五送三再摆价格上。” 辛甜看着，嗯，姐姐更像重生的了。 新小区有物业，好在对面就是新建在招租的百货大楼，广场上除了一个树立的标识，其他都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人还不少。 高仓的货车停下，辛蜜就跳下车了。 辛甜跟着下来，二虎找来六个衣架，都是工字型的，她刚撑起来，就察觉旁边不少人往这看。 正想趁着热度喊一嗓子时，听到了呲呲呲的声音。 歪头一看，还是姐姐狠。 白色高仓的货箱上，紫红色喷漆留下痕迹，大大的买五送三四个字。 瞬间，边上的人就慢慢凑过来，已经有识字的人走过来。 “这写的是买五送三不？你们这是卖什么的？” “衣服！” “真送啊！” “对，您挑八件衣服，价格最便宜的三件直接不要钱。” “那我要是买的都是一样价钱的呢。” “一样有三件不要钱。” “真的？你衣服掏出来我看看，都什么样的。” “上衣裤子都有，价钱也都不一样，我这就挂出来给瞅瞅。” 样衣是装车最后放的，衣撑已经固定好，拎起来直接挂在衣架上，一溜摆开，三个价位，上衣裤子各占一架，几种颜色串着，看起来就夺目。 乔振革眼疾手快地拍上价格，三十、三十五、五十后，就把位置让给辛甜，跟二虎几个将车厢里的货扒拉出来，开始分区。 辛甜这，把这六个衣架站在中间。 “服装厂倒闭厂长跑了，欠我们这些打工的好几个月工资没发，我们只好拿货出来买，能换一点十一点。” “料子都是雪纺料，夏天穿着凉快，这牛仔裤可耐磨还时髦，再说这裙子几水洗了都不变形。” “衣服都是百货大楼专款，各位平时逛百货大楼肯定都知道价钱，现在豁出去了五送三。” “实话说我们就是想快点拿到钱，不然晚了衣服被别人都抢走，我工资就彻底没戏了。” 辛甜日常播音锻炼出来的嘴皮子派上用场，说话字正腔圆还清楚，半点不含糊，长着一张小圆脸拿无辜可怜的目光看你一眼，心都跟着疼起来。 有同龄孩子的大妈阿姨直接骂起厂长来。 “这也忒不是东西了。” 辛甜：厂长对不起！ “正好夏天衣服换的勤，我瞅瞅你这都什么样的。” “这么一件要五十可真贵。” “你别露窃，拆迁完不差钱，我瞧着跟百货大楼一样，我昨天逛还看见了呢，不过当时带着孩子闹腾，都没赶得上买，今天正好在你这看，也帮帮你丫头。” 五送三啊！ 划算！ 第152章 再要个闺女 穷人乍富, 花钱舍得，骨子里的习惯却没那么容易改掉。 国人又爱凑热闹，新小区周遭配套设施还没完善, 难得有这么多人凑在一起, 路过的好奇瞅两眼，人就越来越多。 配套的下半身衣服最先缺货, 辛甜看情况，又添了不少货来。??? 一整个下午, 宽敞的广场上就没断过人, 如今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家子人, 家里当妈的, 做媳妇的，没出嫁的小姑子, 一人一身就凑够了五送三。 傍晚吃饭的时间，还迎来了一波小高.潮，有上班的工作的回来家, 陆陆续续又添不少人, 倒是带得原先清冷的广场都热起来。 半路商场经理就凑过来，商量着把人往里头引，促进一下人流量和招租情况。 辛甜没应。 她又不在这做生意, 图的就是一个快字，下午打的旗号就是卖完就不来了, 她估算着饱和度, 还够明天再来一天的。 这一折腾, 半下午连续跑了三趟车, 陆陆续续出了小三万件衣服, 当然包括裤子裙子那些, 堆积的雪纺衫在可以引导下，占了有三分之二的比重。 细算算，也有一万□□件。 其中定价最高的几款雪纺衫销量是最好的。 夜幕降临时，已经快要八点钟。 辛甜看满地的包装袋，想着收拾一下，二虎拦住。 “我给环卫工人掏了红包，让他们帮忙。”下午确实增加了人家工作量来着。 “哦。”辛甜点点头，不想说话，嗓子有些劈，开口疼。 林雪柔注意到，递过来保温杯，“润润嗓子，泡一下午的胖大海，明天可不准再这么喊。” 现场有人收拾，衣撑衣架丢车上。 “明天要配个喇叭，确实不能这么喊了，走，回酒店！” 二虎：“小婶那下班，今天店里出货也还行，有几千件。” 原先觉得还行，对比下来就有点惨烈。 他有些兴奋，“明儿真不来了？” 辛甜点头，“明天换地方，羊毛也不能可着同一个地方薅。” 上了车，乔振革就坐在辛甜后头，拍了拍座椅，“钱怎么办？” 他这会坐着，怀里头背着一个大书包，鼓鼓囊囊的。 今天收钱的乔振革，因为他身手好，能看住钱。 辛甜瞅着，打开数了一百张大团结递给二虎。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4节 二虎没接，“这是干嘛！” 辛甜：“可不是单独给你的，最后结束给发红包，这些天也不能一直让人白帮忙，你带其他人晚上好好吃一顿，不都不认识就不去了。” 二虎一听为这个，笑着接过来也不客气，“那不够，再给一千，既然客请了，就请顿好的，我顺便再带他们去洗浴城捏个脚，兄弟们都多长时间没这么站着过了。” 主要下午打交道的全是女的，有些话掰扯起来是真的累，要不是看在丧叔面子上，还想继续跟着混，那一个个都想动手让人闭嘴的。 辛甜嫌弃他，“你还挺享受。” 二虎嘿嘿笑，“那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 辛甜觉得也对，又数了一百张，到酒店门口挽着妈妈下车，就摆手目送车子离开，让二虎明天七点来接人。 林雪柔：“起这么早，能休息好吗？” 辛甜：“睡肯定够的，就是饿了。” 晚饭大家都没吃呢。 这会摸摸肚子，咕噜噜直叫。 辛蜜：“去二楼餐厅。” 酒店餐厅是西餐厅，几个人都饿很了，没时间磨磨唧唧再点份牛排，举止优雅的去将情调。 意面、烩饭、还瞧见有特色烤羊排，直接要了半扇，至少一人能分两条肋排。 座位选了卡座角落，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几个人痛痛快快的吃个半饱缓过神，才带着手套啃羊排，商量明天的事。 乔振革待不久的，所以辛甜没算他。 等人走了，让妈妈接过看钱包的事。 今天热度炒起来，明儿完全能多屯点货在原地，虽然下午没答应进商场里头，辛甜还是租了个大仓库的，一趟趟跑车也麻烦的。 七七八八又说了一些其他事，等吃饱后加上劳累，人不自觉就开始犯困。 辛甜接过书包去餐厅结账。 餐厅经理看着那一张张掏出来的现金，脸色怪异地提醒，“小姐，可以挂在房间账上，退房时一起结算，您报房间号就好。” 少见的，真有人拿现金来付钱。 毕竟现在能住得起他们酒店的人非富即贵，都讲究格调。 辛甜困，强打起精神发现自己犯蠢了，报上自己的套房房号。 经理一听就辨别出是酒店的商务套房，价钱自然也好看，再看眼前姑娘，心想现在老板都喜欢给现金？ 辛甜不清楚经理吐槽，背着钱回到房间，一时不想动让姐姐先去洗漱，正摊着一楼来了电话，说是有人找，姓赵。 和平大队主姓是赵。 丧辉和凤娟都姓赵。 辛甜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时，就见夫妻两个都来了。 丧辉见她蔫蔫的，莫名想到辛继荣，就有点心虚。 “甜甜累坏了吧，我都听二虎说了，真是辛苦你，明天我多匀点人给你帮忙，让你婶也去。” 凤娟手里拎着水果，都是那种切好的，配着牙签直接就能入口。 “对，明天我一起，店里留一个人看着就行，这事也不能全压在你身上。” 辛甜倒是有别的想法，“那铺两个点一起。”等人进来顺手关上门。 房间的小客厅里，林雪柔正坐在沙发上，这次来母女开的套间，全住一起。 丧辉客气地喊了声嫂子，一段日子没见，他觉得这嫂子又年轻不少，不怪辛继荣成天到晚挂嘴边，念叨着要为媳妇，为闺女拼家业。 念得他现在也心里痒痒，想生个女儿。 不行，得空他要去医院查查看，他这种小四十的人了，还能不能让媳妇怀孕。 屋里都是女的，丧辉来打个招呼，就把凤娟留下，说是下楼去借电话给辛继荣说说情况。 凤娟念叨，“知道今天一下午就出这么多，我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真是多亏了甜甜。” 辛甜抱着水果，“我赚钱的呀，是小婶亏了。”虽然吃饱了，可瞧见水果嘴巴还是想尝尝，反正还没刷牙，同时也在打量人。 财帛动人心，当初说的成本出，也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凤娟对视上目光，笑着摆手，“不亏不亏，保本就是赚，不然纯靠靠那一家店浦发，这没几个月下不去量，现在都八月除了，鹏城虽然气温比其他地方高，也不兴冬天穿短袖，卖出去就是好事，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只要是你卖出去的，我都按照成本价给你。” 更不说，批发大多是其他地方来拿货，进入九月也就南方还有秋老虎，那时间就要上秋装，满打满算两个月之内出掉十几万件的单款，不现实。 辛甜扬起笑容，“谢谢小婶带我赚钱！”??? 这一下子，人情就算平了。 凤娟保持笑容，大气道，“要说赚钱，最开始还是你爸先带着丧辉的呢，有钱一起赚嘛。” 辛甜恩恩，就掏出地图开始说明天要去的地方。 不管凤娟心里怎么想，面上是大家都舒服的。 划地区时，辛甜也没纠结，今天那地方，她打算明天让二虎带着凤娟去，就照着今天的思路来，凤娟本身就是做批发的，上手肯定快的。 她去换个新地方。 凤娟不乐意，“你地方趟熟了，我去就是捡便宜，卖衣服我也会的，我去其他拆迁村。” 辛甜还想说什么，林雪柔拍拍她，“你婶疼你，就这样吧，不然时间都花在争执上，她还要不要回家呀。” 辛甜做罢，那就这么定了，顺便大范围也给划上。 七七八八五六个拆迁村，有搬迁完的，有刚发完安置款的，一个地方两天，她和凤娟平分。 凤娟记下位置，笑着告别。 下了电梯，一眼就看到借前台电话，还在打的丧辉。 她靠近时听了两句，大多是货物出口，和厂里面的事。 丧辉瞧见她，“说完了？” 凤娟点头，“还说要把今天做熟的地方给我，我没要，她们来卖货就是帮了我大忙。” 电话那边的辛继荣，“凤娟？” 丧辉嗯了，又说两句今天听来的情况，“二虎跟我说时，止不住的夸。” 辛继荣挑眉，“那是，我闺女可聪明着呢，你那多帮忙找点人，别累着她们，八月天正热。” 丧辉：“知道。” 电话挂断，才看向凤娟，“我还以为你会生闷气。” 凤娟甩个眼球，“我眼皮子就那么浅，我知道衣服卖出去能赚大钱，可那又不是我卖出去的，没甜甜我可就栽了个大跟头，更不说你跟甜甜他爸还在合伙，为你我都得多想想。”??? 丧辉笑得开怀，直接把媳妇给搂怀里往外走。 要不说当初回家那么多上门说亲的，他最后选了带儿子的凤娟呢，不就是拎得清楚。 凤娟又说：“经过这一遭，我算是看清楚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老老实实做生意比什么都强，再说甜甜今天带着二虎几个熟悉了，明天把人匀我了。” 这是人家的好意，又主动提了位置什么的，就是摆明她们就是明天离开，她带着二虎都能转得开。 丧辉安静听着，直到坐在驾驶座，赶在车子启动前，提了心里头冒出来有段时间的想法。 “我得空去医院一趟做个体检。” “你哪不舒服？” “没，就问问看，还能不能再要个闺女。” 第153章 赚钱分一半 促销讲究个力度大, 速战速决。 凤娟帮着分担后，花开两地共同忙活，四天时间就销出去九成。 一直忙活的人从头到晚不间断说话, 连个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凤娟自然也没时间去整理销售额，一股脑都是当天晚上的现金装蛇皮袋子里, 塞零件店，第二天让店内会计帮个忙点数, 存进银行里。 第四天结束, 凤娟和辛甜碰上头, 一起要把蛇皮袋放店里就走时, 发现店还亮着灯。 会计还没下班回家。 凤娟奇怪，“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一会找人送送你, 晚上乱的。” 会计抬抬眼镜，笑容灿烂，“老板娘, 我特意等你呢。” 辛甜一听没她事, 放下蛇皮袋，“小婶那我回酒店了，我好困。” 连续忙了四天半, 辛甜感念挣钱真不容易。 凤娟喊住她，问会计, “是促销的事？” 她来了鹏城只在零件店帮过几天忙, 没插手过点里的事情, 会计有事跟她说, 那就只能是最近请她帮忙这一件事。 会计点头, 看辛甜一眼, 知道她是老板和老板娘家亲戚，也就直言。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老板娘，这几天的促销我做了个统计，你看看。” 凤娟：“？” 统计什么？ 她伸手接过来，就瞧见一排排数据，放在最顶上的是销售额。 四天促销，五送三，总营业额：3541550 凤娟：“？？？” 她揉了揉眼，“个、十、百、千……百万，三百五十万！” 辛甜就听她声音抖的厉害，“怎么了？” 凤娟陡然响起辛甜是大学生，“你看看，我这几天忙的眼睛有点花。” 辛甜手里被塞过一张纸，低头扫两眼，数据样样清晰，对方显然是老会计。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5节 她跟小婶说：“三百五十多万，总营业额的话，大差不差，小婶，你就算一个数，十二万的雪纺衫，一件按照三十块卖，这就有三百六十万了。” 正常五送三，很多人都喜欢高价搭着来，定价最高的五十元，五送三平均下来一件也就三十来块。 “更别说，前前后后搭着卖的裤子裙子那些，也都有七八万件了。” 这些数据上也有详细列出来。 因为是搭配雪纺衫临时跟工厂批发，都是卖一天拿一天货，进价有点高，利润就没雪纺衫大。 但也有得赚的。 代工厂加工，给的是三成定金，余款三个月结清，剩下的批发货按天拿，直接给的全款。 扣掉成本，还有帮忙的人工费，这些天二虎带的人也都算了工资，也算调动一些激情，一日三餐，货车油费…… 如今没结算的只有代工厂那一笔六十多万的尾款。 辛甜在后头，看到了净利润，二百六十一万。 哦吼！ 怪不道都说八十年代的服装行业是闭眼抓钱。 年底十二月，国家会正式承认改革开放，试行市场经济，同计划经济并行。 供销社买布买衣服还要布票，知道八三年取消布票，布匹价格才遭受冲击，同年，开始了长达三年的严打。 辛甜深呼吸，第一次实实在在站在历史风口上，看着钱往口袋进。 真的还怪容易上头的。 她拍拍小脸冷静一下，差点都想放弃铁饭碗下海了。 不能行。 八一年打击经济犯罪，做大是要被树立典型的，八大王不就是。 且钱多了容易被盯，上辈子父亲就是八十年代服装起家，曾经一度千万身价，成为市内首富。 那会她还小，记不太清，只听母亲说，因为上头有人顶上父亲，想把父亲当成自家的钱袋子用，父亲没答应，就被想着法子使绊子，几次差点被栽赃坐牢，有一次还差点丢了小命。 好在父亲运气好，赶上严打时将人送去吃花生米了。 不过前前后后的折腾，加上同行蚕食，父亲索性直接从服装行业退出，拿钱在市里好地段买了一排铺面，自己只留了一间，上下两层，开了个照相馆。 库存里剩下的服装打理出来直接当样衣了。 守着铺面和一家小店，慢慢日子倒是过得悠哉自在。 所以打小父母就跟她说，钱是赚不完的，端个铁饭碗，安稳过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钱不在多，够用就行。 辛甜觉得对。 于是，有点上头的小情绪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 …… 凤娟受大刺激了。 她原先只想着保本，能把货卖出去就行，现在还大赚了？ 比批发赚得还要多得多得多。 当初所谓的大单，顺顺利利谈成，能赚个十来万呢！不然她也不会昏了头差点被骗。 现在—— “三百多万！” “那是总额，净利润是两百六十多万，呐，小婶你看这。”辛甜还回去，还顺便点了点。 会计顺势解释一番，凤娟总算是慢慢冷静下来。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顿了顿，“拆迁户可真有钱。” 这些天去的点就是拆迁村，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掏钱动作是真不慢。 会计说：“我今天留下来，除了跟老板娘你说一下利润，还有就是下午仓库的人来报数，说库存只剩下一万来件货，不够明天两地分的。批发店那边也打电话，说是代工厂厂长去过店里，问店里秋装要不要提前预备起来。” 凤娟：“那就停了促销，剩下的批发店慢慢卖也能卖掉。” 辛甜：“那促销结束？” 凤娟眉开眼笑，“结束，这些天你肯定也累了，明天好好睡一天，后面再留几天好好玩玩，你暑假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开学。” “那还有二十来天，早呢，多玩些日子，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我也刚到，都不知道要去哪玩，这半年我也趟过一遍，到时候带你去。” “好的呀。” 辛甜美滋滋地笑，有人带着玩，多好。 她活动了下腰身，浑身酸疼，“小婶你忙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凤娟：“你自己……” 辛甜：“二虎跟我一起呢，他这几天不耐烦回家，在酒店也开了房间。” 太忙的情况下，二虎也不愿意再耽误时间来接人，索性住下。 凤娟一听有人，把人往门口送，“有人陪着我就放心了，你早点休息，明儿下午空出点时间来，我带你去银行一趟。” 辛甜停下脚步。 凤娟说：“之前说好的，扣掉成本，你卖出去多少件就挣多少件的钱，我看了会计做的数，每天存款的金额也都有记下来，不过金额太大我也不好给你现金，你要是有存折就带着存折来转过去，不行就带上户口本和介绍信，现场开个户也行，拿着。” 她最后把会计给的那张统计表塞给辛甜，“这个就给你了，你那也算算总数。” 辛甜眨眨眼，有点震惊，“真给啊。” 这可不是一两千块。 真给她，四天半最少也要分走一半。 凤娟爽利道，“你没跟我要出主意的费用，就已经吃亏了，还能一直让你亏着，你可让我免了一次灾，不对，除了被骗，还免了我破产，两次呢，额外还带我赚了这么多钱，我赚大了，这钱你得拿着。” 辛甜看了眼统计表，抱拳弯了弯，“谢谢小婶带我赚钱。” …… 辛甜原本打算回酒店就睡的。 路过前台停下脚步，二虎眯着困顿的双眼，“怎么不走了？都十点多了，回去洗洗睡了。” 辛甜哦了声，回了房间。 妈妈和姐姐已经洗漱完，正等着她。 林雪柔正在削水果，“今天怎么这么晚？” 辛甜说：“明天不用去了，我和小婶在结账。” 她蹭到妈妈面前，把那统计表递出去，“小婶说，我卖的就是我赚的，妈妈你看，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加这半天的，四天半我们卖的，都给我。” 林雪柔对数字不敏感，不过那一串串数字看着就不小。 她看着小女儿，“你们说好了？” 辛甜点头，“小婶说明天下午带我去转账。” 算了下，四天半一共是一百五十多万。 也就是说，二百六十万里头，她分走了大头。 辛甜纠结，“妈妈，你说我要不要？毕竟这不是小钱，丧叔那边和爸爸还有合作呢。” 林雪柔轻笑，递过去一牙菠萝， “给你的就拿着，毕竟一早说好的，丧辉如果为盯着他媳妇的钱犯了红眼病，那以后跟你爸也迟早没办法在一块干，就算分开也不是为你，知道吗？” 辛甜：“那不是能避免就避免，人性太脆弱了。” 能不考验还是不要考验得好。 林雪柔瞅她人小主意大，“你要不放心，明天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不还欠你四千多块呢。” 辛甜嘿嘿笑。 说会话还给自己说精神了，吃了点水果，才拿着毛巾去洗漱。 雾气蒸腾中，整个人乏劲上来，出来倒头就栽在了床上，立马入睡。j?? 不用再惦记着早起，母女三个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再睁眼已经九点半，辛甜揉着眼睛，身边姐姐裹着薄被睡得香甜，她翻了翻，睡饱了索性爬起床，打算下去餐厅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捏着毛茸茸的小钱包，辛甜坐着电梯下楼，门缓缓打开，抬头看到个许久不见的熟人。 也不对，该是仇人。 第154章 意外的逝世 廖新平望着电梯内站着的少女, 也有些诧异，怔愣后很快展露笑容，平淡地问声好。 辛甜点点头, 迈步离开电梯, 从他身边经过，没什么想交谈的欲望。 “谁呀？阿平竟然认识妹妹。” “不熟, 老乡。” “难得遇见老乡，怎么没多打招呼, 介绍认识一下啊。” “赶紧走, 到点了。” 辛甜听着身后的声音被屏蔽, 回头看一眼, 上电梯了。 回忆着廖新平刚刚的模样，手腕上戴着表, 脚上踩着皮鞋，看来离开宁市之后找到了新发展。 思绪在想时，辛甜到了餐厅, 可着自己的份点了餐, 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6节 吃到一半，视线往外看时，瞧见了路口停下的几辆白色宝马, 刚刚在电梯那见到的廖新平弯腰打开车门，迎了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上车。 辛甜将嘴巴填满, 慢慢鼓动着, 看着一行车发动, 离开。 有钱人。 吞下最后一口饭, 辛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 起身时看了眼时间, 打算去给爸爸打个电话。 不过今天运气没那么好，在前台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没等到电话会过来，跟前台留言说一声，如果回过来约晚上再打，便转身出去溜达了。 八月的鹏城像大蒸炉，走在街上整个人出汗都是带热气的。 辛甜为了舒服，去了舶来商店。 百货大楼都逛过的，倒是鹏城独有的舶来商店新奇玩意多，最重要，里头装空调了！ 进去是舒爽了，逛下来有点失望。 她想着的舶来品，是国外手工艺、珠宝、油画那些东西，谁知道进去后才发现，大大的商店里，怀表，手表，照相机，鼻烟壶，茶具……甚至还有一角专门安置农蔬产品。 别说，挂了个国外的名头，价格提了好几档，依旧有人买。 辛甜绕一圈便没了兴致，没什么能正经当礼物送陆让，出了门慢腾腾地往回走时，倒是遇见一间书店。 她进去，发现有专门设立的国外文学。 书墨香萦绕在鼻息，辛甜边走边看，最后发现了一套英译版的三部曲。 《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前苏联文学，如今已经能正大光明摆在书架上售卖。 辛甜偷偷看过俄文原版，是请刁主任帮忙，从委员会抄.家来的书籍里面浑水摸鱼带走的。 不过如今是送陆让，她想了想还是拿了英译版。 是礼物，想说让老板三本包装在一起。 老板没法子，他这是书店包装不了，只好指着隔壁街的一个小商品店，说那能包装。 辛甜绕了个完，最后拿着天蓝色盒子包装好的四方礼物笑的开心。 从外面可看不出是什么。 回到酒店，妈妈已经休息过来，倒是姐姐还在睡，凤娟坐在小客厅里，正在跟妈妈说话，隐晦地提了想开服装店的想法。 这些天的买卖，让凤娟发现了服装店的利润。 她之前的计算是等着大单拿下后，再开一个批发点，做生不如做熟嘛。 现在改主意，想开服装店。 辛甜进门一抬头，将礼物放行李箱上，就看她眼睛明显一亮，试探着笑说要不要一起合伙，多开几家店，有批发店供着，直接走代工厂拿货成本还要少点呢。 林雪柔：“她还要上学呢，不然你问她自己。” 凤娟诧异，这意思不打算插手这钱？ 那大一笔给孩子…… 凤娟再次刷新了这一家子宠孩子的上线。 她回神，“也对，甜甜有没有想法？也不要你干什么，只管出资，分成我六你四，只等着分红，这样你上学也不耽误当小老板。” 辛甜想也没想就摇头，“小婶，再有两年我毕业分配，不好做生意的。” 凤娟：“这倒是，你是大学生，前途重要，那就算了。” 略微有点遗憾，也没纠缠，看辛甜小脸通红，让她歇歇，“附近就有银行，一会过去？” 辛甜歇了十来分钟，临走前喊了辛蜜起床，正好她们办理完事情，一起去吃饭。 转账很快。 辛甜现场新办理的存单，金额当场平分成三份，妈妈姐姐一人一张，办定期，等回去再办当地的存折方便点。 林雪柔接着，“要不说还是小女儿贴心，你爸都没给我这么多钱过。” 辛甜得瑟，晚上打电话还故意念叨：“妈妈说你不如我呢！” …… 鹏城流连了五天，八月中计划着回程。??? 辛甜不想再坐飞机，回去不赶时间，林雪柔也就依着她，找关系买了三张软卧票。 转两趟车，期间停站无数，大站时间久，还能下车去到处看看，一个城市一个特色，连带着火车站卖的煮茶叶蛋味道都有些微的不同。 第三天中午才到家。 辛甜率先把自己丢进洗澡间里仔细涮涮，洗了个把小时才痛快地坐在太阳下晾头发。 不忘跟妈妈说：“我晚饭不在家里吃，一会去学校。” 就是不知道陆让他爷爷气完没，是不是还在医院。 林雪柔看一眼，想到她收拾行李时仔细放着的礼物，恩了声。 夏天太阳足，十来分钟就把头发晒干，仔细梳了个歪辫，抱着礼物朝学校去。 暑假期间后门是封闭的，辛甜只能从前头正门绕去家属院。 小门开着，门卫室大爷正忽悠着扇子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起身，看到辛甜还愣了愣，赶忙起身趴在窗口。 “小辛你回来了，是听到陆教授的消息专门提前赶来的吧。” 辛甜假笑。 她和陆让的事，暑假期间真真是让全部住在家属院的人知道个干净。 大爷像是没察觉，还在感叹，“这事发生的突然，你来了好好安慰一下陆让，那小子连着熬了三天，再这么凹下去人就要跟着他爷爷一起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辛甜：“大爷！你说什么呢。” 她听错了吧，什么叫一起走，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 大爷被她吓一跳，看她满脸震惊，手里头扇子也不摇了，“你不知道啊，陆教授在三天前猝死在医院里头了。” …… 辛甜奔着一个方向狂奔。 两条头拼尽全力，肺部空气逐渐跟不上呼吸，开始胸闷。 呼。 呼。 辛甜喘息中，看到一片白墙灰瓦中，五颜六色的花圈异常醒目。 门口站着几个人，脸上挂着哀色，时不时叹口气，拨开人群闯进去，室内没有她想象中的棺材，只在门口摆了香案，竖上一张黑白遗像。 本就严肃的五官，即便是照相也没半点笑，冷冷的盯着你。 “甜甜来了，快进屋去看看，陆让把自己锁里头好几天没出来了，不吃不喝的。” “这老陆的遗体都还在医院太平间放着呢，是火化还是土葬，得陆让商量个流程来，现在天热不能再耽误。” “邻里邻居现在暑假都能帮把手，有什么要帮忙的让他尽管提，你也好好安慰他。” 七嘴八舌的声音被辛甜全部屏蔽，她抱着沉甸甸的礼物，站在门口习惯性敲门。 室内安安静静，静得辛甜心慌。 “别敲了，没用的，那小子挪床堵在后头，撞都撞不开。” 辛甜低头，才发现门锁是坏的。 辛甜推不开，喊了声陆让。 门缝里面黑漆漆的，窗户也拉上窗帘……窗户，辛甜扭头，从外面想打开窗户，发现被封死，索性砸碎玻璃，仅着那被木头切割成四分之一的大小，伸头爬进去。 “小心！看着点碎玻璃。” “慢点慢点。” “陆让你还不赶紧开门……” 还没喊完，发现刚刚还慢吞吞往里爬的人，被只手抱住，胳膊护在碎玻璃那处，无视皮肉被划出伤口，呲溜一下将人抱进去。 人人面面相觑。 “要不要进去把人给硬拉出来？” “陆让犟种一个，再刺激到。” “那等等？” …… 黑暗中。 辛甜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清楚感受到腰间箍紧的臂膀，垫脚抱住他。 跑动后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没安稳，贴着胸膛闻到他身上衣服几天没换，有些发酸，像铁锈味……辛甜动动鼻子，不是像。 手顺着宽肩下移，摸了一手粘腻，血腥的味道越发明显。 “你的手！”辛甜回神，“是刚刚抱我划的！玻璃碎片会不会留伤口里，灯绳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辛甜没推动人，声音也冷下来，“你是不是不撒手！” 渐渐的，腰上禁锢失了力道，头顶传到一道沙哑撕裂的声音。 “我没事。” 辛甜鼻子一酸，不理他。 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下，逐渐能看到一点东西，摸索着在床头找到灯绳，不忘跟外面要纱布和药。 啪嗒。 昏黄的光线驱散一室黑暗。 辛甜转身再看陆让，灯光刺激着他双眼眯起，眼下一片乌青，估计这几天都没收拾，胡子拉碴不能看，现在把他丢大街上，收废品的都比他看着精神。 细瞧，嘴角犯青，“谁打你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7节 辛甜捧着脸，除了嘴角的伤，脖子上还有结痂的抓痕，看得她心疼不已。 “我就出去几天，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谁啊，我找他算账……唔！” 眼前阴影覆盖下来，后颈被遏制着，落下一阵急切狠得吻，唇被咬着，辛甜下意识去推，腰被人用力缠上，滚烫的指腹熨烫着衣摆掀起的一节皮肤上。 凶狠的动作下，唇齿碰到一起，辛甜吃疼下意识张开时被抓住机会，扫荡进去。 辛甜心如擂鼓，大眼睛盯着陆让紧闭上的双眼，舌根被亲到发麻，浑身慢慢泄了力道，双腿发软，由他抱着亲。 噔噔。 窗户被敲了两下。 “你要的东西，甜甜，屋里头灯没那么亮，要是处理伤口，最好还是到外面来。” 辛甜没法应，腰上疼得厉害，唇上也疼得不轻，身体动一下微微发抖。 陆让睁开眼，漆黑的眼睛察觉到辛甜紧皱的眉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垂首埋进她肩窝里。 “我……” 辛甜睁开眼，打断这磨耳朵的嗓音，这个时候用这声音开口，要扣分的。 腰上的手松开了些，却还是没放开她，抬起手摸了摸头，感觉到腰间贴着皮肤的衬衫湿湿的。 辛甜贴着他侧脸轻轻亲了一下，“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陆让抱着人不动，辛甜也不催，抱着他脖颈，保持着这个姿势，热出一身汗。 外面的人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句。 辛甜清清嗓子应下，让人先回去，半下午的太阳也毒。 外面交谈声细碎，隐约还是能听见他们说留下学校保卫科的一个人看着，让邻居多盯着点。 脚步声散去，辛甜这才动了动，“陆让，我垫着脚站好累，去床边坐下好不好？” 肩颈藏着的脑袋动了动，下一秒失重感传来，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被轻轻放在床边。 辛甜被放下，立马抓住他要收回的胳膊，护在她腰后的右手小臂整整被刮掉一条肉，又折腾这么一番，灯光下看着血肉模糊的十分吓人。 陆让蹲在跟前，像是还要伸手抱住她。 辛甜恶狠狠道，“不准动，我真的生气了。” 蹭一下站起来按着陆让，小跑到窗户前拿过医药箱，知道是玻璃划伤，清创的药水，纱布，胶带都有准备。 清理伤口后，撒上药粉包扎，陆让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死死盯着眼前人，空着的那只手依旧揽着腰。 辛甜是坐他腿上包扎的，因为陆让不松手。 看那么大口子，越看越心疼，越想越气。 等最后一条胶带贴在胳膊上，辛甜强硬地拉开陆让的胳膊，要出去。 陆让抓住人，“你去哪。” 辛甜瞪她，凶巴巴地说：“烦你，现在不想看你。” 她说这话就眼睁睁看着他神色暗淡，精气神消失，咬着牙抓住他手到门口，指挥着。 “你，把这些都挪开。” “不行。” 辛甜磨牙，硬推过去，“你打算在这小屋里过一辈子，我不行，你还要不要娶我呀。” 陆让大步迈到跟前，近乎贴着人，吓得辛甜踉跄着要后退，又被抓住。 辛甜：“……” 陆让哑着声音道歉，“吓到你了。” 辛甜盯着他垂下的头颅，脑子里过着乱七八糟的剧情。 爷爷没了。 剧情不可逆吗？ 辛甜不信，活生生的人就被剧情给控死了。 她心软地顺了顺他头发，“有点长了，我给你修修好不好？送爷爷的时候精精神神的。” 陆让：“你陪我一起。” 辛甜：“当然。” …… 从屋里面挪床没废多大劲，把嵌进砖缝里的床腿拎出来，一推就好。 门外人少了许多，只留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瞧见门打开彻底松下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就去隔壁，让人做点吃的。” 辛甜道声谢，拉着陆让站在太阳下。 八月的阳光，烫人。 陆让许久都没睁开眼睛，眯着缝侧目看身边站着的人，手攥得更紧。 人儿拉着他到处走，最后在屋檐下取下一把挂着的剪刀，搬了条长板凳放下。 “坐。” 陆让乖乖坐下，却不愿意背对着人，面对面，双手要抱。 辛甜拍下受伤的那条，阳光下才看到自己杏色的衬衫，腰后血色一片，视线内，去拿了条毛巾围在脖子上，就开始动剪刀。 回来的林建树就瞧见那头发一撮一撮被减掉，像狗啃的。 他尝试提醒，“学校外面有剃头的地方，手艺还不错。” 辛甜笑着说：“没关系，简单理理。” 陆让动了下，“我有剃刀。” “别动。”辛甜固定他的头，后仰看了看，嗯了一声问，“放哪了？” 林建树帮忙去屋里头找来，辛甜利索地给剃了板寸，为了均匀近乎贴着头皮，也就瞬间发现了头皮上留着的上，高一块低一块，青紫痕迹明显。 林建树那张了张嘴，看辛甜见她摇头，默默闭上。 除了长发，还有胡子，到底手生，又添了两刀疤，林建树想帮忙，陆让不让，看得他在旁边龇牙咧嘴的。 辛甜尴尬，请他帮了个忙，回家说一声，她今晚不回去。 陆让视线立马看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得到狗骨头的小狗。 林建树看她狼狈的模样，有点不放心。 这姑娘从屋里头出来，衣服上的血就不说，那嘴巴上被咬了两个口子，肿得明显，身为过来人，再看陆让那姿态就能猜到几分。 他担心，“我去了，你家里人肯定会来一趟看看吧。” 这模样，能行？ 辛甜点头。 林建树见此，问了地址去帮忙跑了一趟。 这时，邻居端了小米粥来，米花熬得稀烂，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可能是现做的。 邻居蔡老师放在板凳上，“好几天没吃东西，先少吃点好消化的垫垫，不然肠胃受不住，过个个把小时，我再送点吃的来。” 瞧见陆让好么好样的，蔡老师悬着的心才慢慢回落一点。 也不打扰小情侣说话，只说就在隔壁，有事招呼。 辛甜送走人，盯着陆让看。 不知道是不是饿的，陆让反应有点迟钝，慢慢吞吞的坐下，一点一点的吞着粥。 可惜没吃下，第三口就吐了，几天没吃饭胃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呕，连点酸水都匮乏。 辛甜心疼地递了水涑口，“吃不下去就不吃，我给你倒杯水润润口？” 陆让接过水，温温的，两口下去总算缓解了胃里的烧疼。 看着辛甜，又强撑着自己吃了几口粥，硬忍着没吐。 辛甜顺着他背，挽着好的那条胳膊轻晃，“我回来是坐火车回来的，三十多个小时呢，车上都没睡好，我想抱着你睡一会。” 陆让回智了，却叫贪心占了上风。 挪回原位的木架子床上，凉席上铺了新床单，辛甜按着陆让一起躺回床上，抱着腰把头埋在身前。 有点热。 却很快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辛甜如今放松下来，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过去，没发现身边躺着的人，感觉到她呼吸平稳的同时就睁开眼，就这么侧躺着搂着人，眼睛一直盯着。 …… 林雪柔得到消息也很吃惊。 她皱眉，“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没了？” 林建树叹气，“医生说是被气死的，连着这么长时间一直惹老人，一下而蜜缓过气就没了。” 林雪柔黑下脸。 老爷子为什么生气？不就是因为陆让和女儿死活要在一起，这不是变相在说老爷子的死她女儿也要付一份责任。 “为什么生气？”她不信，帮着女儿开脱，“陆让要入赘这事商量半年了，入院最生气的时候都过去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气成这样。” 林建树晃了晃，知道出了误会，“当然不是为这个，好像是首都来人，说是养了多年的孙子是假的，亲孙子也没认祖归宗，再加上前段日子林教授不是说陆让是私生子，听人说，老爷子觉得后继无人，反正首都人来过之后晚上就厥过去了，真相谁知道呢。” “首都来的谁？” 辛甜听母亲的转达，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林雪柔抚了抚，“小孩子家家的别老是皱眉，留了川头纹可别哭。” 辛甜散开眉结，隔着破窗户看了看床上陷入沉睡的人。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8节 林雪柔顺着看去，“保卫科的也是临时来帮忙的，具体怎么样还是要问陆让，他没跟你说？” 辛甜：“我没敢问。” 她没说，陆让当时那情况，她怕问出来再让他回忆一遍，人直接扛不住。 就现在会睡下，还是她午睡醒来发现人一直睁着眼，偷偷请隔壁蔡老师帮忙，给小米粥里加了半片安眠药才闭得眼。 也幸好，蔡老师有失眠习惯，家里经常备着安眠药。 想到这，又是满眼心疼。 当背景板的辛蜜瞧见这一幕，没忍住提醒，“心疼男人可是不幸的开始。” 林雪柔：“你今天动静大，估计都把你俩当对象看待了。” 辛甜诧异，“之前不就是了？”??? 她还以为陆爷爷住院后，她和陆让谣言乱飞的时候就是了。 辛蜜恨铁不成钢，“那还只是谣言，可今天当着大家伙，你来是又亲又抱的！” 辛甜瞪圆眼睛，“抱躲不开，亲你怎么知道的。” 辛蜜哼哼，掏出小镜子，辛甜接过来才发现嘴巴上的口子。 “……” 破罐子破摔。 辛甜还回去，眼不见心净，“我无所谓，反正我们之前就在处对象，也商量过毕业之后就结婚……” 辛甜顿住。 之前的阻力是陆让爷爷，到死之前都没答应俩人在一起。 陆让这状态，怎么看都是一根筋，被死脑筋的想要完成爷爷的遗愿打算反悔哦。 这年头这样道德绑架成的事好像还不少。 辛甜开始认真思索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辛蜜：“里里外外，现在都是你吃亏。”陆让可进可退。 林雪柔用眼神打断她，“今天没工夫做饭，你去买点熟食回来吧，和陆家现在也算是半个老乡，我陪甜甜留下帮帮忙。” 她一个长辈在，不至于再说嘴到女儿身上。 辛蜜耸耸肩，转身离开。 …… 陆让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辛甜收拾出陆家厨房，连着做了两顿饭都没等陆让醒过来。 医院那边又派人来催了，到底如何解决也让家属尽快给个话，总不能在医院过头七。 林雪柔出面劝了，说明天一定给答复。 辛甜进屋，觉得这半片安眠药的作用力太大了，弯腰摸了摸陆让的额头，就正正好对上他睁开的双眼。 刚睡醒的人呢喃道，“真好。” 辛甜歪头，“见到我这么开心？” 陆让轻嗯，“他们都说，我陪不上你，迟早要掰。” 辛甜黑脸，“谁这么八婆，舌头长那么长，管别人谈对象。” 陆让勾起唇，“说的对，咳咳。” 最开始的迷茫到逐渐清醒，撑着胳膊坐起身。 辛甜顺手端杯水来，“先别继续说话，你嗓子继续糟蹋下去以后再没办法口技多亏呀。” 陆让睡足了，头再没针扎的那种痛，整个人精神不少。 再看辛甜眼底情绪翻涌得厉害。 辛甜打量他，“还有哪不舒服吗？” 陆让摇头。 辛甜也觉得他还行，便指着外面，“我妈妈在，那边来人问了好几趟，一会吃去吃点东西，下午我陪你去医院？” 陆让穿上鞋，神色看着是冷静下来了，就是说出的话辛甜听不太懂。 “不去医院，去公安局。” “？” “报警。” …… 医院。 公安同志直接闯进来，惹得来看病的患者纷纷投注目光。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来这么多警察。” “是不是有家属闹事。” “医生拦住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出来交接，“同志们，你们这么多人来是为了？” 领队看向陆让，陆让站出来，“我怀疑我爷爷非正常死亡，请求公安协助调查真相。” 医生不认识陆让，“你是哪位病人？” 陆让：“五天前被宣告心梗死亡的陆景贤家属。” 医生一下子就记起来，实在是这年头气死的病人特别少。 不过，“病人家属不是今天中午来办的手续领遗体，车不久前刚送去火葬场。” 公安看向陆让，陆让坚决说没有，两相对视一下子察觉不对劲。 来之前陆让特意强调过，这个城市只有他这一个亲人，问清楚对接的火葬场，留下两个人，其他公安立马带队去追。 留下的公安问，“当时是哪位医生宣布的死亡？” 医生：“呼吸科的付医生。” 医生找了个护士，帮忙带路去找付医生。 见公安散开，四周的病人和家属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收回视线。 “到底咋回事？一窝蜂人又散了。” “刚刚说谁死了。” 付医生办公室，对方瞧见陆让的瞬间就瞳孔收缩了下。 陆让没发现，公安同志观察到了，暂时让陆让去外面等等。 陆让站在走廊靠着墙，能明显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那些探究好奇的眼神。 医院的隔音效果有点差，隔着门陆让能听见里面付医生否定的大喊大叫，坚定自己的判断，说着说着，门被打开，付医生面红脖子粗地指过来，笃定地说： “你们要怀疑，那这个家属也该怀疑，他爷爷就是被他一个学生早恋搞对象给气入院的。” 哗—— 其他房间的医生护士病人都伸头看过来。 “这么不孝，搞对象把自己亲爷爷给气入院！” “看年龄不小了，咋还这么不懂事。” 付医生听到讨论声都一水站在他这边，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整个人才顺下一口气。 公安同志看到这场景皱眉，“付医生，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至于其他人我们会调查。” 付医生：“为这个我肯定不能这么说，毕竟就像大家伙说的，亲爷爷再怎么生气，打断骨头连着筋呢，那要不是亲的呢。” “啥！” “不是亲的？” “那不怪给气进医院，不是亲爷爷不心疼啊。” 付医生附和道，“没错，公安同志，我想让你调查的原因就和这位热心群众说得一样，不是亲生孙子，老人这个年纪谁愿意养着，病人入院这些天守夜的一直是他，最容易下手的。” “造孽呦，小伙子是真的吗？” “你说话呀，不说话是不是心虚。” 陆让冷眼扫过去，围观的人心头一寒，讨伐的声音逐渐弱下来，视线最后落在付医生身上。 他吐字清晰，“你说，爷爷是被我气死的。” 付医生热血山头，“没错！不然我一个主治医生，和病人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去气死病人给我自己找麻烦。” “好像是有道理。” “看着孙子脸阴的，肯定心虚了！” “你看你看，他还有脸笑。” 陆让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付医生，你可能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我请求公安帮忙，为的是调查我爷爷到底是不是气死的。” 付医生：“不是气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我害死……” 陆让点头，“是的，付医生，我对你给出的死亡报告存疑，申请公安介入调查，并且，追究医院遗体丢失，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将我爷爷的遗体给了别人。” 付医生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血气上涌眼圈红得吓人，瞪着陆让这才回神他的目的。 公安也沉下脸，“请配合我们调查，关于死亡结果……哎！你站住，下来！” 付医生眨眼之间，推开办公室的门踩上窗户。 “不是我，你们不要想冤枉好人，都理我远一点，不然我就跳下去！” 公安吓得睚眦欲裂，“别冲动，我们只是调查，稍后连带值班的护士也会一起调查，你放心……”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09节 话没说完，陆让迈进办公室，“你想跳窗，是心虚了。” 付医生挥舞着手，半个身子在外面，“你别过来！” 陆让：“谁让你这么干的？” 付医生怒吼，“站住！我真的会跳。” 陆让：“跳，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公安大喊，“别！陆让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要再刺激付医生了。” 陆让继续逼近，充耳不闻，“男人？女人？青年？还是说，你医术不精判错了？” 付医生：“没有，不是！” 陆让：“还跳不跳？” 付医生：“你你你……” 陆让伸出手，推了一把。 公安愤怒大喊：“付医生！” 通呼声响起，公安立马扑上来，门外头穿着保洁服装的大姐抱着拖把，隔着窗户看进来。 “你们吵吵啥呢？一上来就听见在滋哇乱叫。” “付医生你咋又躺地上了？又纠结怎么藏红包呢。” “起开起开，我得打扫天台卫生了。” 公安趴着窗，“看着外面延伸有两米宽的腻子，歪头看过去，隔壁是一片平坦的天台，晒着床单病服，向下，是三米高的一楼围起的花园。 他有种被戏耍的愤怒。 就算没天台直接跳，不是脑袋冲地都死不掉！ 公安直起身，一把捞住付医生，没忘记保洁大姐刚刚说的话。 公安问：“大姐你之前看见过他收红包，那五天前有吗？” 付医生张嘴，被人直接堵住，大姐看着他奇奇怪怪，再瞅公安，“你问这个干嘛？你哪个单位的？是不是想来窃取我们医院病人资料啊。” 公安：“……” 他说他是公安，公职人员。 大姐撇嘴，“怪道说跟我们保卫科的衣服那么像，不过还是我们保卫科的看着更好……” 惊动来的保卫科脸色铁青，立马挤到窗口，“问你啥你答啥，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大姐瞧见熟悉的保卫科，显然对他们比对公安更尊敬，一问倒豆子一样的说出来。 “五天前，付医生那天收了红包就来这偷懒哩，护士找了好几遍没见到人，他就藏这，抱着个厚厚的信封发呆。” 挣扎条缝隙的付医生大喊，“不可能！我抱怀里头呢！” “吁——” 听到起哄声，付医生脸唰一下地白了。??? 说漏嘴了。 大姐被质疑也怒了 ，“你姐我属马王爷长三只眼呢，就你那小体格往这一缩，顾头不顾腚的样，咯吱窝里信封都露一半在外头，就从胳肢窝破的口子钻出来的，付医生不是我说你了，你媳妇手艺是真差劲，衣裳补的啥呀，露个大窟窿留着窜气啊，看的我都想找针给你缝上。” 保卫科：“跑题了！” 大姐哦哦回神，“对对对，说钱呢，我为啥知道，那我是打眼那么一瞅，足足一指头长的厚度啊，不是拇指，是中指，最长的那根，所以你说着缝衣服的手艺也忒差了点，谁家娶这个么媳妇……”?s? 保卫科：“够了够了，可别说了，公安同志，你看还有啥要问的？” 公安直起身，“人我们要带走。” 付医生还想抗争，“我收钱不对，可那只是病人偷偷给我的感谢礼，就是家里太穷了，我才鬼迷心窍，最多收受贿赂，和他爷爷的死半点没关系。” 办公室外，接到电话的护士隔着人喊，“公安同志，你的同事来电话了，说是死者遗体从火葬场抢回来了。” 付医生两腿一蹬，整个人像面条似的软在地上。 “完了，完了。” 陆让垂眸，“你现在坦白，只是帮凶，找不到其他人，你就是主犯。” 付医生：“我说！我说！人真是气死的，我没撒谎。” 大姐都好奇，“那你怕个啥？” 付医生：“别人说气死的，我没确认，只要不检查，对方给一千块钱。” “嚯！” “一千块！” “一千块就能害命了，以后谁敢来这啊。” 保卫科的人看到事态不对，赶忙组织人上来维护安全。 公安正打算拉着付医生离开，也怕医院闹起来时，就听窗户外的大姐啧啧出声。 外头，大姐双手撑着拖把杆，“瞧我们保卫科的人多靠谱，这些年都靠他们，我二婚就想找个当保安的，贼安全，到时候他抓贼不管是扯了裆还是磨了洞，我都能给补得好好的，多配啊。” 公安：“……配。” 绝配。 …… 陆让跟着一起去到公安局，遗体已经被送去给法医检查。 听抢遗体的人说，是排在前面的一家子人起了争执，老爷子死之前是靠嫁进城的女儿抚养，死后儿子想摔盆土葬，落叶归根，女儿想火化带走骨灰，免得死后还被不孝儿子气，两大家子为到底土葬还是火化争个不休，直接现场打了好几架。 折腾的当时工作人员都要挨了揍，各种闹腾，排在后面的陆景贤就被卡在那了。 接遗体，也是接受报案的同志看到陆让，忍不住走过来安慰他。 “你爷爷保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是死不瞑目吧。 陆让看着门外被公安同志带进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公安大惊，根据付医生临时口供，确实在家里找到藏着的现金，同时查介绍信抓来两个首都来的，和死者有关系的两个犯罪嫌疑人。 当着陆让的面，他生怕陆让控制不住情绪直接上去把人撕了。 听说小伙子知道爷爷死后，三天三夜不吃不睡，就因为接受不了现实。 公安同志默默防备起来，打算陆让一动手就抱住他。 趁机，打量了一下陆让。 “人在这。” “麻烦。”?s? 公安看着双方客客气气，惊讶地掉了下巴。 女人也看到两人的对话，立马神色癫狂地咒骂出声。 “狗杂种！” 第155章 断了个干净 陆让站在台阶上, 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抓狂的女人。 每次见面，这张脸不是神色狰狞，就是在横眉立目瞪着你, 眼底永远都是怒火, 怨恨。 听，还在骂骂咧咧。 再看人, 上了年纪身体有些畏畏缩缩，面黄肌瘦的模样再没记忆中的圆润高大。 陆让嗤一声, 伸手卸了下巴。 “啊唔！” 下巴无法闭合, 分泌的口水不由分说地从嘴角漏出。 公安傻眼, 震惊地抓住陆让, “不能动手啊！她现在还是嫌疑人……” 陆让：“她骂我。” 公安：“……” 气氛紧张起来，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 生怕再动上手，赶紧让人把人带进去。 陆让站在原地没动，打算等结果出来。 夜深了, 没风吹散空气中的余热, 显得闷闷的，让人呼吸都不痛快。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匆匆忙忙，直到一道影子停在身旁, 递过来一根烟。 陆让抬头，是陆长明。??g 他没接, “我不抽烟。” 陆长明又往前两分, “试试, 解压。” 他刚知道情况那会, 靠得就是整包整包的烟扛过来。 陆让拒绝, “不用, 笔录做完了？” 陆长明轻嗯，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自己点了烟，“人死撑着不承认，不过抓人的时候招待所有翻到没用的针管和药，就等和遗体的死亡原因对上。” 提到去世的人，陆长明没什么感觉，就算现在知道那是自己亲爷爷，没相处过也没感情。 倒是同情陆让，安慰一句，“节哀。” 陆让沉默，逆光中有点看不清神色。 陆长明：“首都来消息，我养父母会请假专门来一趟，你有什么想法？” 陆让答非所问，“听说陆耀光进市医院做了收费员，能接触到药物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0节 陆长明：“不是他也得是他。” 正说着身后有人喊陆让，说是尸检报告出来了。 病人被注射了药物，诱发心绞痛导致了心肌梗塞死亡，不是气死的，针眼、伤痕都在尸表上体现出来，这才是火化的目的。 即便是土葬，入土不能再挖出来，也算达到目的。 这是报告检查出来后，刚刚抓的那女人亲口承认的。 公安同时也询问，遗体打算怎么下葬，陆让选了火化。 公安一愣，表示了解，说是等案件疏理清楚就会通知他来领人。 陆让：“我可以回去了吗？” 公安：“可以，有什么需要会再通知你。” 陆长明：“我也一道回去……” 公安：“你不行，你本身也是嫌疑犯，虽然将功补过拦截住要跑的罪魁祸首，但是具体的一些细节还没补充完。” 好比如杀人动机，里面那女人疯到现在光嚎了，除了承认什么有用的都没说， 再说犯罪工具，如今大环境药物稀缺，注射针剂可是严格把控的。 陆长明被念叨着，陆让转身就走了。 刚下台阶，远远的就瞧见外面街道上走来的人，即可加快脚步，借着黑暗牵上手。 陆让眉头微蹙。“这么晚一个人过来太危险了，现在街上乱着呢。” 知青回城越来越方便了，以至于大批量人涌入城市，却没工作，外出总能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街头乱逛。 辛甜晃着他胳膊，“我来接你回家呀，看。” 咔嚓一声，黑暗中亮起一束光照着前路。 辛甜胳膊贴着陆让，并肩往学校的方向走，“今天月亮细，云还多，路上太黑了都不好走，所以我给你送灯呢。” 灯光炽亮稳定地开路，被光吸引的小虫飞来飞去，各个都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往光上撞。 陆让笑容温柔下来，眼底倒映着光，牵着身边人的手，软软的，一不留神就能从掌心滑出去，忍不住又抓紧几分。 他温声说着结果。 爷爷是被害死的，动手的人是他前儿媳妇。 辛甜吃惊，“他们怎么会来这边？” 陆让：“来要玉佩。” 辛甜：“？” 陆让：“陆耀光要重新归入族谱，陆景舜的妇人突然咬死必须拿出当初孩子身上的守护玉。” 辛甜：“……怪不得他家丢孩子，给小娃娃身上带玉。”那不是招贼惦记。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动手的人。 辛甜不禁疑惑，“陆耀光身上有什么魔力？养过他的妈都那么喜欢他，还好陆夫人清醒。” 原配就不说了，那是实打实从婴儿养大，十几年的感情。 柳烟嫁过去，无缝认了娘才比较奇怪。 现在，认小三做妈的白眼狼儿子，找回身世后又打算换个人认妈，那原配还亲自来帮忙要玉佩…… 辛甜回神，“哎，不对呀，他们来这要什么玉佩，爷爷手里有什么玉佩。” 脚步一停，胸前悬挂的东西打在胸口，彰显自己的存在。 辛甜水汪汪的眼睛立马瞪圆，抽出手顺便将手电筒塞进陆让手里，垂手扒拉着衣服领口，把陆让送的那半块金镶玉给拉出来。??? “！！！” 玉佩！ 找爷爷要还是找陆让要！ 辛甜后悔去鹏城了，她走的这半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手中，半弧的玉佩金丝包边，摸在手里异常明显，脑海中再回忆它的原型，已经有点记不住了，只记得是个圆的。 陆让打着灯，驱赶着身边嗡嗡的蚊虫，见她猜到，主动开口说：“我回去告诉你。” …… 陆让说，人是她离开后的第五天到的。 那天。 陆景贤听说辛甜出去玩了。 他数落陆让，“欺骗长辈这件事情还没结果，她倒是心大，还有心情去玩，这样的孙媳妇娶进门能干什么。” 陆让削苹果的手没停，“谎是我撒的。” 陆景贤更气，“你敢说她半点不知情！” 陆让嗯出声，“不知情，我一私生子去入赘人家，对外谁不得说我一声高嫁。” 陆景贤皱巴巴的手拍在被子上，气得三魂出了七窍。 临床的大爷也忍不住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孙子说的不错啊，这年头外面肚皮生的谁愿意嫁，何况还是个大学生，什么样好的找不到。” 陆景贤：“？” 他愣神，“不是，你不了解情况。” 大爷：“你们吵吵这几天我早就听明白了，不就是你孙子要入赘，你不乐意。” 陆景贤：“对，谁家好男儿去入赘啊，我孙子也是大学生呢。” 大爷：“可他不是好男儿啊，私生子，外头搞破鞋生出来的，往前倒几年被抓到那可都是要打倒的，对哦，你家这情况，咋没被委员会的打？” 陆景贤：“……” 大爷：“再说了，你又不知单单只有这一个孙子，入赘就入赘了呗。” 陆景贤：“……感情不是你孙子。” 大爷：“你看你，咋还生气了，再气出个毛病。” 陆景贤一转身，不理人了。 陆让冲隔壁床大爷笑笑，正巧被看见，突然回神。 他又坐起来，“不对，他这么知道我不止一个孙子？” 陆让眼底闪过失望，低头切着苹果，“跟大爷唠嗑提到过。” 大爷又来兴致，“我说，你另外的孙子怎么没见过？整天就这个照顾你，该不会是你偏心吧，儿子儿媳妇也没见到。” 话音落下，就听到有人喊爸。 陆让看到来人，皱起眉，大爷倒是好奇地问，“你是这家女儿还是儿媳？” 陆景贤看到前儿媳，直接打断，“谁让你们来的！” 前儿媳妇拎着罐头，柔声说：“陆让写信说你身体不行了，我带您孙来，想着最后再见一面，我瞧着您老气色挺好的。” 那意思，陆让咒人。 陆景贤盯着陆让。 陆让：“爷爷，回信你不都看过。” 陆景贤想起什么，脸色青白交接，沉声冲着前儿媳，“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前儿媳面色僵硬，想到来的目的，保持着温柔要玉佩。 先介绍了陆长明，话里话外提了首都真假公子的事，让陆景贤看在陆耀光喊了他十几年爷爷的份上，把那玉佩给了。 隔壁大爷像是听书一样，忍不住喊了乖乖。 “老大哥你家这事一套一套的。” 陆景贤：“……”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他拔掉针头，砸过枕头，怒喝着床边的两个人赶紧滚开。 闹得护士来呵斥才停下。??? 陆让站起身，“爷爷需要休息。” 前儿媳睁眼都没看一眼，就挎着包让老爷子好好想想。 陆景贤好好想想，把陆长明留下，赶走了前儿媳和陆让。 隔壁床老大爷：“你……脑子气糊涂了吧。” 辛甜听到这，也觉得老头多少有点大病。 她坐在录音室的小桌前，盯着桌上的玉佩看，脑子里蹦出个想法。 “你爷爷……不会都知道吧。” 陆让望着她清澈的那双眼睛，点了点头。 “知道，爷爷跟我要玉佩了，不是给陆耀光，是给陆长明。” “！！！” “爷爷说话的时候，应该不小心被那女人给听见，听陆长明说，她坚定的信着陆耀光是她的亲儿子。” “那还要玉佩。”辛甜忍不住嘀咕。 反正她录音室内，隔音好。 “为母则强，肯定想着要给儿子最好的。” 辛甜换个思路想想，陆家那资源，确实让人眼红。 想着想着忽然兴奋起来，“玉佩在你这，那是不是代表着……” 陆让摇头，“不一定，如今水已经搅浑了，谁知道谁是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1节 “不是说玉佩能证明？”辛甜戳着问，“不过东西怎么会给你的？” 想想当初换婴儿，不是说出生就换了的？那这么好的东西随着婴儿包一起拿着，柳烟那性格还不得私吞了。 陆让提醒，“柳烟大小跟着戏班子，土改后情况不同，她那种身份带这东西会招祸，说是，给我藏下来的传家宝。” 他还一直当个宝。 “现在想想，第一天遇见你的时候这玉佩就裂开，没准就是在给我提醒，假的真不了，就是有点恶心你了，被我正经当个礼物送。” 辛甜听他丧气话，赶忙把玉佩拿好，“那我不管，你送我的了，再说，改了。” 陆让看着她笑，心情也跟着松快些，“爷爷说玉佩要了要给陆长明后，他来找我合作了。” 辛甜竖起耳朵认真听。 陆让说：“我和他都猜，当年换婴儿的主意不是陆相出的，是他出的。” 辛甜胳膊上汗毛竖起，“为，为什么呀。” 陆让：“不知道。” …… 后来的事情陆让没细说了。 三言两语总结下来，就是一直来献殷勤没得到回报，再偷听到老爷子说这偏心的话，一怒之下选择了最坏的打算。 隔日，辛甜知道了那前儿媳的部分供词。 会选择下手是意外，因为老爷子说，她仔仔细细疼了十好几年的儿子，是柳烟的种。 她生下的被换去了陆景舜家享福，所以让她回去帮助陆长明，继续坐稳陆家继承人的身份。 她说柳烟恶心了她这么多年，最后还成功上位挤兑走她，可就因为老爷子的阴险心思，害得她疼了仇人儿子十多年，受不住，扎了针让这老不死的赔她一辈子。 问为什么收尾这么干净？ 因为来之前就计划好的，老不死的不配合，就上硬手段。??? 付医生是一早就买通好的，是为了在老爷子面前买好，希望医生配合。 到时候出事火葬场一烧，什么都查不出来。 谁知道，意外那么多。??? 陆让知道人死了跟个疯子一样饿自己好几天，导致老不死的没烧成。 付医生老鼠胆子，想赚钱还到处害怕露了馅。 知道陆让不行，想伙同付医生自己来时，陆长明又成了叛徒。 老不死还说那是她儿子。 她没这样的儿子。 辛甜唏嘘，再看陆让眼神都变了。 如今真相大白，特别是其中换孩子那段，公安知道了自动补全。 陆耀光是小三柳烟的儿子。 陆长明是陆景贤给予厚望的大孙子。 那陆让不就是陆家主家的孩子？ 配合供词，公安这么猜，慢慢就流传到有心关注的学校里头，不得不说，前段日子陆教授自爆陆让是私生子，确实面上不好看。 如今一听有反转，碍于公安同志还没有最后定论，学校里却已经悄悄流传开。 陆让不是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 不是。 是真公子。 京圈那个陆家的。 这让一众本就喜欢陆让的老师教授们，都忍不住替他唏嘘。 陆教授生病这些天都是陆让在孝顺，现在真想出来他才是罪魁祸首，那可是害了孩子一生。 我这个，邻里邻居都特别关照陆让，但是谁都没提陆教授的入葬时间，只当公安那边还要调查。 谁愿意张口？ 现在说不是逼着人家陆让去领遗体，然后帮着操办。 给仇人摔盆，恶心谁呢。 也有老一辈的念叨，不管为何，也算是陆教授带在身边好么好生的养这么大，还供上了大学啊。 这个苗头一出来，辛甜就借着来找陆让的机会，路过邻居聊了聊天。 为她刚回来那天的出格描补，公开承认了在处对象，表示毕业就结婚，到时候争取分配到一起。 有人问不回北京吗？ 辛甜抓住机会，仔仔细细跟大家科普了陆让北京十六年的生活。 那是伤心地，回去疼。 老老少少的嘴巴一下子就堵住。 这下子家里有年轻人凑合知道这事的，忍不住站出来伸张正义。 “能考上大学是陆让自己的本事，照你们说好好的养大，那要是没被抱着换掉，陆让就是福窝里长大的，亏大发了，现在闹这么乱，亲爹娘愿不愿意认回去还是两码事呢。” …… 各人有个说。 众说纷纭中，辛甜先是接到了方娇娇的电话。 她被首都的电影学院录取，开学后也是一名大学生了。??? 鹏城那边凤娟小婶也乐呵呵的来报喜。 决定了要开服装店，位置已经找好，让家里以后别费劲再买衣服，她送。 连带着一直国内国外奔波的徐阿姨，回上海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她。 说是国外治疗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如今已经转成保守治疗，坚持用药一段时间就能彻底痊愈。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冲散了阴霾，辛甜的心情直接感染到陆让，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多起来。 这期间，公安那边收尾了。 在陆让的坚持下，跨省办案，陆耀光再次被抓。 他身为一个医院的收费员，擅自勾结药剂师买卖药物害人，两人直接被开除。 陆耀光被抓之后才哭嚎着说出来，主意是陆相和柳烟合计的。 柳烟出主意，陆相去哄前妻动手。 公安当天在一处小四合院里抓到夫妻两个。 陆让也是那时才知道，当初陆相被赶去打扫厕所，见陆长明时的那个窝棚他们是一天都没住。 仔细调查下，陆相当初靠着儿子在委员会没少挖钱，也不给前期，就一点点过柳烟的手，房屋没买卖那会，就吃穿喝用，大头说是给儿子攒起来。 后来委员后倒了，柳烟为了未来，拐着弯买了户两进的四合院，陆陆续续置办齐了家具和三转一响，儿子娶媳妇完全不用愁。 前妻知道这点，直接眼前一黑气昏过去。??? 昏迷前才从公安的转告里得知，陆相哄她来这，根本不是为了玉佩。 有没有玉佩，在人证证明的情况下，陆景舜都会对陆长明起疙瘩，也会怀疑陆耀光才是亲儿子。 保持这个度就好，让陆家亲子养子不管是哪个都照顾着。 柳烟是这么设计的。 让前妻来见陆景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彻底闭嘴。 柳烟说，知道全部真相的除了她，不是陆相，而是陆景贤。 当年出主意要换孩子的，也是陆景贤，不然她一个外室哪来的胆子。 为什么？ 柳烟不怀好意地说：“因为陆家一族，主家把持着全部资源，当年陆景贤是有机会升校长的，那可是京大的校长，就因为主家说要公平公正，被别人走关系抢了。” “但凡没关系就算了，明明陆家有关系，能做到！老不死的心里头就恨上了，设计那么一出。” “副一时，有时候就是一辈子，他觉得当初被举报就直接下放，也有死对头出力，所以走的时候才会带走陆让。” “当年我不要脸，顶着破鞋的名头到处招摇陆让，真是为了让陆相娶我？但凡有心的去看看，我次次出现的，都是陆家主家在的场，他陆景舜在的场。” “我搞破鞋为什么不会被抓，老不死的护着我啊。” “拿我当工具用了半辈子，眼见我要日子要好了，他还活着干嘛，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没想到最后死在我手上吧，该。” “都是报应。” …… 一字一句被串连成故事，听得人心发寒。 听陆长明说，陆景舜知道真相后，当场气吐血了。 陆家直接出面施压，罪行都判得极高。 前妻故意杀人，偷盗，恶意毁坏尸体数罪，剥夺政治权利，无期徒刑二十年。 陆耀光倒卖国有资产，辅助杀人，财产充公，剥夺政治权利，有期徒刑十年。 陆相、柳烟帮凶，财产充公，判农场劳改十年。付医生等同。 陆长明知情不报，后将功补过，戴罪立功，看在还在上学的特殊情况，交纳保证金可办理取保候审。 辛甜听了唏嘘，“陆家这是要保陆长明？” 陆让给她解释过，取保候审只要期间保证随传随到，没有判决的情况下，是不会记录在档案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2节 陆家为了这么个人，也是费尽心思。 尘埃落定，七九届的新生纷纷开始报道了。 与此同时教育局宣布，从今年开始，报考大学必须有高中毕业证。 前两届不少初中毕业、老三届，还有工农兵生退学重考的，如今通通不行了。 老三届再考，没高中学历都不认了。 今年考上的人，彻底狠狠松下一口气，那些没学历的，再无奈也只能按部就班的一年年上。 这项规矩出来，连带着学校跳级都考得严起来。 新生入校最是热闹。 辛甜今年依旧没参加什么迎新安排，她要帮陆让收拾行李呢。 之前住的房子，是学校分配给陆教授的，如今这情况，自然没办法给陆让一个学生住着，随着学生增加，老师增加，家属院已经开始不够住了。 陆让主动提出了搬去宿舍，冯敬业他们那宿舍里，一直有他登记的床铺，倒是不用再安排。 辛甜想的是，放假休息去她家。 陆让没同意，林雪柔也不同意。 陆让说：“辛叔不在，我现在就住进去会影响你们的名声。” 林雪柔说：“你们处对象我不管，住进家里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你们还没订婚。”??? 辛甜只好蔫巴巴地哦了一声。 转头帮陆让去收拾行李时，就换了个话题。 她说：“我这次除去赚了大钱，等毕业之后我们的分配下来了，直接在附近买房子。” 陆让：“这是我要去想的问题。” 算一算，两年时间够赚钱的。 辛甜也不争，“那你要记得，这凉席要带走吗？还是我送的呢。” 陆让：“带。” 辛甜看尺寸，“宿舍的床没办法用吧。” 那陆让也要带，但凡是辛甜送的，都带上了。 最后看到书桌上放着的天蓝色礼盒，是辛甜从鹏城带回来给他的礼物，仔仔细细的放进木箱子里，衣服最上层防止压住。 辛甜看过来，“你竟然还没打开。” 陆让说：“再等等。” 辛甜：“你是不是不喜欢！” 陆让：“喜欢，你送的。” 辛甜脸热了下，开心了。 提前归校的方平安骑了辆三轮回来，今年暑假冯敬业难得放弃赚钱的机会，回老家了，齐正军和方平安继续在办事处兼职，干个开头齐正军被家里人抓走了，听说丢军校里头锻炼去了，留方平安一个人过了暑假。 人手不够就没回学校，前几天回来才知道陆让出了大事。 这会知道他要搬家，去借了食堂的三轮车来。 大件的木箱子，用三轮拉到辛家客房放着，剩下的日用品和衣服，陆让背回宿舍里。?s? 离家远的人已经提前回来，看到陆让还很好奇，有知道真相的背地悄悄说。 消息很大程度被压在了家属院，扼制了大范围全校扩散。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人，还是喜欢指指点点。 “就是他，听说被养大的爷爷换了，亲生的家里条件可好了。” “林教授看起来人很好啊。” “陆让好可怜呀，我们以后多帮帮他。” 语气带着点高高在上，为终于有机会能压陆让一头而开心。 陆让习惯了。 辛甜不愿意听。 女宿舍男生不好进，男宿舍女生没那么大规矩。 辛甜站在门口，就轻笑着看向那个可怜陆让的同学，“你要帮陆让啊？是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学习上你上学期成绩多少？奖学金第几名？要是生活上，你是愿意贡献布料让陆让做衣服，还是贡献饭票让他吃饱饭。” 笑眯眯说出来的话，让那个同学面红耳赤，吭吭哧哧半天没回一句。 辛甜想，是个嘴上王者呀。 她收敛战斗气息，“你真是个好同学。” 旁边有人看热闹，横插一句，“小辛你这么护着陆让，真像学校里谣传的那样，你俩处对象了？” 辛甜扭头纠正，“错。” 男同学激动，“那是说你和陆让没成！” 辛甜说：“不是谣传，我们不仅处对象了，暑假还订……”婚了，现在是未婚夫妻。 陆让没让他把这话说完，不好让她为了自己一再不顾自己名声。 他拦住辛甜，“非亲非故，没必要跟他们解释，我收拾好了，平安还三轮应该也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辛甜笑眯眯，“好的呀，走。” 倒是出男生宿舍楼时，被陆让的辅导员给拦住。 辅导员来，是转达校方的意思，公安那边结案通报了，想问问陆让陆教授的遗体怎么办。 陆教授这上头下头，就剩个模糊关系的陆长明，偏偏学校没联系方式。 辅导员想着，陆让要是不方便，知不知道陆长明的联系电话。 说这话时，辅导员的脸色都紧张。 他因为是陆让的辅导员，是知道真相的。 事情结果出来后，陆家选择保了陆长明，却没管陆让，换做他肯定气死。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让陆让烦，他多好多用功一学生啊。 辛甜提议，“人是学校教授，学校出面也顺理成章吧。” 反正不要让陆让再忙活。 辅导员为难，“这……要是学校出面，事就压不住了。” 如今对陆教授带的班，统一说辞都是急病发作，刚好放假前林教授不是有段日子不对劲，那会多少传出来点癌症的谣言，接上顺理成章。 辛甜鼓着脸颊，还想出主意时，陆让顺了下她的长发，同辅导员说：“我去联系殡仪馆的人，安排火化时间。” 辅导员张张嘴，第一反应是火化不好。 如今国人还将就个入土为安，就说最近城里就因为一个女儿把老父亲给火化了，被家里长辈骂死了。 好在他忍住了。 连想到陆让的情况，火化就火化吧。 辅导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 陆让没让辛甜跟着一起去火葬场。 怕吓到他。 辛甜也怕自己穿成个纸片人怕火，也就没闹着要去。 殡仪车上，放了冰都掩盖不住尸体的臭味，满打满算，放有十好几天了。 到了火葬场，人往炉子里一塞，陆让出来时看着烟囱窜上去的黑烟，猜着是不是陆景贤。 最后拿到骨灰，装陶土烧的小罐子里，盖上，轻飘飘的没有二斤重。 陆让抱着小罐子，出来顺着大路走了几百米，就瞧见了条河，河水清澈透亮，仔细看还能瞧见摆尾经过的鱼。 顺着河堤台阶下去，打开盖子把骨灰洒了出去。 落在河面上，被水波推着很快就消失不见，连带着陶罐最后掉入水中，也逐渐沉没，了无踪影。 …… 开学了，七八届也跟着升了大二，成学长学姐。 时不时路过军训操场，想去去年被虐的日子，哈哈大笑两声。 齐正军晚了两天报道，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陆家出面正名，之前都是陆耀光设计，其实没什么真假公子，陆长明就是他的儿子。 辛甜攥紧小拳头砸桌上。??? 齐正军实话实说，“陆让父母缘真薄。” 辛甜瞪他，“迷信，封建，旧思想。” 隔一会还是不甘心，陆让不要归陆让不要，他们凭什么这么糟践人！ 辛甜又拽住齐正军问，“陆家怎么想的，这么反复有人信？” 齐正军说：“信不信不重要啊，要看陆家认不认，陆家认，别人就信。” 辛甜听得牙疼，下课后直接去找陆让了。 不用回家，陆让倒是更方便约午餐，辛甜现在都和他一起吃。 这让学校上下都知道，俩人真的在处对象，一时之间无数人惋惜痛哭，没机会了。 走在路上，陆让就发现对他投来杀意的眼神多起来。 他同辛甜并肩，笑容灿烂。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3节 这笑容一直维持到学校门口，看到花坛旁站着的女人时，立马收敛起来，拉着辛甜无视对方。 “对面街开了家面店，去尝尝？” “好吃吗？都卖什么面。” “有拌面，汤面，面条都是手工做出来的。” “那我们快去！” 辛甜要加快速度时，面前的路被人挡住，穿着对襟短袖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捏着个手包，肿成核桃似的一双眼睛盯着陆让看。 “孩子……” 辛甜皱眉，“阿姨，你有事吗？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前面一百米就是学校门卫室，去那可以寻求帮助，我们还有事，再见。” 推着陆让，不再给人机会就走了，嘻嘻哈哈说着手擀面做得好，以后肯定不好抢位置，趁着开始多吃几顿。 陆让由着她，“以后要是没位置，我们自带小板凳，坐马路牙上吃。” 辛甜：“噫~好像也行哦，快走快走。” 陆夫人张着嘴要喊人，看着那一双背影离开，头都不回，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下来。 陆让认识她的，现在却装不认识。 这个认知让她心堵得难受，呜咽着找到邮局去打了通电话回家。 她小声哭泣，“孩子肯定是怨我们的，你要是见到人，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才是我们的孩子。” “你没见到他都瘦成什么样了，中午饭干巴巴的去吃一碗面都开心到不信。” “景舜，我们把孩子接回家好不好，他之前和长明能在陆景贤的事情上合作，可见兄弟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差劲，完全可以和平共处。” “我一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要我儿子！” 电话被恶狠狠的挂断，老板皱起眉头吼了声摔坏要赔钱，陆夫人这才敛神道歉，多付了电话费。 转头，去到学校找校领导。 …… 辛甜和陆让谁都没提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新开学，广播室又增加了人手，辛甜忙了两天。 陆让在这个时候，被校领导喊了过去，说有好人怜惜他，决定资助他大学期间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陆让直言拒绝，“我能养活自己。” 校领导劝道，“林教授的赔偿你一分钱没拿全部捐了出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就算是大四实习工资也很少，你现在应该是学习的年纪，不要因为俗物影响了往后的前途。” 陆让说：“不影响的，我入赘，爱人家愿意养我。” 校领导：“？？？”??? 陆让扯虎皮的事，放学找到广播室跟辛甜说了声，辛甜嘿嘿笑，“现在板上定钉了呀！” 陆让被说得有点紧张，“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想法？” 辛甜想想，还真有，“陆让，我们好久没合作了。” 陆让看她，等着她说后续。 辛甜想，“想重新刻录一版磁带，之前是借美食说生产队日常，现在借着学习说说校园日常吧，以后老了听听，多好啊。” 因为他爷爷的事，原本英文老师那的翻译工作也被辞了。 算起来，陆让现在除了偶尔去电影厂帮忙翻译，完全没进账。 他要是真愿意跟接受爸妈出资就好了，净骗人。 赚钱的路子没了，只好重操旧业。 “广播室如今人手足够，中午的时间要被利用起来，我打算就利用这个空挡，校园炒热后，再卖给广播台。” 如今的电视台里，广播频道逐渐增多，除去固定的国家民生，也开始了许多有趣的新鲜节目。 辛甜说：“照样我动笔，你叠音，不行，你先叫两声我听听。”别因为之前的事弄坏嗓子。 刚刚找到广播室外的陆夫人皱起眉头，透过虚掩的门看进去，发现是那天中午见的女孩。 太不自爱了。 她收敛表情敲了敲门，冲陆让温柔地说：“我们能谈谈吗？” 陆让扫一眼，回答辛甜，“早好了，等回去你想听什么？我配合你。” 陆夫人被陆让的态度冷到，可听这话忍不住眉头打结，想到双方的关系，深呼吸。 “陆让……” 陆让回头看樊星，“同学，提个意见，广播室如今设备重要，最好随手关门。” 陆夫人脸色白了下。 樊星无语，想说学长你也不相干。 看了眼学姐，哦了声去把门口这陌生妇人给‘请’走了。 辛甜看人离开，才小声问，“一直这么堵人好烦哦。” 陆让说：“堵不了几天的。” 像是为了印证这话，隔天陆夫人就回京了，那之后再没见到人。 辛甜本就担心陆让烦躁，见不到人，开始利用课余时间搞花活了。 同一时间，城市引进外资，学校外语系成绩好的同学，得到了锻炼机会，姐姐打头。 辛甜看陆让可惜，“你没正经报课，老师都不认你英语好哦。” 陆让清着嗓子，“这不是很好，能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 辛甜乐呵，“也是哦。” 这一年，校园日常开始更新，一周一更，身边的生活被搬到喇叭里，就成了新鲜事，吸引了不少忠实听众。 隔年，辛甜开始培养陆让习惯，一年早中两次身体体检，内脏血液……但凡能检查的全部都要检查一遍。 检查报告显示，偏瘦，要补。 这一年，辛甜放学回家都要有人送，大街上越来越乱了，走路上随时都有可能来个人抢走包，半夜出去都要防止被敲晕。 学生们被学校再三叮嘱，生活范围开始龟缩在学校，门禁也早了。 这一年，辛甜的邮票集被姐姐塞满了猴票，抗议无效。 这一年，丧叔如愿得了个大白胖姑娘。 翻年，教育部下达了最新通知，学校被选为研究生教育学校，允许授予硕士学位。 一时之间，改变无数实习学子目标。 第156章 赌个一毛钱 辛甜赶在暑假前, 提交了毕业论文。 论会计的法律职责。 全系独她一人选了这个方向，再加上陆让的帮助寻找文献，通过的顺顺利利。 接下来, 便是要确定实习工作。 辛甜起了纠结。 政法楼下, 低头踩着砖缝线，心里计算着得失, 正想着听到花坛隔壁传来的交流生。??? “国家现在高度重视法律建设，相信未来很快会进入一个法制化的社会, 想要达到你的目标, 就需要在这个领域有进一步提升, 如今学校研究生导师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 我的意见，希望你能继续考研, 不要埋没你的天赋。” “老师，我会考虑。” “我能问问，你心里存在什么顾虑吗？因为你对象？” “不是。” “你不用着急否认, 我有听你们辅导员提过, 希望毕业后分配到同一个地方，重感情是好事，可你们还很年轻, 未来有大把的时间，如今的学习条件这么好, 我不希望你错过, 你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万一你对象也是愿意的呢。” …… 辛甜歪着头, 花坛旁老师已经抱着书转身离去, 陆让还站在原地背对着他。 她冲着陆让背影批批出声, 见他转身才勾勾手指。 陆让看她可可爱爱的的举动，脸上笑容加深，三两步走到面前。 “听见了？” “昂，听得好清楚，你们教授就差没明着说，我有考研名额，你点头我就给你。” 陆让把人扶直，“我不打算留校，你分配的实习岗位确定了吗？” 辛甜：“老师说有三处要我，一个是省市银行，一个是本市的国纺厂，还有就是省统计局。” 她戳着陆让，“你呢？虽然说教授有意让你继续考研，但是分配那辅导员应该有提前通知吧。” “有。”陆让轻笑，“省、市的人民法院，和律协都有意愿。” 相比较会计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如今国内法律起步，各地都缺人才，专业前十的人，都收到了同样的邀请。 辛甜念着，“都有省里的邀请，倒是不难，那你到底要不要考研呀？” 陆让：“你有这个想法吗？” 辛甜：“你是不是被太阳晒晕啦，硕士学位中，没有会计这一项。” 没记错，09年才有的。 陆让微微颔首，思衬片刻才露出笑容，“饿不饿，等很久了吗？” 辛甜：“饿，不过今天齐正军请客。” 陆让挑眉，没在她身边见到辛蜜的身影。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4节 辛甜念叨，“他爸插手了齐正军的分配，把人给要回首都，打算直接塞军工厂里去。” 陆让：“他不乐意？” 辛甜：“他提条件呢，说是解决掉个人问题就回去，我爸最近打电话没少骂他呢。” 齐正军他爹也是够混不吝的，什么都没有呢，打着亲家的名头跑进修学校去跟爸爸攀亲戚去了。 “最后被爸爸找保安给撵出去了，害得我爸爸现在看齐正军更不顺眼了。” 提到顺不顺眼，陆让想到了一件事，脸悄悄有点红。 他算算时间，“辛叔也快毕业了吧。” “对，说是三年，通过结业考核就算完，暑假就能赶回来。” “那，那等辛叔回来，我请老师上门正事提亲，好不好。”j?? 阳光下，并肩的两道身影一同停下。 辛甜不满意，故意问，“帮齐正军吗？” “？” 帮他干嘛。 陆让愣神片刻，很快回神，趁着林荫小道四周没人，心跳加快地牵起对方的手，一脸严肃。 “之前商量说，毕业就结婚，我听辅导员说，毕业证加结婚证，组织上会考虑家属问题，把两人尽可能分配到同一个地方。” “啊？” 我想听你求婚，你跟我说这个！ 辛甜捏他，“是不是傻，给的分配位置能自己挑，我们不会挑到一起啊。” 陆让：“……” 他察觉到辛甜的拒绝，脑海中思绪翻腾，“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辛甜下巴轻抬，“你都没求婚，我也还没答应你。” “小伙子，先把我搞定，再说上门提亲的事。” 不然怕是你比齐正军还惨，会直接被揍出门。 …… 齐正军说请客，不是在食堂，也不是在饭店。 他选了野炊，地点定在的一户养鱼塘附近，杨柳依依，草地青青，雨布铺在树荫下，四角压着竹篮子，她到时已经摆了不少的吃食。 大多不是正餐。 跳下陆让的自行车，不客气地捞了两个烧饼，巴掌大小烤得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白芝麻的香气，递一个给陆让，才问还低头收拾的齐正军。 “就我们三个？” “其他人在隔壁，我借了路对面那家农户的铁锅，买了鱼炖，周慧说她铁锅炖大鱼是拿手好菜。” “我也去看看。” “等会！”齐正军爬起来给人拦住，“你先别走。” 手还没碰到，手被就被陆让给打开，“有事说事。” 齐正军龇牙，“小气，有轮到你求我的时候！” 辛甜护着人，“干嘛呀，还没定关系就欺负我家人。” 齐正军：“……” 辛甜：“姐，你看他。” 齐正军：“！” 他紧张地回头，道路上，辛蜜撑着伞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骑车的还是个男同学。 齐正军立马没功夫去理会身边俩，蹭蹭地凑上去。 辛甜啧啧出声，“完喽，完喽。” 陆让也看到，记忆有点模糊，“这人不是……” 辛甜说：“我爸那边的亲戚，我叫堂哥。” 早两年帮她家修过房顶，近些年也一直帮忙照顾着家里老房子。 陆让慢慢有了点印象，“没在学校见到过。” 辛甜：“他来是说分田到户这事的，我们家现在在生产队有户口的就只有七月，她那情况又没办法回去，哥哥就打电话来说，让生产队随便给，妈妈觉得地是大事，分了包出去也好，想着暑假自己回去看看。” 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堂哥来是为了宗祠，现在管得没那么严，允许家家户户上坟烧纸了，族老说趁分地跟生产队换一块来，修个辛家宗祠，方便年节结拜，也要重开族谱。” 其实这些年，族谱也都有偷偷在登记。 陆让：“办这些，是想辛叔出大头？” 辛甜：“五服内，我爸爸这些年最风光嘛，我听说丧叔那支都没几个人，还想着弄呢，被老支书给敲回去了。” 丧辉那是散户来的，跟土生土长的辛家到底不一样。 辛甜想到了上辈子娱乐圈内发达的人，村里又是修路又是建桥的，对比下来宗祠这个还真没办法拒绝。 “不管这个，让爸爸发愁，族老那等着爸爸的时间呢。” 堂哥也是为这个，硬着头皮被生产队老人给留下来。 辛甜想到什么，“到时候如果要回去，你要不要一起？”快到他爷爷的忌日了。 陆让没多想，“你回去，我就陪你一起。” 辛甜：“堂哥说生产队里现在变化好大，去就建方县都通公交车了。” 她这边絮絮叨叨，齐正军那边横眉竖对，惹得不认识他的辛立本一头雾水。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蜜蜜，这是你同学？” 齐正军炸了，他都没叫这么亲过。 黑着一张脸说：“这位同学，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辛立本挑眉，“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同学呢。” 齐正军严肃起来，这还是个有心计的，懂得装傻充愣！ 他委屈地看向辛蜜，对方撑着伞面无表情看着他，正要告状，心机男先开口。 “哎，蜜蜜，我看到甜甜了，我去把路上买的甘蔗送过去。” 他从把车头上取下个饭盒，打开盖里头都是专门刻开成四瓣的甘蔗，齐正军瞪圆眼睛，再次认识到他的心机。 扭头想说什么，看到陆让又笑了。 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啊！他不信陆让忍得住。 眼睁睁看着东西被送到辛甜面前，心机男笑容灿烂，想着陆让是先出拳头还是先抬脚？ 伸胳膊了！出拳……哎哎哎？陆让你怎么还吃起来了。 齐正军不蠢，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磨磨蹭蹭地凑到小阳伞下面，铁着头皮喊，“蜜蜜，那人是谁呀。” 辛蜜眼神扫过去，“同学，注意影响。” 齐正军：。 齐正军后来还是知道了，出来喊人吃饭的周慧说的。 她在辛家见过辛立本，知道这是辛家姐妹的堂哥，齐正军知道后，又满血复活。 铁锅炖大鱼架在了油布旁，除了豆腐，还有白菜粉条，烧入味一口下便出一头汗。 辛甜双眼一亮，吃得正开心，陆让碰了碰她，示意往旁边看。 姐姐被齐正军找借口喊走了。 辛甜不往吃，“你猜，他这次能不能成？” 陆让卖了关子，“干说无聊，来点彩头吧。” 辛甜问，“赌什么？” 一旁冯敬业凑过来，“我也来我也来，我赌能！我可是知道全部计划的人，绝对能成。” 陆让看辛甜，“赌，约会卡，我赢了你陪我。” 辛甜：“那我赢了呢？” 陆让理直气壮，“我陪你。” 冯敬业：“……” 妈的，狗币。 有区别么。 他横插一杠子，“那我赢了你也陪我约会？” 陆让扭头，“可以换，你的话，赢了给你一毛钱。” 冯敬业：“我就值一毛钱！” 周慧打岔，“差不多了，我也来，你赢了给你一毛，哈哈哈，平安你赌不赌！” 方平安重在参与，“我赌不能成。” 周慧诧异，“为什么？我想赌能来着，樊星你呢？” 挑鱼刺的樊星抬头，“啊？” 辛甜笑出声，说：“我们打赌呢，我选不能。” 陆让遗憾，“我也觉得不能。” 樊星迷茫，左看看右看看，统计完决定随大流，“那我也不能。”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5节 冯敬业：“合着我一挑一二三四五？” 辛立本出声，“六，还有我呢。” 冯敬业：“……” 不行，他得去帮帮忙。 第157章 倒八辈子霉 堤岸边, 齐正军单独叫了辛蜜一个人，神神秘秘的。 辛蜜多少有点感觉，她虽然学习占比重, 但又不是真的书呆子。 同时心里也在思索。 对齐正军印象如何？ 还不错, 皮了些，损了些, 当朋友是真的没得说，对她有了心思后, 也没其他空调行为, 就是偶尔追求的行为直男了点。 瑕不掩瑜。 身为对象, 可以尝试, 可她没忘记这个时代的特征。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全是耍流氓。 可近几年内，她没结婚的打算。 另一个, 齐正军是首都人，她没妹妹那么一门心思想让对象入赘，有一点姐妹两个的心思确实类似的。 都不想远嫁。 上辈子孤孤单单一辈子, 穿书前都是她一个人, 这辈子就不想为了个男人在丢了娘家。 别说走亲戚，现在又不是高铁赛高的时代，早上去下午就能回。 利弊都算清楚, 辛蜜再看齐正军的眼神就清明很多。 有决断了。 那眼神直白，齐正军对视上去的第一眼就心头发虚。 他不说特别了解辛蜜, 可四年接触, 多少能揣摩一些心思。 现在…… 齐正军心如擂鼓, 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直到鱼塘睡眠闪了光, 刺了下眼睛, 闪躲时看到他藏起来的那一束红色月季花，来了勇气。 好男儿，怎么能没试过就退缩！ “辛蜜！” 齐正军鼓足勇气，神色难得一见的认真。 年轻的小伙子青春正茂，英气的五官是时下长辈喜爱的模样，眉眼挂着认真。 “还有半年就正式毕业，我家里父母希望我回首都，分配单位已经确定下来，可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 “父母总要比我们看得远一些，多听听长辈的意见也有好处。” 齐正军身子一僵，不甘心，“长辈的话也不一定全都是对的，现在是新社会。” 辛甜颔首，“经验总是能用来参考，少走些弯路不是挺好的。” 齐正军就不是个爱拐弯的，试探得了这么个结果，一咬牙直接道出心声。 伸手从身旁草丛里头取出早早藏好的红色月季花。 “我向你的同学打听，都说学法语的人骨子里也爱浪漫，我没找到玫瑰花，亲自去植物园买了盆它姐妹，辛蜜，我喜欢你。” 去年的电影院，上映了一个新电影，讲一堆年轻男女恋爱的，改革以来第一次那么直白的说爱情。 让人觉得美好向往。 齐正军当时邀请了辛蜜，可惜外交部活动把人喊去帮忙，这事最后无疾而终，他抱着托小食堂煮的毛豆花生，拉着冯敬业才没浪费那两张票。 那之后，学校里的恋爱风明显盛行。 搞对象变成了谈恋爱。 革命友谊也升华成男女朋友。 他原本计划后面再约辛蜜的，看完电影就坦白。 一直到今天。 齐正军话说出口，紧张就跟着飞了，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将花送上去。 辛蜜心头叹息，直视辛蜜。 “同学，我没恋爱的打算。” …… 辛蜜带着堂哥提前离开了。 人一走，再加上冯敬业一人给的一毛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正军出来脸色倒是一如既往，如果没说完三句话就离开的话，别人还真发现不了。 辛甜撑着下巴，冲冯敬业伸手，“还有我堂哥的一毛呢，别赖啊。” 冯敬业哀怨地看了一眼齐正军的背影，又掏一毛。 “为什么呀，全校男生你姐就和齐正军关系最好，私底下我们都以为在一起了。” “去去去，不要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她人温柔，对谁都一样。”辛蜜像只护家的崽，龇起牙。 “……” 你对温柔有什么误解。 “真是可惜了。” 辛甜没理他输钱的幽怨，倒是下午回家之后，在家看到了躺椅上悠哉晒太阳的姐姐。 “堂哥呢？” “说是难得来一趟，出去逛了，怎么回来这么早。” 辛甜从小板凳上抓了把葡萄干，“外面太晒了。”说的时候眼神盯得紧。 辛蜜摇着蒲扇，头都不动，“想问齐正军的事？” 辛甜想问，点点头又摇摇头，发现姐姐没看过来，才张嘴说：“姐姐你毕业分配定下来了吗？之前不是说外交部给你留了实习名额？没意外能顺利转正的。” 辛蜜：“……我学医的，想要顺利拿下药师资格证，还要专攻一下硕士学位，你呢？选了宁市还省城。” 辛甜：“目前看，想订省城，市国纺厂那弄清楚了，是樊星找她爸开的后门，爸爸未来发展重心也打算从宁市往省城发展，再一个就是鹏城那边。” 想也知道，她不可能跑鹏城去工作，太远了。 那宁市和省城，倾向性就很明显了，发展肯定是省城发展好。 “我倾向去银行。”未来经济市场，钱压过票，在国有银行工作，长长久久干到退休是没问题的，“姐姐呢。” “我拿到了学校保研资格。” “厉害！”辛甜佩服，陆让都只是让老师劝留呢，没说给保研资格。 这么一对比，辛甜就觉得还是姐姐最厉害。 谁知道，隔天就有人戳破了她认为的美好。 孙花干瘦着一张脸，拦住去路，说着刻薄的话。 “辛甜，听说你姐姐特别疼你，为了给你争取更好的分配单位，竟然选择放弃了首都的医大考研资格，留在本校保研，有你这么个妹妹，你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孙花去年复学回来的。 一年时间足够许多人忘却当年卖血的事情，除了当时共同交易的人，加之她复学回来，因为时间差问题，从七七届改到了七九届。 人回来还是周慧告诉她的。 休学的一年感觉没养好身体，如今看着比之前更瘦更白更像个鬼了。 辛甜不自主倒退一步，来开距离，她现在这模样要是往地上一倒，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至于孙花说的话，“哦，我姐姐疼我你是不是特别嫉妒，看你眼圈红的，红眼病肯定厉害。” 孙花傻眼，“你没听清楚我刚刚说什么吗？我说……” 辛甜：“我们两个很熟？” 孙花：“！！！”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你该愧疚，为你自己丢了你姐的前途！ 孙花张嘴还要说，再看眼前已经空了。 辛甜直接走了。 太阳下，孙花直接气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孙花的话，辛甜觉得是真的。 这人被上次吓破胆，次次见到她都猫躲老鼠一样，不是真事不可能敢说到她面前。 也不用去找姐姐，临近毕业学校专门设立了一间就业分配办，成立后没少有学生私底下去走动，辛甜带着自己的学号去查了查。 辛甜学号靠前，查起来很快。 听工作人员报上来的，和辅导员说得没两样。 辛甜问，“这是最终定下来的吗？那在这之前有没有其他单位。” 这话最近不少学生问，大多是不满意现在分配的。 工作人员忍不住看辛甜一眼，要她的都是好岗位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6节 索性现在没人，工作人员抽屉里刚塞了一包红塔山，耐性十足的翻了翻。 “有，省医附厂，宁市机关政府，宁市食品公司，宁市铁路局……最后还有我们市的国营大厂，棉纺厂。” 七八个要人的单位，机关占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国营厂，四分之三都来自宁市，剩下的是本地，唯一一个省内岗位，听名字是个地区医院创办的附属小厂，沾了国字头能分配，想也不算好。 辛甜皱眉，市内跨步省城，这差距不可谓不大，真实姐姐牺牲了。 她道谢后告辞离开。 虽然姐姐是学医的，可她本人对医学方面了解还真不深， 可想想前十几年，资源肯定是首都最好，那医学校呢。 拿不准主意，辛甜就想到研究海洋制药的哥哥，找到电话打过去，如今技术升级，转接没十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辛甜问，哪个学校好。 辛立烨虽然奇怪，可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首都医大，说哪里拥有的老资格，是学校的镇校之宝。 医学这方面，除了天赋，是需要好师傅带的。 辛立烨还说，海岛上的医研室年前来了两名教授支援，海洋制药方面如虎添翼，两位教授皆来自首都医大。 他开玩笑说：“两位老前辈来了，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混头，都开始思考退出医研室，专门去训练了。” 最开始医研室缺人，加上他提出的研究方向，主要大头也是靠着老钱作弊，如今老钱虽然是专修出来，到底是无法脱离他，加之社会上许许多多的天才，如今医研室人手充足，他打算以后就在部队里博前程。 辛甜诧异，接受到是良好，“哥哥不要太累。” 辛立烨笑得开怀，如今也品过来味，“你问学校，给辛蜜问的？” 家里就她一个正经学医了。 辛甜恩了声，巴巴地把真相说出来。 辛立烨倒是理解辛蜜，不过听妹妹这语气倒是不开心，“辛蜜聪明，整体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准是没底考上医大的研究生，毕竟只是个参考资格，可现在学校是直接保研，更稳一点。” 辛甜握着话筒，闷闷道，“哥哥，我现在要是嫁给你们师长，直接让你现在的副团转正，你会不会开心呀。” 辛立烨：“……” 他憋屈！ “可不准胡思乱想，我不需要你替我奔前程。” 得，话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辛立烨安慰，“是不是辛蜜又擅作主张，那你就给她坑回去，直接报名医大，正好我认识医大的教授，你也‘为她好’一次。” 辛甜勾着电话线，最终还是拒绝了。 “这样不好，我还是直接找姐姐说吧。” 第158章 钱多好烦恼 辛甜原本想拿着证据直接去说的。 直到半路遇见了陆让, 她决定换个法子。 她拉着路上，神神秘秘的嘀咕一会，期待中看到陆让点头, 当场把人丢下去找姐姐了。 正巧撞见她在准备资料, 听口音，下学期就要开始去跟老师了。 辛甜庆幸, 笑眯眯地冲姐姐报告好消息。 “我决定好啦。” “什么？”辛蜜一时半会没听懂。 辛甜分担了姐姐怀里的书，边走边说：“毕业分配呀, 陆让决定留校考研继续读, 我不想跟他分开, 分配单位我选了市内的国纺厂, 去了还能拉樊星爸爸做虎皮，不怕被人打压。” 辛蜜停下脚, “就为陆让？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省城。” 辛甜害羞地低头，小皮鞋踢着地砖，“姐姐也说是以前了嘛, 那我现在选择了省城的分配, 身边就没其他人了，正好呀，姐姐你和陆让都选择了留校, 我没有合适的读研方向，国纺厂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好歹也是个万人大厂。” 辛蜜心头骂了陆让千百遍, 试图摆正妹妹的想法。 亏她这两年还觉得妹妹不对劲呢。 辛蜜试图劝说, “你如果自己去省城害怕, 可以让妈妈陪你一起, 爸爸未来也有意向省城发展, 就这一两年内呀。” 辛甜：“那爸爸的工作不是还没落实，万一进修回来的人不给你辞职呢，妈妈是打算去陪爸爸的，我也要陪着陆让。” 辛蜜有被气到，“那你自己的前途呢？” 辛甜天真道，“我有工作啊。” 辛蜜：“……” 怎么还绕回来了。 她咬牙，“跟陆让说好了？” 辛甜：“昂，确定啦，姐姐你放心，我打算在陆让通过考研之前，和他先去把证给领了，正好啊，我今年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到法定结婚年龄了，陆让也二十三了，男的二十二就能领证。只要结了婚，不怕他未来发展多好，那都是我男人。” 辛蜜：“……” 你还挺自豪。 孩子大了，说话都不听了。 辛蜜不好跟妹妹吵，分别后扭头就去堵了陆让。 “你为了前途，打算让我妹妹做牺牲？” “牺牲？” “她为你在分配里，选了个最差的工作。” “为我？”陆让缓缓摇头，“姐，我们毕业后会选择结婚，分居两地肯定不现实，我留校读研，她选择去国纺厂，这是我们共同商量后的结论饿，说是单方面为我，不大准确。” “你不承认。”辛蜜脸黑了。 她甚至阴谋论起来，陆让没准是故意的，不是总有那么一种男人，不愿意对象比自己更厉害！ 辛蜜再看陆让的眼神都多了防备。 陆让瞧出来，故意说：“实话实说，我还觉得自己亏了呢。” “什么？” “说实话，我其实不稀罕的，你说的所谓辛甜为我牺牲，我还觉得自己亏了呢，明明是我们双方商议的结果，在你眼里，或者未来辛叔林姨的眼里，都是我为了前程在禁锢辛甜发展，我压力还大呢。” 陆让讥笑，“姐，国纺厂多好的地方，那么多人想尽进不去，怎么到了你的嘴巴里面，就成了我委屈辛甜呢。” …… 两人自然不欢而散。 辛蜜甚至于回到家都一直阴沉着脸，到家才发现，家里人不少。 “爸，妈把你接回来了，这么快，太好了！” 辛继荣坐了两年多教室，皮肤白了不止一个号，如今带着细边眼镜，身上也多了几分儒雅气质，一看肚子里就是有墨水的那种人。 他乐呵着从随身行李里掏出礼物，笔记本、钢笔……不少都是他赢来的奖励，一直没用专门留着，打算带回来给小闺女使。 他的荣誉有小闺女的一份呀。 这会见老二这么欢喜，主动开口，“好什么好，这些都是给你妹的，你的礼物我单独另外准备了。” 他弯腰往包里掏了掏，“找到了，在这。” 圆圆的小瓷瓶，辛甜见过，友谊商店里头卖的的限量版雪花膏。 紧接着看到爸爸又掏两瓶，“小闺女你和你妈也有。” 辛蜜：“……” 行了，知道我是捡来的。 辛蜜没时间去纠结礼物，她坐在斜对面，“爸，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甜甜跟陆让打算毕业就结婚这事。” 辛继荣动作僵硬一下，很快恢复，“这事不是之前就商量过的，随你妹，只要陆让能过你妹那一关，我就没问题。” 辛甜顺杆爬，“谢谢爸！那我明天就带陆让上门，咱们挑个近点的日子先订婚，赶在陆让研究生名额下来前，把结婚的吉日也给定下来。” 辛继荣磨磨牙，假装的也没愿意点头，“等明天见到人再商量。” 辛甜笑容灿烂，“谢谢爸！” 辛蜜只觉得晴天霹雳。 这家怎么了？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扭头看向一旁休息的林雪柔身上，“妈……” 林雪柔懒散道，“甜甜自己的事，她和陆让商量好就行。” 辛蜜：“……” 不对头，这事不对头。 陆让是给她家里人都下药了嘛！ 辛继荣：“行了，小林你最近找人算算日子，正好这次回来家，订婚礼就在老家办，也好好热闹热闹。” 辛蜜站起来，“迷迷糊糊的回房间了。 等房门一关，辛继荣啪地就把手上东西扔桌上。 “毛病。” 辛继荣抬头看小闺女，“我不在家，你姐是不是经常替你做决定？” 辛甜摇头，“也没经常啦。” 辛继荣：“那就是有了，要我意思点鼻子直说，她是觉得你不行啊，非得要自我牺牲给你挣前程，算哪门子事。” 辛甜双手下压，示意爸爸小点声，再被姐姐听到。 “姐姐可能就是没绕过来弯，舍不得我嘛，我毕业之前都在想这么留在爸爸妈妈身边，留不住也想拉着陆让陪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去陌生的地方，姐姐那肯定也是不想的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7节 “别给她找补，不想去那就留下，拉你当什么借口。” “利益最大化？” 辛甜冷静下来想想，反正也不去，能跟学校谈个好的工作岗位，也不算白瞎这机会。 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 万一姐姐真是为她，那她压力好大啊。 辛继荣冷哼，她才不觉得老二是个无私奉献的，但是对小闺女不能这么说。 “看她自己什么时候醒过神把，你们暑假什么时候安排？回家里不耽误你工作分配吧。” “不耽误的，目前已经没课，就等着分配下来，爸爸，要不然我们提前走吧。” 这两年爸爸学习紧张，过年都没回来过，她们母女三个回去，重头到尾都要重新收拾，人不齐就完全不想回去。 细算算，还差几个月就够三年了。 辛立本说，现在村里面的改变可大可大。 去年，人民公社正式取消，改换成乡政府，向下生产队也全部改名，和平大队也改成了和平村。 今年春收结束就开始划分田地，如今就想赶着最后一茬秋收，收完就要把地给分下去。 辛继荣回来歇有两天，决定赶着周一回去。 那之前，粮户关系从学校调回食品公司后，辛继荣带着礼上门，同食品公司的一把手商量着，把他的任职往后挪一挪，理由现成的有，要回家祭祖。 一把手松口气，自然乐见其成。 也是他之前没绕过来弯，为儿子把党校进修的机会许给了辛继荣，这两年慢慢回过神，眼看着党校回来的各个都委以重任，后悔的头发掉了一大把。 生怕辛继荣回来跟他抢位置。 如今辛继荣这么说，上头没插手之前，那肯定答应。 挪，往后挪！ 最后别再回食品公司来，公司旗下罐头厂的方志远今年抓住机会被推选成了厂长，已经成了气候，辛继荣再回来，情况可不好。 于是，辛继荣被秘书送出办公室时，在公司里晃一圈，寻了以前认识的人脉，三两句套出了现在的情况。 得了信，在一把手的眼皮子底下，买了大把礼物去见方志远。 一把手知道后，“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俩人猫腻大着呢。” …… 辛继荣手续暂时办完，坐火车去了上海。 年初知道课程还剩下半年时，就同丧辉提过，让他帮忙弄辆新车回来，个体户的数量增长的同时，大路上能瞧见的小车已经不少。 车走海关，为方便运到了上海。 白色的波罗乃兹，没有屁股的两厢掀背轿车，相比较红旗、东风、伏尔加那些，车内空间宽敞舒适不少，外姓看着也流畅。 性能同价钱相比，倒是相得益彰，主要辛继荣现在还没脱离国营厂子，要是买太贵的宝马或者凯迪拉克、怕被人给举报了。 车拿到手，海关等待的期间，已经安排的中介把全套手续走下来，多花点钱，人轻松不少。 拿到直接上路，两个多小车开回家，家里人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夏天衣服不占地方，一人就带一个小背包就好。 辛继荣开车，副驾驶上坐的是辛立本。 一上车就新奇的四处看，哪哪都稀罕，后头，母女三个并排，陆让靠车边坐在辛甜身旁，好在人都瘦，路上也不查，挤一挤也能坐下。 辛蜜看到陆让也上车，“你为什么在？” 辛甜歪头，“姐姐忘啦，我们回家订婚呀。” 辛蜜：“……” …… 几天功夫，足够辛蜜冷静，弄清楚真相。 无他，即便年初从学生会卸任，关系还是在的。 收了她妹一包红塔山的工作人员，事后觉得不对劲，怕出什么岔子，找她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说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妹妹说什么要为陆让牺牲，这是在点她。 原本纠结如何劝妹妹回头是岸，就改成了纠结着如何做决定。 纠结来，纠结去，轮到回家这天看妹妹还演，心情就有点微妙。 索性回家要几个小时呢，辛蜜决定把这事在路上就解决掉。 姐妹两个中间隔了个老母亲，只能胳膊撑在膝盖上，歪头跟对方说话。??? 辛蜜问她，“抛开乱七八糟的环境，人为，你想做什么呀。” 辛甜：“我和陆让商量得……” 辛蜜：“我知道你去分配办了。” 辛甜：“……哦，那不知道。” 林雪柔也诧异，“不知道？” 辛甜托着下巴仔细想想，确实没想到，“原先打算赚钱的，可现在家里好像不差钱。” 爸爸不差钱，还能养家，妈妈日常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姐姐要继续上学，奖学金足够抵消学费，她自己，银行那三十多万闲着也是闲着，想到了历史上的黄金牛市。 世界通货膨胀，市场黄金价格以百为单位不断增长，辛甜借着徐阿姨最后一次去国外看病，大赚了一笔，赶在年前攀峰钱收手，银行卡里的钱也翻了两倍多点，达到了百万。 外加上录音制作小赚的千把块。 钱超过了日常生活需求，好像就变成了一个数字。 家里什么都不缺，辛甜甚至不知道拿这钱能干什么。 开公司？可她目标是端铁饭碗，再说百万都花不掉，还赚那么多干嘛。 买房子？时间段太早，如今拿地在建的商品房倒是有，然而时代局限，期房还没能普及，炒房都不行，商铺自然也一样。 辛甜记忆中，还要隔几年才会大量开放房屋买卖。 剩下的呢？ 于是，被限制的辛甜只能在一月份得知国家首次发行国债券时，问过爸爸不缺投资金后，个人买了百万的额度。 当时吓傻了银行职员，喊了经理还专门报警找家人，看辛甜的眼神都像个疯子。 后来折腾半天，确认了金额来源正当，经理亲自帮忙办理，五年期，年息四厘，第六年开始分五年做五次还本加百分之二十的利息，第十年还清。 卡里还剩两万多留用，以至于现在辛甜对赚钱的兴趣不大了。 爸爸还成日给塞零花钱呢。 不差钱，所以干什么？ 辛甜说到这，才歪头看姐姐，“有时候真羡慕你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上辈子梦想是端铁饭碗。 这年头因为她是首届大学生，铁饭碗追着往手里塞，好烦恼选什么哦。 第159章 先斩再后奏 辛立本听得羡慕, 以往都是泥腿子的时候不觉得，自打老辛家出了俩大学生，同辈人结婚的还好, 没结婚的没少被拎出来比较。 这会么闷不吭声, 就竖起耳朵听后座的几人说些离他特别遥远的话题。 心头琢磨着，他是没希望了, 以后肯定要让儿子好好学。 车开进生产队，辛甜都没做好决定, 但意外达到了目的。 站在自家老旧的小院门前, 辛蜜拉住辛甜, 提了分配安排的事。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选择去考离家远的医大，替你安排这事是我欠考虑, 应该以前跟你说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她瞒的还挺好的。 辛甜：“孙花拦路告诉我的，她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辛蜜脸色难看, 想到一件事情, “我离校那天得知，孙花又进医院了。” “什么时候！” “说是和你见面之后晕的。” “不会又想拿这个事情赖上我吧。” “不好说，这次晕倒送医务室, 医生检查出问题，又转送到人民医院去了。” “？” 辛甜还真不知道, 心想着孙花这是想放个大招？ 辛蜜说：“她生了一种不知名的病, 目前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治疗, 可能是癌症。” 辛甜：“！！！” 辛蜜看着妹妹震惊的神色, 心里也忍不住唏嘘。 “目前判断具有传染性, 女生宿舍已经发现好几例类似的病状, 如今全部被隔离观察了。” 她是医药生，加之有上辈子的记忆，对孙花的病情则有更多的猜测。 慢性而致命的传染性疾病，再根据症状所显示，极大可能是她穿书前，上辈子都没办法病愈的hiv病毒。 有了想法，再去观察同样被隔离的那些人的，就有了源头。 是两年前的那次卖血。 如今被隔离的人，全部是那次卖血名单上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学校协同追究病因的医学院教授提个醒。???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8节 血液，母乳，性.关系，上辈子曾经全国科普过。 她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情况告知？ 辛甜以为姐姐在心动。 “姐姐你是想跟临床吗？别了吧，那病传染呢。” 零三年的非典，她是切身经理过的，害怕姐姐出事。 辛蜜回神，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到这去，倒是给她提供了思路。 是啊，接触中有发现，在提出设想验证，总是要不无头苍蝇没头绪要方便得多了吧。 辛甜看得心肝颤，“姐姐，我可记得你当初选择医药学，是为了制药，这跟临床顶多表亲关系，轮不到你这吧。” 最初的想法？ 辛蜜愣住，三年半时间说长不长，倒是让她疏忽了当初的目标。 学医药学，追根究底是为了能提前研究出更多药物，救人性命。 辛蜜上前一步，把妹妹捞进怀里，“知道了知道了。” 辛甜当姐姐听进去自己劝，不去插手那感染病的临床，这才欢欢喜喜的跟着爸爸妈妈去收拾家里。 倒是比之前来的情况都好。 辛立本说，知道家里常年没人，他家里人时不时会来照看一下房子。 当初走的时候，留了一把钥匙的。 他妈知道了要回来的日子，柜子里面洗干净的被褥重新拉出来晒过，房间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厨房柜子里也塞了米面。 辛立本他妈在听见村里有小汽车来时，就拎着菜篮子去自留地里摘了一篮子瓜果蔬菜，菜秧藤蔓上刚摘下来，黄瓜上的嫩刺一摸还有点扎手。 邻里邻居的问候，带着热情，往年跟妈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凤姨，都主动来唠嗑。 “现在日子好过了，我儿子去年跟丧辉一起去南边帮忙，我想着等秋收土地分下来，明年就不让他走了，出去是给人家打工，地可是自家的，得精心照顾。” 林雪柔笑笑地听着，如今她自由职业，为报社撰稿，慢慢多了个习惯，也爱听别人聊些生活。 搁在以前的她看来，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 是不是应一句，凤姨说着说着话题就挪到了辛甜身上。 “算算也快大学毕业了吧，那国家能给分配到哪里去？” “还没定呢。” “还是你命好，其实我打小就看出来了，三个孩子一看就是聪明相。” 辛甜：“……” 才没有。 辛甜这辈子的记忆可比上辈子记的要清楚。 隔壁凤姨小时候没少骂她和姐姐是丫头片子不值钱，骂妈妈缺心眼自家东西往娘家扒拉。 现在…… “你以后就等着享福了。” “你也是有本事的，能一直拿着继荣的心，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几个孩子现在也就立烨找对象了吧，下面两个呢？” 辛甜一听，头皮发麻，赶在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前开口，“我有对象了，这次回来就是定亲的，到时候还得请凤姨来帮忙。” 林雪柔回头看一眼小女儿，神色有些复杂。 辛甜还没问，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你跟我进屋，我有事问你。” “……” 辛甜僵硬地回头，帮忙的陆让一直数着耳朵呢，趁机跟上去。 辛继荣现在卡到他就生气。 “你刚回来，住的地方不需要收拾吗？你去忙你的，别在这耽误我们父女俩说悄悄话。” 陆让寸步未挪，“辛叔，回来的车上，立本都听见了。” 辛继荣：“？” 陆让：“他知道，我跟辛甜要订婚，刚刚回家去时还说，要跟族里头同门好好说说，热闹热闹。” 辛继荣眯起双眼，意识到这这是个坑。 打量陆让的视线突然就转移到小闺女的身上。 辛甜眼神飘了。 辛继荣咬牙冷笑，“你俩可真行，忽悠着你姐拿考研的事情分神，是不是就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呢！”??? 陆让腰杆挺直，“叔，您以后就是我亲爸。” 辛继荣：“滚——” 辛甜竖起手指，“我冤枉，姐姐那事可不是和我们串通。” 当事人辛蜜突然进来，“爸，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也不等回应，直接说明来意，“我刚刚借生产队的电话打去学校，打算在准备考研期间跟学校一项临床病理研究。” 村里头两年前就通了电线，分了安装电话的名额。 辛蜜刚刚从村部回来。 辛继荣暂时没听出头绪来，“你不是学校保研？还准备什么？” 倒是辛甜炸了，“孙花那病！姐姐你刚刚明明说……” “我准备报考医大的研究生，下半年备考的同时，参加学校的研究，我的老师已经同意，因为病毒未知，医协将会派人来。” 临床是最好积攒经验的地方了。 辛甜张嘴，发不出声。 别医大也来人了。 她觉得姐姐太贼了，这让她怎么拦！ 辛蜜：“我想要报考的研究生导师，也在这次队伍里。” 辛甜：“……” 辛甜左看看，右看看，决定死贫道不死道友。 她扯了扯爸爸的衣摆，“爸，姐姐要去研究的那病传染，你快拦着她，我和陆让订婚的事情有妈妈看着呢，我们去找妈妈了。” 没给辛继荣反悔的时间，推着人就出门。 辛继荣：“……” 糟心，就很糟心。 …… 辛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订婚的事情宣布出去了。 还以小辈的姿态，拉着陆让去族老家邀请了一众。 辛继荣问清楚辛蜜那事后，虽然有点担心，还是尊重她的选择，路是要自己走的。 他可不像自家老爹，是那阻拦子女前程的人。 直到从媳妇那知道小闺女的张扬，气的差点老爹上身，想去给人揪回来锁屋里头去。 能咋办？ 现在全村都知道他小女儿要定亲，见面就恭喜呢。 也幸好，其他的事情家里都不知道，说也只说两人相配，连青梅竹马这词都拽出来了。 辛继荣第一次觉得爹不好当，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委屈巴巴地抱着媳妇诉苦。 “陆让那小子太精了，这就哄得小闺女答应定亲，以后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要不然我暗戳戳给这事搞黄吧，反正我闺女不愁嫁。” “不行，到底对女孩子名声不好，无缘无故退亲背地肯定不少有人念叨小闺女。” “死陆让，第一眼在老牛棚那见到他我就知道这人猴精猴精的，你看你看。” “小林你怎么不说话。” “……” 林雪柔想踹人。 你倒是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啊。 “那我给你出个主意。”林雪柔坐车回来，想睡了。 辛继荣把人给拧过来，面对面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期待。 林雪柔说：“辛蜜不是明天坐车回学校？你要是舍得，把甜甜一起塞上车，就说学校临时任务，定亲的事往后挪，挪到什么时候看你，反正我们常年不在家，反正宗祠祭祖俩姑娘也不能去。” “？” 辛继荣注意力被转移，“为什么不能去？凭什么不让我闺女去。” 林雪柔：“族老托立本他妈带的话，说是家里女孩子一律不去，改上的族谱会由当爹的，也就是你来上。” 她听着倒是和她上辈子的规矩有点像，因为女的不能传家立业，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啪。 一巴掌拍在木床上，窝火到现在的那股子气，终于有地方撒出来了。 “我闺女都去不了，那这宗祠修什么修，明天咱们全家都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19节 第160章 无名指素戒 族老家。 如今担任族长的, 是辛继荣爷爷那辈的堂兄弟，如今已经头发花白，牙齿也不大好。 他跟辛立本的爷爷是亲堂兄弟, 喊来底下子侄辈的人, 也都是做爷爷的人。 “地基已经跟村长商量好，定了山坡下原先知青点的那一块, 反正现在也没人住。” “那位置不错，距离后山坡的坟地也近。” “趁机会, 咱们这一族的族谱也重新整理一下, 前些年怕被举报, 都是偷着藏着记得, 不少都不认识了。” 像辛继荣，直到当上厂长的消息传回来, 才知道是他们家的小辈。 以后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 有人附和着点头。 “那动工日子也要定下来，我已经喊了人，到时候让全部都来。” “既然要重盘族谱, 嫁出去的闺女要不要喊回来？” “不用。”族老直接拒绝, “问各家当家人就行，还有家里女娃，开祠动工那天都看好了, 别跑来冲撞了老祖宗们。” 辛立本他爹是送家里老头来，顺带留下来。 听到这欲言又止。 他和辛继荣关系不算亲近, 不过自家儿子倒是和辛继荣家小一辈熟些, 所以没少在家说。 像这次去市里头玩, 是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辛家怎么对姑娘。 照儿子的意思, 辛立烨这个长子跟姑娘一比, 像是被捡来的一样。 现在想让人辛继荣出大头建宗祠, 还不让？ 辛立本爹是个老实头，不会藏情绪。 那边老一辈还在商量着，他这表情就被看到。 “立本他爹，你有话说？” 辛立本爹被喊到，话也就不再藏着，“既然重开宗祠，第一次要不然就让全部人都到场？不拘着是姑娘还是媳妇，人多热闹。” 族老皱眉，习惯性去摸腰后头的烟枪，“这么一搞来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女人阴气重，坏了风水不好。” “……” 能说那么一句辛立本爹就已经是壮着胆子，被驳回来就没再开口。 族老还在絮叨时，辛立本闯进来打断了众人。 “爸爸爸！辛叔那开车走了。” “走？是差了什么东西，临时去县里？这外头天都快黑了。” “什么呀！回宁市了。” “现在回去！” 族老稳稳地坐着，“还差点时间，到时候再打电话，现在队部安装了电话，方便着呢。” 辛立本无语，“不是，人家走了就不回来了，说是宗祠的事情有族老们安排，等到建成那天辛叔要是没时间来，让族老直接把他从族谱上给删掉，说是……” 族老慌了，“说什么！” 辛立本：“说现在是新社会，摆脱糟粕封建的旧思想从他做起。” …… 新车走田道，依旧摇摇晃晃。 辛甜靠着妈妈，看向驾驶座开车的人，“爸爸，咱们真就这么走了呀。” “走啊，不走还等着留下来吃席。” 他姓辛，辛四的辛，不是辛继荣的辛。 老爹虽然心里没儿子只有兵，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对，换他这情况该是换个身体还留着魂呢。 爹还是要认的。 另一点，是媳妇的主意也不算错。 人跑了，定个锤子婚。 唯一不满意的点，就是人没甩掉，还得带着。 辛甜哦了声，“那七月的地怎么办？” 辛继荣：“我找村长都弄好了，到时候让他媳妇帮忙选，地也直接租给他们，地里粮食留两成当租金，年底交税，剩下的收多少都算他们自己的。” “什么时候办得？我都不知道。” 辛继荣看来眼后视镜，想说你知道个啥，现在心思全都在他隔壁臭小子身上了。 想想还有点心酸。 几年前刚当老父亲的时候，就是个十五岁小闺女的父亲，都还没两年就要出嫁。 更酸了。 整个心像是直接掉酸菜坛子里了。 小闺女和陆让在商量着分配工作的事情，言语中的亲昵藏都藏不住。 以至于车上了平坦的主道后，一脚油门踩出跑车的速度，回家的速度生生缩短了二十分钟，让后来得令追来的辛立本连尾气都没闻到。 因为辛继荣在，陆让当天晚上在辛家客房留宿。 辛继荣睡不着，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盯着客房亮灯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雪柔洗漱回来，卧室没看到人，才找到门口来，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用琢磨就知道老男人心里头在想什么。 “这么舍不得甜甜，干脆这辈子别让她嫁人了。” “不嫁人还是不行的，我愿意养我闺女一辈子，但是我走了怎么办？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多孤独。”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林雪柔靠着他，“辛赖，想点好的，好歹你心愿成真，得了个上门女婿。” “我酸。”辛继荣念叨，“都说陆让命不好，我瞅着他命不好太好。” “那确实。” “！” 辛继荣捧着媳妇的脸亲一口，“果然还是小林跟我一条心。” 林雪柔略带嫌弃地拍开他，“你现在为难他们两个，可就成了阻拦牛郎织女在一起的王母娘娘，你总不能让甜甜以后挑着扁担，装着孩子一年跟陆让见一次。” 辛继荣幽怨地看媳妇一天，“你这是在偷换概念，虽然恨不想承认，但是小闺女和陆让也算是自由恋爱。” 不顾媳妇说的这事，确实给他提了醒。 孩子不能拦，越拦着越出事。 辛继荣勾着媳妇的手绕着圈，最终吐出胸腔一口浊气，“算了，我是开明老泰山，以前看不上恶婆婆磋磨儿媳妇，我也不是那种欺负上门女婿的老丈人，睡觉睡觉。” …… 隔天。 辛蜜一早起床直奔学校。 保研的事情吹了，导师那边还要亲自上门道歉，入研究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再走导师的路子。 倒是见面后，导师得知她的真实想法，略为遗憾却还保持着笑。 “我其实一早就知道，学校留不住你，当初你那高分选择报考我们学校也让我诧异许久呢。” 两年前的那场交流，辛蜜去学习一个月，回来后她没少被人找，都想挖她学生。 “医大资源和前景确实更好些，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安排好学习的时间，暑假期间你依旧跟我实习，学校出现新型传染病毒的事情你了解了吧，女生宿舍的人，尽数被留了下来，需要一一检查。” 惊喜接二连三，没给辛蜜时间。 女生宿舍被留校，再加上检查，如今已经出现恐慌，必须在短时间内初步筛查完。 辛蜜忙时，辛甜也忙起来。 因为，她的爸爸，突然就松口了！ “虽然到了法定年龄，可你们现在工作还没稳定，一天没确定下来都不算准确，万一分局两地呢，所以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先订婚。” “！” “陆让，你家里没个长辈，那彩礼的事情就我直接跟你商量？你想想多少觉得合适，另外，别人家有的三转一响，我们也给你们小家准备上，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不过因为你和甜甜都不会用，缝纫机我打算给你们换成洗衣机，这些都要票，得先准备起来，除此之外要置办的新衣服，到时候让甜甜带你去买。” “！！！” 辛甜听傻了，悄悄伸手戳了戳爸爸胳膊，热的，软的。 辛继荣看过来，“你有问题？” 辛甜收回手坐板正，“没！就是好奇爸爸你怎么突然改口答应了。” 辛继荣没回答，“没问题我就继续说，媒人我这边请，你如今住在宿舍，到那天你寻老师或者谁，反正是个长辈，我们约在酒店商量，有问题吗？” 陆让点头，“有，辛叔，我先说说我的问题，您听听看。” 辛继荣：“说。” 陆让：“我是入赘，这点毋庸置疑，我和甜甜结婚后孩子恩她姓。” 辛继荣轻嗯，示意他继续。 陆让：“其次是彩礼的这些，订婚先交付彩礼，就按照家里的规矩，订婚彩礼八十八把事定下来，余下三转一响里头的缝纫机换洗衣机也没问题，像叔说的，这些结婚前准备好就行，我也攒了点钱，该置办的也能置办上，就是票这方面，我即便参加工作可能也没资格能领到，还需要叔这边帮忙。” 辛继荣：“你意思，你包了？这可不是你娶媳妇。”是入赘。 陆让目光清明，“我清楚，可您和林姨从小把甜甜养大，我想嫁她，自然要给最好的，她值得。” 辛甜蒙蒙的，凑近小声问，“你钱够吗？我爸爸钱多的，不用替他省，我可不想结婚后欠债。” 辛继荣：“……我能听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0节 辛甜笑，“爸爸，我认真的，陆让你要是想着欠债置办这些，没必要的。” 陆让失笑，“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穷。” 辛甜：“可你还在上学，没收入，如果你以前翻译还能挣钱，这两年不是没做了。” 哪赚钱啊。 陆让趁机理了理家产，“你忘了，我有年终奖，学习方面，因为爷爷学校照顾我减免了我的学费，日常只负担一个生活费，但是国家还补助每个月19.5的饭菜票，我还能申请每个月两块的困难补助，基本不花钱。” “三年六学期，奖学金也攒了一千两百块，翻译当时挣的都用在了日常开销上，倒是制片厂那边邀请的台词翻译，千字十二，期间接了三部任务，赚了一千三百多，你卖到广播电台的录音，分了我三成利润，那两千块钱也没动。” 说话间，陆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略微折弯的存折。 “一笔笔我都存了定期，现在这上面一共有五千五。” 到时候工作，家里可以买两辆自行车，一辆一百八，手表辛甜喜欢机械表，一只预算五百，至于收音机，有辛叔在就更讲究点，收录双功能，要是仅着牌子来，预算按四百来，这就去了一千三，剩下洗衣机最贵，双桶的要一千五，全自动的还要找关系改电线，价钱也要顶着两千来。 定亲彩礼八十八，他打算结婚聘礼再添个二八八，房子单位肯定会分配，就只剩新衣服，新家家具……陆让可着这钱计算，觉得差不多暂时是这些。 余下的，结婚前他肯定还会想着法子赚钱，压力没眼前父女俩想的那么大。 辛甜歪着头，没想到陆让攒了这么多钱。 辛继荣听着，一句句倒是把他心里的不爽给说散大半。 说到底，他的态度如何，取决于陆让对待他小闺女的态度。 陆让现在把家底亮出来，辛继荣说话也温柔三分，“行，那就照你的意思来，总归我和她妈不图这些，都是带去你们自己小家的，不过你入赘，我们家也不能人财全得，钱你出，票我来找，再一个，等你们来工作分配确定下来后，我和她妈出钱，在附近给你们买个房子。” 陆让愣住，很快回神，“单位会分配……” “我知道。”辛继荣摆摆手，“单位分配房子看年资的，你俩生瓜蛋子刚进去就想跟其他人抢房子，怎么可能，即便是分，筒子楼没隐私，小院子破旧，你不能让我女儿嫁给你后生活质量下降吧，吃喝我不管，居住环境影响上班状态的，就这么说定了。” 陆让看着辛继荣的眼神闪着光，没再拒绝，应了下来。 老泰山说，那以后是他和辛甜的家。 ……??? “前期还没确定，我们全体参与的医护人员和实习生都要隔离开，接下来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回来。” 辛蜜一一将情况说清楚，脚边是已经收拾好的行李，马上就要离开，和老师一起从学校离开。 辛甜有点担心，可扭头看爸爸妈妈没说什么，她想拦着的话只能硬生生吞下去。 “我走了。” 辛继荣伸手拎起辛蜜的行李，“我送你。” 辛甜就送到门口，扶着门框看姐姐离开，正看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陆让站在身边。 “别担心，这几天女生宿舍楼已经放人离开，没有人无缘无故被传染，可能是检查有误，这并不是传染性病毒。” “那宿舍里面被传染的人是为什么？” “现在除了病状类似，暂时还没找到其他的共同点。” 辛甜挂心了下，等看到爸爸回来，收敛了愁容。 辛蜜的离开，对辛甜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像以前那样，姐姐忙于学业，一天也就见一面，唯一不习惯的，是以前想找就能找到人，现在想到了，没地方去找人。 与此同时，定亲的媒人也找到了。 找的也是熟人，就陆景贤以前住的家属院隔壁邻居，蔡老师。 和其他人一样的过程，媒人先上门提亲，辛家第一次没应，第二次再来，同行的还有陆让和彩礼。 当天，蔡老师代替陆让这边的长辈，早早问过陆让情况后，同辛继荣把原先说好的事情，在媒人的见证下敲定。 蔡老师回去就抱着黄历，挨个去翻后面的日子，最终定亲礼办在了七夕那天，订婚宴定在市中心的饭店里。 陆让这边没亲人需要邀请，只邀请了蔡老师夫妻两个，外带他的英语私人老师，撑一撑长辈的场子，其余老师如果结婚那天还在联系，就再邀请。 辛甜这边的人就多了。 亲近一点的都要通知到，来不来另说。 家里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外公外婆还在，这怎么都绕不过去，除去两老，邀请的就只有她娘家的两个嫂子，这些年还要感谢她们盯着一家子。 朋友这，丧辉夫妻俩，方志远夫妻俩，还有辛继荣俩徒弟。 辛立烨那，海上出任务不在岛上，七月让人帮忙接的电话，得知了消息，也不等辛立烨回来，打算自己来。 赶巧狗娃要休息回家一趟，顺带给七月带回来，到时候家里人去建方县接。 辛甜这，学校里的同学没通知，因为时间点的问题，都在忙碌论文或者毕业分配，要不然就暑假回家了。 方娇娇会跟叔叔阿姨一起来，辛甜想了想，又单独给乔振革递了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参加定亲礼。 方娇娇来得早，赶在爸妈之前先来的。 看到辛甜写的名字，还愣住了，回神后打趣她，“你这搞得像结婚似的，太正式了。” 辛甜认真说：“我当订婚礼办的，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当然要认真对待。” “也对，还有什么？” 方娇娇帮起忙，最后统计一下，全部人拢共三桌就能坐下。 到时候主桌一桌，男方一桌，女方一桌，辛甜打算把自己朋友全塞男方那桌去。 方娇娇看完，“你徐阿姨怎么没见写？” 辛甜说：“之前提过，徐阿姨要年底才能回来，这次回来后就再也不用去了。” 方娇娇：“病好了？还真能治好啊。” 辛甜：“说什么呢。” 方娇娇闭上嘴巴，诧异是真的，那可是疯病。 她就此打住，难得和辛甜见一面，主动谈起了自己的情况。 “开始不是考的表演系，入学半年之后发现我的腿还是造成挺大影响的，老师建议我转幕后，幸好我听了。” 入学后，方娇娇现实不少。 综合考虑过老师的建议，最后转成幕后导演。 “老师一直觉得我拍摄上有天赋，还要感谢辛蜜姐，之前都是拿她相机到处拍，她人呢？” “备战考研，跟导师去补习去了。” 学校后来封口了，新病毒的事情没再让往外传，不过进度还挺快，这几天的时间里，基本确定了感染源。 姐姐说，现在不用强制隔离，她定亲那天可以回来呢。 想到这，辛甜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叹口气，扭头问方娇娇，“你喜欢现在的专业吗？” “喜欢啊，我未来目标都定好了，既然我的腿耽误事，以后我赚钱了自己拍自己。” 辛甜笑出声，觉得这想法很好。 她托着下巴，“真好，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是跟着陆让一起继续考研？不考研的话，分配单位我选去哪里？” 方娇娇奇怪，她扶着辛甜的脑袋上下打量，“你怎么了。” “？”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那么多原因。” “……那不就是因为没办法选择，你听我说啊。” “说。” “你看，我如果继续考研，需要考其他专业，相当于直接落后别的专业好多步，很危险的，一旦选择考研就会错过学校分配，如果服从分配……” 方娇娇不用继续听，话题又绕回来了。 “算了，我听得头大，也听不懂，你还是自己选择吧。”方娇娇果断抛开。 辛甜撑着下巴，想了想找出新的纸笔把情况列出来，用了未来的一个笨办法，填优缺点。 省医院的附属厂就不想了，出了这个，其他厂子也不在考虑之中，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大批下岗潮，她就算是大学生也没用。 剩下的，她不走政途，政府机关也不考虑。 此外，便是银行、食品公司，制片厂…… 看到制片厂，辛甜的手不断点在上头。 好吧，其实人有偏向性的时候，还是表现的挺明显的。 辛甜画了个圈。 …… 定亲礼这天，对外宣布也是订婚。 人陆陆续续的来，辛甜和陆让专门打扮一番。 长发专门做了小卷，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学生气，多了女性的温婉，桃粉色及膝裙，趁得肌肤雪白，并肩站在陆让身边，矮他一个头的辛甜更显娇小。 陆让简单得多，白衣长裤，唯一区别于日常的，便是胸口口袋里别了两只钢笔，一金一银。 辛甜接待人时，时不时抽空看他一眼。 陆让察觉到，看过来时冲她挑了挑眉。 辛甜双手背后，突然退了后，“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去到隔壁休息室内，翻开她珍珠白的小包，从里面找出一个眼镜盒，掏出来藏在身后重新回到陆让身边。 正巧，抱着女儿的丧辉刚赶到，手托着女儿脚底，嘴里喊着恭喜恭喜。 她女儿珍珍一周半岁，正是学话的时候，说不出来恭喜，露着她那零星几个的小米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喜，喜。” 丧辉乐到不行，“珍珍，喊姐姐。” 珍珍藕节般白胖的小腿用力蹬再掌心，拍着肩膀喊姐，辛甜注意力一下被带走。 辛甜顺手把手里东西递给陆让，伸手接过珍珍，实实在在的重。 丧辉虚扶着，“她重，给她沾沾喜气就行。”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1节 好歹今天是辛甜的好事，再给人累着。 辛甜觉得还好，抱着逗了逗，看向身后，“小婶和安安呢？” “后头呢。”丧辉说：“安安下车喝水洒在裤子上了，在车里换裤子呢，来了。” 安安今年七岁了，穿着背带裤，留着小辫用红绳编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好生气。 辛甜抱着珍珍过去，“谁家帅小伙，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因为辛甜时不时美食的投喂，安安对辛甜印象可好，可今天，闭紧嘴巴不说话。 “？” 辛甜捏着珍珍小手，“你哥哥怎么了？” 凤娟又气又笑，“气着呢，他爸停车的时候正在喝水，直接把原本活动的那颗门牙给弄掉了，嫌弃丑，死活不愿意下来。” 辛甜睁大眼睛，“真的呀！” 快张嘴让看看！ 安安鼓着脸颊，死活不张嘴，最后丧辉乐呵地把人给抱怀里头，认认真真去道歉。 凤娟也接过来小女儿，因为看到后面来人了，他们连哄带拉，先进去了。??? 辛甜笑着送走人，还没来得及去看门口来的是谁，视线就被一张脸给吸引住。 陆让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了副眼镜在鼻梁上，金丝细边，镜片之下是清润明亮的一双眼睛注视着你，仔细看到全是她的身影。 “！” 辛甜脸忽然红起来，视线偷偷停留，“你怎么戴上了呀。” “不是给我的？”陆让中指轻轻推了推， “！！！” 辛甜忍着笑点头，“是倒是，但是你怎么……” 陆让勾唇，心里涌现几分喜悦，他能感觉到，辛甜喜欢他这样。 喜欢他戴眼镜。 陆让记在心里，这时候他邀请的老师来了，领着人进去，再回来，就瞧见辛甜衣领一边坠着的饰品，金银渐变色将珍珠镶嵌在其中，叠峦的几粒小珍珠精致又秀气。 莫名，陆让就觉得这东西是和他眼睛配的。 辛甜瞧见他回来，见四周没人，挽着胳膊问他，“好不好看，妈妈刚刚来说人差不多到齐了。” 陆让视线上移，落在她红扑扑的脸上。 “好看。” 陆让停顿下，“我也有礼物送你。” 辛甜期待地追问，“什么什么什么。” 陆让单手插在口袋里，摸着口袋里的东西，羞涩了那么一下，掏出一个红色盒子。 “玉奶奶说，以前结婚都要打首饰，我偷偷去跟金店师傅学了几天，打了一样。”陆让手里头盒子不大，她担心辛甜嫌弃，“以后我一样样给你配齐。” 辛甜诧异，“你不是一直在跟爸爸忙定亲礼的事，哪里来的时间再去学这个？” 她接过来问，“我能打开吗？” 这时，里面传来姐姐的呼唤，说是人到齐了。 辛甜没动，应了一声，手上慢慢打开红盒。 是一对银戒指。 简单的素圈，圈内刻了一串数字。 “这是？”辛甜睁大眼睛，“今天？你不怕今天出事没能成……唔唔！” 陆让捂住她嘴巴，大掌之下巴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你，灼热的呼吸喷撒在掌心，痒痒的。 他垂眸，视线落在银戒指上，“姐说，首饰中戒指的意义最好。” 再次来喊人的辛蜜，“……” 不，她根本没跟陆让说过这话，真是张嘴就来。 看外头妹妹一脸欢喜，最终还是没去打扰她，扭头跟妈妈说人就来。 辛甜这，伸出手翘起中指，还不往问，“知道为什么戴这里吗？” 陆让抿唇，看她一眼，低头，又看一眼，取出小戒，压下她中指，扶住了无名指。 辛甜：“哎哎哎，错啦。” 陆让：“没错，我是照着你手指尺寸定做的，是这个。” 辛甜：“？” 截止顺利推过骨节，陆让牵着手，葱白的手指上银色戒指还是挺明显的。 辛甜也回过神，“你知道手指的意义！” 想想也是，他都问姐姐了，那肯定其他也问过。 陆让没正面回应，只说：“下次，给你换成金的，现在还不好直接戴金饰。” 辛甜并拢四指，“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手伸出来。” 盒子内的另一枚戒指，辛甜帮忙给陆让带上，她的左手，他的右手，这会牵在一起，指间的银戒碰撞出的声都特别好听。 …… 定亲礼上。 辛甜还收到了一份很好的礼物。 陆让说，他报考了导师的研究生，已经被内招，导视就坐在桌上。 辛甜开心了，心里也定下，制片厂就算了，留校吧。 去给外国语系的导师当助教，顺便把她私下学的德法英三门外语的结业证给考下来。 宴席很简单，散了后她和陆让的婚事就板上钉钉，只等着选结婚的日子。 既然还留在学校，那陆让继续住在宿舍，辛甜继续住在家里，房子就不置办了。 辛继荣知道后，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扭头去宁市买了套二层的老式小洋楼，打算收拾收拾再置办个家。 他离了罐头厂，之前分配的房子自然要还回去。 同时，他最新的工作安排下来了。 不是食品公司安排的。 一把手说，是党校那边根据个人表现分配的。 辛继荣皱着眉，是家微电机分厂，看名字还有点熟悉。 一调查，哦，老伙计了。 宁市微电机分厂，源自建方县圆电机厂，后结构调整改名的微电机厂。 厂长，姓徐。 分厂是上一任厂书记力排众议发展的产物，当时建方县靠着微电机厂里的录音机生产线，正值巅峰。 书记开了这个分厂，就光荣退休了。 原徐厂长上位，顺利了个一年不到，微电机厂被选中试行厂长负责制，领导体系的重大改革，让徐书记刚成为一把手，就被架空了。 外加上收音机被买断后，无法试行更新换代，逐渐被市场淘汰，一步步走了下坡路。 辛继荣盯着资料，两眼怀疑。 这是丢给他了一个烂摊子。 食品公司一把手也觉得有点尴尬，这分厂完全可以直接申请破产的，但是不能这么跟辛继荣说。 他安慰，“好在依旧是一厂之长，又是厂长负责制的试点单位，你就是实实在在的实权领头人，你放心，上面说了，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让你大胆放手去改革。” 辛继荣挑眉，“任何试行政策都能放上来用？” “对！” 辛继荣听到这，“好的，老领导，我现在就去找市长报告微电机分厂未来一年的安排，走了。” “？？？” …… 任何政策实施前，都会有一段讨论时间。 辛继荣毕业前，学校里就有人提出一个假设，在市场经济的对比下，计划经济沉重杂冗，继续这么下去，两极分化肯定特别明显。 可国营厂子又不能像个体户那样自在，那人提议的，便是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呢？ 所有权依旧归国家，经营权交出来，是不是能改变现状？ 当时这个话题被人喷得不轻，个体拿到国营厂子的经营权，那不是在走资本主义的道路。 辛继荣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直接拿到经营权，不比厂长负责制更轻松，他就能无所顾忌的大展拳脚了。 心里打定注意，决定先接下厂子摸摸情况。 当然，计划书也递上去了。 未来一年相关的报告，第一件便是拿到经营权，还类比了向下分田到户的积极性，在这个前提下，产品更新换代，原销售点维护，抢占市场…… 辛继荣又忙起来，百忙之中，还是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媳妇去看话剧。 《海岛小事》在历时两年的磨练合作，终于般到了台前。 林雪柔没参再参与后面的排练，但是对本子还是有感情，所以约了辛继荣去看。 市剧院中，因为孔先生的名气，给了最大的厅。 夫妻俩难得约会时，未婚小夫妻俩也凑到一起，就是面色有点难看。 “我留校助教是报备过的，为什么现在粮户关系已经从学校调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2节 接收单位，显示是省城统计局。 那不是一开始姐姐拿前程换来的一处分配单位？ 可姐姐参加完她订婚之后又跟老师一块忙去了，许久没回来了。 难不成不是姐姐？ 陆让：“我去分配办问问。” 结果自然不理想，手续都办成了。 辛甜皱眉，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弊端，很多手续不严谨，真的很容易让人钻空子。 如今她的粮户关系已经调出去，分配的事定了。 辛甜气呼呼的。 陆让想得多，他忽然问，“我呢？” “什么？” “我分配到哪里？” “哎？学校没通知你吗？你被京大保送研究生，前段时间你们系主任还遗憾没留住你呢。” 辛甜这会不是气了。 感情爸爸没当王母娘娘，冒出来个不知名的王母娘娘给她划银河了。 辛甜：“我猜是……” 陆让：“我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陆长明父母干的！” 陆让听到这，松下一口气，看来辛甜不介意他不认那一对。 辛甜问，“现在怎么办？这种情况我能拿法律告他们吗？” 陆让：“经办人是学校。” 所以，真告针对的也是学校，对幕后吩咐的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辛甜呵呵笑两声，拉着陆让离开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我小脾气上来了。” 陆让好脾气地说：“那都听你的。” 辛甜：“我让你放弃这保送机会你也愿意？” 陆让毫不犹豫地点头，再次重申，“我不会回京。” 辛甜突然笑出声，“那夫妻俩还真是出了个馊点子，把你往我这推了。” 陆让借话靠近，“没错。” 辛甜抬头，“我不会去统计局，让让，我们换个学校吧，一起偷偷考研，气死他们。” 陆让耳朵微红，“你想考什么？” 辛甜：“外国语，本身留校也是为了补齐这方面缺的知识，现在我索性认真准备准备，直接报考研究生。”镀镀金。 陆让：“你未来打算走学术还是走专业？” 辛甜：“专业吧，我自身硬，去哪都有人要。” 想到什么，偷偷跟陆让说：“现在国内外国语言环境简单，但是根据国内发展看，未来肯定会大力支持，我卡个时机，没准能捡漏。” 陆让自然支持，因为专业差异，这次两人没选同一所学校，而是针对研究生导师来选择的，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却也同在省城内，新公交路线规划中，开通后坐车五分钟就能到。 很近。 暑假内，两个人都在疯狂充电准备。 辛蜜知道辛甜的准备，还专门帮她整理一份德法重点。 这期间，辛甜去了省统计局报道。 报道第一天，北京得到消息，便搁置脑后。 在陆夫人看来，她补偿给辛甜的这份工作很好了，省统计局，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沾不上。 单看她去报道，就知道没人能抵抗这诱惑。 注意力便放在了陆让这边，只可惜，九月研究生报名，初考要十二月才开始，即便是陆让被保送，开学也是跟别人一个时间开学。 不过两年都等了，陆夫人觉得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至于南方传来消息，那两个举行了订婚宴，那都不是事。 未来分局两地，都不用她出手，异地，时间，环境就能消磨得两人自动分开。 陆让会慢慢看到，陆家对他的助力，从而改变的。 她不知道的是，省统计局这边，第二天就收到了辛甜的辞职报告。 领导：“？” 虽然他不缺人，被硬塞一个很不爽，但是你这第二天就辞职是几个意思？ 辛甜不动如山，只说有自己的规划，告辞走了。 领导莫名其妙，好在，人情还了，轻松了！ 至于人走不走，谁管呢。 就是走的是个大学生，细想想还是有点可惜。 下半年，是疯狂学习的日子。 传染性病毒最终被定性，剩下的是长久的坚持攻克，辅助的实习生和导师们各归各位。 辛蜜也是，回来后便开始了学习。 三个人，共同为十二月的考核而准备。 十二月，同一时间。 三人共同步入考场。 第161章 有仇慢慢报 考试结束, 辛甜整个人都松快下来。 结果要等月余才会被公布在学校的告示栏上，该努力的全部都努力过了，考完就不再去纠结结果如何。 考验的结果还没下来, 辛甜倒是先一步收到了北京传来的好消息。 陆景舜的升职没戏了, 再一个，陆夫人被单位开除了！ 辛甜听完巴福明的话, 就笑得像是偷了油瓶的小老鼠，乐得咯吱咯吱笑。??? 余光看到陆让, 戳着他身上的棉衣, 一下一个凹印问, “成功啦。” 陆让顺势握住手揣口袋里, “活该。” 辛甜见他这态度，又开心又伤心。 开心陆让真的不把那一家子当亲人, 这样不必束手束脚。 伤心陆让这么好，那些都是什么瞎眼豆虫。 辛甜突然气呼呼，贴着陆让挤在沙发上, 让巴福明仔细讲讲。 …… 陆让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特别是针对了辛甜, 一想到原本可以安心和她留校共同学习三年，现在因为陆家的插手，俩人散到了两个学校的, 中间隔着那么远距离呢！ 步行半小时呢。 为这个，他找上回家的齐正军。 齐正军没回父母亲安排的军工厂, 靠着自己大学毕业的镀金身份, 去人民医院当会计去了。 他是后来才知道, 辛蜜嫌弃他家远, 这之后计划着, 先在医院扎根, 等人考出来之后看分配医院，到时候他调过去。 反正爸妈在军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他自小也是当野孩子养大的。 医院忙，忙的是医生护士，他这种行政人员，也只有月底月初忙那么几天，所以陆让一来电话请他帮忙，齐正军立马就答应了。 那一年暑假的事情，他在军校没能参与，事后回来却在老师们口中知道了真相。 他本就是四九城人，自小也听过陆家乱七八糟的事，后来找父母确认，他爹甚至一针见血地说，陆家会继续认陆长明，也不承认陆让，为的就是前些年的丑闻。 陆让被欺负，被骂是事实。 陆家为了面子，不想以后别人提到陆让，率先想起来的是这个。 所以陆长明顺理成章占了陆让的身份，未来陆让认回去，要么干亲，要么收养。 齐正军光是听听，就不想受这气，事后又知道陆夫人私底下去见面打柔情牌，背后却把俩人分得天南地北，齐正军不由得想到自己。 他现在和心上人就分居两地呢。 咳，虽然还没答应吧，那一个说不准，没准以后跟陆让成连襟呢，得提前处好关系。 于是，陆让和齐正军合计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景舜也是有政敌的，是不是拉拉后腿，给点似是而非的消息影响战局，陆让还同齐正军介绍了天桥上的一只乞讨队伍，当初他也是那其中一员。 上次回首都旅游那次，陆让也去见了他们，自小没吃好的人长得小小的，一半继续乞讨，剩下的卖艺杂耍呢。 他留了些吃的，临走前塞了些钱，不多，是个意思。 也不让他们干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就跟着人看看一天在做什么。 陆让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 直到再一次打电话，被辛甜堵在了报亭前面。 辛甜上下打量着，“你最近很不对劲，这都这个月第几次打电话啦，跟谁聊呢。”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3节 陆让浑身绷紧，拿着话筒坦白，“是男的，齐正军。” 辛甜眯起眼睛，“你偷偷给他递姐姐消息，是不是，以前在学校没觉得你俩多好啊。” 初次之外，她还真想不起来俩人聊什么，一聊就半个小时。 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问了报亭老板。??? 报亭老板这会问，“你这电话还打不打？后头有人排队。” 陆让主动把话筒递到辛甜耳边，“你跟他说，我要先挂了。” 辛甜看着表清白的人，接过话筒问，“你和陆让计划什么呢？可被带坏他。” 齐正军：“……” 他真是多管闲事。 张嘴实诚得多，“妹你可要搞清楚，要带坏也是陆让带坏我，这次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当时一听也觉得下三滥，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多影响声誉呀，可陆让说什么，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我能怎么办，你要找找他。” 辛甜勾着电话线，“他那是关心我，我找他干嘛呀，倒是你，背地说朋友坏话。” 齐正军：“呵呵。”??? 妈的，真想骂一句狗男女。 齐正军：“你俩可真配！” 这句陆让靠着外音听清楚了，“那是，甜外面晒，你想知道什么回家我告诉你。” 齐正军：“……” 他多余呗。 话筒里，陆让的声音还在继续。 “隔壁小卖部有卖牛奶雪糕的，吃不吃？” “我给你撑着伞。” “等回去……” 啪。 齐正军忿忿不平地挂断电话，磨磨牙，转了辛家的电话号码。 辛甜和陆让不在家，那在家复习的不就一个辛蜜了。 趁热打铁！ …… 陆让拎了一兜雪糕，回去的路上还遇见了挑担子卖西瓜的货郎，选了两个肚大皮绿的西瓜，同辛甜回家。 雪糕先塞进冰箱里，见辛甜还要伸手，拍了拍西瓜。 辛甜扶着冰箱门，“我再吃一根，天好热的。” 陆让胳膊拐着人，小声说：“你生理期快到了，我们吃西瓜？一会切了先放冰箱几分钟，一样是凉的，给你用勺子挖着吃。” 辛甜被拐去洗西瓜，然后撤了冷藏的夹层，想了想去厨房准备了三个勺子。 陆让看她眼巴眼望地等着，抽出勺子主动提及干的事。 “我有找人，打算坏了陆景舜的升职，他在这个位置有几年了，生一次升迁还是78年，该动一动了。” 辛甜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十分惊讶，“会不会牵扯到你。” 陆夫人能那么容易就改了俩人毕业的分配，手中自然是有权的，还是实权，要是升职…… 辛甜不敢想。 陆让诧异她不生气，反而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情不自禁之下，趁着家里没人偷偷亲了她一下。 然后趁机坦白一切。 除了陆景舜，还有陆夫人。 “她不是改了你的分配？那她也尝尝换工作的滋味好了。” “对了，还有陆长明，我不信这些事情他不知道，既然他选择了要陆家的权势，我就不可能单独忽略他。” 辛甜望着陆让，说话气势可足了，越看越喜欢。 “对嘛，被欺负了就该揍回去，偷偷跟你说哦，其实我也找人了。” “？” “分配唉，人一辈子就一次，我还不兴生气啦，所以我跟二虎要了个人，说是戳事最有本事了，以前就是街上混的。” 辛甜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好像是之前收钱想去找你麻烦的，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 被提到的巴福明，在得了消息的当天，就打算去买火车票。 二虎嫌弃时间慢，给换了飞机票，报销。 早上飞，下午到。 也不用饶去辛家一趟，该说的电话里头都说过，不拘着什么办法，只要不违法，怎么恶心陆家怎么来。 巴福明也是个人才，鹏城待了这么些年，整个人气质算是养出来了，穿着印花衬衫，喇叭裤，长发扎个小揪揪在脑后，猛一看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跟着二虎见人见鬼，嘴皮子功夫也不错，到地方，夹着皮包就故意和刚下班的陆长明撞上。 巴福明也算是简单了解过陆长明的，这人大学即将毕业，却脑抽一样的不想听分配，一门心思想要和人合伙做生意。 为这个，学校老师轮番劝，家里长辈兄妹也挨个掰开揉碎了说。 现在看陆长明从土地局出来，猜测应该是最后听从了家里人的建议，放弃了下海经商。 那可不行。 来之前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把陆家搅和翻天的，让他们没工夫去插手别人。 巴福明撞到人，主动道了歉，故意让自己的钱包掉出来，转身要走。 三步远，被陆长明给喊住了。 “同志，你的钱包掉了。” 巴福明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靓仔谢谢你，我全部钱都在里头，这可是我厂子全部的货款，幸好遇见了好心人，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一定给我个机会谢谢你，出门在外交个朋友。” 顺手，包里头掏出一张名片，印着：五彩服装厂厂长巴碟。 陆长明：“……” 总感觉这名字怪怪的。 “巴同志，举手之劳……” “千万别客气，其实我也有点小私心，我第一次来，也想找个熟人指指路，我听你口音是本地的吧。” 陆长明点头，心里倒是顺畅不少，能帮上忙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巴福明又扯了两句，立马拉进相互之间的关系，陆长明半推半就跟着去了东来顺。 也算实话实说，巴福明对北京真不熟悉。 以前就在建方县那个小疙瘩地方打转，后来去了鹏城，这些年倒是把附近的几个城市给摸清楚了，甚至连港城也去过两次。 北京真是第一次来，首都啊，所以巴福明还是挺稀奇的。 菜单给了陆长明，让他点菜，在巴福明的豪气下，拢共点了六道菜，京帮菜的分量可不小。 陆长明心头有些震撼。 他现在位置其实很尴尬，陆景舜并没有地外说得那样把他当亲子对待了，兴许是陆景贤的事情有他插手，陆景舜在防着他。 更不说，南方还有陆让这个亲儿子在。 陆长明偷听到，陆景舜夫妻俩已经在为陆让回陆家做安排。 京大的关系利用起来，走了后门拿到的保研资格，计划着等毕业后不管是继续进行学术，还是转实岗，学历都是敲门金砖。 那时候距离陆景贤的死已经过去好几年，他们想寻个借口，以心疼孩子孤家寡人为由，收养进陆家当亲子来养，同时也能为陆家博个好名声。 到时候陆景舜也上了年纪，快到退休的年岁，交接一下陆家的人脉资源，族长继任会选择让陆长明来担任，不讲究年岁，讲究的是辈分和职位，夫妻俩觉得这样也不算亏待养大一样的陆长明。 不亏待吗？ 陆长明觉得是不亏，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否认他们偏心。 他当时就想着，到底是隔了层肚皮，索性趁着毕业下海自己拼出一条路来，不再借用陆家的资源，以后发达了他会孝顺还养育之恩，如果不甚失败，他也不会扒拉着陆家兜底。 偏偏夫妻两个不放心，必须让他走陆景舜的老路，从基层做起。 轮番轰炸，不孝，不听话，烦得他最终没能撑住，答应了，最后被分配到土地局，已经在实习中。 原以为都习惯了，现在瞧见巴福明这么潇洒，隐隐有些羡慕。 他想着没办法下海，那就多听听别人怎么说。 巴福明也捧场，直白表明了个体户的身份，那服装厂是他自己开的，原先就是个小作坊，他和媳妇两个人，一个做一个卖。 南方现在买布买衣服都不用票的，陆长明惊呼，他还真不知道。 后来忙不过来，招了邻居亲戚，慢慢在对外招工。 “你猜我做到现在这个规模，厂子里的货直接能供应到首都的百货大楼来，用了多长时间？”j?? 陆长明算算，正式宣布改革开放是七九年年底，至今，满打满算算两年，如果前头就准备起来…… “三四年？” “哪用那么久，你这是老思想了，这个数。”巴福明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笔直笔直的。 陆长明睁圆眼睛，有了三四年打底，他可不信这手指头是五年的意思。 “五个月！” “对喽，现在全国市场大着呢，国家鼓励个体户自主创业，就我这工厂招工解决了我们当地白来口人的工作，大多用的都是回乡的知青，大龄没工作的青年，政府还颁给我个优秀个体户的奖状，光荣。” 陆长明被惊讶到。 赵云海来寻他时，说是为了爱人和女儿，同家里决裂了，为了养活家里人决定下海经商，想找人合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4节 当时赵云海描绘的蓝图让他十分心动，可再心动，都不如真实的数据来得刺激人。 脑瓜子一转就有了想法，“南方那边不需要布料，那价钱岂不是增加了。” “怎么会。”巴福明捏着花生米，给陆长明倒了杯茅台酒，“就因为不用票，布匹不限量，想要就有价钱比以前降了不少，毕竟抢的才稀罕。” 陆长明抿一口酒，火辣辣的刺激着味蕾，脑海中算一笔账，低价不要票的布料转手送到北京，绝对有市场。 可惜，他已经开始实习了。 巴福明见他一口闷，又扔了粒花生米到嘴巴里，嚼吧嚼吧，每次端起杯子来都尝一口，偏偏给陆长明倒满杯。 嘴上还叭叭着，“也别嫌我啰嗦，我家里兄弟多，父母疼大的宠小的，我夹在中间是两头受气，现在自己拼出个前程来，反倒是他们来巴结我了，所以啊，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谁知道别人给的哪天要回去，哎呦瞧我这嘴，喝多了，吃菜吃菜。” 陆长明有点晕，脑子里全是巴福明那句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最后醉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巴福明略带嫌弃，手拍拍他脑门，“兄弟？” 几下都没叫醒，撇撇嘴坐回位置上，觉得陆长明没出息，他们那一帮子兄弟，谁干白的都能喝上二斤。 要不是几天接活得保持清醒，他也想过过酒瘾。 这会只能把余下的茅台砸吧完，桌上的菜让人帮忙打包，抬手看表算了算时间，将人朝招待所抗去。 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有些老旧所以开房间价格便宜，就吸引了不少野鸳鸯或者家里不方便的夫妻出来玩。 巴福明扛人走的时候，还故意跟前台要了套。 前台有被吓到。 他是男的，身边人也是男的。 虽然知道来这是办事，可谁直接要套！ 巴福明瞧见，还故意啐了句，“这还首都呢，办事连个东西买不到，难得见一面，今天就不用了？”后面是跟陆长明说的。 醉鬼没有说话能力，但是吃疼。 巴福明掐他一把，哼唧地喊出声，像是回应。 前台浑身起鸡皮疙瘩，欲言又止，大为开眼，忍不住去想男的怎么办事。 一遍一遍加深了印象，这一天别人不说，这俩人来住过是绝对记住了的。 以至于，前脚俩人进去没一会，后脚来了个漂亮姑娘问情况，她就如实说了，然后就看人家姑娘泪眼汪汪地甩着长辫子呜呜呜地哭着跑了。 前台想，这是个心里脆弱的，不然她强大！ ……??? 跑的姑娘没去别的地方，直奔陆家。 姑娘叫向恺琪，如果辛甜或者陆让在，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曾经在赵新丽店里和老莫餐厅遇见过，被掺和在陆长明和陆耀光中间的那个高个子姑娘身边的朋友。 “陆姨，长明真的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吗？” 陆夫人正在修剪花枝，听到这哭腔第一反应皱眉，看到来人才安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两家走礼的事情他都知道，那必定是答应了的，可别哭了，眼睛再哭坏了长明看见该心疼了。” “真的？”向恺琪哽咽着。 “不相信我？” “没有。” “那是长明欺负你了？你们今天不是约好傍晚去逛公园，长明呢？” 向恺琪委屈，“他找人送信，让我别去单位，换个了地方给我，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最后发现他跟被人进了招待所。” 陆夫人沉下脸，很快安慰，“应该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也知道长明一向招女孩子喜欢，可谁都不如你对他真心，即便是出了的报错这样的误会，他前面那个订婚的对象当即退婚，只有你一直不离不弃，阿姨看在眼里呢。” “这要但凡是个女的，我都自信比得过，可……可长明要是喜欢的是男人呢。” “！！！” …… 陆长明再次睁眼，是被水泼醒的。 好酒喝醉虽然不头疼，可酒还没醒，陆长明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的。 大晚上招待所的灯光有些暗，一时之间没看清楚情况，顶着一头水刚坐起身，迎面的一个巴掌直接扇在脸上，打得他头一歪，撞在床头墙壁上，彻底清醒。 抬起头，母亲阴沉着脸站在床边，门口被家里堂兄弟给守住。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儿子，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情！” 一个东西飞过来，砸在脸上，最后软趴趴地掉在腿上，陆长明蹙眉低头，看清楚是什么后瞳孔微缩。 橡胶材质的东西，即便没结婚，身为男人也和其他人交流过的。 “这不是……” “不要狡辩，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之前你想着经商，我还能当你年纪小，考虑不周全，现在呢！” “我没有……” “够了，现在跟我回家，真是丢人丢到外头了。” 陆长明抹掉脸上的手，站起身来，八月的天，明明空气都还带着热度，他却犹如置身冰窟。 临打开门前，陆夫人扭头最后说一句。 “我不管你在外面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今天会和你爸商量，九月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办婚礼，你的妻子，只能是向恺琪。” …… 人前脚走，后脚巴福明趴在隔壁窗户上，目送着陆长明一家子离开。 手上搓着下巴，心里头计算着这火够不够旺。 主要的他不确定陆长明是不是个爷们呀，万一憋憋屈屈的就这么点头答应呢。 想明白这点，巴福明躺在床上痛快地睡醒，先找到邮局给辛甜打电话。 辛甜听得一愣一愣的，脑海中满是陆家猜忌陆长明的混乱场景。 她又听到后面的计划，“你再去，陆长明不就猜到你故意搅事？” 巴福明：“那不会，因为我真是来跑单的呀，我跟嫂子专门要了单子来，首都百货大楼里面一些南方物件，有从咱们合作的代工厂进的，至于代工厂是不是我的，陆长明要是真能查到这点，我服气。” 辛甜忍不住感叹，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扭头看到陆让，想到了他之前的交底。 冲话筒说：“对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什么需要去人民医院找会计齐正军，偷摸的，他也在找陆家的茬 ，你们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互相帮助的。” 巴福明扫了圈牙根，应下，挂断电话就去联络战友去了。 陆让倒了杯水，见辛甜看他，递过去，“首都来的电话？” 辛甜抱着茶缸点头，喝了半杯才把陆长明的事情说清楚，“不过我真没想到，赵同学毕业后竟然选择下海，还跟家里决裂了。” 小说原文怎么写来着？ 反正是阖家团圆的大好结局，太久时间没去想剧情，如今全记不得了。 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感叹，“陆长明也是够背时的。” “为什么？”陆让不明白。 “他要是和赵同学共同合作的话，未来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j?? 陆让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你倒是对这个赵同学很信任。”谁啊这人。 辛甜像是听到他心底的疑惑，“就是咱们村之前那个知青赵云海啊，你不觉得他的运到一直很好吗？你看，知青下乡选到我们生产队，生产队长老实负责，他本人也以来就是领队头头，后来一朝考上最好的大学，如今在别人都端铁饭碗的时候，他早早选择了下海，真不愧是……” 真不愧是当男主的男人，以后还会更顺风顺水呢。 陆长明放弃了这个机会，错亿。 陆让心头泛酸，不承认，“也不过如此，要这么说，他运道不如我。”??? 辛甜欲言又止，扭头不忍心摸了摸陆让的头发。 崽，咱们只是个男二，还是别跟男主争了，好容易走两条道。 他爷爷去世后，辛甜这两年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陆让那颗反社会的心再次萌芽。 再熬两年，熬过陆让的死劫，她才算是彻底的放心。 想到这，辛甜伸手抱住陆让的瘦腰，两年倒是补了点肉，总算不是抱骨头的感觉，只是肉也软不到哪里去，硬邦邦。 手上摸了摸，嘴巴甜甜地开口，“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陆让开心了，只是话还是要说清楚。 “我认真的，像你那样说，我受苦遇见了你，救回了爷爷，后来平反改变人生，被你鼓励还考上了大学，才有今天的模样。” 陆让顿一下。 “应该换个说法，我有你，怎么都差不了。” 至于运道，也就不跟别人抢。 辛甜仰头，这男人还真是知道怎么说会让她心动。 她笑眯眯地靠着他肩窝，“我决定送你个礼物。”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陆让有些紧张。 是要亲他吗？ 辛甜松开手，推开他，站起来，“走，复习去，我给你好运，必能考上！” 陆让：“……” …… 巴福明和齐正军碰头了。 医院厕所背后的空地上，还神神叨叨地观察四周，生怕被什么人看到。 齐正军双手插在白大褂里，这是他为了附和医院形象专门自己弄出来的，更好融入集体。 他说：“陆家定了九月九那天办婚礼，没多少天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5节 巴福明抖着腿，大喇叭裤一甩一甩，“知道，结婚之前得去买东西，路线你能拿到不。” “明天还是这，我给你。” “等会。” “还有事？” “换个地方成不？这虽然是厕所背面，还是挺臭的。” “……那，食堂见。” “……” 这还可着流水线找地盘。 吐槽归吐槽，第二天食堂顺利拿到东西，巴福明设计了百货大楼的见面。 他，刚刚交付完货物，正打算离开首都的形象。 陆长明，和个女人保持两米距离，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要结婚的两口子。 其实最先看到巴福明的人，是向恺琪。 无他，那喇叭裤在一众灰白黑绿的四九城里，太过独特。 向恺琪想拦着人，这让原本没看见的陆长明，看见了。 陆长明确实对巴福明有怀疑，再次见面没了热络，倒是巴福明一如既往，还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好巧，又见面了，上次我出去见个对象的功夫，再回来你就不见了。” “见对象？” “哎，我没跟你说吗？我媳妇在四九城开店的，不然这生意也做不到百货大楼里。” 向恺琪满脸防备，对象，这说的是陆长明吗？ 她追根究底，“是吗？店在哪呀，四九城南方的服装店就没我不认识的。” 那意思，但凡说谎立马戳穿你！ 巴福明：“大前门，开玻璃门的那家。” 向恺琪嗤笑，“撒谎！那家老板娘明明都四十多了！你看起来三十都没有。” 巴福明不开心了，“你谁啊，那是我丈母娘，我媳妇的店让她妈看着不行啊。” 向恺琪：“！” 她是知道的，那家老板娘有个女儿，在电影学校里上大学。 再看巴福明，“不可能，她女儿根本没结婚，还在上学！” 巴福明心突突跳，幸好早有准备，“那是我小姨子，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找茬。” 是的，店是赵新丽的店，小姨子指的是方娇娇。 巴福明说话本身就是真真假假的，谁知道这女人还真清楚。 巴福明肯定地开口，“我们一个地的，我和我媳妇从小青梅竹马，下次你再去店里报我巴碟的名字，我让我丈母娘多送你一对扣子。” 向恺琪：“……” 抠不死你。 但是也就因为这样，向恺琪反倒是相信了巴福明。 相信了，自然要解决疑问，“那前两天，你们……那前台……” 陆长明看向向恺琪，她立马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这几天陆长明已经弄清楚误会点，不让向恺琪说，只是不想再丢人。 本身和巴福明就一面之交，如今见面点头问好，擦肩而过的关系最行。 巴福明看出来，主动告辞，“明儿早上的火车我就回去了，下次来就得下个月了，有缘再见。” 他走了。 是真走了。 回去不赶时间，巴福明不舍得买机票，就那么慢慢悠悠挤上火车，途径每一站，下车还从当地淘点吃的弄上车，偷偷摸摸的跟车上的小餐车抢生意。 回程一趟，倒是把路费给挣了回来，至于这些天，纯粹当旅游了。 巴福明走了，轮到齐正军发力。 两人之前就猜测，陆长明会调查巴福明，齐正军一打听，百货大楼那有人来问服装供应厂的事情。 赵新丽那提前通过气，没两天也来电话说，有人莫名其妙的去店里买东西，抓着她家东问西问，有几个女儿。 因为提前说过，赵新丽一律说俩。 大女儿出嫁，小女儿上学。 齐正军观察着，陆长明像是信了，最明显的表现在于，婚礼日期延迟了。 原定的九月九本就仓促，在陆长明和向恺琪的共同提议不想留遗憾的说辞下，日子推到了年底，陆长明说，等工作稳定，结婚正合适。 齐正军见此，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天桥丐帮多了项业务，除去每天跟着陆家人外，瞧见了陆家的亲戚朋友，要那种远亲和关系不好的邻居。 瞧见那种人来，就两两三三的凑一块去。 “听说了吗？陆长明不喜欢女的。” “那还要结婚？” “这不婚礼推迟了，你觉得为啥，肯定是知道真相但是退婚又丢脸呗。” “听说了吗？陆家人都知道陆长明的病。” “哎呦那还找对象。” “所以一家子都是坑货，专门坑好人家姑娘，黑心肝啊。” “听说了吗？陆家当家的听说又要升职啊。” “可真有本事啊，还这么年轻。” “你不觉得太年轻了，我倒是觉得和他竞争的某某更合适，稳重。” “听说了吗？” …… 最初的改变，是陆夫人出门时，遇见邻居报以微笑，对方总是会看着她露出更奇怪的笑。 偶尔转过神，还能看到错身走过的人在背后冲她指指点点，看到她，便同步噤声，默契到不行。 陆夫人心里越发觉得奇怪，这种现象人传人，蔓延到了她单位里。 她出现，大家抱着同样表情的笑。 她离开，大家聚众讨论说得热火朝天。 最先戳破这个现场的，不是陆家这边的关系。 是向家。j?? 向家和陆家严格来说不算是门当户对，门楣低了点。 不过高价女，低娶媳，真结亲也算是合适。 向家欢天喜地，就等着九月九嫁女儿时，婚期推到年底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可姻亲嘛，他们不是强势的那一方，只好低头答应。 年底就年底，只要嫁的是她女儿，像女儿说的，时间长一点慢慢准备。 直到，向恺琪妈妈的娘家弟媳妇上门来。 说是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听到了陆家的八卦，来问说的那个陆长明，是不是外甥女要嫁的那个陆长明。 两人一对信息。 嚯！竟然真是一个人。 向母当场炸了，弟媳妇还说：“没准推迟婚期真打着退婚的念头呢，我们家姑娘又不愁嫁，何必和个兔哥搅和在一起。” “陆家，未来光明，” 弟媳妇想到街上聊天时0听别人议论的其中一个可能，忍不住提议。 “再光明隔着姓呢，这门婚事本身就是外甥女高嫁，现在就这么磋磨人，要是倒是再升眼睛还不得长到脑门上去，要我说，也该趁机给姓陆的一点教训。” “教训？” “拉下来呀，让陆家知道，你们向家不单纯是攀着陆家的，也是能帮忙的。” “这……这可就结仇了。” “就先试一试，表露出这个意思，对方要是狗急跳墙，咱们就真去拉下人，反正我瞧着外面说的真真的，现在不说整个四九城都知道，也得有一半知道的，你可是亲妈。” 这事向母没办法做决定，晚上同爱人商量了一下。 向父想得多，没用这法子，而是去重提了想提前结婚的可能，九月太紧，那十月呢？总归年底太晚了。 向父想着，只要陆家愿意商量，说明陆家重视这门亲，家里媳妇说的事就当没听见。?s? 不管外面的消息是真是假，女儿嫁过去再笼络住陆长明就好。 谁知道，陆景舜二话不说拒绝了。 订好的日子哪能随便改。 再问陆长明，本就不想结婚的陆长明也表示拒绝。 这下子向父火了。 你改日子我合该配合，我改你这态度，真结亲能当向家是姻亲？ 最主要，以后向家能吃到你陆家的好处？ 这时候，陆家对头出现许诺，帮他，给实实在在的好处，头一遭就是解决他女儿现在基层的工作，往上动一动。 两相对比，向父决定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6节 硬气的赶在换届前退了婚，搅乱陆长明家里事，隔天换届，陆景舜一动不动似王八。 心思多放了一点在家里陆景舜回神，一口老血闷喉管里。 要知道，早先组织部已经找他谈话，言语中有动一动的口风，以往这种情况，基本十有八九就是定下来的。 现在换人了！ 陆景舜憋着火，回到家冲着婚事混乱的陆长明撒一通气。 口不择言下，骂了句：“我找就该想到，你是陆景贤那老蠢货的孙子，怎么可能真心真意的帮我！” 晴天霹雳的一下，陆长明傻了。 他和陆景贤满打满算接触的天数没超过一个手掌，却是陆景舜从小亲自养大的。 这算什么。 陆长明骨子里也被养出几分傲气来，当场离了陆家，辞了工作，找上赵云海，确定下海自己奋斗。 陆夫人看着这唱戏似的一出接着一出，脑仁突突地疼，加上工作的时候，周遭的人总是指指点点，心情越发的浮躁。 终于，一次去厕所的机会，还没进门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关于儿子的，关于爱人的，编得天花乱坠。 连儿子喜欢爱人，不是亲生的这种谣言都出来了。 陆夫人噗地一声气吐血，晕倒在地上惊动了厕所里面的人，看到她，赶忙送去医务室。 检查一番，气结于心，要静养。 陆夫人回家了。 隔天，单位来人看她，顺便送了个消息。 “单位体谅你身体不好，现在的岗位忙起来照顾不到你，所以经组织讨论，将你调到后勤部去，好同志，替我们守好大后方的你极其重要啊！” “什么！” 陆夫人听清楚，唉呼一声后两眼一翻，又吐出一口血来，身体歪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第162章 送礼走关系 刚结束考试就收到这消息, 明显是好事。 得知赵云海和陆长明还是凑在一起合作后，有些好奇。 她问，“他们现在在合作什么？” 陆让回忆齐正军所说, “这次生意是赵云海主导, 陆长明辅助，赵云海之所以会想下海, 为的是他老婆孩子，入冬之后北京城过冬的食物就那么老三样, 就想法子从南方弄了批新鲜蔬菜和水货去卖, 他老丈人不就在宁市。” 为的是自己女儿, 孙父自然不会拒绝。 辛甜傻眼, “可孙知青他爸爸，不是在体制内工作的？能买卖？” 陆让轻点, “知道就好，私下偷偷的。” 也算赶上天时地利，齐正军去了解过, 赵云海的生意做得还不错。 他定位很明显, 就成量批发给农贸市场，转中间差价，也算积攒资金额。 “听说, 年后打算去津市承包废钢。” “芜湖。” 瞧瞧这男主气运，看着人眼红。 陆让不是很喜欢和辛甜讨论赵云海, 重提了陆家的现状。 “陆长明现在算是暂时解脱, 陆景舜丢了机会还没回神, 陆夫人丢了好工作正生气, 还有向家半路悔婚, 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忙碌的时间。” 辛甜听懂了。 忙起来就没工夫再插手她们的事情。 辛甜嘻嘻笑, 好容易有时间，拉着陆让买票去看了《海岛小事》，如今在重演，主旋律的剧怎么都不会缺场次。 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明明已经自由的妈妈，倒是被孔叔叔又拉去合作。 妈妈提议以武术为主题撰本，当时孔叔叔还拒绝，本意是想继续揣测上头的意思，写红色题材。 谁知道妈妈拒绝还没两天，孔叔叔又答应了，只有一个要求，要赶在过年之后演出。 于是，年前这个把月，爸爸忙，妈妈忙，姐姐也忙。 上次实习的有效提议还是让姐姐入了医大导师的眼，表示只要笔试没问题，对方愿意收下这个学生。 所以得知姐姐备考结束，导师就把人给叫走了，继续研究针对新型病服的抗生素。 提到这个，已经确定分配单位回老家的周慧，临走前来了一趟。 说孙花那些被感染的人被放回来了，却被同学们当成瘟疫一样躲着。 “生怕靠近一点就被传染，宿管阿姨现在都头疼呢，天天来人投诉要赶他们出宿舍。” “你不知道把，孙花丈夫知道消息后，专门带着孩子找来学校要离婚，孩子也不要了，说是怕遗传当妈身上带的病毒。” 辛甜目瞪口呆，错愕地坐在原地，“有病吧，那孩子都好大了。” 要知道孙花考上大学那年，孩子就已经是能上幼儿园的年岁。 “学校也这么说，但那男人又说，怕去年一年在家的时候传染上。” “……” 无语。 辛甜又想到其他人。 周慧说，大部分女儿都被带回家了，后续如何不知道，但是结婚的或者有对象的，十个有九个都要分开。 辛甜吐出一口气，送周慧，傍晚和陆让散步的时候问他，如果她被传染了怎么办。 陆让捏了下她的嘴巴，“觉得闲，我们找点事情做，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辛甜拉下手，“你快说！” 陆让反问，“你呢？你会怎么办？” 辛甜想到原文错乱的剧情中，疯狂的陆让，借机拿捏。 “我可现实了，你要是生病了，或者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立马休了你！怕不怕。” 陆让睫毛轻颤，牵着手说了声怕。 辛甜：“怕就好，保重身体呀，你未来是要做大律师的人，背景要干净的。” 陆让拿着他的手揣在手袋里，冬天散步的人少，街上十分清净。 绕一圈后陆让把人送回家，没松手。 “趁着最近有时间，去省城看看房子，不然等成绩出来再去找就太耽误时间。” 辛甜有点紧张，“你肯定没问题，可我没把握，要是我挂了怎么办。” 这还是考完第一次提到成绩。 陆让语气笃定，“放心，肯定能考上的，今年首批硕士学位，参考的人就很少。” 如今大多寒门学子或者下乡知青，期望靠着读书改变命运或者回城，九成人都不会继续扛着压力考研，而放弃工作的。 他努力用事实说话，“你考试当天，人多吗？” 辛甜眨眨眼，想到当时的人数，“几十个？” 陆让说：“我调查过，外语系研究生名额一共五个，参考人数一百五十六人。” 辛甜嘴巴长大，“好激烈。” 陆让：“但是其中大部分人不符合要求。” 辛甜：“？” 陆让：“首届恢复考高，考上的大学生中，许多老三届的学生还记得吗？当时有年龄限制。” 辛甜记得，“三十五嘛，总不会考研究生也限制！” 陆让轻笑，“恩，有点冷，我能进去说吗？” 辛甜这才反应过来，俩人还站在门口，缩着脖子立马拉人回客厅，点燃火盆放在面前。 陆让继续说：“研究生的年龄报考上线同样是三十五岁，大学四年，不少人已经超过年岁。”??? 这就刷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要看平时专业成绩，这点辛甜要吃亏点。 但他相信辛甜的实力。 …… 随着时间靠近，辛甜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连带着和平村打电话问今年回不回去，她都没虚伪以蛇地找借口，直接拒绝了。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这些人想哄人回去，还是为了宗祠。 年终张扬的要建设宗祠，爸爸走了之后竟然到现在还没动工，美名其曰没能选一块风水宝地，急不得。 偶尔齐正军也来个电话唠嗑，比如陆家夫妻俩撞见了拉菜的陆长明，嫌弃丢他们的人，回家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又比如，向恺琪的婚事退了，她本人还跟陆长明纠缠在一起呢。 三不五时的消息打发着时间，家里得到了第一个出成绩的消息。 是辛蜜的。 医大导师如今越发喜欢辛蜜，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同她说了，辛蜜也正式考上那为导师的研究生，只等寄来的通知书。 辛蜜也说，过完年她就要跟导师回京，十分舍不得。 辛甜接受良好，主动扛起收拾行李的重任。j?? “首都好冷的，我专门跟哥哥要了军大衣给你。”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7节 “好在爸爸经常做京帮菜，姐姐去到那边应该不会吃不惯，吃不惯也没关系，打电话回来，我做些好吃的给姐姐送过去。” “也别光顾着学习，身体重要。” 絮絮叨叨，这个年，大头的注意力都匀给了辛蜜。 这期间，陆让也不负众望，顺利考上了自己想跟着那名导师的研究生。 就差辛甜一个人。 辛继荣从分厂回家过年，就得到这么个消息。 她问，“你那导师叫什么名字？” 辛甜说：“姓郑，郑燕，如今是外语学院的副院长，客座教授，听说今年才三十岁，就已经主持过三国合作项目。” 一直没吭声的林雪柔听到这名字很熟悉，好奇问了句，“女导师？丈夫是不是叫陈世美。” “？” 有人叫陈世美？ 林雪柔解释，“我和你孔叔叔最近有个新的合作伙伴，对方是体制内辞职，独自成立了剧组，想拍《西游记》。 辛甜：“！！！” “对方正在跟原著作者争取版权，不过还没谈成，知道东方跟原作关系好，想让人从中拉个线，不过挺东方的意思，原著作者打算自己立项，估计没戏，还没应。” 辛继荣挑眉，动了心思，“东方回省城了？什么时候见一面。” 林雪柔看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辛继荣：“万一是呢，多个朋友多条路，认识一下没准能相互解决对方的问题呢。” 他一直觉得，没什么机会是直接掉下来的。 万一小闺女考上了，但是有另外一个条件差不多，不刷刷印象怎么让人导师选他小闺女。 辛继荣决定，“算了，你也忙，我自己去找人。” 他说干就干。 那之前，先去了解了一下《西游记》目前筹备的情况。 最先打听到的，就是筹备资金不足，对比同时立项的《红楼梦》少了一半多，其次是特效技术，拍摄场地……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这电视剧真的能拍完？ 唯一能确定的是，陈世美老婆确实是小闺女要考的研究生导师。 这点没错就行。 辛继荣也趁着微电机分成内，厂长负责制事实后，底下人苍蝇似的乱战队，让他们先疯，找上孔东方帮忙。 自然也不白帮忙，他从媳妇那知道，省内正在竞争几部国外影片的版权，也巧，丧辉那边和投资人打好基础，能帮忙说上话，找找熟人。 孔东方牵头，辛继荣又咨询过分配到制片厂的同学，做足准备后先非让人递了话。 拿原著版权基本没戏，却能把人塞进制作团队内。 媳妇说，陈世美单纯是为圆梦。 辛继荣压力小了，人陈世美体制内也有关系的，别的不说，剧本计划内的一部分拍摄场地就在省内，资源合一多好。?s? 剧组这因为资金不够，自然能省则省，一拍即合，双方碰头说成了。 陈世美成策划的一员，听孔东方说每天都美滋滋的。 对方说要感谢，请在饭店内，小酌两杯后，互相提到了家人。?s? 虽然人家叫陈世美，可还挺疼老婆的，辛继荣攀比起来，直到说起家里的俩女儿，才算完胜对方。 话题到这，顺利成长说了考研的事，省大外语系。 陈世美：“大学生呀！真不错。” 辛继荣得瑟：“大学毕业了，在考研究生。” 第163章 选个好日子 走关系分两种情况。 一种, 直接利落地办成事。 一种，单纯出面介绍，让双方自己去谈。 辛继荣属于第二种, 孔东方把人介绍来, 成不成看他的本事。 上嘴皮子的事，都不算事。 一顿饭结束, 辛继荣就成功拿到机会，陈世美下次会把媳妇带出来, 让她见见学生, 话也没说死, 只说见。 陈世美得了辛甜的名字, 当天晚上回家，一阵欢喜能亲手策划《西游记》后, 跟媳妇提了能去的条件。 陈世美说：“当然，我不替你做主，见面你考考, 不行就直接拒绝。” 郑燕拿眼神斜他, “别想我给你走后门，今年研究生名额已经确定下来，只有两名同学符合条件。” “这么严。”陈世美也傻眼了, 叹口气，“唉, 那我也彻底死心了, 想想新工作干什么吧。” 郑燕抿唇笑, “不问问考上的俩人是谁？” 陈世美摆手, “算了, 知道的越少越难受。” 郑燕：“行吧, 那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世美：“明天。” 隔天依旧定在晚餐时间，孔东方今天就没来。 他提前等在酒店门口，瞧见车上下来的辛继荣，率先提了个醒。 辛继荣心沉了沉，面上表情不变，“没事，就当替我小闺女圆梦，你是不知道她可崇拜你爱人了。” 一句话，换了聚在一起的主题。 辛甜跟在后头，因为对方是夫妻俩来的，林雪柔也跟着一起，帮忙理了一下女儿的衣领和长发，安慰她别紧张，正常发挥。 辛甜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直到雅间门口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导师，不是刻板记忆中老师的形象。 苗条，时髦，烫了大卷的长发显得脸特别小，看起来一点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一旁爸爸在介绍，她一直看的人突然扭头看过来，视线就这么碰到一起。 辛甜小脸一红，腼腆一笑。 郑燕被看的同时也在打量辛甜，落座后主动开口问，“听说你会多门语言，为什么最后选择英语考研？这可是很冷门的一门外国语，很多高校甚至都还没设立这门科目。” 如今高考，有自选外语的一门，选择英语的很少很少。 更不说，如今是个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主流环境。 辛甜设想过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相当轻松。 她率先提到了新闻联播，再说到南方设立的经济特区，外资合企…… “未来接触会更频繁，英语在国外是多方国际组织和联邦国家的官方语言。” 辛继荣深有感触，“还真是，有两次去鹏城，能在街上看到不少外国人，北京也是。” 郑燕：“这么说，你未来打算往国际贸易发展？” 辛甜没想那么多，摇了摇头。 郑燕轻笑，“不着急，依旧还有时间慢慢去确定，有不懂得随时可以来问我。” 辛继荣觉得没准又有戏，趁热打铁，“她现在在家里自学，这次考研没成，得您指点再备战一年，明年肯定没问题。” 郑燕：“谁说没成。”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通知书，“我顺便带来，公布名单会在下周一贴在告示栏上。” 今年刚落定，允许颁发硕士学位的学院，外国语的研究导师就她一个，所以考上的两个人都将由她带。 郑燕推过去，“恭喜。” …… 饭后。 辛继荣回到家，翻来覆去地打开那通知书，美得不行。 想了想，先给首都老二打个电话，“你妹考研也成功了，一两百个学生就录取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你妹。” 挂了后也不管是不是晚上，又打给丧辉，“可不咋地，老厉害了，我之前还想着走走关系，人自己争气考上了。” 睡下的方志远也没落下，“老方，你家闺女也得好好培养啊，重男轻女要不得，你看我小闺女，那不比好多男孩还厉害！” 辛甜洗漱回房间时，经过客厅就发现爸爸还没说完。 大冬天的，辛继荣直把电话打得发烫，确定没人漏下，这才笑眯眯地回房间去。 林雪柔已经躺下，“炫耀完了？” 辛继荣：“这怎么能是炫耀呢，是我小闺女有本事，嘿嘿，随我，我年轻的时候读书就特别的厉害。” 林雪柔：“……” 她自动屏蔽无关内容，“现在开学日子定下来，省城那边要去找房子了吧，你去我去？” 辛继荣黑下脸。 虽然小闺女订婚了，但是就这么住一块，分房见也不合适。 “要不然让她们住校？孤男寡女结婚前住一起算怎么回事，要是让甜甜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 “你姑娘的拳脚功夫打三个你不成问题。”不过林雪柔倒是同意，住一块不合适。 辛继荣不管，虽然她小闺女能打会打，可她单纯善良，现在社会上骗子多啊，给哄了怎么办。 抬起头，辛继荣从床边爬到媳妇身边，对视上眼神。 “未来有一个想法。”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8节 林雪柔也有一个想法，“按照周岁俩人也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不然直接趁着过年开学前，把婚事办了。”j?? 辛继荣也这么想，可是真题出来又舍不得， 他拿老二当借口，“哪有姐姐还没嫁，妹妹就先嫁的。” 顿一下，“不过我这给她们结婚要攒的票已经攒够了。” 有些都留了两份，就是辛蜜想结婚，都不差陪嫁。 “算了，不想那么多，先趁空去学校看看宿舍环境。” …… 陆让隔天，等一家三口回来才知道好消息。 期间，未来老泰山问了句上学住房的事，又提到东西攒了多少。 陆让闻音知雅意，立马说没问题。 “去省城的那几趟，和甜甜也去百货大楼逛过厘头的家具，最后定了师傅现打。” 三十六条腿都能凑齐。 收音机和手表已经买回来了，自从车和洗衣机打算房子租下来或者买下来之后再买回家。 如今条件好起来，婚宴也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专门找人来做，像订婚那样，省城酒店里直接包几桌，不用提前忙碌着准备，结束还不用自己收拾。 辛继荣酸啊。 再看陆让就十分不顺眼，干脆把人打发去省城自己找房子去。 今年过年依旧没回老家。 喊来陆让在辛家热闹一番，平时少走动的邻居，出门再见都客客气气地拜个年。 辛甜和陆让拐出门看电影时，回来时经过大学还差点走进去。?sg 看着寒假空荡荡的学校，还挺不习惯的。 辛甜熟悉的人中，考研的不多。 周惠成绩一直中等，是自知考不上，接受了回乡分配，进的是乡镇政府。 冯敬业和方平安的目的都很明确，考上大学吃商品粮，俩人都分去了国营大厂里。 冯敬业是老牌钢厂，方平安是制药厂。 宿舍里头，也有留校转行政岗的。 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投入社会，抢都不够抢。 商量要不要结婚期间，辛甜收到方娇娇的信，说是蹭了个角色，就在她们省城拍摄，到时候让她来探班。 说是能演戏的同时，还能跟大导演身边实习，她要去偷偷学艺。 她看信时，身边陆让时不时看一眼，没瞅内容，就是好奇，“谁的信啊。” 辛甜说了一通，“到时候我们约着去看她呀，我还没现场看过人拍戏呢。” 上辈子影视城那么出名，都没机会去看看。 陆让：“可以，你最近有时间吗？去看看房子。” 辛甜：“你找到了？” 陆让：“嗯，距离省大更近一点，是三层红砖盖的老民楼，还有以前委员会家里改的小红楼，被抄家后都会房管局安排，买租都行，我们结婚后爸妈来家里也能住得下。” 辛甜看他，窸窸窣窣地凑近，“你是不是想结婚呀。” 拐弯抹角的别以为她没听出来。 陆让抿着唇，“想。” 辛甜：“那就结。” 陆让：“！” 辛甜：“本身之前就商量好的，就是怕日子不那么凑巧。” 三月四日她就要去报道。 “一个多月能准备好婚礼？” 陆让：“可以先领证。” 他刚刚才从老泰山那知道顾虑是什么，领证就是合法夫妻，住在一起就没什么问题。??? “可以先领证，选个暖和的日子再办酒，那样你能穿好看的衣服。” 辛甜双眼亮晶晶，显然对这个提议心动不已。 五月春假那会天气就挺合适，要是怕时间太赶，七月暑假的时候也不耽误。 毕竟俩人还有学业要兼顾。 …… 有了共同目标，辛甜选时间和家里提了这事。 “爸爸，妈妈，你们觉得是五月好还是七月好？” 辛继荣眼神幽怨，选了个远的，借口说：“分厂现在有人到处跳，忙。” 林雪柔倒是随意，“既然确定要结婚，就先把日子合计下来，陆让，日子出来你再挑一挑？” 陆让激动点头。 日子送来那天，拢共按照生辰八字和属相算，留下三个日子。 五月二十、七月七、十月八，皆宜嫁娶。 同一时间，辛家还得孔东方提醒，得知一件事情。 省大考研录取结果被人举报，举报研究生导师收贿，卖名额。 郑燕也被学校请去谈话了。 第164章 置办新家具 “打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有个小子是这次的第三名，请郑教授的那一天正好被他看到，就觉得有黑幕。” 辛继荣端着水, 把打听来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一声。 林雪柔：“就为这个？” “我看房子时认识了几个人, 倒是听到了点别的消息。”陆让开口提醒，“那人在公布名单之前, 也请过郑教授，被拒绝了。” 辛继荣挑眉, “这是自己没走通门路, 看谁都一样, 没我闺女有本事还眼通红。” 虽然他一开始也抱着走关系的想法, 可那不是没走成，他小闺女多争气。 “陈世美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录取名单的结果不是他爱人定的，学校一调查就能分明。” 不过对方还是提醒了他一句，说小闺女开学后, 可能会有风言风语。 举报的那孙子, 在省城也算地头蛇一个，那天他们去的酒店就是孙子家的。 这亏能吃？ 辛继荣不动声色地说：“这事你们不管，重点是结婚的事情, 房子看好没？看好了提早去办理过户手续，产权清晰吧。” 林雪柔最近就在盯这个, “买房子这事再商量, 读研期间俩孩子决定先租房子, 就那小红楼的二层。” 委员会私自仿建的那栋小红楼, 也是三层高, 三层带阁楼, 一楼带小院，房子被收回后，为了利益最大化，把屋里面的楼梯给敲掉封上门，从外面贴墙加了个一米宽的窄楼梯通走廊，重开的大门。 一二三层如今完全独立。 辛甜也点头，“就我们两个住着，就想把二层租下来，二层三个房间，除去两间卧室还能空出一间来当书房。” 辛继荣一开始听是租的还不怎么乐意，后来见小闺女喜欢，也就应了。 “行，开学前我找时间去看看。” …… 二月八，元宵节。 年味散得差不多的情况下，辛甜和陆让开始着手准备搬家的事情。 房子辛继荣去看过一次，那一片当初都是领导私建的房屋，圈的地方大还幽静，也不知道上头哪个人干的，把房屋性质划到了群租房上头，这才有了改建一出。 悄悄打听过，这家住的干事，那家住的主任，租金跟他出的比，便宜太多太多，一下子就明白是为什么改建的。 知道后反倒是松下一口气，大小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事会瞻前顾后，小闺女住这也安全。 搬来这天，周遭邻居大多是一家两口的小夫妻，没什么长辈小孩子，就显得安静。 房屋空着没什么家具，陆让和辛甜自己去旧货市场淘的。 一米八的梨花床，没能捡到配套的家具，选了两扇带镜大门的红木衣柜，这个装在辛甜那屋，陆让那边的没带镜子，五斗柜靠着床头，剩下最醒目的就是张大书桌。 书架倒是没特意寻大的，租的房子就住几年，没折腾。 寻的搬家师傅，一趟就把东西装整齐，陆让则盯着靠外墙搭建的梯子多看两眼。 见辛甜下来，指着楼梯下空着的三平米空间说，“这拦一下，挂把锁，平日里可以放自行车。” 也就这点没一楼好，有小院子直接就能推进家里。 辛甜看着高她两公分的空间，“算不算违规建筑？” 陆让：“到时候找房管局的人问问，比着小红楼的颜色弄，应该没问题。” 家具安置好，林雪柔让他们去问情况，拉着辛继荣帮忙搞卫生。 未婚小夫妻俩走了，辛继荣蹭啊蹭的就来到媳妇身边。 “小林啊，你之前一直在市里头转，省城的武馆和体育馆去过没？咱们省有没有那什么你喜欢的比武大赛。” “武术大赛啊，那个禁赛了。”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29节 “我没说吗？中国武术包含刀枪棍棒，首届允许上武器，一打红眼裁判来不急制止，伤残好多人，就禁赛了。” “……哦。”怪不的你这两年不提去看比赛了。 辛继荣双手撑着扫把，拐到体育上去，“那体育馆呢？” 林雪柔把抹过浮灰后黑漆漆的抹布丢到水盆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辛继荣扭捏，“我想……我想要不然你等等再跟我去厂里。” 林雪柔回头，“你外头有人了？” 辛继荣一脸委屈，“这是污蔑！” 林雪柔看着他，等理由。 辛继荣：“这酒没办呢，俩人就住一起，万一咱闺女吃亏可怎么办？要是办酒前大了肚子可不好看。” 这年头，没办酒的婚礼总是不被承认，有结婚证都不好使。 林雪柔还以为怎么回事，“行啊。” 辛继荣心里又不得劲了，“你答应这么快。”都不带犹豫的。 林雪柔：“……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 加建个小楼梯间，房管局的问题不大，要自己出材料，别影响整体形象就好。 顺顺利利拿到批条，辛甜放手把这事交给陆让去干。 至于她，“我明天去自行车行看车！” 陆让笑着，“两辆你好骑回来吗？” 辛甜立马改口，“你陪我一起。” 走在路边，就听到了对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顺着看过去，是之前请郑教授吃饭的酒店。 “哎？好多人。”辛甜停下脚步，踮脚去看。 陆让扶着不老实的人，身边还有其他看热闹的在讨论。 “这酒店老板是不是得罪人了？这个月都第几回检查了？” “听说被客人举报厨房脏，不讲卫生。” “上次来的不是税务局的，说是老板逃税？” “不止哦，还有工商局说没□□。” “欧呦，开这两年赚那么多钱，怪不都说越有钱越小气。” 这些话，辛甜也听到了，她扭头搭话，“这么搞还能有客人啊？” “没啦，三天两头来人，肯定没生意啊，看门口小轿车都没几辆，以前多的乱停隔壁门口，没准就是隔壁举报的。” 酒店里，一行穿着制服的人面带微笑，面前是个弯腰握手的中年人，脸上的笑离老远都能看出来，有些绷不住。 辛甜偷偷跟陆让咬耳朵，“算不算报应呀，这家人乱举报我，现在也被人举报啦。” 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陆让心上痒痒的，大街上却还是要主动拉开距离。 隔壁吃瓜的大娘们视线已经看过来了。 辛甜也不一定非要答案，乐呵地回家把好消息告诉爸妈。 擦拭过的房间，空气中都潮朝的，虚虚地开窗通了通风，辛继荣开车栽人回家，路上就在拿酒店的事情当笑料。 这次回来，行李什么就要全带过去。 那之前，辛甜来找爸爸要了户口本，二月九号，正月十六的好日子，辛甜和陆让定的这天去领证。 辛继荣磨磨唧唧，“你们知道民政局在哪吗？不然我带你们去……哎呦！” 后颈被掐着，整个人脊椎僵硬，从窗户玻璃上瞧见身后站的媳妇。 林雪柔问他，“甜甜领证你去干什么。” 辛继荣：“……随礼？” 林雪柔抽出户口本，递给女儿，脸色立马变温柔，“单位介绍信什么的都开好了？” 辛甜点头。 她纠结着要在市里学校打介绍信呢，还是去省城学校打介绍信，陆让已经拿着开好的介绍信给她。 当时还稀奇过，感情介绍信不需要自己去开。j?? 陆让没说，他走后门找了老师。 证件带好，林雪柔拦着辛继荣，让陆让把女儿领走。 见辛继荣还不老实，冷哼一声，“想去民政局？我陪你，咱们也去扯个证……” 想起来还有点遗憾，她都没有婚礼，辛继荣还死命在雷点上蹦跶。 辛继荣想歪了。 俩人有证，再去能干嘛。 离婚啊？ 那不行，坚决不行。 …… 陆让骑着辛家花车去的民政局，后座载着人，能明显感觉到身后拽着衣衫的力道，正前方迎着太阳，冷空气都给晒暖和了。 路过供销社时，他停了下车。 辛甜伸头问，“到了？” 陆让摇头，“我忘了还有东西没准备。” 辛甜奇怪：“什么？” 车扎在路边上锁，陆让带着辛甜进了供销社，直奔副食品区，让售货员称了几斤喜糖。 售货员爱答不理，“要哪种。” 陆让早早做过准备，水果硬糖，大白兔奶糖，还有如今最新鲜的酒心糖，混着称有五斤，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糖票付了账，低头就抓一把给售货员。 “我们今天结婚，沾沾喜气。” 男人手大，一把七八颗糖，售货员惊得睁大眼睛，就没见过这么大气的。 扭头看着人出供销社，男人低头眉眼温柔地剥了颗糖递给身边娇小的人儿，连带着周遭空气都甜腻腻的让人羡慕。 辛甜尝了颗自己的喜糖，陆让剥的是酒心的，可可脂裹着酒曲糖心，酒味还挺纯正，缓解了可可脂的甜腻。 一路到民政局门口，嘴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j?? 市里头的婚姻登记处比建方县大，因为流氓罪，这两年登记结婚的人多了不少，他们前面等了两队小青年，并肩坐在椅子上等待，时不时偷偷看身旁人一眼，脸就能红半天。 辛甜忽然紧张起来，不好当众去抱陆让，只能站在他侧后方，攥着他装喜糖的军绿色邮宝背带。 陆让感觉到拉扯，回头就看到一双圆溜溜地大眼睛到处看，神色紧张。 兴奋到扑通扑通跳的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陆让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地问，“是不是累了？先坐下歇歇，我们还要等一会。” 辛甜摇头，“我不累，只是有种鬼门关晃悠的感觉。” 陆让：“？” 和他结婚，这么可怕吗。 辛甜话匣子打开，“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现在算不算半只脚踏入坟墓里头？都说结婚之后男人会变。” “我不会。” “结婚后就不珍惜了。” “珍惜的。” “那我和婆婆掉水里你救谁？” “救你。” “你答应这么痛快，都不用时间思考的吗？” 陆让认真回应，“不需要思考。” “听听人家说的。”隔壁女同志羡慕地去拧身边对象，“你但凡有人家半段果断。” “疼疼疼，好听话谁还不会说了，别光听说的，要看我做了什么！” 辛甜注意力被打散，歪头看他们前面那一对。 她戳着陆让，“听到没？”??? 陆让：“别害怕。” 辛甜：“我没害怕，就是要多点保证。” 陆让：“那应该你向我保证才对。” 辛甜：“？” 隔壁俩也看过来，神色复杂，一言难尽。 陆让：“忘记了？是我入赘，以后爸妈教训我，你多护着我点。” 隔壁俩：“……” 辛甜直起腰，拍了拍肩，“那没问题。” 陆让弯了弯唇，就喜欢看她这样。 隔壁的视线还停留着，显然震惊他们这一对的相处方式。 陆让从包里抓了两把糖递过去，“我们今天结婚，沾沾喜气。” 女同志尴尬地收回眼神，男对象马大哈地回了句嘴，“同喜同喜。”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0节 陆让听见，蓦然笑弯双眼。 “同喜。” “下一对。” 两处登记柜台同时空下来，陆让带着辛甜和隔壁两人各占一处。 “户口本，介绍信……” “你们是自愿结为夫妻的？” “签字，隔壁宣誓。” 小房间里大红色的背景图，小讲台上放着宣誓词，一人一本……分了喜糖，等出婚姻登记处时，辛甜手里捧着个大奖状，上面登记了她和陆让的名字。 陆让当成宝贝一样，顺手把辛甜手里的也拿过去。 “我带了背包，装在我这。” 辛甜还想看两眼，就被陆让小心收起来，还说：“一会我们去拍结婚的时候，跟老板买个相框，和结婚照一起框起来。” 辛甜想着，框起来确实保存的时间更长。 她侧身，“陆同志，新婚快乐。” 陆让唇边藏不住笑，“辛同志，新婚快乐。” …… 结婚照只拍了一张。 辛甜嫌弃照相馆里的服装和那千篇一律的背景墙。 定好来拿照片的日子，她才跟陆让说：“我们回去自己拿相机拍，去拍实景。” 陆让自然开心，往包里塞相框的动作都温柔三分。 回到家，辛甜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西装好，送到爸妈面前，还故意抓了吧糖。 “爸爸，妈妈，我给咱们家添人口啦。” “……” “爸，妈。” “……” 辛继荣拿着相框的手在抖，林雪柔率先一步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不忘撞一下辛继荣。 孩子改口了，要给改口费的。 陆让接过来，转手塞辛甜口袋里，同时提出，“爸，妈，我一会下午就去迁户口。” 辛继荣：“不……不着急。” 陆让：“急的。” 他盼了好几年的。 动作也迅速，下午就把两家的户口跟合为一家。 辛家户口本，辛甜后头那一页上，添了女婿陆让的名。 …… 证领了，房还是要分。 陆让在岳父岳母的眼皮子底下，不敢真做什么。 也有好处，能光明正大搬进辛家，对外介绍也是自家人，虽然依旧睡在客房。 小登科就这么一个人暖着被窝过去了。 之后收拾行李，被褥，辛家的房门院门就要落上锁。 辛继荣打算带媳妇回宁市分厂，辛立烨在海岛，辛蜜去首都，剩下辛甜也要去上学，家里没人，日常用的东西就都带走。 辛继荣先送了小闺女去小红楼，帮着把行李放下，最后林雪柔主动带着人走了。 回家还要搬一趟她的东西去宁市呢。j?? 夫妻两个自己收拾行李，辛甜只拿了两件冬装，剩下大多是夏装。??? 她了解过，省城和宁市一般无二，没春秋的。 床铺妈妈扑好了才走的，她搭理着衣服，正挂着察觉到门口有人站在那，扶着柜门朝外看。 陆让靠墙在看她。 辛甜：“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那来帮我。” 陆让扫一眼打都没打开的行李箱，走进来给递衣架，“这房间有段日子没住人，没人气有点阴冷。” 辛甜点头，“确实，要不然晚上把炉子放房间里？” 陆让点她，“不行，冬天封闭容易中毒。” 辛甜：“那我多盖两床被子，我把我冬天那床八斤重的棉被也带来了。” 陆让凑近，“不嫌压得慌？” 辛甜：“不会，沉点不漏风。” 沉甸甸的贴着身子，最有安全感了。 陆让看着她，看着看着的失笑出声，念了一句小孩子。 辛甜瞪圆眼睛不满了，“谁小孩子！” 最后一件衣服挂上，剩下的小木箱子辛甜没动，内衣等没人再收拾，她揪着陆让衣襟仰头看陆让，把人拽低头，眼神瞄着他的五官，从眼睛顺着鼻子，最后落在唇上。 陆让觉得窗户关得太严，空气不流通的情况下有点热。 他动了动唇，俯身凑近。 辛甜：“让让你上火了。” 陆让：“……” 辛甜手指在唇角凸起上，“起燎泡了。” 陆让气得牙痒痒，低头咬她一口，“火死了。” 辛甜偷笑，直接藏陆让怀里头去，笑声闷闷地从胸膛传来，半点不带掩饰。 陆让抱着人，想着：冬天真燥。 看着窗外早早暗下来的天色，“晚上吃什么？剩下的回来再收拾吧，厨房今天没法开火，明天还要去准备点东西。” 靠近外墙新开的楼梯门那，贴着走廊备了放炉子的地方，那就是以后做饭的地。 现在只有空炉子和煤球，还少东西。 辛甜坏心地说：“去喝羊汤吧。” 啪。 屁股上被打了一下。 辛甜仰头瞪一眼，“干嘛！羊汤温补正好帮你散散火气。” 陆让摸了摸她的指尖，略凉，妥协了。 出门前点了炉子坐了一壶水，小红楼走个几分钟，就能上大街，靠近省中心的地段，即便是晚上了周遭也十分的热闹。 西风响，臧书羊肉香。 辛甜念着这么一口，在街上没找到卖羊肉的铺子，只有搭配卖羊汤的。 羊肉白汤炖上白菜，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 辛甜回程路上都活泼几分，商量着以后怎么吃。 “做饭吗？时间凑不上吧。” 陆让说：“早晚在家吃，中午在学校解决？” 辛甜小眼神乱转，“那我教你做饭呀。” 人好像越小越勤快，辛甜近两年在外头吃惯了，再自己做饭就有点嫌麻烦。 陆让顺着她的小心思点头，就想着要计划明早吃什么时，瞧见了他二楼楼梯口那等着的人，拉着辛甜护在身后。 “谁？”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手里拎着不少东西。 点心、水果、烟酒，满满当当。 年长的男人瞧见来人，蹬蹬蹬从楼梯上下来，笑呵呵地来问，“请问是辛甜辛同学吗？” 陆让挡着他的视线，也不着急进屋，防备地看着两人，眼神陌生。 男人主动拉开距离，诚心开口。 “别害怕，我们没别的意思，这次来是专程为了上次的事情来向辛甜致歉的。” “致歉？” “这是我儿子，前段时间因为考研没成功，心态失衡冲动下去学校举报了辛甜同学，等学校查明真行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对外散播不好的谣言，这次就专程为这个事情来道歉的。” “冲动？” 冲动到现在才回神？ 陆让突然想到上次路过酒店听到的情况，觉得是他们报复？ 男人趁机拉着儿子来道歉，少年高高的，一身百货品牌，穿着三道杠最新款，这会耷拉着脑袋，丧丧地说对不起，误会了。 显然在家已经做好思想工作，这会道歉没有任何阻碍。 陆让回头看了眼小妻子，对方吃饱之后脑回路运转慢了点，这会才问，“他们是谁啊？你朋友吗？” 男人：“……” 少年像是被羞辱一样，脸通红眼睛泛着光。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1节 陆让笑得温柔，“不认识就不认识，外头冷，你先回家。” 辛甜：“好，那你也快回来。” 冲陌生的两个人点点头，缩着脑袋跑回房间了。 人消失在视线中，陆让笑容立马收敛，目光凉凉地看着两人。 “成年人了，冲动就要承担后果，至今学校还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情，认为辛甜的名额是买来的。” 男人脸色变了变，“确实，这种空穴来风是最讨人厌的，就像我们做生意的，因为一两句戏言就时不时来点风吹草动，我理解，这是我儿子造成的，我们包解决。” “最好是能解决感觉，天晚了，我就不留二位。” 陆让撂下话，便扭头上了楼梯。 男人追上去，“东西……” 陆让：“无功不受禄。” 门北关上，男人叹口气，不收东西难办呀。 少年抓着头发，“爸，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 “还说，还说，还不是为你。” “……” “回去，学校那让人闭紧嘴巴，再有人问，就按我刚刚说地说。” “……哦。” …… 辛甜是回去之后才回神的。 见陆让回来，“那是酒店老板父子俩？举报我的那俩？” “恩，良心发现，不是要去洗澡，炉子上水热不热？” 小红楼租金高的好处是，内置抽水马桶和淋浴间，兑一盆热水端进去，房门紧闭没风的情况下简单擦洗。 吃过羊汤就一点不好，头发上也染了味道。 辛甜咬咬牙，洗了个头，裹上棉睡衣，拿着干毛巾包着长发才回房间。 “我好了。” 辛甜喊一声，赶忙缩进被窝里面才一点点擦拭着头发，每一缕都凉冰冰的。 真冷。 垂头当着长毛怪，正擦着视线被完全覆盖，抬起头手里头被塞了个软乎乎的热水袋，摸着烫烫的。 陆让说：“拿湿毛巾包着暖手。” 辛甜：“我头发还没擦干呢，你快去洗澡，一会水不热了。” 陆让：“在房间打水洗过了。” 陆让接过来，一点点帮着她擦拭。 “你也不嫌冷。”辛甜身体回温，又觉得垂着头这个姿势不舒服，坐直腰看着陆让，“你坐我后头。” 把人拉到背后，往胸膛上一靠，挪了挪位置，以往排骨精似的胸膛现在多了肉，结结实实的靠着可舒服了。 辛甜舒一口气，抱着热水袋眯起眼睛，感觉湿毛巾被热水烫干，还跟陆让换了下。 热乎乎的毛巾擦过头发，暖烘烘的让人想睡觉。 陆让以指代梳，理着半干的长发，动了动怀里的人，“头发还没干呢，现在睡了小心感冒。” 辛甜嘤一声，不满地嘟囔，“困，收拾好累人的。” 说着侧脸贴过去，头发时不时扫过脸颊，被一点点理好，手指擦过，温度烫人。 辛甜仰起头，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下颚，线条利落，顺着向下看到喉结滚动，刚刚还昏昏欲睡的脑海里，突然一片通黄。 陆让皮白，咬了容不容易留印子？ 要是摸一摸，会不会滚动的更厉害？ 亲上去…… 辛甜咬着唇，空出一只手来，偷偷掀开衣摆钻进去，手指带着凉空气进去，存在感明显，陆让当场僵硬在原地，抓住手腕，声音有些低。 “别闹，头发擦干了早点睡，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辛甜停了两秒，得寸进尺，“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痒。” “想吃肉。” 绵绵的声音贴着耳根在说，手指配合着摸过腹部。 是硬的。 “让让，你比我硬哎，我天天锻炼还是软乎乎的。”辛甜觉得手感不错，流连辗转。 陆让掐着手腕，垂眸看过来的眼神黑得吓人，辛甜动作一顿，默默缩了缩脖子。 陆让说：“别闹，你还没准备好。” 辛甜感觉被小瞧了，那点子退意瞬间被敲散，戳着他，“你准备好了？” 陆让揉着她长发，没说话，感觉干得差不多，扯着被子把她往里面塞。 “赶紧睡。” 腰间的手也给拉出来，塞进被窝里面，要起身时，发现裤腰被勾住，垂眸看到辛甜手指拉着，视线盯在高处，没了棉被遮挡，异常昂扬。 陆让耳根发红，恶狠狠地吓唬，“再不松手，我可不走了。” 辛甜被吓了一下，手松开，腰带弹到皮肤上，啪地一声响。 陆让倒吸一口冷气，说不上是皮疼还是肉疼，快速俯身撑在她耳边，近在咫尺。 辛甜心扑通扑通狂跳，默默缩回被窝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女孩子房间不能留人。” 陆让呼吸尽数落在发顶上，随后溢出笑声，额头落下一吻。 “快睡，灯给你关上了。” 热水袋被塞进被窝，啪嗒一声房间陷入黑暗，只余对门的灯光照亮。 黑暗中，辛甜胆子又找了回来，朝门口看去，房门被带上屏蔽最后一丝光线。 陆让清洗了毛巾挂在阳台上，才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关灯，躺下。 黑夜中，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让皱起眉头，坐起身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木门发出细小的吱呀声，陆让突然意识到什么，要开灯的手停下，顷刻间，熟悉的清香飘来，能明显感觉到床头那边有重物落下，微微下陷。 陆让坐着，隔着棉被感觉到有小手摸着向上爬，落在大腿根着力时，饶是他也疼得倒吸一口气，再忍不住，准确地抓住手腕把半夜偷偷进来的小贼拉进怀里。 “呀。” 熟悉了黑暗，陆让能勉强瞧见对方的动作，被困在怀里还不老实地在扒拉被子，一切动作都被无线放大。 “我冷。” 陆让磨了磨牙，箍住腰把人压在身下，把作乱的手捉到头顶，扯过棉被覆盖。 ……j?? 冬日黑夜漫长。 厚重的窗帘遮住窗户，一丝光线都泄露不进来，分不清白日黑夜。 辛甜被热醒，伸手想拉开棉被，刚动一下酸意顺着骨头牵动全身，抬都抬不起来，下一秒，被只手捉住藏进被子里。 “热。” 身边像躺个火炉似的。 辛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入目是挂着抓痕的肉.体。 眨眨眼，头天晚上放肆的回忆尽数回到脑海里，小脸腾一下变得通红，悄悄抬头，瞧见熟悉的那张脸，闭着眼睛还在睡。 喉咙上，小巧的牙印还挂在上头。 辛甜缩了缩，浑身疼。 开荤后遗症有点大。 动静惊动了陆让，眯着眼睛在发顶落下一吻，“饿不饿？” 辛甜别别扭扭，“几点了？” 她腕上的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掉了。 陆让伸出手，压着被子摸上五斗柜，举着手表看了眼。 “九点半。” 辛甜一听，张口咬在陆让胸前，“我都睡过了！” 陆让捏着下巴，把自己解救出来，“你今天有安排？” “……那倒没有，那我没事你也不能爬床呀！”辛甜倒打一耙。 陆让挑起下巴，垂首视线齐平，“那罚我？” 辛甜扯他，还没动两下意识到不对劲，张口就被吻住，一番胡闹，又睡过了。 再睁眼，是被一阵香味诱醒的。 往身边一摸，凉冰冰，空荡荡的，立马缩回手，肚子里咕噜噜地叫。 辛甜一下子不知道今夕何夕，慢腾腾地翻过身，仰躺着揉了揉腰。 “让让。”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2节 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辛甜清了清嗓子，决定攒攒力气。 嗅着空气在猜外面做什么呢。 有肉香，像是排骨的味道，还有…… 没等猜出配料，房门被打开，陆让坐在床边俯身亲了亲。 “我煮了排骨汤，你是想吃米饭还是吃面？” 辛甜不舒服哼唧着，“想喝水。” 陆让起身，床头就放着热水壶，一早放了凉水等着，兑上温水，这才把辛甜裹着棉被抱起来靠在床头，端着给她。 一口气灌了半杯水，辛甜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天这么冷，她想了想，“排骨汤配面，你去菜站了？” “附近有规划好的农贸市场，比菜站新鲜，下次带你一起去。” 辛甜点点头，环顾四周没找到自己的衣服。 陆让说：“衣服掉地上，我放盆里了，爸走之前把洗衣机票给了我，一会吃完饭我去百货大楼看看洗衣机有没有货？” 辛家那个，被辛继荣给带去厂里用了，他也不舍得媳妇大冷天上手洗衣服。 辛甜软乎乎地应了声好，看得陆让稀罕到不行。 去她屋里取了干净衣服，先塞进被窝一角捂暖和了再让她穿。 辛甜重新穿戴整齐，四肢软绵绵地像是跟妈妈跑了十公里，走路慢吞吞的去到走廊。 排骨汤是和薏米一起炖得，陆让见她起来，重新起了个小砂锅烧清水，菜市场买来的手擀面开水煮熟，捞出，再浇上排骨汤。 两人客厅安置的餐桌是小桌子，靠着墙，也没面对面坐着，陆让挤在辛甜身边，还在桌上放了碟小菜。 “菜市场有家专门卖酱菜的，你看喜欢哪种。” 雪里蕻鲜美，豇豆脆嫩，还有炒的辣椒酱和香菇酱，小菜都翻着花样卖了。 断了两顿餐，晚饭辛甜吃了两碗面，又多添小半碗汤，直吃得肚子圆滚，放下碗筷才感觉有点撑。 横眼瞪陆让，“以后这样我肯定要得胃病的。” 陆让收拾碗筷，“别咒自己。” 辛甜哼哼，靠着椅子不动，看陆让要洗碗，不好意思地说：“你做饭，碗我洗吧。” 陆让兑了温水，三两下洗干净。 “你受累，今天我洗。” “哦。” 辛甜也不客气，点着脚歇食，等走廊收拾好，陆让摘掉围裙问，“现在出去？” 辛甜仰头，隔这么长时间，陆让喉咙上的印子更明显了。 她摸摸鼻子，起身跟在他后头，从衣柜里头捞出一个灰色围巾缠在他脖子上。 “注意保暖。” 陆让关上柜门，手里还带着一条米色围巾，很短，只有他小臂长，两端坠着圆球球。 辛甜拍一下，“这哪来的？” “之前上街看到的，你不是一直觉得毛线围巾碍事。” 绒面短巾正够一圈，一边竖着开了条口子，将另一边掏出来，护着领口密不透风。 陆让理了理，领着面颊绯红，低头玩球的人儿出门。 傍晚没了阳光，温度又低了些，原本打算去看洗衣机的，陆让想了想，决定先去自行车行。 黑色的大杠自行车，粉色的女士自行车，辛甜看新车时快乐到不行，试车时腿疼，死活不想动，蹭着陆让的后座，决定先买一辆车。 辛甜：“我的下次再来！想让你带我~” 陆让被晃得身子软半边，买了大扛，外加一条连锁，带着她去了百货大楼。 车子锁在车棚里，一进大楼就感觉到温暖迎面而来。 兴许刚过完年，大楼里人影稀疏。 二月中的时间，不少服装店已经上了春装，陆让每经过一家女装店，总会停一停。 “这个衣服你穿了肯定好看，去试试吧。” “你皮肤白，衬这颜色，要不买一套。” “天暖和的快，你都没带几件单外套，要没衣服穿。” 去电器的路一下子变得遥远。 再一次停下，辛甜戳着陆让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 “像极了那种刚做完对不起老婆的事，极力想要弥补的男人！” “……” 辛甜偷笑，总算拉着人到了电器区。 如今百货大楼也有品牌入驻，山西的海棠，江苏的小天鹅，北京的白菊，上海的水仙…… 手摇式，单缸，双缸…… 辛甜突然想起几年前，“当时博览会上，好几样都没见到。” 也有博览会上见到的，这里没有的。 辛甜自动屏蔽了手摇式，本就是为了解放双手，以此为基准，最后还是选了小天鹅全自动的单缸洗衣机。 这就要夸夸建造小红楼的领导们，电线拉的都比别的地方稳定，询问过邻居，小红楼嫌少会出现电力弱，断电这类问题。 价钱比预计的低一些，付了洗衣机票，1190元，军绿色的洗衣机就被装在自行车上推回家。 那么大的物件，吸引了不少人来人往的视线。 出百货大楼前，陆让问，“要不你坐着等我，东西送回家我再来接你。” 辛甜看着天，黑漆漆的就不想在外面待。 “我陪着你一起走回去。” 陆让想了想，“要不你坐前面？” 辛甜也想偷懒，“可以吗？” 陆让：“只要不在大街上被人抓，所以我们骑快点。” 辛甜嘿嘿笑，洗衣机被绳子结结实实绑在后面，她弯腰从陆让臂弯下钻过去，侧坐在大扛上，陆让双手扶着把头，她整个就被圈在了怀里，扶着他胳膊，还挺新奇。 “快，出发！” 陆让胳膊被人拍了下，轻笑着蹬车回家。 楼梯间已经修好，木头劈得板子，刷上红砖漆色，拦了个小隔间。 车停在木板门口，陆让把洗衣机抗上去，辛甜将车塞进隔间里，锁挂上了楼梯间的钢条，这才关门上锁。 双保险。 弄完了缩着脑袋爬上楼梯，陆让在客厅拆包装，问，“放阳台还是放洗漱间？” 辛甜挥着外面，“必须阳台！等抽空，对外贴墙装根水管，水直接漏下面下水道去。” 正好楼后头是老式那种长条下水道，顺着水管直接就能流进去。??? 方便。 第165章 飞车党劫财 陆夫人最近被搞得焦头烂额。 家里丈夫仕途不顺, 儿子不省心，工作上遭受打击，倒是竞争对手步步高升。 如今在后勤坐着冷板凳, 看着一个个刚进来, 年轻貌美的面孔就一肚子气。 让她跟一群生瓜蛋子共事！ “姐，西边厕所今天没人打扫, 主任让你明天重新安排个人过去。” “姐，仓库那边的东西要整理, 你闲着也是闲着, 下午能说是好吧。” “姨, 我毕业刚分来的。” 叫姐还能忍, 一句姨给陆夫人气炸了。 当天下班回家，直奔库房, 找出别人送的那根老山参，打算一会晚饭前去拜访一下人事。 她必须换个职位。 拎起东西刚收拾好要离开，电话响起来。 陆夫人接起, “哪位？” “没去报道！” “那人现在在哪里？” 老师也是来找人的。 他气死了, 一个走后门来的还这么嚣张，开学一周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开学后迟迟没来报道，名额不可能一直留着, 会顺延由下一名次顶上。” 陆夫人去走礼的心情没了，花了两天功夫才拿到陆让的最新消息。 人考去省城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3节 辛甜也没去工作, 同样考上隔壁省大的研究生。 最糟糕的, 俩人还领证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陆夫人眼前一片漆黑, 摔倒在椅子上。 再回神才发现, 自家开始频频出事的时间, 正好是她安排陆让和辛甜的节骨眼上。 可他们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 陆夫人知晓时, 刚从车间回来的辛继荣也得到了消息。 “陆景舜升职基本没戏，这几年位置也动不了，他媳妇那再使使劲能给开除，倒是陆长明发展还行，跟赵家的小子合伙做二道贩子，经营的还不错，听说最近计划着去津市采买废钢，办公地租了片垃圾场。”地老三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他乐呵着说：“齐四儿跟他爹一样损，最近一个劲的在撮合陆长明和向家结亲，知道不，他成天找借口望你二闺女身边凑，连赵家那闺女的面都不给，你得注意了。” 辛继荣一头黑线，磨了磨牙，“知道了。” “四，见一面吧。” 辛继荣直接挂了电话，想到陆家人买票的举动，回头看媳妇。 “这两天厂里忙，你要是无聊去看看小闺女？开学好几天俩人在那陌生地方，肯定不适应。” 林雪柔挑眉，“好啊，我去住几天。” 辛继荣：“我给你买票……你要不要找时间去把驾照学了？” 林雪柔对车没兴趣，她还是喜欢马。 “算了，我又不打算买车。”自行车够用了。 辛继荣也没硬让去，找秘书定了车票后，让司机开车把人送去车站，看着已经清得差不多的厂子，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 林雪柔在路上，辛甜入学一周，正式定下了未来学习方向。 入学后，辛甜也不叫教授，改口开始叫老师。 郑老师定了三个方向，一是英语语言文学，二是师范类英语教育，三是翻译。 见到老师的当天，才知道除去她和另一个考上的男同学，还有一个本校保研的，据说特别招老师喜欢。 一周的时间，老师让自己选。 保研的谢仁第二天就定了文学，考上的钱昆则在纠结，到底是未来当个老师教英语赚钱更多一点，还是做翻译赚得更多一点。 钱昆问到了辛甜这，照着年龄喊她学妹，“你决定好了吗？” 辛甜说：“老师说教育局未来有计划全国普及英语，做老师旱涝保收，还有寒暑假，稳定。” 钱昆犹豫，“稳是稳，可真要当老师，专科足够，考研回去就为当个老师？” 辛甜：“翻译的话，老师说分好几种呢，书面翻译，同声传译，是纸媒还是广电，进外交部或者口岸贸易现在兴起，也很却翻译人才，就是要国内国外走。” 这么一数，选择还挺大我。 钱昆也有点激动，“其实我挺想出国的，可惜没名额。” 如今出国，名额卡得紧。 钱昆回神，“不对，我是问你呢。” 辛甜仔细想想，说：“我都可以。” 钱昆：“……”j?? 白说。 再抬头，看到了谢仁抱着东西出来，阴阳怪气道，“咱们这些寒门子弟就是不如家庭好的，做什么都有人兜底。” 辛甜听着都酸，“学长，学术类赚钱难。” 钱昆：“……那还是算了。” 他要赚钱的。 谢仁对两人的言语无动于衷，只同钱昆说老师叫他，便转身离开，留辛甜一个人在原地等着。 老师就带他们三个学生，其实课程很松散。 她低头理着课程表，是大学德语和法语的课程安排，虽然选了英语，可另外两门她也没打算丢掉。 基础姐姐给她打的还算牢靠，她就想着去蹭一蹭大三大四的课程。 就是要办理借读证，需要导师签字。 捏着笔划拉两下，钱昆出来喊她了。 “快进去吧。” 眉开眼笑的，是得到答案了？ 辛甜进去，顺手将课表揣进口袋里，连带着申请借读证的表格一起。 郑老师的办公室是单人的，打开门就看到老师抱着保温杯在吹。 恩，某些程度上，无论男女上了年纪都爱泡枸杞。 辛甜乖乖站在桌旁，“老师。” 郑燕笑容温柔，“坐，刚开学还好吗？” 辛甜实话实说，“有点空。” 毕竟三个学生，导师是没固定像大学那样，一节节上课的。 郑燕愣了下，第一次见直接说的，“我上课时间不固定，会不会不习惯。” 是有点，但是自由是真自由。 郑燕寒暄两句，突然问，“听说你问其他外语课的同学要了课表？” 辛甜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大学期间，跟着学了一些德语和法语。” 郑燕惊喜，临时抽查了一番辛甜德法的口语。 四年沉淀，如今的辛甜再不是当年鹏城街头，同外国友人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模样了。 撇开个别语义错误，日常交流没任何问题。 郑燕忽然起了心思，“翻译如何？” 辛甜点头，觉得没问题。 “三门，我替你引荐德法日常课的老师，你去多听听。” “那算期末成绩吗？” “还是英语为主。” “那没问题。” 辛甜想着，把申请表拿出来趁机让老师签字。 郑燕看着轻笑出声，大手一挥把字签上，再给了其他上课时间。 “辛甜，开学前闹的那么一出，你算是在外语学院各科老师的心里出名了。” 辛甜懂，因为出名了所以不能掉链子。 不然人家一问起来，成绩都没办法拿出手，丢人还是丢自己的人。 唉。 辛甜抱着作业，慢慢悠悠地晃出办公楼。 叮铃—— 清脆的响铃声，辛甜抬起头就看到陆让骑车停在面前。 陆让说：“妈今天打电话，书下午的车到站，你下午有课吗？” 辛甜：“没有！我能去接车，妈妈有说能留几天吗？” 陆让：“应该要住一段时间，去车站前先回家一趟。” 辛甜：“回家和车站不是一条路，绕远了。” 陆让轻咳，“妈来，你打算让她住在哪里？” 辛甜：“住家……” 想到一早着急出门，她屋里头乱七八糟的情况，小脸通红，揪着陆让的衣服跳上后座。 “回去回去，快回去！” 自行车载着人离开，一楼走出来俩人。 陆让和辛甜回头，就能认出来前面领头的那个，曾经拎着东西在家门口向她道歉。 许昌凡盯着俩人悠哉的背影，眼通红。 他没考上研究生，又不满意学校分配的单位，索性拒绝后再努力一年，父亲捐款重新办了大四的走读证。 身边的小个子，是来学校找他的表弟，房立农。 “表哥，刚刚那女的是你同学吗？好漂亮，是不是……” “别胡说八道，你不认识她也听过，就外语学院考上研究生的女同学。” “抢你位置的那个！听说舅舅还死活要让你去道歉！” “……” 行了，他道歉这事不用重复。 房立农不干，“表哥，你是咱家唯一供出来的大学生，祖坟冒青烟才得的一个，被个丫头片子挡了路，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一下。” “不要，我道歉之后，这几天酒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别再闹事。” “这和酒店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干什么，她不是考上了研究生，那学以致用嘛，表哥，是这成语不？” “……是。” “好嘞，等我安排。”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4节 …… 另一边。 辛甜回家收拾了房间，纠结了下决定还是跟妈妈实话实说。 把自己床铺重新换上干净的，让妈妈住她这。 她去蹭陆让的暖被窝。 陆让还以为她会瞒着，分着她的发丝说：“五月办酒是不是有点远？我们再提前点。” 辛甜问，“都定好了！” 再说，往前有什么好日子。 妇女节，愚人节，还是清明节？ 哪个都不对劲。 正说着，捏着床头小盒子要塞回抽屉，才发现空了，直接丢垃圾桶内。 辛甜说：“正好没了，妈妈来的时候你收敛点。” 陆让想说他可以再去医院买。 辛甜看出他的想法，拉着耳朵说：“妈妈耳朵可好了。” 陆让垂着脑袋，委屈地拉着小手，“那趁着人还没到……” “不行，还要去车站，几点的车到？” “三点多，时间够的。” “可我刚收拾好的床，而且没套了。” 陆让叹息，闷在她颈窝处，细细咬着。 力道不重痒痒的，辛甜推开他，“我饿了，先去吃饭，然后去接妈妈。” 外面吃的饭，到车站时还早，辛甜找了个座位休息，拉着陆让说学校的事。 “钱昆可烦谢仁，你都无法想象，开学一周了，他们两个除了传老师的话，其他一句话都没说话。”??? “老师建议我学翻译，给我解读签字了，对比你的课表我好闲哦。” “我在想，要不要学你也去接点翻译赚外快，不缺钱，但是想挣钱。” 正说着，一行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白皮大眼鹰钩鼻，独独黑色的眼眸和周围人一样，但是张嘴叽里咕噜的外国话，让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眼。 辛甜也被吸引了，上下打量一眼，靠着陆让说悄悄话。 “你看，外国人。” 陆让扫一眼，“假的。” 辛甜兴奋，“我也觉得，说的英语都带着吴语的尾调，你猜他们在干嘛？” 陆让不太想知道，但是在第六次那一行人的眼神看过来时，觉得是冲他们来的 嘴上却说：“可能是在演戏。” 辛甜：“别欺负我不懂，附近都没拍摄的人，哎？陈叔叔说，等《西游记》剧组来的时候介绍我去演个配角，你觉得我演蜘蛛精怎么样，肚脐眼里噗噗吐丝的那种。” 陆让：“……想噗噗蟒蛇精更好。” 辛甜一愣，回忆着原著里头哪个蟒蛇精，脑子里想起来那描述：本是一条大红蟒，两只眼睛像灯笼，吞吃人畜不吐骨头…… 辛甜浑身一抖，“什么呀！你才像灯笼。” 陆让：“？” 怎么又跟灯笼扯上关系了。 蟒蛇噗噗吐舌头，不一样的声？ 好在只是转移老婆注意力，谁知道对方厚脸皮，搞了起来。 陆让一直分神盯着那几个人，就看到对方说话时，隔壁端着茶叶蛋的热锅走过来，脚下一绊，整个锅就要往他们这撒过来。 这一锅落下来，就算是现在天冷人穿得厚，也得烫到。 陆让抱着小妻子避开，同时看到那假外国人主动迎上去，拉着小贩的胳膊转移方向，热汤最终撒在地上，如果陆让坐着，只有脚上会撒到点。 倒是救人的人，身前沾染了些。 西装单薄，热汤刚刚还冒着烟，撒身上很快就变得冷冰冰，连带着黄褐色的茶叶粘在外套上，十分狼狈。 对方又操着一口方言外语说：“你们没有烫到吧。” 辛甜扶着陆让，看着对方。 围观的人吓一跳，指责小贩。 “怎么弄的，这一锅要是洒在人身上不得烫层皮。” “这么大的路，眼睛往哪看呢。” “还有孩子，可得注意点啊。” “你呢，烫到没，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外国人：“你们在说什么？” “这说的啥呀，咱们也听不懂。” 外国人：“有人会说外语吗？”眼神最后落辛甜身上。 辛甜龇牙，“说啥呢？” 外国人：“……朋友！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辛甜看陆让，“他估计烫的好严重，都秃噜舌头了。” 陆让：“这人多了，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情，往里走走去等妈。” 辛甜点头，俩人就往外围走出去。 外国人：“？？？” 这和给的资料不一样啊！ …… 天气晴朗，火车按时到地方。 辛甜接到人后，挽上胳膊就再没松开过。 “妈妈，我好想你，我还是第一次跟你分开这么久呢。” 林雪柔瞧着小脸红扑扑的，人也没瘦，就知道两人肚子生活还不错。 陆让跟在旁边，“妈，让甜甜带你坐公交车回去，我骑车顺路去菜市场，您有什么想吃的？” 林雪柔摆手，“你看着办。” 顺着人群往外走，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大高个堵着门，浑身茶叶蛋的味道，惹得林雪柔都人不住多看几眼。 “这是干嘛呢？” 辛甜：“不认识，走，妈妈我们快回家，这次你来要多住几天。” 听到的外国人：哈喽，半小时前咱们刚见过，ok？ 半下午，公交车上人不多，辛甜开心地跟妈妈说着新学校的事情，说她和陆让决定把食堂的菜色全都尝试一遍。 最近天冷，都是陆让往省大跑。 她决定等天热热，四月份的时候她过去找人。 说陆让学校的辩论社邀请他，他拒绝了，因为刚入校的时候被飞车党抢了书包，里头除了书还有几块钱的饭钱，辩论社拿这个当议题。 陆让嫌烦，不耐烦当当事人，自己拉着大学新生成立了个社会弱者保护中心，意在普法。 给群众普法，也给新生树立个意识。 如今法律这一门，不少都是调剂来的学生，对学习这一门未来的就业方向有担忧。 辛甜跟妈妈说，她也想做点什么，只是具体什么还没想好。 没具体说上，到家了。 林雪柔看似随意，心里头悄悄打量环境。 两个小的都爱干净，卫生没什么担心的，就是阳台上衣服混着晒，洗漱用品也凑在一块，开门通风的两个卧室，进女儿那屋时，回头还能瞧见对门露出的床角下，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 啧。 林雪柔心里有了数。 趁着陆让没回来，拉着辛甜问，“你还在上学呢，小心怀孕。” 主要她觉得小女儿还小。 辛甜红着脸，“知道呢。” 林雪柔：“正好，有备无患，这个给你。” 她把随身带着的包放在女儿膝盖上。 辛甜低头去开拉链，“这什么？” 林雪柔：“你爸批发的产品。” 打开包后，一个个小盒子堆在一起，辛甜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一！大！包！的！套！ “爸爸是改行了吗？” “没有，微电机分厂裁撤了生产线，全换成了彩电的生产线，配件直接就能跟鹏城的厂里合作，这些是上海的医附厂生产的卫生用品，在做推销。”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大力推广少生优生。 宁市都开始刷标语了：要想富先修路，生孩子多种树。 辛甜做是做了，可对着妈妈说这个还是很不好意思，起身把装了套的包塞进衣柜最里头，表示最好不要让陆让看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5节 因为单纯去医院买，这个是计划物资，有数量限制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随后出现陆让的声音，“我回来了，妈，我买到了牛肉，中午能和西红柿一起炖了。” “行。”林雪柔应了，起身跟女儿说：“对了，你爸还在限制里头，前段时间被拉去结扎了。” 放下东西刚走到卧室门口的陆让，总有种被提醒的错觉。 辛甜错愕地长大嘴巴。 林雪柔提点，“女性上环并发症多，你爸舍不得我受罪，自己去了。” 屁。 实际上怕的要死。 生怕自己去医院被医生给切了幸福。 当然也是真疼她，上下左右横向竖向对比过男女结扎的影响，自己上战场似的躺手术台上去了。 林雪柔说：“现在每家每户都只允许生一个了。” 陆家这情况，陆景舜可就陆让一个儿子。 陆让无动于衷，不过丈母娘在他面前说这些怪尴尬的，借口要提前处理牛肉，跑了。 辛甜想得倒是多，“那爸爸手术结束要休息多久？” 妈妈没留下照顾？ 林雪柔这才说到正事，赶走了陆让，悄悄跟小女儿说了首都陆家，陆景舜老婆估计会来，怕她们使绊子。 “我和你爸都不放心你，来看看能安心。” 辛甜皱眉，“他们好不要脸，都不要……还死缠烂打。” 林雪柔：“这事最终还是看陆让的态度，你醒着神。” …… 辛甜中午抿着炖烂的番茄牛肉时，陆夫人入住了省城大酒店。 她来之前，辞职了。 一想到从小认真培养长大的陆长明，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二道贩子。 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等的。 到底还是自小宠骄纵了，所以来之前她和陆景舜商量，要不然放弃陆长明算了。 当初会认回他，也是为了陆家的名声挽尊，如今那事都已经成陈年往事，陆让当个弟弟出现也好，也让陆长明清楚，他现在以为的成功，不过是靠着陆家。 至于陆让，有点头疼。 二十多年不在身边，隔着一层。 想着来的时候，有人专门给她出的主意，说是既然分不开两人，那不如一起接受。 陆让现在喜欢辛甜，一起回到陆家，慢慢认清楚自己所处的地位，意识到和辛甜之间的差距不是靠爱情可以弥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还省得破坏她和陆让之间的母子情。 计划不算是最好的，却是现在目前唯一能用的。 只能这样了。 …… 林雪柔的到来，让陆让开始束手束脚。 具体表现在，不能随时随地抱老婆了，相亲老婆时还要观察四周，晚上睡觉…… 哦，没得睡，老婆被丈母娘拐走了。 除了这些，其他倒是没什么改变，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这天中午，陆让骑着自行车来到省大，辛甜就小跑着迎过来。 “陆让我知道要做什么了，你看。” “什么？” 陆让扶着人，接过来手中的报纸扫一眼，是省城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业，共同宣扬历史文化。 游廊花园，假山凉亭，古韵中带着历史的美。 省城打着‘南方颐和园’的名头，打算将这个当做主打。 辛甜点着说：“看，说是以后会有外国游客，我去现场练翻译去，老师说，最开始很多都是来投资考察的外商，可以拓展知识面。” 以前就说有三百六十行呢。 而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发展，翻译也要有针对性。 辛甜觉得这是个锻炼的机会，“我打算报名，以后没课的时候就去带队。” 陆让觉得挺好，“皇家园林年初就已经开放门票，原来是为这个，要不要先去看看？” 辛甜双手打x，“我要真的去带队，以后肯定会经常去，现在去了就没新鲜感。” 陆让捏了捏她鼻子，“不用提前准备？” 辛甜：“……啊哦，兴奋过头，那这个周末，你要去普法吗？” 陆让沉吟两秒，“偶尔一次不去也没什么，还是老婆重要。” 辛甜：“正好妈妈也在！” 陆让：“……” 看出来，他不太重要。 …… 打算去，辛甜趁着没课的时候就去准备材料。 学校和景区也有合作，毕竟真接待外商，她们也需要有自己的翻译人员。 那些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很好的储备人才，没准一个喜欢，毕业之后就留下了呢。 景区想的很美。 做起来也是摸索着前进。 辛甜问了递交兼职带队的材料，要学校的盖章，做翻译还要有专业相关的证书证明。 这个辛甜有点发愁，现在旅游业刚起步啊，干什么都好麻烦。 如今学校和景区合作，还有点子以前国企对国企，计划经济的味道。 辛甜觉得耽误时间，回忆着上辈子蓬勃发展的旅游业，写了份企划书。 倒也没装逼的想一把操控旅游行业，她只单单针对了导游证提出了一二三的例举。 比如，景区需要的带队人员，除去对外的翻译人员，还可以拓展一些国内的人员，为此带队人员需要有个证件证明身份，方便景区管理。 如何考取导游证，首先，对内需要考取普通话证书，对外也需要考级，这个就可以由学校来进行考核。 因为学校老师多，设立个考核机制，过了学校发证，景区录取也有限看证件，继保证了双方的合作，也隔绝了双方因为信息缺失，造成什么误会。 一切看证。 每个证件绑定个人户口，有据可查。 写计划书的时候，辛甜无意中瞅见了忙碌的陆让，还添了一丢丢的私心。 考核导游证，还需要熟悉基础法律，避免或更好的解决纠纷。 毕竟，这会还没有旅游政策和法规。 景区录取的附加优势，熟悉景点，历史背景等等。 这期间，穿插着一些未来旅游的规矩，反正怎么看怎么像样。 策划好，第一个观众就是陆让。 “快看看。” 陆让看得认真，一条条像模像样的。 辛甜趴他肩膀上问，“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陆让想了想，“费用，考取导游证收取一部分考试费，用于学校维护考场，甚至学校可以自己另组一个导游社，方便管理和对接景区，按需分配，当然这期间需要景区支付一部分中介费，也是保障导游的收入稳定，个人对个人，被坑了都没地方去找。” 辛甜双眼亮晶晶，“可以哦，景区付钱，学校付人，那我这份计划书就不应该给景区，该上交给学校。” 辛甜站起身，说改就改，至于费用区间，让学校自己去和景区商量。 完善后的计划书，要递出去时辛甜发愁了。 “交给谁啊？” …… 辛甜最终本着就近原则，交给了老师。 毕竟是外语学院的副院长，导游其中的翻译人员也占大头呢。 郑燕翻着计划，“怎么想起来做这么一份计划书？” 辛甜配合着报纸上开放的旅游业，说了想要去锻炼的心思，郑燕一听笑容深了几分。 却反问，“那针对你所提出来的，近一年涌入投资的外商或者来游玩的外国友人比例，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前几年有段时间，政策甚至是一天一变，如今是大开国门欢迎投资，那未来呢？ 郑燕想得多。 辛甜不需要想，小说背景依据现实大走向来贴合，未来发展会越来越好，这点毋庸置疑。 “值得。” 她说得斩钉截铁，倒是让郑燕沉思两秒，收下了计划书。 “为了真实性，建议你去调查一下外国友人今年的增长做补充，改好了我会帮你提交给学校。” “谢谢老师。”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6节 但是去哪调查外国人增长率？ 她现在去统计局上班还来得及吗？ 话说，统计局调查这个吗？ 辛甜纠结了下，抱着书本往外走，抬头就看一个身影狂奔而来。 辛甜认识他，是陆让拉入社会弱者保护中心的第一个新生，白白胖胖的一个男同学，脸上偶尔会发两颗痘痘。 这会满脸是汗，气喘吁吁地张着嘴巴，一时半会无法发声。 辛甜抬手压一压，“慢一点慢一点，是出大事了？” 谷昀点头。 辛甜：“陆让被牵连在其中？” 谷昀连连点头。 想着陆让和谷昀有牵连的就是那个弱者保护中心。 辛甜：“因为保护中心？” 谷昀疯狂点头，这会总算是喘过气来，快速说着：“是前两天接到的一个偷盗案，一个学生收上来一千多的班费丢了。” 辛甜：“边走边说。”??? 谷昀：“有人就认为是收班费的那个同学偷了班费，赶上我们支摊子就来问怎么办，陆老大调查后证明了那同学的清白，就是班费没找回来。” 辛甜猜测，“你陆老大是不是说，给真凶一个机会，让他自首把钱放回来？”??? “你怎么知道！陆老大跟你说过了啊？”谷昀意识到偏题，“现在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没人来自首，但是今天钱在陆老大的柜子里找到，就有同学说是收班费的那人和陆老大演戏唱双簧，为了骗班费！” 辛甜：“……你老大可真棒棒，报警了没？” 谷昀：“这报警……现在情况对老大不利啊。” 辛甜：“你学法的？” 谷昀：“对，还是大一新生。”j?? 辛甜：“学法，首先看的不就是证据吗？” 谷昀不理解，辛甜也没时间去说，小跑着去到陆让在他学校摆的小摊前，围了不少人。 有个尖锐的嗓音说：“今天这事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让公安来！” 辛甜：“说的没错，报警吧。” 陌生的声音打断众人思绪，刚刚还质问的焦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明艳美女向他走来。 结婚后，辛甜眉眼中多了几分妩媚的风情，加上穿衣打扮都舍得，站在一众人中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焦尺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挺直腰板，摆出自己最帅的姿势。??? 她支持他唉！一定是喜欢他。 焦尺像是得到肯定，“陆让，当着同学的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承认和米军勾结骗钱，向我和全体同学道歉，我们可以选择不上报学校和公安，否则闹开了，这件事情你身为罪魁祸首，一个大过是免不了的，那可是要记在档案上一辈子的，同学，你说不对。” 辛甜：“？” 问她？ 这人是个傻子吧。 陆让也不爽，焦尺看小妻子的眼神让他不爽到极点。 刚要动步，就听见他小妻子说：“没得说一句话就揭过这么大的事情。” 软软的声音听得焦尺心头痒痒的，这么护着他，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同学，看样子像是学姐。 他唱红脸，“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只是看在他一个学法的学生却手脚不干净……” “你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啊？就是他。” “你有证据吗？证明他手脚不干净，人证物证总要有一个能拿出来。” “那钱是在他包里找到的，这还不算是证据。” 焦尺隐隐觉得哪不对。 辛甜说：“据我了解，你们前天丢失的班费，当天有同学来找陆让，当天就证明了清白，陆让要给真凶一个机会，隔天在他包里发现了钱？那么多时间，他藏哪不好，就藏在包里，他是多笨蛋。” “那你怎么解释钱在他包里！谁知道前天是不是两个人合起伙来共同演戏，当天的情况只能证明一个人没办法偷走班费，要是有人里应外合呢。” “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转交公安，反正给凶手的机会，对方也不要。” 这话一出，现场不少人心头一跳，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报的案？” “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人群闪开一条缝隙，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走进来，看现场情况询问。 陆让没开口，是最开始丢失班费找陆让求助的米军解释了全部过程。 陆让这才递出一千多大团结，用手帕包着，厚厚一叠。 “钱全部在这，警察同志，我能自证清白的。” “你说。” “他们说我偷钱，可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过这钱，听说现在有技术可以验证指纹。” “是，你确定没碰过？” “确定，因为不是我偷的，从刚刚发现钱开始，我只有现在用手帕拿着的这一会。” 警察通知顺手把手帕也一起接过来。 辛甜问：“如果没有指纹，很大程度上就代表清白了是吗？” “没错！” 焦尺傻眼了，盯着那钱心有点虚，死死闭上嘴巴。 警察同志说，结果要两天才能出来。 当天晚上，林雪柔说了件事。 陆夫人已经到省城好几天了。 …… 结果要第三天能出来。 其实不需要的，如今验证指纹，是想证明陆让的清白。 那如果真凶另有其人，就简单得多。 陆让说给个机会，一开始是炸的。 见到钱后，是真的。 不知道焦尺是激动还是害怕，手指头被钱割伤了，留了血迹。 血迹这东西，干了也能调查的。 比指纹验证早一天出结果，是焦尺的血，和他手指头上的伤口吻合。我 第三天，指纹再次证明陆让清白。 这会，陆让找到焦尺。 “我替你劝说同学撤诉，不立案就不会记录在档案中。” 焦尺不信。 “我们非亲非故，我还冤枉你，你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你也说非亲非故，谁让你陷害我的？我需要你指认，你还是个学生，被人蛊惑还有改正的机会。” “真的？” …… 陆夫人坐在茶楼，欣赏着斜对面就能看到的大学。 她在等，等陆让入狱，辛甜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现，把人救出来。 人在危险时刻，总是会依赖救命恩人。 更不提，对方还是亲生母亲。 一想到陆让用儒慕的眼神望着她，心头便愉悦几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警局了。 拎着包，陆夫人走到路边去等车，道路两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瞧见不远处的三轮，伸出手。 下一秒，叮铃一声响，胳膊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大力带着往前拉扯，情急之下松开手，踉跄着站稳。 她的包被一起自行车的小混混给抢走了！ “站住！” 还没等追上去，后头又叮铃响一声。 耳朵被拉住，连带着脖子上戴的项链，一同被抢走。 陆夫人跌坐在地上，耳垂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扯得半张脸的神经跟着疼，伤口哗哗流血浸红了肩头。 旁边的人看到，这才回神尖叫出声。 “啊！” “抢劫了。” “好多血，快送医院。” 陆夫人浑身颤抖着，被路人扶起身，摔到的膝盖在疼，妞到的腰也在疼，最疼的还是耳朵。 摸一下，满手粘腻的鲜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7节 两眼一翻，晕倒在街头路边。 第166章 第一份兼职 “陆让, 老师喊你去一趟。” “谢谢。” 陆让去了办公室，入目最先瞧见的不是老师，而是身穿制服的警察。 王老师见到陆让, 起身介绍, “这位同志说有事问你，问什么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坐下聊, 我出去等。” 说话间, 拍了拍陆让的肩膀要离开。 警察同志阻拦, “不用离开,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接到报案, 关南街上有人抢劫一位女同志，导致女同志受伤入院，那同志的身份证件全部都在包里被一块抢走, 酒店那边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能确定不是盲流，具体的也说不清楚。” 王老师一听就觉得奇怪，“这和陆让有什么关系？” 警察：“受害人说来省城是为了探望儿子。”眼睛看向陆让。 授予硕士学位的学校, 今年都是首次招生，考上的不多, 王老师手底下更是只有陆让这一个独苗苗, 是以对他的家庭情况还算是了解。 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 平凡后考上大学, 在大学里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亲属那的关系更是只留了妻子一个人的。 家里没其他亲人了呀。 王老师问, “陆让，你母亲……” 陆让：“我母亲早逝，警察同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可以调取我的档案确定。” 倒是要谢谢爷爷未雨绸缪，当初户口正式落在学校时，登记时说的是父母双亡。 反正现在查，父母双亡。 在首都，他自小算是个黑户的，那年被换着下乡当知青，后来被人狙，人还是被赶到了建方县，那会才落户给了身份。 陆相担心扯出其他事，父母那一栏也是空白的。 陆让微笑，“同志，没其他事情，我还要去上课。” 王老师松口气，他以为警察找来是为了班费那事，还没弄清楚呢，感情是别的事。 他做主，直接摆手让陆让赶紧回去学习。 王老师拉着警察同志帮忙想办法。 “要不问问家里其他人的单位联系方式？” 陆让听着身后的声音，不徐不疾地离开了，走一半看到了等在楼梯口的米军。 米军十分紧张，“学长，对不起，这次的事情牵连到你。” 陆让：“小事，下次小心些，快上课了。” 米军激动地说：“我会好好学习！” 陆让：“好。” 米军站在原地，看着人离开。 学长真是个好人。 …… 陆让骑上车，赶在大部队放学前去了食堂。 照例两荤一素，香煎小黄鱼，辣椒炒肉，再要个清炒葫芦丝，打了半斤米饭，仔细封盒装进饭包里头，挂在把头上。 辛甜一早说了不在学校，奔景区去了。 计划书交上去还没回复，她最终还是决定先蹚一遍路。 三月天已经回温，街上到处都是乱穿衣的人，怕冷的还裹着棉衣，抗冻的已经脱下毛裤。 陆让将车停在景区崭新装的车棚下上锁，拎着饭包去了入口处。 辛甜已经等在那里，咬着笔帽，低头捧着小本本正在写什么，一脸认真。 “同学，是你订的饭菜吗？” 辛甜抬头，就看到陆让站在阳光下冲她笑，还矜持的保持距离。 喊什么同学啊。 辛甜拧上钢笔，说：“那肯定不是我的，我等着我爱人送饭呢。” 陆让心头欢喜，上前，“附近好像没有吃饭的位置。” 辛甜往后一跳，“你这人，都说了不要，耍流氓啊靠那么近，小心我老公看到揍你。” 陆让：“……”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 辛甜看他无语凝噎，也知道这是个小古板，刚刚还以为他开窍要玩什么扮演呢。 啧。 辛甜不闹了，小本本直接揣进陆让外套的口袋里，比她的口袋大，好装。 “前面有一片花坛，我们坐那边去吃。” 花坛不高，像家里小马扎的高度，陆让坐下，一双大长腿都得往外伸。 饭盒打开放在两人中间，辛甜嗅着香味，拿过饭盒盖子拨两筷子米饭上来。 陆让悄悄多添了点过去，“我刚刚在车棚看到了全景区的地图，好像还挺大的。” 辛甜背过资料，“对，全景区九十九亩地，六万多个平方呢，听说改建的时候往外扩了一段面积，自建了一些景点。” 陆让：“同学，给介绍介绍？” 他夹了条完整的小黄鱼过去，“导游费。” 辛甜筷子剥了鱼肉，饭盒里闷了一会的小黄鱼表面有点软了，好在不妨碍味道。 辛甜说：“行吧，便宜你了。” 一边吃，一边碎碎念早上逛过的地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连游廊都一步一景，显然是用了心的。 陆让听着听着提了要求，他要听翻译版的。 辛甜：“……” 欠揍的游客。 因为张嘴好多古词翻译就变了味道，直译那就丢死个人了。 就像以前上课有同学闹过的笑话，红糖念red sugar，黑眼睛当black eyes。 啊，词汇量告急！ 陆让：“英语，德语，法语，我不挑。” 辛甜：狗东西！ 她把鱼骨头还回去，“你这单生意不做了！” 突然给自己找了好大一任务，但凡资料，是不是还要搞个三国语言！ 弱小，可怜，无助。 陆让：“我们学校最近有港商来参观，我推荐一下你？” 辛甜被转移注意力，“这你都知道？” 陆让：“对方原本是想请当地的律师来拟定合同的，没想到国内现在缺人，没找到合适的，被介绍到了老师这。” 辛甜想到什么，偷笑，“那合同属于商业，经济范畴吧，你也要补课哦。” 陆让原想专攻婚姻法，走民生的。 陆让看着阳光随她笑容一块灿烂，“那就一起补课吧。” 陆夫人的事他没提。 吃完饭陪着辛甜把最后的景点给看完，骑车把她送到学校图书馆里，他就近蹭了图书证，去查阅了国外商业法。 国内这块，空白大了。 两小只忙忙碌碌，医院陆夫人凄凄惨惨。 床边的警察同志彻底黑了脸，问了半天死活不说家里亲戚的单位，咬死认陆让是她儿子。 他可是查过，陆让妈死了。 年轻的同志有些浮躁，一直没忍住说：“你不会是有什么犯罪记录才不敢说吧。” 陆夫人无语，烦躁！ 她怕的是留下记录，“我儿子就是陆让。” “……” 警察无奈，医院那边来护士，通知最后的缴费时间。 陆夫人：“……没钱，我的钱全被抢了。” 护士长双手插兜，看警察，“再不付账就得赶出去。” 伤的明明是耳朵，身上其他擦伤又不影响行动，非死乞白赖要占个床位。 “同志，你再不说明身份，我们要按照盲流给你定性。” “你们不能！” “我们能。” 警察两人相互看一眼，决定直接把人带回警局。 不说身份，一律跟乱窜的盲流关一起。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8节 辛甜发现上课的一个好处。 她可以小作弊，拿着自己不确定的词汇，找老师琢磨。 大三的课程，已经有部分时间是用来和老师练习的，找准了方向，速度一下子就快起来。 连带着老师对她印象越来越深。 这天，郑燕喊辛甜来，说是计划初步通过，打算和景区试行一段时间，第一次的导游证考核在这周末，导游证也分三种，初级中级高级。 初级针对国语普通话标准的。 中级要求至少会一门外语。 高级是多门。 辛甜问：“如果初级通过，能现场考核中级吗？” 郑燕：“第一次特事特办，通过考核的隔天能继续考核，后面安排会分开，毕竟还要配合老师们任课的时间，考核费用初级五元，中级七元，高级十元，价格偏高，也是为了筛选掉一些来凑热闹的。” 毕竟是老师兼职考核，没得真盯着这个事情去干。 辛甜点头，表示明了。 她偷偷打听过，之前有外语学院的同学跟着外交部出差，一次拿的出差费不算少。 至少跟这点门槛相比，少的可怜。 辛甜放学跟陆让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就一门心思期待着周日的到来。 然后陆让告诉她，外商那一单的翻译争取到了。 辛甜：“？” 她回忆着，“你不是说那一队是港商？我粤语可不行。” 陆让解释，“对方在国外也有生意，如今上了年纪有点力不从心，趁着国内发展的机会，想把生意转移回来。” 辛甜点点头，忽然甩回来一点点的上辈子的记忆。 香港回归是1997年，签订下回归日期好像是今年啊！ 也不对，访华谈判在下半年，这会才进四月，想多了。 不过翻译任务可以接！ …… 辛甜在考核前，由陆让介绍面见了港商。 略微富态的中年夫人，脸颊气色却带着病态的潮红，看着不太好，交谈下来倒是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 双方交流无误，加上辛甜省大研究生的名头，定下了合作。 聘请合同还是陆让整理的。 相互的开门红。 正事谈完，辛甜还偷偷看了郭夫人，不巧被对方抓个正着。 郭夫人：“从刚刚你一直在看我。” 辛甜按下心头被抓包的那点局促，“我看夫人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一旁良秘书说：“我们郭太在香江经常上报纸和杂志，你肯定经常看到才会觉得眼熟。”那骄傲的小语气，活像是她本人上的一样。 辛甜无语凝噎，决定暂停交流。 郭夫人不甚关心这件事情，来坐了没十分钟，定下事情就走了。 辛甜抱着合同，从明天开始的一周内，都要跟着郭夫人跑。 也不是全程在一起，只出门的时候提前通知，为了方便联系，还专门借了她一台bp机用。 辛甜转着小小的黑东西检查，“出手真大方！这么贵的东西说借就借，真不怕我起歹心。” 国内bp机还没影呢，上次去鹏城，都没看到丧叔用。 辛甜算算日子，扭头看向陆让，“想当个富二代。” 陆让：“……这我实现不了。” 他不想好好的媳妇变女儿。 辛甜：“让爸爸干！” 技术这方面，她觉得爸爸最厉害，微电机分厂是打算改成彩电厂，反正都是从头开始，bp机未来能赚十多年的暴力呢。 记得国内是上海最先开办的寻呼业务，具体哪一年就记不得了。 依稀记得是在严打后。 时间满满的，足够爸爸去筹备。 说干就干，辛甜没先打电话给爸爸，率先找上了二虎，想要两台新的bp机给爸爸拆。 二虎一听，“这东西不好办，国内没寻呼台，买了也没用的，不如直接打电话方便。” “我不用。” “那你买它干嘛，两三千一台还要办税，贵死了。” “二虎哥你帮帮忙，你肯定能帮我弄到的对不对？”辛甜懒得解释。??? 二虎难得听辛甜喊声哥，热血上头要什么不给。 “两台够么？” “够了。” 谁知道，没等到二虎那边的东西先到，二虎跟巴福明提了这事，和巴福明还保持联系的齐正军聊陆家时也说到了，齐正军再一转口，忙中抽空的辛蜜给妹妹寄来了六部。 辛甜震惊。 姐姐还特贴心，写了个小纸条。 六部分三种型号，第一种是纯案件机器，由信号接收，控制两部分组成，会自主播报需要回拨的电话号码，这会的电话号码都很短，好记。 第二种增加了屏幕，方便保留号码，第三种，屏幕新增了短信功能，一般单方面的信息，将直接显示在屏幕上，这就需要汉译技术。 辛甜手在颤抖，这姐姐真没点金手指？她不信。 bb机在九零年代末逐渐被手机取代，最后就停在汉译这版。 辛甜拿着‘时代宠儿’决定服务完郭夫人后，亲自带着东西去找爸爸，正好那时候妈妈也回去。 顺顺利利考下中级导游证，了解了郭夫人在国外的业务后，辛甜以为自己这单最难的便是专业词汇的补充，可能会露怯。 谁知道，完全没派上用场。 她第一天跟着郭夫人出酒店，大街上就出现一群人，各个手里头举着刀，冲过来就砍。 有那么一瞬间，辛甜怀疑在拍古惑仔。 可惜街上没浩南也没山鸡，没得江湖道义讲，全是一群疯狗直冲她们来。 第167章 要被举报的 辛甜上一次动手收拾人, 还是在火车上，对付的算是‘老弱病残’。 这会十几个壮汉迎面而来，同保镖队伍混战在一起, 内心莫名涌起激动, 有些蠢蠢欲动。 郭夫人可是她这一周的小老板，得帮忙！ 撸起袖子要加入进去, 胳膊就被拽住。 郭太：“快退回酒店。” 辛甜：“……” 正遗憾呢，对方人多势众, 一个劲的往郭太这边凑。 高举的砍刀冲着人落下来, 尖叫声中, 辛甜错手夺下砍刀, 反手用刀背将人打开，一路刀花耍出残影, 顺利护着郭太回到酒店。 酒店也反应过来，带着保安出去帮忙，一早发现事情不对时就报警, 经理这么安抚着郭太, 也制止其他人出酒店门。 这事太大，连住在后头的老板都惊动了。 慌里慌张地踩着拖鞋就跑过来，立马就要让人关上酒店大门。 辛甜回头, 路过被牵连的路人还不少。 “能让他们也进来吗？” 老板这才发现辛甜，一脸菜色。?s? 他觉得和辛家反冲, 不然怎么每次和他们站关系, 都没好事发生。 再看外头, 挥手让人喊, “赶紧的赶紧的, 报警了没？” 被问的经理立马点头, “见人冲上来就报了。” 老板皱眉，“最近的跑出所才几百米，到现在还没人来？” 经理动了动嘴，欲言又止。j?? 老板：“有话说话。” 经理：“最近出事的地方太多，报警的时候就说所里没人手，要喊人归队。” 老板想到最近街上的情况，抹把脸，“把酒店男职工全喊来，护住门口。” 酒店安排着，郭太这边也没轻松。 秘书绕着她在劝，声音发抖，“内地也太乱了，我们的人身安全完全没法得到保障，投资完全可以回香江，那里有大好的环境。” 郭太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被吓到。 秘书还在念叨，无外乎那些老三套，内陆脏乱差，内陆不安全，内陆全穷鬼，投资也不会有回报。 劝郭太回去辛甜不说什么，这半年情况确实乱，可你捧一踩一是想干什么？ 辛甜：“郭太确实要多想想，毕竟回香江，即便出现车祸，买凶这些事情，在别墅也安全。”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39节 秘书听着不对味，这意思是说香江环境也不安全！ 秘书：“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当街被人砍，说是报警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要是在香江，警署早早就安排人保护起郭太的安全我。” 辛甜：“对对对。” 秘书：“你这什么态度！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然滚蛋。” 辛甜手一甩，还没丢的砍刀哐一下砸在大厅休息的桌面上。 现场安静如鸡。 刚刚还闹哄哄的大厅，全体人都齐刷刷看向辛甜。 郭太也被吓一跳，抬头对上辛甜平静的视线，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lisa，注意你的态度，这位小同学刚刚救了我。” 看秘书还想说什么，她抬手压下去，起身冲辛甜致歉。 辛甜看她态度谦和，没继续纠缠着不放，不给眼神地收回砍刀，拿起来就发现不对劲。 外头打人为了不伤人惹麻烦，她下意识都是用的刀背。 这会砍桌子是泄愤，使的是刀刃，桌面上却只砸了一道坑。 是砸出来的，不是砍出来的。 低头一摸，刀刃没开封。 “？” 玩呢？ 回头借着门缝往外看，发现警察同志已经到场，有保镖配合，控制住了全部人，带回警局。 地面上血迹斑斑，经历那么一场事，酒店躲难的立马一哄而散，都避开这段街道，生怕再来一场。 辛甜绕着走一圈，就很无语。 砍伤烧成的喷射场面没见到，受伤后的滴落场面也没有。 地上血，大多色浅，溅落面积也小。 再看掉地的门牙或者大牙，辛甜把手中的刀一并交给了警察，提醒了这点。 “看着像演戏似的。” …… 因为出事，出行的计划暂停。 秘书那边被下了面子，也不跟辛甜再接触，只管让手底下的助理来通知，是否恢复形成要再看。 翻译费没赚到，郭太送了份谢礼来，感谢救命之恩。 崭新的大团结扎成捆，足足两千块钱，直白地送来。 助理一脸尴尬，“同学千万要收下，不然我没法回去跟郭太交差。” 辛甜挑眉，直白地嫌弃出声，“命真不值钱。” 给钱这举动，活像是在打发要饭的，想要银货两讫，别再站上去。 但是谁跟钱过不去。 就不知道这单纯是那秘书意思，还是郭太也知道。 辛甜收下钱，看着助理松下一口子小跑着离开。 转头得知郭太被吓到，病发住院这事，等中午见到陆让，拉他去副食品店买了补品。 打开包付钱时，陆让瞧见了那两沓钱。??? 辛甜索性拉开拉链给他看，提了郭太的事。 陆让黑了脸，“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你没碰上！” 知道出事，陆让就找去酒店了，看辛甜在酒店安然无恙，她本人也摇头说没事，就没往她会参与那方面想！ 辛甜缩起脑袋，看陆让板着脸我，拉着他躲在走廊角落的柱子后头，攀着肩膀去够他。 亲一下。 副食品店内询问的对话声，街道上来往的车铃脚步，角落隐蔽却是开放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辛甜觉得还挺刺激，不自觉放小声音。 “我没想瞒着你，那不是你没问，我也确实没事。” 陆让一个眼神扫过来，辛甜声音越说越低，讨好地又亲一下。 陆让脸色变都没变，还梗着脖子要躲。 辛甜一看，不干了，追着闹。 陆让靠着柱子，手护在她腰后头，怕她脚尖承不住力再摔到自己，心里却打定主意让她吃个记性。 现在治安不好，外面乱子太多，碰到一个去见义勇为，碰到一个去见义勇为，没准哪天就被牵连上。 闹了一会，最终以辛甜亲到人，却被反咬一口结束。 辛甜摸着伤口忿忿不平，“你属狗的嘛！” 陆让视线落在那明显红肿的唇上，换地方又咬一口。 “下次再被我抓到小辫子，就不止咬人。”咬牙说出来的话，阴气森森。 辛甜轻哼，站稳就踩他一脚。 “哎呀，你脚干嘛放这，害我踩着了。” 理直气壮。 陆让都被她张牙舞爪的小表情给都逗乐了，“怪我？” “就怪你。” “行吧。” 陆让掐着腰忽然将人提起来。 辛甜吓一大跳，赶紧抱住他脖子，紧张地问，“你干嘛！想趁着现在没人家暴啊！” 下一秒，腰上力道放缓，悬空的脚总算踩到东西。 嗯？感觉不对。 辛甜低头，才发现双脚正踩着陆让鞋面，他抬脚带着她也动起来。 行动被被人掌控，辛甜不习惯，锤了下陆让胸口，“干嘛呀。” “赔罪，刚刚不是害你踩了我？” 说话间已经走出角落。 辛甜瞪圆眼睛要下去，腰却被箍着。 “哎！” “名都不叫了，我果然错大发了。” “陆让！你不会想就这么带着我出去吧！要被举报影响风气的。” “那不重要，哄老婆比较重要。” 辛甜浑身紧绷，生怕被人遇见举报，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下来。 偏偏她力道不如陆让，真要挣扎也能下，把俩胳膊卸下来就行，但谁家小夫妻这么闹矛盾啊。 辛甜不敢了。 “我错了我错了。” 陆让停下，垂眸。 辛甜立马上道，“我就不该掺和郭太的事情，她有那么多的保镖护着，我凑什么热闹呀，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她那保镖也不见得会来救我，哎呀哎呀，想想都吓死个人，让让，我害怕。” 下巴磕在男人厚实的胸膛上，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噙着勾引，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直忽闪，贝齿咬着的唇，红肿还没消下去。 陆让大掌扶着脑后将人按在胸前，松开了掣肘。 “医院还去？” “去！” 辛甜感觉腰上明显一紧，推着人赶紧解释，“我是去解除合作的，郭太都生病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翻译和导游的事情我想辞了，换个老板。” 陆让这才放心，“我陪你去。” 辛甜双脚总算实实在在踩地面上，“那肯定，东西要你拎。” 陆让弯腰拎起刚买的补品，提了一句，“老师正在准备追索赔偿的事，郭太那边已经决定回香江，估计这两天就会启程。” 辛甜哦了声，突然反应过来，“这些能跟我说吗？不是说客户资料要保密。” 陆让说：“这些学校不少人都知道，不算保密的内容。” 辛甜：“那我懂了，赔偿金额是保密内容。” 陆让但笑不语，拎着东西挂在自行车上，等小妻子坐稳才蹬上劲。 中午街道上的自行车有点多，陆让骑得慢了点。 到医院时，正巧看到刚停在门口的警车，上面下来的人直奔医院。 陆让说：“应该是来调解的。” 辛甜奇怪，“这还有调解的必要？当街砍人哎，犯法的。” 陆让：“要看受害者。” 这话让辛甜咂摸出点味道来，落后警察同志一步，敲响了病房的门。 郭太自然不是能与其他人共用一个病房的身份。 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郭太，就只剩下站在床头的两位警察同志，其他的秘书助理都不在，只留了门口看守的两个保镖。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0节 得了郭太的点头，辛甜才拎着东西进去。 郭太和警察同志的对话戛然而止。 辛甜也不觉得自己多余，见他们不说，自己主动开口，早说完早走。 象征性地问后了一句病情，得知是心脏方面的老毛病后，才提那两千块钱。 “您太客气了，我就搭把手就得两千块。” 郭太脸黑了，“两千？” “对，您让助理送来的，我知道郭太家大业大，两千块钱不算什么，也就不推托。” 郭太回过神，带上笑容，“你对我是救命之恩。” 辛甜：“要不说郭太心善，连凶手都放了一马，打算私下调解，救了多少家庭啊。” 一旁的警察也趁机询问，是否真的要私下解决。 郭太胸口明显起伏大了。 辛甜这会倒是看不出来郭太的心思，不管，反正上完眼药了。 郭太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得找办事的秘书。 郭太知道，现在也被戳心窝了。 她，完事，走人。 …… 郭太缓了一会，心脏还是钝钝地疼，总算脸上表情控制住了。 目送辛甜离开后，期待的目光落在床头站着的警察同志身上，就看到对方摇摇头，眼底的光瞬间熄灭，靠在床头闭起双眼。 两位同志相互看了看，最后年长的那位顶着压力开口。 “郭太，您的事情上面已经下了任务，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拜托了。” “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当街行凶的那些人……” 郭太想起辛甜刚刚说的话，“私下调解是谁说的？” 警察也郁闷，“不是郭太您的意思？” 郭太摇头。 警察立马松下一口气，“那这事就容易多了，郭太，我实话说，这次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恶劣，是决计不可能轻拿轻放，甚至有可能当成典型来严罚。” 这是上面商量后的意思。 今年犯罪案件比去年，增长了近四成，各地所里的人手都不够用，必须要好好震慑一下犯罪分子。 想到这，老同志又提起一件事情，“被抓的那些人都是当地的一些闲散青年，有人拿钱找上门说要大干一场，当时说的是装装样子，吓唬一下，等真正打起来才发现那些保镖是下死手的，火气上来才没收住手。” 郭太虽然心疼，脑子却清明。 心里有数后，开口便表示觉不可能私下和解，必须严查。 目标一致，两位同志也就不多待，回所里汇报情况去了，走没多久，秘书带着要处理的文件进来。 看到桌上放的补品，以为是警察带来的，眼底闪过嫌弃。 面对郭太时就变成认真，“内地的情况太糟糕，您身体也需要定期检查，内地医疗水平落后，会拖累您病情加重。” “你说怎么办。” “回香江。” “我这身体确实不舒服，可你知道，来内地投资不是目的，找人才是。” 秘书是一天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下去，极力劝着。 “小姐失踪三年时间，找人不是一天就能找到的，您照顾好身体，才好有精力继续找小姐。” “你说的对，可完全放任陌生人找嘉琳，我又担心他们敷衍我。”郭太拍了拍秘书的手，“我一直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才会和我一样惦记嘉琳，lisa，我决定，让你留下来，代替我继续找人。” “……？” 第168章 免费小徒弟 辛甜隔天收到消息, 郭太准备回程。?s? 陆让说，郭太在学校成立了新的帮扶奖学金，还捐了一间教室, 里面配置了百台计算机, 至于和省城的投资合作，自然因为郭太的离开而宣告失败。 这里头最能让辛甜开心的, 就是秘书留下来帮助郭太打理奖学金。 这相当于古代皇帝的大内总管，直接赶去看冷宫。 啧。 知道搞事的人不快乐, 辛甜就安心了。 别人的事情抛诸脑后, 辛甜开始专心自己的学业, 也是这次的准备让她有了点方向, 课外时间，还打量着再找个小老板来逛逛。 导游证也是花钱考下来的呢。 兴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辛甜的想法, 酒店老板找上了辛甜。 “也是酒店的客人，想要在省城玩一玩，但是语言交流不方便, 我就想起同学你之前在郭太身边不就是做翻译的, 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接这单生意。” 辛甜：“我还是学生，时间上……” 老板也明白，“对方很好说话, 就按照你自己的时间来安排。” 辛甜：“？” 这就很奇怪。 辛甜刚刚想说，她只接短日的, 一天一结, 这样根据课表能提前知道空出来的时间。 她还没张口, 对方就随便安排？ 辛甜忽然想到, “老板, 你儿子不也是外语言学院的学生？” 都准备考研的人, 再怎么交流应该没问题吧？ 老板也遗憾，“那小子怯场，光学不敢张嘴，当然你要是不方便，能推荐一下你的同学？” 同学…… 谢仁是钻图书馆就不出来的那种。 钱昆更忙，忙着给各科老师当助教，美名其曰学习经验。 是的，钱昆最终还是看中了铁饭碗。 接不接？ 辛甜犹豫呢，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角落的男同学跳出来，喊了声表舅，就开始夸。 “这就是学校破格录取的唯一女研究生吧，那当个翻译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房立农说破格和女这几个字，音咬的都特别重。 辛甜看一眼。 不认识这人，问老板，“这是？” 老板做生意的，一看这外甥就不对头，想到在家为他儿子抱不平，又想到上次无意牵连到酒店折腾的没好生意，赶紧打住。 “你来找你哥的？走走走，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 房立农不干，“她不也是小孩子！” 老板确定，这外甥就是来找茬的，“你闲的慌就抱着收音机去上街跳舞，耽误我事找你妈收拾你。” 房立农缩看下脖子，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辛甜才走。 辛甜回瞪回去，想知道他干嘛。 老板给的价格又合适，辛甜点头了，唯一要求，先付账再服务。 万一赖账呢。 …… 翻译只定了一日，就游园。 游那宣传上要赶颐和朝拙政的皇家园林。 接了任务，辛甜还是有认真对待，将之前逛完后的笔记重新翻一遍，隔日陆让先给人送到园林门口。 “下午我来接你？” “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结束呢，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你忙你的。”??? 陆让轻笑，踩着车子离开。 辛甜看了眼手表，是开学前陆让带她去省城的友谊商店买的，进去的介绍信还是孔叔叔帮忙开的，因为还在上学，辛甜拒绝了劳力士，依旧选择了低调的梅花，主要宣传说，它有防水功能。 腕表的皮带换成了链带，夏天也清清爽爽，没黏在手腕上的厚重感。 陆让也换了，俩人同款只大小区分，辛甜暂时管这个叫情侣表。 怪美的。 指针认认真真的行走，很快到了约定时间，然后超过约定时间。 夏天的日头毒辣，辛甜站在入口棚顶的阴影下，也没能减去几分燥热。 迟到了啊。 想想赚到的小钱钱。 辛甜心情瞬间开心起来，等着无聊就自己站在那里嘀嘀咕咕地碎碎念，复习着近期老师划的重点。 温故而知新。 在准备重复复习第三遍时，她一直等待的人出现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1节 抬头顺着喊她的声音看去，就瞧见一行四个熟悉的面孔，眉毛一挑。 之前见过一面，是车站那几个特别显眼的外国人……嗯，现在看到，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嫁的了。 走在最前面的鹰钩鼻十分傲慢，眼睛向上，故意下斜着去看辛甜，开口无比自信地说出他熟悉的外语。 “你是翻译？怎么现在才来，工作态度有问题。” “……” 辛甜直直看着他，按耐住想要去纠正发音的冲动， “先生，现在进去吗？” 鹰钩鼻挺直脊背，有点飘飘然。 她喊他先生哎！ 比同志好听太多太多。 到嘴边要找茬的话暂时放一放，到底是个女孩，他也不能教训的太狠了。 动了动下巴，恩一声大步往前走。 辛甜：“……买票。” 鹰钩鼻：“……” …… 房立农一早就找到学校，拉着表哥要出门。 许昌凡还抱着书，一点都不想出去，“我还要复习。” “出去散散心，你继续这么看下去要成书呆子了，表哥你考研不是还有面试这环节，没准你上次不行就是面试出了问题，你太内向了。” 许昌凡拒绝的动作慢下来，内心开始自我怀疑。 房立农见有效，拉着人出门，安在三轮侉子上，这是他专门找舅舅弄来的老家伙，骑出去可拉风了。 许昌凡坐下才回神，“你平时最不爱听我说学习，今天怎么主动催我。” “……这不是舅舅找我帮忙，表哥，我可是推了朋友去迪厅，一门心思为你着想来的，正好我前两天去你学校，看到在办什么导游证，就问了下，咱们今天也去看看。” 许昌凡抱着书，盯着房立农。 什么时候他比跳舞重要了？ 虽然他闷不爱社交，可又不傻。 “你到底想干嘛，不说我就下车了。”说话间就伸出一条腿跨出去。 “别！”房立农遗憾，表哥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全家唯一的大学生呢，那就更不能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欺负了。 “哥！我就是想帮你出出气，我找人去定了辛甜的班，抢你考研名额的那人是叫辛甜吧？” 许昌凡：“……” 房立农：“我都听我妈说了，那人背后有人，硬生生压着舅舅都不敢给你出气，这种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离了爸妈就什么都不是，看我当众戳穿她的真面目！” 许昌凡：“你住手，她找关系拿下这个位置，也是他的本事，那之前爸也想这么干过，郑教授没答应，就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再说，你这么看她，那我身边多的是这么看我的人，闹一通能得什么好处？她入学这么久，成了定局。”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本事不够强，没能让郑教授看上。 “行了，我还要去复习。” “你要这么说……”怂蛋！ 房立农当面不敢说，换了个说法，“那去看看差距在哪里？要是没办事单纯靠钱，那是舅舅要努力，要是有本事，你就不想看看她强在哪？” 许昌凡不动了。 他跟随父亲道歉时见过辛甜，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看起来娇气到不行，明显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她强在哪？ 许昌凡也想知道，闷不吭声地低下头。 房立农立马明白，表哥这是答应了！脚下一踩油门，就开着三轮摩的往皇家园林冲。 时间卡得刚刚好，看到他找的朋友跟在辛甜身后买票，进门。 …… 辛甜对自己说：我是专业的。 摒弃掉一切杂念，流利的英语介绍着园林一步一景，是不是穿插着小故事，风趣幽默，还是专门跟老师研究过的西方幽默，为的就是对方能get到她的笑点。 显然，做演员这一行人还没她专业。 第一个景点还没结束，身后的四个人就像是浑身长毛一样的坐立不安，哪哪都不舒服，抖腿住手。 辛甜眼睛一转，恢复国语：“我这样说，能听懂吗？”??? “听懂个屁。” “这句听懂了！” “哎呦谁打我！” 扭头就看到鹰钩鼻往脑袋上拍，“戆胚。” 一着急，地地道道的当地话。 “……” “……” “……”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辛甜。 空气中有那么一点尴尬。 辛甜保持微笑，“要选择切换语言吗？” “……” 鹰钩鼻一脸凶狠，“你故意耍我们！” 辛甜：“那我继续用英语介绍……这景……这物……“ 鹰钩鼻：这说的都是什么！ 身后三个人扯着他的西装，西装厚实捂一身汗，扯高衣摆让冷空气进去，凉爽又舒坦。 既然已经暴露，鹰钩鼻凶狠地打断辛甜，“闭嘴，说的什么鸟语，在自己国家不说国语，外国狗！” 辛甜挑眉，“如今中西关系友好，双方合作顺利，我学习外语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帮助到国家，避免再出现史上那种因为语言不通而导致的错误……算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好歹我光明正大做学生，你们这国人装外人，是思想问题了吧。” 这话一说让四个人吓一跳。 前些年一说这个，抓住能批个半死。 鹰钩鼻撤掉西装外套，握紧拳头举起来。 跟在后面一直看好戏的许昌凡皱起眉头，冲表弟质问，“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四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学生？” 以多欺少，无耻！ 许昌凡跑出来，用怀里的书打在鹰钩鼻的胳膊上。 辛甜看到突然闯出来的人，抬起的那只想要把人踹进河里的脚慢慢收回来。 她记得这人，酒店老板的儿子。 想到昨天酒店老板帮忙，猜测：这是搞事的人？还是为考研的事？ 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又冒出来一个，依旧是昨天见过的。 辛甜这看看，那看看。 房立农赶忙护住表哥，这要是在外面被人给打了，回去不说舅舅，他妈都能给他屁股打开花。 鹰钩鼻奇怪，这是改英雄救美的套路了？ 他眼神不住的往房立农身上看。 房立农不回应，背对着他使劲打手势，让闭嘴。 鹰钩鼻高，没看到这手势。 辛甜倒是观察到，明白了原因，再看许昌凡，“我们见过，你们认识？” 这个你们指着鹰钩鼻四个，包括跟来的房立农。 许昌凡有些郁闷地道歉，说了声对不起。 好像每次见她，都是在道歉。 辛甜不接受，“我们有仇？” 许昌凡摇头，“是误会，我现在就带他们走。” 房立农不甘心，“现在走什么呀，表哥你不是……” 许昌凡一眼瞪过来。 “……不是说要和这个同学相互交流，正好他们想听人用英语介绍园林，钱都交了！”??? 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呢。 就算是被戳破了，也得给表哥一个展现的机会，好好措措这女的锐气。 鹰钩鼻这单走了景区推荐，要拿抽成的，自然也要记录在案，为了未来的工作顺利，辛甜决定站好每一岗。 辛甜看鹰钩鼻，“那我们继续？” 她今天的小老板是下单的人。 真正出钱的房立农被忽略有气，但是想到目的又忍下来，催促着快开始。 这个催促的是他表哥，对辛甜说：“相互学习嘛。” 心里头却盼着，表哥直接给这女的一个下马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2节 让她知道家里好，长得漂亮也不能为所欲为。 辛甜看向许昌凡，许昌凡对视上那双灵动的眼睛，整个人忽然像是在教室内被老师抽到回答问题的学生，僵硬紧张，动了动唇，脑子里面一连串的单词语法转换，死死就是张不开嘴发声。 房立农不清楚，他一路跟来也同样听到了。 辛甜发音标准，跟磁带里面外国人说的没什么区别。 辛甜用词准确，好多生词他听到都要反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辛甜还自信大方，张嘴就来！ 他不行！ 他通通不行！ 就算是使用上考研面试前的小绝招，把辛甜和那群考核老师一样当成是土豆白菜也不行！ 一口气直把自己的脸给憋通红，最后生生低下头，拉住房立农低声说：“我家里还有功课，我们赶紧回去吧。” 鹰钩鼻看着都气，这还不如他呢。 他张嘴：“兄弟，怕什么，abc有什么难的。” 许昌凡听着那方言味，觉得被挑衅了，还没证据。 想走，偏偏房立农不让。 正焦急中，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询问声音，“不难受吗？” 许昌凡抬头。 辛甜还在继续说：“听他说话。” 鹰钩鼻能被选中，还是有点本事的，基础的交流都能听得懂，他这次有证据，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被嘲讽了。 “你什么意思！”js? “你听，单词拼意，错误的。”辛甜跟许昌凡说：“正确的该是……” 许昌凡是个乖学生，被提问后条件反射要回答答案，说完意识到什么，看到辛甜笑着点头。 “对哦，不愧是大学生，不是野路子能比的。” “你说归说，能别带我！”鹰钩鼻不爽。 辛甜：“你听，又错了。” 许昌凡：“这句主语……” 辛甜点头，叽里呱啦。 许昌凡激动，叽里呱啦。 鹰钩鼻：“！” 娘希匹的，怎么就可着他一个人折腾。 怒气腾腾的看向房立农：“这单我受气了，得价钱！” 房立农：“……” …… 房立农在想，他话那么多钱的目的，是想要替表哥教训辛甜的呀。 怎么这一通折腾下来，园林逛完了，原本跟人家一起去考研的表哥，怎么就成辛甜徒弟了。 房立农偷偷把表哥拽到最后头，“哥你被骗了呀！” 许昌凡：“你对辛同学尊敬点，要是因为你害的她不教我，我就……” 房立农：“？” 许昌凡：“我就去你家找姑姑。” 房立农：“！！！” 最后带着郁闷，他还成了车夫。 他开着三轮车，表哥坐他后面抱着他，侧面的位置被辛甜占了。 表哥还想给送回家！ 辛甜笑眯眯道，“不用，你家酒店距离我家不远，走过去就好。” 许昌凡腼腆地说：“不耽误的。” 辛甜：“主要怕我爱人找你们麻烦。” 房许：“？” 许昌凡：“我可以解释的。” 辛甜：“我心疼他，就到酒店吧。” 房立农：“……” 他听出来了，见表哥还要说什么，直接发动了。 心里也郁闷，怎么就他表哥读书读成了个傻子似的？不像旁边坐的那一个，心眼子多得想莲藕，都是窟窿。 绯腹贵绯腹，人还是老老实实带到了酒店，为了表哥说的安全，还专门降速。 那车开起来一点都不潇洒。 慢得像老太太过马路。 哼！ 以至于房立农一到地方，就丢下人，拐回头去找鹰钩鼻几个算账了。 笨蛋，一开始就路出马脚！ …… 辛甜理了理风吹乱的头发，房立农走了，只好谢许昌凡。 正转身要走，被人拦住。 前段时日跟在郭太身边，时时刻刻都精致的女人，这会顶着一双黑眼圈比国宝都严重，像是熬了大夜没睡，人憔悴得老了好几岁。 秘书踩着小皮鞋，蹬蹬蹬每一步都十分用力。 “是你！我从保镖那打听到，郭太离开前你专门去找她，是不是去说了我的坏话！”伸出的手指眼看着戳到面前。 辛甜攥住撇过去，故意呀一声，“不是说郭太走了？没带您啊。” “你明知故问！” “成语用对了，没分。”辛甜将人甩出去，拉开双方的距离，“非亲非故，郭太为什么信我的话？不是哦，不是相信我，是怀疑你。” 见秘书傻傻站在那，笑着冲许昌凡告辞，转身回家。 路过街上有卖冰棍的小车，买了块奶砖，回家路上慢慢啃。 秘书那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 辛甜戳穿了这一层，秘书不甘心，转身跑回去借酒店前台的电话，转回香江。 必须让人给她弄回去！ 她费尽心思才走到了郭太身边，近乎是董事会之下，权利在握，要是继续待在这个破地方，拿着每个月百来块的工资，都不够她一双鞋！ 电话嘟嘟嘟，很快被接通。 “是我，lisa……” “事情成功了？人回来没。” “成功一半，郭太今天回程，不过我……” “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可我没回去，郭太好像知道了什么，把我留在内地负责一个奖学金项目！” “那一定是看重你，等过些日子见到郭太我帮你求求情，她还是我离不开你的。”??? lisa心跳加速，总有些不安，可郭太不在，她怎么回去？现在内地查得那么严格。 “真的？” “当然！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之所以留下来是为负责奖学金，那要是没这个事，你在那边待着就是闲置人才，懂吗？” “你想搞黄奖学金。” “呵呵，相信以你的实力，专项负责一件事情肯定会越做越好，提前恭喜你，我还要忙。” 电话直接被挂断，毫不留情。 lisa的心跳快到不行，脑子里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告诉她，那人骗她，搞黄奖学金根本不是为了让她回去，只是想要败坏郭太在内地的名声，逼迫郭太将国外的事业转移回香江，让他近手楼台好想办法插手。 另一个却说，郭太现在不信任她，不搞黄这事想回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是一个奖学金而已。 lisa靠着前台，浑身无力，咬着牙垂头，长发遮住神情，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 进来的许昌凡奇怪，想到她刚刚的状态，戳了戳前台去问问。 酒店刚安生一点，可别再出什么乱子。 不然他爸剩下的那半拉脑袋也要掉光。 …… 因为要忙，bb机最后是妈妈带回去的。 走后第五天，辛甜才收到爸爸的电话，说起bb机整个人都特别的激动。 “这技术简单，复刻完全没问题，只最后汉译需要一段日子去解决，就算是不成，二代也足够应付现在的市场，小闺女你可真是给爸找了门好生意！” “还得是爸爸技术好呀，给我我就不行。” “嘿嘿，缺不了你，像你丧辉叔，在鹏城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半点没想往这上面发展，还是我小闺女脑子灵活，看得远。” “要不别人都说我随爸爸呢，跟爸爸一样聪明！爸爸你要是生产出来，得送我两套。”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3节 “送！” 就是要两套，哼，肯定是给陆让那小子要的。 辛继荣想到要出嫁的女儿，心酸，想到了婚事。 “五月二十的婚礼，现在办酒没人管，我包了食堂亲自去定菜单，到时候咱们见面，我们两个在好好计划一下新生产线，我的意思，不跟分厂走，独立出来。” 辛继荣自小是长在军区大院的，从小就守着规矩长大。 军人是要坚决服从命令的。 可他不是啊，所以自小被爹，被哥哥们压着守规矩，烦得够够的，越大越叛逆。 成了辛继荣也算是自由一段日子，如今市场开放，他总不能再回头守着计划经济，濒临倒闭的厂子挺规矩。 分厂是个过渡。 他把厂子救回来，也算是不亏待组织给他进修的这个名额，发光发热做过贡献。 再说，bb机的技术不算难。 六级技术工但凡花点时间钻研，就能找出原理来，吃亏就吃亏在生产上。 他有优势，是背靠着鹏城的出口加工厂。 出口转内销，根本不愁零件，还是低价，这就大大程度上压低了制作成本，有利润空间。 “厂子里以前的副厂长现在想跟我抢控制权，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挂在厂子下面分个公私合营的小厂子，专门生产这个，等到后期再脱离分厂独立出来。”j?? 纯私营还是不太敢。 就看前两年被制裁的八大王，当时多风光啊。 辛甜觉得爸爸是真聪明，局势看得透透的，说了句支持，话题就又转回婚礼上。 辛继荣问要不要请同学们和老师。 辛甜说有打算送请帖，不过估计不会来，都在忙。 辛继荣也没强求，态度到了就好，又说他抽空在宁市市中心又置办了一套私产。 是楼房。 三室一厅的格局，他觉得要是赶上过年一家子根本住不开，一梯两户的户型，三楼门对门的两间房直接都买了下来，中间隔开的那扇墙壁，问过开发商知道不是承重墙后，到时候装修找人给敲掉。 两户的主卧，一户他和媳妇住，对门的则给小闺女装修成婚房，陆让从他厂子那间屋载人，送到新房来。 如今就快装修好了。 辛甜惊喜，“妈妈来了这么长时间，一句都没跟我说！” 心里酸酸涨涨的。 辛继荣也开心，“惊喜嘛。” 电话那边还挺到妈妈说：“惊喜你现在说，大嘴巴装不住话。” 辛甜一下子被逗乐，什么负面情绪都没了。 爸爸还说，订婚领证家里人都不全，这一次结婚把人都喊回来了。 开年就跟辛立烨和辛蜜说过，让人都回来。 辛甜聊一半，陆让放学回来，手里拎着东西，外面盖了层粗布，看形状像是衣服。 这下电话也不说了，挂断直接要追陆让。 看电话的大妈听了个大概，“要结婚呀？” 辛甜害羞地点头，“恩，之前因为上学只赶得及领证，趁着春假把婚礼补上，等回来请阿姨吃喜糖。” “那感情好，恭喜恭喜。” 大妈乐呵，辛甜打电话的零头秒数给抹掉了，没按整分钟算。 辛甜小跑着追上陆让，一个蹦跶挂他身上。 陆让稳稳的单手反到身后，扶住人，“今天回来这么早？” “结束得早，你拿的什么？” “一套西装，一套中山装，院里让定做的，出席重要场合穿的。” 辛甜被稳稳当当背回家，侧头看着陆让，“那你结婚打算穿哪个？” 陆让回眸。 辛甜看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扯着脸颊，“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下个月二十号我们结婚呀，到时候要跟院里请几天假的，别跟我说你没安排。” 主要也不知道，研究生还有没有春秋假。 陆让打开门，“记得，妈安全到家了？” “恩。” 辛甜进屋也没下来，下巴靠着肩膀，“让让，真结婚你就没办法反悔了。” 82年，陆让被枪毙的一年。 目前看，小日子平平淡淡，也再没和主线沾上关系，算不算，已经顺利故去了？ 没事了吧。 陆让颠她一下，抓着人转了半圈，从背上捉到怀里来。 “你想反悔？”神色认真严肃。 “别给我扣帽子，顶多，我想再加个条件。” “加吧，别说一个，多少都行。” “！” 辛甜抓住机会。 “那你先答应。” “恩。” “陆让，你要死在我后头。” “？” 陆让沉默一秒，很快皱起眉头，快步抱着人坐在沙发上，双手就开始上下摸索，打量，检查。 辛甜被碰到痒痒肉，浑身拧着不配合。 “有话说话，你别动手呀，青天白日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让让！” 陆让听语气，没半点悲伤，试探道，“你最近去医院了？” “没啊。”辛甜还没笑缓过气来。 “那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这倒是，禽兽！”辛甜骂他。 妈妈走了，他就开始不当人了，现在白天就想！ 哼！男人。 陆让神色严肃，“其他的呢？” 他心裂开个缝，不断在往里灌凉风。 辛甜坐正才意识到不对，“让让，你脸怎么这么白。” 她额头贴上陆让额头，不热啊。 辛甜扶着肩膀推开，盯着他，回忆刚刚的情况，试探地说：“啊，你是因为我想先……呜呜呜！” 宽大的手掌直接捂住半张脸，缝隙中只能露出一点点音。 辛甜确定了。 拉下陆让的手，照着掌心落下一吻，带着他的手拍在嘴巴上。 “我说胡话，该打，我和让让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谁都没事。 陆让盯着她，手扣住后脑，低头吻下去，撬开唇齿，攻城略地，凶狠地不给辛甜半分喘息的机会，就开始丢盔弃甲。 等结束离开，沙哑的声音响起。 “下次再胡说，得这么罚。” “哦。” 她可以！ ……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辛甜的重心落在了自己的婚礼上，景区和学校那边挂了休息，没再去当导游。 红色烫金的精制请柬，是辛甜专门找人定做的，上面落下她和陆让的名字。 陆让没同期同学，只给了老师，因为还有工作，祝福了却去不了。 辛甜这等同，唯一让她诧异的，是钱昆有时间，也答应去。 郑老师那隔天才回复，答应和爱人一起去。 正巧，《西游记》已经开拍，她这和统筹策划也能空出点时间来，需要他的已经提前安排下去。 照郑老师的话说，陈同志现在正在焕发事业第二春，美着呢。 出去学校，孔叔叔那是辛甜跑去送的请帖。 到的时候发现京润两师兄弟也在，幸好包里有背着的请柬，除去特殊人，统一模板。 孔东方前手接下请柬，后一秒就收到心心念念的电话。 《少林》的版权省制片厂抢到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4节 播放日期已经定下来，省话剧团排练的那版《功夫》也要准备起来了！ 孔东方又惊又喜，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他都还以为没机会了。 挂断电话再看辛甜，“甜甜就是叔叔的小福星啊，一来就带来了好消息，走走走，中午留下一起吃饭！” 辛甜眨眼，不明就里。 孔东方这才介绍，表示《海岛小事》热了后，他和林雪柔趁热打铁又排练了一出以武功为主题的话剧。 他没说，刚开始他不乐意排练这个。 因为首届武术大会死伤过多，导致武术这项运动的看法，好坏参半，风险太大。 是林雪柔跑了各地体育馆，针对武术和运动做了详细调查，劝说（动手）成功。 最后练了。 也是排练吸引了一些武术专家，看到了另一方面的美，才顶着压力推进。 年初《少林》在港爆火让他看到希望，想赶在其他省市回神之前，撕下进口版权。 现在成功啦！ …… 孔东方也识趣，版权下来，话剧同步开始加练，知道林雪柔在帮女儿筹备婚礼，没耽误她。 电影上映，爆火，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发酵，完全可以等婚礼结束之后。 因为这个好消息，孔东方还专门托老父亲，请了家乡的全福太太送嫁。 认识的时间长了，也了解辛家的情况，如今算是起来，上面却没个老人帮忙。 他满心欢喜地打了这个电话，想着辛继荣会感谢呢，电话那边却沉默了。 孔东方：“你找了人？” 辛继荣：“……有目标。” 他想他娘来当这个全福太太。 孔东方也不介意，挂断电话决定换个贺礼。 辛继荣那，拿起电话打去海岛。 他是问过老娘，不过老娘当时没答应，拒绝了，他觉得老娘在矜持。 这次又问。 温玉依旧拒绝，因为有时间思考，这次拒绝的理由都多了起来。 “人家结婚请的全福太太都是家庭幸福的老太太，我不行，福薄再耽误了孩子。” “胡说八道，您哪福薄了，跟您同龄的老太太哪个有你过得好。” “理不是这么算的，光丧子这一条就过不去，结婚时大喜日子，别闹小脾气。” “……” “难道说不做这个全福太太，你婚礼就不邀请我了？我都计划好，要和立烨七月一块走呢。” “……” “至于那老头，他一心忙着海军演练，要办什么独立营呢，咱们不管他，不过我让他准备礼了。” “……肯定还是要来，贺礼不重要。” “嗨，这是我们给孩子的心意，你不准拦。” 辛继荣张张嘴想说什么，哽咽住。 电话那端像是察觉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行了行了，你刚刚回绝了人家，快打电话说一声，我还要跟七月做计划呢，挂了。” 电话又空了两三秒，确定没人说话，才从那端挂断。 辛继荣放下话筒，垂眸揉了揉眉心，顺带擦掉眼角的湿润，心头堵的慌。 当辛继荣日子过得不赖。 可真让他选，他还是想当辛四。 地老三电话里三番四次说四九城兄弟几个都等着他。 等谁呢？ 等不到人了。 他都去自己墓地看过，灰白照片上的人笑的像个傻子，他旁边，是安安静静的三个哥哥，墓碑上贴的各个都是傻笑的照片。 据说是老娘亲自选的。 说是每年见面看到了儿子们在笑，就觉得他们能好。 辛继荣捂着脸一动不动，忽然肩膀上一沉，低头错了两下脸，扭头，模糊的视线里头只有一个人影轮廓，却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偶尔也在想。 这媳妇以前是干啥的，娇娇小小的，彪起来比他还像个爷们。 不过也就像而已。 到底他才是家里的老爷们，要撑门楣的。 “邀请的人算完了？” 林雪柔见此，忽略他发红的双眼，拿出名单来。 “算了个大概，有部分人我拿不准主意，想跟你商量商量。”其实她刚刚才理好。 可她怕没事干，这男人真哭起来。js? 她可不会哄人。 不如找点事情干，但凡想哭的，那肯定就是闲出来的毛病，忙起来掉汗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去哭。 说罢，将名单拍在面前茶几上。 辛继荣坐正，认真看起来。 说是纠结的名单，大多是生产队的人，还有就是陆让那边的关系。 林雪柔率先说：“陆让说是不认，以后的事情谁能说清楚。” 辛继荣：“这次去省城那人？” 林雪柔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我来的时候还被关着，当成盲流，几次找陆让没去。” 辛继荣：“那态度很明显了，不管。”抬笔划掉。j?? 再看生产队，辛继荣想着小闺女结婚开心，好脾气地大手一挥全请。 “不方便来，就包车接送，厂里不是裁了好多人，正好空出来不少的宿舍，整理整理也能安排个几天。” “看清楚，我娘家也在呢。” “定亲宴不是也来了，老老实实的吃喝就行，也不要她们的礼，主要是个面子功夫，给人看了小闺女结婚是受全家人祝福的。” “那你说生产队的全邀请，真算起来你同门那些人还是远房亲戚呢，族老几个更是长辈，他们也一起接来？这些定亲宴可没来，万一婚宴上再提宗祠那可就恶心人了。” “还没老实啊？立烨会提前来，到时候接人让他去，不老实直接赶下车不让参加，到时候我跟立烨说，倚老卖老的都不用管。” “你活像个土匪。” “土匪怎么了。” “棒。” “嘿嘿。” …… 第169章 五月二十日 辛甜在忙着置办新衣服, 她发现陆让一下子比她还要忙。 这天晚饭结束，等半天没见到陆让回房间，最后是在书房抓到的人。 “你最近课业很多吗？” 陆让抬头, 伸出手把人拉进怀里, “还好，是我私人想做的一点事情。” “什么？” 辛甜低头, 看到桌面上各种还没成型的条文条规，最新版本的刑法也摆在桌面上。 一大堆字看得眼花, 倒是手写的那些她一眼就看懂了。 她惊讶, “这是针对景区设定的法律？” 陆让：“准确说, 是针对旅游, 饱含景点，导游, 游客，算是我借用你的想法，来交一份作业。” 辛甜双眼亮晶晶的, 捧着陆让的脸直看。 这个男人想的好早啊。 未来相关的条文还要等上好些年呢。 “真棒！” 陆让已经许久没听辛甜这么直白的夸过自己, 心扑通快速跳动了好几下。 他谦虚道，“这个只是适用于我们合作双方的，没你想的那么多。” 辛甜：“现在没有, 那未来旅游业发展起来，保不准会借鉴已经成功的案例呢！你不是一直想参与法文的提案。” 陆让：“……那是婚姻法。” 辛甜：“哦, 差不多嘛。” 陆让摸了摸耳朵, 没继续争执下去。 她说是就是吧。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5节 “有没有什么意见要提？大胆说。” 辛甜还真有想法, 倒是也没自大的去说什么, 只是把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当做是自己提前想象出来的, 让陆让自己决定那条线。 不过现在…… “现在不准搞，去试衣服！” …… 十五号，是定下来回宁市的日子。 辛继荣的意思，他开车来接，火车太耽误时间。 辛甜也心疼爸爸，索性在宁市包了私车把自己给送回电视机厂。 辛继荣半下午就在门口等着，身边时不时经过一两个厂里的人看来，而后偷偷问怎么回事？ 新厂长大刀阔斧的手段吓到不少人，现在生怕被他多看一天，就给裁掉。 人家厂里都是铁饭碗，就他们，说开就开！关键因为前身分厂开的仓促，工会都没成立，想要找人保障一下工人的权益都找不到人。 “那让你回到以前厂里那情况？” “忽悠谁呢，我才不干，虽然厂长凶了点，但是能创造收益。” “谁走谁才是傻子，现在三班倒工作没以前久赚的可比以前多。” “干活干活。” 辛继荣听见，勾唇笑了笑，虽然还有管理层搞事，可努力得到基层人员认可，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刚刚那人叫什么？哪个车间的？等bb机建厂生产，倒是可以把这几个人给带走。 正想着，滴滴滴的喇叭声响起来。 辛继荣就瞧见有段日子没见到的小闺女，脸上带着红印子迷茫地下车，裙撑都是被陆让扶着，拉着，像个牵线木偶。 他小跑上前，“这是怎么了？” 辛甜嘴巴干干的，“睡得难受。” 路上时间长，无聊的情况最容易催睡。 等陆让把行李从后车厢拿下来，辛甜才清醒两分，“爸爸！” 辛继荣应下，“要先去看看食堂不？要是觉得环境不好，现在去酒店包场也来得及。” 辛甜很少进厂。 打小是没机会，等高中辍学又回复后，妈妈在微电机厂上班，只偶尔去找过几次，后来爸爸管罐头厂，更是再学业忙碌的时间。 以至于现在站在厂子面前，迷茫又陌生。 “这厂子不小哎。” “因为位置偏，加上当时的扶持政策，地皮拿下来便宜。” 建方县微电机厂当时阻止了建立二厂，书记学聪明搞了手先斩后奏，拿到宁市的支持后才回去通知大家。 “听说徐厂长当时差点没气中风，他也是够背的。” “什么？” “徐厂长啊。” 当初书记要退休，他撑着厂子忙碌，有起色养大了被人的胃口，死活要抢权，好容易熬到一而再延迟退休的人退休成功，上面改政策了。 如今厂长负责制。 辛继荣前段时间把微电机分厂和微电机厂做分割，去看过徐厂长，老的不是一点半点。 “对了，他们这次也来祝贺你，十九过来。” “徐阿姨也说要来，到了吗？” “可别被咱妈听到。”辛立烨突然出现。 辛甜惊喜，“哥哥！你这么找早就回来了呀！” 辛立烨：“我攒的假期全用上了。” 辛甜拉着哥哥打量，“怎么感觉胖了？” 辛立烨：“是壮了！我现在很少去医研室，每天跟着大部队锻炼，强壮了！” 辛甜：“……哦。” 戳了戳胳膊上的肌肉，双眼亮晶晶。 还要动手，手指就被陆让给抓住，“外面晒，先回家吧，妈肯定在等你。” 辛立烨眯起眼睛，抬手握拳往陆让胸膛上锤了一下，“你小子行啊。”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吧他妹给拿下。 陆让忍着疼，喊了声大哥。 辛立烨阴阳怪气：“还真让你上成我家户口本了。” 陆让微笑，眉眼都透着开心。 辛甜这才想起来问，“为什么不能在妈妈面前提徐阿姨？七月呢，没跟着一起来？” 辛立烨：“俩人像是仇人，见面就呛，七月陪奶奶呢，在家。” 辛甜不想看食堂了，她觉得爸爸妈妈的安排就很好，着急想见到其他人。 一转头，来送东西的卡车经过，辛甜看到副驾驶坐着人。 “齐正军，你为什么会在这！” “嘿，你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来祝福你啊。” “？” 你看我信。 辛甜看向爸爸，爸爸也耸肩。 辛立烨云里雾里，“那不是你同学？他怎么了。” 辛甜不知道他来是啥情况，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 三层楼的高度正正好，两户打通，客厅的面积无形放大再放大，等辛甜到时，看到客厅满满当当的人，丝毫不觉得拥挤，只觉得热闹。 “妈妈！”??? 辛甜刚喊完，发现两个人扭头。 面对面坐着的妈妈和徐阿姨两个都盯着她，切动作迅速的将身边位置让开。 林雪柔：“回来了？肯定累了吧，坐下歇息。” 徐诗文：“宝贝我们多长时间没见过，快来让阿姨看看。” 辛甜：“……” 悄悄挪着小碎步，余光瞧见了姐姐在冲她招手！ 亲姐姐！ 辛甜一屁股坐在姐姐身边，笑着喊妈妈和阿姨，目光却有偷偷在看阿姨。 这些年因为徐阿姨治病两地奔波，双方联络感情基本是写信，时差问题打电话都少。 阿姨比七年前看来要年轻许多，人更优雅了，走在大街上绝对是最最时尚的那个摩登女郎。 对上视线，辛甜悄悄红了脸，还是感觉有点陌生。 直到视线落在阿姨胸前固定的那块怀表，看起来像是当做胸针在用，是她当年送的那个。 多年的使用表面被打磨得光滑蹭亮，显然没少被主人打开。 陌生感一下子没了。 观察时，房间里休息的温玉也走出来，厨房里端着水杯的夏七月装了水出来，才发现辛甜回来了。 首都开店的赵姨，现在连锁开起来，店里有员工看着，她也能提前来。 现在坐在林雪柔的另一边，也微笑着看她。 辛甜问方娇娇呢？ “她得了个角色，要你结婚头天才能来，专门备了好多礼物让我送来给你。” 鹏城那零售转品牌代理的凤娟则坐在徐阿姨身后，接受着最前沿的时尚，也逐渐把自己打扮起来，就是坐在徐诗文身边都不逊色，有着自己女性温柔的一面。 人真多。 开心。 …… 辛甜结婚这事，真没让她怎么动手。 长辈们提前来，都想着帮帮忙，一人分一点任务，办得利利索索。 趁着还有时间，赵姨带着凤娟专门上街买了针线棉花，客厅宽大的地方清扫干净后铺上油布，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占一角开始做起棉被。 富贵花开的红色缎面，万紫千红的锦簇被面，花了两天时间做出来的新棉花被，和新房里面买的红色棉被叠一块。 这是老一辈的送嫁礼。 …… 十七号。 辛立烨开路，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带着赶来的二虎，一人一辆小仓车，下乡接人去了。 二虎回和平大队，之前关系好的，有时间的，一车全给拉去厂子里。 林奶奶知道，抓着拐杖，扶着其他人的手坐上车一块来参加。 辛立烨则是先去了一趟外婆家。 跑了老婆的林德华至今没能再娶，跟着生产队一块混工分，直到今年分地，才算有了点动力。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6节 烧傻脑袋的林德辉依旧无忧无虑，他倒是比林德华幸福一些，得了个老婆，听说是前段时间其他地方洪灾冲没了家乡，逃难来到这的。 为了有地方住，有口吃的，答应嫁人。 听说当初是想让嫁给林德华的，最后还是林雪柔大嫂，林德辉他娘使了本事，具体说什么不清楚，只知道姑娘点头嫁了。 如今把林德辉当儿子照顾，林大嫂护着，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至于两个哥哥，没老娘撺掇，被媳妇彻底管起来，现在分地自己干自己的，精神头全放进去，找到了新奔头。 就是林母不甘心。 在家成天骂养闺女没用，坑爹害娘。 辛立烨到的时候，村口大石头对面坐着的人里，林母正骂着呢，看到外孙立马闭上嘴巴，丧眉耷眼的。 “娃你咋来了呀？” “这谁家孩子，林老婆子你咋不骂了。” “刚刚还说闺女……” “去去去！”林母恨不能立马堵住这些看热闹人的嘴巴。 辛立烨常年训练，浑身煞气早不是当年那个白净少年，板着脸不说话的样子，让一边玩石子的小孩都吓哭了。 林母也想哭。 辛立烨也不耐烦看，“小妹结婚，我来接你们，车在外面大路等着，你们收拾一下。” 林母不想去，上次定亲见到大变样的闺女，回来好几天都没睡好。 偏偏有好事的年轻人羡慕，被家里长辈使唤着去喊林大嫂和林二嫂。 辛立烨只管等着，回车上等着去了。 林母不先去，大嫂二嫂还是想去的，拉着自家男人，换上家里置办过年穿的新衣服，利整地拎着准备的山货和城里死贵的草药，兴冲冲地找到车子旁边。 冲辛立烨笑笑，爬上后车厢，在乡亲们一众羡慕的眼光中，突突突地进城。 拐了趟和平村，拉二虎那车坐不下的人，热热闹闹的上路。 …… 十八号。 提前赶工的方娇娇赶着夜路车下站，出来火车站，道路两边隔断距离亮着灯，还是有大片黑漆漆的地方，路灯下蚊虫飞舞，盘旋在抽烟的人头顶。 方娇娇左看看，有人。 再右看看，依旧有。 想到跟着剧组拍摄这几天，晚上出去吃个宵夜都能撞见小流氓，方娇娇有点后悔为了赶时间选择了晚班车，这情况不如一大早到了。 攥着包，方娇娇闷头快步往前走，余光就看到跟上来的人影。 “妹妹，问个路。” “美女，别走那么快，我不是坏人。” “站住！” 方娇娇不能跑，稍微快走一点腿伤的情况就遮掩不住。 听着后面嫌弃地说是个坡子，咬着牙想走的快一点，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浑身汗毛树立，方娇娇甩着包砸出去。 “松开！” “是我。”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浑厚的声音略微带哑，很熟悉。 方娇娇惊恐地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哎，你谁啊，别插队……啊！” 乔振革的拳头在对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挥了出去，边上看热闹的有朋友过来帮忙，一一被乔振革给打跑。 方娇娇抱着包，路灯下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 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感觉出错，才会觉得这人熟悉。 抿着唇，看着打跑其他人的乔振革一步一步走来。 “没事吧。” 方娇娇摇头，陌生极了，“谢谢你。” “……”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等等，你是来参加辛甜婚礼的？” “……不是，我回家，等明天一早的大巴，回家看看奶奶。” “晚上住哪？” “……” 方娇娇不想说，看一眼男人，半点没有小时候懂事。 可转念一想，人家刚刚救了她。 乔振革打破沉默，“我来参加辛甜和陆让的婚礼，你如果还没安排，我们一路？” 方娇娇干笑两声，“辛甜结婚了呀，那我得恭喜一声。” 乔振革短促地轻笑一声，惹得方娇娇耳朵发麻，尴尬从心底蔓延，脚拇指紧紧抓地。 她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过拙劣。 什么回家看奶奶呀！ 方娇娇咬着唇，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乔振革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 路灯下拉长的两人身影一左一右，方娇娇盯着那黑影子看几眼，别扭地扭头避开再去看。 看什么呀，当年是他先抛弃友情，消失无踪的。 …… 十九号。 辛甜早上才知道方娇娇半夜到的，吓一跳。 “你胆子可真大，还敢走夜路，前天我们吃饭晚了，回去的路上都还碰上人打架呢。” 方娇娇：“怕什么，火车站门口就是三轮车，包车直接到酒店，安心啊。” 辛甜看她没心没肺，这才找出裙子来，“你要给我当伴娘送嫁呢。” 方娇娇开心地应承。 说话间，老师携带着爱人赶到，送了套新婚泥人，圆嘟嘟的特备有民族色彩。 孔叔叔那，全福太太也在今天被邀请入住，提前休息，明天一早三四点就要开始准备，可耗神了。 初次之外孔叔叔还送了票，说是《功夫》在省剧院的门票。 日子定下来了。 辛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贺礼，还是说，孔叔叔的宣传？ 看，他都拿着票去到处给了。 正看着，穿着粉色公主小裙的珍珍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她的腿。 “姨姨，看我！” 圆嘟嘟的小脸因为奔跑还颤颤的。 安安追上来领着妹妹，“喊姐姐。” “漂亮姨姨，漂亮珍珍。” “……” 安安嫌弃臭美妹妹，拉着的小手却不松，随着她到处逛。 走到转角，珍珍对水缸里面的鱼鱼有了莫大的兴趣，安安正想介绍，身边多了个男人遮住光。?s? 看一眼，不认识。 安安礼貌地问，“叔叔，可以麻烦让一让吗？看不到了。” 钱知青胡子拉碴的蹲下，抓住安安，“我是你爸爸。” “？” 安安臭着脸，“你怎么能骂人呢！大人也不能骂人呀，爸爸。” 丧辉刚把行李放进房间，没等跟新人说两句话，就听见儿子叫他。 “哎？珍珍又干坏事了？” 在家就是，自小就接受了西方教育，已经成为小绅士的安安，某些方面真不如女儿赖皮。j?? 安安看着爸爸过来，冲面前人说：“你最好向我道歉，不然我会告诉我爸爸。” “爸爸？” 丧辉靠近，揉了把半大人高的儿子脑袋，一扭头看到了钱知青，眯起双眼。 “儿啊，你不是有给辛甜姐姐准备新婚礼物？送了吗？趁着现在她有空，明天结婚要忙的，带着妹妹一起去。” “好~”j?? 安安走之前，看那骂人叔叔没动静，决定放他一马。 钱知青站起来，认出丧辉，“你……” 丧辉：“你怎么混进来的？” 钱知青抿唇，“我找凤娟。”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7节 丧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钱知青：“你们两个勾搭……” 丧辉懒洋洋的挥手就是一拳，“认识我吧，认识我就想想再张嘴说话。” 他活动着手腕，仿佛听见不中听的话还能打上去。 钱知青整个牙根都在疼，神经扯着脑海嗡嗡的。 被打这一下才回神，当年他当知青的时候，丧辉就是个混头，跟着辛甜的爸爸，什么损干什么。 钱知青忍了，想到这么一个人，凤娟就算是再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安安是他的儿子，只要他愿意把儿子带进城里，凤娟肯定就会放人，不必要在这跟他硬碰硬。 他来之前打探过，今天辛甜结婚，和平村有来不少人。 之后再谈，直接找凤娟谈。 钱知青挨了一下，扭头走了。 身后，电梯叮一声响，丧辉回头瞧见穿着裙子的凤娟下来，手上还晃着半瓶奶。 看到他就四周找，“珍珍呢？该喝奶了。” 丧辉笑着接过来，“我去找，你不是有话想找甜甜说。” 凤娟点头，痛快地放手，朝辛甜过去。 丧辉反手将奶嘴冲手腕滴了滴奶，不烫了，捉住女儿，抱着喂。 经年累月的喝奶，小女儿身上奶香味可浓郁了。 再看儿子，想到某些臭虫，环顾四周只看到了巴福明，记得是跟二虎的，招了招手，让他去查个人。 …… 有人没来的，通知到了电话也有打。 周慧就和她晚上煲了个电话粥，羡慕嫉妒尖叫。 冯敬业和方平安得到消息走不开，不远万里送来了新婚礼物。 樊星最近，今年也面临着工作分配，没什么想头，直接回国纺厂进广播室，她流行歌曲都策划好多期了，当年在学校没能成功的策划，这会要扯虎皮在厂里实行下去！ 樊星的礼物就是两盘磁带。 她说：“我最喜欢里面那首《万水千山总是情》也配你和学长！青梅竹马哎，如今他也算是出孝，你们总算在一起了。” 辛甜：“？” 孝期啊…… 陆让还真没守这个，不过时间巧合，人死为大，辛甜没再提陆爷爷的事。 原来都过去三年了。 辛甜晚上被限制和陆让再见面，送走客人忽然就想到他。 辛甜偷偷摸摸听着外面的动静，打开窗户往下看，三楼还是挺高的。 正纠结着要不要顺着管道爬时，低头看到楼下黑暗中潜藏的身影。 “？” 辛甜揉揉眼睛。 片刻后，呲花被点燃，在地面上转着圈，放出绚烂光彩，随着硝烟很快消失。 辛甜撑着下巴，光影中大笑，怕惊动外面的人，举着手挥了挥。 很快，又一个被点燃。 是仙女棒，一路火花带闪电，照亮了片刻，让辛甜足够清楚的看到陆让俊秀的五官。 黑暗中的眼花足够绚烂。 一朵接着一朵。 辛甜垂眸看着楼下的人傻笑。 …… 五月二十，宜嫁娶。 辛甜三点钟就被喊起床绞面，全福太太打着棉线，一下一下赶着，疼得辛甜想哭。 她心想，晚上一定要控诉陆让，为结婚让她疼成这样，要不准他上床。 花费半个小时的功夫仔细清理好，辛甜脸上扑了粉，香香的。 再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整个人都秀气好多。 妆没请人，姐姐亲自上手，柳叶眉淡描，红唇上釉。 没人知道辛蜜为这妆，提前俩月就开始一点点的从空间挪化妆品，等心满意足看着妹妹大放光彩，直起腰让她去看镜子。 脑子懵了一下，弯腰太久有点缓不过神。 晃着的身子被人扶住，回头看到齐正军，挣脱那只手。 “这是化妆间，男的不准进。”??? “主要是陆让着急，我来看看。” 手一动，扭头走了。 辛蜜垂眸，因为体虚大夏天套的小外套，之前还平坦的口袋，现在鼓了起来。 摸了摸，圆圆的，热热的。 …… 婚礼仪式安排在黄昏。 上午，陆让带着自行车队呼啦啦将酒店门口的位置霸占住，让附近邻居都忍不住出来看热闹。 白衬衣，军绿裤，整整齐齐的新郎和伴郎团，各个样貌整齐，路过的女同志看过来都忍不住想要红了脸，开始羡慕今天的新娘。 陆让红着脸，神情慎重地将辛甜从老泰山的手里接过来。 忽然就发现，订婚和结婚还是不同的。 辛甜双眼都是模糊的，她手刚放入陆让手中，无意中看了眼妈妈，正扭头在擦眼睛，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夺眶而出。 真的嫁人了。 陆让有些哄不住，想了想，“今天我嫁人，该我哭吧。” 当地规矩，送嫁时有哭嫁这一说。 声音不小，周遭人都听得到。 刚刚还伤感的氛围一下子就破裂掉。 什么呀！ …… 辛家不缺照相机。 无论是辛蜜那神奇到现在技术还没攻破的相机，还是商场买的海鸥df-1，林林总总老旧一共好几台。 伴郎一半，伴娘一半。 自行车车队骑到郊外，开始了自由拍摄。 辛继荣这，搂着媳妇拍了拍，扭头招呼客人往食堂送。 拜堂的场所在厂里的小礼堂。 等拍摄的人回来，站在礼堂上，夫妻两个开始共同宣读语录。 辛甜十六岁幻想的婚礼，要有公主裙和城堡，王子会牵着白马来迎娶她。 辛甜十八岁期待的婚礼，要想紫霞仙子那样，爱人驾着七彩祥云找到她。 辛甜二十岁想要的婚礼，要有车有房有自由，丈夫要懂得浪漫懂得情调。 辛甜二十五看过的婚礼，鲜花，婚纱，钻戒，男人站在尽头等待靠近。 而现实中，辛甜二十一岁的婚礼这么都没有。 穿着朴素却炽热红火的布拉吉，身边站着爱人，两人共同宣读着语录，在组织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十八岁在首都的那个早晨，迎着阳光看着红旗冉冉升起，觉醒后的辛甜总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想承认前头那十八年是真的。 二十一岁工厂的这个黄昏，面对着亲朋好友的真挚祝福，辛甜第一次肯定，她不是个纸片人。 有血有肉，生活精彩。 辛甜呼出一口气，想通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脑海中曾经执着的一些事情显得微不足道。 抱着语录，用余光偷偷去看陆让。 突然，四目相对。 辛甜抿唇一笑。 她结婚啦。 …… 俗话说：乐极生悲。 精神轻松后的辛甜，仗着新婚快乐拉着陆让放肆了一把。 结果野火蔓延没能控制住，一不小心，套破了。 陆让怔怔地垂眸，看着那破裂的口子，傻了。 “怎么办！我抱你去洗澡？”他伸手想帮忙抠出来。 辛甜敏感地抖了抖，勾着脖子把通红的脸埋在胸前，瓮声瓮气道，“你放开。”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8节 陆让：“会怀孕。” 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去买点药？可紧急的药都伤身体。 想到半路胸口一通，低头就看辛甜拿她那一排小米牙咬他，含糊道，“你慌什么，就算是怀孕现在也合理合法。” 陆让抚摸着凌乱的长发，“你还在上学。” 他不能那么自私。 辛甜：“就一次意外，你哪那么强呀。” 声音软软的带着媚意，惹得陆让又是一阵意动，想到后果还是忍住了。 辛甜看他紧张的模样，算了算是在安全期，故意去逗他，抓着又是一番厮混，直接导致第二天半下午都没出门。??? 陆让有了经验，照顾着喂了水，喂了饭。 新房里头空荡荡的，所有人默契地都住到了厂里头，说是在一起热闹。 第三天回门。 是辛继荣和林雪柔几个回来。 看着小两口，每个人都是笑，温玉乐得都合不拢嘴，像是突然开通了什么任督二脉。 主动找上了新婚的辛甜。 “你哥哥那婚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实话想问是不是假的。 这事辛家都没打算对外。 辛甜只好忍痛对玉奶奶装傻，“没呀，哥哥和嫂嫂好着呢，今天不是还约着一起去逛百货大楼买东西呢。” 温玉：“就说好话哄我老婆子玩呢，那我问你，你哥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辛甜：“哥哥还年轻呢。” 温玉：“马上就二十八了，哪还年轻，你爷爷再他这个岁数，儿子都要小学毕业了。” 路过无意中听到的辛继荣：“……” 这倒是真的。 但辛立烨那情况不是不同么。 他帮着小闺女打掩护，“孩子顺其自然，立烨这些年研究药物，多少有些接触怕怀孕对孩子不好。” 温玉：“胡说八道，他都专职部队了，你这意思其他研究人员就不要孩子了？” 辛甜：“没，哥哥这是一遭，那七月身体也不好啊，两人撞一块那不就……” 双手一拍，为难。 温玉左看看，右看看，垂下头来，“是我多嘴了，这是你们家的事。” 辛甜有些无措，辛继荣就是剜心一样。 给小女儿一个眼神，跑了。 他怕继续待下去忍不住。 辛甜哄了一会玉奶奶才回房休息，不过却决定明天就回海岛去。 不过这事倒是让辛甜将注意力看到哥哥身上。 哥哥二十八了，和七月还要这么下去吗？ 没等找机会问，哥哥带着玉奶奶回岛，着急走的，留了七月再帮忙一段时间，也陪陪无聊的妈妈。 辛甜把眼神看向姐姐，这个跑的比哥哥还快呢。 行吧，都有一颗晚婚晚育的心。 留了十来天，赶着二十五号的车离开。 学校那边落下来的进度要赶，课业兼职都要忙。 婚宴上准备的喜糖，辛甜抱了好几大包，打算揣兜里去分给老师、同学和邻居们。 新婚除了多收到几句恭喜和祝福，对辛甜的校园生活没什么影响。 陆让那边也忙起来。 他甚至认真的将旅游这方面的法律条文给罗列出来，递交给老师参考。 好在，他再忙也会留出时间陪辛甜。 步入六月中旬，第一学期临近期末，暑假将是辛甜发展自己小老板的大好时机。 只是奇怪，陆让一直围着她转。 “你怎么了？” “你这个月，还没来。” “来什么？” 陆让垂眸，耳朵有点红。j?? 辛甜回神，一下子明白过来，“我一向不准啊，你好紧张，是不是想要孩子？” 陆让摇头：“不想。” 他们才结婚，并不想要孩子，可害怕意外。 为这个，之后每次就算用了套也会刻意离开，生怕再破一次。 辛甜见他这么关注，想了想，带他去医院。 正好今年上半年的体检还没做。 两个人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结束后回到家，辛甜感觉到身体不适，生理期来了。 陆让松下一口气，总算是不再担心。 还好没来。 …… 暑假档，《少林》国内上映，全国上下燃起了武术风，少林寺的香火也鼎盛起来。 影片上映的半个月后，省城话剧院开场。 《功夫》乘坐着武术风，一同大热起来。 《少林》带动小孩子耍着棍子蹦跶，老人家横着扫把装扫地僧，《功夫》则将散打重新拉入人眼前，散打是运动，对缺少了解的民众来说，这是个新概念。 一波波的人走出影院，再重新进入剧院，一遍遍重温着。 曾经日渐没落的武馆一下子兴起，抱着拳要加入师门，相互叫嚣着踢馆比武，民间武斗之风突然盛行。 演员火了，编剧也出名了。 林雪柔再次拒绝了报社想要采访的意思，偷摸混在挑战的队伍中，去踢馆了。 七月的太阳炙热，八月的空气湿闷，步入九月，秋老虎叫嚣着，阳光灼烤着人的皮肤，火辣刺痛。 辛甜扑着凉水降降脸上的温度，突然庆幸开学啦。 对比在室外跑的艰难，坐在教室内就显得舒服多了。 开学后，辛甜几个开始轮流陪在老师身边当助教，一些准备工作也慢慢接手。 这天刚上完一节外史课，放学回家还没进门的辛甜听到楼下大妈喊她接电话。 是爸爸的电话。 四个月的努力，为附和市场，bb机更名叫传呼机，辛继荣申请同电视机厂合作的传呼机厂，申请下来了。 公私合营。 辛继荣占六成，电视机厂占四成，用实际来证明曾经讨论的观点可不可行。 为这个，辛继荣还把当初提出这点的老同学给勾搭过来了。 公私合营，私人占大头，纯私人做主。 当然也让电视机厂的管理层找到了攻击点抨击辛继荣，占着大道理，为保守派站好每一次岗。 提出：国营厂和公私合营厂，不能是同一个厂长！ 辛继荣无所谓，但还是摆了提议的人一道子。 原以为辛继荣走了会轮到他上位，哪知道辛继荣直接从宁市下面的小县城，请调来一个姓徐的书记当厂长。 明降暗升。 一个市管实事的厂长，怎么也比小县城的书记强。??? 做了多少年的老领导，徐厂长比辛继荣稳当，位置占住，就能稳稳当当的做下去。 辛继荣拉着老同学，专心去研究传呼机了。 生产线备齐。 零件配齐。 工人准备就绪。 一切慢慢准备起来时，赶在年前，辛继荣带着生产出的货再一次亲自跑市场时，遇见了第一个难关。 传呼机只是个媒介。 就像是电话，需要接收到信号后转接，转线，直到接通需要找到人。 这个打击，让辛继荣头脑发蒙。 致命错误。 传呼机配备有接收器，可谁给它发信号？ 电信吗？ 辛继荣不敢告诉小女儿，担心她着急上火，看着生产线上还在源源不断出的货，一笔笔全部都是钱。 静坐一天后，他带着自己的传呼机，再次南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49节 甚至是找丧辉找关系，做船偷渡到香江去。 这一去待了一个月，去了一家bb机公司做销售，丧辉给补办的身份证件，辛继荣卖了半个月的机器，因为嘴皮子利索，是上半月的销售冠军，得以拿到一个学习参观的机会。 进入总部，小小的格子间坐着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带着耳机，借着电话，辛继荣目瞪口呆。 国内电话费可贵了。 他问出自己第一个傻问题。 带他的人笑着介绍，辛继荣这才知道寻呼台，在了解历史时，发现了早期的bb机只是模拟信号，用户只能接收到呼叫，号码需要自己打电话询问，而后播回。 有了寻呼台会方便很多，也更契合他生产的二代传呼机。 辛继荣又追着了解起寻呼台，得知是单向无线电发射台…… 仔仔细细把关系吃透后，辛继荣递交了辞职报告，被再三挽留的他联系上丧辉，回程了。 鹏城最靠近香江，辛继荣率先在这边打探起寻呼台的消息，无意中被安松柏得知，递给他一个消息。 国内第一处寻呼台已经报备，正在筹备中。 位于上海。 辛继荣看到方向，回厂子里简单收拾一遍，看着老同学担心的目光，坚定地拍着他肩膀。 “解决了，生产线别停，我这次去上海一定把合作谈下来。” “如果不成呢？” “那咱们就自己先建造起，本地的传呼台。” 安了军心的辛继荣，又马不停蹄地离开，直奔上海。 在冬日降临的湿冷天气中，见到了基地，寻到新方向。 第170章 拦截的信件 新冬, 辛甜寒假回到宁市新房里，发现七月还在。 避着织毛衣的七月，辛甜偷偷问妈妈, “七月今年一直在家？” 林雪柔：“恩, 陪我呢。” 辛甜：“哥哥的意思？” 她可看见了，七月手里头织的那件毛衣是灰色大款的。 家里拢共就两个男人, 哦，加上陆让才三个, 可一个是名义上的公公, 一个是妹夫, 那毛衣只能是给哥哥的。 辛甜好奇, “哥哥又愿意吃食堂了啊。” 林雪柔：“说是有家属一直念叨七月不生孩子。” 辛甜：“……” 这个点就很尴尬。 身旁坐着的陆让大手一捏，把剥出来的花生放到小妻子掌心, 看她灵巧的破了红皮塞进嘴巴里，咔嚓咔嚓咀嚼的样子像只小老鼠。 他说：“还没找到家人？” 林雪柔：“翻过年七月就‘嫁’立烨五年了，我们都成家人了。” 辛甜：“好快。” 她看一眼七月, 兴许是注视感太强, 七月察觉到什么，手下针不停地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看三个人都在看她, 腼腆地笑一下，停了手。 七月：“甜甜喜欢吗？等这个打完给你也打一件, 红色的好不好？新婚头一年要穿喜庆点。” 辛甜把花生皮还给陆让, 站起身凑到七月身边, 三两句话就预定了一身新毛衣。 心里头惦记着海岛那年念叨的人多, 哥哥没准就是想让七月清静清静, 于是她要了特别复杂的花样, 想要耽误多点时间，有事情做也不会胡思乱想。 七月倒是认真记下我，计算着时间，晚上熬一熬，赶在新年能穿上。 这个年，辛立烨没七月惦记的那样回来接她，连带着辛继荣为了传呼台的事，过年都留在了上海。 家里陆让成了抗大梁的。 打扫时爬上窜蜘蛛网，趴地够床底的活都匀他了，脑袋上扣着辛甜用报纸编得小船帽，极其幼稚。 临近年根上下楼的人回来，楼上送一碗排骨，楼下给一刀腊肉，过年小孩子甜嘴的奶糖，还有那皮猴子喜欢的摔炮。 辛甜为这个都不爱出门了。 半大小子最讨厌，那炮就喜欢往路过的人脚底下扔，莫名其妙炸那么一下，多来几次辛甜觉得自己魂能被吓八瓣。 陆让倒是揽了出门置办的活，还喜欢拉辛甜。 借着盯炮的名头，时不时帮小妻子捂着耳朵，人害怕缩着缩着就藏他怀里来了，也算是在丈母娘眼皮子底下难得能找到的亲密时刻。 等辛甜发现真相，压着人回家当了一回长工。 辛甜调的味道，让陆让上劲揉面，赶在年前炸了一锅糖糕、麻团，趁着也上下楼邻居送了些，加上辛甜今天掌勺灌的香肠。 往年这活都是辛继荣的。 辛继荣本人忙里抽空，算是抱着电话同一家子跨年守岁，让远在首都的齐正军抱着电话死命打。 占线，占线。 …… 辛蜜回来得晚，走得也早，满打满算就在家待了一周。 辛甜吃了自己教妈妈团得汤圆，过了元宵才和陆让启程回学校。 临走前林雪柔找到辛甜，“我要出门一段日子，让七月去你那玩几天，也散散心。” 辛甜隔着门缝，还能看到客厅失魂落魄的人。 年关哥哥电话打完，说明让七月继续留下后，人就没开心过。 还是在笑，感觉不到情绪。 辛甜捏着袖子，她今天穿得就是七月送的红毛衣。 还是专门上百货大楼称的长绒羊毛线，摸着软乎乎的可舒服的，针脚均匀，花样也是新琢磨的。 辛甜觉得要礼尚往来，带七月玩完全没问题，回校还要几天才上课呢。 陆让问：“她是不是喜欢大哥。” 辛甜：“？” 林雪柔：“？” 辛甜率先回神，“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让：“不是？” 其实看得出来，辛家每一次见面，他见到七月时整颗心都是挂在大舅哥身上的，不要太明显。 林雪柔轻咳一声，“有这方面的苗头，立烨说家属院提孩子提得多了，七月放心上了。” 主要是，上一次海军演习，辛立烨受了伤，连着昏迷半个月才醒过来，这才有的小女儿结婚那次假期。 当时怕扫兴没跟小女儿说，七月也是那次被吓到，立烨说军属里有劝七月努努力看身体，给他留个后，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事。 七月上心了。 辛甜：“哥哥把人送回来是拒绝啊，按不好搞哦。” 林雪柔：“你多劝劝吧，我当婆婆的不好插手小夫妻的事情。” 辛甜：“妈妈，那我管大哥房里事？” 陆让弹她一下，说什么呢。 …… 正月十八，辛甜才到校。 七月不同于林雪柔，怕住一块外人说三道四，陆让申请去学校住了几天，正好把过年期间整理出来的旅游条例。 辛甜如今习惯睡觉抱着人，陆让不在，换成七月还怪别扭的。 主要七月瘦，抱着手感不对。 而被惦记的陆让，傍晚收到了最新消息。 被人忽略的陆夫人，总算是被陆家给找到接回去，听说人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精神有点不太正常，神神叨叨的。 陆家家主的妻子，被人当盲流关了大半年，尽管陆景舜让陆长明来接人的举动很隐秘，还是被人捅了出去。?s? 这两年快成首都笑话的陆家，再一次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杂院一隅，赵云海夫妻也在讨论陆家。 孙书墨刚哄睡女儿，裹着毛毯坐起来，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漏出去的消息，现在钢厂那边叫停了。” 赵云海坐在火炉面前，“陆家现在多的是人落井下石，不然人怎么会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风声，陆家在警局报了案的。” 孙书墨：“那生意怎么办？你们俩风里来雨里去才攒下的资本，难得跟钢厂搭上关系，现在断了之前的功夫可就全白费。” 赵云海：“你说怎么办。” 孙书墨：“……” 她也不知道，这几年又是上学又是带孩子，还要应付赵家人来找茬，她是身心俱疲，比当年下乡做知青干农活还要累。 赵云海叹口气，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 孙书墨：“这么晚了你去哪？” 赵云海：“给我留个门就好。” 不怎么想解释。 赵云海骑上车，先找上陆长明租住的小院子，敲门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向恺琪迷糊的询问是谁。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0节 他皱起眉头，没先到俩人住一块了。 一下子对向恺琪的印象就跌到谷底，如果不是向家退婚背后桶了陆家一刀，长明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发撒思维，不由自主就将人往告密人的身份上带。 陆长明离开前说过，为生意只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甚至没说是为陆夫人离开，还是现在谣言传出来才联想到的。 那身边人呢？ 没再理会向恺琪，陆长明不在这，那就肯定在陆家。 陆家附近徘徊，还没到倒是先撞见了自家亲爹。 而陆长明此刻坐在卧室床边，看着缩成一团的人，心里头一阵阵的的难过。 曾经那么骄傲的人，现在抱着自己眼神乱闪，根本不敢和人对视，完全无法想象这半年到底经理了什么让人变成这样。 他看向父亲。 陆景舜沉着脸，“你回来，多陪陪她。” 陆长明拉着母亲的手，垂眸没吭声。 换做刚毕业那会，他肯定是不屑的。 当他是什么，说让滚就要滚，让回来就回来？ 可见识过首都冬天凌晨三点的黑夜，爬起来去接货送去农贸市场时被冻成孙子，夏天高温三四十度同蔬菜挤在车厢里，烂菜叶子闷出的味道着实不好闻。 靠着骨气硬扛着熬过起步，攒了钱为那点废钢在酒桌上当狗，别人才象征性的施舍一样松口。 等陆景舜找到他，让接人回来时，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重回陆家的机会。 陆长明握紧母亲干裂的手，捏了下口子，“爸，我去接人的时候，联系人说妈曾无数次请求见陆让。” 陆夫人吃疼，要收回手。 陆长明不放，再抬头看向陆景舜多了几分委屈，“是我连累的妈。” 再看父亲，才一年多的时间就老了不止十岁，他这话一出，面上掩饰不住的烦躁憋闷。 那个教导他修身养性的父亲，有些模糊。 心里跳着一丝期待。 一分钟。 两分钟。 陆景舜：“你的任务，照顾好你妈。”转身关上门离开。 陆长明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自嘲地勾起唇，手一下被人拉住，回头，母亲看着他。 “我是你妈。” …… 春雨贵如油。 步入三月，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小雨。 贵不贵的辛甜不清楚，冷是真的冷。 她啃着钱昆过年回来带的小辣鱼干，旋个不停，作为同门，辛甜自然也带了特产。 原本酒是更出名的，陆让说都是学生，最后换成了碧螺春，春困秋乏夏打盹的时候泡杯浓茶方便提神醒脑。 至于酒，只有给老师的那一份里头有，鉴于曾经被举报过，所以辛甜直接送去家里了，没带来学校。 给谢仁和钱昆的则是麻饼。 谢仁去图书馆一找一个准，问他钱昆呢，冷漠地抬头说去看热闹了。 再低头，生疏的像个陌生人。 辛甜离开图书馆，拉着走廊下陪她送东西的七月，“听说有热闹看！” 七月有点拘谨。 校园里的人太多，年轻，活泼，骄傲。 她走在其中总觉得格格不入，比在海岛上被军属们念叨还要别扭。 辛甜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最终还是拉去看了热闹。 一走进，校长办公室！ 什么事闹到校长跟前？ 辛甜正想问站在面前的同学呢，肩膀被人拍一下，钱昆就自己就热络起来。 他看了眼七月，“学妹吗？” 辛甜介绍，“我大嫂来看我的。” 七月面对外人足够高冷，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再加下雨有冷风吹，钱昆立马就敬而远之。 只凑到辛甜身边，互交有无。 “你对这事怎么看？” 辛甜举起手上东西，“我来找你送东西的，刚到，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学长，你打听完了？” 钱昆带着俩人往后倒两步，压低声音，“我助教，一下课就听到热闹，我跟着来的。” 辛甜竖起耳朵，听清了源头来于奖学金。 原来是回来上课后，奖学金到位，拿到奖学金的人不知怎么和隔壁学校的接上头，一对比，差了好多，翻倍都不止。 辛甜：“隔壁新设的奖学金基金，有差别很正常吧。” 钱昆：“有差别正常，学校还分三六九呢，问题，拿到奖学金的那人不配，我琢磨到现在，通气的俩估计是想要借着我们学校给隔壁学校施压，怕自己学校包庇。” 辛甜：“？” 花了会功夫，辛甜才捋清楚。 简单说，她学校的小红和隔壁陆让学校的小花是好朋友，都属于学习好的那一档，两人拼着成绩良性竞争互相进步。 谁知道小花去年没能拿到奖学金，开始以为成绩不够好，小红还鼓励呢，哪知道隔两天小花得知拿到奖学金的小明成绩根本不如她。 再一打听，新成立的奖学金就是个幌子，入选的人全部都是有身份的。 变相说这个奖学金就是给这些二代镀金增添档案光辉的。 小花不服气去对比了评选要求，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九个字给怼回来。 到这小红安慰着，小花只当自己闷头读书忽略了其他方面，还计划着加个社团锻炼一下社交，俩人也意识到，大学已经是个小社会。 就是加社团的时候出了问题，撞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明，背地嘲笑小花穷疯了，为了点钱前前后后的跑。 撞个正着自然要吵，闹到基金会，从选人那方面就能看出来，小花最后还要被按头道歉。 小红不干了呀，年轻气盛带着天真，要摧毁恶势力，一打听发现这基金会是港城人设定的，一下子上升阶层。 开始问学校姓资还是姓社。 担心隔壁一手遮天，就来自己学校闹。 辛甜眨眨眼，“好勇。” 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前程啊。 不过，“隔壁奖学金真那么干的？”学校知道吗？ 钱昆抱着看热闹的心，“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偷偷说，隔壁负责人站出来说，奖学金不看成绩，看家境，都是选择的贫困家庭帮助。” 不是说都是二代？ 辛甜听到这，突然觉得没劲，正纠结没得到结果要不要离开时，看到七月动手。 在外她不爱出声，基本都是用手语，只有在家才会开口出声。 这会掐着手指转换，问辛甜：那后来呢？ 辛甜：“……” 没看出来，七月还是个爱八卦的。 辛甜也不走了，继续问学长。 钱昆就地拆了麻饼，分给两人都没要，自己当零嘴边吃边说，也看到了七月的举动。诧异片刻。 “你大嫂……” “恩，她问后来呢？” “现在校长在询问小红情况，一会还要去隔壁学校。” “出来了！” “校长来了快散开。” 不论多大，见到老师校长都想跑。 辛甜也藏了，还拉着七月一起，倒是钱昆挥着手，“快看，老师也在，我们快去帮忙！” 辛甜：“……” 但凡少兴奋点，她就信了这话。 耐不住好奇心，辛甜还是跟上去。 郑燕余光瞧见，只在七月这个陌生的脸上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没拦着俩学生跟去。 领导加当事人一行也浩浩荡荡的。 隔壁单独空出来的办事处。 lisa正板着脸坚持，“这是基金会的选择标准，学校不认同，我会告知郭太。” 来解决事情的老师脸色难看，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港城来的这些根本看不上大陆，一门心思想回去呢。 要早说你让他们学校的人接手基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这奖学金。 费劲。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1节 lisa也要疯。 她已经联系不上香江的人。 或者说，联系上没人愿意理她，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人利用完丢了。 郭太那估计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然不会突然把她留在这里。 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 直到前段时间开学，看到学校裁撤社团才记起，大陆的业务一旦发展不起来，关闭后人员会被调回去。 她急上头倒把这一点给忽略。 回去才是她的战场。 至于学校如何，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挑起双方的矛盾，最好是学校赶她走，面对质问自然更加嚣张。 她站起身，目光看到外面聚集的人，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lisa忽然想起来，她其实还有一种回去的方法，更简洁更快效。 完成郭太的任务，将功赎罪。 lisa三两步走出去，一把拨开挡在路途上的人，直奔目标而去，到了跟前看到辛甜，理智瞬间回来。 “你怎么在这！” “？” 辛甜指着自己，“问我？” lisa在看她身旁的人。 眉眼鼻唇都是熟悉的，兴许不止将功赎罪，还会立功。 “大小姐。” “可不兴乱喊。”辛甜打断她，以为是在叫自己，“请称呼同志。” “……” lisa回神看着大小姐陌生的眼神，又看向辛甜，“老土。” 辛甜上下打量，看到后面从办公室跟出来的人，怒气腾腾，秘书怎么敢这么嘲讽。 老师黑着脸说：“人人都以同志著称，代表着团结、互助、友爱！这次的事情学校一定要严查，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恶势力滋生的摇篮。” lisa有了目标，态度一下变了，“好吧，我配合，基金会将交由学校打理。”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能让她回香江的事情。 看大小姐那陌生的眼神，都不是认识她，中间肯定有猫腻。 再看辛甜，眼神闪烁中脾气特别好的接受学校一切安排，自己把自己给架空了。 …… 事情落幕很奇怪。 强势的开局，潦草的结尾。 新奖学金重新定义，因为是奖学金，还是以成绩为主，追缴后重发，只是金额改动后，多余的又重新拉了条直线，成为贫困补助，为了全秘书那句帮助贫困生。 lisa全不管，知道大小姐是和辛甜在一块，她打听就有了方向。 大小姐嫁人成辛甜的大嫂了！震惊。 大小姐出事导致双耳失踪，据说这辈子都听不到声音！吓人。 大小姐为什么出事？五年前被拐了，拐完还被卖过，之后才被救！可怕。 零零散散的消息被汇集到lisa面前，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五年前失踪？ 和郭太所掌握的情报差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怪说一直找不到半点线索。 五年前，赶上大陆改革开放，郭家正乱，郭太为大小姐安全把人送去首都，借着探亲机会暂居，哪曾想等安定家里后，再去接女儿才发现人在回程路上失踪了。 这是集团上下都知道的消息，这几年郭太到处在大路投资，为的就是找人，那条回程的火车路线走了无数遍。 差的一年是为什么，lisa暂时琢磨不透。 可以肯定，有人不想大小姐回去，是为了跟郭太对着干。 想到那许诺后又抛弃她的人，lisa冷笑着将资料重新整理一份，写了一封信决定寄给郭太。 电话不太安全。 lisa改了改信息。 比如，辛甜大哥就是买卖大小姐的人。 又比如，大小姐出事是人为，从大小姐那找到了凶手的痕迹，再把之前得了有关幕后人的东西放进去。 再再比如…… lisa写完就笑了。 她这些年算了解郭太，只要看到大小姐以前的验伤报告，和现在的聋人模样，就足够郭太暴怒。 听说，辛甜哥哥还是个军人呢。 没记错，大陆规定现役军人不能和香江通婚吧。 lisa重新再看一遍，满意地封蜡，为了不引人注目，决定混在基金的信件里一起寄出去才不会被郭太对头查到。 为此，还贴心地将今日份要寄送的信件送到门卫室，连带被人撞到都没生气。 就是邮包装太满，这一撞封蜡裂开，东西露出头，lisa慌忙装起来，心里骂大陆东西垃圾，连个蜡烛都掺假。　　看着陆让，再看捡起来放到门卫等待寄出的信件，难得露出笑容。 辛甜要倒霉了！??? 哈哈哈！ …… 陆让是打算离校去接小妻子的。 走神看到黑板上他的名字，那代表有人给他寄东西，恍神的功夫撞上个人。 他记得lisa，辛甜不喜欢这人。 这么笑肯定没好事。 陆让帮忙捡起地上的东西，看到了去往香江的一封邮件。 学校不是收回基金了？ 托小妻子的福，陆让不八卦的人也知道了最近闹得奖学金事件。 现在这人寄信是要作妖吧。 一闪即逝，他看到露出一角上有辛甜二字，上心了。 看着人离开，陆让来到门卫室。j?g “大爷，我来拿条子去领邮宝，陆让。”他指了指黑板。 大爷递个黑板擦，陆让擦掉自己名字的功夫，大爷找到了条子递给他。 陆让热心地问，“这是要寄走的，我一起带过求？” 大爷：“行呀，方便拿吗？” 陆让：“我骑车。” 大爷：“那感情好，谢谢了，东西拿走我这总算能腾出空来。” 陆让找了个纸盒子，把东西装全，和大爷比对后签字确定没漏，骑着车朝家去。 辛甜一早说过，今天同学三个要跟老师上西方史，到时候中午一起吃，让他不用跑。 陆让到家，小刀烧热片开封蜡，成功看到里面的东西。 想象中黑学校夺权的事情都没有，全是大嫂的事情，眯起双眼看完，眉头紧皱。 别的不说，单单大哥和大嫂通婚这一条，被人抓到把柄，大哥的前途就全完了。 这封信不能寄出去。 走廊炉子开封，直接把资料给烧掉，骑车去邮局送东西，连带取东西。 包裹是辛继荣寄来的，一些吃的喝的。 拿到东西陆让不着急走，扭头去电话亭打了通电话。 找辛立烨。 电话有监听，他没提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控诉。 “大哥，大嫂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和甜甜的夫妻生活。” “……说人话。” “你什么时候把人接走。” “七月在省城？” “妈有事，爸出差，她人生地不熟不敢把她自己放在家里，毕竟外头不比海岛，在岛上还有温奶奶护着。” “……我再想想。” “不是为孩子的事情才把人送来的吧，大嫂跟你表白了？” “！” “听呼吸我猜对了，大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趁着还早一切都能修改，早点做决定。” “知道了。” “那我明天亲自把人送回岛上。” “明天！别得寸进尺，再等……喂？喂！”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2节 电话被挂断，电话线被他缠得乱做一团，心里头也一团乱麻。 七月比陆让说的还要大胆。 小妹结婚前不久，七月表明想给他生个孩子。 现在想想，辛立烨还燥得慌。 老钱啧啧出声：“年轻人就是没定力，想要就要，男儿本色直面就是，哪个少年郎不爱美人。” 辛立烨：“呵，你有脸说。” 老钱：“别把锅往我身上推，我是有道德标准的，你和你女人晚上睡觉，我是会主动封闭五感，才不会偷看。” 辛立烨：“呵呵。” 信你老头个鬼。 老钱：“装什么，你上辈子修的又不是无情道。” 他想着，一个正常男人，不是修无情道这些的，谁没个道侣或者师妹。 辛立烨半点也不想提过这个老头的破嘴说话。 “闭嘴。” “从了吧，我保证不偷看。” “还是你上次受伤伤了根本？不是你不想，是你不行？” “天呐，不是吧不是吧，娃，其实我还有个道号叫欢喜，不然我助你重振雄风！” 辛立烨嘴角抽搐一下，直接识海里头把老钱关小黑屋了。 某一方，老钱也没说错。 他不想让他知道，老钱就没法知道。 精神没两秒，又叹口气。 喜欢七月吗？ 不喜欢的，他只是帮个人而已。 正走着，狗娃迎面走来，龇着一口大白牙傻笑，“团长！嫂子电话吗？嫂子什么回来啊，我们都在打赌，团长你把嫂子送回家是为了养胎！” 辛立烨：“……” 离谱。 狗娃把沉默当默认，十分激动，“团长你的老来子啊，大家都为你高兴！” 辛立烨抬脚踹出去，“这个月，扫盲班一天都不准拉！” 狗娃：“！” “为什么！咱水上功夫够浪不就行了！” “不去？” 那眼神扫过来，狗娃浑身梆硬，扛着压力欲哭无泪。 “去。” 狗娃转身就跑，回去就跟营里的兄弟说：“你们最近都小心点，团长大半年没见到嫂子，心里头一直憋着火呢，我刚刚撞见就被丢去扫盲班了。” “懂~这邪火没地放，只好找人撒气。” “去一边，算算日子，嫂子要是怀上也该生了，团长不在身边肯定担心，大家最近都老实点！” “老实！” 而被绯腹的辛立烨，心里纠结着，身体很诚实。 省城到海岛一天时间，陆让一早的火车，同辛甜道别后就带着兴高采烈的七月上了车，当天下午赶上最后一班船上岛。 辛立烨开车等在码头，卷着烟丝，一遍拆一遍卷，手上动作无比熟练，眼睛不忘忽略海面情况。 等人的时间里，老钱有幸被放出来，感受辛立烨这装模作样的姿态，就想到以前三清山的老道，装的一副仙风道骨。 “你有病，心脏跳成这样，肯定心律不齐。” “你有病，一直精神恍惚，脑子的问题吧。” “你有病，哎哎哎，连蹦什么，癫痫啊……你又关我！” 老钱嚎叫被阻隔，辛立烨两耳清净，跳下车把烟卷夹再耳朵上，放下卷起的汗衫，遮住腰腹蜜色的肌肉，看着穿靠岸停稳，迈着大步上前。 “辛医生好啊。” “新团长来接人呀。” “这是要去干嘛？” 辛立烨抿着唇，一一回应说妹夫来了。 一说，不少人想起那年夏天来岛上的小丫头，唏嘘，“这么快就结婚啦，放假来玩呀。” 说话间，陆让那张小白脸率先出现，身后带着朵小白花。 瞧见他绽放出绚烂耀眼的微笑，飞奔而来，白色毛呢长裙随动作划出弧度，像是月光下只开片刻的白昙花，眨眼即逝，人就撞进怀里。 “呀！小夏回来啦。” “怪不得辛团长会来。” “好久不见啊。” 陆让看这一幕，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对大舅哥的嫌弃。 夫妻五年还没搞明白，比他差远了。 陆让隐隐有些骄傲，突然又叹口气。 辛立烨抿着唇，扶着七月肩膀要把人拉开，推一下没推动，手上加了点劲，还是没推动，两次后放弃了，再看陆让。 都不用问，陆让主动说：“也不知道甜甜今天会不会害怕。” 自己睡可别冻着。 辛立烨：“……她往年也没见害怕。” 陆让瞥一眼，欲言又止。 辛立烨觉得要对自己好一点，他想说什么还是别问的好。 陆让：“大哥你好冷漠。” 辛立烨：“？” …… 天色晚了。 辛立烨想着小妹，“你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回去。” 陆让：“哦。” 想老婆。 不过瞧见大哥，想想还是正事要要紧点，主动提议先回去。 他们前脚走，其他人又议论起来。 “不是说小夏是回去生孩子，让婆婆照顾的？孩子呢。” “害，这还不清楚，要么孩子没保住，要么就是不能生。” “辛团长家的看那体格就不像是好生养的。”??? “我记得他是辛家独苗吧，家里人得多瞅。” “辛医生会不会就是因为没办法要孩子，才从医研室退出来的？有那什么障碍。” “谁知道啊……” 得知团长来接人，想来蹭顿晚饭的狗娃听个一知半解。 孩子没啦？ 团长有障碍！ 嫂子以后都不能生了？ 完蛋啦，辛叔家要绝后啦！ 狗娃急个不行，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转，一头汗被冷风吹过，猛一激灵。 不行，得提前跟营里人和其他团长带的兵说清楚，嫂子孩子没了这事谁也不准揭伤疤！ …… 不行的辛立烨这会确实有些煎熬。 七月好像被吓到，恢复了五年前亦步亦趋的性子。 隐隐有些后悔，好容易才养大点的胆子，这一下就给吓回去。 陆让也很郁闷，“大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看一眼七月。 辛立烨：“七月你先回房。” 夏七月抱着辛立烨，扭头背对着陆让，显然不走，留个后脑勺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说你们的，我看不到也听不到。 辛立烨肌肉绷紧，搭在肩膀上的手还虚虚空着。 陆让见此，也不怪外抹角。 二楼小阳台上，四面八方都能看到有没有人，压低声音说话根本不担心被其他人听到。 辛立烨看他神神秘秘的，“到底说什么？” “事关大嫂。” “团长！我们听说嫂子回来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3节 狗娃带着人破坏了气氛，老远的一嗓子打算陆让的发言。 辛立烨看狗娃还远，盯着陆让示意他继续。 陆让看着来人，揉了揉眉心，“等人走了说吧。” 辛立烨：“神神秘秘的。” 手轻拍两下七月，多年小动作七月明白那是告诉她家里来人了。 七月虚虚松开，她记得在外人面前要维护军人形象，不能太粘腻。 手松开了，手却抓着衣摆。 辛立烨无奈，却没训斥，也没让松开，带着人下去。 陆让瞧见，低头伸手揪住自己衣角熟悉的位置。??? 唉，又是想老婆的一分钟。 …… 狗娃连带几个营长一到，现场立马热闹起来。 他看到陆让还很诧异，“你来了那甜甜是不是……” 甜甜二字一出，现场就有来人眼睛放光，张嘴喊着要找妹妹。 陆让：“她没来。” 上岛第一次庆幸，幸好小妻子没来。 俩人很遗憾，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陆让，“团长，这就是妹妹爱人？也太瘦了，能保护妹妹么。” 辛立烨：“妹什么妹，我妹，跟你有什么关系，撒开。” 小妹不在，妹夫还是要护一下的。 “打一架！切磋切磋。” “文斗？不然被外人知道该说你们恃强凌弱。”陆让表示他弱。 “那不公平！” 陆让笑看他，眼睛仿佛在说打一架就公平？ 辛立烨不可能让他们打，看他们手里拎的东西，就知道是想要让七月开小灶。 除去去年大半年七月在家，前些年他手下带的兵，经常会带着东西上门来找七月帮忙，她跟妹妹学的厨艺，有七分相似，足够征服这些人。 果不其然。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饿瘦了。” “食堂大锅饭真的吃够够的，嫂子你看我带了啥。” “去去去，排队，我先来的。” 辛立烨看注意力被转移，大手一挥东西收下人赶走了。 “当你嫂子是厨娘啊，一个个还提要求，有什么吃什么，大后天休息再来，现在赶紧滚蛋。” “那我再下海抓点，凑个宴。” “大后天说好了啦。” “这几天让团长你好好陪嫂子！”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群人达到目的，乐呵呵地勾肩搭背，骂骂咧咧地走了，欢快劲背影都藏不住。 陆让视线转移到辛立烨身上，“大哥，我想给甜甜打个电话报平安。” 辛立烨：“屁事一堆，走吧。” 电话跟前，办事人员提醒注意时间，不早了。 陆让道谢，拨通电话到小红楼，找辛甜。 等了几分钟，隔着电话线就听到有些失真的声音，甜甜地问他是不是让让。 陆让唇角弯了又弯，轻嗯着说到了，和大哥碰到面。 待辛甜想让大哥接电话时，陆让看着旁边正视图和七月讲道理的辛立烨，问辛甜。 “你有没有想过，大哥不当兵了，未来会做什么？” “为什么不当兵？大哥说他要做一辈子兵。” “嗯？” “要保卫国家呀，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 他原想着，退伍或者专业后，离小妻子近点她会更开心的。 又联想到刚刚狗娃来找人的那一幕，握着话筒说：“你和大哥说。” 话筒递出去，辛立烨过来的同时，七月像个小尾巴跟了过来，想他比划问是不是甜甜。 陆让点头。 七月拽了拽辛立烨，比划着让他跟电话里的辛甜传话。??? 陆让看着，小妻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大舅哥在笑，七月不明就里也被笑容感染。 陆让扭头看向窗外。 月初，月亮细细的不怎么能照亮，越发显得夜色漆黑。 今晚没星星呢。 第171章 奖励花生米 “乌拉！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火车站人来人往，十分嘈杂，辛甜注意影响, 克制着没跳到陆让身上。 陆让握了下她的手, 借着棉衣遮挡没松。 “不是要忙？”??? “我昨天晚上加班赶出来，一早交给老师了, 就为了空出时间来等你。” 没瞧见七月，人送到哥哥身边, 辛甜就不再惦记, 贴着陆让走出车站, 跟她说着这几天的情况。 奖学金的人选全部换了一遍, 其中有个高官知道了这事，还专门出面呢, 说要公平公正，带着儿子道歉，主动写检查, 赢得不少好评。 “不过最开始戳穿这件事情的人不太好过。” 小花被同学孤立了。??? “都说害怕走得近, 万一哪天再给自己举报掉。” “我这周领着一对小夫妻逛了省城呢，他们是其他市报社的人，我在学校登记在册的导游好评率最高哦。” “爸爸那边也有新进展啦, 和上海那边达成了合作，他还想争取技术, 回宁市建寻呼台呢。”毕竟上海和宁市跨省, 费用太高了。 “妈妈这次出门还遇到了小粉丝, 可崇拜她了。” 陆让听着她碎碎念, 听得认真。 话题五花八门, 他就不在两天而已。 辛甜独自一个人, 就没骑车，两人出了车站等待公交车，一阵风吹过。 后头就是大声呼喊的抓小偷。 几乎是下意识，辛甜就伸脚绊倒人，当众把人按住，追得气喘吁吁的老奶奶十分庆幸，找回钱包还踹了小偷两脚。 陆让接手，让辛甜去报警。 老奶奶吓一跳，“算了算了，我东西已经找回来，报警就算了。” 怕小年轻坚持，我抱着自己的包走得飞快。 辛甜看得一愣一愣的，低头盯着人，“现在怎么办？真放了啊。” 小偷看到希望，痛哭流涕地求饶，说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 辛甜问：“你多大啊？” 小偷张嘴说：“二十。” 辛甜：“啧。” 公交站的其他人一下就爆笑，有那嫉恶如仇的人忍不下去，说他现在还撒谎，显然是没记住教训，必须送警局去。 辛甜觉得也是，等待的公交车到了，他们没上，压着人去了最近的派出所，里头一片忙乱。 陆让找到人说清楚情况，带着辛甜离开。j?? 老派出所基本是安置在居民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出去还能瞧见摆摊的。 辛甜瞧见有炸油果的，就是萝卜丝饼，现出锅的特别香，辛甜买了两个。 陆让觉得太油，只尝了辛甜递过来的一口，再抬头，看到前方派出所方向走出来一个人。 道路就这么大，对方也看到了他，举起手竖起中指戳了戳，嚣张离去。 “你看什么呢？” 辛甜要转身，陆让拿着她的手，又咬一口，没让她见到小偷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她知道肯定要生气。 辛甜现在也生气，“哎呀！不要咬边边！你刚刚还说不吃的！” 边边最脆的。 陆让：“回家给你炸绿豆丸子。”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4节 那个也脆。 …… 外面乱，学校里也有受影响。 像是辛甜，今天已经遇见第三个来邀请她去歌舞厅的长见识的同学，说：“嫁人就更应该多出去看看才对，我们毕业之后都要进入社会的，早点适应。” 说话的女生为了出去，春季低温的情况下，还专门换了身裙子，描眉画眼，对比着海报上最漂亮的女明星学。 辛甜看她说话，猩红的嘴巴一张一合，总有种自己是个要被妖怪吃掉的小孩。 可怕。 拒绝拒绝，统统拒绝。 她听钱昆说，现在好多同学去外面认大哥，谈对象。 辛甜：“我结婚了，有对象有大哥，干嘛每次还有那么多人来找我。” 很烦哎。 钱昆端起为人师的姿态提点，“你就是太单纯，出去谁都不认识谁，谁知道你是结婚还是不结婚，万一碰上那荤素不急的就喜欢找结过婚的呢？” 辛甜：“！” 钱昆：“你这张脸出现，那肯定是会被人追求的，到时候人家请喝汽水，吃东西，好意思只买你一个人的？”？ 辛甜：“……” 两辈子都是好学生的辛甜回忆起了上辈子的社会新闻，这才隐约有些代入感。 她就是那朵花，用来吸引冤大头的。 辛甜有点恶心，拿她当什么呀。 “还是同班同学呢，怎么不想着好好学习。” 钱昆耸了耸肩膀，“现在是知青不是知青都往成立便涌，小混混一多，可不就乱，出门一定要跟你爱人一起啊。” 辛甜点点头，脑子却在想，严打什么时候来？ …… 辛甜以为，她拒绝成这样，同学们要点脸就会放弃。 谁知道直接邀请不行，改用骗的。 同学说老师临时安排她去助教，赶到学院老教学楼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 老师在老教学楼这没课。 领路人说是帮别人代课，辛甜掉头就走。 同学傻眼，“哎哎哎！走错了。” 辛甜不理她，虽然有点拳脚功夫，可她从不认为自己最厉害，明知道不对头，以身犯险什么的要不得。 辛甜边走边说：“没错，老师临时代课教案肯定来不及准备，我去帮忙拿。” 同学：“……” 这借口敷衍到不行，是不是当她傻。 没办法，同学只好高声朝个角落喊，“人给带到了，我先走了。” 辛甜侧目，意外又不意外看到lisa。 lisa盯着辛甜，眼底满是厌恶。 就这人害得她留在省城的，走之前必不能让她好过。 “辛甜，我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辛甜摇头，顺便观察了四周，“知道秘密的人都活不长。” “……你就不好奇。” “好奇害死猫，我想活着。” 辛甜观察完了，很好，老教区树多，地形开阔，想跑就能跑。 “这事和你有关……” lisa话没说完，就看着辛甜跑了……跑了！ “你跑什么！” 这话随着空气绵延三百米，辛甜听到撇嘴，不跑等你算计啊。 走上大道，有几个她助教课堂的学生看她跑这么快，很诧异，再看她来的方向。 曾经邀请人被拒绝的一个女同学意味深长地问，“学姐，你怎么会从那边来呀，你一个人？” 其他人相互看一眼，眼底都是好奇。 “那边可是情侣约会的圣地。” “学姐你爱人不是在隔壁学校吗？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往外传的。” “不过下次还是注意点人，现在白天人多很容易被看到。” 辛甜：“……” 这才几年，大学生都不关注学习了么。 张嘴要回怼，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跑这么快，小心吹了凉风。” 辛甜看着陆让手拿着一条玫红色的丝巾靠近，抬手系在漏风的脖子上，让春日添上一抹亮色。 辛甜：“你买的？”她低头摆弄丝巾。 陆让轻嗯后，冷淡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同学，“你们是要去约会？” “！！！” 如今可不是前头怀孕还能上学的时候，大学虽然不禁止恋爱，可明目张胆也不会留下好印象。 陆让：“精神多放些在学习上吧。” 冷硬的一张脸说出如冰一样寒冷的话，像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辛甜怎么受得了这种人？ 下一秒，就看到跟他们说话硬邦邦的人，低头露出笑容，满眼宠溺，“学校食堂你该吃腻了，是想下馆子还是我回家做？” 辛甜眼角看一旁大惊小怪的人，决定放他们一马。 就小秀一下。 “回家做，我要吃糖醋小排！” “行。” “上次你炸的丸子不脆了，烧冬瓜汤吧。” “你不喜欢泡的，冬瓜汤配鱼丸烧。” 两人渐行渐远，留下原地的人傻眼，看向身边男同学，“你会做饭吗？” “男人不下厨的。” 突然噤声，看向远去模糊的背影，无话可说。 羡慕中，夹杂着嫉妒。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一声。 “你们不知道，陆让是入赘。” “什么！” “那辛甜家的条件是有多好。” 能让隔壁的风云人物入赘！ …… 辛甜再会学校，就发现献殷勤的人更多了。 男同学前仆后继的来。 她皱着眉躲进老师办公室，看到只有钱昆在，对方看到她也像是苍蝇看到蛋似的，资料都没整理好就奔过来。 “学妹，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钱昆斟酌中不忘观察她脸色，看情绪还不错，就问，“就现在学校里面有流言。” “关于我的？”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有人谣传陆让是入赘你家的，传这话的人心思真黑，肯定是想要离间你们夫妻的感情，正常男人谁愿意受入赘的气。” “我没给陆让受气。” 这点真是谣言了。 “？” 钱昆回神，“重点在这？” 辛甜没否认入赘的事，是真的啊！ 他想起来学妹当初结婚的时候他陪老师一起去了现场，当时一些疑惑的问题，比如婆家没人，比如厂里嫁到新房，当时还以为是老家太远呢。 现在看……入赘啊。 辛甜交上作业，“这不是重点？我和我爱人感情很好的，你这样才是在里间我们，小心下次他揍你。” 钱昆牙疼，辛甜不在乎，估摸是受益人。 他决定实话实说，“现在陆让入赘的事情，外语院都知道了。” 辛甜这才和他接上脑回路，把注意力从作业上挪开，“ 有人故意传啊。” 再一想，“所以今天这么多男同学想上位啊。”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5节 “……”你可真淡定。 “学长你看，好多人都觉得入赘没什么，不过上位这点真的有点道德败坏，他们都没戏，我和我爱人可是青梅竹马。” “娃娃亲？” “什么呀，不要老是往糟粕上想，我们属于自由恋爱。”收拾好的辛甜放下东西，“行啦，学长你继续忙，我去锻炼口语啦。” 钱昆有点玄幻，人走了也就收回心思，去办自己的事情。 闭关的许昌凡也在图书馆听到了有人议论辛甜。 话里话外说的不堪，图书馆是待不下去，一出门就撞上表弟，拉他去见世面。 许昌凡挂上导游证，意思很明显。 房立农平日里很少耽误表哥学习，今天却硬拉着。 “是不是又跟辛甜一块啊，你最近都别往上靠，我听说谁往她跟前谁就是想入赘。” “……人家结婚了，怎么你也乱说。” “表哥你知道这事啊，那你还去，不要面子啊，走走走，你想要练口语，我找别人陪你。” 最后拉着人到了鹰钩鼻面前，大眼瞪小眼，地点还是在歌舞厅。 许昌凡揉着额角，扭头离开。 找到辛甜时，约定的地点早就没了人影，无奈只好等着。 等着等着，太阳晒着原地睡着了。 辛甜喊醒人，“你累回家睡，这不冷？” 十几度啊。 许昌凡鼻子塞塞的，不好意思说什么，想安慰她，看她现在没什么伤心的模样，又怕伤心事被他勾起来，索性什么都没说，回家了。 辛甜看他其奇奇怪怪。 奇奇怪怪的行为。 奇奇怪怪的一天。 …… 晚饭辛甜想去外面吃。 陆让带着人骑车回家将东西放下，揣着钱拉着人上街。 楼下看电话的大妈瞧见，打声招呼后看着俩人背影念叨。 “真好看一对人，般配。” “就是花钱没今，啧啧。” 花钱大方的两人我，辛甜碰头问条例呢，陆让说他社会救治的案例。 今天有个校外的人偷偷摸摸来咨询，问怎么转移婚内财产，让家里黄脸婆滚出去。 辛甜气氛，“你没接吧！这事可不兴干，那是婚内夫妻共同财产！”而且如今没什么婚前财产认证的习惯。 陆让看她张牙舞爪，“没，钻空子行为要不得，记着呢。” 辛甜恩恩地点头，义正言辞，“让让你未来要面对好多像这样的诱惑呢，可不能让敌人从内部瓦解你哦！” 陆让轻笑，转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有你看着，我觉得难哦。” 陆让学着她拉长尾音，软绵绵的勾人。 辛甜却很满意，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头，“好样的同志！希望你坚守镇定，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陆让哈哈大笑，勾着腰避免她踉跄，继续前进。 黑夜是最好的烟雾弹。 辛甜觉得有点刺激。 刺激得耳边满是呜哇呜哇的呼叫声，呼啸而过。 黑暗中红灯闪烁得着急，辛甜回神，原来真是警车鸣警。 “哪出事了？” 视线中，辛甜就看到车停在许家大酒店前。 呃…… “他们家又怎么了？” “去看看？” 辛甜点点头，反正要经过酒店门前，路过的时候停下听隔壁人说话。 说是要找这家的人调查什么事情。 很快，辛甜认识的许昌凡和房立农都被警察带着押上车，许父追在后头满脸急色，显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 隔天，晨报上一则新的报道刊登。 公安将全力、迅速地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战役，对犯罪分子予以坚决打击。 报纸辛甜是听钱昆念的，猛一下还有点没回过神。 这是开始严打了？ “学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昨天抓到一群人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还牵扯到了学校一下子就桶到上边。” 钱昆又来了倾诉欲望，拉着板凳坐到辛甜身边。 “你知道吗？行，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学校对面小区，不是有些条件可以的同学在那租了房子嘛，房东上门收房子的时候，抓到好几个人乱搞，房东气死就报警了。” “拢共六个人，两男四女。” 辛甜一时无法吐槽，“里头有学生？” “不止，还有老师！我们学校的学生，隔壁学校的老师，不过老师说自己是被下药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事牵扯出来好多。” 辛甜中午和陆让一起吃饭，也问到这事，陆让比钱昆知道的多些，不过不太想跟辛甜说。 有点脏。 奈何最后还是没磨过辛甜，说了一些内部不知道的事情。 事情是昨天下午发生的，女学生之一家里有公安局的关系，认定是被那俩男的诱拐，要让他们坐牢。 “该！” “不过晚饭后，男老师的家人上门，双方不知道谈了什么，只说是在恋爱，被其他人牵连。” 房子是女同学家租的，尽管被抓的时候一个房间发现的人，因为有关系，男老师和女同学双方也谈到了一个平衡，俩人今天去领了证，合法化了这段关系。 辛甜嘴角抽搐，“其他人能乐意？” “先吃饭。” 辛甜吃着，小眼睛却一直看着陆让，显然是想要让他继续说。 陆让失笑，“最后照流氓罪抓起来了，判决枪毙。” 辛甜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么快出结果？” 陆让：“报纸看了吧，也算杀鸡儆猴，老师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对于任何犯罪行为都会严查，听说，去年下半年和今年这几个月的犯罪率，同比往年上升百分之七十多。” 辛甜麻了。 陆让见她吓到，顺势揭过这个事。 辛甜回去时，倒是听到有同学询问，要不要约着去城门外看行刑。 辛甜红旗下生长的人，希望某些事情判决死刑，可不代表要亲眼看到，果断没再提这事。 公安摆出态度，全国上下开始行动，外出的人就更少了。 连带着校园也安静几分。 一周后，辛甜突然被许昌凡拦住，第一眼都没敢认。 人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暴瘦得厉害。 辛甜：“你这是……” 她想到酒店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许昌凡笑了，“我没事，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以后的联系我就不参加了。” 辛甜：“哦，好。” 许昌凡没等到问为什么，没憋住自己说了。 “我前段时间被抓，档案上记录了污点，以后政审都没办法通过，这几天我爸吓破了胆，我要回家继承家业。” “……是好事。” 许昌凡张张嘴，没话说了，点点头告别。 钱昆正在找辛甜，看到许昌凡也啧啧出声，“被牵连了呀。” “谁啊？” “他家住客呀，就今天要吃枪子的那些流氓，记得不？” “昂？” “年纪最大的那个，听说是港城基金驻扎学校的负责人，那些药啊地点什么的都是她策划的。” “基金负责人，难不成……” “叫lisa，说是当场是四对，跑了俩人，就是刚刚那人和他表弟，也有人看到，出事那天来人去了歌舞厅，就在那民居后头不远。” “不可能，他那天在景区。” “对，警察查清楚了，才把人放了，但是现场找到他们的东西，说不清楚，没吃枪子，家里人掏钱换了出来。”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6节 辛甜唏嘘不已。 上完课后心里不安，早早去找了陆让，意外看到房立农，以前精精神神的一个混头小伙，这会穿得婆婆懒懒，精神头倒是好。 房立农也看到她了，张嘴就带着同仇敌忾的气愤，吐槽lisa。 “这老女人真的是阴险，要不是我洁身自好，这次就被拖下水了，也幸好你机灵。” “？” 辛甜奇怪，“和我还有关系？” “你不知道啊，她一开始想对付的人是你，拿着港城那边的花里胡哨跟那同学做了朋友，你别说不知道那也是你老师的学生，还是个班干部。” 辛甜没印象，房立农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行刑人的大头像都印上了，为了警醒。 看到人，辛甜认出来了。 四位女同学，她就认识那一个和lisa，倒是诧异男同志的大头像里，房立农点了老师是谁，辛甜却在看鹰钩鼻。 怪道说能沾许昌凡和房立农，肯定是之前的关系被查出来了。 房立农察觉辛甜在看鹰钩鼻，实话实说，“我和这人不认识，他就一拆白党，当初我找他也就是为了……咳咳咳，事情都过去了，不重要。” 看眼手表，“这个点已经解决了。” …… 陆让看着一盆盆清水洗刷掉地面上的血迹，双手插兜，骑着自行车回了学校。 回去就看到教学楼下等着的人，还有她身边站着的男同志。 陆让不动声色的上前，挤在俩人中间，问辛甜，“等很久了？” “没，让让你看。” 辛甜把报纸递给陆让，说了新发现。 陆让点头，“我知道，我刚从城门口回来。” 辛甜眨眨眼，“六个全部……” 陆让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嗯，学校基金会也通知了郭太，那边估计要新来人，对了，这位……” 房立农摸摸鼻子，心想才看见他啊。 再看小夫妻两个，自己看自己都碍事，报纸贡献出去，人自己走了。 辛甜想喊，“我还有事没问呢，他刚刚说lisa要害我。” 陆让拦住她，“这事我也知道，边走边说。” 辛甜立马收回注意力。 陆让说，lisa因为留在省城这事一直记恨她。 这么长时间回去无望，才开始铤而走险要泄愤。 辛甜不理解，“那为什么要……乱搞？” 虽然上辈子看过那什么劈，真是摆在面前就有点接受无能。 陆让言简意赅，“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借房子的女同学本来就暗恋那老师，主动去了误把下药的水给lisa喝了。” “鹰钩鼻那人的任务就是带你去，不过半路在歌舞厅遇见房立农，两人没交接好，房立农带着许昌凡去，等许昌凡走了就去追人，后头鹰钩鼻先带其他人去房子那时，lisa已经药效发作。” 女同学说，因为暗恋，当时只有她和lisa，男老师，她想趁机表明心意的，其他人到来的时候lisa也药效发作。 鹰钩鼻几个本身就是混的，荤素不急。 后来的两个女同学纯粹是被牵连，三个男人拽着，根本跑不掉。 “房东之所以那会去收房租，也是因为住在楼下听到楼上丁零当啷不对头，敲门没人理会，打开门就看到那一幕。” 辛甜哦了声。 陆让侧目，“吓到了？” 辛甜摇头，“不是，就在想lisa这些年怎么在郭太身边混的？” 陆让：“家族内斗，她是趁乱抓住的机会，对郭太有救命恩。” 辛甜：“她香江人这么毙了会不会引起什么？” 去年访华领导人提起了回归事宜唉。 陆让：“她是鹏城小渔村人，偷渡过去的。” 辛甜：“……” 辛甜：“原来如此，让让你这都知道？” 陆让：“……” 辛甜：“好厉害，校园陆小让，哈哈，你们学法律的是不是都有很多知道悄悄消息的渠道啊？”??? 陆让揉了她一把，“旅游条例初版确定了，你要不要献上去？”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我又不是你这个专业的，人家能信我，你自己递吧。” 陆让：“现在双方学校有点尴尬，这事叫停了，老师没递出去，也不想浪费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就交给你来。” 辛甜后知后觉，是那男老师和女同学的缘故，忽然跳开。 “让让，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现在流氓罪抓好严！” “……” …… 旅游条例最后还是辛甜交上去的，算做补充。 学校心知肚明，没吱声，倒也没拦着不用，导游当真促进了省内一部分的外汇收入，现在已经初见苗头，省内也想看效果，决定要不要大力发展。 人多就要有规矩才能控制。 辛甜的校园生活又忙碌了那么一小丢丢。 辛蜜找到人时，已经提前打了好几个电话，看电话的大妈都念叨辛甜忙什么呢。 辛甜嘿嘿笑，跟大妈没的说，专注和姐姐聊天。 忙不忙，累不累，学习苦不苦老三套。 辛蜜说完，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你认识于春妮吗？” 很熟悉的名字，听过，谁呀？ 辛甜念叨着，“于春妮？” 等着的陆让率先想起，“在建方接任你工作的人是不是就叫这个？家里不让上大学的那个。”??g 这是等待通知书时，辛甜和陆让无意提过于春妮。j?? 觉得可惜。 首届大学生哎。 这么一听性，辛甜想起来是谁了。 那年夏天委委屈屈的从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调到殡仪馆跟车。 辛甜：“姐姐你认识她？她去上大学了！” 辛蜜：“我不知道，她前段时间帮了我个忙，说是还你人情，我就问问大不大。” 辛甜爆发了好奇，“她现在在干吗呀！” 辛蜜：“在相关部门做法医，上次来医院是领遗体的。” 她会在是跟着老师去临床的，有人坑她。 当时她看着遗体，如果被于春妮带走，是重大失误，她没资格。 于春妮提醒的她，陪着等到老师回来。j?? 临走感谢时，于春妮才提了妹妹，再问人已经带着遗体走了，还要回去解剖。 辛蜜说：“齐正军跟我说，她为这个挨了批评。” 那这人情就欠大了。 辛甜这才一骨碌说了之前的事，“她没多说，应该不想让老家的人知道吧。” 辛蜜听全，心里有了底，明白如何和对方交往了。 是的，辛蜜想要交朋友。 毕竟法医也是医生，身为医药生，储备知识总不会错。 …… 辛甜挂断电话，十分兴奋。 “让让，于春妮去上大学了！她好厉害，你不知道当时她家里人都打算把她嫁出去了。” “志愿都没让填，我替她填的，交到学校的。” “哇！她好酷，法医哎！你不知道她刚开始跟殡葬车的时候可害怕了。” 于春妮长什么样子，辛甜早就不记得了。 可她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想着美好的未来而去。 她真棒！ 陆让看她眨着眼，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勾着肩膀大夸特夸，一路夸上楼梯进家门，给按床上。 兴许是开心，辛甜十分兴奋，错拿了以前没用完，医院领回来的套，后果就是再次玩破了套。 陆让已经学会了算安全期，掐指在安全期内，帮忙洗了澡，这事没第一次那么放在心上。 心里头就记了一件事情。 这破套得丢。 ……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7节 春暖花开。 m国拒绝对给予政治庇护，外交部将前往提出抗议。 郑燕将同行，争取来一个名额，因发展方向，名额最后落在了辛甜的手里。 谢仁和钱昆有点遗憾，看着辛甜的眼神巴巴带着羡慕。 辛甜低调再低调，她就是个挂件，跟着老师开眼界的。 国际抗议严肃且激烈，最终关系破裂，终止交流。 会议上下来的辛甜，脸色煞白。 那会就觉得，政员和学生，天差地别。 透明人去，透明人来，别人没记住辛甜，辛甜自我觉得开了眼，成长了，然后下飞机晕倒在机场，成功在结束时被大家记住了。 辛甜再睁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是哪？ 她是谁？ 直到手被抬起来，一张脸凑近，关心地询问，“怎么样？感觉好点没，还有哪不舒服。” 辛甜眨眨眼，“让让。” 耳边的声音清晰传来，护士和病人的交流声，家属的关心询问。 哦，她在医院。 记忆在慢慢复苏，辛甜睁大眼睛立马单手捂着脸。?s? “完蛋，我会不会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下飞机晕倒的？好丢人。” 郑燕拿着检查报告靠着们，噗嗤笑出声，“也有好处的。” “老师。” “领导们都知道我有个身娇体弱的小学生，恭喜你扬名了，双喜临门。” “……” 这喜不要也罢。 陆让敏感，“还有一喜？” 郑燕把检查报告递出去，陆让看不懂，妊娠是什么病？ 郑燕也没在这事上吊小年轻，“辛甜怀孕了，刚刚五周，因为连续飞两次，接下来要好好休息。” 外交团到那只停留了一天，得到结果就带人回来了。 怀孕的人坐飞机，确实危险。 辛甜：“让让，老师说我怀孕了。” 陆让捏着报告，“我，我再检查一下报告。” 辛甜发呆，“我还是个孩子。” 郑燕：“多大了，你二十二怀孕还是个孩子啊，放心，学校不拦着研究生怀孕，就一点，响应计划生育，少生，优生。” 辛甜木讷地点头，郑燕还有事，转身先离开。??? 她再看床边，陆让已经不见了。 人呢？ …… 陆让站在医生门口，拿着报告在问。 “妊娠是怀孕吗？” “那她晕倒是因为动了胎气？” “她还小，现在怀孕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医生看眼病人信息，习惯了。 又是一个新手爸爸蒙圈，递过去一个孕妇指南。 “问题不大，这几天好好休息，盯着点别见红，多看看。” 陆让抿着唇，同手同脚地回到辛甜床边，神色严肃地道歉。 “对不起。” “？” “你怀孕了。” “……” 辛甜挑眉，“那打掉吧。” “！”陆让脱口而出，“我问医生，说对你身体不好。” 辛甜炸毛了，“你竟然还真想过！” 陆让抿唇默认，他其实没那么想要孩子。 辛甜拿枕头咋他，陆让也不躲，只让她别动气，再伤了身体。 怀胎十月，她还有学业呢。 陆让抓着头发，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一声。 隔壁床都看傻眼了，不明白这小夫妻闹什么，怀孕不是好事？ 辛甜也顾不及作，抓住陆让的手，“我爱人你的打什么。” 陆让攥紧手，听辛甜问，“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啊。” “他来的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至少等你毕业。” “那毕业之后还要找工作呢，新工作想要站稳肯定要付出十倍努力，那会也不适合怀孕呢，累。”?s? “那等稳定之后也没关系，你上学早，年龄小。” “我要是升职呢？一年又一年，真稳定我可老了，到时候大龄产妇要命……”辛甜嘴巴被捂住，抬眼就看陆让慌到不行。 辛甜被刺了下，拍拍他的手重新规划。 “你是爸爸呀，要撑起家的，我觉得现在挺合适，导游那边停了，再不行学业方面我可以暂时停德法两门，上到现在我拿到个本科毕业足够的，只一门英语我很厉害的。” 这样时间就空出来很多。 “暑假两个月空闲时间，算算日子赶在年关寒假出生，还不耽误坐月子，满打满算我就今年辛苦点。” 辛甜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说。 “我们就生一个，一毕业还不耽误我工作，你说是不是。” “带孩子没那么容易。” “好困，想睡觉，让让你去问问我能不能回家。” 陆让迟疑片刻，点头去问医生了。 辛甜见此，掀开被子下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毕竟现在能自由过来的，只有妈妈一个人！ 电话接通，辛甜就冲着妈妈喊，“陆让虐待他儿子。” 走廊转角处，陆让抬头看着小妻子告状的身影，再一次确定。 他老婆怀孕了。 …… “荒唐，那么多计生用品白给的是不是。” “大男人一点计划都没有。” “感情不用你怀你生无所谓啊！” 辛继荣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响亮且尖锐。 他气死了。 这才结婚还没一年，怀孕了？ 辛继荣不解气又是一通输出，这才让陆让把电话给小闺女，一换人，声音立马变了。 “有没有哪不舒服？” “要不要休学在家休息。” “怎么好好的晕倒了呢。” 辛甜十分开心，她喜欢热闹，结婚之后家里只有让让，清冷不少。 现在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直到爸爸问，“到时候你上学孩子谁带？” 辛甜说：“雇人吧，只要不超过七个人，现在不管的。” 辛继荣：“人心隔肚皮啊，不然这样，过年生了之后我给你带两年，带到够岁数上托儿所，我这合作已经敲定，接下来在宁市盯着建寻呼台就行。” 辛甜诧异：“啊？” 她没想到爸爸有这心思。 林雪柔倒是听见，“我可以带，跟你们住，反正房间够。” 辛继荣磨牙，媳妇跟他抢怎么办。 辛甜觉得爸爸妈妈都想太早。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8节 含糊过去后，打着哈欠靠在陆让身上回到房间里，沾床就睡。 陆让站在床边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因为孩子到来被影响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敲门声传来。 陆让回头看到丈母娘在门口，给辛甜盖好被子才走出去。 他主动问，“要不要跟大哥辛蜜他们说一声？” 林雪柔摇头，“满三个月胎稳定了再说。” 陆让：“那我重新找个房子整理一下，这二楼太危险，我担心后期肚子大起来太危险。” 林雪柔：“找是要找，直接买吧，之前没找到合适的，这次再看看。” “恭喜你，当爸爸了。” 第172章 《正文完》 辛甜没能撑住在床上躺三天, 第二天就起来了。 陆让下课回来顺便去趟菜市场，专门买的鲫鱼打算炖豆腐烧汤，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光溜溜翘着的脚丫, 嗖一下就缩回去。 “谁啊？” 嫩嫩的声音带着试探, 进跟着露出个脑袋，看到是他, 整个人明显松下一口气来。 陆让看得好笑，“妈不在家？” 把手里东西放在餐桌上, 从沙发角落摸出一直毛袜子, 捉住乱动的小脚给套上。 “小心受凉。” “热, 进五月就算夏天了, 谁还穿这么厚的袜子呀。” 陆让手抓住她另一只没穿的脚，冰冰凉。 辛甜嫌痒, 缩了回来，心虚地不看他。 这一动，压在红毛毯下的另一只袜子露了出来, 辛甜也看到, 认命地叹口气，“穿吧穿吧，好容易妈出去能我让松口气。” 陆让收拾好, 伸手把人抱怀里，看到她手里的专业书。 “无聊了？” “有点。” “我又打听了一下, 学校附近有卖房子的, 下午去看看？” “真的！” “找本地人问的, 他们关系比多, 有好几家要卖, 可以慢慢看, 确定了赶在暑假之前装修好，趁着夏天好好散散味道。” 说是下午去看，等出门已经四点多。 辛甜午睡完起来，整个人精精神神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出门。 林雪柔背着包，陆让扶着人，辛甜就这么体验着大熊猫的待遇出门。 这年头能拿出来卖的房产，大多都是同一个途径，早些年出事的人家平凡后，返还的房产，但是因为中间这些年在其他地方安家立户，房子只好转手卖掉，又或者缺钱想赶时髦出国。 独栋的小洋房拆户，上下还住着其他人，基本中间人一说，家里就把这种隔绝的个pass掉。 也有老小区的院子，独门独户，之前是工厂的家属房，厂子产能问题开始拆卖资产，这种产权一般都不清晰。 连着两个被否，中间人上本事，提了学校家属院那边的一户，老两口恢复高考就在学校工作，如今退休决定去儿子那边照顾孙子，不回来了。 也巧，就是省大。 辛甜上下学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细问发现老师也认识，是隔壁中文学院的老教师，平日去教职工食堂开小灶能遇到。 陆让见她心动，决定实地看看。 位置特别好，就是面积不算大，加上个二十平的小院才八十多平，房内实际面积六十左右，还分成了两室一厅，狭窄，拥挤。 辛甜意识到这点，就觉得她飘了。 陆让反正没看上，礼貌地道了谢，说再看看。 这才走一个，辛甜就觉得累了，眼神不住往学校瞟，想进去看看。 林雪柔：“我带你回家休息？” 辛甜拉着妈妈哼哼唧唧。 陆让：“要不剩下的我自己骑车去看，我先筛选一道，确定留在来接你们？” 辛甜：“这个好！” 陆让被赶走了，辛甜拉着妈妈去学校里参观。 房子最后定在了距离省大三站外的距离。 典型的南方小院，入门正三间大厢房，左右两边拦了高墙，又往外延了一居，开得也是两室的格局，连同主院的小门一关，就是个封闭的小院子。 算下来就是小大小，三个院子并排呈一字，院子里地面铺的是青石板，倒是不用再收拾。 门窗经年累月旧得很，连带大门也要重新换一换，三米高的大院墙在一众房屋里特别突出。 后来才知道，房主祖上是徽州人，当初盖房子跟施工队搀了徽派的风格在里头，如今做生意要资金，闲置房产就处理了。 辛甜放学来看时，陆让已经拿到钥匙，定金付了一半，剩下的等房产证确定了再给。 陆让解释，“原本想等你确定，不过下午看的时候还有一家竞价想买，我怕耽误。” 辛甜没什么不满意的。??? 回程时，陆让和她商量着，想把省大旁边两位老师的那间小院子也给买下来改一改。 两间房打通成一间房，下水改改，浴室厨房用水也方便。 “不一定住，你肚子大起来，午休能去那边睡一觉，平时想吃什么也有地方做。” 辛甜担心价格，“我们钱够吗？” 陆让也没瞒着，“够，爸妈说大房子那边他们出钱，我们自己装修，剩的钱够再买给小的。” 别的不说，上大学后赚钱的渠道多了不少。 他出去跟着老师身边学习时，辅助帮忙的一些案件得到的奖金，私下自己成立的那保护弱者的社会公益活动出名后，除开义务时间，也有人收费来咨询。 平时还觉得挺多，现在买了房子再装修，小妻子还怀孕了，未来的营养品，小孩子的奶粉尿布…… 得赚钱啊。 …… 房子落户顺顺利利。 父母买的房产证上落了两个人的名字，小房子陆让独资，暗戳戳只写了小妻子一个人的。 钱掏出去，陆让成了半个穷光蛋，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装修的钱许出去了，还没掏。 陆让空闲时间，开始做起兼职。 辛甜连着两天中午没嫁到陆让，第三天陆让出门送她去学校时，抓着人问了。 知道他为了赚钱，当天晚上掏出存折塞给他。 “给，里头应该还有一万还是两万？买你中午陪我吃饭！” 陆让诧异。 打开后瞧见余额显示的有两万三。 小妻子比他想象的更有钱。 陆让忙了两天，又心安理得的恢复原状。 同学：“你前天不是还说要努力赚钱养老婆？” 陆让：“嗯，可我老婆说她养我比较轻松。” 同学：“？” …… 五月中，辛甜收到哥哥电话。 海军成立远航实习船队，即将启程出发，辛立烨担任队长，历时多久归程谁都无法保证。 怕七月胡思乱想，想把人送回家。 辛甜皱着鼻子，内心突突跳了两下，有些担心。 意图刚说出来，电话那边盯着辛立烨的七月就喊着不要，她要留在岛上。 七月担心，再给她送回去，又一年半载见不到人。 辛甜偷偷问哥哥，现在算怎么回事。 辛立烨磨磨牙，最后自己泄气，“我们说好了，等找到她家里人之后，她还没改变想法，就正经过日子。” 辛甜：“渣男。” 辛立烨：“？” 辛甜：“哥哥，那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岂不是白占七月一辈子便宜，不主动不负责，渣不渣。” 倒不是非要撮合俩人，她只是觉得话要说清楚，别含含糊糊的。 辛立烨轻嗯，“再等三年。” 七月附和着，像是在告诉辛甜，她同意的。 还劝着别跟他哥哥学，非要把她送走，最近换季温奶奶身体不好，她留下来正好能帮忙照顾照顾。 辛甜一听，老人身体最脆弱了，“岛上还是湿气重，实在不行回市里住。” 七月听不见，辛立烨帮着解释，“不是环境问题，岛上有新的安排，温奶奶是被气的。” 辛甜听了两耳朵才听懂，这是新海军发展顺利，有人想来分大饼了。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59节 《劳动保险条例》里规定，男六十岁就到退休年龄。 辛将军今年已经六十八了，拿着这个话头，有人开始逼退休，舞到脸上来。 海岛前段时间空降两名师长，超编的人员就奔着来顶位置的。 温玉也难得强势，“谁都行，就他赵定山不行，我的小三就是他害死的！你忘了我没忘！” “胡扯什么。”辛海晏黑着脸，“根本不是一码事！你之前不还说我没时间陪你，等调令下来，我陪你出去走走？” “走？走去哪！我没脸出门，我怕出去被小三看到，她亲爹拿命给害死他的凶手铺路，害了我的小三现在还要毁了立烨！除非你把立烨从远航队伍上摘出来！” “他是军人，要服从命令。”辛海晏声音坚定。 温玉呜呜地哭出声，“是，军人命就不是命，死了就是活该，小三该倒霉成了你儿，他赵定山带团出任务最后就死我儿一个，也是我儿活该！” “这是他的命。” “就你一心为国！”温玉噌地站起身，一把推开面前人走出去，连东西都不用收拾。 辛海晏听着身后哐当一声响，再看冷冰冰的家，觉得浑身累得慌。 强撑着精神洗漱完，回到卧室才发现少了不少东西，愣回神掀开被子躺下，海边潮气重，被子摸着却干干的，闭上眼半宿没睡着。 接下来几天，都没再见到爱人，不用想也知道去了家属院那边，十天半个月地住在那边，还真把人当亲孙子了。 这天，一大清早就喊了集合。 远航船队的人聚集船舱，辛海晏目光如军扫过船上一道道鲜活的面孔。 赵定山也在，面带笑容十分亲切地问候一切安排，那张扬的脸好几个人看得都不爽。 狗娃站在岸上，隔着人群往船上探，忍不住磨牙念叨。 “海上的事情半点谱都没有，还带那么多杂人。” 所说的杂人，就扎在一旁整理东西，各行各业都有，勘测天气的，观察天文的，分析无线电的，水文海向零零总总占了不少人数。 “还不是你不争气！” “别说了。” 狗娃被戳，才看到嫂子挽着人来了，看嫂子面色红润，心想着没孩子的事情看样子过去了。 再看她笑着挥手，又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真好。 船准点出发。 七月望着远航的身影，已经开始记挂，垂眸见奶奶精神不佳，手轻拍着胳膊安慰，想到来时看到早摊上的新鲜海货，询问她要不要吃。 温玉想了想，还点名要烤的，七月见她还有心情才松下一口气，同狗娃打声招呼要走，余光看到了一张脸定在原地。 “七月？” 温玉察觉人不动，抬头就看她在看什么，一动不动，目光顺着看过去，瞅见了一章厌烦的脸，直接挡住。 “孩子，那不是个好人，以后见到他离远一点。” 七月回神，木木地点点头，两人相互搀着朝早摊走去。 人群中，辛海晏也见到爱人，看她蔫蔫的模样浑身气压就更低了。 偏有人不长眼，赵定山还要故意往前凑，故意找到老嫂子，“难得见一面，我去打个招呼。” 看着看着，视线落在温玉身旁的人身上，一双眼瞪成铜铃。 不可能！ “将军，嫂子身边那人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辛海晏皱起眉头，立烨媳妇他自然认识，“我还有事。”甩手就走。 赵定山没问出来，追上去两步也只看到了背影，沉思片刻，让身边勤务兵去调查去。 …… 辛甜前脚确定哥哥出海的消息，后脚又得到姐姐要出国的消息。 姐姐说，艾滋病毒已经在全球蔓延。 她靠着这两年来的努力，申请了做交换，如今一切手续已经办妥。 辛甜听了就没说话，握着话筒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辛蜜意识到什么，“之前没说，是害怕不成，你也知道现在出国手续麻烦。” 辛甜：“恩，知道。”??? 辛蜜：“生气了？” 辛甜：“没有，就想到好久都见不到姐姐。” 辛蜜：“哪里有好久，交换生就一年时间。” 辛甜：“那明年这个时候，我带你外甥去接机。” 原本不想说的，可出国不好联系，辛甜想想还是说了。 也是这事，辛甜也意识到，她也有事没及时跟姐姐说，好像距离拉开，就是这样。 辛蜜尖叫，质问陆让怎么回事，让人怀孕这么早。 陆让扶着人，默默听着话筒的外音，只顾着打量小妻子，刚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脸色好难看。 等辛甜挂断电话，得知真相，怜惜地抱抱她。 “我肯定一直在你身边。” “真的？” “恩。” …… 等辛继荣和林雪柔知道这事后，两人又轮番念叨了辛蜜一番。 可一直都是孩子自己做主，她想去，谁也不能拦着，林雪柔带着辛甜收拾东西，辛继荣忙着，还抽空找关系兑了几万块的外汇。 辛蜜说交流生学校负担费用，也没能拦住。 辛继荣说：“虽然我最疼的是你妹，可你也是我闺女，自己在外面多注意安全，钱拿着缺什么别不舍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辛蜜揪着电话线，收了。 想到他最近在忙的事情，跟空间要了份后世传呼台的详细发展，邮寄给老父亲。 辛继荣设想过传呼机未来的广泛使用，可瞧见老二给的资料，还是吓一跳，越看双眼越反光，熬了两晚上，自己改过内容，拿着又跑了一趟上海，去见向正庭。 之前能见到传呼台的人，就是托向正庭的关系，如今他要大力开发这一快，就不能绕过去。 见面谈了一下午，辛继荣再离开走路都带风。 他觉得，传呼机在国内没准能赶超香江那边的销量，毕竟人数基本在那。 传呼台归入了通信公司，开始和电话机一样登记。 辛继荣暂停宁市的市场，大力配合上海市场，一时之间传呼机如雨后春笋般冒头，成为有钱人身份的象征。 出门在外，一个传呼就能收到。 上海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辛甜就发现，学校那些家里做生意的同学，腰上都别上一个东西，为此衬衫要扎在裤腰里，皮带要用最帅气的那条，然后把腰侧的小东西显露出来。 听到哔哔响地声音，手按着向前一滑，就将东西取下，和腰带上的壳子中连条链子，丝毫不怕被偷。 “bb机，我爸奖励我的。” “听到响就是有人给我打电话，看屏幕没，我打回去就好。” “是啊，到哪都能找到，比带个电话在身上方便多了。” “好贵的，有钱人才买得起。” “有钱。” 钱昆同辛甜并肩路过，看得牙酸。 “那么一小个东西，大四千块，都快赶上装台电话的了。” “有什么用，收到消息还不是要去找电话打。” “烧包。” 辛甜噗嗤笑出声，用笔戳戳学长，“把馋的口水擦一擦。” 钱昆下意识吸溜一下，才知道被耍了，蔫巴巴地垮了肩膀。 “唉，说到底是有钱人的玩具，和我们没关系。” “哔哔。” “？” 钱昆抬起头，“什么声？” 辛甜指着前头，钱昆看去，谢仁木着连从口袋掏出个新传呼机，按了两下。 钱昆瞪圆眼睛，“你买的！” 谢仁疑惑，“恩。” 钱昆：“你又不出门，买这个干嘛。” 谢仁：“说是听到这个响，就去吃饭。” 钱昆：“那你为什么不买闹钟！” 谢仁：“这个能显示汉字。” 钱昆：“！” 辛甜忍着笑，因为姐姐离开的资料，父亲最后那一点汉译的难题也被攻克，如今市面上有两款，价格自然不同。 两款她包里都有装，爸爸给的，要是被钱昆知道，估计更气。 怎么说呢，贫穷的钱学长有点仇富。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60节 最明显的表现，他单方面同谢仁冷战了两天。 辛甜越发喜欢校园生活，多快乐。 快乐的日子过着，辛甜赶在放假前，收到了哥哥归程后的电话。 电话中，辛立烨声音沙哑低沉，“回来了，这次收获颇丰，有假期，我带七月回家住段日子。” 辛甜现在在养胎，不适合来回坐火车，正好辛家也已经装修好，因为没刷油漆，只是换了木料，来了就能住。 赶着哥哥来前，开始一点点的搬家。 楼下看电话的大妈看到好奇地问一嘴，“你们以后是不住这了？” 辛甜点头表示搬近点，留的是学校家属院那边小院子的电话。 那个要敲墙重新规划，如今进程才过半，估摸着还要一个月，到时候再晾晾，开学后就能去歇脚了。 辛甜怀孕没什么改变，能吃能喝，连林雪柔都说孩子是来报恩的，一点也不折腾人。 满三个月去医院检查，陆让拿着资料跑上跑下建档，当即还被安置在医院的计生员抓着问，生完之后打算谁节育。 辛甜低头看肚子还没出来，人家就问结扎的事，她不想上环，爸爸之前调查对比伤害时，也没瞒着她，姐姐一个医药学生也说过上环不好。 几乎没什么犹豫，指着陆让说他结扎。 陆让笑眯眯地点头，“就想一会见到医生后，问问结扎的手续。” 计生员半信半疑，“那你可要记得，接完扎不算了事，你还要拿着医院开的结扎证明去计生办那登记，到时候计生办会针对遵守国策的人派发米面油，可多了，别忘记领。” 陆让：“……” 行吧，国家发的。 …… 辛立烨到这一天，辛甜郑重地来车站接的。 大热天的，陆让扇着风，辛甜抱着水壶等得一派悠闲自在，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都羡慕。 “看看人家男人，在看看你，喝个冰汽水都不给。” 争执的小情侣拉拉扯扯离开。 辛甜笑着，“人家夸你呢。” 陆让借着，“我该夸。” 辛甜直乐呵，“厚脸皮，让让，我也想和冰汽水。” 陆让挑眉，“要不要喝可乐？回去路过友谊商店能买到。” 辛甜瞬间把冰汽水抛到脑后，“那你要记得。” 陆让颔首，率先瞧见车站走出来的人，“大哥到了。” 辛甜蹭地站起来，才发现大哥说话藏了一半，明明说来俩人，实际到了三个。 “奶奶！” 温玉笑呵呵地快步走，迎接上人，“慢点慢点。” 辛甜很惊喜，“奶奶你来哥哥还瞒着不让我知道。” 温玉：“是我硬要跟来的。” 辛甜：“欢迎您来呢，走，我们回家看看。” 知道是来接人，陆让租了车，载人顺便装行李，如今看到有老人，更是觉得这点好。 正副驾驶上两个男的坐着，辛甜和七月一左一右挽着奶奶，小嘴吧吧把人逗乐。 辛甜说：“奶奶你来，我请你喝可乐！” 陆让：“……” 不过走到半路，陆让忽然说：“老婆，你小本本带着没？看看上面写没写孕妇能不能喝可乐。” 辛立烨直起身回头，“你怀孕了！” 温玉开心到不行，“好事啊，这是好消息。” 辛甜如今已经习惯自己孕妇的身份，笑眯眯地介绍怀了多久，温玉生过四个孩子，连声问情况，都不用辛甜去翻本子，就果断回答不能喝可乐。 “早起可乐是当药来治胃病的，你觉得孕妇能吃药吗？” 不能。 辛甜情绪来得快，蔫巴巴地靠着肩膀，没可乐喝了。 温玉哄着，知道孕妇嘴巴叼，拿别的事来引导，很快回到新家。 白墙灰瓦翘脚，新家装扮得像模像样，辛立烨下车就揣陆让一拳头，这才拉着妹妹进屋。 辛甜直接带人去东边，跨过小院指着屋子说：“哥哥你和七月住着。” 辛立烨：“还单独给我弄了个小院。” 辛甜：“那当然，妈跟我住在正院里，还有一间房留给奶奶住，她年纪大我不放心单独住。” 辛立烨单手插兜，随便绕绕放下行李回了正院。 辛甜觉得不对，“哥哥你现在也学会耍帅了吗？” 辛立烨挑眉，辛甜去掏手才察觉不对劲，手腕上缠着绷带，一层层的直包到虎口。 辛甜：“！” 辛立烨动了动，“没事，小伤。” 辛甜：“就知道你不受伤不会休息，下次你还是别来了。” 辛立烨：“借伤才能申请下来假，笨蛋，我制药的早好了。” 话没说错，老钱在，他什么伤口都好得特别快。 辛立烨：“你要是担心，去给我洗个苹果。” 辛甜乖乖去洗苹果了，洗的时候还掉了两滴金豆豆。 陆让来找人呢，就看到这一幕，心疼死了。 “好了好了，一会就去给你买汽水，橘子味的好不好。” “？” 辛甜怀孕慢下来的小脑袋瓜突然动起来，想到车站被陆让忽悠才要喝可乐的，其实她最开始想要的是汽水。 汽水孕妇可以喝！ 辛甜：“大骗子！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辛甜：“除非你给我买两瓶！” 辛甜：“橘子味和苹果味都要。” …… 辛甜成功喝到汽水，虽然常温不冰，可甜滋滋的味道也让人心情很好。j?? 她一边吸一边斜眼看陆让，含糊道，“原粮你了。” 小脸一鼓一鼓，萌陆让一脸，大方地说下次想喝再买。 辛甜才不信这糖衣炮弹，都是骗人的，下次指不定想什么点子拦她呢。 “对惹，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哥哥松口要给七月补彩礼呢。” “？” 陆让心头咯噔一下。 “补什么彩礼？大哥不是说要等七月找到家里人……” “找到啦，还是别人主动找上门的，就是关系乱了点，见着的好像是七月妈妈妹妹的爱人，七月什么都想不起来，让对方拿证据呢，等七月表姨到了就能正式说彩礼的事。” 陆让：“她表姨从哪里来？” 辛甜：“首都，你说巧不巧，那表姨咱们还认识。” 陆让：“我们都认识？”??? 郭太身份真暴露了，辛立烨不可能不知道他娶不了七月。 辛甜：“当当，是赵云海她妈妈，是不是特别巧，赵同志和七月竟然是表兄妹，明明他们两个人长的没有一定点相向的地方。” 陆让皱眉，觉得不对头。 一下子就想到当初我lisa给郭太的那封信里，其中一项调查就是，失踪的小姐被亲戚盖证居住一年后，回程才才出事，可真实碰到七月的时间往前推，七月是上火车去亲戚家的路上出事的。 赵家真是那亲戚，为什么瞒着？ 还有一点，赵家也是军区大院的人，为什么亲戚里能有这种境外关系。 陆让抬起头，看到客厅里面寒暄的人，觉得不能再瞒着。 信息不对等最容易出现失误。 中午饭后哄睡辛甜后，陆让来到东小院，辛立烨和七月正在收拾东西，他敲敲门，见辛立烨看过来才开口，“大哥，有空吗？” “有事？” 陆让看了眼七月。 辛立烨同七月说一声，独步出了院子，陆让怕辛甜随时醒，直接把人带去了空着的西小院，压着声音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 辛立烨听完眉头紧皱，第一时间问lisa。 陆让说：“她太嚣张，严打中被抓了典型。” 城门口的那一场枪决，让最近治安都好了不少。 辛立烨：“也就是说没证据？” 陆让：“不需要证据，看大哥信不信，甜甜说你们这次回来前七月遇见了亲人，如果是真的，对方肯定知道七月的真是身份，为什么不说？” 辛立烨皱眉，不说肯定是因为有目的。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61节 目的是什么？ 现在和七月关系最亲密的，就是和她同个户口本上的他。 现役军人和境外人结婚，是坚决不允许的。 一旦被发现，他退役没商量，没准还要被监管一段时间。 辛立烨说：“赵定山倒是在我走之前提了个要求，因为这次远航发现众多，我负责带独立团，将重新选择，赵定山希望他儿子能跟我。” 陆让：“赵云海？” 辛立烨：“不是，他弟弟，赵云澜，赵云海毕业就下乡，考回来后上大学也不是军校，没资格进我团里，赵云澜就不同，他自小跟赵定山在军区里长大，走的就是军校路子，现在国家讲究干部年轻化，军校出来的人很快都要被安排在重要岗位上。” 军里的事情陆让不多言，他直说自己知道的，大哥自己能判断。 辛立烨也判断出来赵定山的目的。 他不是想要借机来接辛将军的位置，而是提前来给小儿子铺路。 当初两师长空降，会安排成一将军一政委，如今看，赵定山是后头这个，他退一步，另一个能不承情？都是土埋半截身子的人，最后福报都是报在子孙身上。 辛立烨忽然觉得，他这假兴许不该请。 陆让见他神色不定，提醒，“大哥，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点是七月的身份。” 解决这个，其他都好说。 毕竟这年头没什么能检测双方既定亲属关系的测验仪。 辛立烨明了，“这事我会安排，你照顾好小妹。” …… 辛甜醒来，就发现大哥走了。 “我这一觉睡了两周？” 低头看看肚子，没变化呀。 “大哥不是说拿到两周的假期。”??? 林雪柔正裁着旧衣服做尿戒，“有事提前归队。” 温玉吐槽，“军人就这点不好，随时随地随喊随到。” 辛甜唔哝一句，“奶奶辛苦了。” 温玉鼻头一酸，“快熬到头了，你爷爷他这两年也到岁数退了，等退了看我使唤他。” 辛甜看她红着眼圈，没戳穿。 爸爸说奶奶好可怜的，辛爷爷一生奉献给不对，奶奶生了四个养了四个送走四个…… 怀孕感伤，辛甜想着想着给自己想红眼了。 陆让趁着长辈发现前，扶着小妻子站起来给挽了挽尊，说带她出去走走。 辛甜就扯着陆让胳膊说：“你以后敢让我自己带孩子，我就把你给赶出家门。” 陆让：“赶。” 辛甜扭头，瞪他，“你答应的倒是快。”扭头又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陆让头皮发紧，“你生的都喜欢。” 心里想着，想打回胚胎让ta下次再发育。 辛甜盯着他眼睛看一会，信了，摸着肚子打报告。 “爸爸妈妈爱你哦。” …… 辛甜后来才知道，哥哥带七月去了上海。 再回来，多带回来一个妈。 “？？？” 辛甜眨眼看着徐阿姨，有点回不过神。 阿姨不是病好了？ 七月倒是一回来就跟奶奶凑一块，说她找回亲妈了。 辛甜左看看，右看看。 徐诗文笑道，“傻眼了？”j?? 辛甜点头，傻了。 徐诗文：“当年我生的是双胞胎，因为若若身体不好，我对如如一直有恨，觉得她抢了妹妹的营养，加上之前生病，现在病好了，就这一个女儿，肯定要好好对待，之前人丢了，吓死我，你现在彻彻底底是我的恩人了。” “……？” 辛甜两眼无神。 这个故事，真的假的？ 七月那也开口，说不怪她。 徐诗文这才介绍，身为姐姐的七月原名叫向如，和妹妹向若是异卵双胞胎，自小养在乡下亲戚家。 辛甜合理怀疑，这乡下指的是建方。 等寒暄完，辛甜回房间午睡的时候，抱着陆让的胳膊止不住地问。 “大家现在是不是都觉得我怀孕了，所以变成了个小傻子，觉得随便说两句什么话我就会信？” “你不信？”陆让轻拍她。 辛甜按住他那让人昏昏欲睡的手，“当然！好假啊！真有一个那怎么会生病。” 更不说，她有原文佐正！ “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 “……” 辛甜不能拿出来。 “反正是有的。” “甜甜，你为什么觉得你的证据会是真的？有东西证明它？” 辛甜愣了下。 小说原文已经乱套了。 就像之前信誓旦旦说脱离家族的赵云海，听说买废钢被坑，老老实实低头回家按照安排去上班。 就因为他回家了，首都那边人脉有人维护，赵云澜才会被调来海岛。 看，男女主都扛不住剧情线了，她为什么还要认定原文。 辛甜眨巴眨巴眼，觉得有道理。 安静下来，往陆让的怀里又挪了挪。 她还悄悄问了陆家，那一家子现在可倒霉了。 陆长明背叛赵云海，先一步坑了人回陆家，打的是继续安稳生活。 偏偏赵云海记仇，不给他安稳，回家后就开始动手欺负人，工作上，生活上，怎么找茬怎么来。 陆景舜和陆长明疲于应对，陆夫人也因病被封在家里，再没人来找茬欺负让让了。 挺好的。 …… 七月葵花开得正好。 陆让寻了片葵花种植地，趁着家里人都在，两辆车一块拉去郊游去了。 地边田埂上铺好油布，家里制作的小吃林林总总好多样。 辛继荣也来了，还提前两天抽空卤了锅小食。 到地方，辛继荣看着母亲那头白丝，忍泪扶着人走走说说，天南海北的笑料一齐说。 温玉听着时不时附和，偶尔也会说一两句自己的事情。 “老头子快要退休了。” “死脑筋活该没儿子摔盆。” “我怕儿子也在下头恨他，他就生在了那个时代，太乱了。” 辛继荣扶着的手越攥越紧，“换我，怨肯定怨的，恨就算了，亲爹呢。” 温玉看着比她人都高的葵花，黄彤彤一片，“瞧瞧多好看，等以后我也带他来。” 不远处。 辛立烨皱着眉头堵住七月。 七月习惯性抬手要去揉眉头，手举到一半被辛立烨抓住，四目对望。 辛立烨问：“你找到了家人，要不要回去……” 七月单手抬起手：我的家人吗？ 手指最后点在他胸前，目标明确：你。 七月：我都知道的。 七月：我是谁，来自哪，都知道。 七月：去上海的时候，我请求了妈妈，帮我做了个手术。 她撸起胳膊，宽袖下面，有个地方被纱布贴着。 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辛立烨记得，那地方有个很淡的胎记。 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妇 第362节 七月：妈妈说，不会留疤的，再看这。 手腕被翻过来，手腕外侧，斑斑点点的形成一个不规则胎记，明显又不明显。 辛立烨看得眼熟，抬起手，他手腕处也有一个，是当初救她时伤到双臂，没注意留下的后遗症，他的要可怖些。 七月：你之前说，找到身世后就娶我。 七月：不能反悔。 辛立烨一把把人扣在怀里，手掌掐着后颈，认了。 辛继荣红着眼坐回伞下，看到忍不住啧啧出声，“光天化日，有碍风化！”说罢要去抱媳妇，被啪一下打开手。 林雪柔喊热。 辛继荣厚脸皮贴着，“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新口红，专门问过柜台小姐色差在哪，回去我教你。” 林雪柔：“我不爱擦这个。” 辛继荣：“好看。” 林雪柔：“现在不好看？” 辛继荣：“试试，试试。” 辛甜扭头，就看到爸妈腻歪在一起，酸牙。 她起身拍拍屁股，抱着油纸包里的小牛肉干拉着陆让离开，边吃边溜达。 陆让扯了根狗尾巴草，手里头转呀转呀转，最后折了个小兔子。 辛甜看多少遍还是觉得好看，余光瞧见河堤旁的垂柳，忽然停住脚步。 “让让，想要那个。” 陆让让她站原地别动，折了几条下意识想要去编柳帽。 辛甜也不拦着，等最后帽子戴在头上，才拦住陆让要丢手中剩余的柳条，对比着选了好几片‘天赋异禀’的柳叶。 擦干净，送到嘴边，细细的江南小调连绵悠长。 十几秒的时间，辛甜才停下。 双眼润润地盯着陆让，“好听吗？” 陆让垂眸，也选了一片。 试了试音，不同于辛甜出声低沉，陆让明显中气更足，更亮。??? 辛甜想到十八岁那年的陆让。 毛头小子一个，特别会吹曲，记忆和现实逐渐融合。 成熟的辛甜察觉到点不对劲。 这一曲，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她眯起双眼，拉过陆让的手，柳叶离唇还有声音在。 陆让：“被发现了。” 辛甜：“你根本就不会吹柳叶！” 陆让：“不会，太难了。” 辛甜咬牙切齿想到自己当初崇拜看他的模样，嘟囔，“大骗子。” 陆让握着手，重新选了片柳叶。 “那罚我？” “罚什么。” “罚一辈子，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2022 ═════════════════ 来源来自网络，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如不慎该文本侵犯了您的权益 请麻烦通知我们及时删除，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