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俏佳人》 第1章 《迷宫俏佳人》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天边,挂着一勾残月,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缀在广漠无边的穹苍里。凄冷的月光洒落地面上那泓清澈的绿波塘水。湖边形单孤寂的立着一条朦胧人影,人影手中一管晶莹剔透、雪白无瑕的玉箫正对月吹出一缕如泣如诉的袅袅箫声。 伤心断肠的箫声随夜风荡漾飘扬,在如此星月,这般情景,倍觉苍凉、动人。 “不要……别再吹了……”乔语双微拢秀眉,泪珠涌自她紧闭的眼眸,滑过那洁白如玉的面颊,滴落枕畔,她口中细语喃喃:“谁?是谁在那里?求求你停止吧!” “唉……” 人影在叹息声里缓缓回头,好俊逸迷人的一副容颜!月光淡淡的染在他的脸止,映照出他的剑眉深锁,星目僵愁,那深沉的忧伤仙丝般地将他层层围绕,引人心生不忍,恨不能够替他分担。 “你是谁?你嘤做什么?” 专注的眼神下,他仍沉默无语,许久、许久,他再次轻吐叹息…… 霎时间,那人在夜色里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声幽幽的喟叹,伴随着凄楚的箫音飘散在寂静的星月中。 “别走!”乔语双大叫着惊醒,发现他又来打扰她的睡眠:这个原来只会出现在她失意、烦心时的梦境,到近日却变成了每一个睡眠夜的常客。 说是“梦”,情景却清晰得让她有如身临其境,今夜终于看清楚的面容,和那低沉动人的箫声以及幽远的叹息仿佛还回荡在她的眼前、耳边。 乍然响起的急诊呼叫,害得乔语双差点掉下床,更让她没有时间为梦境感伤。匆忙地冲出宿舍,慌乱间一抹脸颊,总是未曾例外的摸到一手滋润,根本毋需镜子亦能清楚地感受到每次梦醒时不可避免的满面泪痕。 第一章 唐·天宝年间盛暑长安近郊 正午,晴空中悬的大火球正肆虐着地面上的万物,黄土路上飞扬的尘沙,看起来很像似路面也被烤得冒了烟。 斜侧着面对长安城,约莫十四、五里处,有一片冷寂、穷困的荒村子,围绕着村子的是一些零乱散植的青竹丛,村子倚着层叠的山麓,没有多少户人家。在这乡一个偏僻的小荒村,这么一个热得能让人中暑、人人都想躲进房间里纳凉的时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衣,姿态飘逸、潇洒的斯文公子,被困在五名穿着灰色长衫,面容阴狠、冷酷的中年人所围成的半弧形里。 在圈围困的中年人个个汗流浃背湿透衣服,他们的眼中光芒闪动,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困住的黄衣人身上,那种专注和紧张的程度,简直就如同面对着会吃人的野兽一般。 这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却是一脸轻松自在,从容无羁地站在那个半圆的中央,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倒着的四个受伤申吟的灰衣人,正是那残缺的另一个半圆。 他优闲地背负着双手,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五人,那洒脱的模样正好和灰衣人的紧张形成强烈对比,“嘿!别那么紧张,我如果想杀人,你们‘道机九子’早登极乐会也,哪还有气儿在这里喘。”黄衣人睥睨扫视眼前各人,“君某的项上人头虽值万金,但也要有本事才取得走。”他笑吟吟地一指躺卧在他身前受伤的青衫少年:“这麒麟庄的少主齐怀义……本公子要了,你们若不服气尽管出手,只是就凭你们,哈、哈……” 这朗笑充分表达了黄衣人对道机九子的轻蔑与不屑,但也激得那还站着的五人更加气愤,他们紧崩的面孔,双目怒睁,鼻尖上汗珠盈盈。 长笑声中,黄夜公子扶起青衫客想走,剩余的道机五子,在相互交换眼色的同时似闪电般地扑上,掌影如锋刃漫天,凌厉呼啸地攻向他们。 随着灰衣人的攻势,霎时锐风激荡,掌劲台潮,在满天掌影中只见一条黄色的身影伴着一背影飞冲而起,黄衣人凌空将背衣少年抛给站在旁边观战的黑衣冷面汉子,一个曼妙的回旋折人掌影之中,快得让道机五子来不及拦截青衣少年,更快得像一抹抹黄烟飘忽闪掠,纵横飞跃似鸿舞长空。 只在眨眼不到的瞬间,三条人影恍若突然失去重量般被抛起数尺,摔飞在黄土堆上。 鲜红的血从衣襟滑落,斑斑点点洒落在地面,仅存的道机二子看似醉酒般地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形。 飘舞的人影轻缓地落回地面,他轻佛衣袖,浅黄色的衣衫泛起一抹柔酒光彩,举上依旧洒脱优雅,微笑言道:“凡事不过三,你们若想见到明天朝阳东起,就该知难而退,否则等我第三次出手,你们就得永远从江湖除名了。” “君少奇,你也太狂妄自大,今日你不除掉我们,难道就不怕他日我们报此折辱之仇!” “我若怕报复,方才就不会插手救人。”君少奇满不在乎地一瞥地上众人,“江湖路宽,想报仇,‘黄山无双堡’的大门永远为复仇者而开。现在带着你们的兄弟走吧!” 这个时候,原在一旁静观的黑衣壮汉扶着受伤的齐怀义,走到君少奇的身侧,他冷漠的眼神对着道机九子扫过:“公子,除恶不务尽吗?” 黑衣壮汉无情的言语,似丧钟般敲在剩余两个危危站立的灰衣人心头,他们有如两个木鸡般呆立当场,眼睛里的神色灰暗的如黎明前星光远去的夜空,眼中包含的悲愤和畏惧,明白的表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君少奇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笑着对黑衣壮汉说:“向月,当知人的生命仅有一条,人死不就万事皆空,他们会想清楚再来的,因为下次狭路再相逢时,就不会是我心情好得不想杀人的时候了。” 君少奇一手搀起齐怀义,一面对着向月微微颔首,两条人影同时像飞也似地跃掠而去,霎时间就消失了三人的行踪。 ※※※ 一九九五仲夏台中 午后烈火般的艳阳高挂,乔语双疲惫地离开急诊处,一路揉着太阳穴想教混沌的大脑清醒些,她无力地露出苦笑;好惨的一个夜晚!先是一场不安稳的梦,接着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车祸急救,耳边听得尽是些申吟和哀嚎。 “医生”这种工作真不是普通的劳累,没有良好的体力和强韧的神经线还真做不下去,乔语双饥肠辘辘的晃向医院的餐厅。 “乔医师……乔大夫……”一连串气喘吁吁的呼唤声,让乔语双不得不停步回头。 “miss林,干什么像个鸡毛子似地吼叫着,难不成又是哪片天要塌下来了吗?” “乔大夫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miss林半跑着追上乔语双的脚步,辛苦的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眼前这位身高超过一七○公分高的女医生的脸,“刚刚院里的广播呼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我才跑出来追嘛!” “急诊处里乱成一团,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注意广播。”乔语双早已是饿得快维持不住风度:“我从半夜忙到现在,只喝了两杯咖啡,已经快饿死了,你有啥事捡要紧的说吧!” “院长正在办公室里等着要见你呢?” “不要理他!”乔语双不驯的语气碰上小护士无奈的表情,只有投降:“你去告诉他,从现在起,我开始体属于我两年以来的第一次长假,他有什么事情等我销假上班再说。” “这样做不太好吧……”miss林担心地望着乔语双:“院长会生气的。” “没关系啦!他气过马上就没事了。”乔语双满不在乎地走往餐厅,可怜小护士惨兮兮的跟在后面。 “小林,没事的,年纪轻轻不要那么会操心,当心老得快哟!”乔语双终于停下那双长腿,低头对miss林说:“你呢!顺便告诉他,叫他不要想遥控我,因为我要把呼叫器丢进冷冻库里,而且我准备去北极度假,那里只怕不会有电话的。”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小护士转身推往办公室的方向:“去,去,快走吧!别耽搁了我的民生大事。” “还有事吗?” “乔医生,你是不是因为这一次院方的决定不公,所以……其实大家都很替你抱不平的。” “没那回事,你们不要瞎猜,不过还是谢谢大家的心意。”乔语双甩甩齐肩的头发,转头走开以掩饰情绪:“你快走吧!院长不是还在等吗?而且我真的撑不住,非去吃饭不行了。” 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客人,乔语双选了个不受打扰的角落,死命地戮着面前的猪排饭,口里喃喃自语的发泄着怒气。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一个温文的声音出现,顺手拉开乔语双对面的椅子落坐。 “介意,非常介意。”乔语双没好气的拒绝,推开被戳得稀烂的食物,她抬头瞪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哈!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外科副主任居然也会学女人‘听壁角’”。 “小双,我不过是正好在场所以才听到,你是怎么了?火气这么旺!还有,为什么突然说要体长假?老师很担心的,你不知道吗?” “小双不是你叫的!你可以叫我乔医生或是乔语双,就是不许你喊我小双!”乔语双的语气并不因为他和善的态度而有所改变:“担心,算了吧!他有你这个得意门生就够了,还会在乎我这个女儿买不买他的帐呀?” “怎么这样说呢? 第2章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这次晋升的事,我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 “我啥我啊!既然叫‘竞争’就是各凭本事,我技不如人输了没有话说,你不要自作多情,无聊!” “那你为什么要选今天开始休假,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就职庆祝酒会,老师已经答应在酒会上宣布我的喜讯……” “栗桂棠……”乔语双在吼着:“你的脸皮真的是比树皮还厚,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我几时答应过你的追求,更甭提结婚这事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病理室的mss、黄和麻醉科的邱技师都对你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你双脚想踏几条船?当心翻船淹死你这个善于游泳的……” “语双,你千万要不误会,我对她们都只有同事之谊而已,那是她们一相情愿,你这明知道从念书开始我就只喜欢你而已。” 粟桂棠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和气、偏他喜欢上帅气豪爽的乔语双,说起追求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乔老师亦即乔父的支持,以为终于可以和她好事成双,没料到居然迎上一堆的怒火。他推推脸上的细边眼镜,急急地解释,“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正式的跟你求婚……” “stop,别尽在那儿自说自话,凭你的条件还怕娶不到老婆呀!反正你的新娘绝对不会我!你回去听你的‘杜兰朵公主’,我去看我的‘梁祝’、‘红楼’,我们是各人风雨各人遮,各打各伞(散)。” “语双……”栗桂棠还想再说,却让乔语双一个大白眼给瞪了回去。 “还有,关于所谓的‘婚事’,你自己去跟我老爷解释清楚,不要试图用先斩后奏的方法造成事实。”乔语双端着盘子起身,低头如泰山压顶地俯视着栗桂棠:“我绝对不可能屈服在面子之下!所以,到时丢脸的可不会是我,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good-bye,再见!” 乔语双快快地快步离去,将那那个烦人的木头抛在脑后,说实在话,在她的心中栗木头的分量不不如梦中吹箫人来得受到重视,偏偏她老爸对那那个木头中意得不得了,老是算计着想将得意门生变成乘龙快婿,全然不顾女儿的意愿,无怪乎乔语双会对栗桂棠这么排斥。 回到休息室,乔语双望着响个不停的电话,她特别不忘解下呼叫器,响就响吧!这一次她绝不会心软,提起早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将电话铃声当作没听到,迳自锁门离开。 ※※※ 长长的黄土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漫天的风沙飞舞,火辣辣的太阳还迟迟不下山,乔语双心烦气急地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喘大气,低头看表,哀叹时间过得太快,距离她和语珊在幽灵屋被撞散的时刻已经两个钟头,她居然还在这个几可乱真的荒凉山道上打转,找不着回到幽灵屋的路。印象中,新加坡‘唐城’旅游区虽然占地很宽大,也时常有戏剧节目在此地开拍,但是却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大到单是一个场景就会让人有走断腿的感觉。 “喂!开什么玩笑嘛!”乔语双仰头对着天空大叫,她奇怪这个光芒刺眼,晒得她皮肤发红、刺痛的太阳,为什么不会让她觉得热,而且也不会使她流汗,它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 “如果太阳只是个人造的布景,这山道就该是拍戏的场景,我怎么会这么倒楣,碰不到半个工作人员。”乔语双无力地一言一语,现在她有点后悔不该把看图记路的事情全部丢给语珊做,弄得自己记忆一片空白,对此时处身何地都不清楚。 乔语双思索了半晌珲是无法决定应该继续往前找,或是坐在当场等待有人出现。当然她是不可能再花两个小时,走回刚才离开的小山洞,回想方才的恶作剧,她在壁上留了一张“乔语双到此一游”的小纸条,希望有人看到之后,会替她联络语珊。 但愿语珊不要气得想剥她的皮才好,这一趟旅行可是好说歹说才说动她一起来玩的,如今出了这个意外,恐怕自己快让语珊给怨恨死了。想起害她受此苦难的罪魁祸首,她就无法不埋怨那个气死人的“栗桂棠”,若不是被逼着要跟他结婚的话,她也不必得离开自己的医院,跑到新加坡来看新工作,更不会弄到游“唐城”还把自己搞丢的窘境,回想起前天初临新加坡的惬意与优闲,哪里料到竟会落得如今这般无助…… 想着上个周未的旅程,乔语双落入了三天前的回忆中…… ※※※ 午后四点,乔语双才踏出新加坡的樟宜机场,就被迎面而来的暑气热得不想往外走,门外睛朗的大空白花花的阳光洒落地面,刺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乔语双突然停顿脚步,险些害得走在她身后的语珊撞上她,“小双,不要突然停下来害人嘛!” “又不是故意的。”乔语双提起行车转身走回机场大厅:“好热的天,还是call程冠华来接咱们好了。” “小双,这样不好吧哦们事先又没有约好,会不会太唐突?”乔语栅不甚乐意地被语双拉着走进机奇+shu$网收集整理场第一航空站的麦当劳:“而且今天又是周未,打扰人家的约会,会遭怨恨的唷!” “什么活,找他是看重他这个朋友,我不愿意找他时,就该轮到他反省啦!”乔语双满不在乎地丢下行李去打电话。 乔语珊无奈地一笑:“真是自大的女人。” “珊,不要在背后嘀咕我。”乔语双背对着出口,坐进语珊的对面。 “背后嘀咕算是对你客气,你想不想我当面数落呀!” “大小姐,你的冰红茶。”乔语双推过滴着水珠的杯子:“快喝,消消暑,别那么大的火气,等会我们还得自己去饭店呢!” “怎么?友情‘无价’了吗?” “少幸灾乐祸,那个混蛋小子大概真的是去约会了,居然连行动电话都关机。”乔语珊忿忿地说着:“虽然我跟他说了不用来接机,他也不该丢着我不闻不问,”“算什么朋友嘛!这会儿该着我怨恨了。” “怨恨?你还早咧!”乔语珊一副错上贼船的模样:“我才是冤枉,真不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七月盛夏还跑来这么热的地方受罪。” “喂!直点良心好不好。我是怕你缺乏维他命c,好心带你出来晒太阳!你还不知感激,你看你成天窝在冷气房里,又不爱运动,明明是个漂漂亮亮的美女,却像个惨白的病西施。” 乔语珊对语双那一副歪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的态度莫可奈何,张开嘴正想和她知战一番,却在抬头时,见到了一个长相出色、帅气的男人露出赞赏的目光死盯着她看,而且还不知道已经瞧多久了。 “‘青仔丛’!”乔语珊低头轻声地啐道。 “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嘛!干么跟他计较。” 乔语双毫不在乎的调调换来语珊一个大白眼怒视:“又不是你被看,尽说风凉话。” “这么生气?难道那个家伙是用色迷迷的眼睛看你,不是赞赏?”乔语双不由得被挑起了好奇心,边说着就想回头瞧瞧那个男的长得什么模样。 “别回头!”乔语珊伸手拉住语双:“他的眼神是还好,但是那么放肆的看人,心性恐怕有待商榷,八成又是个登徒子,咦!他走向我们这桌来了。” “我问一旁去,你应付他,看看这个顽皮子弟想耍什么花招。”乔语双中断语珊的抗议,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双,别跑……”乔语珊急忙伸手却来不及拉住她。 乔语双才一离座,那出色的男人也正好走到桌前,“小姐,请问,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逊毙了,居然用这么的词来搭讪。”乔语珊虽然在心底暗笑,自坐脸上却淡淡地应声:“想搭讪,也准备些稍有创意的台词来吧!” 乔语珊看见他的脸上,微现腼腆,且略带失望的神色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想来是我误会了,但是,我们确实从未见过。”她漾起一朵笑容,迷人的形样,不由得让面前的男士双眼一亮。 “哪里,是我问得鲁莽。”男子好风度的道歉,低头望望桌上的两杯余料:“在你同伴回来以前,介意我坐一下吗?” “请坐。”乔语珊大方地说。 “谢谢,我姓程。”程冠华迳自从人乔语双旁边的位子上,与语珊正面相对:“请问小姐贵姓?此行是商务,还是度假?如果你不觉得我太冒昧,是否容我略尽地主之谊呢?” “程先生,你一向都对陌生女子这么殷勤吗?” “哦!当然不是,而是你的容貌与我的一位老友十分神似,所以总觉得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程冠华的态度看起来很诚恳,说得似乎也很坦然,完全不像是钓女人的藉口:“我现在正是赶来接她的,可惜好像来晚了,看来她已经离开了,方才远处我虽然知道错认了你,但是仰慕却绝对没有弄错。” 乔语珊被他这么一句坦白的表示,说得面泛红云,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高兴还是该发火:“程先生,我们彼此素不相识,说这种话分明是有口无心嘛!” “哎呀!这可是我第一次赞美美女碰得一鼻子灰哟,不过,没关系,等我们更熟悉些你就会知道我是个‘言不由衷,话不出口’的人,只是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机会,让你更了解我呢?” “厚脸皮,自说自话。”乔语珊在心里暗暗笑他,脸上却在看到无声无息地站在程冠华背后的乔语双时翩然一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第3章 “好美的笑容!”出乎意料地看到美女的笑靥,程冠华高兴地表示赞赏,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对乔语珊的巧笑细语会错了意:“当然,小姐下榻哪间饭店,请容我护送一程吧!” 乔语珊知道程冠华误会了她的笑容和那句问话,却也不说破,只是笑容漾得更深了。 “好小子,想摘我家的玫瑰花,也要拜拜土地公吧,否则,可得当心‘刺’扎手哟!”乔语双幽默的话声,伴随着一掌不算重的力道,拍在程冠华的肩膀上。 “小乔!”程冠华惊喜地转身,却在面对乔语双时一怔,“咦!你是小乔?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改了个样子。” “我是大乔。”乔语双风趣地比比自己,现一指语珊说:“她才是小乔。” 程冠华迷惑地回首一望含笑的女子,恍然在悟,“原来如此,她是你的妹妹,语珊!” “难怪觉得眼熟是不是?老套了,想追女孩子也不找些新鲜词,真逊!”乔语双一面出言臭程冠华,一面拉着他司坐,而且还抢在他开口解释之前堵住他的话:“你呀!过分,说什么来接我,结果呢?一看到漂亮妹妹,魂就飞了,有够差劲。” “喂、喂,自家哥们,我可没有哪里对起你,不要胡乱破坏我的名声才好。” “还说没有,明明告诉你我搭长荣航空‘br215’班机来,飞机三点四十五分就着陆了,你这个接机的人居然比客人还晚到,真是没诚意。” “小双,你说了不要人家来接的呀?” “珊,你怎么可以泄我的底,难不成程冠华那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倒戈了。” “语双,你……你胡说。”乔语珊被语双逗得脸红无语,只能生气地瞪她。 “小乔,你根本就没改变,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闹。”程完毕看着满面泛着羞的乔语珊,心生怜惜。 “怎么?心疼呀!舍不得就帮她撑腰嘛!”乔语双依旧笑嘻嘻地说着。 “乔语双!你愈说愈不像话了。”乔语珊又羞又气地离座而起。 “小乔,别闹,二小姐真的生气了。”程冠华不敢怠慢地替两位小姐提起行李:“走、走、走,我先送两位去下榻的饭店,晚上再由小弟作东,算是我迟到的赔礼,顺便为小姐们洗尘。” “这还差不多!”乔语双一面拉着语珊轻松地走,嘴里还得理不饶大地说着:“不过,只是今天唁,那明天呢?” “我早料到你不会那么简单放过我的,明天一早专车伺候,俊男听候差遣。”程冠华口里应着乔语双,眼睛却是盯着语珊看。 “谢了,老哥。”乔语双装着没看见,故意轻描淡写地答声。 乔语珊实在看不过去语双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偏头客气地对程冠华说:“不好意思,星期天还麻烦你陪着到处跑。” “这是我的荣幸,不必客气。” “珊,你放心,他乐意得很呢!”语双别有用心地膜一眼程冠华:“你说对不对呀?” “大小姐,对不对都让你讲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程冠华故意装傻,而眼神依旧飘向乔语珊。 “当然是回答‘对’嘛!呆。” “是,你小姐说的都对,行了吧!”程冠华无奈一笑,在入境大厅门口将行李放下,“外面太热,两位奇+shu$网收集整理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直到程冠华走出视线,乔语珊忍不住埋怨起语双,“小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这样对待人家?而且没事还把我扯进去做什么?” “你不要那么死板,我只是在试试他,虽然在美国时大家处得很好,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络,但是毕竟许久没见面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变。” “哦!试得如何?” “你呢?对他印象改观了没,不会还当他是个登徒了吧!” “他是你的朋友,好坏跟我什么相干?”乔语珊害怕被取笑地想将千方百计转运。 “不老实?”乔语双一副贼兮兮的笑容,“你以为我带你来就只为玩呀,笨唷!” “真教人受不了!你是不是做每件事情都要算计一番,不嫌累呀!” “说‘算计’那么难听呀!何况我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冲着你是我妹,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谢谢你喔!”乔语珊哭笑不得地瞪她,“鸡婆。” “真是不识好人心哟!” 第二章 “威信史丹福酒店”坐落于新加坡殖民区史丹福路上的莱佛士城,楼高七十三层,被誉为世界最高的酒店,亦被列人金氏纪录。这是一间五星级饭店,在位于七十楼的餐厅,常被用来招待外宾或各国首相,由于这餐厅在旅馆业的名气,更吸引着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在旅游新加坡时,专程来见识一番。 乔语双和语珊在程冠华热情的款待下,不但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洗尘宴,还得以欣赏到新加坡璀璨、迷人的夜景。 “据我所知,这间餐厅是不接受预约的,想进来吃顿饭都得先排队,”乔语双看到门外一直有人在等,不免好奇地问:“你便了什么法宝,让我们晚到,还弄得到这么好的位置。” “小姐,你们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可怜的我就在这里排队啦!” “少唬我,堂堂程大少爷大做这种小事,太阳都能打东边落下山了。” “喂、喂!这样说太夸张了吧?”程冠华无奈地摇头:“遇上你我就很无力,怎么在你面前我那么容易空帮呢?你倒说说看这口我又是哪里出错?” “简单嘛!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还不明白呀!除非你有分身术,否则怎么同时进行两年事。” “唉!可怜,殷勤难献唷!”程冠华假装委屈的模样,逗得乔语珊掩面而笑。 “其实说穿就不稀奇了,我们公司和这家饭店签有长期合作契约,一向在这里招待客户,所以事先打声招呼一般都会被接受,只是也不好常用,用太多次就不灵光了。” 程冠华指着窗外某些特别的建筑,一一为乔氏双妹介绍,“如何?这份景致不会输给台北远企饭店三十八楼的‘苔革楼’和新光三越四十四楼的‘云采餐厅’吧!” “确实很漂亮。”乔语珊透过身旁的玻璃,赞赏地看着远处似繁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你对吧北很熟悉嘛!常去?” “嗯,最近跑得多些,生意上需要,没办法,快成为空中飞人了。” “这样好哇!下次到台北时记得找语珊招呼你了,让她尽尽地主之谊。”乔语双总不忘找机会凑和他们。 “一定,一定,我很快又要过去,到时候就麻烦你,我就这里先说声谢谢了。”程冠华乐得逮到良机会佳人,高兴地直向乔语珊道谢。 乔语珊不好意思抗议,只好趁着程冠华转头的刹那间,抛出一个大白眼瞪向语双,在得到她的注意力以后,引着她的视线,穿过五、六个座位,见到一个一直对着她们怒目相视的女子身上。 “你们两个神秘兮兮的,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吗?”程冠华被乔家两姊妹默契相望的眼神弄得好奇。不已。 乔语双却用一句问话来回答他的问题:“程冠华,你是不是经常带‘女’朋友来这里看夜景?” “我平时工作很忙的,哪有主失常往这里跑,而且让我每次都得来排队,恐怕还没有哪个‘女’的朋友有这么大的魅力吧!”程冠华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乔语双:“怎么了?你从来不提无意义的话,发现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乔语双看着远处那个超重量级女子,带着满脸怒火,踩着三寸的高跟鞋,扭腰晃臀地向他们走来时,忍不住邪笑说,“你只怕是得罪了一座活动火山,眼前她的头顶正冒着岩浆和浓烟向你走来哟!” “你少说风凉话了。”程冠华嘴里回着乔语双的取笑,转头正巧迎上她口中的活动火山,不禁一皱眉头,无奈地叫着:“朱妃燕。” “不要叫我!你这个该死的太骗子?”朱妃燕火冒三文地吼着程冠华。 “喂!不要太过分,你怎么随便就开口骂人。”程冠华忍住怒气地应着。 朱妃燕低头近看乔家两姊妹,对她们苗条的身材,是又羡慕且嫉妨,愈看愈生气:“谁教你敢骗我,说什么跟哥儿们有约?”她不但一面骂着程冠华,眼睛还在桌上一瞄:“和两个女人吃饭、看夜景是哥儿们的要紧事,你当我是白痴好骗呀!”然后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杯饮料。 “等等!朱小姐,这酒我刚喝过了,还是为你另外再点一杯吧?”乔语双眼明手快地在朱妃燕拿起杯子时,也伸出手去,看起来她像似要将酒杯取回来,但是却又似无意地朝着朱妃燕的方向一托杯底,只见那五彩的酒汁沿着朱妃燕低露的礼服前胸滑落,留下一首明显的酒渍:“哎呀!真对不起!” 朱妃燕讶异地望着那杯原来要用来没程冠华的酒,却一瞬间泼洒在自己胸前,一时间,她又惊又气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死命地瞪着乔语双,让满腹的羞怒把脸颊涨成猪肝色。 乔语双却早已在酒杯倾倒的同时,将空杯拿回来,并且一连送地开口道歉:“唉呀!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边个酒杯都拿不稳,真可借糟蹋了这么一件美丽的礼服,你要不要到我房里另换一件呢?” “咳……咳……”乔语珊在语双做作的道歉声中,抿嘴低咳,用以阻止禁不住想冲出口的笑声,而在她眉目间流露出的笑意,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 程冠华望着乔语珊的满面笑容,差点也忍不住爆笑出来,不过还好他总算记得这整件事是因他而起,而没有火上加油地闹出更大的笑话。 第4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好心。”朱妃燕看到乔语双脸上虽然是笑吟吟的在道歉,但是口中的言词却让她更加生气,尤其听在耳朵里,摆明的就是笑她“胖”嘛! “朱小姐,弄脏你的衣服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该出口伤人吧?”乔语双依旧笑脸迎人,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却正好让四周桌位的客人也能听得清楚,“何况我已经很努力地在道歉了啊!如果,你是想要洗衣费,或者是要我赔你一件新的,尽管开口就是了嘛,何必这么生气呢?” 乔语双装出委屈可伶的语气,引来邻座的注意力,众人的视线一致投向了朱妃燕。这些抱打不平的目光,更让朱妃燕呕在心里,火在脸上,而怒气明显地在朱妃燕的周围形成风暴。“你……你这只可恶的……” 一长串不雅的词组,像顺口溜似的从未妃燕的嘴里冲出来,她早已经被先得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跑过来的,只是一古脑的把对程冠华的不满和怨气,全转给乔语双,满心骂个痛快。 程冠华本来还乐着在一旁观战,但是当朱妃燕说出那一堆不堪人耳的秽言时,他终于开口:“朱妃燕,在公共场所要有淑女风度,也要维持形象,你这副拨妇骂待的样子,可是连形象也不顾吗?你再继续闹下去,包管你明天上社会版头条。” 朱妃燕被程冠华一说,才发现不单是邻座的客人在看她,几乎大半座位的目光都注视她,真是有够丢脸了,她不由得更加痛恨起眼前的这两个女人。 “都是你啦!害我这么丢脸。”朱妃燕虽然还是吼着程冠华,却不敢再放大音量。 “是你自己无理取闹,怎么可以怪到我的头上来。”程冠华捺着性子解释:“何况,你凭啥于涉我的自由。” “谁教你让我很没有面子,原先大家都以为你会陪我参加凯蒂的paty,所以我只好跟他们说,你是因为和哥儿们有要紧事,才会放我鸽子,现在可好,你居然带着女人吃饭、约会,害多成了大笑柄,我当然该骂你,该生气。” “喂!你给我搞清楚状况哦!我既没有理由、更没有义务要让你带着到处逛,再说,你今天已经吵了我一上午不得安宁,也害我接机迟到,我都没有找你算帐,你还敢来跟我罗唆!” “可是,再怎么说你也不应该骗我,而且还帮着外人欺负我,害我出臭。” “你真的很烦,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你给我马上四座位去,事情到此结束。” “我不要,我要你替我讨回公道。” 朱妃燕依旧不死心地缠着程冠华闹,反倒是她的同伴看不下去,跑过来劝她:“朱姬,不要闹了,大家都在看笑话呢!” “凯蒂,你来评评理,他是不是欺人大甚?”朱妃燕一看到凯蒂,更是拉着她不放。 凯蒂根本不理会朱妃燕的喧呼,反而示意跟在自己身旁的两位男上拦走朱妃燕,然后转对程冠华道歉:“华哥,对不起啦!晚点我再给你电话。”说完,她又对同桌的乔家姊妹点头笑笑后,匆匆地追着朱妃燕而去。 一场莫名其妙上演的闹剧,终于宣告落幕,让旁观的乔语珊不自觉地微皱秀眉,而乔语双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脱着程冠华。 “你想臭我就说吧!不要露出那么诡异的笑容。”程冠华认命的很:“横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在你笑我之前,不要忘记是你先恶作剧的。” “喂,不知感激的家伙,是我反应迅速,你才能免去一场水难,还敢说我恶作剧。”乔语双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何况,我最讨厌人家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小乔,你爱打抱不平和捉弄人的个性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完全和念书时一个样。”程冠华说着说着便转向乔语珊:“你知道吗?当初在学校时,男生都抢着和她当哥儿们,而女生却又个个都想巴结她。” “小双又不是同性恋,你这样说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你们怎么都那么没有眼光,居然无人识得她的好!”乔语珊驳斥他。 “追小乔?谁敢呀!跳级念硕士的天才,满脑袋取点子整人;男生指望她帮着挡花痴,而那些女孩们又得靠她罩功课,所以全对她既恨又爱,却又得言听计从。” “哦!小双,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几时你也传授些绝招给我如何?”乔语珊很感兴趣地说着。 “不好,千万别学!”程冠华紧张地打断她,他可不想再来一个刁钻的小乔,累死自己。 “干嘛!为什么不能学。”乔语双戳着程冠华的胸膛取笑他:“怕她学会了刁钻古怪后,变得很难追是不是呀!活该你紧张,谁教你要掀我的底,这下子自讨苦吃了吧!” “是、是、是我失算,你就别说破了嘛!”程冠华嘴里乖乖地讨饶,而不这安分的眼神又总难避铭地溜向乔语珊,“小乔,咱们是好哥儿们,你就多多成全吧!” 乔语珊被他们两人当做不存在似的讨论,弄得尴尬不已,偏偏语双谈得兴起,完全无视于她的抗议,害她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终于忍不住,乔语珊决定用行动来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事实上,这个主意真的相当有颜色,因为当她用手遮喁打哈欠装四时,马上就引起程冠华的注意。 “语珊,累了?”程冠华关心的问候马上出现,“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没关系,你们继续聊,我自己走就行了。”乔语珊拿起手袋,准备离开。 “算了,还说什么说,你一走他才不会有心思再和我柳天。”乔语双跟着语珊一起离座:“何况,明天又要见面了,还怕没有时间好谈天呀!”对着程冠华,乔语双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明天能来吗?” “开玩笑!”程冠华自信满满地应声:“明早八点,我打电话为你们作morningcall的服务如何,起得来吗?” “ok,迟到的人请吃早餐。”乔语双一口应允。 “行,一句话!” ※※※ 周日早晨八点刚过,乔语双从饭店里的游泳池,匆匆赶回住的房间,才刚进门,那散得满桌面的珊新加坡观光旅游指南。和自助旅行手册,以及语珊微有异样的表情,都明白表示着,八点整那通该响的电话没有响。 “好一个殷勤。”乔语双不由得暗暗在心里骂上程冠华:“真是不懂得把握机会,才第一次约会就失约。”她随手抓了件衣服,边说边冲进浴室,“珊,等我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 浴室里,乔语双故意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冲水声哗啦啦的直响,然后又慢吞吞地拖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结果还是没有等到程冠华的电话。 走在饭店大厅,乔语珊看着语双那一副恼火的模样,忍不住好子笑。“小双,算了啦!我们本来就是来自助旅行的,何必麻烦人家呢?何况,他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热心个什么劲来的,徒增笑话而已。” “这个混蛋家伙,他要是敢在我的面前玩‘钓鱼’,就给我当心,我非剥他一层皮不可。”乔语双说得咬牙切齿。 “你啊!闲事少操心,我今年才刚要过‘平安夜’,又不像你是过了圣诞节的蛋糕‘滞销’,哪需要急急把我自己推销出去;再说,我最讨厌脚踏两条船的人,不管他有多好,我都不屑要的,你还是操心自己就好了。” “好嘛!我真是吃力不讨好,自找麻烦。”乔语双边埋怨着边走向佛莱士城对面的市政厅地铁站,“好吧!虽然没有专车接送,总算还有地铁可以代步,不满意但可接受,勉强啦!” “喂,你哟!真是的……“乔语珊笑着和语双跳上新加坡干净又便利的大众捷运系统,开始了一天的城市探险。 顶着骄阳,他们两人在地铁和公车的协助下,逛遍了殖民区,和新加坡岛西部两个最具东方传统造园艺术的花园裕华园及星和园。 在“裕华园”和“星和园”这两个中国林园建筑的庭园里,乔语双有着如鱼得水般地快活,而语珊却是忙着用摄影机拍下语双快乐的模样。 游玩了一整天,直到夜幕低垂的午夜,乔语双和语珊两人才从约有一千两百只夜行性动物的“夜间野生动物园”离开,这一路上两人玩得很高兴,语双也不再提起程冠华,避免引起语珊对他失约的不满。 回到住宿的饭店前,乔语双眼尖,远远地就瞧见bobby里一个坐立不安的人影。她倏地转身对语珊道:“这一整天你尽在我的面前展现尖牙利齿,现在还有没有力气修理里面的那个家伙呢?” “你的朋友你去搭理,我没兴趣。”乔语珊迳自走往电梯,完全漠视程冠华的存在。 而等人的程冠华好不容易才盼到要等的人,他早已快步上前拦住乔语珊:“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半夜啦!到底上哪儿玩去了?害我担心得很。” “我们哪敢劳您操心呀!只不过是听说贵国的治安是东南亚最好的,所以玩得尽兴而已。” 程冠华对乔语珊疏离的语气,无奈地皱眉,能说什么呢?明明是他失约在先,岂能怪小姐不高兴,“早上的事很抱歉,实在是临时……” “毋需解释,原就是我们打扰了,夜既己深,您还是请回吧!” 乔语珊的客气呕死了程冠华,他早该想到语珊与小乔既是同胞手足,当然除了容貌以外,个性也会有相似的地方,差别仅在于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他不禁苦笑,难怪小乔叫他先拜土地公,眼前这朵玫瑰花确实多刺,偏他已经动不凡心,叹之奈何呀! 第5章 乔语双趣味盎然地站在一旁看好戏,发现语珊的表现并不似她早上所说的那般云淡风轻;而程冠华初尝被拒绝的无奈,也正好让他明白若没有真心,就应该到此罢手了。 程冠华故意当作没听懂乔语珊的逐客令,依旧关心地说:“明天我述是得过海去马来西亚沿公,虽然白天不能陪你们,但是黄昏前一定能赶回来,所以,你们明天准备去哪里玩玩呢?” “四处逛逛,随意走走而已。”乔语珊轻描淡写地应着。 “早上先去逛唐城,晚上搭船去圣淘沙,想在圣淘沙马上住两、三天再回来。”乔语双望着程冠华求救的眼神,终于还是插手帮忙。 “那我明天下午六点,在世贸中心渡轮码头等你们,请你们吃完晚饭,再陪你们搭船过去。” “小双,我看不用麻烦程先生了,免得搞不好又让我可怜的胃闹空城计。” “不要这么说嘛!再信找一次,如果这次我再失约,就当不认识我,如何?”程冠华特别拿出名片,写卜一霍的号码递给乔语珊:“这上面有我办公室、房问和行动电话的专线,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找到了。” 乔语珊望着他递过来的那张名片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珊,快快收下!他若敢再耍我们,正好用它来闹他个一整夜不得安宁。” “欢迎之至。”程冠华趁势将名片塞人乔语珊手中,“你带着它我也好安心,免得像今晚一样,担心不知道你们是迷路了、还是遇上了什么,那滋味真难受。” “咦!程冠华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们俩是一起行动的,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就是有你我才担心,你的好奇心大、爱冒险,好打抱不平……” “好哇!你敢拆我的台,看我还帮你不?”乔语双叫把拉过语珊直往电梯门走去:“哼!我们走。”她邪恶地对程冠华一笑,“明天换我放你鸽子,秆你还神气不神气。” “不敢,不敢,得罪不起。”程冠华堆着笑脸赔不是,“别生气,我送你们上楼吧!” “谢谢!”乔语双夸张地咧嘴:“这电梯直上我们的房间,不会迷路啦!你呀,还是早点门吧!” “是,谨遵圣谕明天见!” ※※※ “唐城”的游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的景象,仿佛就似当年长安城繁盛再现。乔语双准时九点半就拉着语珊进唐城,她兴致勃勃地在长安广场上观赏杂技表演,少林功夫示范、飞人特技,还对着逗趣惹笑的传统婚礼大谈古今婚姻观,完全不在乎这一路走来,语珊早给累得抱怨连连。 “珊,你别一直喊累嘛!看着这‘唐城’不愧是亚洲最大的民俗文化乐园,难怪旅游手册介绍说它耗资一亿元规划兴建,这仿唐朝古都长安城的建筑,造得多精致,哪像台北的中影文化城,那么单调。” “小双,话怎么这样说呢?中影文化城可是我们台湾拍古装剧的重要场景呀!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乔语珊看到语双作出呕的表情,忍不住她也笑出来,“好吧!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这话被旁人听到准骂你崇洋媚外。” “我哪里是崇洋?倒不如说是尚古而已。” “我对你真的愈来愈搞不懂!以前也没见你对咱们的历史有我大兴趣,现在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 “以前待在美国,看的尽是别人的历史,去年接触了中医,才发现对自己的历史竟然是一知半解,如今利用游乐增长些知识,不是也很好吗?” “你哟!最会把歪理说得冠冕堂皇,我才懒得顶着大太阳和你辩,你若想我陪你去逛‘青楼’,就先请我去吃午饭。” 实在是受不了正午盛阳的虐待,乔语珊终于硬拉走看得高兴的语双,躲进唐宫酒楼里吃午饭、吹冷气,而语双对着中国各省各式的美食、点心,开心地点不停。 望着整桌的美食佳肴,乔语珊无力地摇头,“你简直是想害死我嘛!这么多的东西吃下去,恐怕会更加走不动了。”她一个奇+shu$网收集整理劲的把盘里的点心拨进语双的碗里,让她的嘴忙着吃,而顾不得抗议。 ※※※ “教你游泳,你怕呛到水;要你慢跑又喊累,当然等看到美食时,就只有流口水的份。”乔语双一面和语珊排队等着玩幽灵屋,一面取笑她。 “小双,你想当‘猪’,我是不反对,但是也不用陷害我同行呀!”乔语珊不甘示弱地笑回去,“还有,你昨夜莫名其妙的买了那枚破箫,今天又买一件唐代的男装,你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好玩嘛!我可以穿着它逛‘春风楼’呀!自古又没有女子用女生的样子上妓院,打扮成唐朝的男生进去玩不是很有趣吗?而且把它拍进录影带里,带回去做纪念,也不算疯狂吧!好啦,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中邪’?老天,亏你想得出来。” 乔语珊真的是拿语双的玩心没办法,明明是老大不小了,还玩性不改,尤其看到语双面对恐怖的幽灵屋还雀跃不已的样子,她实在有说不出口的害怕,想临阵脱逃。 “我们一定要逛完幽灵屋吗?”语珊想到那些从幽灵屋玩出来的人,个个脸色惨白,惊悸犹存的模样,脚步不免更是踌躇。 “珊,你该不是害怕吧!这只是高科技和立本声制造出来的幻想世界,全是用幻象在骗人的。”乔语双一面安慰语珊,一面牵紧她的手:“哇!你的手好冰凉,既然害怕那把眼睛闭起来好了,我牵你出去吧!” 乔语双拉着语珊在黑暗的人群中穿棱,那情况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一般,而被她们从身旁走边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 “小双,算了啦!这里面本来就已经黑漆漆,怪恐怖的,你再走得这么匆忙,万一造成人心恐慌,发生意外就惨了。” “别紧张,你看那里有光很像一道门,我们从那儿出去吧?”乔语双边说着,边伸手去推墙上的那扇门。 就在乔语双跨过门的刹那间,突然听到不远的后方有人发出惨叫声,瞬间,幽灵屋里灯光全灭。音效中断,霎时,人群大乱,尖叫和呼喊声混杂。 在互相推挤的混乱之下,乔语双惊觉到她和语珊相握的手被冲开,她急着警告语珊小心脚下,并且提醒她在幽灵屋的出口碰面,谁知道当她朝着那个透着亮光的方向走出后,竟然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山洞,她根本就已经远离幽灵屋了。 第三章 望着依然不变的荒凉景象,依旧尘土翻滚的黄土路,地上的大石头硬得计她坐不住,乔语双无奈的想破口大骂,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最糗的一次旅行了。 “唉!真冤枉哟!”乔语双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意外状况,弄得烦恼死了,她挂怀语珊会担心着急,却偏偏找不到电话可以联络;更操心语珊太死心眼,不愿意找程冠华帮忙,而吓坏了她自己。 “迷路!”她乔语双居然在唐城里迷路,多丢脸!生平真的没有比现在更狼狈的了,手上没带游园地图,路上也找不到任何路标。乔语双呕死自己,更生气这拍古装剧的场景干啥造得这么逼真、连点标示都没有,害她苦恼地找不出方向,她实在好奇那些古代人到底是怎么让自己不迷路的呢? 像是回应乔语双心底的疑问一样,路的前方远远传来蹄声达达,车声辘辘、车轮声引起语双的注意,她高兴地冲上路面,一边还不忘感谢老天爷帮忙,“有救、有救,谢天谢地!” 才在道路的远端发现马车的踪影,乔语双就匆忙地往路中央一站,好快,马车已经驰到她的前方不远处,那高坐在车辕上挥动马鞭的赶车人,是个身穿黑衣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只是他那俊逸却冷漠如扑克的脸上,有着超乎他年龄的稳重。 “好功夫!”乔语双在心里称赞着那个年轻人驾马车的功夫实在高段,因为那跑得飞快的马车,被他用力地一勒缰绳,硬是把车停住。 “向月,为什么停车?”马车里传出清朗的问话声。 “回公子,不明人物拦车。”向月一边恭谨地回答车内的问话,一边注视着迎面跑向马车而来的乔语双。 乔语双一看见马车停下,急忙拉起长长的衣摆飞奔过去,也顾不得那驾车的黑衣青年用着怪异的眼神盯她,虽然她很清楚自己这身模样教人看不有多么诡异。 “这位先生,请问游客服务中心在哪里?”乔语双尽量耐心地等对方思考、但久不见应声,她接着又问,“那你有没有游园地图借我一下,好不好?”她的话简直像问到石头人,完全没有反应。 向月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怪人,他不但外形奇特,连问话都异于平常。 “呢!先生,请帮帮忙,别再装酷了好不好,要不然你告诉我附近哪里有电话可以。”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乔语双不死心地用英文和台语又各自问了一次,向月还是不搭腔,若不是她已经在这个莫璃其妙的地方困住两个小时,又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的话,她真的会甩头离去,不用理这个不友善的家伙。 “嗨!酷man。”乔语双冲前两步,对若他摆摆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不料,却被向月陡然抖起的尺鞭,吓得她急得仓皇间竟然踩到长衫的后摆,摔跌在地上。 “可恶!”乔语双索性坐在地上,瞪着向月大叫,“喂!你这个人真没品味!简直太没人情味,不肯帮忙就算了,干什么拿鞭子抽我,要不是我已经走了两个钟头还遇不到半个鬼影子,才不会跟你这个冰块求救呢!” 第6章 向月料不到这个行来古怪的人物,竟是个不诸武技的普通人,见他摔落了脸上那个奇怪的眼罩之后露出的那一对灵活的双眼、让他一度以为这是个姑娘家,但是再见他席地而坐、怒目相骂的模样,心想:毕竟这人只是生着女像的弱男子。 “小兄弟,得罪了。”向月冷漠的语气哪里像是在道歉。 “算了,我也骂了你,互不吃亏啦!”乔语双爬起身拍拍袍上的灰尘:“你只要告诉我,我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就行了。” “小兄弟,别生气,我这个兄弟向来不多言,他若有失礼之处,我代他道歉。不知你想到何处,我们送你一程如何?” 马车里传来客气的道歉,声音清楚地响在乔语双购耳边,真像说话的人就在身旁,语双纳闷地四下张绢,并没有看到别人,想必是马车内的人错将她当成男子,基于安全考量,她决定将错就错,也不纠正他。 “送我?让我想想。” 乔语双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向月冷冷地开口,“公子,日照将斛,若不赶上一程,怕天黑前进不了城门。” “你们要进城呀!早说嘛,我搭。”乔语双抓起衣摆,急急地走到马车旁边,唯恐冷漠的向月后悔了,不肯载她。 “小兄弟,车外尘上飞扬风沙迎面,要不要进车里来坐。” 马车里传来好意的招呼,乔语双可不敢接受,心想车帘掩得那么密,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临时来个不良企图,她岂非逃生无门,倒不如坐在车辕上,想跳车还快。 “谢谢你的好意,你肯让我搭便车,我已经很感激,我坐车外面就可以了。”乔语双造近车辕,才发现马车比她想像的还要高,不由得停住脚步。 “向月,助他一力。”马车里的人仿佛亲眼见到了乔语双的难处似地说着。 “是。”向月恭谨地应声,边对着乔语双伸出手准备拉她一把。 乔语双故意赶在向月的手伸到以前,双手撑住车辕,用力跳上马车,然后对着向月翩然一笑,甜甜地说:“谢谢您喔!” 向月好像没想到乔语双会突然对他笑,竟害他一愣,语双见他一向似扑克的脸上居然还会有二号表情出现,倒觉得很新鲜,只是他的新表情一间即逝,马上又变成冰冷一片。不想再闹他,乔语双拉紧有些松开的长衫,戴起了太阳眼镜,那外表又恢复成向月初见她时的怪模怪样。 “向月,动身吧?”马车里的人下了命令。 “是。” 鞭稍儿一抖,在空中“叭、叭”地飞舞脆响,向月熟练地操缰控绳,赶着马车往前飞奔,他的神情专注在路面上,根本就把身旁的乔语双当作不存在。 乔语双从不知道原来马车也可以跑得这么快,迎面而来的风沙刮在脸上,让人隐隐作痛,他双手紧握车架,不敢稍放,道路两边的景物瞬间即过,连看都来不及看。她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小心过度,没答应坐进车里,因为现在坐在车辕上,实在也没有安全多少,尤其马车跑得特快,不被抛下车去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可能自己往车下跳。 终于,高大的城门楼远远地出现在视线的那端。 “还好,老天保佑。”乔语双在心底暗自庆幸,这一趟惊魂之旅总算平安地到了目的地。 向月降低了马车的速度,并且在一进城的大街旁将车停下。车一停,乔语双不待人赶,就笨拙地跳下马车,准备自行滚蛋,因为向月这块冰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小心!”车里那个没露面的人,再次像亲眼目睹乔语双的窘态般地表达了关心,“小兄弟,独自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为上,后会有期。” “谢谢你们送我,也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拜拜。”临走两步,乔语双突然回头调皮地冲着神情严肃的向月扮了个鬼脸,再对着紧闭的马车窗口挥手道别。 乔语双俏皮的表情和动作,让向月控缰的手顿了一顿,引得车里一阵朗笑声:“不错!这个小兄弟的胆子不小,嗯!向月你实在不该故意把马车赶得特快,不过他居然能不被吓倒,反而成功地戏弄你两次,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向月依旧面无表情地将车赶往西大街,但是暗自想想还满佩服那小子。江湖上只要提到“寒星”,人人皆畏他若鬼,从无人敢轻易对他笑,更不可能有人敢冲着他扮鬼脸。 乔语双看着马车离开后,才在喧闹的大街上找寻游客服务处,她沿街走着,愈走愈觉得不对劲,这里的繁华和早上唐城的热闹完全不一样,何况天色才只是黄昏,根本还没有看到闭圆的时候,就都没见到游客,城里的店铺招牌,来往的客商行人,以及所见之处人人的衣着打扮、无一不像是电视剧里的戏服和通具,无论老少男女,个个长发、长衫,反倒是她的齐肩短发,惹来路人的注视,尤其是架在脸上的雷朋,更教人指指点点,这些怪异的眼光此她赶紧把嫌累赘想脱掉的长衫又系紧些。 进城时,记得在城墙上瞄到的好像是写着“长乐门”吧!老天爷,这里到底是哪个城呢?乔语双收起太阳眼镜,不想太引人注意,一面却在心里诅咒起送她进城的那块冰,害她在这个陌生的城里从黄昏找到华灯初上,走遍了东、西两条大街,还被城里的人们当作异类看待。气死了!偏偏怨气无处可发,心里急得要死,又求助无门。 乔语双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运气会坏得这么离谱,眼看着时间愈来愈晚,她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弄不清楚,这实在不该是聪明灵巧如她会有的处境才对呀! 冉试一次、乔语双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状况搞清楚,她才不想等到深更半夜时,发现自己必须夜宿街头。在大街上的招牌堆里,她选了一间最显眼的酒楼走进去,暗暗祈祷他们的服务态度会跟那块挂得半天高有五星级酒店架式的招牌一样有水准。 ※※※ 入夜的长安城,华灯万点,热闹滚滚,尤其在那西大街的“悦宾酒楼”更是灯火通明,竟得跟白天一样,呼喝欢笑的声音持续不断,丝竹乐音透过重重帘幕传得老远。 在这一问长安城里首届一指的悦宾酒楼前,日夜都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能力在这里出入的都是些锦衣华服的阔气贵客和风流雅士。 这幢两层高的酒楼建的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楼上有餐厅,也有一小间一小间的雅室。今夜最里面那间雅室的门帘垂着,帘子一垂下就表示雅室里有客人,隔着帘子往内看,正是黄昏时赶车进城的酷哥向月,而有了向月自然更不少了斯文儒雅的君少奇,此时他正和被救的麒麟庄少主齐怀义侃侃而谈。 突兀地,楼下的喧哗声中断断续续传来争执,其中除了掌柜浓重的乡音外,还夹杂着一个清脆的嗓音,一声接着一声,对答之间完全像在玩鸡同鸭讲的游戏般,教人摸不着头绪。 熟悉的嗓音和语气,引起雅室里君少奇和向月的注意,向月转首望向君少奇起身欲动,却让他一笑的阻止:“向月,这种场面还是我去比较合适,那小子一见到你,只怕火气更大,你就好好招呼齐少兄吧!” 下午在马车上的齐怀义根本是昏睡状态,对进城时路上发生的事自然是完全不知情,他不解地看看向月,再望着君少奇:“熟人?” “可以说是。”君少奇慢条斯理地走向帘外,“他是个很有趣的小兄弟,你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君少奇那粉妆玉琢般的脸上,展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步下楼,他那修长英挺、潇洒俊逸的身形,引来酒楼里众多羡慕的目光与赞叹,但他只当做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地直向发生争执的柜台走去。 人群围绕下,那个短发俏丽的人影特别突出好认,君少奇细细地打量她的神情和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魅力,那眉尖的焦急、双眸里坚决的眼神都无损她的清新亮丽,不合宜的长衫袍服和满身沙尘,也掩不去她属于女子的动人风采,眼前的她分明是个娇俏的美姑娘,真不知道向月怎么会糊涂地将她错视为男孩子。 围看好戏的客人们,在君少奇走过时都不自觉地将眼光投向他,而自动地让出路来,只有沟通不良的两人依旧争执不下。 “小兄弟,不可无礼。”君少奇说话的声音绝对不大,却非常有效地打断了老掌柜和乔语双间的混战。 乔语双被这个似曾相识的语音吸引回头,却意外地看到一个有着比女人还要细致无瑕漂亮脸蛋的男人,他那张零缺点的脸上正露出迷死人的笑容,那笑容美得恐怕连男人的三魂七魄都能钩得跑,就更别提女人了。他说话的模样温文优雅,看着他微笑地跟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交涉,不温不火的态度,牵引住乔语双全部的注意力。 哇!真美。如果乔语双不是先听到他那清朗、又十足男性口音的声音,她一定会打赌他是位女扮男装的女明星,而且依他这等高挑、修长的外型,还绝对是超红的巨星或是服装model。 听不懂那英俊男子对老人说些什么,却只见到老先生哈腰鞠躬客气地一味应着“是”,乔语双好奇他使了什么法宝,能让老先生如此前倡后恭,待她看清楚后,猜想原因大约是放在柜台上那个银色大元宝吧!那样式真的很像电视剧里的道具银子,难道这里也像中影文化城的中华古城观光夜市一样,买东西、吃饭都要使用代币不成吗? “小兄弟,别发愣了,楼上走吧! 第7章 我请你用晚膳。”君少奇拉着乔语双的手,领着上楼去。 “又是一个眼睛脱盲的家伙!我虽没有你那绝美娇艳的容貌,但好歹也是个漂亮宝贝,而且就算穿着不搭调的男装,也不该将我当成男人呀?”乔语双很放心地在君少奇身后低声嘀咕着,她才不相信,在这人声嘈杂的酒楼晨,这么细碎的抱怨声他还能听得见,“唉!男人就男人吧!”语双不由得叹气:”“反正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身为男人总是地女人来得安全和方便。” 君少奇矩细靡遣地把身后佳人的抗议听得清清楚楚,但笑不语,心想这小妮子的心思真的和世俗女子大不相同,标准的胆大心细、活泼俏皮,尤其将满头青丝剪得邢么短还敢四处乱跑,就不是一般姑娘家会有的行为了。 雅室里,殷勤的小二早已在桌面上添加了副碗筷,向月恭谨地在门里替君少舒打起垂帘,乔语双跟在君少奇的身后进来,她一眼瞧见站立门边的向月,二话不说地先丢个大白眼孝敬他,接着又奉上一堆相当不义雅的文字组合,那一长串的句子流畅地自她的口中溜出来,从中文到台语还加上英义和日语。 向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乔语双,他根本弄不清楚她那连珠炮似的词汇到底在表达些啥,回首一望君少奇,却只见他冲着自己摇头朗笑。 “小兄弟喝杯茶,喘口气。”君少奇将一杯刚沏好秀味盈鼻的茶,送到乔语双的面前,打断她不停顿的言词:“向月哪,完全听不懂阁下的长篇大论在说什么,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坐焉为歇歇吧!” “啊!听不懂?真是的,太无趣了,白白浪费我的口水嘛!”乔语双笑着接过君少奇手上的茶杯,深吸一门亨爱茶的香气,才在空的席位上坐下来。 雅室里最讶异的当属齐怀义,这个被君少奇带上楼来的人分明是个姑娘,为什么他们却都将她出做男人对待,他疑惑地向君少奇寻求答案:“君公子,她明明是位……” “她确实是位姑娘。”君少奇用“传音入密”之法回答齐怀义的问题,答案却让向月一掀剑眉:“她若不承认自己是女子,你们也不要说破,我且瞧瞧她能装多久。” 乔语双的心思被放在矮桌上的珍肴美食吸引,根本没发现他们正有趣地打量她,也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方式异于平常。 齐怀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这个罕见的女人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单单她在使用的那奇特语言,就不太可能是中土人士,“兄台,在下麒麟庄齐怀义,初次会面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仙居何处?” “哈?!先后?”乔语双快速地在大脑里搜寻齐怀义所问问题的答案,但结果却还是无解。 君少奇望着她多变的表情,不解的神色摆上眉梢,想她是不曾读书识字:“小兄弟,我姓君名少奇。”君少奇一指黑衣青年:“他叫向月,你呢?齐少兄问的是你的名字和居家何处。” “哦!‘仙居’,地址。”乔语双不由地觉得好笑:“我叫乔语双,大小乔的乔,言语无双的语双,我是从台湾来这里旅行的,你们也是来游玩的吗?” “台湾?”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地名,三个大男人互望,竟然都不识得其处之所在。 “你们不知道台湾在哪里,对不对?”乔语双很热络地把台湾介绍给这三个异乡乡巴佬,可惜她说得口沫横飞,他们三人依旧满头雾水,有听没有懂:“算了,算了!你们搞清楚我来自哪儿没有关系,反正只要我能搞清楚我现在在哪里,怎样回去就行了……” 乔语双的话说到一半,即被一道划破空气的尖锐嘶声打断,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到向月“唰”地从靠街的窗口穿出去,消失不见,qi书+奇书-齐书而君少奇的面前则出现一只精巧的飞镖,形状长得小巧玲珑,却“入木三分”地插在矮几上。 乔语双惊讶地左瞧右看,只看到齐怀义的眉头紧皱,而君少奇笑着将那飞镖拔起收入怀中,接着向月无声无息的又从窗口穿进来,对着君少奇轻轻一点头后,坐回原处。 “哇——你们在拍武侠剧对不对,钢丝吊在哪里?怎么没有看到摄影机呢?”乔语双兴奋地在四周找起来。 “不用找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东西。” “怎么可能没有吊钢丝?向月刚才明明从后窗飞出去,别想骗我说我看错了,我的视力好得很,既没近视更没有闪光。” “你没有看错!向月方才是施展轻身术去追杀手,难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君少奇不免揣测起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如此好奇。 “杀手?妈妈咪呀!”乔语双不自觉地拔高音贝,“喂!你们不会是得罪了黑社会帮派,或是黑手党教父之类的亡命之徒吧?现在请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好吗?我实在不想把小命丢在这儿?” “别紧张,有我们三个大男人保护,你的性命安全的很,所以还是先吃饱再说吧!”君少奇看着乔语双虽不秀气却帅气可爱的大快朵颐,心中暗忖:“希望她这餐饭吃得尽兴,否则恐怕等到下一餐时就不知道她还吃不吃得下了。” 其实经过她的一番言语描述,君少奇已经可以断言乔语双离家远矣,远到千山万水不足以形容其路途之遥,她确实是一朵异地奇花,只不知移至他乡后,是否还能绽放得灿烂如旧时? 向月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两人,视线迅速地在君少奇和乔语双之间掠过,君少奇依然浅笑挂在脸上,神色自在,但是眼神中的笑意满盈,这绝不平常,看起来小姑娘此后不免要一路同行了。 乔语双的心里囤积了一大堆的疑问想要得到解释,但是看看在场三位仁兄的言行举止,实在很像是古装剧正在上演,心里不免冒出个疑惑,如果新加坡的明星都像他们这么漂亮、性格、帅气,场景都这么写实逼真,为什么剧集在台湾还总不受欢迎呢? 乔语双一吃饱,原先的烦恼马上跟着跑出来凑热闹。她看着店小二打扮的侍者,俐落地将桌面掸平净,实在是堪称五星级服务,便是想起这么气派的酒楼居然没有鞋电话,而且还雇用那留山羊胡子的老人当门房,老先生那一口浓重的乡音教人怎么也听不懂,单是这一项就不知道这个财团的管理阶层是用什么标准来用人的,亏得新加坡还是亚洲四小龙之首,而行政管理这么差劲的公司居然能存活,大概只能说是幸运或奇迹吧! 小二哥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棠面后,重新送上新沏的茶,乔语双看着又是一壶茶,不免有些失望,她实在满想念咖啡的,因为这一整天除了在饭店出门前喝过一杯外,再没有见过它。 “少爷,麻烦你给我一杯咖啡好吗?”乔语双看到侍者毫无反应地弯身想退出雅塞,有些不悦地提高声音又说了一次,“小二,给我一杯咖啡可以吗?” 小二哥虽然停住脚步,却是满脸迷惑地看着她,“公子爷,小的从没听过咖啡这种名称的茶叶,请问那是哪一个区域所生产的呢?” “咖啡和茶又不同类,它们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东西!奇怪了,就算这家西式酒楼不卖咖啡,你也不该没有听过呀!怎么会离谱得把咖啡当作茶叶的一种?” 乔语双的解释不但没有让店小二明白,反而害他更迷糊。他迷惘地转望在座的另外三人,才教君少奇给挥手造走了。 “你不用再碱他了,别说他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就是我们也从未听闻。”君少奇打断乔语双呼唤小二的动作,看着她满脸的疑惑与不解,决定明白午告诉她,她身处之所恐怕并不是她想像中的地方,“小”兄弟,想不知道为什合你与众人不同而且说话又不通呢?” “当然想啊!”乔语双无奈地抱怨着:“新加坡分明是说中、英文都能通的国家。我从前天飞机一落地,到今天早上在唐城里时都没有任何语言障碍,就只有从那条渺无人烟的山道上遇到你们的马车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低能儿,我说的别人听不懂,你们说的我要半听半猜,真劳累呀!”她回头看向齐怀义:“就像你吧!又不是半百老翁,说话干嘛那么咬文嚼字的,不嫌累吗?” “还有你啦?”乔语双轻望一直沉从不语的向月,“你实在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偏又做出小人行为,不愿意送我去‘唐城’就直说嘛,做啥把我丢在这个不是旅游点的地方,害我出尽了洋相,真是不厚道!”语双想着语珊如今的心情,真是担心又无奈,眼看天都黑了,还联络不上,只怕到明天联络上时不是受她一顿抱怨就能摆平的:“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正在唐城里等我,到现在还没有我的消息,她一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下子我的麻烦大了,全拜你所赐。” 面对乔语双一连串的抱怨,向月虽然冷着脸孔,倒也没有生气,他的视线一望君少奇,看他仿佛早已经看清端倪,没有一点谅讶的神情。 “你不断的提到‘唐城’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齐怀义好奇不已地问着乔语双。 乔语双简略地将唐城介绍了一番:“它是仿造中国唐朝长安城所建造的观光点,你们的旅游区怎么反而自己不清楚呢?”她怀疑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齐怀义脸上那种大惑难解的样子,还真的不是普通奇怪,“嗯!现在想想这里实在和唐城很相似,只是地幅更宽广些,而且从白居易诗中的描写看来,这地方反而有比唐城更像长安城的感觉。” 第8章 “说什么比较像,这里根本就是长安城呀!” 齐怀义的回答只换得乔语双不相信的笑声:“不要开玩笑了,新加坡的唐城和中国大陆的长安距离何止千万里,你少唬我了,何况在现今的大陆地名是陕西省长安县,再说,也只有中国历史上建都平长安的朝代,例如汉、唐吧,才会称它为长安城的!哼!你是想欺我没常识还是没知识?” “齐少兄绝对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此处确实为唐天子脚下,帝都长安。” “唐朝的,‘长安城’。”语双听着君少奇坚定的语气,忍不住放声尖叫:“oh!mygod,我一定是恶梦未醒!” 第四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乔语双懒懒地倚着窗,望向黑夜星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不期然地浮起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最后那两句词。多讽刺!在这完全不相同的时与地中,她唯一的做的竟然只是盼望与亲人共赏这个千百年永恒不变的月亮而已。 一千三百年前的京城?!多神奇!她不但亲眼看到电影中,所谓的武林高手的来去如风,君少奇还带她去看李世民和他两个兄弟为争夺帝位,溅血的战场“玄武门”,她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只存在后世子孙书本中的都市,居然让她亲身踏上了,老天,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劫数? 哇!多么久远的岁月!乔语双无言问天,老天爷这个玩笑实在开得太大了,而且毫无道理。时空穿梭这种事情明明只存在二十世纪的电影世界里,又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真是说不过去呀! 每件事情的发生总会有着前因后果,而让她面临现在情况的又是什么因果呢?乔语双努力地在脑海里找寻蛛丝马迹,回想着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因素,她记得在一些电影的情节中,总是利用特别的景或物为媒介,而造成异象或是改变。 会是什么?乔语双一一检视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每件都是二十世纪随手可得的用品,这些日常东西没有一样是特别的,唯一不属于她原来所有的,就是那管其貌不扬的箫。 此时回想买箫时的情景,确实透露出许多的不寻常。那是她和语珊逛完裕华园和星和园后,要往夜间动物园的路上,那个因为看错地图,转错弯而误人的跳蚤市场,那最不起眼的地摊…… ※※※ 从星和园和裕华园那两座古式花园离开,一路上乔语双还念念不忘的回味着它们的美好,“珊,你想想看,单单是这后人模仿建造的江南建筑,就己是这般地轻逸秀丽,典雅古朴,尤其园景布局巧妙,园道曲折迂回,小桥流水,充满了诗情画意。”乔语双舞出一副神游故国的陶醉像,嘴里还叨念着,“我实在很难想像真正的烟雨江南会美丽成什么样子,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好让我亲眼瞧瞧。” 看着语双那响往的语气和神情,乔语珊忍不住取笑她,“你呀,真怪!通常都是念文科的才会爱作梦,哪有像你这种学医的人还成天作白日梦?醒醒吧!大小姐,要不下回我们选三、四月时去大陆走走,看看二十世纪的烟雨江南好了,你就大不要老想些不可能的事情,那只会害自己半夜作些稀奇古怪的梦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乔语双颇为讶异地看着语珊,“难道,昨夜也……” “怎么你反倒没有记忆吗?”乔语珊一点也不相信语双的惊讶,“是啊!好奇怪哟!既然没有记忆,怎么还会花五十元新币买枚又旧又脏的破洞箫。” “哈!这怎么能怪我,如果不是你看错地图、转错弯,我们哪会逛到那个跳蚤市场去。”乔语双原就是个标准自己闯了祸,还要拖人下水的力行者,“何况,你也看到了,我有想要去还呀,但是那摊子已经收了嘛。唉呀!算是我们做件善事好了,花新币五十元,说不定换来的是件蒙尘的古董,也不吃亏呀!”乔语双花尽心思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对,‘古董’!”乔语珊无力地摇头,“它若真是件古董,还会流落到跳蚤市场?你少说梦话吧!”她臭着语双,“如果那管破箫会是‘古董’那你梦中的‘吹箫人’若不是你宿命的情人,就必定是你今生的新朗罗!”她真的对语双的异想天开佩服之至,“我看你有需要去做脑部断层扫描,要不然就试试现在最流行的催眠术如何?” “少扯了啦!你明知道我是说着玩的嘛!”乔语双笑着将话题转开。 ※※※ 乔语双把玩着洞箫,回想着语珊的取笑。它确实不像是古董,因为这箫看不出有何奇特的地方,那脏旧的外表像是被干涸的血迹覆盖了n年都没有擦拭过,一点也不像梦中吹箫人手中的玉箫那般“晶莹剔透、雪白无暇”。 “梦中吹箫人?!”难道……?不可能吧! 这个念头引动乔语双突发奇想,难道梦境是事情发生的起因,不意买下的洞箫是触媒,而两者促使这件荒谬的怪事产生吗?怎么可能,“子不语,怪、力、乱、神!”,与其要她这个学过科学的现代人相信这些虚无飘缈的灵异之说,还不如说是宇宙中的能量变化所造成的磁场混乱,更能让她信服。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乔语双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谁?” “君少奇。” “请等一会儿,我马上来。”乔语双匆忙地将脱下的长外袍穿上,虽然历史上记载唐朝的民风开放,但是她可不确定是否开放到,让君少奇看见她裸露在休闲短裤和t恤外的手脚不会吓得昏倒。 整装完毕,开了门乔语双睹了一眼手表,“现在己经半夜一点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看着门外神采奕奕的君少奇,“找我有事吗?” “见你房中灯亮着,想是你今夜不易成眠,不如我们月下夜谈,让我陪你聊个通宵如何?” “熬夜会影响美容喔!”乔语双关上门随着君少奇走向跨院的小花园,“我确实睡不着,而且我值夜班熬夜习惯了,不睡也无所谓,但是你不怕明天脸上挂着两个熊猫眼,毁了你帅哥的美貌吗?” “熊猫眼?不解!” “黑眼圈罗!熬夜是很容易蓑老的,所以爱美的人总是避免让自己熬夜。” “你认为我是爱美的人?”君少奇觉得很有趣地固着着。 君少奇的问话让乔语双仔细地打量起他的仪表,但见他身上那件黄色的袍服一丝皱褶也没有;那双手更是白皙修长,十指根根都像用玉雕成酌,她不禁要怀疑这种人大概连拿笔写字都觉得笔很重吧?更或者是他的八字生得好,事事有人伺候,从不必自己动手做呢? “你,或许不是!但是在我的时代,爱美的男人绝对不会比女人少,而且还死不承认自己爱美。” “为什么?” “有失大男人的尊严嘛!太男人主义自上古流传到二十世纪,男人当然不可能改变,女人只好起而效尤,为的就是能和男人一争长短、平起平坐。” “那你呢?你也是那种人吗?”君少奇敌意语意不清地问着乔语双。 “或许吧!”乔语双也故意回答得不清不楚,因为她还记得自己眼前是假扮男人的身分,可不能就露马脚,“不过我请你如果不是出身富豪之家的贵公子,就一定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主义者。” “你依据什么,得到这种结论?”君少奇如果不是相信她确实才从异地来,就凭她说的话,他必然认定这一切是一个陷阱,全是现在他却满好奇这个慧黠女子,是如何评断眼前所见的人、事。物。 “向月嘛!他看起来就像你的私人保镖兼专属管家,你正像那种茶来伸手、饭米开口,成天闭阔无事,到处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的富家子弟,所以你如果不是承祖上余荫,哪里可能有如此排场?” 君少奇听着乔语双似是而非的理由真是哭笑不得,想“寒星”,之名响返武林,堂堂江湖能人今日在她眼中竟成了打手、管家,看来真是委屈向月了,“不知道你这些话听在向月耳中作何感想?” “别告诉他呀!”乔语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和你不一样,看他终日寒着胀脸,脾气不晓得好不好?何况明天我还要拜托他送载去那个来时的山洞,万一他发现我在背后论他长短,惹他生气就惨了,我可不想他又不理我。” “你错了,其实向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而且他的脾气不坏,只是嫉释如仇;至亏他成天冷着脸是习惯使堆,也是环境造成的,你和他多处些时日就会了解,他真的是个热血汉子,能与他为玄我深觉幸甚。” “我懂,就是那种‘相识满天下,知交有凡人,平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的感觉,对不对?”乔语双看到君少奇眼神中飞闪而过的诧异,看来他是没有预料到她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在他的心里说不定还认为她根本没念过书不识得字呢! 哼!小看我,本小姐虽然专攻医科,文科较弱,但好歹也是读过些中国文学的,再不精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呀,“那种剔颈相交,可托生死的情谊一定很棒吧!在我们的社会,人已经变得非常功利,凡事向金钱看齐、利益优先,想要有个知己恐怕比登上月球还要困难。”乔语双流露出欣羡又有些遗憾的神情,“你们的友情让人羡慕,可惜我必须离开,没机会和你们多认识。” “毋需羡慕,有道是‘交友不论久,得一日可逾千古’,何况你也可以留下不要离开呀!” “不行! 第9章 这不是我的世界。在我的时代里有父亲、手足、好友牵挂我,有价工作能一展所长;在这里我一无所有,连基本生存条件都缺乏qi书+奇书-齐书,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你帮忙,我只怕要露宿街头三餐不济。”乔语双自知幸运的遇上救星,只是想回去恐怕是个大问题,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当然更别说知道怎么回去了。 看她攒眉深思的模样,有着另一番神韵,君少奇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造就出这特别的女人,“有难相助才是朋友,你不必深锁双眉,如果是担心归去无门,无妨,此后便与我一路为伴吧!” “哎呀!别说回不去,这是我最担心的!从小到大我跑过很多国家,向来我从不在乎自己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无论离家多远,一通电话就能听到家人的声音,而且飞机一搭随时都可以回家,但现在却不是这样,这一别可能就是永生难见了,唉!我怎能不烦恼哟!” “烦恼于事无补,只会累死自己,不如遇上了事情再思对策,这样人活着才会轻松自在。” “你的意思我了解。就像载们常用来劝人的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如果不直就等撞上码头时再操心罗!”乔语双笑着将属于天明以后的头痛问题留给明天,这难得的夜晚有个英俊帅哥作陪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你真是乐观呀!我看你随时都是笑嘻嘻的,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难倒你似的。” “我既不是万能,当然也会有不顺心的时候,只是将心烦表露对解丧问题毫无助益,那又何必表现出来呢?而且浮生若短,为欢几何,何必还要自寻苦恼去生气,以笑眼看世界,上处都是欢榆呀!再说整天绷着脸教人见不就躲,也汉什么乐趣不是吗?” “有道理,这点我自叹不如,看来应该和你多学学。” 乔语双愉快地和君少奇天南地北的聊起来,谈古论今交换着两个不同时代、不同生活型成的趣味性和见解,语双不断的为君少奇解释她口中所说的一些新用词,和属于二十世纪和有的物品,例如:电话、飞机、咖啡以及所谓登上月球的困难度;人类到达二十世纪时的进步和生态破坏。 “你说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相信你不是中土人士,但是你却是在告诉我,你是将近一千三百年以后的未来人,这实在很难说服我接受。”君少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拜名师学艺,行走大江南北,江湖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人物、神秘玄的事情,他都接触过,但这倒是第一次遇上一个千百年以后的后世子孙。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说词,毕竟我在历史书上读过你们的世界,所以我能在这个不算太陌生的环境中,找到证据说服自己处身何地。”乔语双很坦然的接受君少奇的疑问,“但是对你而言,我的时代是你们完全陌生、不可想像的,我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来佐证我说的一切。其实你相信与否对我都不是很重要,我需要的只是你们明天送我一趟路,让我回到错来这个时空的关键地方,我想我应该是误人了时空门,所以只要时间捉拿恰当,照说我可以从那里再回到我自己的时空去。” 君少奇决定接受乔语双的说词,虽然如她所说,她无法证明自己世界的存在,而且他相不相信确实并不重要,除非她对他造成威胁,或有不良企图,否则他又何必去计较她来自何处,接受她就只以她本身的一切为评断。 这一夜,君少奇和乔语双用言辞穿梭时空、纵横古今,二人愈谈愈投机,根本就不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在与自己情缘能相投的人相处时,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所以当曙光初露;晨鸡报晓的时候,漫漫长夜早早在谈笑中消逝无踪了,而两人间的情愫更已经在默默地滋长、茁壮…… ※※※ 早晚过后,向月恭谨地站在马车旁送君少奇和乔语双离开,“向月,齐少兄烦你照料,如果再有不速之客上门,你就打发了吧!” “是!”沉默寡言的向月在原地注视着马车离开,眼神中流一出对君少奇的关心,让乔语双感受到他心里的热和脸上的冷正好相反。 乔语双坚持和君少奇一起坐在车辕上,看着他熟练地驾着马车,想想她还真的小看了他!原以为他只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呆子,没有向月的伺候搞不好是啥也不会的人,如今一瞧才发现他真是应了“人不能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俗语。 马车在君少奇的操纵下跑得很平稳,而早上的太阳晒得乔语双懒洋洋的,虽然走的是和昨天相同的一要路,感受却完全不同,迎面清风吹来,那感觉更像在兜风,“君少奇,看不出你驾马车的功夫比向月好呀!昨天进城那一路上,我就怕没抓稳给摔到马车下去,那时还在想马车这种交通工具不知道包不包括在旅行平安保险的理赔范围内呢!现在想来真好笑,二十世纪的保险恐怕管不到唐朝这一段吧!” “哦!谢谢你的夸赞。其实向月赶车的技术非常好,昨天他是在试验你,所以故意将马车赶得飞快,若不是他控制得恰当,马车怕不早翻了。”君少奇打量着乔语双脸上的黑镜和她身上不知名的布料,这一副怪模样难怪向月见到她后心生警戒,有些不解,他好奇地问道,“你戴在脸上遮住眼睛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像黑眼罩,但是又举阻碍你的行动,还真是特别。” “这个叫做‘太阳眼镜’。”乔语双把墨镜取下来递给君少奇,“你可以戴起来看看,那么毋需我解释你也能了解它有何用途了。” 看着君少奇戴上墨镜的样子很帅气,但是尺寸小了些,“可惜太小了不合适人戴,手表炼也太短了你扣不上。”乔语双有些忧惜的接回墨镜戴上,想着随身包包里留下能一直有用途的东西实在也没几样,“我的包里还有用的东西就是金笔和太阳能计算机了,这两样留给你做纪念吧!”原来语双还想将她印有彩照的visa金卡送给他,但是想想如今她还在装男人,或许等到待会确定要回去时再取出来较妥法些吧! 其实在君少奇的心里是希望乔语双能多留些时日,只聚一夜,就匆匆分别,实是太快了,但是看她思归心切,他丛有心也不好出言相留了,结果他只能在这一路上尽量和语双多聊聊而已,“倒是你口中所说的‘保险’,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了它就万无一失吗?” “当然不是,保险只是以防万一,你先花少许的钱付给为你承担风险的公司,如果发生意外或死亡时,保险公司就会赔你或是你的家人一太笔的钱,让你去接受医疗或是办丧事。”乔语双原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说明保险的功能,只看见君少奇听得懵懂的样子,怕是白费口舌而已。 “嗯!你们的保险不好,怎么可以保人受伤或死亡呢?大都死了还要钱何用?我的保险可比你们的强多了。”君少奇不以为然的提出反驳。 “你可别告诉我唐朝先进到有保险这种制度,我是打死不会相信的,你说来听听吧!” “保证绝对不会有危险。” 君少奇的保险新解,逗得乔语双太笑,“哈!好鲜的解释。君大少爷,谁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危险,向月吗?如今向月不在你身旁,这个保险新解不成立哟!” “错!向月不可能随时在我左右,所以这保证当然是出于我自己。” “你?”乔语双露出怀疑的眼神瞧着他,“你走到哪里都代表了危险,看你光鲜亮丽的一身,分明告诉劫匪你是只待宰的肥羊,难怪昨天晚餐时有人来杀你!” “哈、哈!想宰我这头羊,那要看他的钢刀够不够快,钢刀若不利,恐怕换他要有个很硬的脖子,不怕斩杀。” “唉!可拎的向月居然遇上你这种主子,一点危险意识也没有,恐怕他光为你挡钢刀和追刺客就会被累死了。” “你不必替向月叫屈,他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君少奇在谈笑声中将马车停住,“你看看这是不是来时的地点。” 一片草丛中几株老树,一条斜涉的樵道尽头是多处起伏的山陵,在不算陡峭的山壁中间有一个离地三丈高下的洞口,洞口参差不齐的石堆土块形成的山坡延伸到樵道上。 “对,就这里。” 乔语双边说边用力跳下马车,笨拙的动作被长衫的衣摆一绊,差点倒栽葱来个用头着陆,慌乱之不幸好只摔落了墨镜,她幸运地被拦腰抱住,倒在君少奇的怀抱里。抬头,君少奇明亮的眼眸正在眼前,两人的脸孔竟然己经近到几乎相碰的距离,一阵燥热从乔语双的耳后燃起,不必想也知道她脸颊上的红晕铁定藏不住了,她赧然一笑地垂下眼睑,长长弯翘的睫毛仿佛两片微微颤动的贝扇,这神情好美、好美。 君少奇看着她泛羞的娇态,和昨夜高淡阔论时的灵巧聪慧全然不阿,是另一种的动人情韵,不自觉地心里一跳,他轻一甩头,缓缓将她放开。 乔语双藉由蹲下身捡拾太阳眼镜的动作,平复自己怦怦乱蹦的心跳,她暗骂自己,这一刹间的失态,可让她丢脸丢死了,哪有男人见到男人还会脸红的,又不是同性恋,这会儿君少奇不当她是神经病才怪。 乔语双又羞又恼地站起身面对君少奇,以为会看见他不悦或讶异的神色,出乎意料地他却依然笑脸相迎。 “想告诉我实话了吗?乔姑娘。” “哇!你几时发觉的,方才?”乔语双轻笑问着,原来迟钝的不是君少奇,而是她自己呀! 第10章 “更早些。”君少奇领着乔语双走上樵道,“昨晚我下楼接你时,即发现向月弄错了,何况我们上楼那时你笑我有限不识英雄,还亲口告诉我,你是个漂亮宝贝,不记得了吗?” “不好玩,我糗大了。”乔语双无奈地笑笑,走到乱石堆的山坡前,发现比记忆中的还要难爬,尤其昨天爬下山时还没有这件累赘的长外衣,如今有它在碍手碍脚的更不容易上去。 君少奇有趣地注视着乔语双的表情,看她对着山坡摇头晃脑,像是遇上什么太麻烦一股,“有困难,需要帮忙?” “开玩笑!这么矮的山坡。”乔语双想想还是决定将外袍脱去,反正这荒郊野外根本没有人迹,除了君少奇也吓不到谁,何况就要回去了,无所谓啦!“你呢,需要协助吗?”看他斯文j派,叫他陪着爬山不知道会不会太难为他呢? “开玩笑!”君少奇故意学用乔语双的语气,“我若被这姑娘家都难不倒的小土丘打败,岂不征为男子。” “那好,你先请。”乔语双作势请君少奇走前面。 乔语双想让君少奇走前面,是为着避免脱下长袍后的尴尬,偏偏君先生摇头拒绝,她只好莫可奈何的转身将长衫脱掉。在二十世纪女孩子穿露背装或迷你裙,甚至小可爱都不奇怪,但是在眼前穿着短袖和短裤竟然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别扭。 乔语双转回头将折好的长衫环抱在胸前,并且作好心理建设,准备面对君少奇异于平常的眼光,但是他的表现再次让她意外。 面对眼前的景象说君少奇不惊讶是唬人的,其实他只足隐藏清绪的本事高人一等而已。想不到那不合宜的长衫之下掩藏的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美丽!他暗自惊叹。见她粉颊羞红难掩,他体贴的表现出风度,面不改色地伸手将长衫攫过去。 “呃,我不是故意……实在是这袍子太长了妨碍我的行动,所以……”乔语双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表达清楚。 “这是你们那时代很平常的穿着?” “对,夏天热死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这样穿着的,那袍子只是我旅途中想带回去的纪念品。” 君少奇望着乔语双一面说话一面努力地往山洞攀去,想这根本毋需吹灰之力,一纵就到的小小高度,却教她辛苦她用去一盏烛的时间,这其中他多次忍住想携她飞掠的念头,终于还是陪着她一步步的走上去。 山坡尽头的山洞实在不大,早上的阳光被山陵遮住,只有少许的光线照亮洞口近处,君少奇在洞口向内一望,就把黑暗暗的洞里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山洞平淡无奇,是那种任何有山的地方就有的小洞穴。 乔语双摸黑走进洞里,小小浅浅的山洞既无支洞,也无隙缝,她掏出皮包里随知携带的笔式手电筒,仔细地在洞壁上摸索,她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昨天错人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只以为是一个造得逼真的布景,墙壁上没有机关更无暗门,现在回想起来,那道看起来像门的光影究竟是什么?视觉上的盲点还是混乱的磁场异象?难道真的是不雇时出现的“时空门”?追寻没有结论的乔语双纵容自己放声大叫,专心的她根本忘记君少奇的存在。 乔语双的尖叫引得君少奇飞快冲入,“你还好吧!发现什么?”他关心的将她带到洞口光亮处,“你确定找对地方吗?” “对不起,我很好,我只是在发泄情绪。”乔语双用力地作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平稳些。情绪失控从来就不曾发生在冷静的她身上呀!唉!现在居然——真是洋相出大了。 将手上的纸片交给君少奇,乔语双就近在洞口席地而坐,眼神远远地落在地平线的那端,仿佛希望能看到另一个时空的亲人。 君少奇翻动着手上未曾见过的薄片,水蓝色微黏的一片,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记着她的名字和一连串不知其意的符号,“此物代表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纸张对不对?是我昨天要离开这个山洞时,一时好玩留下的恶作剧,本来还想可以留给来找我的人当线索的,结果它还黏在老位置上。”乔语双爬起身,望着天边长声叹息,无奈地一甩头,“算啦,走吧!这里不会有我回去的路了。”她头也不回地直直往坡下冲,一路摇摇晃晃跑着居然没摔倒,泪水随着飞奔下山的脚步滑落脸颊,她低头各着马车奔去,却正好一头撞进等在半路上的君少奇怀中。 乔语双无声的任泪水滴落,却强忍着不教他瞧见。那一份倔强和骄傲,看在君少奇的眼中全酝酿成心底的伶惜与不舍,他纵身一掠赶在她前面,等待她飞奔迎上。 从不记得儿时曾经在意过一个女子的悲喜哀欢,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如此难以让他不加理会,或许他应该将礼教摆在前面,但是此时此景……算了!君少奇轻轻地环住乔语双的娇躯,任凭她的泪水渗湿了衣襟,“想哭就放声的哭吧!不要硬撑,我不会笑你的。” 君少奇的安慰让乔语双惊觉自己的失态,她难为情地轻推开他,转身背对着他,低头找寻面纸。 君少奇把长袍轻轻地披在乔语双的肩上,再缓缓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温柔地用丝绢替她擦式眼泪,那晶莹的泪珠在阳光映照下像七彩的宝石般绚丽。 停住眼泪,乔语双腼腆地面对君少奇,望着他衣襟上一片湿潮,她不好意思地低语,“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小事一桩,不必介意。”君少奇牵着她走近马车,望着她盈盈欲滴的眼眸波光流转,他贴心地问:“你想坐车里,还是……” “谢谢你,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向月他们一定等急了。”望着阳光照耀下的大地一片光灿灿,乔语双戴起雷朋遮住泛红的双眼,也遮住那一片光亮,此后何去何从呢?她的未来还能如沐阳光般的亮丽灿烂吗?还是注定像墨镜下的世界黯淡迷朦? 君少奇挥鞭赶着马车离去,乔语双强忍着不回头看,这一去真的返家无望了吗?马儿的每一步奔跑,每一个足印,都带着她愈来愈远离二十世纪,走入历史轨迹里。 家乡远了,亲人别了,往事像电影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有喜有悲,风吹过路旁的枝丫沙沙作响,竟然像似在替她诉说着离别的无奈。 乔语双的心里一直出现往后要何去何从的疑虑,想到时空门是否真的存在都还只是一种猜测,再说她是不是真的误人时空门?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又怎么能奢求相同的情况再出现一次呢?尤其如今来时的途径已经消失,那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眯可以让她巧遇第二次,而且可以使她平安回家呢?天呀!这大约真的只有老天爷才会知道吧! 这些未知和空想的事情,只会造成烦恼,而对本身无能为力的事烦恼,绝对是笨蛋才会去做的。乔语双告诉自己现在正是要学习君少奇豁达一面的时候了,因为君少奇昨夜的那一席话对她如今的处境恰恰适用。 哭泣和歇斯底里是一般人对待脱轨情况的一惯反应,但是目前她所面临的是个非常理可以解释的异常现象,自然她该理智冷静的去面对,绝不能让自己陷入寻常人的惯有模式,那样只是徒增困扰,对现实却毫无帮助。 乔语双努力地为自己作“活下去才最重要”的心理建设,她告诉自己回去的希望可以存着,却也不能缺乏万一是回不去时失望的准备,她不愿意整天沉溺在自怜自艾的情绪里,那样她即使不疯掉,怕也会变成一个不受他人欢迎的恶客了。 君少奇静静地注视着她多变的表情,微皱的秀眉是她一二流换过喜怒哀乐后,唯一留在脸上的心情写照。 突然,乔语双仿佛感应到他的凝视,猝然偏头与他相对望……看着君少奇关怀的眼神,乔语双无力一笑,“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何况一在这种情形下烦恼也没有用。”她想起昨夜玩笑中的比喻,不幸真的一语成织,“若时撞上码头的船注定要沉的话,不如想想怎样自救上岸比较要紧,不是吗?” “毋需想,一切有我!往后我就是你的保险,所有的事我一肩承担。”君少奇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语气中显现的真挚,却是不容置疑的。 君少奇的仗义相助让乔语双暗暗感激在心,想他与自己素昧平生,仅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他却毫无一话地伸出援手,语双除了小生感激以外,连脑海里的警报系统自动浮起“他会不会有不良居心或意图”的警讯时,都觉得对不想他。何况安全问题还不是眼前最棘手的事情,如何让她在这个孤独我助的历史时空中生存下示,才是她首要的难题。 所以乔语双将担心、沮丧、害怕……等等情绪埋藏在心底深处,“你……保险?哦!我怀疑。”语双故作轻松地打趣说笑,“你知不知道养活一个我们女神世界的女人,要花用多少钱呢?你不怕我铲平了你的金山、银矿,让你变成一贫如洗的败家子。” “那你就错了。”君少奇好玩的陪着乔语双闹,“我是既无金山更无银矿,你瞧见的排场全是空壳子硬装门面,其实我哪?是个天涯无家处处家的流浪客,说不得你跟着我还会流落长安街头当叫花子呢!” “哇!哇!亏大了,亏大了,不如这样吧!”乔语双微笑着胡言乱语,说笑逗乐,“那齐怀义看起来像只很值钱的马羊,咱们来个绑票勒赎,捞他个千百万,再快活逍遥去也,你看怎样?” “嗯!这个法子不错。” 第11章 君少奇煞有其事般地思考一番后说道,“只是‘麒麟庄’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庄内高手如云,我是无能为力,你自信能挡凡人?” “唉!说得也是。被追杀亡命天涯的滋味一定很惨,算了,既然不能指望你做无本生意,那只好……”乔语双露出邪邪的奸笑,上下打量起君少奇来。 “喂!喂!你这个表情不好,看得我背脊骨发麻,老实招来你那个奇怪的脑袋里在算计我些什么?” “当然是想怎样把你卖掉才值钱呀!自古青楼名花价值连城,我把你打扮打扮一定能成花魁,这样我的吃穿不就有着落了,哪里还用当叫花子?”乔语双说得得意洋洋,取下墨镜后的眼眸不再忧愁,飞扬的神采完全掩去方才的落寞和凄然。 “咦!这言辞听来很耳熟,似乎应该是狠心男子贩卖妻女的用词,怎地话到你口中竟然反其道而行呢?”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秦淮河畔的六朝金粉个个美基天仙,尤其精通音律、能歌善舞,而且如果想被选中花魁只怕琴、棋、诗、书、画这儿项样样都要拿手,不巧的是小姐我要脸蛋没脸蛋,要才艺没半撇,你可就不同罗!依我看,这些样你件件都顶尖吧!” 君少奇被乔语双的歪理说得好笑又好气,在她的身上每每可以发现许多新鲜又有趣的话题和想法,就如同她身上带的那些新奇古怪的东西一样,多么奇特的一个“异类”。 “诗经云:‘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姑娘正如此语。”君少奇故意咬文嚼字地回应乔语双对他的恭维,“倒是在下才疏学浅,落拓江湖,承蒙姑娘谬赞,愧不敢当。” 乔语双听着君少奇对她的赞美,忍不住排云满布双颊,“小女子无才无貌,受不起公子盛赞之语。”不过聪明的她也很作弄地用他说活的方式口敬一句,“公子人若明珠玉露,文采珠玑似锦,实乃忒谦了。” 君少奇对乔语双迅速的应答有些意外,这意外落在语双眼中,引出她一朵俏丽的笑容,那巧笑嫣然、灿烂如花的脸庞,那活拨伶俐、聪慧敏捷的心思,牵动君少奇不易被捕捉的情愫,赞赏在他的双眼中流动,情苗在不经意间深种。 乔语双讶早于她的心神居然离不开君少奇的注视,那目光是如此奇妙,如此的教地不舍移开,两双眼睛互相睇视,良久、良久,仿佛时光就此停顿,万物归于幽寂,更有长丝千缕,柔情万斛,毋需言语表达、行动表示,逞自在静默中诉与彼此知晓…… 第五章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踪横过王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衡宝盖承朝日,风吐流苏带晚霞,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这是诗里所描写的长安城繁华景象,而乔语双此刻正兴奋地跟着君少奇,游历这个原来只能在历史书上认识的唐朝帝都,和文学史书里记载的诗词大家,名人、雅士所到之处。 乔语双依旧做着男人装扮,勉强束起的发巾,恰堪掩饰住那一头短发;身上穿得是向月从估衣铺买回来的衣裳,确实比她原来的那件男装合身好看。多了新衣服替换,她终于可以把自己整理得像个人样,要不然每次看到君少奇漂亮的外表,就更衬出她的邋遢,真不知道他怎么敢带着她四处溜达还不觉得丢脸。 不记得谁说过古时候的女人比较含蓄,这句话恐怕绝对不适用于“唐朝”这个民风开放的朝代。因为乔语双跟着君少奇这帅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小娘子们对他频送秋波,而且连她这位西贝公子也颇受到青睐。 事实上看在不明内情的人眼中,他们两大是两种不同形象类型的俊男,君少奇的温文拓雅和乔语双的率性自然,各自吸弓!着不同喜爱的目光。 晌午过后,君少奇带着乔语双去见识属于这个时代的娱乐“听唱曲儿”,两人来到长安城出名的茶馆“醉香居”。这仅是卖茶不卖酒的地方,却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随时都是高朋满座,那满室的客人捧场的无非是珠帘里那阵阵醉人幽香和有着曼妙音韵的红粉佳人。 乔语双趴着栏杆坐在三楼靠街的座位上,耳边响着丝竹笙箫和甜美悦耳的歌声,而她却是百般无聊地四处张望,因为歌声虽然很美妙,但是唱的全是些诗歌、乐府,听在她的耳朵里虽然还不至于是鸭子听雷,却也是愈听愈无趣。想当初,她如果有心文学,早早去文学院打混了,怎么还会窝在哈佛的医学院。唉、唉!大无聊了!乔语双居高临下一览无遗地把长安风貌看个仔细,心思全都飞到楼下的小贩身上,她骨碌碌转的一双眼睛忙个不停,盯着来往在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走动。 突然地,乔语双的目光被那提篮卖花的人儿吸引住。那小姑娘看起来年纪小小,却已长得眉清目秀,有模有样,可恶的是美丽的花朵总逃不过蜂蝶相戏,这互古不变的事实,不巧正好在她眼前上演。 “该死的东西,欺人太甚!”乔语双瞧见那个流里流气、富家子打扮的家伙,带着两个家院,当街调戏卖花女,忍不住低声骂道,爬起身朝着楼梯冲过去。 “你想做什么?”君少奇一把拉住想往外跑的乔语双。 “没事,你继续听曲吧!我只是下楼运动、运动。”乔语双露出一个乖宝宝似的笑容,脱开君少奇的手返身跑下楼。匆忙之间她只有想到,总不可能要斯文尔雅的君少奇去教训登徒子吧!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敏捷、动作迅速哪里像是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君少奇摇头看着乔语双在大街上表演英雄教美,看不出小妮子的动作灵活,身手俐落,打得那油头粉面的纨裤子弟惨叫连连,一旁护主不力的家院,跑了一个想是去搬讨救兵。 乔语双打趴了那只花蝴蝶后,也懒得听他那一长串什么“有种别跑、留下姓名……”的场面话,自顾自地去安慰卖花女,那吓坏了的小姑娘直把她当成男人看待,爱慕的眼神羞红了脸蛋,只可惜乔语双压根没懂人家的表示,还以为卖花女是害怕得昏了头,急急地赶她回去休息,结果被她临走时哀怨的眼睛瞪得莫名其妙。 虽然卖花的小姑娘表示谢意的方式很奇怪,乔语双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解开缠在手腕上的宽袖,抖抖衣袍,语双满高兴昔日练的防身伎俩能派上用场,那种被父母宠坏的小孩绝对缺乏管教,这一次让他吃些苦头,也免得下次再为恶其他良家妇女。 乔语双正乐着想回茶楼,却听得大老远传来喳喳呼呼的喊叫声,回头一望,原来是那只花蝴蝶不甘心平白遭人一顿打,找一新帮手来助拳,高低不一的人头好几颗。 语双见状,心想,这口看起来情况不妙,趁着离得远来个脚底抹油?嗯!怕会很没有面子,不跑又没把握打得赢,抬头望向楼上,想来是里头曲儿正美竟然没有人理会。 面对着团团将她围住的家丁、护院,乔语双硬撑着装出气势来,她再次缠起衣袖,撩起袍尾,想这还是从武打电影看来的呢!虽说不甚雅观却总比被自己的衣服碍手碍脚的绊倒要好得多,“喂!你们摆出这种场面想做什么?长安城可是个有王法的地方,你们聚众围殴不怕触犯法律吗?” 一个身上佩刀的壮汉,扬着大嗓门当街骂起乔语双,完全不在乎街市上围观的民众们,“混蛋小子,老子们就是王法!你有眼无珠竟敢坏了‘靖南侯’亲家孙少爷的好事,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看他们把市井小民都当不存在似的耀武扬威,想来是仗势欺人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乔语双很无奈自己的能力不够,无法为百姓切除这个恶瘤,如今只怕连她自身都顾不了。她不答声地在脑海中算计着保命的方法,没想到这一趟闲事设管好,反倒是去踢到铁板了,真有得受了。 壮汉对乔语双既不讨饶、义不哀求的态度,看得很不爽快,手一挥动,围着的家丁们手脚并用的蜂拥冲向乔语双。 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乔语双手忙脚乱地闪躲着家丁的攻击,情况就不只是狼狈足以形容了。 再一次动手,情势大大逆转,救美的英雄眼看就要变成狗熊,而且还是只死狗熊。花蝴蝶的保镖手持钢刀,对着乔语双的脑袋就是一刀挥过去,看到刀刃就要临头,语双就算想不顾颜面的来个懒驴打滚的招式,恐怕也躲不掉,因为背后还有一把刀等着她。 这一下死定了!乔语双在心里掺叫,耳边却听到“当”的一声轻响过后,“锵”地一声两把亮晃晃的钢刀掉落在地上闪眨着光芒。语双暗自称幸,捡回一条小命,张眼望去,只见持刀的两个壮汉,各自握住右手腕处,疼得脸孔都快揪成一团了,“你们还想打吗?”她故作轻松地斜觑对手,“现在走人咱们算是平手,也不算丢脸啦!可别等到我的靠山出来,那就不是只有丢刀、伤腕这么简单罗!” 一唬、二吓、三开溜,乔语双在心底打着如意算盘,想着方才是运气好暗中有人相助,但也不能保证那大会再继续帮忙,现今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看到花蝴蝶已经有些动摇的样子,她马上接着说:“如果你们觉得先跑会很没有面子的话,那就我先闪了。”乔语双话落人动,二回身飞奔冲往茶楼上去。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乔语双涨红着一张脸回到楼上,君少奇迎面送上一杯茶水,她早已累得顾不了qi书+奇书-齐书形象,接过手仰头牛饮。 “大英雄,很好玩哦!”君少奇微笑的脸上露出几许责备,“你知不知道这种莽撞行为很危险的,一个不当心会没命的。” 第12章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乔语双低着头道歉,低垂的眼睑眨啊眨的,一点也不像是真心认错,“路见不平,就要有人管嘛!向月又没有跟来,再看看你的模样,我去总比你去要行呀!”语双不服气地细声嘀咕。 “不自量力,你那花拳绣腿顶多唬唬软脚虾,根本上不了大场面。”君少奇实在没料到这个未曾习过武学的女子胆大至此,但是对她的正义感和侠气,却是打心底由衷的欣赏。“往后不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事,都不许自己动手,你若敢再犯,就不要怪我把你、交给向月看管。” “stop!别让我整天跟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早晚非疯掉不可。”乔语双乖乖的讨饶,不敢将君少奇的话当耳边风。君少奇看起来虽然总是一副笑容满面,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严,却教人不敢仰面直视,那种无可言喻的王者气势,又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她起码还憧得在别人的屋詹下要收敛些的道理,不敢给自己惹大麻烦。 “是你太顽皮了,向月没有那么可怕?”君少奇纵容地看着乔语双巧扮鬼脸,想她那种乐观的个性,不知是本性使然还是适应力强,“走喽!我带你去看点新鲜的,免得你无聊得又想去运动。”一面说着二面带着她走下“醇香居”。 长安的“开无寺”一如北京的“天桥”,金陵的“夫子庙”,是个请技百艺杂陈、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热闹场所。 君少奇和乔语双边聊天边逛着,“说实话我刚才吓死了!虽然我很巴望回家,但可不想只有灵魂回去。”语双回想那紧张时刻,心脏还跳得飞快,“哦!阿弥陀佛,感谢那个暗中帮忙的人,祈祷他长命百岁。” “那人救你一命,你就只有祈愿他长命百步?”君少奇故意不说破自己就是暗中救她的人,只是用话玩笑的试探着,“万一那人要你以身相许,口报他的救命之恩,你怎么力?” “开玩笑,那怎么可以!再说依我救人之多,如果无论男女都用以身相许答谢我对他们的救命之恩,我哪里消受得起;而且说不定哪天我也能救那人一命呢!到时候不就是一命还一命了吗?” “你……” 对于君少奇不相信的语气,乔语双一点也不意外,女人在这时代大概除了煮饭、做家事、绣绣女红外,也不会别的了,“原谅你看不起我,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你连用想像的都很困难,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乔语双和君少奇一路走过“开无寺”前,就听到那喧天的锣鼓声,叫卖吃喝声、琴弦丝竹、说书唱戏的,什么声音都有。各式各样的小摊子都能让语双瞧个半天,遇上变把戏的、卖膏药的,她一边看还不忘一边帮二十世纪的魔术秀、催眠秀打广告,说到兴奋的地方当街就比手画脚起来。 君少奇饶富趣味地看着语双穿梭在市集之中,那一份顽皮好动,只怕无法让她成为一个名门礼教约束下的大家闺秀,她的男女平等论,更不可能叫她屈服在女子以夫为天的传统束缚之下,这么率性、帅气的人儿,他不禁在脑海中想像她装扮成当朝女子的模样。 或者他该坚持让她做女子打扮了!当君少奇不断地看到有些女人当街“调戏”乔语双,而她又满不在乎地跟着胡闹的时候,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将她改国女装的可能性,否则单是教导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唇舌大混战。 当君少奇和乔语双走走停停地在“开元寺”前游玩的时候,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一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马,沿着大街狂奔而来,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惊呼和尖叫混杂其中。混乱之间,一个走避不及的小孩被一个中年汉子抱着冲向路旁,那汉子在仓惶闪躲之间,摔倒在地。 匆匆丢下君少奇,赶上前的乔语双拨开围观的众人,仔细的检查那个受伤的中年汉子和惊吓得哭个不停的小孩,小孩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没有受伤,孩子的母亲千谢万谢的对中年汉子头道谢。 稍作检查后,乔语双发现中年汉子是因为闪避不及迎面奔来的马匹,而摔断了腿,面对骨折的小腿,她向路过商家要来了两片木板做临时夹板,熟心的民众提供出腰带来让她绑住夹板,更有漂亮的女人被乔语双一笑,立即奉上了丝巾当做止血绷带。这件意外在语双纯熟的技巧下一一解决了,附近的商家非常热心地借出一片门板,用来搬动伤患送医救治。 直到意外外理完毕,旁观的群众围着乔语双喷喷称奇,她才猛然想起好一会没有见到君少奇了,她一面推却民众的赞美,一面逃也似地离开围观的人群。 君少奇在乔语双丢下他赶去查看伤者之时,将那匹受到惊吓的马制伏。让马主人将已驯服的马带走后,他讶异地发现语双变成众人注目的焦点,看她遇血还面不改色,临危不乱、熟练有加地处理骨折的伤口,他终于可以想像为什么语双方才会说出,“她救人无数,消受不起人人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这种话了。 见君少奇优闲地站在人群外面,乔语双跑上前不好意思地对君少奇笑笑,“对不起,我不该匆匆跑开,只是遇到这种意上状况,我的医生本能会直觉操踪我的行为,你不会介意吧?” “这种救人方式无碍你本身的安全,我怎么可能有异议。”君少奇拉着乔语双离开那样指指点点的民众,好奇地问,“你除了眼前这种伤会处理以外,还会其他医术吗?” “我学的是外科,需要工具和设备才能为病人或伤患动手术,在这里是不太可能施展的,当然如果是感冒或是小伤口就难不倒我了。”乔语双实在很难跟君少奇解释二十世纪的医学比唐代中医的技术进步了多少,而且这其中最大的关键还是西方科技文明的成长,以及中国经历多次战争……等天灾人祸,使许多纪录失传而造成了双方消长王成反比。 君少奇在与乔语双随口闲聊之间,发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说服着他相信这个与他们大不相同的女子,可能确实来自未来世界。 他两人一路嘻嘻闹闹地走着,绕过街尾准备回客栈的时候,却看到道路旁摆着一个算命卜卦的摊子,卦摊上,一块桌布直垂桌前,桌上放着应用物品,左右两边各自写着一行字:一枝铁笔分休咎,三个金一定吉凶;横批:铁口卜卦。摊子后面坐着一个老相士正在打瞌睡,路人们匆忙的走边都没有人停下来。 乔语双看着算命摊子,有些好奇,想到民间的一些杂记野史总是提到,中国古时星宿卜卦盛行,易经八卦能知过去未来,虽然她在二十世纪时并不相信,但是此时此地她却很想试一试,就算是印证记载是否正确,也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 “唷喝!打劫哟!”乔语双三两步蹦到卦摊前面,调皮地抓起千筒子,摇晃得哗啦哗啦作响。 老相士也很酷,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小女娃,真淘气,竟把千筒当玩具。”说着说着一伸手很准确的把千筒拿回去。 乔语双玩性大起,也顺口口了一句,“老相士,莫小气,金钱卜卦更有趣。”语双的顺日溜吐老相上突然张开的眼睛一瞧,而这一瞧,让语双不敢再继续胡诌,因为那初睁的双眼闪亮得像是要把人看透了一样。 老相士的目光在乔语双和君少奇的脸上滴溜一转厄,笑哈哈地对他们说:“对一对滴仙龙凤,小姑娘你想看相还是卜卦?”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和未来。”乔语双故意提出难题,“你若能相得淮,我的卦金加倍付,如果算不准,就别怪我真的拿走你的金钱卦当玩具。”她促狭的对老相士说着,事实上她卜卦是好玩的成分居多,并不是真的想从相士口中知道什么天机,当然更不信凭他一介江湖术士真的能算出她离奇的遭遇。 “前天你还在他乡悠哉游哉,快乐设烦恼,昨天你走投无路,幸好遇着贵人,今天更是逞强护花,差点变成刀下亡魂。” 乔语双听到老相士的话有些意外,“这样说不准确,大街上发生的事就算没有看见也会有人谈论,有什么好稀奇。” “令妹苦候你不归,泪洒异地,你心里牵挂不牵挂?” 乔语双被相十的话间得心中一跳,她半信半疑地问:“我的未来呢?” 老相士很幽默地指指君少夸,“你的以后问他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问。” “什么意思?我的事情怎会扯上他?” “小姑娘你一向不是自诩聪明慧黠,怎地这会却变笨了?自古以来小娘子的未来不问郎君,那问谁去?” “郎君?”乔语双转头去看君少奇,却和他深邃的眼眸撞个正着,老相士的玩笑话不但没有使他生气,反而让他眼中显露出柔情轻轻将她缠绕,看得她脸红心跳,为了掩饰羞怯,语双大声的嚷着,“不准,不准,你胡扯,他怎么可能是呢?” “哈、哈!姑娘别害臊!从来月老就不曾牵错过红线,若不是因为姻缘天定,小姑娘你又怎么会从万里天外为他而来?” “瞎说!我和他的距离远到必须用光年计算,根本就搭不到一块去,又怎qi书+奇书-齐书么会……我才不相信呢!” “信也罢,不信也无妨,你只管记在心上,来日如果没有实现,你大可以砸了我的卦摊子。” “砸了你的卦摊子岂不断了你的生计活路,我不想那么大的罪过上身,算啦!不跟你扯了,反正准不准对我都没什么差别。”乔语双拉拉君少奇的衣袖,“我们走吧!” 第13章 君少奇看着乔语双无精打彩的模样,关心地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手放下五十文钱在卦摊上,拉着她准备离开。 “阁下请慢走一步。”老相士突然出声唤住君少奇的脚步,“封金只要三文钱,公子给得太多了。” “老先生胸罗万机、神机妙算,这儿女钱不敢说是谢礼,只算是给您润喉的茶资,还请笑纳。” “老朽无功不受禄,不敢受公子的厚赠,不如也替公子相上一相吧!” “既然老先生有兴趣,就偏劳了。” “明珠坠尘,难掩霞光。”老相士一副龙钟老态,眯着眼看着君少奇,“公子乃人中龙凤,侠义仁心,往后的成就无可限量,当名满天下,但若欲得来凤成双配却须心诚共度生死关。” “老先生夸奖。”君少奇的双眼异采飞闪而过,脸上却依然无动于衷地淡淡一笑,“在下落拓江湖,庸碌平生,只愿天下承平,却未将虚名利禄放在心上。”君少奇说完话,拉着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的乔语双就想转身离开。 老相士对着君少奇的背影流露出赞叹,肃然说道:“公子好气度!老朽另赠一语以圆阖下侠侣双飞之愿:‘千里为君送,琴韵酬红颜。心疑凭箫问,雪见良缘现’。” “多谢先生指点,晚生受教了。”君少奇对着老相士抱拳道谢后,带着愈听愈好奇的乔语双离去。 “哇!听你们说话好累哟!说得那么神秘兮兮的有够难懂,一点也不有趣,真讨厌。”乔语双的心里实在气翻了那个算命的,抱怨他故意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君少奇好笑地看着乔语双嘟着嘴埋怨,这个好奇宝宝被太多的不懂堵在心里,又硬撑着不育问,那气呼呼的表情流露在脸上,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子,“别这么孩子气。想知道就问,何必憋在心里生闷气,伤肝唷!” “乱说一通,医学上才没有这种病历呢!”乔语双被君少奇逗得一笑,“哈!我总不能指望他真的能指点我回家的路吧!何况江湖术士本来就是利用人们穿凿附会的心理,使用模棱两可的言辞,让心中徘徊的人甘心受骗而已。”她好笑地敲敲自己的脑袋,“亏我还是心理学修人的人,真丢脸!”然后转头地着君少奇摇头笑道,“你比我更糟,被骗破财也就算了,还以他满口的胡说八道诚心道谢,我们真是一对标准的冤大头,这笑话传出去非让大笑掉大牙。” 君少奇完全不在意乔语双的取笑,“傻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眼不识神仙;居然还敢取笑我?江湖中能人异士多隐于市集之中,只是人们识与不识而已。” “唉呀!早不说。”乔语双边听着过后悔她拉着君少奇就往回跑。 “干么这公急着跑,你到底想上哪去?”君少奇反拉乔语双,停住身形不动。 “找神仙嘛!求他帮忙送我回家呀!”乔语双无论多用力都拉不走君少奇,也挣不脱他的掌握,“放手啦!万一他要是走了,我可跟你没完。” “不用去了,他早走了。”君少奇失笑看着乔语双不相信地睁着双眼,“再说他也不可能帮你回家的。” “为什么不可能?” “修道的人可不可能轻泄天机,如果能说,他方才已然帮你,也不用等你再回头去寻他了;若是不能泄漏的,就算你瞌破头也无济于事。” “天机、天机,全是骗人的东西!”乔语双失望又生气地一吼,轻跺脚冲着跑向客栈去。 君少奇既没有唤她也没有急追跟去,他状似优闲地缓步走着,从醉香居这一路走来,那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和乔语双的一举一动。他毫不在乎地笑笑,无论这盯梢的家伙是冲着他还是她,只怕都讨不了好去,因为想动乔语双还得问问他答是不答应。 客栈前向月正恭谨地等候在门旁,他一见到君少奇的身影,快走两步迎到他面前。 “有什么事吗?”君少奇问,其实他心早明了大半。 “乔姑娘匆匆而返,神色异样地关在房里。” “没事的。”君少奇简略地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对向月一提,“她在生气‘铁板神算’故作神秘。” “江湖盛传铁板先生的卦术奇准无比,乔姑娘恐怕怕勘不透其中玄奥。” “正是如此,所以我现在要去看看她,后头那只惹人嫌的苍绳就交给你看着办了。 “是。”向月一应声迅速闪身离开。 君少奇直走入后院,敲着乔语双的房门。 “门没拴,请进。” 君少奇原以为乔语双肯定正气得火冒三丈高,要不然也该是哭得正伤心难过,不料她只是抑郁地坐在窗前,好像正听着什么,细细嘈杂的声音从她的耳里传出来,她耳下各垂着一条蓝色的细线,连接着窗台上一个他从不曾见过的小盒子,蓝色的外壳上排列着小小的数个按钮。 乔语双见到君少奇好奇地看看她,又望望窗台上的随身听,她突然想吓一吓他,算是给自己找些苦中作乐的点子。她随手扯下耳机切掉放音键,将元声的耳机递给他,“试试看怎么样,很有趣哦!” 乔语双突然转变的表情,让君少奇暗中有了准备,他学着将那两个带线的小东西塞人耳朵里。寂静无声?他抬眼疑问地看她,突然一阵轰然大响直人脑门,君少奇捂着耳朵大叫,“哇!庭音穿脑,你想谋杀我呀?” 乔语双一瞧君少奇难过的样子,慌忙将tase键放掉,她没想到把随身听的声音开到最大,会对他有那么大的震撼力,尤其他一辈子都没听过西洋热门音乐,那一阵如天崩地裂的嘈杂声,突然冲入耳膜,难怪会计他惨然大叫。 乔语双槐疚地把耳机取下,压着君少奇坐在席位上,回头就想去拿手电筒,心想万一把他的耳膜弄伤了,她不但罪过大了,怕还没有办法医治呢! 君少奇看着乔语双焦急又担心的脸庞,暗笑在心底,这一惊吓不知道是谁吓到谁多些,瞧她忙着低头道歉,脸蛋都给吓白了。 “我没聋,你别紧张。”君少奇拉住她忙着翻找东西的双手,将她按在身旁坐下,“看看我,我没事,真的!刚才是故意逗你的,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乔语双看他一点难受的样子也没有,显然刚才的那声惨叫确实只是装出来戏弄她而已,她生气地怒睁杏眼,瞪着君少奇开口就想骂他一骂,可是看他那么有风度的表现,而且还是她先想欺负他,如今他没有生气,自己好像也实在没有理由发火,不甘心又莫可奈何,她只好用英文吐几句脏话平衡一下心里的不舒服。 完全陌生的语言,君少奇好奇的猜测着乔语双到底在说些什么,单单是从她的表情和音调看来,这儿个用词绝对不会是好字眼,“你常用的这种语言到底是何处的方言,能解释一下这几句话代表的意思吗?” 把脏话翻译出来?!开玩笑!那可是大大损伤她的淑女形象!乔语双不好意思地笑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的。” 瞄着君少奇追根究底的眼神,分明是不让她蒙混过关,她先溜为妙地坐到矮几的对面,“大致上来说,它们绝对难登大雅之堂,是那种说出口会被父母修理的言词,你如果真的想认识那种语言,不妨听听这里面的歌曲,若有中意的我再帮你解释。”乔语双选择了比较抒情的歌曲,调低音量,才将耳机重新塞人君少奇的耳朵里。 “不会又是一霍恐怖的声响,吓唬我吧!”君少奇故意闹着乔语双,看她委屈地嘟着红唇,轻声地抗议。 乔语双指着他的胸口,细声细气地咕哝,“哼!你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比比自己很神气地说:“我呢,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你一般见识了。”语双瞧着君少奇不以为然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得太恶心,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乔语双的笑容美得宛如春花绽放,君少奇望着她的笑颜,耳中欣赏着优美音乐,那旋律曲曲动人心弦,让他非常想了解歌词的意思,他移樽就教地把自己挪到乔语双的身旁同坐,取下一个耳机塞人她的耳中要求翻译歌词。 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放,乔语双简单地介绍歌词的大意,并不能满足君少奇,他讨价还价的非要她逐字翻译出来,熬不过他的磨功,语双讨饶地由他任选一首成交。 lovemetender lovemetender,lovemesweet neverletmego 不要让我离开你 you\'vemademylifeplete 你丰富了我的生命 andiloveyouso lovemetender,lovemetrue allmydreamsfulfilled 我所有的梦想成真了 formydarlingyouandalwayswill 此生不渝 lovemetender,lovelong 温柔爱我永远爱我 takemetoyourheart 引我入你心扉 forit\'stherethatibelong 你是我心所属 andi\'llnerverpart 我会永不分离 lovemetender,lovemedear 温柔爱我诚挚爱我 tellmeyou\'remine 告诉我你是我的所有 i\'llbeyoursthroughtalltheyears 我也生生世世属于你 tilltheendoftime 直到地老天荒 说着说着,乔语双的头愈垂愈低,声音也愈说愈小,那要命的歌词证她说得羞意满怀,燥热从脖子一路往脸上窜升,直到红晕布满粉颊,尤其两人并肩而坐,身体稍微一动就会互相碰触,她元奈地正襟危坐,就怕不小心碰到他;君少奇却是故意装成不知情地斜倚矮几,将自己摆得舒舒服服。 第14章 好不容易终于将那首害人不浅的歌词给翻译完毕,乔语双关了随身听后一把抓下耳机就想开溜,她实在不敢让自己羞怯的脸孔和君少奇相对,都怪那作词者不好,做什么将它写得那么那个。 可惜她的意念还没来得化为行动,就被身旁的君少奇看破。他伸手将她搅住不放,看着她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他心动得低头一掬那清新柔美。 火热热的感觉从她的红唇直上脸颊,再冲大脑中,乔语双毫无心理准备的承受了君少奇温柔的吻,他细巧亲昵地在她太阳穴和面颊之间印下无数细碎的轻吻,轻巧得像蝴蝶飞舞过花海一般。 乔语双的心狂跳,整个世界为之颠倒错乱,羞涩地闪躲他的目光,却脱不开他稳定的坚持。终于,语双无可避免地和君少奇的两眼相望,他的笑容温暖,眼睛明亮似星,更像有着无限吸引力的磁石,牵住她的目光舍不得离开,两双明眸直直看人对方的心底深处,将那无可躲藏的恋慕与情意一一呈现。 心跳声愈来愈响亮,乔语双只觉得她那怦怦不停的心跳声,仿佛大到连门外都能听到一般,多丢脸喀!但是为什么她移不开那牵引的眼神呢?又为何那么容易感受到他的一切呢?是因为她总是把精神摆在工作上和男人一争长短,而从不在意有没有人将她当作女人看待吗? 而此时此刻,君少奇的凝视让语双正视到她不再是那个工作至上的男人婆,在他身旁,她的女性本质一一浮现,那些属于女子陌生的情绪开始让她产生女人的自觉——害羞、脸红、不好意思……这些生疏的感觉纷纷涌上心头了。 第六章 黄昏,夕阳在远出外缓缓地向地平线,西天的晚霞映红了整片的蓝空,金黄的光芒挥洒大地,美得让人舍不得见到它离去。纵然万般不舍得,那红日依旧毫不留恋的沉落,直沉到黑暗降临,这是大地需要安眠的时候了。 乔语双站在繁花锦簇的花园里,欣赏着夕阳斜照的美景,在花木扶疏的庭院里赏夕阳应该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如果身旁能有个知心好友或是浪漫情人陪伴,那才是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惜她只是单独的一个人,孤单地看这日落红霞,反而让她有种凄凉的感觉,那含着哀伤的美让她感到孤寂、无奈,它激发的冷瑟中透露着迷茫,一种令人无所适从的迷茫。 远处依序亮起的纱灯,一盏接着一盏亮遍了整座大庄院,乔语双慢慢地踱回身后的“玲珑别苑”。那漂亮的建筑有着广窗纱帘、绿廓朱栏,每座詹角下都悬有一盏人角纱灯,灯下五彩的流苏随风飘扬,生动而美丽,语双真希望她的心情也能如那流苏一样轻松飞扬,无奈却做不到。 自从昨天她跟着君少奇和向月,护送齐怀义口到这个位于长女城南、终南山麓的“麒麟庄”以后,她几乎都不曾再见到他们,除了在一进庄时的寒暄客套以外,她简直像被放逐了一样。 一整天闲闲无事干,精舍里的布置还好摆了些书籍,但是那些深奥的中国老古董,看得她头昏脑胀,身为客人,她除了花园,哪里也不能走动,一重重的门户,都有年轻的劲装少年守卫,不知道“麒麟庄”干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她就这般无聊又可怜的形同被软禁了。 老天,她开始想家了,想念二十世纪的便利、自主权和忙碌感。以前她总是埋怨工作太忙,连休息度假的空档都挤不出来,而现在这种无所事事,吃饭了撑着的空闲却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毫无情绪地踱进门,身后一个清脆愉悦的声音,唤住乔语双的脚步。 “乔公子,请慢走一步。” 乔语双实在很难记得“乔公子”指的是她,但是身着男装打扮的她,只好像君少奇他们一样被当男生称呼和对待。 乔语双闻声回头,眼前是齐怀义那个年方十五,却已经出落得美丽、可人的妹妹齐怀瑛,“齐姑娘,你好,找我有事?”乔语双学着古代人的手势,延客人门。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齐怀瑛将手上提的一篮鲜果放在靠窗的矮几上,“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给公子尝尝的。” “有劳小姐,请代我们谢谢夫人的好意。” “应该的,乔大哥不要客气,昨天还好有你的医治,我的小兔子才有救的!”齐怀瑛用着崇拜和爱慕的眼神看着乔语双,直看得语双浑身不对劲,她终于承认君少奇的顾虑是对的。 让一个怀春少女的情丝,错抛给她这个假公子,就算她是无心所为也是一种罪过。乔语双在心里祈祷着君少奇和向月快些出现,这种场面再继续下去,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齐怀瑛,既不知该如何说破自己和她一样是女生,又不能放任她电流乱放射。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乔语双看她也是一身劲装打扮,好奇地问道:“看你的穿着,想必你和齐兄一样从小就习武罗!功夫一定很好吧!” “论武功,我们哪里敢在君少奇的面前说自己会武,人家可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高手唷!”说到齐怀瑛心中的偶像,她崇拜得几乎将他当成神话。 “你说的应该是向月吧!” “当然是指君公子呀!虽然向大哥在江湖上的名气也很太,但还比不上君公子,你和他们两位一路同行,一定比我还要清楚嘛!” 乔语双怀疑地看着齐怀瑛,她实在无法将听到的和她对君少奇的印象融合在一起,明明就是斯义优雅的文人,怎么可能”什么江湖传言,分明道听途说,这小女生大概听说书听得太多了。 “齐姑娘,你知不知道君少奇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成天都看不到人影?” “我爹和师叔们正在向君公子请益,和他商量一些保护麒麟庄安危的对策,这些日子来,庄里风声鹤唳的,尤其哥又行踪不明,我爹都快急白头发了。幸好,你们及时送我哥回来,有了君公子的相助,这一次的风波一定能平安度过了。” “怎会有人想对你们不利?是你们得罪了什么帮派还是……” “还不是为了抢地盘!反正就是那一类的事,爹说我年纪小,开会、讨论一律不许我参加,所以我也不清楚,倒是何师姊也她崇拜君公子!” 乔语双和齐怀瑛面面相对,听着她一个劲地说着她的何师姊多么仰慕君少奇,“这一次难得君公子来作客,师姊高兴得不得了,整天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齐怀瑛说得口沫横飞,乔语双可是听得心头不爽。搞什么飞机嘛!把她丢在这里无聊得要死,自己却和女孩子成天混在一起,真是“见色忘友”,她在心里偷偷地骂起君少奇来,她实在不想听那个何花痴的事情,偏偏齐怀瑛说得正高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暗暗地在心底叹气,眼睛一直偷瞄着门上,好不容易盼到谈话声传来。哇!她有救了。 “咦?小妹妹也在呀!”齐怀义陪着君少奇和向月回到精舍,一进们就看到她那调皮的妹妹,居然一副端庄淑女地和乔语双闲聊。 “君公子、向大哥、哥,颖虹姊,你们怎么一起来了,事情忙完了吗?”齐怀瑛礼貌周到的一一打了招呼。 乔语双的视线在进门的几个人身后,看到了那个美丽的何师姊。确实是个漂亮的靓妹,一身桃红色的劲装,灵活的大眼睛水汪汪,只可惜她的眼神一路盯紧着君少奇,根本不屑理齐怀义爱慕的表示。 乔语双有心想整一整这个丫头片子,她实在太看不起人了,进了门眼里还是只有君少奇,竟然把她当作不存在似的,全然不将她看在眼里!语双脑袋里的鬼点子正在成形,只待时机发飙。 滴溜溜打转的眼珠子,泄漏了乔语双不良的心机,君少奇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捉弄的意图。这两天将她丢在一旁,肯定把她问坏了,难怪满脑不安分因子都在要求作怪,今天晚上却绝对不是她可以闹人的时刻。 “喂,不错嘛!师哥!两天不到就有个漂亮妹妹寸步不离的跟着,看来人长得潇洒确实吃香唷!”乔语双露出邪气的笑容,促狭的视线在君少奇和何颖虹的脸上飘晃。 何颖虹甜甜的笑容笑得更深了,她根本没有听懂乔语双是在糗人,还迳自陶醉在爱的幻想中。 君少奇还给乔语双一个制止的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不要胡说!夜里还有事情会发生,你要好好的跟着齐姑娘,不许再调皮捣蛋了。” “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有热闹可以看?”超级好奇心的乔语双,对新鲜热闹的事,最是兴致勃勃,就唯恐不注意给错过了,“我为什么得跟着齐姑娘?跟着你不好吗?” “不好!”君少奇一口拒绝,“晚上太危险,你跟在身旁我得分心照顾,万一动手过招之间一个不留神,有个什么闪失那还得了。” “不公平,向月都没有抗议呀!那你为什么就可以去!”乔语双才不甘心平白错过热闹,只好搬出向月继续抗争。 齐怀义师兄妹三人讶异的眼神在乔语双和君少奇的脸上回旋,他们看着那两人的交谈,感受各自不同。齐怀瑛最最好奇,这个传言中的武林第一高手,竟是如此随和、亲善,完全没有冷厉肃杀之气,再看乔语双的态度,简直把君少奇当作平常人看待,没有一点敬畏的样子。 何颖虹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看乔语双的模样应该是个男子,那为什么君少奇待他却仿佛在纵容一个女人似的?她不解地望向齐怀义,只见他用趣味十足的眼光打量他们,既没有疑惑也不意外。 第15章 “不用搬出向月,他不可能会帮你!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跟,也可以,但是……”君少奇看着乔语双一副不肯轻言放弃的架式,深知不教她遂心的话,难保半夜不会偷偷跟来,所以,他的话故意说一半,好让语双这个好奇宝宝自动掉入陷阱。 果不其然,乔语双马上接着问:“但是什么?” “你只要能把杯子原封不动的取出来,我就答应你跟在身边。”君少奇一面笑着对她说,一面拿起一个细致得像半透明的小茶杯,轻轻地往几上一放,他的动作好轻柔,好缓慢,轻巧地看不出有使力。 “哇塞!”乔语双的赞叹脱口而出,齐怀瑛也好奇地低头一瞧,只见那个茶杯平整的嵌进桌子里,杯口与桌面齐平,半满的茶水还依旧留在杯里。 乔语双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死盯着君少奇看,心里的惊讶迟迟无法平复,这家伙岂不是正应了“真人不露相”那句话。 到底是她太笨了,还是君少奇太会装?乔语双在心底暗暗咕哝着。真亏她跟着他们这么多天,居然没发现他才是真正的高人,自己还真是迟钝到极点!看来齐怀瑛所说的江湖传言,是确有其事而不是谣言乱飞了。 “奸诈,欺骗我!”气死人了,乔语双嘟起嘴、睁大眼瞪他,心里实在很想狠狠地骂他,但是这个场合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着看戏又没钱收,大大的不合算,所以她只好先将就的奉上两句英文粗话出气。 君少奇虽然听不懂,却绝对能猜到那几句话的意思,所以他用一记警告的眼神口赠,才使得乔语双乖乖地跟着齐怀瑛离开。 ※※※ 漫漫长夜,一连串杀伐声音不断,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嘶吼和惨叫声,隐隐约约、起起落落地回荡在空气中。 凌晨子夜,乔语双偷瞄着她腕上的手表,她和麒麟庄里的老弱家眷,在庄内传来第一声警讯时,即被安置在这个严密保护下的密室里,门外陆续传人的各种声音,让室内的众人坐立不安。 乔语双猜测不出庄上到底发生着多么重太的事情,武力大火拚吗?唐朝好像还没有火药、炸弹这一类的东西呀!弓箭会造成那么大的破坏声响?不可能吧!她实在很难想像齐怀瑛说的所谓江湖拚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齐家人个个紧张担心的神色,让乔语双也难平静地陪着枯坐一旁。唉!都要怪君少奇不好,不淮她跟去开开眼界?若能让她亲眼瞧瞧,她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想破了头,而且说不定那场面,比看武侠电影还要过瘾呢? 终于,密室外的声音小了,门外传来了报告,说明战况已经明朗化,齐怀瑛等不及禁令解除,邀着乔语双偷偷地溜了出去。 “如果等到他们来开门,那可是一点热闹也没得瞧了。”齐怀瑛带着乔语双,一路从密道悄悄地往前庄跑去,“大场面的拚斗一定在前庄的广场上,我们找个高处站,就可以将广场上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高处,正是庄内大厅楼上的回廓,乔语双和齐怀瑛如今正双双藏身在大柱子的后面,聚精会神的紧盯着楼下看。 广场中,上百盏高悬的风灯将地面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剑拔弩张的气息,场子周围散乱的人本或躺或卧,看不出是挂了还是伤重难动。几道在互相厮杀的人影,正打得难分难解,各式的刀、枪、剑、戟等兵器,在急速挥动中闪烁着冷煞的光芒。 其中没有动手的一群人,正分成两边僵持而立,形成扇型站立的各有六、七个人,齐怀瑛细声地介绍着麒麟庄的成员,乔语双却是舍也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场中的间的黄色人影上面,那是站在扇型中央的君少奇,他的身旁正站着麒麟庄主齐振山及何颖虹的父亲,麒麟庄的二号高手何奎。 中一边与君少奇对峙的是个让人见一次就永难遗忘的中年武者,他的眉毛浓密而黑,双目尖锐如鹰,隆鼻,嘴唇削薄如刃,薄脸青葱葱的胡碴子,顾盼之间形色威猛如鹫,在中年武者的左右,还有几个型态各自不同的老少跟随。 两方人马看在乔语双的眼中,实在让她很不放心。对方的人物不是高壮魁伟,就是凶猛不驯,他们所流露出那种狂傲与那里野的意味,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感受得到;反观齐家的人手,怎么看都不怎么样,而君少奇一副嘻笑脸孔、吊儿郎当的神情,看起来一点保障都没有,偏偏最具高手气势的向月却不在现场。 老天爷,这一仗怎么打呀!乔语双在心里将国内外能想起来的大小神佛,上帝、阿拉等统统呼唤齐全,祈祷它他千万保佑。 这一边乔语双正在努力地和诸天神佛沟通中,而那边场面上的气氛,己经凝重得教人喘不过气来,对方领头的那人怒目瞪视着君少奇,冷厉地说:“姓君的,你在长安道上坏了道机九子的买卖,那笔帐都还没有算,你竟再越这尚浑水,敢情是活腻了!” “孙炎霆,别人或许怕你这个北六省绿林总瓢把子的名号,本公子却是从不将它放在眼里,对于道机九子,君某人只是小小的照顾了一下而已,今夜你若识相,就带着狗腿们早早回家休息,可能还保得住你土匪头的地位,否则一旦动起手来,只怕……” 君少奇一记轻蔑的眼神,代替了口中的言词,而他那温煦同笑里透露出的傲然和不屑,惹得孙炎霆怒火直冲脑门。 “君少奇,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档子事,或者,你要多少代价才肯放手,干脆摆明了说清楚。”孙炎霆忍气吞声的向君少奇打着商量。 “孙炎霆,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一是正义、二是本少爷意愿,我插手只是看不过去你们横行霸道的做法而已!”君少奇面带微笑地揶揄着对方。 “孺子小儿,竟然如此嚣张狂妄,本座就代替瓢把子教训你一番。”说话的大是站在孙炎霆身后,赤脸虬髯的彪形大汉,他的话声才出口,一道道沉重的劲风就如浪潮般袭向君少奇。 君少奇不去也不移的立于原地,口笑道:“柴成,就凭你,只怕得再练上个三、五十年吧!”他忽竖左掌,正好迎上柴成的掌力,谈笑间,柴成应声被君少奇的左掌,打翻退去。 迅速递补上柴成攻击之位的是一个方头大耳、细眉凤目的老人,他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只是用冷漠的眼神和凌厉的掌法抬呼君少奇。配合着再次冲入的柴成,君少奇依然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四面涌起的强劲掌力风暴之中。 君少奇修长的身躯有如一抹闪眩在黑暗苍穹中的冷电,来去无踪,快捷至极,倏上倏下,忽左忽右的纵横掠腾着,一双雪白的手掌仿佛是一抹冷电的尾芒,千幻万迷,在刹那间已与两位悍将拚杀在一起。 游斗于两大高手的合作力搏之下,君少奇犹能朗声大笑地对着孙炎霆说,“总瓢把子,你(奇*书*网.整*理*提*供)最好是一起上,要不然你这双倚重的左右手,眼看就要折了。” 随即耳边响着君少奇揶揄的笑声,孙炎霆座下这左右两大护法,柴成和许朝锷简直快要给气炸了,他们独霸北六省绿林多年,一向是黑白两道都要卖帐的狠角色,今夜在此,居然倾全力联手还地法稳住不落败的局面,不由得惊悸由心底直冒头顶。 广场中央,除了齐振山和孙炎霆正在一旁叫阵以外,其他麒麟庄的人马都和来犯的敌人捉对厮杀,一小堆,一小撮的打斗全是恐怖又血腥的。 时间在搏命中消逝,鲜血在翻滚、纵掠之间泼洒,惨烈的厮杀为着活命,更为了贪婪,人心恒远不变的欲望,显露了人性的丑陋,更加速了生命的殒落。 乔语双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分秒都不敢眨动地注视着场中,惊讶和担心同时在她的心中翻覆,不自觉地她紧张地紧捉住回廊上的栏杆,将整个身形暴露在拉子外面。 专注地观察着君少奇一招一式的孙炎霆,明白体认到他若顾得面子,就顾不得两个得力手下的安危,因为激斗圈里的柴成和许朝锷,早已打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事实上君少奇一面游走在柴成和许朝锷的劲风掌影留中,一面留留意着周围拚斗者的情况,并且随时救援落在下风的其他人,所以,这两个可怜的左右护法才能堪堪维持住这勉强的场面。 孙炎霆趁君少奇再度攻击其他手下时,终于不顾身份地加入战局,他那向影猝然弹起,抖手瞬息间,排成一个人角形的九十六片掌影,已宛如实质的铁板一样呼轰压下。 君少奇的双眼一亮,朗声笑道:“哈、哈,孙大帮主,你终于还是不顾身份的跳下来运动了唷!其实本公子对你的那两位手下,只是在逗着玩而已,根本不想送他们去见阎王爷,你又何必这么急躁呢?”他口中笑着孙炎霆,双手却在一沉之下骤而翻旋飞舞,四周的这气也随着翻舞而猛然徘徊激荡,于是,一幕惊骇的奇景显现……… 君少奇洁白如玉的手掌在极快的速度下,幻化成一朵庞大盛开的白莲花,一片片花瓣一层层的往外翻展,这翻展的速度快得让人的视力发生错觉,就像是看到一株永远绽放中的莲花。 九十六片掌影仿佛一块慕对被震成粉碎的雕花冰块,在一阵低促的“咔嗤”声中消失于无形,而白莲花也在一片急烈的晃摆中隐敛。 因为有孙炎霆的插手,柴成和许朝锷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无奈的是喘息的时刻太短,君少奇既狠且辣的招式又照临面前。 第16章 孙炎霆被君少奇的笑声激得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他己将一身绝活展露,却动不了对方分毫,尤其在君少奇灵活诡谲的身法之下,柴成和许朝锷反而变成自己攻击的牵绊。 紧盯着战斗圈里的黄色影子,乔语双第一次怀疑她被自己的眼睛欺骗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作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动作!一些动作绝对超出人体的自然摆动和定理。在完全没有借用外力的帮助之下,腾跃、飞掠、翻转……她真正的大开了眼界。 齐怀瑛哑然无语地站在乔语双的身旁,她早已被眼前的惊险的场面,吓得说不出活来,在今日以前她父亲和何师督的武功,己经迁她钦羡不已,而君少奇的盛名毕竟只是传说,如今她亲眼目睹,才使她真正信服传言绝不是骗人的。 两个被大场面吓到的女人,根本忘记了她们的是偷跑来看热闹的,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混乱的拚斗场合,人人都必须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就会变成自己人的包袱,所以,当她们俊愣愣地站在栏杆前时,己经成为孙炎霆属下下手的目标。 无声无息,一条人影快速无比地从回廊孤暗处扑向乔语双和齐怀瑛而来,人影在已经欺近到她们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全神贯注在君少奇身上的两个女人,都还没有发现危机就在眼前。 兴奋在偷袭者心形成波涛,眼前可是大功一件,他犹如己经看到瓢把子霍积如山的赏赐,他笑得更得意了。笑咧着嘴,他双手一伸,想是手到擒来吧! 不料,毫无警讯的一道黑云从天而降,那么仅差分毫地打碎了他的美梦,迎面而来的不是两个人质,而是无数的掌影笼罩在他的全身周遭,那成串的掌影中如千百柄兵刃流射旋激,仿佛满天的星雨,穿纤渲舞。 惊恐流露在偷袭者的脸孔上,他的心思停顿,急惶惶地只够惨叫一声“寒星”,就被向月从回廓上打下了广场去。 乔语双用力地捂住嘴,拚命地将己要冲出口的尖叫咽回去,她吃谅地看着拚斗在面前飞快闪过,那个被摔到楼下的人影,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而冷漠的向月和关心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孔后,一句不吭地站在她们两人身后,他平静的神态就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 随着回廓上人影的掉落,君少奇大笑地说:“孙为霆,姜宾栽了,就凭你那浆糊脑子想出来计谋,会让大笑掉大牙!跟我比心机智谋,你只能配得上‘勇气可嘉’四个字的评语。 长笑声中,君少奇猛地向前倾又闪电般侧旋而去,他转挪得如此快速,就在一问之间,重重叠叠的掌影己有如魔鬼的诅咒,像四炸的飞石爆裂的流渲而出,这威力是浩厉而尖锐的,一刹之间,许朝锷和柴成仿如遭到万斤重击地从两方翻摔出去,鲜血从两人的口中飞洒,宛若红弧划天厅过,“砰”一声跌落在青石板上。 没有惨叫声,不见翻动,孙炎霆在偷来的瞬间里,瞥过他那两个手下的身影,他们胸前各自留着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君少奇的独门招牌,被打中者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再活动了。无力细看,因为君少奇浑厚的掌力挟着排山倒海、撼天动地之势,己经涌到他的头顶。 “孙——炎——霆”君少奇慕然狂笑起来,一抹缥缈的黄影似烟,幽幽若鬼魂股地出现在夜色中,闪眩的影子跳动着、飞旋着、纵横起落着,像一波一波滚动的云、呼啸的风,像千百张狞笑的鬼脸,像屈死者伸展的尖利十指,一下子使天地迷朦,使见着的人心神晕眩了…… 没有尖叫,没有惨嚎,在一切幻影光芒的闪动中,两条人影疾电似的分开,只是,君少奇是飞跃过去的,孙炎霆是横摔出来的。 君少奇虽然鬓发稍乱,衣衫微绉,但是依然洒脱自在,对于被他摔出去的敌手,他看出不看的转身离开,善后当然是麒麟庄的事情,毋需劳他操心,所以他逞自漫步往乔语双站的方向而去。 回廓上,乔语双瞧着君少奇完整无伤的模样,终于放下高悬的一颗心,但是再看到他信步走来,而一向挂在脸上的微笑,已经谈得快看不见时,她开始意识到自身恐怕难保。 逃吧!这是第一个闪过乔语双脑海的念头,但是思绪再转,好像无处可躲呀!她转首望向满地上的伤兵残将,心中身为医生的本能抬头,救人第一,哪里需要逃,楼底下她能做的事情多着呢!直觉反应运作,乔语双拉起齐怀瑛的手就往楼梯跑去。 不到两步,居然为不出两步!乔语双发现方才明明还在楼下漫步的君少奇,已经挡住她的去路!唉!想也知道不用回头跑了,向月一定跟在她的身后。 “我没有要溜,你不用堵我!”乔语双先发制人地提出宣告,“我只是要下去帮忙救人,等我把事情做完,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全都依你,这样行了吧!” 君少奇一点也不讶异他所听到的话,依乔语双的聪慧,她是应该早料到会面临的情况,而她会要求下去救人,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一日在长安街上,一个意外状况她都赶着处理了,何况如今的满目疮痍,等待救助。 乔语双见他不说话也不让路,忍不住有些心急地又说:“君少奇,你快给我问边站去,要是耽误了伤者医疗的时间,我可是会跟你翻脸的!” 齐怀瑛目瞪口呆地看着乔语双对君少奇又吼又叫,“我的妈哟!”齐怀瑛在心里惨叫,她实在佩服乔语双的胆子够大,面对这个江湖第一高手她不但连名带姓的吼,居然还说要掰脸,真不知道明明就是不会武功的人,要拿什么当作威胁的本钱。 君少奇意外眼前所见到景象,乔语双眼中流露出的执者和坚决,绝不平常,而平日的顽皮、不羁全数消失无踪,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神情是百分之百的严肃和认真。 没有训话、没有要求解释,君少奇突然伸手将乔语双拦腰一搂,也未见她有何动作,两人就从楼上回廓,飞天而降地落在楼下的广场。 毫无心理准备的乔语双被君少奇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但是迎面躺着的伤者让她没有时间也无心思抗议。诊视过一个接一个的伤患后发现,她能做的竟是如此有限!虽然没有现代文明的枪炮弹药,单是刀剑利器的破坏力还是惊人的,尤其是被君少奇打伤的三人,她根本束手无策,孙淡霆右臂的骨头完全被震碎,连接续臂骨的可能也没有了;柴成和许朝锷严重的完全是内伤,比较起来那外伤实在不算什么。 拉着齐怀瑛当助手,虽然满腹挫折感,乔语双还是尽力将现代的医疗技术,配合麒麟庄的中医大夫合力医治受伤的人。她忙得昏天黑地,忘了时间,也没有发现劝不动她停手的齐怀瑛,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而黑夜在忙碌中飞逝,晨光也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第七章 都己经是用过午膳的时刻了,还迟迟不见乔语双自动回到别苑来,君少奇终于决定不再由着她躲在药堂里,总不能让她为着逃避以为会有的教训,连觉也不睡、饭也不吃。 药堂的大夫们见到君少奇的到来,个个松了口气,对于乔语双这个庄内的贵客,他们是既劝不走,又不能赶,见她不吃不睡的熬夜钻研,好似想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医药知识都储存进脑袋里一样,那勤奋的模样,堪比为求功名,十载寒窗的苦读学子。 琉璃灯下,乔语双攒着眉埋首在艰深的医书之中,奋力研读得不知天地时辰,连君少奇站在她的桌旁好一会了,也没有察觉。 看到书从桌面飘起来,乔语双下意识地揉揉眼睛,以为是看书看得太久,眼睛花了,可是等到伸出手去,发现书真的是飘浮在她眼前时,她吓得尖叫冲口而出。 “鬼——”乔语双的惨叫只喊出不到半句,就被一只细白的手掌捂住嘴,她直觉的曲手肘向后击,虽然没有攻击到什么,但是那只手掌却自动移开了,她迅速回头看,背后没人!老天!她的颈后开始发凉,想到昨夜多少屈死冤魂,她心跳加速宛如刚跑完百米竟赛,飞快转身抬头…… 见桌前君少奇悠哉地站着,手上正拿着那本医书,乔语双精神为之一松,想到方才的惊吓,她难忍怒火,“可恶!君少奇你知不知道,人吓大会吓死人的,搞什么飞机嘛!你没事吓我做什么,刚才我心脏差点给吓停了。” 君少奇冲着乔语双的吼叫,还以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耸肩,看着她抬起的脸庞,他心中一跳,天爷!她是怎么虐待自己的,那对明眸大眼充满血丝,眼眶深陷,疲惫明显留在眉间,松垮的双肩早已说明她透支了太多的精力。 该死!刚才居然还故意吓她。君少奇不由得暗骂自己。面对憔悴的乔语双,怜惜与不舍从他心底涌现,“小熊猫,起来吧!你很需要回去补个美容觉了。” 乔语双动动僵硬的身体,窝着没动的两只脚早已麻木得不能动弹,她苦笑地看着君少奇,“我是很想起来,可是身体不肯听使唤,没辙呀!” “想要我抱你直说就好了嘛!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君少奇轻轻地在乔语双耳边说笑,温柔地将她抱起,紧拥在怀中,走出药堂。 “喂、喂,这样不好看啦!放我下来自己走啦!”乔语双挣扎地想离开君少奇的怀抱,不过当她发现这样的动作只是增加他俩身体的摩擦时,她立即放弃了。虽然她身穿男装,但是和他贴得这么近,近到两颗心一起跳动,近到她的唇几乎吻上他的脸颊,这情景她实在很难忍住不脸红的。 第17章 “马上就到了,别乱动,当心摔下来。”君少奇细声地哄着,满不在乎地走边庄内守卫弟子的面前,直人别苑乔语双的房间。 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君少奇正准备坐上床沿,却被乔语双制止。 “为什么不准我坐?”君少奇不解地问。 “据说你们的时代,男人是不可以随便坐女人床铺的,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呀!”乔语双摆出一副你少装不懂,连这也要问的表情瞄他。 “不容易嘛!原来你也懂‘男女授受不亲’呀!”君少奇说笑着坐上乔语双的床榻,顺手还将她的鞋脱了,才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你现在才想到授受不亲,哪还来得及,你呀!我抱也抱过了,吻也吻了,说什么区区床沿,其实我比较想的是和你‘芙蓉帐暖度春宵’呢!” “你想得美哟!”乔语双羞红着脸轻啐他。 “想的,当然美呀!”君少奇毫不掩饰赞赏的眼光,在乔语双的脸上回旋,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秀丽的柳眉、迷朦的瞳眸、挺秀的鼻子、小巧的唇瓣,低下头,他温柔地吻上那诱人的樱桃小口,引动满心的遐思。 奈何,时旋实在不合宜呀!君少奇并没有忘记疲惫的乔语双正需要睡眠,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转而亲匿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触一下,“乖乖的入睡,晚上我再来唤醒你。” 在君少奇的头还没有完全离开自己的脸时,语双突然伸手围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唇上落上一吻,“谢谢你,没有为我昨夜的好奇与莽撞骂我。” 稍愣,君少奇欣喜地看着乔语双对他翩然一笑后,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小双、小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回来?”一声声的呼唤,夹杂着细碎断续的哭声,不断地盘旋在乔语双的梦里。 “谁在哭?谁在叫我,我在这里呀!”乔语双喃喃地应着,梦里呼唤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语气里的牵挂和担心,清晰地传进她的心底。 她在迷雾朦胧之中,找寻呼唤的来处,谁在记挂着她,语珊吗?乔语双努力地想走出这片混沌不清。终于,她看到了语珊,也能感受到她心听焦虑和无助,语珊的一思一行映照在她的心田,竟是如此的明白易懂,清楚的像她自己的心思脉络。 乔语双接收了语珊的幽灵屋里和她失散时的恐俱,也承接了语珊后续所有担优、焦急和无奈的情绪…… ※※※ 乔语珊惨白着一张脸在唐城的总管理处来回踱步,她费尽了口舌,又将上午游园时拍的录影带播放出来,才说服唐城的管理人员相信,语双在幽灵屋停电时失踪了。 三个小时,她足足等了三个小时,等得心惊胆战、坐立难安,却等不到一丁点语双的消息。 怎么办?她不敢去深想,如果语双真的就此消失不见,不再出现了,她怎么办?语珊的心头此刻宛如被数百斤大石块压着一般地喘不过气来,在这个他乡异地,她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望向窗外,火红的太阳己经落得剩下一点点,转暗的天空好似语珊破灭的希望,她不断不断地在心中呼唤着语双的名字,祈求着老天爷让语双平安的回来。 “珊,我在这里,我很好,你不要担心。”乔语双不断重复地对乔语珊说着,但是语珊依旧沉溺在担忧和着急的情绪中,没有反应。 乔语双无余地看着心爱的妹妹,却没有办法靠近她,碰触她,也无法将心意传达给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将歉意喃喃诉说着…… ※※※ 黄昏已过,庄院里的纱灯再度亮起。 缠住君少奇一下午的何颖虹,总算让他不露痕迹地推还给齐怀义。想到齐怀义,君少奇这个深信天下无难事的乐天派,都难忍叹息,难道堂堂齐少庄主竟然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吗?要不然怎么会面对何颖虹十年了,还只是爱慕而没有付诸行动呢? 缓步迈进这座有东西三间厢房的玲珑别,君少奇直走中央那间乔语双的房间,正准备以推房门,却听得房里隐约传来细细的哭声,他飞间穿人,停身榻畔。 锦榻上,乔语双那张睡梦中娇俏的脸庞映人神线,辗转难眠的她秀眉紧蹙,泪珠从合拢的扇形睫毛下滴落,口中呢喃低语着。 半跪在榻前,君少奇俯首在乔语双枕旁,闻着那一阵淡淡的,隐约的处子芬芳,静静听她口的梦吃,看着她忧伤的面容上,浮着一抹苍白里的红晕,他疼借地轻轻拨落几络斜斜垂在那白嫩额边的发丝。 君少奇抬起手,温柔地抹去乔语双脸颊上的泪痕,他心疼这个在白日时硬装坚强的小女人,在梦中竟是如此哀伤无助,俯下脸,他轻柔的吻住她的如丝低喃。 乔语双在君少奇轻柔的吻中醒来,她朦胧的睁开双眼,立刻沉溺在君少奇温暖的笑容中,重新闭上眼睛,她偏头轻揉他的掌心,这个刚强又温柔的男人令她感觉亲密与熟悉。 “醒醒,睡美人。”情不自禁的君少奇再次俯身,吻在她的唇上,乔语双滑腻小巧的舌尖挑动两下,在唇缝的间隙里,君少奇沙哑地低语,“你知道是我?” 亲匿的回吻他,乔语双明亮的眸子带笑地睇视君少奇,低声呢喃,“除了你,从没有谁让我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君少奇温柔的看她一眼,“我想,我要养成习惯,以后都用这种方式唤醒你。” 揉揉惺忪的双眼,乔语双坐起身,突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方,她想起了梦里的语珊,他们姊妹两人以后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吗? 看着语双突然一暗的神情,君少奇忆起她梦中的泪水,“方才,你在作梦,梦到什么?” “我梦到我因到了唐城,看到我失踪以后,妹妹的孤立无助,她在呼唤我,找想告诉她,我好好的活在唐朝,但是她听不到!”眼泪不自主的滑落,乔语双却强忍着不哭出声音,且约略地将她莫名其妙出现在唐朝的情形说出来,“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要她陪我去新加坡的。” “那只是一个因缘巧合,怎能说是你的错。”君少奇坐上床榻,轻拥乔语双人怀中,“不要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怪罪自己。”他细心地为她抹去泪痕,“你不要难过,在江湖中有很多奇人异士,只要有心,我相信会找到和你的世界联系的方法,而且若真的不能,你妹妹一定不愿见你如此挂怀,你又何必对未知空担一份呢?” “唉!我当然懂得你说的意思,只是思念在心中沉积,实在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呀。” “哦!既然你这么说,那表示我做的不够,引不走你全部的心思罗!”君少奇暖暖的眼神,透露出邪邪的笑容,“我想,我该更加卖力的取悦你,让你的心海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其他。君少奇亲吻着乔语双小巧的耳垂,附在她的耳上轻声地低喃数语。 迅速窜起的红晖似夕照染红天边一般,火烫地燃烧着乔语双的双颊,她羞臊地躲避君少奇的视线,“讨厌死了,不跟你胡扯啦!” “好吧,不闹你了。”君少奇拾起乔语双睡觉时脱落的发巾,望着她慵懒的女子娇羞模样,别有一番风韵,他深沉一笑,闪电地在她脸上温文的一吻。 站起身,君少奇递还发巾,“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乔语双沉醉在君少奇深情的眼眸中,没有回答。 突然敲门声响起,门外齐怀瑛轻快的话语传来,“乔大哥,你睡醒了吗?” “咿呀”一声,房门应声开启,齐怀瑛双手端着一个食盘,走进房来,“这是我娘特别吩咐,为你准备的宵夜,你赶紧趁热吃了哟!”齐怀瑛抬头看到倚在床畔的乔语双,那海棠初醒、含羞臊红的神态后,吃谅地摔了手上的托盘,“你……居然是女的?!”君少奇眼明手快地接住差点摔落地的托盘,他淡淡地对齐怀瑛说:“你哥没有告诉你吗?” “你骗我!”齐怀瑛气愤地大吼,用力一跺脚后转身冲出房间去。 “齐姑娘……”乔语双急忙推被而起,可是齐怀瑛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唉呀!这下糟糕啦!我把主人给得罪了,怎么好意思继续住下嘛!”乔语双埋怨地望着君少奇,“方才你为什么不拦下她嘛,惨了吧!” “小姑娘正在气头上,就算留下她,也听不进你的解释。”君少奇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把乔语双带到几前,要她用膳,“别操心!等她平气和后,你再跟她道歉,她会了解的,何况我原就打算明天离开麒麟庄,所以——无妨。” “明天就走?!那药堂的医书,我一夜怎么看得这完?”乔语双以不舍得那堆中医古董,既无法copy,又不能借走,实在很难让她走得乐意。 “你为什么突然对那些医书,如此感兴趣?而且面对受伤和死亡的人,一点也不惊慌,对残肢断臂的止血、包扎,更是处理得精确无比,手法之好,令人叹为观止。” “多谢夸奖,那可是我待在美国,辛苦了十年换来的。”乔语双看着君少奇不解的神情,笑道:“关于‘美国’,等以后再仔细说给你认识,其实我想研究那些医书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在你们这时代缺乏设备和工具,害我许多的本事使不出来,成为‘英雄无用武之拖’,所以我想利用中医种我所学的西医相辅相成,才不会真的成了废物。” “听闻神医王乾清老前辈隐于九华心,你既然有心习医,我们访他一访如何?” 第18章 “真的!不是哄我开心而已?”乔语双看丰君少确定的点头,“她也!她高兴得欢呼,才端起碗努力她这一整天里唯一的一餐。 齐怀瑛掩着脸,一路哭着跑出玲珑别苑,在通往正院的林y道上,迎面与何颖虹相撞。“小师妹你怎么了?”一把扶住齐怀瑛往前冲的身子,何颖虹讶异地看着她难过的模样,“是谁欺负了你吗?” “虹姊,我被骗了,她根本不是男人啦!”齐怀瑛见着是师姊后,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抱着何颖虹哇哇太哭,不脱小孩子心性。 “怀瑛,别尽顾着哭呀,你到底在说谁不是男人呢z”何颖虹想着君少奇每次都对她敬而远之,莫非他是女扮男装的?”“难道君少奇是个女的?” “当然不是他,是那个姓乔的啦!” 齐怀瑛生气地一抹眼泪,“我要去找哥算帐,他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嘛!害我丢脸死了。” “你怎么会发现她是个女人?何颖虹想到君少奇对乔语双的关心和纵容,确实不像对待同性的态度,难怪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儿诡异,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神经过敏。 “方才我送宵夜去,君公子正好在她房间里,他们的举动……哎呀!我不会说啦,反正你自己想嘛!”齐怀瑛想想,她好像也没有看到什么,只是突然让她发现乔语双居然是个女人,一时间很难接受,“算了,我还是去骂骂大哥出气好了。” 齐怀瑛说着迳自往正院跑去,根本没注意到她含糊不清的语意,让何颖虹果愣在当场。 何颖虹不甘心的目光,像大火延烧向玲珑别苑,她实在不懂乔语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一副千扁身材,男不男,女不女的,既没武功,又不会女红,尤其言谈举止又古里古怪。不行,她不能这样就认输了,无论如何这一仗非打不可。 房里里?君少奇陪着乔语双,研究着从药堂借来的医书,寂静的空气中,只有偶尔轻爆烛花的声音。突然“刷”的一声衣袖破空的轻响,传自园中古树上,但见树荫之间,似有银光一闪,直射语双的脑门而至,君少奇飞快地将她往身后一推,迎而银光划空己至,他宽袖一扬一卷,即将来物接下。 树上那人暗器一脱手,也不看结果,就从树荫中飞起,越过墙头,朝苑外掠去。 君少奇对着身后叮嘱一声,“不许跟来。”同时人己穿窗而出,朝苑外掠去。 “去请齐少庄主随后跟来。”话声中,他将手中的东西抛给立于暗处的向月,身形不停地尾随着黑影,越过墙头,追了下去。 君少奇掠出墙外,在月光下清楚地看出施放暗器者的黑影,确实是个窈窕的姑娘。她奔驰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一直回头看,好像唯恐追来的人跟不上似的。一路上她避开巡夜值岗的耳目,在麒麟庄后一片长满青草的山坡停住脚步。 她一停步,马上转回头,没看到身后有人眼来,她失望地一跺脚,“该死!” “何姑娘在寻找君某人吗?” 大大地吓一跳,何颖虹闻声回头,月光下,君少奇潇洒地站在她身后数步之遥,“你怎么知道是我?” “来人对麒麟庄太熟悉,且在施放暗器之前故意露出行藏,暗器的力道又太弱,分明只是想引在下离开,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加上姑娘频频回头,所以……”君少奇用淡淡一笑,代替了阿答,“姑娘如此大费周章的把在下引出别苑,不知道有何指教?” “我想知道你确实的心意。”何颖虹看着君少奇不解的表情,突然快步冲向他的面前,伸手想拥抱他。 “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君少奇在平淡地话声里,未见移动,却准确地闪过何颖虹的动作。 有些懊恼,何颖虹压住怒气,娇声地说:“我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埋怨的眼神,盯住君不奇不放。 “姑娘,你当知我已心有所属。” “我知道,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乔语双,对不对?”何颖虹一想到乔语双那一无是处的德行,居然还能跟她抢君少奇,心里就呕个半死,“她一不像女人,二不会武,三无身家背景,你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呀?”她真巴不得一脚把乔语双踹出麒麟庄去,也省得见着了碍眼,“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送走,带着她根本是个累赘嘛!” “这种事根本无从比较,就如同‘水’与‘火’,怎能相提并论?”君少奇对着方才来的路上投去一瞥,“更何况语双和我相识在先,而你身边也有人暗中仰慕于你,对他而言,你如何去评断谁好、谁不好?” 先认识就一定占优势吗?她和你根本就不配,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拒绝我,我不服气!” “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我正是爱她不像一般世俗女子,而且于我眼中有几人能堪称会武?她根本无毋武功,因为我绝对能保护她;至于身家背景,我亦不过是个徒具虚名的江湖草莽而已,所以实在不值得姑娘如此牵索挂怀,姑娘还是多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君少奇说完话已经想转身离开,何颖虹旧不死心地拦住去路,“我不准你走!你为何不懂,你就是我的幸福呀!” “不,我不是。姑娘的幸福应该是齐少兄……” “君少奇,你不要胡说!”齐怀义突然从暗处冲出来,他飞快地一瞥何颖虹,目光中充满怜惜与爱慕,无奈何颖虹的心思全都放在君奇身上,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瞬间,爱怜的目光隐去,齐怀义把视线投向君少奇,“君少奇,我虽然受你救命之恩,但是今天晚上你不给颖虹一个交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齐少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你应该明白,不必隐藏自己真正的情感,有些事现在不说,你会一辈子后悔!感情原本不可强示,对于何姑娘……在下只能说无福消受美人思,还请两位见谅。” 何颖虹对君少奇的拒绝,羞怒难忍,她气愤不已地大叫,“君少求,你太可恨了!” 齐怀义心痛地看着何颖虹难过的样子,他倏地大吼一声:“君少奇,欺人太甚!”然后如一头猛虎冲出,双掌向外一抖,又猝而圈回,狠烈无匹的砍向君少奇的琵琶骨。 几乎是齐怀义出手的同时,君少奇已飘开六尺外,美妙至极的在草地上转了一个半弧,就好像他地身躯是一片毫无重量的棉絮迎风浮游一般,潇洒极了。 齐怀义大叫一声,一个大斜身,拳影飞舞,带着强烈的劲道卷砸而至。 君少奇宛若柳叶随风,飘移躲闪,却不还手,在掌影中穿梭,在罡风里出入,仿佛翔天的鸟,游水的鱼,他急速快捷地躲过齐怀义的攻势,滴溜溜滑出三步,身形微躬,险差五寸垢再自对方一个“斜切掌”下飘过,淡淡地道,“齐少兄,请先息怒,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齐怀义一声不吭,攻势更急,招招不离君少奇要害,指戳脚蹴之间,全是致命之处。 君少奇又让数招,冷然对何颖虹道:“何姑娘请劝阻齐少兄,不要再一意孤行,否则莫怪君某人不顾情面。” 一旁何颖虹不但没有依君少奇之意,劝退齐怀义,反而怒叱一声加入争斗圈中,和齐怀义联手攻击,“哼!我们不希罕你的假仁假义,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好了,谁怕谁啊?!” “好气魄!”君少奇朗笑一声,“姑娘既然有意与齐见同行,在下就送两位一程,成全你们做对同鸳鸯如何?” 谈笑声中君少奇身形暴闪,不再一味的忍让问躲,而是一式式既快且狠的夺命绝招,那幻化成扇形的掌影,笼罩在何颖或的头顶,密密实实像一张巨纲,更像幽灵使者的勾魂的冥唱,涵盖在天地之间,教她无力可挡,无处可逃。 “啊……” “虹妹快走” 何颖虹惊慌的惨叫声,混杂着齐怀义关心的催促,都快不过君少奇如鬼似魅随行的漫天掌势。沉重的罡风席卷而至,闪避不及的何颖虹踣倒在地,一旁招架不住犀利劲气攻击的齐怀义,飞身扑向何颖虹,试图用身体承接君少奇如狂风暴雨般的万钧之势,齐怀义狠咬牙,紧抱住何颖虹的身躯,猛然向外翻滚而出。 “啊!师兄……”看着拚命护住自己不受劲气波及的齐怀义,何颖虹惊声喊出心底的呼唤。 漫天掌影突然敛去,齐怀义因为骤然停止的攻击,得以稳住身形。 何颖虹缓缓地将视线投注在齐怀义的脸上,他的眼眸中深情似水,恋慕如丝,四目相对,她终于看到了齐怀义的真心情意…… 回首,君少奇微笑地负手立于三丈之外,朗笑道,“两位,得罪了!”说完话,向二人回以抱拳一礼,仿佛雪花般轻盈起五丈,惊鸿泻出地消失了身影,半空中他清朗的话语随风飘来,“齐少兄,绿草如茵,美人在抱,要加把劲呀!” 惊魂未定,何颖虹凄迷地看着君少奇飘然而去,这转瞬间的波涛起伏,犹如大梦初醒。 回首凝视眼前的人,齐怀义如火般炽热的眼神,直直胶着在她的脸庞。原来她竟然是这般的懵懂,盲目到长久以来都无视于他的情深意重。低咛一声,何颖虹羞愧的伏身在齐怀义的胸膛,柔美的月光下,绿茵地上,一双人影重重叠叠地融合为一。 第八章 玉树琼花,绿扬明月,“扬州” “扬州”本来是个人民穷困、土地贫瘠的地区,但却也是富豪甲天下之处,地方上官商多精研食谱,招妓传花,所以天下人常谈到,愿“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第19章 唐朝时的扬州城,虽然还不是最繁花鼎盛的时期,但也已经是凤月迷离,歌声酒嚣彻夜不绝!尤其是那座经由杜牧的诗,“二十四桥明月夜,正人何处教吹箫”而闻名天下的“二十四桥”。 这座桥,横跨在扬州城一条不算太清澄的河上,河两岸,秦楼楚馆,舞榭酒肆,一间接着一间,河里,画妨一艘艘,鬓影钦光。 纸醉金迷,金粉荟萃,这里是十里珠廉的温柔乡、销金窟,也是扬州城最热闹也最堕落的地方,当然扬州城的热闹和繁华除了因为“二十四桥”的烟花柳巷以外,有一半是由运河带来的,水路的便利带动了各地的商人往来行商。 任何时候,运河里来往的船只都非常多,有些正准备停靠、有的正在离开,而此时距离码头约数十丈外的岸边,停泊着一艘双桅大船,那高高的桅杆上,悬挂着两盏太凤灯,船头和船尾的舱板上,各自站着一名青衣汉子,一块舢板由船舷直搭到岸上一丈远的地方。 船沿的舢板旁边,站着两男一女,这三个人正是离开长安城后,要前往九华山拜访神医的君少奇、齐语双和向月。这时候的乔语双正举着左手,信誓旦旦地对君少奇说:“我发誓,我一定留在船上等你回来,绝不会自自溜到岸上乱跑!” “你不是一直很向往江南的一切吗?真的不和我同行?” “不去!”乔语双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是想去游山玩水,可不是陪你到处应酬拜会,每次跟着还不都只是去当花瓶,偏我这只花瓶又不够赏心悦目,一再的被人评头论足,我的心情早己经很‘郁卒’了,你放心去吧!我绝对会乖乖的。” 君少奇确实心疼语双每次陪他同往,都得很无趣的枯候一旁,所以也不勉强她,“既然你不想去,那让向月留下来陪你。” “向月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嘛!”乔语双一想到有向月跟着,那岂不是真的动弹不得,不妙。大大的不妙,“何况船头船尾都有人看着,我在船上很安全的,不需要留下他吗?” “小姑奶奶,你那一点心思省省吧!”君少奇看着她多变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乔语双的小脑袋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许讨价还价,就这么办,向月留下,你若敢不听话,我让他便宜行事!” “小心眼!你若信不过,我也不和你说了,再见!”乔语双嘟着嘴,转身往船舱里走去,暗想,“难道他发现我阴着说发誓,其实右手在背后找着叉吗?” 乔语双才踏内舱内,君少奇突然飞门跟人,出其不意地在她的红居上轻轻一吻,朗笑地说:“别恼!黄昏前我就回来,晚上我请你上‘扬州第一楼’用餐。”他的声音还轻扬在乔语双的耳边,他的人却已一问上岸离去。 回头,乔语双无奈地望着向月摊手,“真对不起,害你得无聊地陪我待在船上。” 向月回以一个冷漠的耸肩,没有说话。 乔语双经过这一、两个月的相处以后,已经非常习惯他那特有的招牌表情,虽然她常常故(奇*书*网.整*理*提*供)意扮鬼脸逗他笑,只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 乔语双仔细地打量向月,他实在长得很帅气,一身黑色的劲装和一式冷漠的表情,只会使他看起来很酣,却不至于让人讨厌,而且,他虽然一直和君少奇形影不离,但绝对不会教人联想起同性恋。 “向月!你陪我聊聊,好不好?当然,如果你不想也没有关系。”乔语双对君少奇和向月之间的友谊,羡慕得很,也免不了好奇得要命。 向月不置可否,只是走到乔语双的对面,隔着矮几坐下。 “你跟君少奇相处多年了吧?”乔语双一想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尤其向月对君少奇的一切习惯、行为处事,掌握得丝毫不差,她真的怀疑向月是怎么做到的。 “二十年!如果打掉拜师学艺的岁月,是整整十年。” “哇!那不是从出生就在一起了。”乔语双简直无法想像,向月居然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自己开创一番事业吗!” “公子仁义待我,我自当报以忠诚,为什么要想离开?何况,我五岁失估,流落街头三载,若非公子收留,又岂有今日。” “只因为他收留你,就限制你的自由,实在也不能算是仁义呀?” “乔姑娘,你错了。公子待人处事从不要求回报,所以‘黄山无双堡’能屹立江湖不倒,倚仗的除了公子的赫赫威名以外,更因为公子的仁义无r。” “难得啊!这句话大概是你长久以来,说得最长的句子了。”乔语双笑得开心,“看来君少奇的魅力真大,瞧瞧你对他这么崇拜,只怕为他丢了性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原来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乔语双在向月的眼中看到的不单只是服从,而是生死相随。 “这有何奇怪?‘无双堡’中能为公子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的人又岂止向月一个。” “唉!不懂、不懂,你们这个世界的行为处事和我所熟知的世界,差别何只千万里远!我那个时代,人只为岂己活;为别人生、为别人死,变更无底下绝找不到一个。”生死之交是不是一定要在动荡的环境里才寻得到呢。乔语双想了再想,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 向月看着乔语双困惑的神情,也一样是无法理解。对他而言,江湖的生存之道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如此简单明了的事实,哪里还需要再三深思。 向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突如其来的沉默,把整座船舱变得寂静无比,只有舱外轻轻拍动舱壁的河水声,隐约传来。天色将近黄昏,运河中渐渐热闹起来,各家争奇斗艳的画舫穿其中,灯火高悬,丝竹乐声此起彼落,莺莺燕燕的嘻笑声,回荡在河面上。 乔语双优闲地待在舱板上,看着画册一艘艘从大船边划过。画舫上的南国佳丽个个明艳照人、多才多艺,而那些名流雅土、文人才子,附庸风雅地迳自留下一些缠绵袍诗给后世于录,难怪有那么多混帐男人假借风浪之名,留恋花丛,流连忘返。 突然,在阵阵的吟唱声中,传来隐约的连声惨叫,引起乔语双的注意,她好奇地转头张望,终于发现从河心飘来的一艘画舫处,人影晃动。才一会儿的工夫,那条船已经驶到大船附近,就在的面前,两个恶行恶状的男人,从船呐打落一条纤细的人影下水。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条船上竟然没有人下水去搭救,乔语双正想自己跳下去,身旁向月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她还来不及开口,站立在船头、船尾的青衣汉子,己经将落水的人救上甲板。 乔语双冷静的接手急救事宜,施行口对口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术等二十世纪的急救手法,看得船内外的旁观者,好奇不已。 此时,女子落下的画舫突然停住,在船上的那两个男人,吆喝着威胁乔语双交还被救起的人。 乔语双等到溺水的女子呛咳出声,吐完腹中的积水,才让大将她轻轻地抬进舱房去。抬头望向对方的船,语双用着不屑的语气骂道,“你们两个垃圾,只会对女人发威,算什么男人!哼!想要人,有本事飞过船来呀!不敢来的话,就给姑奶奶我‘惦惦’,哪里凉快哪里闪过去!真是,标准的一对猪八戒。” 吼完一堆现代词汇组成的骂人的话后,乔语双根本不管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听懂还是不懂,自愿自地跟进船舱里,招呼她的伤患去了。 向月隐身在桅杆的阴影下,看着事情的进展,乔语双处理紧急状况的态度,称得上明快、俐落,只可惜乔大姑娘好像还是不了解怎样判别武林中人,总是记屏障有些江湖败类,一样会有来去自如的本事。居然扬言让太上船来?!她大概老把别人和自己相比,以为没有放舢板就上下不了船吧。 “死丫头!也不打听打听,洪泽湖的‘混世双蛟’岂是好招惹的,居然敢插手大爷们的闲事,简直是自找死路……”怒骂声中,对面画舫上冲天而起一双人影,直往大船这边跃来,他俩不断地自我膨胀,直以为船上的人全都因为害怕而躲了起来。 船舱里,乔语双完全没有受到舱外恶言的干扰,她熟练地对着那个昏这去的女人做着例行检查,没有仪器的协助,她只能将就着用手触摸。船上唯一的妇人游金花,被招唤来替溺水的姑娘更衣,衣服下,她细白的肌肤满布着淤青,那如似玉的左脸颊鬓边上的一道刀伤,如果治不好,只怕她醒来也会不想活了,而扭伤的右脚踝反而是最容易处理的伤处。 乔语双在船舱里为了医疗工具伤脑筋,脑海里飞快将现代医疗所需要的器具、药物等等东西,转换成眼前可以取代的物品。唉!偏偏她又是个女伤患,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她只好暂时不让船上的男人靠近舱房,但这一来她既无工具又无助手,这个手术若能平平安安做下来,可能真要靠老天保佑了。 对着空荡荡、无人阻拦的大船,“混世双蚊”发出了“嘿!嘿!”的怪笑声,得意洋洋的朝着舱板就要跃下,只是—— 突然,向月脸上带着一抹冷笑挺立在甲板上,而桅杆上高悬的风灯骤然亮了起来,无双堡的标志清晰地从风灯上浮现。空中的两人,看到甲板上的情形后,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往河心坠去。 船舱里,乔语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那对果鸟目中无人的笑声嘎然而止,难道他们一瞧见向月就问了吗?开什么玩笑! 第20章 为恶怎么可以没有报应,若是让他们如此简单溜走,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乔语双手上忙着帮伤患处理伤口,眼睛不停注意身旁用来代替酒精消毒的烈酒呀、热水瓶的,忙得一塌胡涂,但嘴里还不忘对着舱外扬声,“向月!那两个大混帐太欺负人了,麻烦你替我修理修理他们好不好?当然,最好顺便让他俩带点记号回去当纪念,也好教他们记得,女人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接着,船舱外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那一对气势先盛后衰的家伙,吐着惊颤的话声说着,“姓向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尊重无双堡,并不表示就怕了你。” “不怕最好。”向月冷冽的语气不容置疑,“快决定,你们是要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代劳?” “‘混世双蛟’又不是被吓唬大的,你不用太猖狂,我们今天就来掂掂‘寒星’有什么惊人之处!”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再响,怒叱和劲风呼啸的声音交杂直上尘嚣……” 嗯,很好!乔语双满意的将舱外的杂讯,摒除在脑海之外,全心专注地固到眼前的病患上。手边勉强凑合用的是旅游急救包里少许的药品,一切能代替的东西,都让她教船上的人准备好了,但是愈来愈暗的舱房,点满了灯火还是不够亮,这情形实在像是在停了电的急诊处里工作,汗水在四周火热的蜡烛、油灯蒸烤之下,滴落得如同大雨淋身。手上用绣花针做着整型美容,这真的是她外科技术上的一大考验。 突然,舱房顶嵌上两颗大如鸡蛋的明珠,照亮床的周围,身旁的发热体一消失后,让乔语双松了一口气,“哇!你早该回来的,我才不用这么被虐待嘛!” “你怎会知道是我?”君少奇一面轻柔地替乔语双擦拭脸上的汗珠,一面含笑问着。 “除了你,向月会为我拦下每一个想进来的人。”乔语双回以一笑,然后开始指使着君少奇替她拿手电筒打光,一会又要他递东递西、拿这拿那的使唤,全然不把他当答一堡之主,还好舱房里,没有人可以进来,要不然君少奇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君少奇满讶异乔语双的本事竟然如此有看头,看她熟练的动作,细心轻巧地在伤者的脸上缝补,手不抖、眼不眨,心正意诚的模样,教人不可小觑。 终于小心翼翼、辛辛苦苦的把手术做完,乔语双差点虚脱的瘫向船板,君少奇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回他的舱房,一连患的命令像连珠炮一般的下达,船上唯一的那位执事妻子,被招唤来伺候乔语双。 根本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服侍,乔语双好说歹说地担下所有的责任,才说动游金花转去照顾隔舱的伤者,当然这己经是她被伺候完沐浴更衣以后的事情了。 月光下,君少奇和乔语双相依偎地坐在舱板上,享受着清风、明月,耳朵里一人塞着一个耳机,正听得沉醉。 “你既然如此喜爱听这些音乐,为什么不多放几遍呢?”君少奇很好奇为什么每次乔语双都只听一遍,就很不舍得的把机器关掉。 “随身听完全依赖电池才会动,没有电池它就只是个废物,虽然我穿的那双鞋子能利用行走的力量来充满电力,但是速度很慢,而且最近我们一直在行船,并没有多少机会让我走路,只怕不用多久它就不能听了。”乔语双有些无奈的口气,教人听得不舍。 “难道没有替代品?” “除非你会乐器,演奏给我听,那我想家的时候,才不会太难过呀!” “那有何难!虽然我不是样样精通,但是琴。瑟、笛、箫,皆能勉力为之。”君少奇说得轻描淡写,不值一晒。 “真是太好了,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乔语双说着爬起身,冲进房里取出那只丑不拉几的洞箫,交给君少奇,“喏!给你喽!你吹一曲给我听听吧!” 接过那管奇奇貌不扬的箫,君少奇双眼闪过一抹异采,黑暗中乔语双完全没有发觉,“你怎么会有这把箫的,从家里带出来的吗?怎地就从没有听你吹过?” “不是,它是我无意中在新加坡的跳蚤市场上,很便宜买来的地摊货,看到它我就非常想要买下来,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乔语双现在想想都还不免觉得好笑,“基本上我还是个乐器白痴,根本就吹不响它。” “寒玉箫是支珍品,不是人人都能吹得响的。” “珍品?这么难看的东西!”乔语双一副无法相信的神色,“我跟妹妹开玩笑说它是件蒙尘的古董,被她奚落了半天,没想到你居然也如此说!” “这管箫确实不是凡品,贴身带着它能让人消暑去热;而且这颜色应该不是它的原貌,我曾经听过寒玉箫的传闻,可借还未亲眼见过。” “或许吧!”乔语双想起那日她从唐城铝人唐朝的长安时,在山道上被太阳晒得发烫,却没有流汗的怪事,“看来是这把箫的原因,我才会不热又不流汗,害我那天以为太阳是假的,才没有发现我已经错人了时空。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倒是你能不能吹响它呀?” 君少奇笑着将箫对嘴一次,一串低沉悦耳的音符流泻而出,优美的乐声轻轻回旋在乔语双的耳边,愈听愈熟悉的旋律,让她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眸,“你吹得是我们方才听得‘梁祝协奏曲’?!”乔语双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讶。 “对!我吹得像不像?如果你能把乐曲的故事介绍一番,我应该可以吹得更有神韵些。” 乔语双用着不太满意的语气,“这是描写一个富家女和穷书生相爱,因为门户见不能结合,两人死后化为蝴蝶,才得以永生相守的传说。”淡淡地诉说这对悲惨恋人的故事。 君少奇对乔语双那一副下愿苟同的模样,不解地问:“听你的语气像是对这个故事的结局不甚赞同,能细说吗?” “坚贞的爱情要自己去争取,不要等到对方死了之后才去殉情,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门不当户不对又如何?两人只要有心,难道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再说祝英台怎么不懂得礼教虽然要遵守,但是幸福更要把握,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只会哭着说不嫁马文才,而不干脆打包一下行李和梁山伯私奔算了!” 君少奇一伸手将乔语双抱进怀中,朗笑着说:“大小姐,你放心,我们俩绝不会弄到要殉情才能相守的,何况,如果有肝个不识相的家伙想当马文才,我这个梁山伯早已把他中央进河里喂王八去也,怎还能容他招惹你这个祝英台。” “喂!大少爷,你很自信啊!‘踹进河里喂王八?!’瞧瞧你自己说话的口气,难不成你把别人当作木头呀!想唷!人家怎会乖乖的站在你面前让你端?” “我想,我就能!放眼天下有什么大是在下端不到的?差别不在于能与不能,只是要还是不要而已。” “哼,臭美!”乔语双皱皱挺秀的鼻子,扮了个鬼脸,“这么霸道的话也敢说,不怕惹来天怒人怨。” “哈!……”君少奇毫不在乎地长声朗笑,“我待人以仁,处事以义,凡事尽其在我,褒贬一任世情,就如同无双堡的处事态度,不惹事,却并不表示怕事。” 乔语双偷偷吐吐舌头,“还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周担心对不起向月了。说到向月我实在觉得奇怪,分明你的武功比他强,为什么还需要他在身旁护卫呢?而且凭他的能耐当你的护卫感觉上太大才小用了吧!” “我自是不需要任何人代为护卫,这只是一个江湖霸主所需的排场和威仪罢了,其实向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如同我的兄弟一样,只是他坚持主、从之分,不肯逾越而已,小丫头,别尽欺负向月老实唷!” “我哪敢呀!”乔语双娇嗔抗议,“我不过是请他帮一个很小很小的忙而已,何况,是对方无理在先,继而又大呼小叫的凶我在后,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 “你也不差呀!骂起人来满溜的嘛!”君少奇笑着点点乔语双的额头,“仗势欺人的坏小孩。” 才不是呢!这叫做各展其所长嘛!向月又不会医术,而且某人不是说,就算我看不顺眼什么,也不准亲自动手吗?”乔语双撒赖地一笑,“你瞧,我哪里是仗势欺人,只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事实上,我己经很收敛了,为了不想害你丢脸,我还保留了很多脏话精华没骂出口喔!” “形象!小姐,请不要忘了你现在己经是女子打扮啦!可别让大笑你是野丫头,不像个大小姐。” “小姐又如何?你只是没有看过,在塞车或是两车擦撞的时候,多得是小姐当场表演设妇骂街,包你大开眼界。” “你喔!歪理一堆,淘气刁钻!” 笑闹间,君少奇把玩着手上的洞箫,箫在他的手指间漂亮地翻转滚动,幻化出一朵朵的花儿,乔语双顽皮地伸手去摘,却总使不过眼睛里的幻觉,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轻轻响在君少奇的胸前,软软的发丝随风飞扬,温柔的月光洒落在这对壁人身上,映照出一双深情款款的身影。 乔语双细语轻柔地将梁祝原始的版本诉说着,凄美而动人的箫声,伴随着一段段的细诉,在夜风里飘荡,也飘飞在恋人的心坎上。 箫声在化蝶的段子里幽然而止,无奈而感伤的结局让乔语双静默不语,虽然是已经听边上百次的老故事,却依然无法教她的情绪不受影响。 君少奇抚玩着乔语双刚刚梳洗过的发丝,淡淡的幽香索绕鼻间,轻轻触动他满怀情思,搂着她纤细的蛮腰,很难想像她是如何维持身材的。 第21章 这个时代的女子,因为杨贵妃受宠的关系,大都偏向丰满,像她这般高挑苗条,却又瘦不露骨的,还真是罕见。 “唉!……”幽幽的长叹声,淡淡地溜出她的嘴角,却不及飘入夜空中,就全都吻进了君少奇适时覆上的双唇里。 细腻、缠绵的轻吻,温柔得像粉蝶儿飞舞在花丛,良久,君少奇才不舍的放开。轻轻顺着她微蹙的柳眉,“天大的事儿都有我在,别再叹气了好不好?” “可是,我想家嘛!”乔语双重下头委屈地应着,她一向明媚动人的双眸转眼黯淡无彩、泫然欲滴。 君少奇温柔地紧紧怀中的佳人,“为什么突然说想家?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你当然也对我很好,只是我时候与你同进同出、跟东跟西的,我到底算什么呢?而你带着我四处晃,别人会怎么看你呢?我总想着,你是不是因为我无家可归,才对我这么好?要我抛掉以往的回忆与牵挂,就这么成年论月的跟着你,我应该如何自处?如果能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又真的能走得毫无牵挂,毫不留恋吗?” 君少奇急忙将乔语双的头倚上他的肩,“我对你是不是怜悯,我俩相处至今你应该看得出来,直到遇上你,才使我心中的情感炽热起来,老天爷将你送来这这个时代给你,代表缘分早已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不管你回不回去,我都会盼望和你纠缠一辈子,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改变我对你的心意——与你生生世世相守。” 君少奇的深情回旋在乔语双的心中,她的双眼泪光勇勇地与他凝眸相视,她缓缓伸手搂住他的颈项,轻轻烙上她的唇。 伸手抬起她的脸庞,君少奇深深地迎上她娇艳的唇瓣,乔语双晶莹如露珠的泪水,顺着她合拢的眼睑滑落,一人的眼泪湿润了两人的脸颊,也燃烧着两个人的心。君少奇心疼地拥紧乔语双柔软的身躯,一一将她细碎的泪珠吻去,望着语双迷朦的泪眼,他故作无奈地苦笑道:“唉——既然你这么抛不下前尘往事,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听着君少奇委屈相就的声音,乔语双羞涩地收起眼泪,痴痴地坠人他星目中深邃的柔情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再也不去烦恼回家的事了。” 看着乔语双疲惫的模样,君少奇爱怜地将她抱起,往舱房内走去,“我知道你不会忍心丢下我自己走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你今天己经耗费太多的精神,现在好好的歇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明天我要看到笑靥如花的小双,你可不许把她藏起来喔!” 乔语双望着她被占住了舱房、床铺的君少奇低声问:“你让我睡这里,那你今晚……” 君少奇邪邪一笑“床够宽不是吗?” 乔语双有些娇羞的长长“啊”了一声,君少奇闪电般的在她微张的檀口上偷得一吻,“我去向月房里。”翩然出舱房离去。 舱房里,乔语双刚为昏睡了三天的落水女子检查过伤口、换完药,又用枕头将她扶坐起来,才和君少奇双双坐在几前和她闲聊起来。 “小女子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承蒙公子搭救得以活命,却为公子惹来仇敌,紫燕心中甚感不安。”床上的漂亮女子,有着如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软软的扬州口声,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江湖人扶贫济弱乃属份内之事,紫燕姑娘,毋需放在心上。” “只是,洪泽湖的文家兄弟怕不会肯善罢某休。” “原来你是担心那个笨蛋喔!”乔语双一想到那对宝贝的下场,就笑得很开心,“哈!他们俩也神气不起来了,昨天向月在他俩脸上备留了一道群口子,又备打断他们一条腿,这一来‘双蛟’可不变成了‘双蛇’,而且还是带疤的破脚蛇。” “姑娘请尽管放心休养,‘珠玉舫’嬷嬷处,在下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不会再来寻你,待你伤处痊愈,可以自由选择离去。” “公子对此燕恩同再造,此燕无以为报,愿从今后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与小姐。”紫燕听了君少奇的话,眼泪忍不住扑簇籁的往外落,挣扎着想起身道谢。 乔语双一见着她的动作,就飞快冲上去,将她接回床上,“你还很虚弱,不可以乱动。”语双轻轻地替紫燕把眼泪给擦了去,就怕她辛苦了半天才作好的成果被弄坏了,“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珠玉舫’的老鸨会这么爽快的放你走,主要是因为她以为你的脸毁了,再无法当她的摇钱树,才答应我们替你赎身,这也算是你‘因祸得福’吧!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呀!” “正是!”君少奇伸手拉过乔语双,笑着对紫燕言道:“姑娘还是还心休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不用客气,你请安歇,我们失陪了。” “两位请慢走,恕紫燕不送了。” 看着君少奇带着乔语双转身离开舱房,紫燕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冷漠、阴沉,一种不安好心的邪笑慢慢浮起,舱房里霎时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舱房外,乔语双突然觉得一阵寒颤从背后而起,仿佛有人正不怀好意的死盯着她看似的,语双飞快口头,大白天里宁望无际的河面上,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异样也没有,她只好苦笑地将那种感觉,当作她自己神经过敏了。 君少奇不解地注视乔语双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吗?”却见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他一把将语双拥人怀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识是突然有些不安而已,大概是神经过敏吧!”乔语双实在无法解释那种莫名的异样,只好随意将它抛在脑后,“倒是紫燕如果真的要求留下来的话,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留下就留下嘛!”君少奇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无双堡也不差多添一副碗筷。” “喂!真的要留她当奴仆使唤?太过分了吧!”乔语双不表赞同地瞪他。 “我几时说要将她当作奴仆来着?依她在扬州的名气看来,收她当偏房、侍妾还差不多。”君少奇的语意故意说得暖昧不明。 “也——你们不是一直流传着句话吗?所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为什么她就只能当小妾,太不公平了。” 君少奇好笑地逗着乔语双,“傻丫头,那你是自愿让贤罗!” “怎么会提到‘让贤’的字眼,我只是替她觉得不公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王室为卿虚悬,所以纳她为妾,卿以为然否?”君少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态度,让人难分真假。 “好呀!你既然想享齐人之福,那干脆上娶上一堆的老婆,像皇帝一样设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乔语双笑得贼兮兮的,“原则上你会很快就挂了,而我一直很好奇这样子死掉的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会等着把你解剖了做实验,当然,我还会顺便将你做成标本,让你永垂不配。” “奇怪!你的反应怎么总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君少奇听着乔语双的谬论,简直是哭笑不得,“照说,你不是应该抗议一下、吃点飞醋、撒点娇才合理吗?” “那我是不理还要掉几滴眼泪,再和你呕气,不要理你呢?”乔语双突然挣脱出君少奇的拥抱,背过身子,不再说话,而她低垂的肩膀开始抖动,隐隐地传出吸泣声,更偷偷抬手擦拭着脸颊。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君少奇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料到,一向乐观爱笑的乔语双居然说哭就哭了,他赶紧伸手想把她抱回怀中,不料语双竟先他一步往舱房跑了。 “小双——别走!”轻身一晃,君少奇赶在乔语双的前头将她拦下,语双只是迳自双手捂住脸、低垂着头,不肯搭理。 轻轻地拥她人怀中,“小双,真的生气了?”君少奇细声地安慰着趴在他胸前哭得很伤心的乔语双,心疼地将她的脸庞抬起,拉下她的小手,迎面,却让语双巧扮的特大号鬼脸给逗得一愣。 对着微愣的君少奇,乔语双高兴地露出一个超级笑容,“哈!骗到你了。”能成功地唬住他,语双乐得眉开眼笑,轻快的笑声随风飘扬。 对乔语双不同于对下女干的心思和时时呵能迎上的惊奇与意外,君少奇无奈地遥头苦笑,丫头片子,你实在太顽皮了!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撒娇地赖在君少奇的胸前,乔语双细白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抹平他微皱的眉尖,再轻轻画过他的剑眉、高挺的鼻,“哎呀,别生气嘛!生气老得快哟!变成小老头好丑、好丑也!”当语双的手指滑落君少奇性感的嘴角的瞬间,却换成她柔软的朱唇,游走在他的唇上。 君少奇双手一圈,用力将眼前娇俏人儿紧紧抱住,对于乔语双的调皮,原想小小地惩罚她一下,可是他那心思,在语双娇声细语的咕哝和软软的红唇诱惑下,全部化为柔情蜜意,透过相互接触的唇瓣,尽数换为语双俏颜上动人心弦的嫣红…… 第九章 “不要,我一步也不走了。”乔语双耍赖地把自己摊平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肯动一下。 “起来啦!你一定可以学得会的。”紫燕笑着伸手拉她,“如果你想给公子一个惊喜的话,你就非要学会不可。不许偷懒!快起来练习。”她连哄带骗地说尽了甜言蜜语,就是无法说动乔语双离开床榻。 “紫燕,你不懂,在我的家乡,就算是参加选美比赛时的台步练习,都不需要这么辛苦,而且我才不要因为想扮大家闺秀,就把自己折腾得如此凄惨,大不了再换上男装,既方便又潇洒,走在街上三不五时还有女孩子对我抛媚眼,多有趣呀!” 第22章 乔语双终于不甘情愿的坐直身子,“我没事干么找罪受嘛!真是脑筋‘秀逗’,自找苦吃。” “我的好小姐,拜托你别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好不好?我把你打扮得这么美丽、动人,结果你一开口就全走样了啦!”紫燕无力地摇头表示不满。 不太相信地盯着镜子里的影像,绾住长发的金步摇,额上的花黄,细细描绘过的双眼,点上胭脂的红唇……哇!这哪里是她呀!这分明只是个看起来有些像却又不像的乔语双嘛! “紫燕,你把我打扮成这德行,一点也不像我,太假了吧!就凭我那粗枝大叶的举止,反而会招来笑话的,我才不要这个样子见人,笑死人了!”乔语双说着,一面伸手想把头发给散了。 紫燕赶忙拉住她的手,又把金步摇插回原处,“不行、不行,最少也要给公子看一看,才不枉我花费了这些心思呀!” “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 舱房口,君少奇姿态俊逸潇洒的出现,乔语双不好意思地转身面向舱壁,紫燕暗自对着语双的背影抿抿嘴,善解人意地施一礼离开。 素静雪白的羽掌飘逸,乌黑亮丽的头发上金步摇轻轻摇晃,单是这背影己经让君少奇双眼一亮,“小双,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好吗?” “你保证不笑我喔!” “我保证!” 乔语双有些不自在地缓缓转身,含羞带怯地低垂着螓首,弯俏的扇型睫毛眨呀眨的,有着完全不同于平时的娴静与柔媚。 君少奇望着乔语双那一身散发着淡淡幽香,纤尘不染、素洁可人的模样,令他兴起强烈的欲望——想紧紧搂她在怀里 “哦!你漂亮得让我无法用言词表达!”君少奇赞赏的目光在乔语双的身上浏览,“这么出色的打扮为何吝于示人呢?”他拥着她走向镜前,镜中一对丽影成双,“其实你不想作这种装扮出门也好,否则我单单是蜜蜂、蝴蝶的,怕就赶不胜赶了。”牵着她的手,君少奇哄着她往厅里去,“就这样陪我去用早膳,如果真的不习惯,等会要下船上九华山时再换回来吧!” 精致的点心大大小小的碟盘摆满餐桌上,却只有两副碗筷,“就我们两人吃这一桌,太夸张了吧!”乔语双奇怪地四下瞧瞧,“咦?向月人呢?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影?” “半夜就走了,我让他替我回去看看家里。”君少奇殷勤的在乔语双的碗里频频放东西,“我离开堡里快半月了,虽然定时互相传递消息,但是也不能总是把堡务丢给万浩天处理,我都不闻不问的,好歹我才是一堡之主呀!” 慢慢的咽下一个细致的点心,碗里立刻又出现一块糕饼,乔语双的筷子只好改变(奇*书*网.整*理*提*供)方向,让点心降落在君少奇的嘴里,“听你的口气,难道你的上面都没有长辈了吗?无双堡这么大的一份产业就由你当家主事,那你还敢游手好闲,游荡木归,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我的大小姐,这四、五个月是我陪着你游山玩水!”好笑地看着乔语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明显的流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想她往昔一定是过着工作至上,责任一肩担的日子。 见她微翘的嘴里太约还留有一堆的数落等待溜出口,君少奇迅速递上一碗莲子汤,“快快把汤喝了,不要急着数落我不负责任,这一路上除了陪你游历以外,我也视察了各处的产业,像长安城里的悦宝酒楼、醉香居,还有如开封、洛阳等等我们停留过的地方。小姐,你夜半好梦之时,我都在辛苦工作呢!” “哎呀!好委屈哟!”乔语双乖乖地把莲子汤喝下去,顺手端起人宝粥,“这碗粥慰劳你连日来的辛苦。”巧笑嫣然地送到君少奇的面前,“下回你又要半夜工作时我奉陪,我很有熬夜工作的经验,一定能帮你增加工作效率。” “增加效率是一定的,不过很难说会增加哪一种性质的工作效率!”君少奇故意胡闹曲解乔语双话里的意思。 “那你想要哪种性质的效率呢?满脑子‘皇宫色彩’一点也不老实!”乔语双娇声轻哼,“瞧瞧你,成天吊儿郎当,没一点正经样,我实在怀疑你是怎么带领人,能让人心说诚服的跟着你。” “太老实就变成木头了,你我之间若成天死板板的多没情趣呀!”君少奇趁着乔语双说话不注意时,反将八宝粥喂着她吃下,“其实我待人才好呢!向月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那你是福分好,才有那么多人相助,所以你更不可以怠忽职守,我想我们还是别急着去拜访神医了,直接回去无双堡吧,我不要你因为我落人话柄,有损无双堡的声誉。” “傻丫头,别操心!”君少奇牵着乔语双往舱房走去,“就算要回无双堡,也需要经过九华山的,而且王神医已经退隐多年,一向行踪飘忽,我们去拜访并不表示一定就能见到。我既然能如此随性的自由来去,当然是因为有好帮手襄助,何况我即代表了无双堡的一切,对这些小事我且不在意,你又何需挂怀呢?”舱房口,君少奇停在门边,“你的美丽还是留给我独自欣赏好了,去把衣裳换下吧!” 乔语双不解地抬眼望他。 “因为我实在不确定能忍受多久那些对你流口水的男人。” “贫嘴!”乔语双娇嗔一句,转身将房门关上。 乔语双将自身的东西收拾好后,提着随身的小囊袋,再次环视这间生活了两、三个月的舱房,今天稍旱船已经停靠在池州的码头上,此后往九华山皆是陆路,上岸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上这条船了。 在往九华山和往黄山的官道分界处,乔语双和紫燕殷殷话别,对于紫燕的古板脑袋,语双实在很想好好的对她洗脑一番,灌输些男女平等、人无贵贱之分等等二十世纪的思想给她,所以当紫燕因为坚持还报救命之恩,而要求同行何侯时,语双便很不赞同的拒绝了。 望着回转黄山无双堡的马车缓缓离开,乔语双在马车的垂帘隙缝间,仿佛看到了一抹冷笑飞闪过紫燕娇媚动人的脸庞,瞬间,她美艳的容颜像极了缤纷灿烂却触之令人毙命的花朵。 乔语双轻摇头暗自甩脱掉这可笑的联想,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常常在面对温婉可人的紫燕时,会莫名其妙的浮现一些不合理的怪想法,对于这种不不确定的疑惑,她不知道如何跟君少奇说明,只好统统将它埋在心里。 “此地乃属青阳县西南,原名九子山,有九座山峰是以得名,最高的是十王峰。因为远看像九朵莲花,所以李白以九峰似莲华削成,而改称为九华山。” 君少奇带着对事事都新奇的乔语双,游览九华山,一路走来山色迷人,山道两旁古木参天、巨石林立,密林深处飞瀑隐隐而现,对于语双这个长年生活在都市里的人,面对如此辽阔的森林,秀丽的自然景观,自是看得目不暇给,赞叹不已! 深秋红遍了满山遍野的枫树,随风飘飞着缤纷的色彩,浅红、淡红、粉红、深红的枫叶妆点着大地,令人陶醉其中,乔语双捡抬着深浅不同的红色枫叶赏玩,又有君少奇在身旁相伴嬉闹,她根本就把拜访神医的事情全给抛到脑后了。 一路上山来,乔语双走走停停,从游客络绎玩到黄昏大潮散去,他两大都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喂!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到得了神医的居处吗?该不会要露宿山郊野地吧?”乔语双望望天色,虽然天边的夕阳晚霞映照着枝头的枫红,娇艳动人,但是怕一等到天黑,这些巨石就会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阴沉而恐怖了。 “你不是说做森林浴的机会难得,一定要慢走细逛,享受大自然的洗礼吗?现在怎么又担心起天黑,无处住宿了呢?” “少说风凉话取笑我,天黑了很可怕!你不觉得现在就已经有些诡异了吗?明明太阳都还没有下山,怎么空气中就突然冷起来了,阴森森的感觉,害我背后的寒毛都竖直了。”乔语双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偎近君少奇的身边。 君少奇的双眼寒光飞闪,星目如怜电般地扫射周遭,不宽的山道弯曲绵延至密林深处,四周的气氛确实如乔语双所言,早已变得诡异阴寒,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原以为她不会发现,却没料到她竟也察觉了。 君少奇微笑的脸上,笑容更深了,但相斥的他的瞳眸里却无一丝笑意,密林里的家伙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其实行藏早已被识破。 哼!连毫无武功的语双都能感觉到异样,你们这些笨蛋也实在太看不起君某人来了!君少奇暗付着。看着怀中的佳人,君少奇细声安抚地说:“没事,只是几只迷路的小山猫而已。” 君少奇的话声未落,山道四周突然同时出现多条人影,每一个都是黑衣黑巾包裹全身,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天色终于暗了,沉寂的山林中,这些黑衣人就像鬼魅一般的将君少奇两人包围起来,就在君少奇的身前七步之处,一支墨黑的令牌无声无息地插在路中间,令牌上血红的写着“森罗”两字和画着三枝白森森的枯骨。 “必杀门的,‘森罗今’。”君少奇笑吟吟道,“‘见钱眼开、必杀阎君,森罗令出、三更断魂。’嗯!不错,三根枯骨,三鬼齐出,是有点份量啦!”君少奇满不在乎的口气,摆明了不把必杀门在放眼里。 “喂!江湖上人人皆知必杀门从来只认金银珠宝,不识仁义道德,今夜既然‘森罗今’拦路,不知是哪个有钱的冤大头,干这档蠢事,君某人倒是很有兴趣一探在下身价几何?” 第23章 君少奇的问话半晌也没人应声,“严期昌既然来了,何必还装神弄鬼呢?如果是害怕了,就带着你这些大鬼,小鬼们早早滚蛋吧!” 冷森森、空洞洞的声音回荡在山林四处,“君少奇,森罗令既出,你就把魂魄留下吧!等你到黄泉路上,本座会将你身边的这位一并送上路。” “哈!尽会说大话,你也不怕风大问了舌头,看你明明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干什么打扮得阴阳怪气的像个半死人,又不是万圣节的化装舞会,一点创意也没有,就凭这么烂的装扮想把人吓死,你省省吧!”看着眼前这个枯瘦如竹竿,冷酷呆板的老人,让乔语双联想到香港电影里的僵尸片,“老家伙,你那个破牌子赶快拿走,破铜烂铁一块卖没有两文钱,不要放在那里妨碍我们走路。” 对乔语双的反应君少奇不能说不讶异,虽然她一向都表现得很大胆,但是如今面临的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却能面不改色的应对,这其中,一是她根本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二是她已然看淡生死。但是她当然不可能是一,也不可能是二,那她到底是在做哪种打算呢?君少奇不由得好奇问:“小双,森罗令几乎是阎王爷的催命符,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我有你呀!怕什么。”乔语双一副天塌下来有你顶着的笃定,“你不是也不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放在眼中吗?光是摆出一副想吓死人的架式,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就试个高下再说!” 乔语双表面上豪气地大声嚷嚷,暗地里却在君奇的耳边飞快低语,“那些话是用来消遣那个老东西的,你可别当真!这情况对你不利,向月不在,又有我这个弱点害你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你赶紧琢磨,能拚才拚,要不就想个法子门吧!意气用事是最不划算的,更何况我还想和你一起消磨下半辈子呢。” 君少奇眼眸神采轻闪,温柔地对乔语双一笑。 看到君少奇两人不把眼前的局势当作一回事,还自顾着在一旁卿卿我我,枯瘦的严期昌一向死寂的脸上都不免藏怒意,尤其是面对个不会武的女子的嘲讽,他的怒气更是在心中翻滚。 “门主,时候不早了,早早送他们上路吧!” 身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君少奇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必杀门的黑判官,爆头洪超,如今是前有虎、后有狼,必杀门三个主脑既出现了两个,那第三个一定也藏身不远,他在脑海中将情势飞快地估算了一番,想脱身免不了要下绝手了。 “严期昌,除了动手,没有别的折衷方法?” “林罗令出、三更断魂……”严期昌没有回答,只是阴森森示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好吧!那就可伶你那些弟子,白白生养二十年了。” 君少奇嘴上轻松的说着,却在话声未停之时,扬手洒出满天的枫叶,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红叶飘荡飞舞,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吸引住人们的目光。君少奇的身形如流星闪电般在枫叶出手的同时,一招“双环映月”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攻向身后秘杀门的黑判官洪超。 惨叫和闷哼不差分毫的同时响起,各个声音还在空气中盘旋,君少奇己经藉着与黑判官交手时的反震之力,飞掠回乔语双的身旁,揽着她闪过严期昌暴厉的攻击,那沉重的一掌正堪堪扫过语双的的裙角,落在她方才立足的位置上,震得满地烟尘翻飞。 在那漫天漂亮的红褪尽了色彩时,必杀门的喽罗们躺下了六、七个,这些人都是被一片枫叶嵌在要害,而失去了攻击能力;而黑判官洪超没有料到君少奇居然没有出声招呼,就使出他不轻易展露的散手“双环式”,他仓卒的接招,狼狈的踉跄后退,却仅仅避过身前要害,那厚重的掌力全送进了他的左胁处。断裂的肋骨火烫地燃烧着他的胸膛,张口溢出一道道冲而上的鲜血。 洪超怒目一扫四周,火爆地大吼,“姓君的,这就是你自诩正派的作法?” “对付你们这些邪门歪道,还需要讲究什么礼数!必杀门行事专向钱看,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看你们摆的场面,还想要求我遵守江湖道义,那你简直是疯!再说对付你这些酒囊饭袋的喽罗,我打不打招呼,他们的下场都没什么差别的。” “好利口!”严期昌阴森、冷绝的声音回响,“姓君的,今夜要是走脱了你,明天必杀门就自动从江湖上除名!”“毋需怀疑,也不必等到天明,你准备回老家吃自己吧!”君少奇温文儒雅一笑,伸手搂紧了乔语双,身形跃起斜出,一个转折之下攻向黑判官洪超。 黑判官洪超难忍怒火地喊一声:“姓君的,光会耍嘴皮子没啥用,你给我留下命来!”他的身形闪动,伴着还滚动在舌尖的怒吼,火速地迎上攻击。 必杀门的十二名勾魂鬼使,亮出蓝晃的匕首,随着黑判官洪超的行动,蜂拥而上攻向君少奇。 身形在空中一斜,君少奇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黑判官洪官在空中连续交手三次,还顺势踢翻了两个勾魂鬼使。抓住一丝微不足道的空隙,君少奇的人影像柳絮在风中摇摆般在半空中做着漂亮的回旋,身后严期昌的枯爪如鬼影随行,步步不离。 陡地回身,君少奇猝然旋过身形,错过怀里的乔语双,迎上严期昌的“幽鬼搜魂”,密密实实的空气爆裂声,挟带着惨嚎连续响起,围攻的大汉接连着被狂暴的劲风挥扫提翻摔而出,严期昌死板的脸上更加惨白,一道从肩胛翻卷到胁下的伤处,活像厉鬼的血盆大口。 原来想利用那道代隙脱出包围圈的君少奇,被严期昌这一耽搁,错失了生机。而必杀门的勾魂鬼使用虽然不若阎君和黑判官一般棘手,却也都是些不要命的辣手悍将,当他们的攻击总是偏向乔语双时,君少奇心中非常清楚,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怀中佳人,就算他宰尽全部的必杀门人,也无法挽回。 乔语双趴在君少奇的肩膀上张目四望,耳边响着哀嚎和劲气破空的声音,接续不断的人体被重创地,却有更多人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吗?钱的魔力还是大惊人了,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世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永远适用。 乔语双尽力控制她的呼吸、心跳和那些总是想冲出口的尖叫,在这个以性命相搏的关键时刻,一个不当心就是死神降临,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因为她而干扰了君少奇的保命行动。 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愿意看见场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怕见血,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在刹那间被破坏得七零八落,那种感觉实在并不好受,尤其她又是个专门把坏破还原的医生。 静默的山林四周,除了轻气破空的声音以外,远远传来一阵“唰唰”竹签在竹筒中摇晃的声音。 竹签摇晃的声音让乔语双想起长安城里,那个有点神秘的算命先生,如果他真的如君少奇所说是位“世外高人”,那么他在此时此地出现,是算出他们有难,还是她返家有望呢? 乔语双清楚的感受到君少奇全身的劲力正做着无尽的展现,如果这一关过不去,她和君少奇可就既不是口黄山君家,也不是回台中乔家,而是一起回姥姥家,做一对冥路冤家,还想什么回二十世纪去。 竹签的声音愈来愈近,周遭的厮杀之气也愈来愈重,但是当“铁板神算”从山道的远端出现时,必杀门的攻击者分了几个去拦截,使得场中攻击的压力骤然松散了些。 君少奇趁着敌人攻势松懈的瞬间再次施展“双环式”,一招“双环映月”攻向必杀门阎君严期昌后,紧接着以另一招“双环照日”去向黑判官洪超。 黑判官洪超被迎而来的火热轻风逼得手忙脚乱,尤其方才一照面就伤在“双环映月”之下,当他再度追遇“双环式”攻击时不由得心生迟疑,因而错失了夹杀君少奇的机会,反而让那狂暴幻双环式掌力连连震翻了他周迎联手围攻的喽罗们。 君少奇长声朗笑地从黑判官洪的头顶上飞掠而过,潇洒从容的落在铁板神算的面前,一路被摆平的汉子躺得东倒西歪。 落到地面,君少奇轻松地把乔语双放开后,恭谨地对铁板神算说,“老前辈,可否暂时帮在下照顾语双,以便让晚辈安心地解决后头的江湖俗事?” 铁板神算看看眼前这对壁人,还没有答话,那头己经传来必杀阎君,阴恻恻的鬼叫声,“黄骥先,这是必杀门的买卖,识相的就快闪远点,不要踏这淌浑水!” “老阎君,少在那儿要死不活的喘大气,本山人没说要坏你的买卖。”铁板神算一面跟必杀阎君瞎扯淡,一面对着君少奇点头,“你和无双堡的梁子我才没兴趣管,但是这个小女娃本山人很中意,而且她并不包括在你的行动范围里面,人我要带走了,你们继续吧!只当本山人没出现过。”铁板神算说走就走,拉起一旁的乔语双就想往上山的方向动身了。 乔语双被铁板神算一拉,只能快速地对君少奇说着:“好好地修理他们,可是也不许把自己弄出大洞小洞的回来,给我找麻烦哟!”毫无预警的语双突地贴进君少奇的身前,悄声地说了句,“我爱你!”且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转身冲国铁板神算的身旁,一起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突然,夜空中传来此燕软软的扬州口音,“老神算,你精明,我们可也不笨,乔语双虽然不在这次买卖的名单之上,可是她却是这次正主子的宝贝,有了她,必杀门这笔生意铁定稳赚不赔,你还是识相点把人留下,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第24章 “黑蝴蝶,山人今天会在你必杀门这种阵仗下出现,就不怕跟你们伤和气,要山人把乔丫头交出去,恐怕有点……这个……困难。”铁板神算笑嘻嘻地调侃着必杀门的二号杀手。 火光年亮之下,黑衣打扮的紫燕现身,拦住铁板神算和乔语双的去路。 “紫燕,怎么会是你?!”讶异地看着一身黑衣打扮的紫燕,乔语双不由得想起在船上时,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原来那些感觉并不是她多疑和过敏,而是危险来临前的示警,只可借她完全忽视了这些征兆,错失了避免这次劫杀的机会,“原来你的落难只是一个苦肉计,你根本就不是,‘珠玉舫’,的扬州名妓紫燕!” “错了!我既是‘珠玉舫’的紫燕,也是必杀门的黑蝴蝶。”黑蝴蝶不在乎地承认自己的双重身分,因为这次的劫杀誓在必得,否则必杀门就无法再立足江湖,所以在黑蝴蝶的眼中,今夜在场的三人都已经是死人了,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乔语双你确实聪明,只可借缺少江湖历练!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你的命运在遇到君少奇的时候就注定了,要怪就怪你没烧好香,跟错了人。” 此番必杀门倾全门之力狙杀君少奇,就算铁板神算不在计划之内也不可能放过了。黑蝴蝶不再多费唇舌,只见她左手轻挥,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随风飘散在夜空中,而她的身后的黑衣汉子也一举蜂拥而上,同时间必杀阎君严期昌和黑判官洪超再次朝君少奇发动攻击。 君少奇虽然对乔语双以突如其来的一吻为之一愣,但是依然似箭般快速地封住洪超的掌力,长笑声中堵上严期昌的另一波攻势。火光中,劲风飒飒、尘沙翻滚,人影奔掠着、横飞着,场中只见黄衫飘荡如烟,在交错如织的黑影之中穿梭来去。 一见红雾扬起,铁板神算的大袖子遥空一卷一翻,将粉红色的烟雾聚成一团,再将红雾转向迎面而来的黑衣攻击者、黑蝴蝶放出烟雾之后,紧接着发出蓬细小的银针,漂亮的粉红色烟雾虽然能使人中毒,最主要却是为了达到扰人视线的目的,而真正致命的一击,是随后而至的夺命神针。 一切的行动在电光石火之中发生,铁板神算拦住了第一波雾和黑衣汉子的攻势,再迎掌封架随后而到的银针时,不但银针己到眼前,连黑蝴蝶的“蚕丝飘香带”都己卷到乔语双的颈部。 乔语双直觉反应地向后一仰,避开缠向颈部的丝带,可借速度却赶不上黑蝴蝶的变招,丝带宛若有生命似的如影随形。铁板神算用占卜的布招卷上黑蝴蝶的丝带,迎左掌挡开眼前的银针,撞上掌力的银针有如遇到阻力的水花向四面溅散。 乔语双身子一矮躲过黑蝴蝶的丝带,却在站起身时,感到肩颈处像似被尖锐物刺到一般传来刺痛,身形一个踉跄,不稳地摔向地面。 君少奇虽然处身在江湖黑道两大杀手的夹击之下,却依然游刃有余地泣意着黑蝴蝶的攻势,所以当黑蝴蝶的红雾扬起的同时,他的身形倏地左右摇晃,左掌一闪骤出,飞快的斩向严期昌,右手同时幻成片片点点,神鬼莫测的劈迎正面攻来的洪超。于是,两个人倏然跃开,君少奇冷冷一哼,长射而出掠往乔语双立身之处,正好接住她下跌的身躯。 一阵阴寒之气从肩膀向著全向窜去,冷得乔语双在君少奇的怀中频频发抖,君少奇飞快的在她的前胸点数指,意图阻止寒毒扩散,只这一瞬间语双的嘴唇己经自得没有一丝血色。 望着乔语双惨白的脸庞,灰黯无神的瞳眸,君少奇的心猛然一震,“害怕”这个从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字眼,无由地震荡着他的心,“黑蝴蝶,交出解药,君某人就留你一命!”酷寒的杀气从君少奇的身上涌现,抬头,笑意依旧挂在他嘴上,只是眼神中的冷漠宛如两把利刃,残酷地穿射着围绕在周遭的众人。 “君少奇,你作梦赐!说根本没有解药,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你等着和她携手同行幽冥路吧!”黑蝴蝶幸灾乐祸的回答飘荡在夜风中。 君少奇轻轻地将乔语双靠在一块巨石上,缓步回头,月光下,他修长的身影沉静得有如一尊魔神,那双在黑暗里闪眨着光芒的眸子,此刻,任谁都能明白地感受到那其中包含的残酷、狠毒,以及火山的愤怒。 “原想恕过,奈何不能!”君少奇脸上从未消失过的笑容隐没了,冷若寒霜的语声蹦裂在场者的每一颗心,冷得似隆冬的大雪覆身。 冰寒还未从众人的感觉中褪去,君少奇身形晃动如烟,双掌翻纹,流星似的掌势己合成一串交织溜泻地撞向严期昌。在光影疾速流汤之下,君少奇削瘦的身躯完全不依一般转动惯性的急速扭俯仰侧,在闪动下,两掌劈斩挑砍,轻风有如铁锥毒刃,快捷得无可言喻的回旋飞舞向黑判官洪超。转斩再起,半空中,一抹黄影驭驾风的飞掠飘过全场,轻渺渺地落回乔语双的身旁。 于是—— 凄厉的惨叫声混杂着重物连续撞击的声音,连成一气的回荡在四周。空气中流露着浓重的,尖锐的死亡气息,周遭是一片沉寂,不祥的沉寂。待烟尘散尽,哀嚎停歇,举目四望满山道上的必杀门人,除了黑蝴蝶以外,全部都躺下了,而且是破碎不整的躺遍四下。 “黑蝴蝶,解药有是没有?”君少奇平淡的语气中,浓浓透看生死自选之意。 “没有!”黑蝴蝶猛咬牙,摆出一副豁出性命,死活随你的神态,“干杀手的,本来就是提着脑袋玩命,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反正有乔语双作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 “不,九幽之境你独行!”君少奇冷酷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宣告,响在黑蝴蝶耳边,同时他的双掌也印上了黑蝴蝶的胸腹之间。 黑蝴蝶缓缓的倒向地面,瞪大的双眼里尽是惊悸和满脸讶异不可置信的神情。君少奇神情淡漠地回身走向靠在山石上一动也不动的乔语双。 俯下身轻轻地抱起依石而靠的佳人,君少奇发现只此片刻的时间,乔语双的气色已经更加灰白,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平日灵活的双眸此刻是紧闭的,望着虚弱昏沉的语双,君少奇的心中一阵绞痛,阵阵的寒气仿佛从语双的身躯直渗入他的灵魂探处。 望着君少奇的神情,铁板神算面有愧色地说:“君公子,乔丫头的毒伤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老朽那个郎中老友珍藏了几味能解百毒的奇花草药,事不宜迟这就赶上山吧!” 僵硬地点头,君少奇抱紧了怀中的乔语双,一面轻轻地对她低喃,“双,为了我,你一定要坚持到底……”一面跟着铁板神算前引的身形,急跃而起,舍弃山道,直往密林深处的飞岩纵掠而去。 忽地,天际掀起一阵秋风飒飒,“吹动满山遍野的枫叶,一片片醉人的红彩,随风四散飘飞,竟像抛洒着滴滴痛伤肝肠的离人血泪…… 第十章 天地间空荡荡、静悄悄,孤寂幽暗,乔语双昏昏沉沉地随着他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浓郁的黑暗,仿佛直通永恒。 一种超然物外的轻盈感,使乔语双觉得有形无质的身体宛如是透明的,有着从未曾有过的飘忽。轻松,回首己经看不见来地的路,前程迷惘空茫,只见眼前一片似有还无的朦胧,她漫无目的地游荡。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像漩般的黑色隧道,里面有一丝丝的闪光吸引着乔语双往前行,当她无意识地路上隧道的这端,刹那间眼前闪过无数的色彩,人己到隧到的尽头,前方,出现像银河系的星云满布四周,而且不停的变幻移动,让语双的心里觉得异常平静、舒适、安详、温暖。 这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乔语双的脑中沉浮着疑问,想到再也见不君少奇,她的心宛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隐隐约约从星云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乔语双收敛心神专注地寻找着,只见远处飘来的朵星去,慢慢旋转着将她包围起来,颜色也不断的变幻,熟悉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心里一怔,语双大叫一声,“珊……” 星云快速地旋转散去,乔语双远远地看见语珊紧蹙着眉,湿漉漉的脸颊上尽是泪痕,连在睡梦中,她的面容还是带着忧伤和焦急地睡不安稳。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乔语双的心念才起,身形己经无声无息的到达语珊的就要前,坐上床沿,她心疼地抹去语珊双颊的泪珠,“珊,醒醒!” “小双,是你吗?”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语双的声音,乔语珊从不安宁的睡梦中惊醒,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失望的次数已经多得让她承受不住,害怕又是思念过深的幻想在欺骗她,她合着眼喃喃念着。“不!这一定是幻觉,我不要再受骗了!” “珊,醒来!真的是我,我回来看你了。”乔语双伸手一摇语珊的肩膀。 乔语珊发现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胯,赶忙睁大眼睛,眼前真的是两、三日不见的姊妹时,她“哇——”的一声,哭倒在语双的怀中。 抱紧了怀中的妹妹,乔语双忍不住眼泪跟着滑落眼眶,看着她伤心、忧郁的模样,连声的抱歉不断不断折重复冲出口。 望着怀中哭个不停的语一同,乔语双伸手擦去后己脸上的眼泪,故作轻快地对她说:“珊,别再哭了,我有话告诉你,你难道不好奇我去了哪里!” 乔语珊泪眼婆娑的抬头一瞧语双,惊讶不已,“咦!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头发怎么突然长了?” “因为我错回了唐朝,并且在那里待了五个月。” 第25章 乔语双看到语珊瞪圆着眼眼张大了嘴,一副你疯了的表情,她差点想笑出来。如果不是她还记着此刻己到生离死别之时,她可能真的会放声大笑了,“珊……不要摆出那副打死不信的模样来,我是担心你无法接受我突然失踪的打击,才一直记挂着想回来看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难道你还想回去?”乔语珊不依地大叫,“不要!我不要你走,你口唐朝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你面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 “回得去还算幸运,如果回不去,就变成无处依旧的孤魂野鬼,那才是真的完蛋了呢!”乔语双在心底惨叫,脸上却不得不装出笑容安慰她,“我也不想呀!但是没有办法嘛!你就当我去旅行好了,记得不要再难过了,因为无论我身在哪里,都会永无将你记在心里,而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不要听这种话,这简直像在交代遗言。”乔语珊难过得又哭了起来,“你既然己经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嘛!”话才说着,语珊就急着想起床,“我们马上回台湾,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就不用回去了。” “不要急,现在三更半夜的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是歇着吧!” “我不要,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走了,那我怎么办,我还是清醒的守着你比较安心。”乔语珊不放心地拉着语双的手不放。 拍拍语珊的手,乔语双哄着她入睡,“你放心的休息吧!我就陪在你身旁。何况,你再不补足睡眠的话,眼圈都黑得变成熊猫了,这么难看的样子,不怕把程冠华给吓跑了吗?” 这两天多亏有他,他丢下工作,整天陪着我到处寻求协助,他……真是很够朋友。”说到程冠华,乔语珊疲惫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小双,嗯……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呀?”乔语双故意当作没听懂的反问 “你不觉得他很有责任感,很细心,很……而且他对我很好。”乔语珊的喃喃细语,愈说愈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感伤地看着沉睡的语珊,乔语双的心中交杂着难舍难分与无奈,“心爱的妹妹哟!别怨我不守信用,没有留下来,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望着星光稀落的夜空,是黑夜将尽的时刻了,这漫长的一夜在此时此刻竟然快如白驹过隙,转眼即过,乔语双诊依不舍地紧盯着语珊看,“珊,就让我陪你到天明吧!”语双虽然明知不可能,却依然在心里深空地祈祷黎明不要来…… “为什么……”低沉嗓音的嘶吼,震荡着人心,君少奇无法置(奇*书*网.整*理*提*供)信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乔语双,他睁裂的眼角渗血,也不愿意让泪水浮现眼眶。 看着神医王乾清的回答竟然只是摇头时,君少奇的一颗心刹那间从峰顶坠落谷底摔得粉碎,“老前辈,连你都束手无策,那谓双……”连闻名天下的神医都坦言无能为力时,绝望的苦涩重重地将君少奇淹没了。 “就医理而言,老夫尽力了。”神医无奈的表示,“乔丫头所中的寒毒不但已经全部解清,而且老夫还特别辅以滋补的丹药调养她的气血,如今她脉象平稳,身体亦无任何异状,却因何迟迟不清醒,老夫实在也找不出原因。” 神医的席话非但没有使君少奇放宽心,反而让他剑眉为之一皱,“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我而去?老天,这太残忍了!” “死铁板,你也说句话呀!”看着君少奇忧心的模样,神医冲着坐在一劳沉默不语的铁板神算一吼,“乔丫头的情况明明已经不是我医术上的问题,你倒是卜一卦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毋需卜卦!她愿望遭逢此劫,虽然老朽事先知晓,且尽速赶来九华山,试图让乔丫头躲过这一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毕竟在劫难逃!”铁板神算无能为力的对君少奇苦笑,“君公子,乔丫头的这一劫度不得过去,完全要看你们之间的情意如何,如果情意够深,她会为你回来的。” “难道……”君少奇突然想起那日在长安城,乔语双和铁板神算的对话,原来当时铁板神算就己经预知了今日之事。“老前辈的意思是指语双回归来处去了?” “不错!当时老朽未能多作言语,不料终成憾事。” 虽说天意难违,但是面对将要失去所爱的人却无力挽救的挫折感,君少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虽然事属天意,却甚难无怨呀!敢问前辈可有良方助语双离魂早返?” 铁板神算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欲示千里芳魂,借得策韵诉情衷。” “多谢两位前辈相助,晚生受教了。”君少奇恭谨地对着神算和神医一揖道谢,百般无奈地轻将乔语双抱在怀中,“晚生这就将语双带口无双堡,告辞了。”,心情沉重万分地离开九华山。 望着月儿慢慢地消失,墨黑的夜空,是大地苏醒的前奏,渐渐的,天边翻起了鱼肚般的白,那代表着乔语双祈祷不要到来的黎明,还是来临了。 乔语双紧紧盯着床上的语珊细瞧,看着她终于放心地沉沉睡去。这一夜,语双将在唐朝发生的种种事情说给睡梦中的语珊听,细细地诉说了君少奇对她的好,坦白她对君少奇的爱恋,挣扎于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的无奈。 眼泪伴随着喑哑的话声,滑落乔语珊的脸庞,离开在即,她不舍眼前的亲人,更放不下远在九天之外的恋人。 乔语双在心底呼唤着君少奇,担心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会思念她吗?愁思在她的心头千回百转,苦涩的相思滋味实在难以下咽呀! 恍恍惚惚地听见一缕缥缈的箫声从远处传来,把乔语双从感伤的情绪中拉出来,那凄凉的箫声听起来竟是如此熟悉,一声声忧伤的曲韵如同一支支锋利的剑,深刺在语双的心房上,教她痛彻心肺…… 乔语双仔细想来,自从她错回唐朝起,至今整整五个月,并不曾再梦到梦中吹箫人,为何此时此刻,她却这般清楚的感受到梦中吹箫人的心声,那种孤雁失侣的矢痛,鸳鸯折翼的悲哀,泪水不由自主地滴滴滑落。 “你也如我一般痛失爱侣吗?”乔语双默默问天,苍天无言以对,只有回旋在她耳际的箫音依旧声声呼唤。幽急的箫声使得语双更加思念君少奇,回想起扬州船上的那一夜,她戏评“梁祝”,和君少奇谈生死相随,而如今竟然落得劳燕分飞,相思两地。 凄凄楚楚的楼台会,哀哀怨怨的英台哭灵,多么熟悉的旋律,乔语双猛然发现空中传来的箫声,居然是“梁祝协奏曲”,难道…… “珊,我走了,你醒来后千万别难过,也请为我祝福吧!因为我真的找到梦中吹箫人了。”乔语双依依难舍地在语珊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但愿来生我们再做好姊妹,祝你幸福!” 模糊地听到语双的道别,乔语珊尖叫着语双的名字惊醒,睁目四望,房间里哪里有语双的踪影,反倒是引得留在房门外陪伴的程冠华闻声冲入房间里来。 直冲到床前,程冠华关心地打量乔语珊,看着她慌乱的眼神,着急呼唤着语双的模样,心疼地将她抱人怀中,他轻轻地说着,“语珊,醒醒吧!你又作恶梦了。” 视线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乔语珊不得不接受语双再次离开的打击,回想着梦里语双对她的叮咛细语,“姊走了,小双回去唐朝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语珊说着说着伤心地扑在程冠华的怀中,放声大哭。 程冠华温柔地安慰着乔语珊,心里却默默的对乔语双许下诺言,“小双,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语珊的,无论你在何处,放心的走吧!” 窗外一抹初露的曙光,穿过未曾合拢的窗帘隙缝透进房间里,洒落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宛若乔语双献上的祝福。 向月迎面接过君少奇专属仆童太极从“碧波小筑”原封不动端出来的食盘,恭谨地敲门后,又将食盘送进了房间。 残秋,八角窗外,枯黄的树叶随着瑟瑟寒风,飘落在冷冷的空气中,君少奇黯然神伤地背门站立在窗前,明知道向月又将晚膳送了进来,他依旧没有理会。 向月关心的眼神投向窗前在君少奇落寞的背影,竟觉得如此时的他是如此的遥远与陌生,转望锦榻上昏睡的乔语双,向月无声在心底叹息,那一夜如果不是他早先一步回转无双堡,九华山山道上的狙击行动,怎么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眼前看来,乔语双若一天不醒来,只怕堡里永远无法再见到欢乐的景象。 向月暗自感叹“情”之一字伤人至深!这儿日来君少奇所表现出来的失常形态,是他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在武林中十二年,这位年轻堡主的笑容总让人如沐春风,他镇定如山、洒脱如风的气度和风范,正是江湖中人人所知,永不动摇的形象,但是,现在“爱情”的魔力却超过了生死界限、刀山剑林的力量,让他忽然改变了。 “公子,事情还未到绝望的时候,请为无双堡多珍重!”向月的劝慰仿若石沉大海掀不起一丝浪潮,看来除了乔语双,什么也无法引起君少奇的注意。“何况,乔姑娘心中有知,定不愿见公子为她废寝忘食、痛伤心神。” “向月,你几时兼起了太极的工作?变得这么多话。”君少奇喑哑的语声萧瑟。 耳中听着君少奇苦涩的调侃,向月却依然恭谨的说着,“公子一日不饮不眠,堡中兄弟一日不得宽心,连万总管都为公子平添了几许白发,那么由属下亲自照料公子起居也属平常。” 第26章 “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们这群好兄弟!”君少奇缓缓转身,慢慢地踱回几前,抬头迎上向月关心的眼神,君少奇露出一抹旧时的笑容,“放心,我没有事。你且去转靠万总管,过不明夜我自会前往‘怡然阁’,堡里若有事,你就和他商量着办,不必再请示我了,另外,吩咐太极把晚膳撒下去,这两日也毋需伺候了。” “公子……”向月原本有意再劝说下去,但想到君少奇说一不二的个性,他俊逸的脸上默无表情地微微躬身,飘然出门而去。 一直等到向月转出“碧波小筑”,君少奇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了,他心情沉重地坐上乔语双的床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她的模样睡得很安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小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是我爱你不够深吗?”君少奇温柔地在乔语双的耳畔喃喃低语,“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答应过我要留下来陪我我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深沉的哀伤和强烈的痛苦使他难以承受,他的心仿佛纠结在一起,他执起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土,想以他的肌肤温暖她。 君少奇破碎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小双,求你,快回来陪我!你知不知道我多么的想念你,多么盼望你归来!”他不断地诉诉说着,“亲亲,醒来吧!我会生生世世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爱你……”深深的期盼在君少奇的声音里流露,乔语双却依然毫无反应。 窗外,暮色低垂,夜风冷飕飕的吹动树梢,低沉的响声像极了伤心人哭泣的呜咽。 从乔语双的身旁拿起那管箫,君少奇踏着月光走入庭院,院中的花木迎着瑟人的秋风在枝头颤抖,一片片枯叶飘晃,衬着他哀戚的身形,更教人觉得孤寂、苍凉。孤独地立在小湖边,君少奇吹奏出一首首幽怨动人的旋律,袅袅的箫声随着栗人寒风飘荡在星空中。 一遍一遍回旋着“梁祝协奏曲”,君少奇的心思回到扬州船上的那一夜,他和乔语双笑谈梁祝,共立白首盟约;而如今却是唤卿不返,独留伤心寒夜苦候终宵!难道苍天真的如此残忍,竟然要他们效法梁祝,生死相随?愁思在君少奇的心中缠绕不去,“生不成双、死不难分”的念头不断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凄楚哀伤的叹息声声随风游荡,睹物思人,无可言喻的心痛化为眼泪滑落脸颊,点点滴落在箫上。 乔语双循着箫音悠悠醒转,缓缓地眨动眼睑,视线模糊下,见着的是一间陌生的雅室,君少奇并没有守她在身旁,“他是否平安?”这是第一个浮出她脑海的讯息,接下来才由着回响在四周哀戚的箫声带领她找寻心上人。 吃力地让自己的身躯从床上坐起来,乔语双透过八角窗,终于在小湖边看到映着月光吹箫的君少奇,那熟悉的景象,是她梦中的幻影,也是她心中最爱的人。挣扎的想下床,身体却僵硬又不灵活,语双欣喜地对着窗外呼唤君少奇的名字,声音虽然细若游丝,但依然清楚。 仿佛听到乔语双的呼唤,君少奇飞身一掠闪至榻前,正好将险些滚落床下的她抱人怀中。耳边听着语双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为突如其来惊喜狂跳不已,激动地用那颤抖的双手,抚摸语双的脸颊,他不可置信地痴痴看她,蓦然低头猛烈地吻着她的唇、她的颈项,深深的、没有休止的,难以说服的,难以说服自己语双真的回到他的身边。 “小双,你终于回来了!”拥紧怀中佳人,君少奇哑着声狂喜的喘息,舍不得将她放下,他抱着乔语双坐上床榻,轻拉过锦被,连他一起盖在语双身上。 盈溢满胸的喜悦,让乔语双以更热烈的拥抱回应他,在君少奇激动的拥抱里,她讶异的悄声问道“我昏睡了很久吗?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家,黄山无双堡,而你已经整整昏了十天!” 听着君少奇喜悦中带着惊悸的语音,乔语双心疼地发现他的星目湿润,望着他深情的眼眸,轻轻抚摸他憔悴的脸庞,眉目间隐隐约约的黑眼圈诉说着他所受的煎熬和伤痛。尤其当她惊觉君少奇惯有的笑容从他的脸上隐没了,她的心中一阵惨然,这些时日他心中的苦,他所尝的煎熬,尽数融为心酸融入她的心海。 乔语双深深埋入君少奇的胸膛,湿湿热热的眼泪,如泉水涌现,“对不起……”满怀的的痛楚浓浓的化为一句句道歉,“我害苦你了。” “傻丫头,为什么要道歉?”君少奇轻轻抬起乔语双的下颔,细细将她脸上颗颗晶萤的泪珠一一吻去,“你醒了,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我醒了。”含着泪乔语双笑了,伸手摩擦他的下颔,没有刮的胡碴子刺刺麻麻,“你看看你,鬓发不整、胡子不修、衣衫也不理,双眉皱得快要成小山,连我最爱的笑容都弄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虐待我的心上人,你想让我心疼死吗?” “不要提那个字!”君少奇霸气地用唇印上乔语双的唇,“你吓坏我了。以后不准离开我,不准——” 用力地在君少奇的唇上一吻,乔语双慎重地许下承诺,“除非你不要我,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软软的腻在他的怀里,乔语双娇笑地咕哝着,“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我熟悉的君少奇,何况,无双堡有向月一张扑克脸就够了,你怎么可以跟他抢嘛!”滑过君少奇毫无笑容的嘴角,语双撒娇地闹他,“我不管啦,你要把原来那个笑嘻嘻,任天下事都难不倒的君少奇还给我!” “小双,你怎么才清醒就又这么皮了!”君少奇被乔语双闹得终于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睡了这么多天饿不饿?幸好王神医给了不少养气滋补的灵丹妙药喂你,否则,你恐怕早已变成了一把瘦骨了。” “哦!难怪我一点也不觉得虚弱。”瞧着君少奇苍白的脸色,乔语双虽然是以外科见长的医生,照样一眼就断出他是悒郁忧心之余,加上饮食不正常。睡眠不足所造成的,她很不舍得地摸摸他的面颊,“这些日子你一定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睡过一夜,对不对?” “别难过,我调息一下就没事了。”君少奇笑着握住语双的柔荑轻吻着,“倒是你,怕不饿坏了,厨房里一直用老参熬着鸡汤,我吩咐他们立即送来给你进补。” “来人!”君少奇向着门外扬声呼叫。 “公子,向月告进”。向月应声出现在房门外,恭谨的答应着。 “进来吧!”乔语双抢先出声唤他。 房门迅速地打开,向月大跨步急入房中,他一向冷漠的脸上隐藏不住惊喜的表情,尤其是那双睁得忒大的眼睛,直盯着偎在君奇怀中的乔语双看。 “向月,你怎么了?”乔语双冲着向月的新表情翩然一笑,“才几天没见,就不识得我了吗?”语双故意调皮地闹着他,“还是你不乐意见我醒来呢?” “姑娘说笑了。”向月被乔语双逗得有些无措,他急忙移开眼神,对着君少奇微微躬身,“公子,请恕属下一时失态!” 君少奇笑着说道:“罢了!”才低头对着乔语双的淘气摇头,“向月,吩咐太极取参汤来,一并招如意进来伺候语双。” “是!”向月恭谨庆声,转声离去。 “向月,慢点儿走!”出声留住向月的脚步,乔语双看到向月马上又变回他那招牌的一号表情,实在很想再逗逗他,却让君少奇一眼识破。 君少奇不甚疑问的看她,“小双,你唤他做什么?” “请他让厨房开饭呀!”乔语双故意装出戏弄人的表情,对着君少奇苦笑着说,“我虽然不饿,你却一定饿坏了,吩咐厨房把补品端来,我要陪你用餐。” “是!”向月再度应声,准备离开。 “等一下!”乔语双再次娇声呼唤。 此番君少奇和向月都没有出声相询,只是双双看着她,等待她下文。 对着君少奇灿烂一笑,乔语双仔细地跟向月叮瞩,“为了罚你这些日子没有尽职的照顾好你家公子,现在我要你好好的伺候他,将他打理成原来的模样还我,否则我就唯你是问!” 君少奇哭笑不得的听着乔语双对向月说的话,“小双,别当我不存在呀!”而向月居然也煞有其事地点头接收她的命令。 向月很识趣地对君少奇躬身一礼,“属下在门外相候。”随即转身离开,还顺手掩上了房门。君少奇假意生气,玩着地逗着乔语双,“你实在太大胆,居然管事管到本堡主的头上来了!” 乔语双淘气的扮个鬼脸,银铃般的笑声轻扬,她娇俏的脸上笑靥如花,“自古以来老婆管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江湖大豪、武林霸才还是一堡之主,我只认定你是我丈夫,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故意收起笑容、脸色一暗,低沉的语音里有着无限的委屈,“除非你不愿意要我……” “不愿意要你?天呀!我死也要你,我怎能不要你!没有你,我焉能独活于世!”君少奇用力地拥紧怀中语双的娇躯,重重地在她的红唇上印上一吻,“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君少奇满心不舍的放下乔语双,闪身离去。 门外,向月欣喜地跟君少奇道贺,“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终得红妆长相伴,从今后无双堡有主内之人了。” 君少奇朗笑着接受向月的祝贺,“多谢了!兄弟。” 看着恢复了原本开朗、欢乐的堡主,向月一向冷漠的脸上不易察觉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第27章 迎面太极和如意宛若发现天下奇观一般,讶异地看着他们的堡主和向掌院笑着同往“恰然阁”走去。 “哇啊——!”太极和如意同声欢呼,无双堡的满天乌云终于散尽,春天降临了。 终曲 黄山无双堡,到处洋溢着欢笑,内外堡的弟子们来往穿梭,人人皆喜气洋洋。堡里四处张灯结彩,红色的双喜字随处可见。 婚礼,再过三天就要举行了,这不但是无双堡的喜事,也是江湖中的一大盛事,虽然无双堡只送出有限的邀请帖,但是却有更多仰慕君少奇的武林中人,赶着来送贺礼。 外堡正因为贺客临门喧哗热闹,内堡却依然安宁祥和,只有伺候“怡然阁”和“碧波小筑”的侍女、侍卫们个个笑逐颜开。 遣返了如意,乔语双一个人站在小湖边的梅花树下,抚摸着手上变得雪白的箫,一面欣赏着夜空中的星月交辉,忽然,无声无息地她的纤腰被一双手圈住。 “事情都忙完了?”乔语双向后一倚,偎进来人的怀里。 “嗯!婚礼的事和前来道贺的宾客,全部交由向月和内外总管打理、招呼,我反而插不上手。”伸手拦腰一抱,君少奇搂着乔语双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你呢,你在想些什么?” “感谢苍天怜我们痴情,没有拆散我们!”望着天边满月,乔语双无限感激的轻语,“其实,‘姻缘’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竟然是在一千三百年前的过去,找到属于我的幸福。” 接过乔语双手上的玉箫,君少奇抚着它,“这把寒玉古箫才真正是我们的大媒,是它牵引着我们,成就了这段千古姻缘。” “它真的很稀奇!”乔语双回忆起梦中事,不免称奇,“从前在我梦中,夜夜都有一个伤心男子,用一管晶莹剔透的箫吹奏着凄凉的曲子,但是我从没有想到会是你,连我无意中买到这把箭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其中竟有如此神奇的牵连。” 怔怔地凝视着君少奇深情款款的瞳眸,语双永远忘不了见到他泪湿双眼时候的难过与心痛,“或许是因为两管箫的模样差太多,实在很难产生联想,其实,若非那一夜梦中的情境在我眼前重现,只怕我永远不会发现梦里那个陌生幻影原来竟是你。” “那么我可以相信你爱的是真实的我,而不是梦中的幻影罗!”君少奇酸酸的语气中,泛着浓浓的爱意。 “哇!哪里来这么大缸醋哟!酸溜溜的。”乔语双露出促狭的笑容,“傻老公,你在吃自己的醋!”语双笑着端详那支变得晶莹剔透,雪白无瑕的玉箫,“是你有透和眼泪使玉箫回复原色,我一定拿好好珍惜的,来日我若是负你,就让我的血偿还你所有受的苦……。” 语双突然变得凝重的语气,让君少奇慌忙用唇堵住她的口,不教她继续说,沉默的相互注视中激荡着千万柔情,“不许瞎说,我可不愿意再尝一次生离死别的滋味,如果真的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放你独自去的,让你独行,我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噢!少奇!你实在太痴了、太傻了……”乔语双激动地伏在君少奇的怀中,不住地呢喃。 “夫妻是生生世世、相属相守的伴侣,你既然是我妻,岂有弃你不顾的道理,无论天上、人间,还是九幽之境,我自然是要和你相携共度,何况只要爱得深,就既不知也不傻了。” 君少奇说得轻描淡写、风淡云轻,乔语双却听得心潮汹涌、波涛震天,感动的情绪在她的心头翻滚,语双喜而泣地说道,“少奇!你太好了,愿苍天祝福我们,做一对生死与共的好夫妻,永远、永远……” 君少奇轻拥着她,承诺着,“永生、永世……” 月光下,湖中一对鸳鸯双双戏水相伴,湖水照映着一双缱绻缠绵的俪影,缥缈中翔舞着喜悦的心,默默里万千柔情相交融…… 比翼双飞雁,只羡鸳鸯不羡仙!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