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江山》 第1章 大豪侠 劲风如刀,水声入耳。 塞北流域,汉江东流,一处流域江道,碧水涛涛,水上浮着一叶月牙式小船,船上有两名虬髯大汉手里各持一桨在挥舞不休,虽说挥舞,但都是生死相搏,令一名藏于小船舱里的白衣少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白衣少年骨骼清秀,身着素白衣服,身材显得高挑弱小,他见两名虬髯大汉生死互博,嘴流鲜血,心中正着实担忧。 双桨在江水中翻滚,船在水中打转,白衣少年双手紧紧抓住船沿,战战兢兢:“两位大哥请住手,莫要相斗!” 他又可曾想这两人已经到如此关头,怎会听他一个无名之辈言语罢手就言和,待他三番五次劝解后,两人依然不为所动,他便气愤的跳出船舱,然而想不到刚跳出来,却听见一声悲声嘶叫,却是头发长的虬髯大汉正手握一柄鬼斧大刀割掉了短头发虬髯大汉的头颅,那可是当场血渍盈目,让他痛心疾首。 白衣少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面容苍白:“他把他给杀了?”说话间,他已经咬着自己的手臂,躲在甲板后面。 长发汉子除了牙齿洁白如雪,全身上下皆长着长长的毛,像是山野间的野夫,他怒目圆瞪:“此乃恶人,不杀了,留着干嘛?难道留着过年么?”说罢,他提起滚落在地上的头颅,高高举起,大笑一声,使劲一郑,那短发头颅被丢入翻滚的江水中。 由此可见,长发汉子已经知道了少年的存在,更知道他心中所想–想要为这已死之人讨回公道。 不错,这长发汉子站立船头,一手提着百斤器皿,这是一把碗口大的鬼斧子,乍一看,他就是江湖中的一名豪侠无疑了。 狂笑之余,大汉也就把手里的鬼斧大刀反插在腰间,随手捞起方才打落在地上的木瓢,向滚滚江水中舀了一瓢,大口一饮,好不痛快的抹了一把胡子:“终于把这个坏蛋给杀了,痛快,痛快啊!” 躲在船舱甲板背后的白衣少年,偷偷的再瞧一眼这大胡子汉子,颤抖着身体,却不晓得这汉子早已发现了他的所在,大汉子竟然连喝三大瓢江水后,愣是一句开骂:“小兔崽子,偷看老子那么久,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这白衣少年左顾右看,并不以为这大胡子汉子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正在他愣是不知说的就是他的情况下,长发汉子手臂一甩,水滴起飞,击中甲板,顿然挡在他面前的干木板“哗啦”一声全给碎了,他才摔了一跤,完全暴露了出来。 “小子,来,过来!” 白衣少年本来就是乡下来的书生,信仰孔孟之道、老子游说,像刚才这血腥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见,哪里会真的过去,只是在他半推不就的时候,长发汉子急了,好不痛快骂道:“老子让你过来,你没听到吗?”说罢,竟然一个跳跃过去,抓住这少年的嫩胳膊将其硬生生的提到自己刚才站立的船头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粗野,但也十分敏捷,这一起一落更是如疾风而驰,快的让人应接不暇,而白衣少年落地的身子歪歪扭扭的站稳后,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而此刻他那囧人的神色,更是既搞笑又很滑稽。 正在白衣少年惊慌不已的时候,这大胡子汉子拧起自己喝过的木瓢,将自己刚才还没喝完的半瓢江水递给白衣少年,大声说道:“喝!”少年却抬头看向长发汉子,却不想他生的一副孟婆脸,满满地凶相毕露,不容他人直目,着实被吓了一跳,身子竟然一歪,向江水中倒下去。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毛落在江中,然恍然之间,后腰被一点,整个小骨板身体竟然轻摇直上,如做梦一般稳稳站在船头之上。 “哎呀!” 一切都像做梦一般,一声低沉的惊吼后,白衣少年已经站立在长发大汉身前,随后低头往脚下一看,看见自己的一双穿着地洁白布鞋还在船板上,才轻轻地吸纳一口气,神情陡然缓了缓。 长发大汉见白衣少年这幅样子,也真是欲笑不能,想哭不成,因此,故作一副鬼神模样,板着粗犷的脸庞,挑起浓密铁粗的眉毛忽然凑到少年的眼前,不神不鬼的喝道:“臭小子,老子的长相有那么恐怖吗?” 白衣少年方要躲闪时,长发汉子一双手早就像是铁丝金钢牢牢的锁住他的衣领,白衣少年于是百般挣扎,一边喊叫让其放手,一边双手举起乱舞,全都拍打在大汉子的脑袋上。 “臭小子!” 一句“臭小子”后,这长发大汉也就松手了,只瞧少年人却硬生生地倒在船的木板上,辛亏这力道不大,不然又会令这少年又惊又疼不可。 白衣少年仰头后翻倒在地上之时,也是因样子滑稽地可爱,只把这大黑牛一般的汉子逗地狂笑不休:“妙极了,妙极了,真是解寂寞,解孤独啊,有你这傻小子陪老子一起游船下江南福地,那真是妙极了,来吧,小哥,来站好,老子不逗你了,现在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长发汉子的一张嘴巴不知几时变得利落了,仿佛芝麻在太阳下开了花,噼里啪啦一阵鬼也是追来一般,痛快说了一番。 只是因模样实在也是太过凶丑了,所以并没有得到少年的好眼相待,少年斜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神撇着大胡子:“你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你是杀人犯,我家先生说过,你这种人,死了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每下一层都要受尽各种各样的折磨。” 白衣少年的一席话仿佛是那远方翻滚的江水,不但澎湃,而且惊涛骇浪。 长发汉子却急的拍着大腿,好不想痛痛快快的骂出:老子想和你好好说话,你这小子却在这里咒我下十八层地狱,真是气死老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小王八生出大王八来了,长发汉子竟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好脾气,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故作笑态:“小哥,你错怪我了,我是好人!” 白衣少年见他奇怪发笑,当下更是害怕了,不过念及往日自家先生的教导,说真豪杰,乃不为生死唯喜唯惧,因此他鼓起勇气,指着大汉子,怒道:“你就不是好人,你杀了人了。” 长发汉子年约四旬,他已经囧起了他那一双让人惊魂不已的眉目,找了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坐下,正在温存他那几十年也改不掉的习惯,手摸着鬼斧子锋利的口:“小小孩子,懂什么?” 白衣少年初出茅庐,的确是什么也不懂,从小在一座小村庄长大,外面的世界确实没有见过,不过就算这是事实,那他也不会承认自己什么也不懂,最起码自己也是稳妥妥的读书人,所以坚定如铁道:“我怎么不懂?” 反问了大汉一句,大汉一怔。 他又接着道:“我家先生说过,人活于世,乃是在世修行,而杀生却是坏了今生的修行,倘若杀生害命,那功德如何得以圆满?” 长发汉子一听,忽然大声说道:“即使如此,你家先生有没有教过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小孩子家可知道我刚才所杀之人所谓何人吗?” 白衣少年愣是一愣,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因为他虽然不懂的东西很多,但是人却一点也不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那大汉子一定要解释那被杀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点也没错,一切都如此,长发大汉果然紧接着说道:“这个人为了抢夺一块朝廷的烂石头,竟然在两天之内杀害了十九人,真是可恶至极,我这是替天行道,你可懂得?” 白衣少年一听,站在原地愣住很久,方久才缓过神来,一字字道:“十、九、人?该杀,真该杀!” 长发汉子却也信誓旦旦:“现在你总该明白这个人他有多坏,有多可恶了,这世上在好的东西,在贵的东西,岂能比一条人命还贵?何况还是十九条人命?” 话说到这里,大汉子生气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想一斧子要了这该死的人地头颅,当真是便宜了他平日做的恶。 看到长发汉子这般生气,白衣少年似乎也气的不行了,连忙双膝下弯,一时跪在地上,双手作揖道:“你是好人,你真是好人,刚才我错怪你了,像你这种人,我们家先生也说过,你这样的人就是书上说的江湖豪侠,江湖豪侠就是那种除暴安良的人,我家先生说他此生最敬重的就是你这种人,我出门时,他老人家也特别交代过,我倘若出来游历遇到你这样的人,一定要尊敬您,要给您们磕头。” 看见少年给他行礼磕头,长发汉子也是欣喜万分,忙将少年拉了起来,满面春风笑而询问少年的师傅是何人,竟然和他一样嫉恶如仇,也是大豪杰,大豪侠。 第2章 谁的刀 少年人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有一身傲骨,对他们而言,也只有在学问前肯附耳。 如今,见这白衣少年,年岁不过十八,却是和自己一样,有着同样的侠义心肠,当下如得知己。 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长发汉子为此颇是感动,一时之间,跪在船头,且问道:“你家先生是谁?小哥不妨说说。” 白衣少年道:“我家先生?” “他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实属不易,我看你还不足十八岁吧?但却有这番高品格的言论,想必你家先生必定是那世外高人,小哥不妨给我这个黑毛汉子讲讲你家先生的名号,日后我必当上门请教。” 见长发汉子也跪在船的甲板上,少年顿时热血沸腾。 他随即要脱口而出,说出自己先生的名号,怎奈自家先生在他出门的时候就再三嘱咐,说是在外游历,不可报自己的名号,免使得天下之人乱了自己的一处修身养性地好居所,于是他忽然闭嘴了。 所以他心中大大的抱歉,吱吱唔唔,难以在继续言说。 见白衣少年有些许为难之色,汉子虽有些人生阅历,但他也是兀自一惊。 他随即略有猜测般说道:“莫非你家先生曾嘱咐过,在外人面前不得提他的名号么?” 听汉子如此一言,少年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话音刚落地,他就后悔了,心想定是汉子猜想到了,才如此一言。 也是,这般浅显的道理,汉子又怎会不知? 就在少年心里低估不停时,这汉子又说道:“我看你脸上有些许为难之色,所幸就猜到了,这定是你家先生的意思。” 白衣少年当下说道:“是也!真该死,好浅显的道理。” 看见白衣少年戳着自己的脑门痛骂自己,大汉又笑道:“小哥,莫要羞辱自己,我自当知道此番意思是你家先生嘱咐过,但却不知道你家先生为何要这般隐藏自己的名号呢?” 名号这一说法,最先不起于庙堂之上,最先流行于江湖之中。 只要身处江湖中的人都有自己的名号,只是这名号,或大或小、或美或耻,也不是最重要的。 就如这大汉的名号一样,那实在是一个又大又美啊! 白衣少年见长发大汉双膝跪在轻舟的甲板上,他忙俯身相扶,道:“并非小子有意隐瞒,实在是我家先生并没有真正提起过这原因,我想他应该是怕天下之乱打扰了他的住处吧?” 他的住处,他非常爱惜,有时候连这少年人都看不下去。 他住的是一个世外之屋脊,每天晨曦微亮、幕钟夕响,他都要对他的住处进行清扫。 他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更是修剪有致,住的地方被他打理的惟妙惟肖,无与伦比。 是的,他一直认为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难得了,然而这次白衣少年出山,肩上就肩负着这样的重担。 他出山时,他的先生就嘱咐他一定要重整这个破碎不堪的山河。 —— 要把这乌烟瘴气的河山打理的就像他住的地方一般,清风徐来,百草生艳。 白衣少年将这些事讲给大汉听了,大汉子听到绝妙之处,竟然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呵呵叫好,道:“你家先生不但是品格高尚的人,你也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好,好的很,你们真乃一对绝妙师徒。” 少年耳闻夸赞声,心中也有喜悦。 但是。 就在大汉高兴的头骨爆裂之时,大汉子忽然叹息道:“只是可惜了,今生无缘得见你家先生了。” 白衣少年望着长发汉子的愁容,心里不禁暗暗想到:没想到他这一介粗人也很可爱,也有愁容? 江水东流,船偏于江上,遨游天地之间。 就在长发汉子望洋兴叹之时,白衣少年忽然兴致极好,有个注意,提议道:“你无缘见我家先生,但是你依然可以和他交流,成为知己,不是吗?” 长发汉子闻听,大喜道:“小哥,你此话何解?倘若成了你家先生的知己,我此生心愿已足矣,只是怕……” 白衣少年且道:“你说出你的名号来,我告诉我家先生,给你引荐一番,多说你的好处,他必定让我带你去见他。” 长发汉子和白衣少年站在轻舟的头上,这汉子对少年抱拳胸前,道:“小哥,你的话真有道理,你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果真比我们这江湖中浪荡的人聪明伶俐得多了。” 白衣少年弯腰还礼,道:“俗话说的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然不尽于此,又有前辈们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不都是歌颂读书人的名言警句吗?前辈若能说出自己的名号,我定能以书为引、以书为德,以书为诚、以书为荐,把你成功引荐给我家先生不可。” 长发汉子闻言,大喜道:“小哥好个‘引德诚荐’,我先谢过了。”说完,还要再双膝下板,给小哥拜上三拜,但白衣少年却及时拦住了。 白衣少年且以敬笑言,道:“前辈万万使不得,我初入江湖小辈,怎么敢受您这般跪拜,如若天下读书人见了,定要痛贬我枉为读书之人,定坐观三日,以道、法、儒共伐我不入世道之学哀呼耶!” 长发汉子听出了一声冷汗,许久许久不能自己平静心情,只是简简单单说道:“看看,我这纵横江湖的粗汉子,差点又有辱斯文了。” 白衣少年当真也是哈哈笑道:“你我二人同船而下江南,实乃有缘,前辈虽然未曾读过书籍,但前辈的真性情实乃珍贵之物,在列国浮动,万事不妙的情景之下,竟然还如此惟妙惟肖,实乃不可思议,请前辈说出名号,我日后定让你见到我家先生。” 长发汉子摸着自己黑黝黝地胡子,笑道:“名号不敢报,但江湖中,人人都叫我黑毛刀怪。” 大胡子方一说完,这白衣少年便忍不住大笑道:“黑毛刀怪……哈哈……黑毛刀怪……是毛怪还是刀怪,亦或是你身上的毛和手里的刀一起怪……” 大笑之余,白衣少年已经站立不稳,便靠在了船舱上。 长发汉子却继续说道:“不错,我的名号就是‘黑毛刀怪’,他们都叫我黑毛刀怪。” 白衣少年努力停止笑:“这样看来,你是姓黑咯?” 长发大汉道:“不错,我姓黑!” 白衣少年道:“可是好像没有姓黑的吧?你这个黑是从哪儿来的啊?” 长发汉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是姓黑,名汉子,叫做黑汉子。” 白衣少年却围着黑汉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似的说道:“黑,的确够黑,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姓黑了?” 这黑汉子就一脸懵逼,道:“你怎么知道?” 白衣少年道:“因为你够黑啊,你看你的皮肤是黑的,衣服是黑的,头发更不用说,也是黑的,所以你全身都是黑的,你姓黑,但是我猜想,这一定不是你的姓,你一定还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姓氏。” 黑汉子更是不解,道:“奇了,读书人真是奇了,连我都不知道我除了这个‘黑’姓外,还有另一个姓氏,你却知道,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个姓,姓什么?” 白衣少年得意道:“就和你说的一样,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时,黑汉子更是一脸懵逼,只是淡淡的叹息一声:“哦!?”然后,也不知所云了。 在此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忽然飞来一柄银光闪烁的大刀。 这刀就和黑汉子腰间挂着的刀一样长、一样宽,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之下,刀光闪烁,耀眼无比。 有不明物体以风驰电骋的速度在靠近,黑汉子一定能感觉到,也一定能察觉到。 是的,就在刀刺进少年咽喉的那一刻,他腰间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拔出。 他使出更大的力道阻止了飞来之刀刺进少年的喉咙。 在这前前后后,少年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两刀相击之声实在是铿锵有力,有震耳欲聋之劲道时,才不得不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少年人兀自看见一柄钢刀四平八稳的插在船舱上,他大惊道:“这谁的刀啊!?” 第3章 汉江水盗 日当正空,阳光正盛,就在平静的江面上飞出十个人来。 这十个人像是鬼,长得都十分的吓人。 黑汉子忙道:“小哥小心,是汉江水盗。”说罢,不等白衣少年细问,竟然一把扯起白衣少年,退回船舱。 只是令人想不到却是这十个人真乃轻功绝妙之人,分别从前、左、右成合围之势凌空飞跃上船。 他们的脚步很轻很轻,待黑汉子再次飞跃出船舱,十个人中有位女水盗说道:“哼,交出你们随身所有物件,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的水盗尽然是个女人,黑汉子双眉一皱,且看向这说话之人,只见这人一脸腐烂之肉,臭脓欲滴。 汉子更是怒道:“你们这些丑八怪,谁的钱财不好抢,竟然来抢大爷的,看来真是脑袋长歪了不成。” 这女人听闻黑汉子如此一言,顿时故意裂开了恶心的臭嘴巴,哈哈大笑道:“敢情这次是遇上死敌了,老娘在这一带水域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真是寂寞的很,你要打架啊,老娘绝对奉陪到底。”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无风,现在却刮起了猎猎江风。 江风起,十个女水盗带着斗笠的面纱已经飘飘而起。 刚才这黑汉子和丑女人的对话,船舱里的白衣少年全都听在耳朵里。 他又回想起方才黑汉子杀人的手法,全身的汗毛当下不寒而栗。 之后,少年自己也就连滚带爬地爬出船舱外,慌慌张张的喊了句:“你们别打架了!” 但是,无论如何,少年的身子却硬是闯进了十个人的合围之中,只把这黑汉子急坏了。 他忙道:“小哥,这些人十分凶险,你怎么出来了?” 白衣少年道:“我莫云白虽然初入江湖,但也知道生命无贵贱之分,你们如此打拼打杀,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很是不妥。” 看似领头的丑女人瞧他一眼,略有惊奇道:“又是一个富贵公子,今天看来,我们是遇到黄道吉日了,只要劫了他,我想我们姐妹三年五载都不会忍受饿肚子了。” 直到现在,黑汉子才发觉,原来这十个人都是女人,不过他行走江湖二三十年,真是还没有见过这么丑陋不堪的女人。 此刻,又听了她们说的话,真是气从心口冒了火,大怒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些娘儿们,赶紧给老子滚开,老子从来不和女人作计较。” 丑女人听到这话,更是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既然你不和女人做计较,那么这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和这小子把身上所有值钱的财物全部交出来,我们就离去,绝不害你们的性命。” 黑大汉也真是够男人,够爷们,竟然想也不想,随口一个“好”字尽然答应了这看似不过分,但又很过分的要求。 十个女人见黑汉子和白衣少年交出了包袱与随身携带之物,也是把这些所得之物查看了一翻。 只是除了一把重的要死的鬼斧大刀和一些儒、佛、道的书籍之物,更是无其他值钱之物。 如此情况,水盗们的神色大坏,顿然不悦了,伸手拎起几本破书,对着白衣少年摇了摇,道:“我说公子,就这些东西,有啥用,你告诉我有啥用呢?” 这句话,她竟然用蜀地的方言说的铿锵有力。 此刻,白衣少年被问出一身冷汗。 丑女人的脸像是一块多年不见阳光的烂肉,忽然见到了太阳一般,腥油沽沽欲流。 不错,她奇丑无比,她的眼睛像是两颗生了锈的铁珠子,让莫云白看了,心惊不已。 他再也忍不住了,当下胃里一阵痉挛,呕了一地的腐烂食物。 丑女人见到莫云白这个样子,仿佛异常高兴,道:“要是还不交出你随身携带值钱的东西,我就撕掉我脸上的烂肉,让你一块一块吃掉。” 白衣少年一听这话,当下又是伏在地上,一阵痛苦地呕吐着胃里的食物,直到身体站不稳,呕出胃里的黄水,他才有气无力趴在了地上,有气无力说道:“我除了这身衣服,别无他物,你还要吗?” 丑女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就像阴曹地府里的恶魔一般,一把封住莫云白的领口,竟然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江风吹拂间,这女人的刘海发髻下露出生锈了的眼睛,只把一旁站着的黑汉子惊道:“我把跟着自己几十年的鬼斧大刀都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这一次真是个例外。 绝对例外。 除了这个女人,其他静默不言的女人竟然异口同声地高声喊道:“那就脱了你们的衣服。” 莫云白绝对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涨红了白皙嫩白的脸,道:“我不要脱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这女人怎么可以随便脱男人的衣服?有违常理,有违常理啊!” “臭不要脸的混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正所谓雁过拔毛,在这一带水域,一直都是我们的天下,倘若让你如此衣装整齐出了这片水域,岂不是丢了我们做水盗这一行的脸面吗?” 莫云白抓了抓脑门,道:“脸面?你们也要脸面,水盗是什么人?水盗就是贼,你们都做贼了,为何还要脸面?” 丑女人听闻,怒目一瞪,道:“少废话,脱还是不脱,不脱就宰了你这个臭小子。” 莫云白大惊道:“大丈夫的衣服要是让你们拿走了,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我就是死也不脱。” 丑女人义正言辞,道:“好,你不脱,老娘来脱!”说罢,竟然两手齐用,去脱莫云白的衣服。 但是,想不到的却是莫云白一口咬在臭女人的手腕上,只把臭女人疼的甩开了莫云白。 在场的其他女人见此,都是火速拿刀砍向莫云白。 莫云白忙抱头躲避,却想不到这黑汉子出手了,竟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练起躺在地上的刀,挡在莫云白的身前。 莫云白道:“怎么办,她们要杀人了,而我们现在还在水域中央,无处可逃啊?” “不管了,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黑汉子一边和十个女子做生死计量,一边匆匆忙与莫云白说话。 莫云白也只好躲在黑汉子的身后,东躲西闪,一边躲避,还一边嘱咐黑汉子,说道:“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天下人都是菩萨或是信徒,都是渡人和被渡之人,你可千万不能伤了她们的生命,你看她们长得那么丑,那都是被渡之人啊!” 丑女人怒道:“小王八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看样子,这并不是一句好话。 黑汉子心中纳闷的很,若是以往,他定当十招之内全结果了这些水盗,哪能让她们如此纠缠自己? 不过他一向都是个粗人,现在经莫云白这么嘱咐规劝,他还真的听了话,每刀下去都留有三分余地,以致不伤这些水盗的性命。 时间一长,黑汉子累了,这十个水盗也累了,因为她们都要为各自打算。 为此,他们竟然出了一个馊主意,这领头的丑女人对身边一个水盗说道:“既然难以分出胜负,那么我们就把这小船毁了,这样一来,最多也是个两败俱伤,要是他们不通水性,那也正好合我们的心意,好让他们喂了水里的王八,也免得他们损了我们的名声。” 这时候,另一个水盗竟然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种做法。 可就在双方紧急对峙中,水盗们的身子忽然凌空跃起,手里的大刀浑然劈下,木船碎裂,船上争斗的人全落入水中。 不一会儿,一共十二人全都不见身影,而随后的江面也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三月的春天,夜来风静,江面无声,而水域下中游,忽然鼓笙音乐悠扬,十分之奇妙。 无人敢想这烦乱、烟尘弥漫的邠州城尽然会有如此玄妙悦耳的鼓瑟琴声,实乃让人匪夷所思。 江边芦苇茂盛,緑茵如毯,只是令人想不到的却是这快茂盛的芦苇荡中躺着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正是黑汉子和莫云白。 他们正在芦苇丛中熟睡,仿佛是襁褓中的婴儿,就算有一群蚊子在拼命的吸食着他们脸颊上的血肉,只怕他们也是全然不知。 他们还是睡得如痴如醉,直到远方的乐声略近许多,他们才相继闻乐而醒。 可能是人年轻,耳力也好的因故,这莫云白先醒了。 他听到这惟妙惟肖的琴瑟之音,再看看眼前毫无规则生长的野草,他兀自一怔。 他用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拨开草丛,放眼看去,就在东方的水岸上正行来一行人。 这行人的手举着灯笼,正稳步走来。 灯笼一盏一盏,做工精致的让人赏心悦目到了极致,一盏盏放出奢华的光彩,照耀着抬着轿子的人。 也照着苍穹晚夜。 还照着她们脚下的路。 脚下的路也因此变得平坦无比,像是没有一丝丝灰尘。 而这一路走来的人,全身都尽显着这夜晚赋予的自然光华,充满了美妙。 轿子是一顶玲珑花娇,像是新娘出嫁,去往新郎家的花轿。 只是有区别的却是这顶花轿不是一般的花轿,它是一顶比椅子复杂,比轿子简陋的花轿。 轿子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绝妙的一双玉手轻轻地握着一枝绣着花纹的月光色笛子。 笛子轻触朱砂之唇,发出绝美的音符。 这音符在天空中仿佛编织着一篇华丽的篇章,令莫云白高兴的大叫:“好……好啊,好美的笛音!” 第4章 花见羞 或许是莫云白惊呼的太大声,又或许是黑汉子也被草里的蚊虫叮咬醒了,就在莫云白挺直了腰杆惊呼叫好的时候,他的嘴巴竟然被黑汉子一把给捂住了,接着像是一条死泥鳅一样被黑汉子拖进了芦苇荡。 这黑汉子十分小心,道:“小哥,你干嘛啊,这一带水盗多的很,还是小心为妙。”待话说完,他那一双粗狂的手才放开。 莫云白急急呼吸两口气:“不是,她们怎么会是水盗呢?那轿子上的女孩子和我一般年纪,衣装整齐,吹的一手好笛子,怎么可能是水盗呢?再说这还没到江南一带,水盗怎么会那么多呢?” 黑汉子忙解释:“画虎画骨难画皮,这些人看起来和先前那一拨水盗装束不一样,但是小心还是好的,你初入江湖,应该明白什么是江湖险恶,再说,正是因为没到江南,所以这块汉江流域才有这么多水盗。” 莫云白心里嘀咕:“莫非是水少的地方,水盗固然多,这岂不是应了‘物依稀而贵’的道理?”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丝丝异动之声惊动了黑汉子,以黑汉子的江湖阅历,他判断出了,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又要来许多人。 莫云白看着黑汉子惊诧的面色,不由一问:“怎么了?” 黑汉子眼珠四周打转,耳朵闻音而动,似确定又非肯定:“好像又要有人向这边飞跃过来,轻功非常高绝,我们快隐藏。”说话之间,就伸手按住莫云白的肩膀,竟然将其按倒在地上。 忽然,劲风起,一道道白色的人影像是黑夜中的流星从芦苇荡上飞掠而过,黑汉子数了数,约有十个人,不由惊叹:“流星飞纵,好厉害的轻功。”赞声未绝,一阵脆耳的笑声回荡在耳边,莫云白和黑汉子放眼看去,只见这十个白衣人正背对他们而立,拦住花轿正哈哈大笑。 “又是水盗?” “这回不是水盗那么简单了!” “哦?” 莫云白一脸茫然看着前方被拦截下来的花轿,心中嘀咕:难道他们又要杀人?不行,我绝不让他们杀人!嘀咕作罢,竟然大步走上前:“各位且助手!”如此举动,完全没有和黑汉子商量,竟然直接闯了出去,这真是让黑汉子抓狂着急了。 黑汉子三番五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和这白衣少年素无关系,但是一想到自己长年行走江湖遇人不淑,又见白衣少年小小年纪无惧生死,品格高洁靓丽,彷如乱世浮萍中一块美玉,便一次次把自己强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他们隐藏在芦苇荡里,好见机行事。 两队人都看向了莫云白,方才大笑的女子却是脸颊上地酒窝一浅,娇笑一声后,又把目光投向轿子上的女子。 现在轿子已经落在地上,轿柱们已经站直了腰身,正看着前方的天空,黑夜下的芦苇荡前站着白皙书生,那目光清澈如电,正像星空高悬的牙月亮洁,绚丽而奇妙。 坐在轿子上的女人缓缓的起身,把含在唇边的笛子缓缓地放下,放在她自己温软的手里,也不知道是她真的每个动作慢,还是让站在对面的发笑女子等地太久了,那拦截道路的发笑女人又道:“师妹,一年没见了,你可别来无恙!” 这女人说话的时候,仿佛故意要把声音压缩地很低,但响度异常之大,就连刚从芦苇荡里爬出来的莫云白也听见了。 莫云白的心像是一块石头落入万丈深渊,指着在场的所有人,愣愣地道:“原来你们都是水盗,你们是一伙的啊!?”话说完毕,方要转身就逃,可转过身还未走两步,一个苗条身材的女人凭空落下。 转眼,女人站直了身子杵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用极度鄙视的眼神打量着莫云白,咯咯一笑:“小子,被我们看到了,还想逃吗?”话方说完,便认出莫云白来,又是一声娇笑:,不错,不错,原来是你这小子啊,真是命大,没在水里喂了王八!” 莫云白一脸茫然,却不知她说这话又是为何,直到这少女细腰轻扭,才得知原来这女人就是早间船上那水盗领头的丑女人,当下心里拔凉拔凉地不知所措。 这女人微微一笑:“很好,很好,这小子有点意思,明知道这一带水盗肆意横行,他却偏偏自投罗网,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这做师妹的却从异常地静默中苏醒过来,唇红齿白,贝齿轻咬:“师姐,你拦住我的过道,莫不是连我这个师妹都不放过,你可真是一名十分称职的水盗,师傅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呢!?” 做师姐的女人道:“花见羞,你少拿那个老不死的来说话,自从她狠心把我赶出五花门,我就再也不是五花门的弟子,今天落草为寇,即是盗匪,凡是从这汉江水域路过的人,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原来这做师妹的叫做花见羞,藏在芦苇荡里的黑汉子听的真切,他暗自一声苦笑:“花见羞?天下闻名的有才之女?听说她心肠极好,武艺超凡,如此小兄弟的性命今日算是尚且保住了。” 花见羞看了一眼莫云白,莫云白借着月光的下泄也看向了花见羞,只见花见羞对他微风一笑,他的心顿时像是一团棉花糖,温软的化了。 不过这一笑像是闪电惊魂,也像是流星飞逝,还像是心中一道铭刻永不会磨损的墙,就在莫云白神魂遨游天云时,花见羞又把目光投在她师姐的脸上,不过呢!她师脸上正怒气大盛。 也许是花见羞见惯了别人生气的模样,所以她依然静默地像是个处子:“这么说来,师姐,哦,不对,应该是花惹秋,你是不会放过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了?” 不错,花见羞的师姐就叫做花惹秋,她们都是五花门的弟子,她们有共同的师傅,她们的师傅就是五花门的掌门万花子。 五花门以前在江湖上非常有名气,自从花舞姬死后,这五花门就由万花子接任,也是因十年前寒荒一行,花舞姬死在寒荒雪域之后,万花门就日渐消瘦,势力一日不如一日,就近些年来看,这五花门也是花尽了心思,想风云再起,所以外传万花子最近五年一直在闭关修炼五花门最高剑法——天女散花剑法。 武林中的人若要闭关绝非小事,所以在万华紫闭关前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把五花门交给花见羞打理,还有一件事就是把花惹秋逐出五花门。 三月的夜,风吹过江面。 江岸,林宽而木不密集的流域水道上,每个人各有各的神韵,也许是因为花见羞身穿一袭红妆轻纱着身得体的缘故,所以这抬轿的列位女子都是如此,各个都穿着轻纱。 人虽不同,但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都拥有白皙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而那她师姐花惹秋的装束刚好与其相反,虽然得体,但一身盗匪黑色衣服更是这世间无可挑剔的极品,那种死亡的气息足可以让一朵美丽娇艳的花儿尽数凋谢,甚至是死亡,她每挪动一次脚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的煞气,她走到花见羞的身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约一尺长,刀身颜色蜡黄泛着白色耀眼的锋芒,花惹秋带着满腔的怨愤,满腔的仇恨一字字说道:“花见羞,时间到了,时间真的到了。” 这样的话,也许旁人听不懂,可是花见羞,还有跟着花见羞的人却听的懂,只见站在花见羞身后的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柄银色长剑,她们拼命地握着,仿佛想在这一刻间要捏碎剑柄,让其化为一丝烟尘。 而这烟尘,一丝若隐若现地彷如白月光,即飘渺,又那么神奇。 莫云白看着她们,并没有觉察到此时此刻有什么不妥,因为在这一刻,所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多余,甚至多余到了极点。 为什么多余呢? 因为有一道明光闪烁的刀光闪过他那明亮的眼眸,也闪过这繁星闪烁的夜空,他惊诧的看着花惹秋手里的匕首像是从黑暗中飞出的鸟,飞向那个静若处子的女人。 莫云白的眼睛很明亮,所以他看的很清楚,也看的很明白,即使花见羞距离花惹秋很近,但是也毫不影响他的视力,因为好的视力拥有好的视线,他亲眼看到了那飞去的匕首竟然被花见羞一口咬住,且含在了嘴里。 在嘴里的刀,像是棉花糖,好像很软很软。 第5章 静若处子 “姑娘!” 这个江湖,很多人把女子都称呼为“姑娘”,非但显得得体高贵,又表明尊重,但是莫云白这样叫花见羞“姑娘”,无疑是即老土又毫无新意。 不过,他叫起来却并没有这么觉得,他叫的很干脆,而且还叫的很大声,一点也不显的别扭,却不晓得这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女子尽然已经成过婚、嫁过人,并且年龄比他还大多了。 莫云白今年十六周岁,花见羞却已是二十七左右,别说是姑娘,孩子他妈也是理所应当,但这花见羞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个妇人,到是和一个美妙的黄花闺女一般无疑了,她的一举一动犹如冬季飞雪,给人带来清冷香甜,红尘岁月丝毫没在她的脸上留下衰老地痕迹。 花见羞把那柄很小的匕首含在口里,这把莫云白也吓了一跳,他惊语一声:“姑娘,你没事吧!”惊声后,更是快速向花见羞走去,欲要看看花见羞是不是已经受了伤,但是他刚走近,岂料这花惹秋一掌打来,打在莫云白的胸前,而那莫云白更是惨叫一声,把藏在芦苇荡里的黑汉子也惊吓了一跳。 黑汉子翻身起来,仰头一看,见莫云白已睡倒在地上,又见花见羞的红唇吸合间已然飞出一柄闪着光的物件,当下一愣,才看见了这把匕首插在了花惹秋的左肩膀上。 花见羞大步走上前,俯下身来,一双白皙美手轻轻捉拿着莫云白的臂膀:“你没事吧!” 莫云白口喷鲜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直到花见羞又是一掌打在他的后背心,他才缓过神来:“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花见羞低声道:“放心,方才你胸前受了我师姐一掌,导致心脉向后背错位,我刚才那一掌已算是为你对接了心骨,应该没事了。”说话之间,就看见花见羞向随身来的女子们使了个眼色,这便有两个女子默然无语上前扶着莫云白,站立在一边了。 藏身在芦苇荡里的黑汉子见莫云白站立一旁,再无事,也就自言自语道:“这五花门的花见羞果然名不虚传,就不知道她师傅万花子的武功该有多高,改日待我闲得无聊之时,一定得先找这花见羞一比高下才行。” 那匕首含在花见羞的口里,像是香甜的糖果,但是扎在花惹秋的肩膀上却是疼痛无比。 但话说回来,那么小的匕首顶多像是小朋友的玩具,即使扎进肉里,应该也会没事,况且这柄匕首本来就不是用来杀人的,它更像是拿来毁容用的,刚才花惹秋就想用这匕首割破花见羞的脸颊,可是她失败了。 现在,匕首反过来却扎进她自己的肩膀上,可真是有些令她苦笑不得。 她完全可以感觉到这柄小匕首不但扎进她的肉里,并且还扎在肩膀所在的关节骨头上,而这种疼,才是最疼的疼,她情不自禁的用右手抱着她自己的左肩,肩膀部位再也动弹不得了。 怔在原地良久,见无计可施,花惹秋才怒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贱人,我今天遇到你,只想夺了你美貌,你却废了我的胳膊,你这贱人真是阴毒无比。” 花见羞却低声道:“说到阴毒,师姐,你才阴毒呢?你知道吗?一个女人的容貌关系着这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倘若方才你得手了,那我岂不是五花门里最丑的女人了,何来幸福?” 这世上所有女人都和花见羞一般,皆是平凡的女人,也正因为平凡才说出这样真实可信的话,本来她不该这样和花惹秋说话,可是一看到花惹秋如此粗俗,她便也不在顾及什么同门情谊,再也不会忍气吞声,说出了最为普通的女人该说的话语,而这句话也正是天下所有女人最认同、不可置疑的话语。 花惹秋顿然哗然大笑,笑声中又有多少讥讽嘲笑之声,而在此的人,除了她自己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发笑之外,那么就是花见羞最清楚了。 花见羞的脸庞已经由红润变得苍白,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像是无云的天空,也像一柄凌厉的飞刀,瞬间就可以杀死花惹秋。 但是,她还是站在花惹秋的面前,即使杵着的身子在发抖,围绕在身边的四朵花再怎么飞舞,她也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是座永远屹立不倒的冰封雪山,永远不会融化而倾倒。 花惹秋的笑声刺痛了花见羞这一生的伤疤,所以她不得不反抗,不得不质问:“你笑什么?” 多么简单的话语,多么直接的语气,多么温柔而冰冷的态度,她问了这一句,全身忽然就静止了,本来颤抖的身体仿佛在脚下扎了深深的根,令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再动一下了。 黑夜很黑,月光很亮。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夜显得更黑,更可怕,更不可琢磨,眼前偌大的旷野,长长地清水流域也悄无声息地安静了下来。 原野上站着一群人,这群人中没有一个人肯走动一步。 亦或是一小步,一寸步,他们全都一动不动,像参天大树,也像万丈高山,还像一根通天的铁棍站着。 在这群人中就有花见羞与花惹秋两人,她们近在咫尺,但心中的恨已经超出了天际,仿佛直达宇宙的深处。 花惹秋见花见羞平静地站着,根本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丝仇恨。 因此,花惹秋才停止她那恶魔一样的笑声,讥讽道:“笑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在笑什么?相对男人来说,最宝贵的是金钱和权力,但是对女人而言,最宝贵的却不是美丽的容颜,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但请你回头想想,你夫君刘彟为什么会死,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明白,当绝世的容貌成为战场上获胜方的战利品,那这种容貌就好比获胜方抓捕的俘虏,请问俘虏有尊严吗?俘虏到强敌手里,连猪狗都不如,所以像你这种女人若是死了,对于这个天下岂非不好,天下将少去多少争斗?你到底在留恋什么?权势?金钱?这些都不是女人该有的东西,你知道吗?况且你口口声声说爱着刘彟,他死了,那你为什么不陪着他去死,你是为了李家那个臭小子吧,哈哈,花见羞你是很美丽,可你同样美丽无德,有多少男人为了你,征战沙场,又有多少男人为你埋骨他乡,而你又有陪多少男人上过木榻?” 此刻,花惹秋终于咽了口气,停了下来。 一切都是眼前浮现的事情,彷如昨夜星辰的灰暗,闪着淡淡的余光。 又有谁知道那是希望,那是一个女人的希望,也是一个女人唯一的一生,花见羞落下了泪,她曾说过她爱着刘彟,她说刘彟是她此生最难忘却的男人,她说她是刘彟这一辈子的女人,还是永远的女人,既然如此深爱她那白发苍苍的男人,可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呢? 也许花惹秋不明白她至今还活着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她听了丈夫刘彟的话,刘彟奔赴战场前一天晚上就对她说过,让她永远活着。 不错,要活地像花一样香甜,像花一样多样多姿,像花一样万紫千红。 花见羞正看着花惹秋充满仇恨的眼睛,真是静如处子般站着。 站在一旁的莫云白也看在眼里,但却佩服在心里,他佩服她的城府,佩服她的不焦躁神情。 可是,谁都可以忍住,但他忍不住了,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呢?她又没得罪你?你侮辱她干嘛?” 多善良的少年。 花惹秋转过身子,看着莫云白,目光如电,令莫云白脚底下顿然生出了一些寒意冷到了脑门。 花见羞不动,反而增加了花惹秋的气势。 花惹秋冷厉道:“我的好师妹,看来我说的不错,你勾引男人的本事果然高超,连这小白脸都被你勾的魂不附体了,看来姓李的那个臭小子想捕获你的芳心,又多了一道坎,这真是不可妙言啊!” 花见羞却道:“师姐,我这是要回城里去,你倒是让不让路?” 花惹秋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嘴角歪了一歪,十分尴尬道:“你得了师傅的真传,如今我又受了你的暗算,肩膀的关节受了骨伤,难以在找你算账,今天就放你一马,但你给我记清楚,倘若我肩膀的伤势恢复,一定再找你寻仇。” 花见羞轻盈微步走到花惹秋的身旁,就在花惹秋不经意间,嫩掌张开拍向花惹秋的肩膀,只是稍微片刻后,便收了掌:“你的臂膀已经没事了。” 花惹秋一怔,惊讶不小道:“你瞬间治好我的裂骨伤痛?” 花见羞道:“不错!” 花惹秋觉得很不可思议,且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治好?” 花见羞道:“不知道你没有听说过‘花蕊掌法’?” 花惹秋大惊:“什么?你说你练会了五花门的‘花蕊掌法’?” 花见羞道:“不错,你的臂膀我已经给你治疗好了,你现在可以和我动手了?” 花惹秋心想花见羞已经练会了“花蕊掌法”,此刻动手极为不妥,所以忙推辞道:“我们之间的仇恨永远不可能一笔勾销,我和五花门的?恩怨总有一天会做个了断,今日你治好我的臂膀,我不和你为难,他日我臂膀完全复原,再修高深武功,再找你寻仇。” 花见羞道:“好!” 第6章 未亡人 夜风起,水雾迷茫中,那个躲在芦苇荡里的黑汉子终于松了口气,直到花惹秋等人都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上,他才从自己的腰里掏了个馒头,狠狠地啃着。 花见羞见花惹秋等人离去,她才走进莫云白,柔声道:“这一带,水盗出没频繁,你不会武功,一个人行走在此间,实在是凶险万分,一不留神,说不定被害了性命,不如和我们一起前往前面的邠县,等安全了在各自打算吧?” 如此大美人相邀随行,这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但莫云白却忙举手拒绝:“不可,不可,小小儒生怎能和众女子同行?” 花见羞方要张口说话,这黑汉子一个跳跃,猛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只把在场的五花门女弟子吓得一惊,全都拍着自己的胸躺。 黑汉子跳跃出来,拉着莫云白和一众人站在一起,大声吆喝:“有什么不可?有王姑娘这样美名驰扬的人保护你,定是你修也修不来的福气,竟然还推脱。”说罢,黑汉子竟然还一厢情愿的对花见羞拱手道,“王姑娘,这位小哥家境不好,又是个老实的读书人,初入江湖,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请王姑娘代为照顾。” 花见羞没说话,可是五花门其他女弟子都起哄了:“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在坑我们吗?你自己手里的烫手山芋,怎么能扔给我们呢?敢情我们是做保镖的呀?” 五花门的女子怨声载道,也是实话实说,只是花见羞向来和善,所以也不对门下弟子多有理会,对着黑汉子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声“好”字罢了,最后,直到黑汉子作揖相谢后,她们这一帮人才缓缓离去。 江水流域,蜀地叠嶂,在这夜空下,黑汉子腰间挎着大刀站着。 不错,行走江湖的人,不但不该带着朋友上路,也不该带着牵挂上路,还不该在热闹非凡的地方逗留。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安静,需要一个人上路。 他要一个人去那个自己曾熟悉的地方,也只有去那个自己曾熟悉的地方,才能心安。 邠州城是一个很热闹的城镇,这里有天下最美艳的花儿,也有天下最美妙的女人。 美丽的花儿有千万朵,但美丽的女人只有一个人,这个女人就是刘彟的女人,是刘彟五十多岁才娶回家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花见羞。 花见羞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有花一般的称号,还有比花更娇艳的颜色,无论是市井乡野,还是庙堂之上,都可以听到她的名字,然而如此一个美妙的女人,在刘彟死后,却再也没嫁过。 她甘愿守寡,一个人呆在五花门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嫁。纵然有识之士前来以求佳偶,但她都视如浮云。 自己那个老男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给她地爱却是诚挚可惜的,纵然娘家王氏已经销迹,但刘镬对她的恩情,岂是一词‘夫妻’能说完!? 今天,花见羞回来了,她还是和以往出门一样,一进邠县这座城的城门,城里就沸腾起来了。除了男人,还有女人,他们好像忽然间全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一般,出现在城门口,看着她花一般的人。 如此之多的人围观花见羞,只把走在众女子中间的那一个唯一的男人羞的满脸通红,像是刚出浴没穿衣服的姑娘,红润的肌肤,娇羞可惜。 “花见羞!” “花见羞!” 人群疯了一样向花见羞坐的花轿周围挤,但是都无一例外被距轿子之外,因为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被一道像是施了魔法一样的花瓣困住了。 也正是如此,五花门的女弟子门才会畅通无阻地一步一步沿着向南延伸的街道走去。 “花见羞!” “花见羞!” 轿子落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大院子前,花见羞下了轿子,而对于街道的繁华与吵闹已不在理会。 花见羞唯一可以呆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因为这个地方是刘彟生前最常来的地方,所以她必须呆在这里,呆在这里做五花门的一份子,成为当今五花门不可或缺地一个人。 古色的院子,干净整洁。 院子的大门开着,花见羞一众人走了进去。 五花门是江湖中不可缺少的一股势力,从花舞姬到万花子这一代就已经不凡。 像是前往寒荒参与三十年一届的名剑英雄大会就有五花门,而能前去寒荒的中原帮派,也不出五个,除了终南山上的武月派、浙江一带的七毒教和西苑的崆峒,还有就是峨眉山上的峨眉派了。 然而在整个中州帮派排行榜上,五花门就排在了崆峒和武岳派之前,虽然五花门位居西野,但也是中原不可或缺的一个中系门派。 十年前,花舞姬前往寒荒,死于名剑之争英雄大会上,虽死的其所,但也实在是损失惨重,这花舞姬一死,万花子生为她的大徒弟,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接任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虽然她一向勤学五花门内的绝技武功,但一遇到门内除门主而不传他人的武功绝技,就难以精进,后来迫于无奈,为了保护门楣,就在五年前闭关修炼了。 在闭关之时,她更是将门中“花蕊掌法和柳燕花剑谱”传给了花见羞,但不曾想花见羞天资聪颖,却在她闭关一年后尽数参透,招式全部领悟,令得她闭关五年,花见羞用五年的时间,名号响彻天下江湖。 花见羞本姓王,而“花见羞”是江湖人赐地美名,然姓王叫什么,据说单字一个“臻”为名,自从她十七岁那年嫁于刘彟,她的本名就不该留在世上,因为她太美了,所以都叫她花见羞。 一走进古色古香的庭院,在庭院就迎头走来一男子,男子生的英俊极了,当她看见花见羞便脸上笑了开花。 本以为花见羞会给他打招呼,会问他为何身在此处?却不曾料想到花见羞对他视而不见。 所以,他便几个大步后退,来到花见羞的身前,挡住了花见羞的去路,这时候,花见羞才停住脚步。 男子才故问道:“姑娘为何这般无礼,对在下视而不见呢?” 这时候,五花门有个女弟子赶忙大声喊道:“来人啊!” 此刻,正有一五花门女弟子迎头而来,脸颊苍白,支支吾吾言语:“弟子拜见师叔!” 从这女弟子的眼神和举止可以看出,她这一句师叔叫的不是别人,叫的不是花见羞身边的女弟子,叫的正是花见羞,花见羞且道:“这人为何在此地?” 花见羞一问,这女弟子便垂头,道:“他说他是来找师叔你的啊,我们说你不在,让他出去,可是他就像是个无赖,说什么也不走,说一定要见您,本来吧,我们想赶他出去,可谁曾料想到他竟然把我们十多个弟子抓了起来,还说一天见不到您,他就关我们一天,我们要是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花见羞一听,脸色阴沉了下来,且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道:“公子,这是我的地方,请问你在我的地方绑了我的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男子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潇洒道:“几年前,在城外乱坟岗见了姑娘一面,就夜不能寐,便在城里城外打听了一下,人人都在传说在邠县里有天骄之女,生的花容月貌,名叫花见羞,再下寻思是你,于是就找来了,今日一见,这花见羞正是姑娘你,我真是太高兴了啊。” 花见羞道:“你乃非受邀而来,请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五花门,再说我乃区区一未亡守寡之人,怕是扫了公子的眼。”说罢,竟然闪电般消失在这庭院之中。 “姑娘!” “姑娘!” 一连叫了好几声,但无应答。再想想,方才花见羞的身法瞬间变化,犹如梦中瑶仙,顿然着实佩服的很。 花见羞此刻就站在古色院子的院柱后面,也把这男子的惊慌全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疑云团团,不知所措,或许她也想问问这男子究竟是谁?又是如何认识自己来着?细想之下,便想到三月前的清明节,城外的乱坟岗。 乱坟岗,孤坟座座,唯独一柳树成荫之地,甚是惹眼。 只见柳树青丝之下正有一座新坟,一未亡人头披白物正跪在坟前,正值伤心处,一堆人马哒哒而来,待得马蹄声近时,一旁跪着的丫鬟和老妪劝说花见羞远方来人,不似善类,该是离开,却不曾想花见羞从怀里取出白色头巾,平铺在地上,中指咬破,写下一首《吟夫颂》,这首诗词气节高尚,品行有致,读起来悲伤之余荡气回肠。 远来的这队人马到了,全部立足于此。 有两人声声私语:“过了乱坟岗,便是汾县,现在天色尚早,公子是否休息片刻?” 那公子便道:“此乃先人卒埋之地,还是不要停留,以免打扰它们的清净。”话语修罢,琴声忽起,公子大惊,循声而望,那花见羞正双膝跪地,纤指抚琴正中。 生来听琴所爱之故,使得熟悉当世名曲风流,但耳下闻得此曲,有一览众山小之意境,虽是追悼,但句句旋律鸣动人心。 寄曰:清风过处,柳树腰,断折天下是离愁,我当自恃明月夫,你当抚琴白素手,耀日三载不离榻,陪你过冬秋。 琴声尽了,花见羞眼泪的泪水已挂在脸庞,然那少年公子三两步上前,却忽然道:“敢问姑娘这曲出自谁的手笔?” 未亡人伤心不语,一旁跪的丫鬟轻声低唔:“这是我家夫人方才刚写的,我虽然不懂什么文章,但从这琴声中可以听出这首曲目一定是很好的曲目。” 站在花见羞另一边的六七十岁老夫人却也信而颔首:“这也许就是我家姑娘曲艺高妙之处,她的曲目不但懂曲目的人听了说好,这不懂曲目的人听了也会说好。” 花见羞却素面清风,一副波澜不惊,擦拭泪滴:“再好的曲目也治愈不好未亡人的亡夫之痛?” 公子这是往哪去?”丫鬟问道? 这位公子道:“北方战事近两日平息,在下正从幽州前往洛阳,路经宝地闻见姑娘琴声如痴,便寻来,现在才知姑娘是在祭奠尊夫,实在是冒犯。” 花见羞便从地上站起,且道:“未亡人在祭奠丈夫头七,丈夫前不久深陷战场,不料受歹人陷害,前两天妾身才接到前方战士们回报,领回了尸身,下葬在此。” 这公子闻听有冤情,且道:“是谁所害,姑娘可曾知道,倘若知道就告诉我,我便在日后为你讨回这笔血债。” 花见羞心知肚明自己的仇家那可是有很大家族背景的人,又见眼前少年偏偏,担心牵连与他,便在此刻隐瞒了自己知道仇家的实情,叩首谢了谢且道:“多谢公子热心,未亡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 公子一听,眉毛一锁:“若是如此,那便只好等日后调查清楚了在做报仇的计量。”说罢,这公子便看向墓碑上的字迹,深沉叹了气:“刘镬。”说完便和花见羞依依不舍的作别,翻身上马就缓缓消失在山头的另一边。 这一次,这位公子已不是从公务的,而是为了私事,上一次在乱坟岗已经对花见羞的美貌的容姿久久不忘,日久成了相思,这次见到了让他意外的是花见羞不但琴棋书画精通,并且还会武功,更让他想不到的确是这个在乱坟岗跪在墓碑前自称未亡人的柔弱女子还会武功,并且据他自己在五花门这几天观察与耳闻,依然知道现在五花门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做主,看着这个女子也是奇女子,这便喝完吃饱,大脑发麻,一向自制力很好的他,居然忽然间拉住花见羞的纤细嫩白小手,便深情了起来:“姑娘,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告诉姑娘吧,自从第一次见到姑娘,我便回到洛阳城失魂落魄,夜不能魅,就盼着有朝一日再见姑娘一面,一解相思之苦,姑娘万万别赶我走,在离开姑娘我会死,不是饿死,就是在床上病死。” 花见羞被他这么一说,脸颊闪过一抹晕红,彷如秋日荷塘中的莲花,粉色迷人:“公子,请慎言,今日你也吃饱喝足了,该离开了。” 公子见了,忙道:“姑娘,别啊。” 花见羞立刻神情变得十分冷漠:“公子,未亡人已联姻过,夫家姓刘,以后请称我为刘夫人。” 公子道:“姑娘!” 花见羞:“花慈,送客!” 此刻,门外匆匆忙走进来一个五花门弟子,且道:“师姐,花慈师妹按你的意思,此刻正在东边侧方照看被狗儿咬伤的莫公子呢?” 花见羞道:“那你给我送客。” 这位女弟子便道:“公子,请走吧,我师姐不高兴了。” 公子见花见羞神情坚决,心中嘀咕:姑娘如此狠心拒绝我,一定是对刘家还有深情,我不可惹怒了她,伤她的忠夫之心。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横,嘴里不大情愿说道:“既然这样,刘夫人多多保重,他日之期,本公子再来找姑娘一说深情。” 自从公子方才一阵过分深情言语,这花见羞便已有些恼怒,身子一转,脸摔在了地上了一般,不再理睬他,而他也只有像是吃奶的婴儿离开了妈,伤心难过的迈着沉重不想走的脚步走了。 对的,带着自己的二三十个随从走了,走向门口,走向了消失,不见了踪影,一队人形消失在县城的人海之中。 第7章 我是来救人的 待那位公子走了,花见羞便也不必再愣在这里了,她也走出这间屋子。 但此刻,从她面前正走来了花慈。 花慈这人正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好,漂亮极了。 她乌黑的发髻上带着一朵仿佛永不凋零的花,这样美好的花儿戴在她长发过肩的秀发上,无形中让她修长玲珑的身形显得分外妙曼可爱,不等她张口说话,这花见羞便先开口问她:“花慈师妹,那莫公子现在可好?” 花慈道:“没啥大碍了,只是他细皮嫩肉罢了,涂了些药水,很快就会好的。” 清风过处,一阵荷花飘香,瞬间弥漫在五花门的各个角落。 此刻,从院外走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 她整个人像是一朵云镶嵌在天空中一般似的,而那刚才荷花的香味毫无疑问,当然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了。 不错,此刻,她正向花见羞走来。 是的,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她根本笑不起来,她也不想笑,因为她是要来找人的。 不过她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此刻已不在这里,因为刚才她那画像上的公子,已经被花见羞赶走了。 现在,花见羞还没问她来此是何道理?当她正要问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忽然飞出几十个五花门女弟子来,这些女弟子各个手持长剑,左肩膀还飞舞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这是五花门特有的武功–浣花术。 刚才走进五花门的蓝衣女子已经被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团团围住了,但她仿佛丝毫没有被吓到,她反倒是柔声说道:“各位不让我进,就请把这个人交出来,只要交出这个人,我绝对不会冒犯各位,也不会和五花门的众姐妹为难。”说罢,她展开手里的手帕,让这里所有人一一过目了。 正在台阶上的花慈和花见羞也看见了。 她们两人的眼睛一向都能看得很远,所以她们看得很清楚,那手帕上正绣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方才花见羞赶走的那位公子。 花见羞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这花慈惊讶道:“怎么会是他?” 花慈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那蓝衣女子却是一定听到了,因为这蓝衣女子正一步一步向台阶这边走来。 而围着蓝衣女子的五花门女弟子,像是波浪,一浪一浪随着她的位置变动而变动。 不知不觉,这一群人却从门口都聚集在台阶下。 蓝衣女子看见了花见羞,心里便知有如此美丽精致面容的女子,一定是江湖上早负盛名的天下第一大美人——花见羞。 她板着的脸开始出现了浮动,似少女的灵动,又似成熟女人的从容有理,拱手道:“想必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花见羞了!” 花慈却顺势而应:“既然知道我师姐的名号,还如此冒犯我们五花门,你到底有何原由,快快说来。” 蓝衣女子闻听花慈无理言语,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傲慢了一些,凌然道:“本来本不想冒犯,可这手帕上的男人正是我追杀的对象,据我所知,他今日就在五花门中,希望你们能交出来。” 花见羞便道:“姑娘找那人心切,想必那人害你不浅,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我们恐怕要姑娘失望了,那位公子在半柱香前就已经离开了五花门,此刻恐怕已经出了城。” 蓝衣女子听了,头不由得转在了另一边,双眼望着花见羞,空灵中思索:花见羞近几年在江湖上的声望非比寻常,说话应该有理有据,多半不会骗人,再说她也不是来寻什么仇的,如此不如想法子留下来,悄悄观察,再寻机会寻找她要找的人。五花门作为江湖中的一个名剑门,应该不会小气的赶我走吧?想到这里,便说道:“小女子追杀这人几日,滴水未进,不知道姑娘可否赏在下一口稀饭和一碗水喝?” “你!” 花慈一听,勃然大怒,就要开口拒绝,但这花见羞却身形一闪,站在了蓝衣女子的身前,柔声道:“既然如此,姑娘就住下来,我们五花门对待姑娘就如待自家姐妹一样。” 话刚落地,花慈就快步跨了过来,嘴里像是烈火炒芝麻,道:“师姐,她想留下来,就是不相信我们,干什么要答应她啊?” 花见羞不闻,却说:“花慈,江湖救急,你还不快去张罗一些饭食来。” 花慈撅了撅嘴,只好应声:“是,师姐!”说罢,转身带着在场的女弟子们走了,去了厨房那边。 同时。 花见羞也带着蓝衣女子向五花门的待客厅屋走去。 而那,方才围着蓝衣女子的许许多多五花门的女弟子便不约而同地散了去,当真也不知道她们在五花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顺着方才的台阶往上走,这便是花见羞和蓝衣姑娘要去的客厅方向。 只是,她们并不是一前一后的行走,上台阶,她们是肩并肩,步调一致地一步一个稳当上的台阶。 她们的脚步很轻,很稳。 是的,稳当地就连台阶两边的鸟儿都没被惊到,它们还依然在叽叽喳喳的嬉闹着,像小孩子们在游乐园中玩耍一样,快乐无比。 这里的建筑精致典雅,颜色适当,古色古香。 这台阶是连接广场和客厅的唯一通道,客厅的海拔位置要比广场高上近百十步的样子。 上了台阶,她们径直地走进客厅里。 这客厅是用千年的木石装砌而成,它以粉红色上好的绸缎精致装扮,虽也有其他颜色,那也只能算是点缀上去的,整体上大致给人的颜色是粉色为主、红色为辅。 粉和红虽然色泽相近,但必定有不同之处,粉是粉红,红是大红? 谁让五花门里都是一些女子呢? 女子不都喜欢这样的颜色吗?这粉色和红色也不正是象征着女人爱美、爱整洁么? 蓝衣女子进到了客厅,客厅很温馨,她感觉到了很舒适。 那地上的大红毯,柔软地支撑着她那绝妙的身姿,她嘴角顿然泛起似有似无的满意。 她也是一个有礼貌的女子,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五花门的绝妙之处–大义炳然,于是赞声道:“五花门不愧是西川一带的名剑门,果然够气派。” 花见羞天天住在这里,根本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还有什么不好,不过出于礼貌,便不必过于否认,却只有点了点头:“嗯?打从姑娘说第一句话,我心中就在嘀咕姑娘应该不是这西川一带的人士吧?” 蓝衣女子唇红齿白,道:“据我所知王姑娘这‘花见羞’的芳名不但名动江湖,而且就连朝廷里也时长听到有人说起,当真是了不起,不过姑娘你有没有听过“江湖门”? 花见羞疑惑道:“江湖门?” 蓝衣女子道:“不错,我家极为偏僻,居住在金州汉水一带,我祖辈上虽然有好几辈都住在此地,但二十年前,那里就被洪水淹没了,我和我的家人从此琉璃,不再相见,他们是死是活,已然不得而知,我孤独流浪到十六岁后,得一位女侠相助,最后成为了大辽女巫,并根据他们的镇国之宝泥香魔盘重新起名叫耶律泥香。” 花见羞听了,不解道:“你既然是大辽的女巫,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西川地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您还是快走吧,倘若被当今圣上得知你是契丹人的身份,那就是死无全尸的结局了。” 泥香道:“王姑娘,我既然有本事来,就有本事走,也当有本事离开这里。” 花见羞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对了,江湖门?你刚才说你是江湖门的人,江湖门和你的身份有何关系?” 泥香道:“其实我根本不是来找人寻仇的,我是来救人的。” 花见羞道:“救人的?救谁?” 第8章 耶律泥香 说是来找人寻仇,现在又说不是,辛亏花见羞为人大方,若不然必定问她一个欺骗隐瞒之罪。 花见羞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来找人寻仇的么?怎么现在又说是来找人救人的? 这叫耶律泥香的女子道:“因为我要救的人就在你们五花门内,而我又找不到机会进入你们五花门,所以就胡乱一说,你还莫要责怪才是。” 花见羞道:“原来如此!” 泥香又道:“至于那张画像,也是我近日看到那个公子老在你们五花门进进出出,所以才随便照着他的样子临摹的。” 花见羞道:“那你找的人是他吗?” 泥香道:“不是!” 花见羞道:“那你要找的人是谁?” 泥香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姓莫的公子住在这儿?” 花见羞道:“难道是那位被狗咬伤的公子,他就姓莫,你是来找他的?你们认识?” 泥香道:“现在我是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他对我很重要。” 花见羞道:“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让你见到他,不过现在可不行,因为今日一早,出了一点意外,他被狗咬伤了,现在正在修养,待三五天后,我在带你去吧。” 泥香的脸色忽然凝住了,愣是花见羞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听到,只是,待花见羞更大了些许声,她才忽然缓过神来,低声一句:“王姑娘,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花见羞也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惊。恍然间,认为这姑娘先前说她要喝水,想吃饭,而自己还不依不饶和她攀谈,只怕是会把她已饿惨,于是立刻告辞:“姑娘累了、饿了,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要找人,我们改日再说不迟,反正你还要在这里呆上三五天。”说罢,和泥香拜别了,便走了。 只是。 泥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双眼泪水已婆娑:“梦境里,我和姐姐重逢在认识姐姐之前,待一切事情完结后,我们在共续姐妹之情。” 梦境里一切都是那么真切,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仿佛这个萧瑟的秋季本不该如诗人笔下那种萧瑟萧条。 泥香方才已经告诉了花见羞,她自己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当真无半点掩饰。 这是她们在梦境里的第一次相见,也是第一次交谈。 作为大辽国的护国女巫师,她有权利、也有资格向这个名动江湖的姐姐隐瞒实情,但是她并没有对花见羞有所隐瞒。 正在泥香矗立客厅中惆怅时候,外面姗姗而来几个窈窕的女弟子,她们都是五花门的长工,专门负责衣食起居的弟子。 别看她们不像其他女弟子一样腰悬长剑,但谁都不能否认她们是五花门的弟子,她们的武功已是不凡了,就像是大姐姐一样,关爱着每一位五花门腰悬长剑的女弟子。 为何这么说呢? 也许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理解五花门这一奇怪的现象——武功高超的女弟子却是打杂洗衣做饭的,而这武功不高的却是腰悬长剑负责保护五花门安全的人,至于这一奇观,五花门有着自己的说法,就是说在武功达到一定的境界,就要体验生活,因为学会如何生存,才是这武学的最终成就。 这些女弟子达到十年的年限,她们就有了身份,在再五花门呆上五年,做五年苦工,她们就可以随意离开师门,随心所欲的行走江湖,达到了出师地资格。 此刻,天地云阴,寒风冷瑟。 这些女弟子的脚步快捷有致,不快不慢,速度始终,正向泥香走来。 泥香看在眼里,心里却十分明朗,只是她早已知道这些女弟子如今在五花门的身份、地位实在不能小觑,便还不等她们把手里的菜品放好,她倒是先客气了:“各位姐姐,你们辛苦了。” 一共有三位女弟子,虽然在五花门的身份老了一点,但是她们的人看去来却都很精神,也很风韵。 极致的女人,所拥有地风味也实在是显露无疑,她们看了看泥香,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奇怪的风情,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泥香不解问道:“怎么了,各位姐姐,为何这般看着我?” 也是,这世上真正的英雄往往被人称之为狗熊,而这世上往往有本事的人却也经常被误以为是英雄,也许花见羞没发现的事情,但这三位女弟子发现了。 对于这三位五花门的女弟子来说,年龄和地位就是阅历地象征,一般人都是这么认为,可是任谁看别人看了久了,那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总会被人发现,也总会被人讨厌,而除非你是个怪人,喜欢盯着别人看,同时也喜欢别人盯着你看。 只是,可惜她们都不是这种人。 泥香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意识到对方的眼神,对方死盯着自己的原因,有可能是这三位女弟子已经发现她并非这个时空的人。 她周身的磁场已经让别人感觉到了她和她们的不同,但是对方还并不确认,所以三位女弟子都是欠身道:“我们已经按照门主的意思,饭食已经准备好,本来门主是要过来陪姑娘进餐,可是西厢房那边忽然说那位莫公子伤情严重了,门主过去了。” 按照通常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泥香一定会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可是她知道莫公子一定会没事,所以她没有在多加理会。 只是心中默念:“她果真在这?” 这个虚度时空对她来说,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这个时空只能说是梦,在没有外来的力量横加干扰时,一切都会如常。 担心不会有,但好奇是一定有的,就在三位女弟子出客厅不久,她便也跟着出去了。 泥香根本不饿,她方才说要喝水、吃饭,只不过是为自己留在五花门,随便找的一个理由,她这一次既然是奔着莫云白来的,那他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必须完全掌握,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她这次入梦的目的。 走出了房门,门外正站着刚才三位女弟子中的其中两位,一人再左边站着,一人再右边站着,本来神情淡然的她们一看到泥香,神情顿时荡起了波纹,打破了平静。 这站左边的女弟子身材偏瘦,发髻高挑乌黑,而右边的正好和其相反,只见这右边的女弟子机灵招呼一声问道:“姑娘,这饭菜不合口么?你一口都没吃?” 泥香一怔,心中暗想没想到这个女弟子的带客意识挺强,只是真不是因为饭菜的口味的问题,而是她真的不是因为肚子饿才留在五花门,所以她对这女弟子淡然一笑:“没,姐姐们准备的饭食尚好,不过那莫公子伤情惊动门主亲自问诊,想必情况不妙,我这就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一点忙。” 那高个女弟子,脸上顿显喜容:“姑娘会医理呀,当真让人佩服。” 这微胖的女弟子,也是一怔:“既然如此,姑娘就和在下前往西厢房那边,看看吧,门主现在应该刚到。” 泥香微微点头,口里赞声:“有劳两位姐姐了。” 第9章 梦中初见莫云白 梦中第一次见莫云白,虽然对他很熟悉,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激动了起来,脚步急匆匆,没有规律,忽快忽慢,快到让她心慌,慢到让她无奈。 不过,时间总是流失的飞快,纵然是在梦里,也同样如此。 不一会儿,三个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停在大门外。 西厢房门外,门是敞开着,泥香已经看见了莫云白。 此刻看见他,正如她自己入梦地刹那间一样,莫云白正躺在床榻上。 而不同的是,在她入梦时,莫云白像是个死人,他全身冰冷,一动不动,和现在在床榻上的莫云白完全一样。 云朝西,披蓑衣。 天怕是要下雨了,顿时阴暗了下来。 果然,在午后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下的让人们不得不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十月的天,是不是十月的秋季? 秋季,下雨天,雨无情地打落房外正盛开的秋菊,看见秋菊落,本来的秋韵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莫云白就像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在大喊大叫,时而说疼,时而喊不疼,不过管她疼还是不疼,现在正有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正在用尽全力地按着他的四肢。 他奋力挣扎着,那也没用。 站在门外的泥香根本无法想到莫云白的伤情已到了这般地步,心急火燎地大步走上前,再也不顾什么梦里梦外,存真存假:“莫大哥,怎么了?”说罢上前就要细看究竟,可是忽然间,按着莫云白四肢的女弟子像是两个被扔出的炮弹,一一被甩开,撞在门上,看看她们的额头上鲜血长流,也真教人委实心疼。 泥香万万没想到,就在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被莫云白使劲推开后,那莫云白尽然一头从床榻上翻了起来,像是一头发威的野牛扑向花见羞。 花见羞即使有高超的轻功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猛力按倒在桌上,并且他那手还肆无忌惮,仿佛被魔鬼控制住了,在花见羞酥软的胸前乱打乱摸,让花见羞羞红了脸。 花见羞恼羞成灾,一个耳光,再加上一脚,将莫云白踢飞,他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皮球破窗而出,一个稳稳当当地下蹲在地上。 是因为外面的雨在此刻并没有要停的意思,还是一个劲地滴滴答答下着这个季节不该下的雨,又刮起了一阵风,这庭院四面的花瓣就一朵朵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花瓣正像一个哭泣的姑娘在哭泣,正伤心难过。 花见羞和莫云白萍水相逢,现在可能连一般的朋友都算不上,见如此情况,她只是站在房檐下看着雨中四脚朝天躺着的人,心中一片荒凉,没了主意。 不过,在她身边的花慈却早已恼羞成怒,对着一旁正在傻眼看着的五花门弟子怒声喊道:“快,快把这耍流氓地轻薄之徒赶出去!” 正在这时候,还不等这两个女弟子上前,这在房间里的泥香,却箭一般从房间里跳了出来,不在乎风雨,身置雨地里扶起莫云白。 雨下的有些大了,泥香早已忘了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还以为和以往一样,只要她出现在莫云白的身边,他就会一切正常,就在她欲要给莫云白擦拭脸上的泪水之时,她看见莫云白像猛虎一样扑向她。 她正要张开双臂迎合拥抱时,但莫云白仿佛使出了这辈子所有的力量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已经呼喊不成,上气接不住下气道:“莫大哥,莫大哥,放手,放手,我是泥香,我是泥香!” “他怎么了?” 这惊人地一幕把站在屋檐下的花见羞惊诧了。 当然,也把在场的所有五花门的人惊诧住了。 她们对这一切都开始疑惑了,不过就在下一刻、下一秒,对莫云白的举动,她们恍然大悟了,所有人都疑惑大解。 只听她们一口一个不可置信的相互告知:“狂犬症,他早上被小黑咬了,中狗毒了。” “汪汪汪!” 是呀,这多么让人醒目的一幕正在雨中进行着,莫云白双手着地,在地上像是一条狗一样,一跳三叫,时而咬牙,时而身体左右晃畸形扭曲,像是既痛苦又痛快的在地上翻着滚。 既然五花门现在的掌事之人乃是花见羞,那就说明她的心里素质和最基本处理事情的定力也绝对非比寻常。 待她看到莫云白这般,心中当下来了主意,忙向花慈令道:“花慈师妹快去厨房拿骨头和绳子来,莫公子这是中了狗毒,得了狂犬症,只怕此刻依然会间接性失去了理智,我们要用骨头诱惑将他绑起来,好给他治疗。” 花慈一向都很聪明,同一辈里,五花门中就数她深得花见羞怜爱,她听了花见羞的令,当然是应了声,便急匆匆地去办了。 有了主意,这是万幸,虽然莫云白追着泥香撕咬,但纠缠的时间真地不过一杯茶的时间,因为莫云白地狗叫声已经惊动了五花门中的小黑。 小黑还以为来了新伙伴,正愉快的摇着尾巴寻来。 这是什么情况?是人狗对戏,还是双狗大闹五花门? 看着小黑快乐的来到此地,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们预感接下来可能是最糟糕地一幕要来临。 “汪!” 小黑对着双手着地的莫云白叫了一声。 莫云白停下追逐泥香,对着小黑也同样叫了一声:“汪!” 这两声叫声把在场的人叫得不知所措,看见如此滑稽地事情,她们是又想笑,又想哭,真是苦笑不得呀! 尤其是站在距离花见羞不远地方的泥香,她更是一种无奈和愉悦感,心想:没想到第一次来到莫大哥的从前,莫大哥竟然得了狂犬症,这可真让我不敢相信。” 正在她心中坎坷时,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泥香姑娘,不要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拿绳子了。” 泥香惊讶:“什么?你想用绳子绑住他?” 花见羞看了一眼莫云白,道:“莫公子得了狂犬症,狗毒侵蚀了他的心智,只怕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要给他治疗,现在最好就是用骨头安抚,再设计用绳索绑住他,以免在治疗中,医者被攻击。” 泥香看着这个还没和自己相认的姐姐,心中便主意打定:“那就听你的吧,这狂犬症本来就是疯狂之症,但愿能尽快给他治好。” “来了,来了,绳子和骨头来了!” 随着远处的声音,所有人都望去。 远处正急匆匆奔来花慈,只见花慈一手拿着骨头,一手拿着绳索,她把这些东西交给花见羞,花见羞和泥香对望了一眼,相互之间仿佛早已安定了主意。 花见羞对着其他弟子说道:“大家都隐蔽起来。” 收到五花门门主的命令,有谁敢不从? 她们都隐蔽了起来。 此刻,场地里就剩下一只狗,一个得了狂犬症的病人。 距离场地不远的地方有个更宽敞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广场,是门内弟子练习剑法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花见羞、泥香商量就在这里设套控制住莫云白。 得了病的人智商都会下降,更何况还是疯症被迷了心智,她们很快在绳子上打了个活套,然后另一头从高树上穿过,直接控制在五个女弟子手上。 活套放在地上,骨头放在活套放置的地方,待一切就绪后,大家相互告诫再次隐蔽。 点头示意,各自隐蔽后,花慈口哨一响,只见小黑和莫云白就跑来,他们围着骨头争抢食用。 看着莫云白和小黑在尽情地啃着骨头,大家出气都变得非常平静了。 花见羞注视着莫云白的双脚,嘱咐道:“大家小心,要是莫公子的脚踏进活套中,立即拉绳子将他掉在树上,然后再用其他两根绳子捆住他的双手,记住,一定要结实了。” 各位弟子便暗暗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可真快,不一会儿莫云白的双脚就踩进了活套中,随即,这花间羞便高声喊道:“拉!” 就在这一瞬间,五个女弟子便用十足的力气将绳子快速收缩,那活套瞬间成了个死结,紧紧地困住了莫云白的一双脚。 是的,和设想一一样,莫云白已经被倒挂在一根结实粗壮的树干上,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也是于事无补。 “汪汪汪!” 地上啃着骨头的小黑见如此大的动静,当下也惊到了,此刻扔下口里的骨头,双目看着莫云白,对着他狠狠的犬吠。 “汪汪汪!” 场面一切进行的顺利,待确定莫云白已被束缚住,花见羞便向泥香喊了句:“泥香姑娘快用绳子捆住他的手。” 泥香听了,忙拾起地上的绳子,一个正面远抛,那绳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顺着莫云白的颈部向下蜿蜒盘绕,瞬间将其捆的牢牢地。 “好了,快放下来吧!” 泥香看着莫云白被捆住紧紧,一颗少女心也万分心疼了起来,立刻带着其他各位女弟子喊了出来,而其他女弟子也没有迟疑,立刻会意,一分一寸的放掉绳子,将莫云白放在了地上。 但是,莫云白的身上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虽然四肢不能正常活动,但嘴里却不停的叫喊:“汪汪!” 第10章 江湖门的人 不知不觉,此刻雨已经停了,她们这些人身上多半有了些潮湿,秋风一吹,当真还有那么些寒意渗进了骨头里。 天黑了,花见羞和泥香正在澡房沐浴。 热水已经快把她们的肌肤浸透。 热气也已快把她们的骨头融化。 她们不再担心莫云白了,因为莫云白已经服了药,恢复了正常。 用餐的客厅,烛光通明。 莫云白用完晚膳,一杯茶接着一杯茶喝着、品着,好不悠闲。 夜的到来,总是那么安静,尤其是秋风不吹的时候,会觉得刚下过雨的天气,空气真的新鲜无比,仿佛比那长生不老的药还要让人快活无比。 这时候,蜡黄的烛光灯笼已经像是夏日天空的星星在发着光芒,照亮了各处小路,一条条蜿蜒的小路顿显幽静深邃了起来。 幽静地夜,美妙新鲜的空气从澡房的天窗流窜了进来,让泡澡的花间羞和泥香更忘情地畅谈了起来。 只是。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在五花门地另一个角落,正有一个男子偷偷潜伏了进来。 他有一副做贼的神态,却没有做贼的经验,他不穿夜行衣,不带黑色脸罩,就翻进了五花门。 门虽然很高很结实,但是他却也很自负,他正肆无忌惮的向澡堂走来。 这样的人做起贼来,借着蜡黄的烛光灯笼一看,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他竟然就是今天一早被五花门轰出去的那个男子。 他这是想干嘛呢?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澡堂里,花见羞和泥香像是多年不曾见的故友,她们在聊着关于莫云白的一些事情,时不时还咯咯的笑出声来,仿佛像是狂犬症一样的事情发生在莫云白身上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一样。 这当然是泥香的说话逗乐了花见羞,而不是花见羞的说话逗了了泥香。 因为花见羞和莫云白刚认识不到三天,她是决绝讲不出这些有关莫云白身上的趣事来着。 但是泥香就不一样了。 秋韵时浓,秋色以深。 古色的城县像是从墨画里浮现出来地一般。 山犹自在入云间,星云奇妙。 水犹自在无尽东流,翻浪着夜的沉寂与诡秘。 五花门的门已经上了锁,仿佛要把世间的喧哗与吵闹永远锁在外面,锁在这一堵墙的外面。 但是,任凭锁子再怎么结实牢固,墙再怎么宽厚稳固,它无论如何也锁不住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奇的心。 这次动心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也是第一次。 一个男人若是对这种女人不动心,那么他根本不算是男人,而能让这个男人动心的女人,应该算是这个大千世界的非凡品。 这个世道有这样的女人,李嗣源从所未闻,从所未见。 尤其在如今列国浮动,风云瞬间诡变的混战年代,能有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物已稀为贵,贵重的东西当然要珍惜。 这种女人应该受到男人们的敬仰与尊重。 但是每当刀剑声响起的时候,人们一定会认为,那应该不是渔夫们在菜板上剁鱼头的声音,一定会想到,这是哪家官家子弟又在作威作福,而在凛凛的官威面前谁又敢造次呢? 杀伤抢夺无所不能的时代,承载着不同凡响的罪恶与无耻,在这个没有“女权”的五代时期,顶多算是顺应朝代更换的宠物——女人。 烽烟四起,城池沦陷,女人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又该怎样存在呢? 女婴如何? 少女如何? 寡妇更是如何? 或许更为广义一些,所有长着长头发,骨骼纤细,肌肤细润一些的生物,她们又该怎样面对这些饮血杀人的雄性生物呢? 李嗣源就是这种雄性生物,他第一次见到花见羞,便情不自禁的全身火热起来。 不过更可贵的确是他还算是有点思想觉悟的雄性生物。 他不觉得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少妇可怜,也不觉得这个少妇天生就是辛劳守寡之人。 她是一个寡妇不错,但是她也是个有德行的妇人。 先夫逝去,坟头日夜陪伴,一曲《吟夫颂》不知道唱出了这多少妇人对战死沙场男人们的思念,而他不正是要找这样的女人吗? 何况? 花见羞不止是美人,而且现如今更是执掌西川之地最大的名剑门。 不错。 她是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 代理掌门人? 也许江湖门再一次出现,并不是寻找什么莫云白,更不会是追杀什么李嗣源。 泥香先前已在花见羞面前承认了自己是江湖门中的人,那么想必她这一次来也绝不是为难五花门。 正如她自己所想,她就是从那个遥远地年代来的一样,而那个年代更是花见羞无法认知的年代–大辽国。 秋雨停,风又起,先前地上的积水在后半夜已然风干。 月下,五花门庭院的一角,红亭在悬崖微耸。 亭中坐着两个女人,远远看去素风清雅,她们在一块有些年代的青石圆桌相对而坐。 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壶香溢满心的茶水,她们两人正在喝茶闲聊。 李嗣源是沙陀人,花见羞和泥香两人的说话,他当真是也听得明白。 坐在一根树木上,翘着二郎腿,提着酒壶在喝着,咋一看,他还真不像是个做贼的人,而是一个来观赏风景,享福的公子哥。 “那位姑娘是何人,她们像是很熟的样子。” 看着那红亭中的两人,李嗣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要让她倾慕自己,必须掌握她的习惯,还要懂得她的心中所想。 心中想罢,他便安分的躺在树干上,仔细地看着、听着。 如果累了,就喝一口酒,顿时也精神了不少。 红亭中,月正照,花见羞喝了口茶,接下来又静静地把茶放在桌面上。 泥香见了,心中不觉疑问:“你应该很想问我,有关江湖门的事情吧?” 花见羞又静静地举起茶具,添了一杯,柔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有关于江湖门的事情?” 泥香道:“因为江湖上早已盛传,江湖门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大事发生,我想你也应该对此听说过吧。” 花见羞听到这一句话,眼神一顿,仿佛略有所动,正在添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仍旧继续着,倒茶:“这么说来,五花门有大事发生?” 泥香点了点头 花见羞道:“什么大事,何时发生?此事要死多少人?“ 江湖门的诡异,江湖上所有人都极为认同,凡是江湖门出现的地方,都会有事情发生,而这并不是一句谣言、妄言,所以花见羞十分认真了起来。 坐在一旁树干上的李嗣源,他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姑娘是江湖门的人,可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正在他心中忐忑时候,这泥香又问花见羞:“姐姐为什么这么好奇,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 花见羞站了起来,来到亭子的边沿,长身久立:“五年前,师傅他老人家为了修行本门最为高深的武功,将五花门的掌门之位交给了我,对我再三嘱咐,要谨慎打理,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又事关五花门,我如何不急,再说江湖门出现在这座城县里,本来就大事不妙,这我岂有不知?” 听了花见羞这么一说,那便是告诉真相也不妨,泥香也站了起来,来到花见羞的身前,道:“姐姐,我只能告诉你,五花门这一次要遭遇大劫,除了你以外,只怕这五花门内所有的人都要死。” 花见羞不敢相信,立刻抓住泥香的手腕,颤抖着说道:“怎么回事?五花门位居西川之地,远离中土纷争,又有谁会来灭我们五花门?” 泥香道:“据江湖门可靠情报显示,万花子应该就会在这两天出关,到时候五花门就会有劫难。” 花见羞道:“师傅出关这是大喜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给五花门带来灭顶劫难呢?” 泥香道:“从表象上来看,这的确是大喜之事,还值得庆祝,但是,姐姐你应该也会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话刚说到这里,坐在树上的人再也忍受不了了,顿时身轻如燕,跃到亭子里,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大喝一口酒,讥讽道:“屁话,真是屁话,妖言惑众,我才不相信什么物极必反,我只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好好预防,就不会发生祸事,况且这五花门在西川地界可是第一大名剑门,有哪个不要脑袋的敢来自寻死路。” 泥香转身一瞧,微微一怔:“哦,怎么是你啊。” 李嗣源道:“怎么,你认识我?” 泥香道:“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李嗣源。” 李嗣源道:“我可不认识你?只是,你若是江湖门中的人,只怕连鬼都不相信,你看你一身的神经病。” 泥香一怔,道:“岂有此理,我乃堂堂大辽国护国女巫,人称中华之地的第一召唤师,你竟然说我身上有神经病,你信不信,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李嗣源道:“你说你是江湖门的人,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听江湖上传言,江湖门可是一向很少涉足这些名剑门事情。” 泥香道:“是的,我们一向都不大爱管你们这些名剑门中的事情,但一些大事上,我们必须要管。”话说到这里,她再一次转身看向花见羞,又道,“姐姐,现在还是要顺其自然,该来的事情,迟早会来。” 李嗣源不言,又喝一口酒。 泥香转眼看了看李嗣源,又对花见羞说道:“姐姐,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把此人赶走了吗,他怎么还没走,脸皮可真够厚的呀。” 李嗣源坐了下来,将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摆出一副帅气的样子,道:“姑娘,你这就管的宽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请问我和王姑娘一见钟情,我有什么错?” 泥香一冷,讥讽道:“你这哪是什么一见钟情,你这就是一厢情愿,我姐姐是何许人也,岂是你这个无赖可惦记的吗?刚才我已经给你说了,这里要发生大事,你若不想祸事惹上身,就赶紧离开此地,若是晚一步,可千万别后悔。” 李嗣源道:“真是胡说八道,这里山高水深,除了多些野兽毒虫和贼人,又有什么人敢对五花门动手,你且不要危言耸听。” 第11章 万花子 话刚落在此处,此刻从那树林幽静处走来了花慈,她走路的脚步略大,而且还很急,一看就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来找花见羞。 不过,花见羞已经看见了她,不但花见羞看见了她,这里的三个人都看见了她,只是待她走了过来,才问道:“花慈师妹,怎么了?看你神色很匆忙的样子?” 对,是很急。 花慈要不是习武之人,可能已经喘起来了。 她向花见羞做了个礼数:“师姐,大师姐回来了。” 花见羞听了,神情委实一怔,只是瞬间又恢复了过来,半句话也没说,便提前先走出了红亭。 红亭中的人见了,虽然嘴上没说,但这心里却已经在疑惑了:“她师姐此刻回来作甚?” 黑衣服,像黑夜一样的黑,黑到让人生惧,只是别人心里可以生惧,但花见羞却万万不能。 她见花惹秋就站在门外,一身黑衣束腰处,长剑空悬,她轻声说道:“这三更半夜,师姐,你想干什么?” 此刻,门外站了三十多号人,她们都是女的,她们的衣服一色全黑,在这皓月下,她们就像是夜空下的幽灵,诡异而狡诈。 花惹秋一脸尽显春风飞雪,一看就知道,她定是来滋事生非来着,瞧她笑道:“师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姐,我也是五花门的弟子,你不让我进去坐下来说话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慈、泥香、李嗣源三人已经都站在花见羞的身后,不待花见羞再言,身后的花慈忽然冲在花见羞的身前,对着花惹秋咆哮道:“师傅闭关前已经把你赶出五花门了,你如何进的来。” 花惹秋对这过去的丑事,心存恨意,她不待花慈话音落地,手里的长剑忽然像是吃错了药一样,无声无影地飞到花慈的脸颊上。 只是,飞出去的剑顿然又弹了回去,紧紧地握在花惹秋的手里。 花惹秋道:“死丫头,这里还轮不上你在这里乱吼乱叫,今天我一定要进这五花门的大门,五年已经过去了,师傅也一定非常想念我。” 花见羞道:“师傅闭关前有言,已经把你逐出五花门,并且特别交代,在她出关以前,定不许你再踏入五花门一步。” 花惹秋道:“好一个忠心不二的徒弟,好一个忘恩负义的花见羞,当初你丈夫死,你还在那糕点铺子守寡,看似甚是孤苦伶仃,当初是谁和师傅她老人家一起把你接回五花门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懂不懂感恩图报?” 花见羞站在五花门的台阶上,看着这个词言犀利的师姐,心中虽有一大堆话,但也无从说起,只是略微的点头。 良久后,花见羞道:“师姐,你说的都没错,你对我的恩情,我永生不敢忘,但是师傅闭关前再三嘱咐我,她不出关,你不能再入五花门。” 花惹秋一听这话,就怒了:“师妹,你以为你是谁?当初师傅无故赶我出五花门,难道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被赶出师门以后,我日思夜想,师傅到底为什么要将我赶出五花门,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原因;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师傅怕闭关后,我给五花门惹是生非,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纵然这几年我在江湖上犯了什么大错大案,那也是我独自自讨苦吃,丝毫不碍五花门的什么事情,现在我醒悟了,你又为何决绝不让我重回五花门呢?你看看我的这些姐妹,她们哪一个没有你的这些弟子珍贵呢? 泥香道:“好大的口气,你别以为你出了五花门以后,你做了些什么事情,别人就不知道,自从你出了五花门以后,你打家劫舍,暴民抢夺,天下之恶,你无所不做,难道想瞒人耳目,搅乱五花门这一盆清水吗?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我劝你赶紧速速离去,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花惹秋一听,柳眉一竖,双眼瞪着泥香,笑道:“你是谁?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敢情你也是五花门的弟子吧,怎么没见过你?是最近新收的弟子吗?怎么这么没规矩?” 一旁站着的李嗣源也道:“你还是赶紧走吧,这姑娘是江湖门的弟子,你等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江湖门这个神秘的门派,在江湖上驰名已久,每个虽然自称是弟子,但是,都是武功超绝的人物,她们的身份神秘不可捉摸,岂料今日相见,花惹秋怎可相信,她听了半天还是疑惑道:“江湖门可是流传千年的名剑门,神秘得很,难道你真地是江湖门中的人。” 泥香道:“怎么?你不相信?你想试试?” 花惹秋道:“当然要试试。” 话语落罢,她一手拿着长剑,快速的向泥香胸口刺来,只是让她难为情的是,启剑的时候如疾风,要刺中要害处时,剑气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挡住了,任凭使劲了力气也刺不进半分。 泥香道:“怎么样,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花惹秋还是紧紧握着剑柄,拼尽全力。 可是,忽然从剑的剑尖传来了一道巨大的能量,将她击退,倒在地上,而她身后的众人一道跃上前,这才扶住了她。 花惹秋却大怒,道:“干什么扶我,一起上,砍死她们!” 一声令下,一群黑衣女人举着长刀冲向门口站的四人。 还不等其他三人动手,只见泥香一人飞起,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到花惹秋的身前,挟持道:“你想干什么?还不赶紧滚,不然小心本姑娘割了你的向上人头。” 花惹秋明显感觉到了,泥香快速靠近她的那一刹那是多么地突然,她完全傻了。 花惹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正刺激她的心脉,她已经不能再多说一句话。 泥香却接着说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那些欲要上前拼命的黑衣女人还以为是花惹秋在说话,顿然停下。 等她们转过身来一看,泥香正在她们身后扶着花惹秋,她们都是一脸懵逼似地表情傻傻地。 所有黑衣人都矗立在原地,脚下像是被灌了铅,移动不了半分。 这样的天气本应该是好天气,该是五花门内的女弟子赏花赏月的时节,但一见门口有打动的声音,都从四面八方蹦了出来。 看见人潮从四面八方而来,花惹秋也是被吓了一惊,不得不用带着仇恨的眼睛盯了一眼花见羞,怔了半天才从嘴里冷冷挤出一句话,道:“全是些废物,我们走!” 看见花惹秋站了起来,泥香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相扶之手。 只是此刻,花惹秋要走、要离去,她也是没有多大意见。 就在花惹秋走了几步后,这站在门口的花见羞却道:“师姐,你既然想重回五花门,那么你就回来吧,五年了,我想师傅也会理解。” 这是一句多么动听的话,花惹秋听在耳朵里,也听在心里面。 月亮像是害羞的姑娘,羞红了半边脸,一阵夜风吹来,五花门中群芳尽舞,香气四散。 “我不能理解!”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是这个女人是一个老女人。 现在,她的身影在这些女弟子的身旁出现了。 而所有人仿佛都认识这一个老女人一般。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个老女人,而这个老女人正从五花门的内廷走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青春永驻? 十分难说。 因为她声音没有老,但她的面容已经老了。 老女人的声音和一个十七岁的姑娘一般,让人听了觉得好听。 如果声音能雕刻出来,那她的声音便像是天下最好的画家给她特意雕刻的一般,美丽中吸引人的耳目。 这时,所有人都站在门外,而她们的眼睛都落在了这个老女人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那么这个老女人是谁呢? 不错了,这个老女人就是五花门的万花子。 她这个人在江湖上很有名。 有名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当然不输给当年远赴寒荒雪域的花舞姬。 所以说,泥香要是江湖门中的人,那么这个万花子,她必定认识,就算没有见过这个人,想必也看过她的画像。 第12章 毒誓 万花子虽然比五年前老了,但依然绝代风华。 泥香情不自禁的惊叹,道:“这人便是五花门门主万花子万门主了,果然和画像上没有多大区别!” 惊叹之声几乎是从她心里发出来的。 想必和她站最近的花见羞也没听到,但是那万花子却听见了。 那万花子盯着泥香,此刻正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弟子见过师傅,恭喜师傅出关!” 一时之间,所有五花门女弟子都跪在地上,给这个风云人物行大礼。 花见羞和花惹秋纵然回家认错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她们共同的师傅,她们绝对不会认错,因为她们已经在万花子走动期间跪了下来,叩首作礼。 万花子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两个徒弟,反而走到泥香身边,脚步停了下来,气定神闲道:“小姑娘,你可曾是我五花门中的弟子?” 泥香是一个懂事有教养的女孩子,她当然很有礼貌的做了个晚辈见前辈的礼数,且道:“万门主,我不是五花门的弟子。” 这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对于万花子来说,好像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了,她又怎么会感觉到奇怪呢? 不过,单从泥香的气韵神色来看,也只不过是二十七八出头,可她怎么会认识万花子呢? 这让万花子很奇怪。 所以,万花子脚步停在她的身前,又道:“姑娘妙龄怕是二十出头吧,却怎么认识我,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好像是从没有见过,现在应该是第一面!” 泥香一听这话,心想莫非刚才自己暗暗心语也被她听了去,当下心里可佩服的紧,忙道:“前辈好厉害,方才晚辈心中暗语也被您听取了,这份功力,江湖中真是独一无二了。” 万花子道:“既然小姑娘不是五花门中的弟子,那正好,我就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何,这套暗语术,也当传了你去。” 泥香兀自大惊,且道:“前辈,万万不可,晚辈已经身投江湖门,在那江湖门中早已有了师傅,怎敢再贪心?” 江湖门乃是怎样的门派,万花子心中自然有数,听了泥香这一句话,她兀自吃惊不小,且道:“小姑娘如此年轻,却是江湖门中的人,可真让我也羡慕不已,不知道小姑娘在江湖门中身居何职?” 泥香却早已老实了一般,有些难为情道:“我在江湖门根本排不上号,要是一定要有一个名号,那便是说成给人当做跑腿的小跟班便是了。” 万花子对着泥香点了点头,道:“好好好,真是大方得体,不愧是江湖门的弟子!” 泥香道:“万门主过奖了!” 说话间,万花子就知道江湖门是有千年历史的名剑门,本来行事诡异,所行之事也从不被外界江湖门派知道,此刻又见从泥香这里根本听不到有用的,便是道:“既然姑娘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眼见万花子转身离去,泥香也是难为情道:“请前辈莫要生气,我们江湖门一向很神秘,在江湖门中,我除了知道我该知道的,其他不该我知道的,我一无所知,在江湖门中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分量,倘若真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是,我在江湖门中有一个师傅,而我这个师傅虽然很厉害,但是也已经有十年没曾在江湖上行走了,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了。” 万花子一怔:“哦?” 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动,就仿佛一个一个又丑又烂的臭石头,她们也不由在心里嘀咕着万花子为何要知道江湖门的事情? 万花子纵然对江湖门很感兴趣,但是她绝对不会再一次转过身去。 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要是转身过去多问一句关于江湖门的事情,那么别人就会洞察她为什么要对江湖门这么感兴趣,所以她背对着泥香,低声如闲:“那么你的师傅是谁呢?” 泥香道:“我只知道她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忘女。” 万花子意味深长:“忘女!?” 她听到了这个名号以后,神情迷茫。 也许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忘女”是谁罢了,于是就走了,不在过问江湖门中的事情了。 秋天的叶子飘零着落在地上,风一吹,四处飞舞,尤其是在这五花门的门前更是应有皆有。 而古色古香的高门在羞月墨血的夜晚吞噬着黑暗,纵然黑暗中有千万个恶灵也逃不过这一次应有的劫难。 劫难? 劫难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在这门前的人都浑然不知,因为这个劫难除了江湖门知道,其他人根本无法知道。 正因为,这里的人不知道,所以她们正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仿佛除了这些事,她们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事情做了。 这世上本来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知,就像五花门在江湖榜上的排名一样,五年前五花门在江湖榜上排第九位,五年后五花门在江湖榜上排名第四位,上升了五位,这是万花子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是的,很晴朗的夜一般都很冷,而且刮着风,一但刮起风,那就更冷了,冷地跪在地上的人都在打颤发抖,仿佛让她们跪在雪地上一样。 此刻,万花子没说让她们起来,她们没谁敢起身来。 也许,就是让她们跪的是钉子,此刻也绝不会起来,因为万花子一向都不喜欢违背自己意愿的人。 或许,就算是她的双亲违背了她的意愿,她也不会轻易放火,也要狠狠地咬上他们一两口。 万花子看着这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子,心里虽然欣慰,但是她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她这一次出关不单单是出关。 她知道,虽然她闭关了五年,但是她的弟子花见羞却比她强了三倍有余,所以她正在思考五花门易主之事。 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五年前不该把花染秋赶出五花门,不该将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传给花见羞。 五年前,万花子害怕花惹秋惹是生非,给五花门带来麻烦,影响声誉,花见羞制服不了她,但她却没想到花见羞才真的是人中龙凤,竟然在自己闭关五年期间,已经让五花门在江湖上的地位大大提高。 提高的程度连她都不敢想象。 从第九位到第四位,这份成功,当真在江湖上让人望尘莫及,可见花见羞在江湖上的声名和地位已经牢牢不可撼动。 花见羞跪在地上,纵然对万花子敬畏,但依然破灭不了万花子的介怀之心。 只是,罚跪是该罚有错误的人,那么立功的人呢?总没有理由一直跪着吧,所以万花子按住心里所想,走到花见羞身前,缓缓下身握住花见羞的一双手,慢慢地将花见羞拉了起来。 万花子满眼欣赏地看着花见羞,感喟道:“起来吧,五年过去了,为师真替你高兴,将五花门打理的条条有序,真是不负为师的众望。” 花见羞紧紧抱着万花子,道:“师傅,你老人家终于出关了,终于练成了那花蕊秘笈。” 一旁跪着的花惹秋,身体颤抖,哭道:“师傅,你尽数练会了花蕊秘笈里的武功,可是花师妹也练成了,这以后,五花门里是听您的,还是听花师妹的,那到底你是五花门的掌事门主,还是是花师妹是五花门的掌事门主?” 花见羞一听,心里一疼,且道:“师姐,师傅已经出关了,这门主之位自当还给师傅,我怎可再担当这五花门的门主,说好的,五年前也只是代师傅打理门中事务的。” 花惹秋狠狠瞪了一眼花见羞,道:“师傅闭关这五年,你都说你做了些什么?仗着自己武功高,便到处替人解围,得罪了不少邪魔外道和正派人士,只怕你对五花门是心怀鬼胎,知道五年后,门主自然是要还给师傅的,便四处树敌,给师傅,给五花门的众姐妹招惹麻烦。” 花见羞遭到如此诽谤,自己也是一万个不情愿,若是其他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是关乎五花门的易主之事,她怎可任凭花惹秋胡说,当下也是心下一横,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天空羞月似血的月亮起誓:“师傅师姐再上,我花见羞再此对万千诸神起誓,倘若自己对五花门易主之事存有二心,必遭雷霆之灾,受烈火焚烧而死!” 花惹秋全没有把这个毒誓放在心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既然没有,那又是为何立如此毒誓?立此毒誓无非就是证明你心里没有鬼吗?” 听了两个弟子争吵,万花子已经愤怒了,且怒道:“住口,你师妹纵然有易主之心,那也是理所应当,你断不可冤枉你的师妹。” 逼着自己的徒弟立如此毒誓,这也是万花子不愿得见的事情,纵然不是自己强逼,但也不能撇地一干二净。 此刻,不等花惹秋再声说话,万花子的眼里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以及这里的局面。 花惹秋眼见万花子还是像五年前那样信任花见羞,心里顿然冰冷。 不过,人的心里如果冰冷,那也就黑暗了。 她也不想在和花见羞较真了,她只是想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五年前师傅为何无缘无故把自己赶出五花门? 因为这一个问题一直纠缠着花惹秋,花惹秋纵然后来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但是她还是想听师傅亲口说出来。 或许,现在花惹秋也不相信师傅会如此狠心对待她。 第13章 李嗣源的忌讳 或许现在夜深了些。 或许夜冰冷了些。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感觉到冷,她们好像只想在这里熬上一个通宵,把没搞清楚的事情都搞清楚为止。 现在万花子却很反常,刚才对花惹秋一顿教化后,她竟然又冷着一张脸,对着所有人说道:“夜已经深沉了,为师已经犯困了,还有许多事,待明天再说。” 万花子说完就要转身走。 但是,花见羞却道:“师傅,那师姐该是去是留呢?还请师傅做主。” 听了花见羞这样一说,花惹秋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花见羞。 不过,万花子头也没回,只是说了句:“今天你还是五花门的主事之人,此事还是让你定夺吧!” 花见羞不解其义,对着万花子离去的身影低声叫了两声师傅,见万花子不回头,便也低下头。 而那一边站着的泥香,就在此刻,却正向花见羞走了过来。 泥香只是说道:“姐姐,这花惹秋是走是留,现在全凭你做主,既然万门主已经出关,那你为何不将你师姐留下来呢?” 泥香这一句话,正说中了花惹秋的心中所愿。 而那花惹秋也算是算准好女不吃眼前亏的点理儿,便说道:“师妹,师傅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花惹秋的言下之意便是万花子已经同意她重回五花门了。 只是听了泥香的建议。 又听了花惹秋的威逼。 花见羞又看着眼前江湖门的弟子,又顿觉她神秘极了。 神秘到更加不可捉摸,即使要细细地捉摸,那也是千头万绪,理不清,理还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先前来的公子,又出现在花惹秋身边。 而这个公子就是李嗣源。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他就像幽灵一样,紧紧地跟着花见羞。 也许刚才很多人见到万花子都痴痴发神,但是他绝对不会。 李嗣源一向机灵的很,比狐狸还狡猾,他刚才把自己隐身在五花门门前的巷子中。 因为巷子中多处是黑暗地。 天空上的月亮所能照到的是地面上大部分房子,然而房子下面则是一面黑暗的投影。 在这黑暗的投影区域,他随便蹲在哪一座房子下面喝酒睡觉,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不过现在万花子走了,他当然又出现了。 泥香看着李嗣源,微笑中带着几分讽刺地意思说道:“公子啊!你这招老鼠见到猫就躲的本事,那当真是天下无双了啊!” 李嗣源乃是一个翩翩公子,他也许会说女人的诸多不是,但是他绝对不会和女人生气。 要知道,他的脸比城墙还厚,他一点也不觉得泥香这是在嘲讽他。 所以呢?他反倒是更加精神了些,道:“姑娘妙赞了,谁都知道万花门中从来不欢迎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的男人了,我见了那五花门的老前辈,还不赶紧闪地远远的,难道还要去送死么?” 泥香停止了微笑,现在改成了十分含蓄地冷笑:“公子你好自私哦,一边说着动听地情话,一边又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这天下纵然骗子很多,可能绝大数也只能配给您做孙子了吧?” 李嗣源一听,开怀大笑:“我要是有那么多儿子孙子,那我岂不是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我才不要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难不成万花子还对这王姑娘有威胁?” 一看李嗣源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泥香只是反问道:“难道没有嘛?方才要不是我在此地,我姐姐她恐怕已经被万花子一掌打死了吧!” 这不像是笑话。 对,这是一个平常人不可能编造出来的笑话。 就连站在一边的花惹秋,她也顺了口气才道:“姑娘如此大言不惭,今天难道不想在踏进五花门一步了吗?” 这种警告听了总能让人发冷发颤。 但是,这种警告对泥香来说,还真像是吹在身后的风,下一刻就没事了。 泥香还是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款款而言:“好吧,此刻这里有人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不过李公子,你最好也别问了,若是再多问一个字,今天恐怕就得有人死在此地了。” 李嗣源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大傻子,他总能想到泥香这句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而那正是在警告他,让他速速离开五花门。 为什么要他离开五花门呢? 因为五花门这里要死人了,李嗣源若不赶紧离开,那么第一个要死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是的,这种话倘若是大街上卖红薯的阿婆说的话,那便不会引起注意,但是这话却是江湖门的人说出来的。 李嗣源一听泥香的警告声,他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捡回了一条命,所以他很感谢泥香,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细声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不等泥香点头同意,李嗣源便只身闪在一边站着。 泥香眼见李嗣源面色神秘,也是无奈,随后靠边和李嗣源站在一起。 不等她询问,李嗣源便道:“姑娘的身份既然是江湖门中的人,想必武功高强的很吧,现在在下有一件事请姑娘帮忙。” 泥香道:“什么事?” 李嗣源道:“替我把王姑娘照顾好,待五花门大事过后呢,再来城西边的城隍庙来取黄金百两,如何?” 泥香道:“黄金百两,这个数目不小,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李嗣源道:“什么条件?” 泥香道:“最近几天这个县城要来一批朝廷的人马,他们要来五花门,我让你想尽一切办法要将她们驱逐,月底未到之时,不得让他们来五花门生事。” 李嗣源一听是朝廷的人,一寻思自己也是朝廷的命官,当即双手一合,一口答应了,道:“好,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将他们拦截下来,没有姑娘您的命令,我绝对不让他们入邠州城半步。” 泥香道:“那好,我也答应你,绝对给你照顾好王姑娘。” 不过这还不够,因为李嗣源好像又想起了一点什么,那是他最忌讳的事情,他没理由不让泥香去替她做,且道:“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同意我。” 泥香道:“什么要求?” 她好像分外的好奇,所以紧紧追问了起来。 不过李嗣源却道:“这五花门中有个姓莫得小白脸,王姑娘好像对他很要好,你一定要给我看紧了,别让他老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 这人如果自己想挨揍,那谁也挡不住,也许李嗣源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撞在泥香的下怀里,他却浑然不知。 只是泥香念及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嗣源,且道:“知道了,赶紧走吧,要不然这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了。” 她这样一说,李嗣源当然就走了,并且不敢有丝毫怠慢,就连给花见羞作告别也省了。 他知道如果五花门有麻烦了,那么王姑娘就有麻烦了,这人一旦有麻烦了,就很烦。 所以,他不想再去烦花见羞了,也不想在给她制造半点麻烦了。 因为他也知道花见羞并不想在见到他。 所以李嗣源决定要走了。 虽然他担心害怕花见羞对那莫云白心生情意,不过为了长远地打算,他还是速速地离去了。 他把一切想在五花门做的事情都交给了眼的女子。 泥香。 第14章 姐妹 门口的彩色灯笼摇晃着,灯光照在门下,忽明忽暗。 此刻,花见羞的脸色已是苍白色的了。 她就站在距离花惹秋有三步之远的地方,那笔直的身材,像是钉子一样钉在门下,一时之间,一动不动。 冰冷的夜,绯云如墨。 而月亮则是血红色地。 血红的月亮在今夜分外红,也分外亮,晴空万里下的月光像是天上诸神的眼睛在流着血,流着那不一样的血。 听了泥香的话后,花见羞看着眼前的花惹秋,且道:“既然黎明将到,一切又回到五年前了,那么师姐,我现在正式宣布您可以重回五花门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五花门的一份子,希望你我共同在师傅的教化下,光大我们五花门的门楣。” 神圣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责任,不过这一切在花惹秋的眼里,那全是废纸一张。 花惹秋她已不在理会花见羞了,嘴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迈着大步,走向五花门的门内,直至身形消失在了广场上。 待李嗣源走了以后,花惹秋也走了。 现在门下就站着两个人,看样子,她们并不想现在就走,因为她们还要在这里呆一会儿。 片刻之间,这里已经变得安静了多。 安静地听不见一点点嘈杂之声。 或许,这才是秋日午夜的样子,清冷宁静。 只是一切都不如心中所想。 泥香和花见羞并肩站在门下,远远看去,她们之间应该有更深的了解才是最佳的姐妹。 泥香的神秘,花见羞的于世不争,她们能有这样的品行,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虽然两个人也是格格不入,但这个世界上也没谁愿意当做傻子,从而被别人装进口袋里。 因为被装进口袋里,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花见羞不傻不蠢,她纵然很善良,但是她也容不下别人对她有所隐瞒。 她现在很不高兴,因为她现在就有这种被人装进口袋里的感觉。 所以,她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在我师姐地面前说我师傅的坏话?” 泥香已经从花见羞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妙,因此她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眼前这个人。 她理了下已经被风吹地有些凌乱的头发,且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的,难道说真话也不行么?” 这时候,花见羞忽然语气提高了些许,像是有些责怪的意思,道:“可是你说的现在都不是事实,那只是推测而而已,劝你不能当真。” 泥香也是微微一怔,心里也在责怪自己刚才嘴巴快了些,当下且道:“好吧,方才是我口直心快了些,怎么了,难道姐姐你还想撸我一耳光不成?” 看来这次,她们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这话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谈起现在该不该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这种气话,泥香很少说,花见羞也很少听过,所以她们并没有多在意。 只是花见羞能做五花门的代理掌门,那翻阅历自然不浅,岂有不知道泥香的本意也是为了她好? “师傅真的会为了门主易主之事猜忌我对五花门的忠心吗?” “是姐姐刚才说,那只是推测,所以我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边走边瞧吧!” 花见羞方才这句自言,泥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她的心里,她已经十分认定了五花门万花子此次出关必定要行易主灭亲之事,这也不是谁能改变就会改变的事实。 这虽然是事实,但在花见羞的面前,她也只是不想说破罢了。 此时,有种惆怅又上心头来了,花见羞看了看这个女孩,忽然觉得这女孩和自己仿佛变得很亲切一般,她略有些质疑,道:“姑娘,你我认识没多久,为何我会感到,和你在一起,如此亲切呢?” 花见羞有这种感觉也合情合理,因为她并不知道,其实泥香这次的到来,那完全是泥香魔盘在十年后,带她入梦到了十年前。 泥香魔盘? 入梦? 那十年后和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有人很想知道。 但是没有一人能知道。 十年后,也许有人想知道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泥香就来了。 那些在莫云白身上存在,在她身上残缺的岁月,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呢? 来到莫云白最初的世界了,现在,她要看看莫云白究竟和五花门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种事情,泥香又怎么给花见羞说呢? 心想就算给花见羞说了,她也未必相信,于是心中升起一阵无奈。 她只是清风淡然道:“莫非姐姐怀疑我对姐姐有什么威胁?” 花见羞道:“没有了,我只是感觉和姑娘似曾相识,尤其是你叫我姐姐的时候,我总认为,你就和我的亲妹妹一般,亲切地很,不过更奇怪的是,我是独生子女,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这亲切地感觉又是哪儿来的呢?” 泥香道:“万事都有可能,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妹妹,只是你忘了,忘了你那个妹妹而已,你找不到她,找不到我这样的妹妹,说不定她就在不远的未来呢?” 花见羞听了泥香的话后,几乎要笑了,但她忍住了,且道:“妹妹说的话总那么有深度。 泥香很认真地样子,道:“是姐姐想的有深度。”” 花见羞忽然觉得这就和做梦一样,若一定说自己有个亲妹妹,只是她在哪里呢? 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她开始在怀疑自己的记忆曾受到了严重地摧毁。 难道她忘记了吗? 花见羞一阵沉思冥想,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了。 这时,泥香笑了,且道:“那好,那你就叫我妹妹,我叫你姐姐便是了,从今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好了,这样一来,你岂不是,真的有一个妹妹了吗?” 江湖门的女弟子认花见羞做姐姐,这真是只赚不亏的事情,花见羞岂有不知之理。 花见羞听了,也是忘却了烦恼,脸上的愁容也荡然无存。 她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做好姐妹,今后无论我们遇到什么事,都应该不离不弃才是。 听此一言,泥香高兴万分,且道:“这样甚好,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江湖门的弟子能给花见羞在地上一拜,花见羞的心头真是有一场莫名地感动,她道:“妹妹快快请起,莫要行如此大礼,我们称呼虽为‘姐妹’,但还是和平素里一样,以后再不能如此说拜就拜。 泥香微笑,这才站起,抱拳胸前,道:“是!姐姐!” 第15章 她在梦里 忽然,广场台阶上的房门“哐啷”地一声打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从房子里蹿了出来。 不多时,广场台阶上的其他房门全都“哐啷”地一声打开了,十来个女弟子也跟着冲了出来。 “救命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他在喊救命。 泥香一听,这人分明就是莫云白,难道他又遇到麻烦了? 泥香和花见羞不约而同转身进了大门,向广场台阶上一看,莫云白正极速奔跑着。 他果然像是身后有野狗在追他一般,正从台阶上连滚带爬的往广场大门处蹿逃。 “站住,臭小子,今天别想逃?” 不错了,这厉声说话的人正是花惹秋。 也许是她在五花门发现了莫云白,又想起金州汉江岸上的事情了,便又要找莫云白讨债来了吧? 莫云白一瞧见花惹秋,再想起她那生锈了般的眼珠子,当下身体哆嗦不已。 他再也不想见到花惹秋这样令人恶心的女人了。 不过,这时候,花惹秋还以为他就是小贼,便命弟子捉拿。 “救命啊,此处又有水盗要让人家男人脱衣服了啊!” 花惹秋一听,怒气往心口上冒,扬言怒骂:“小兔崽子,你呼喊什么,我抓住你,让你好看。” 于是。 花惹秋一个身轻如燕,飞驰。 而莫云白就要一个连滚带爬,奔跑。 他们毫厘之间已分强弱快慢。 只是,还不等莫云白完全奔下台阶,花惹秋已经凌空飞起,一把提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扔在台阶下的广场上。 这一扔,委实把莫云白摔疼了,使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说,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将你带回来的?” 如此恶毒的辱骂仿佛不是在骂莫云白,更好像是在骂那个把莫云白带回五花门的人。 而花惹秋嘴里的小贱人,当然指的就是花见羞了。 花见羞和泥香已经从大门处走了过来。 花见羞道:“师姐,此人是我带回来的啊,请高抬贵手!” 花惹秋蛮有神气地打量一下莫云白,哈哈一声冷笑:“哈哈,莫非师妹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了,这小白脸什么都不会,带回来只是个吃白食的家伙,不如交给我,你可能不知道,前些天,在船上被他和那个黑毛汉子逃了,令我在江湖同道面前丢尽了脸面,今日刚好撞见,这账就好算了。” 泥香道:“原以为五花门是锄强扶弱的名剑门,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欺负弱小的江湖肖小。” 花惹秋怒了:“住口,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满嘴喷粪,别以为你是江湖门的人,就可以目中无人,再说了,你说你是江湖门的人,那么你就是江湖门的人了?谁知道呀?莫非你也是冒充江湖门,作假虎威吓唬别人的小小之辈么?” 花见羞怕泥香再一次出手教训花惹秋,又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这便做了和事老,道:“此事是我们五花门的门内之事,妹妹大可不必与我师姐争吵,我自有分寸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才像一个代理掌门该说的话,不过泥香见花惹秋言语十分刻薄无礼,便不服气道:“那你还是我姐姐,我还是你妹妹呢!” 呵呵,这次反倒是她小家碧玉了一回,不过花见羞此间的为难,她也是瞧在眼里,所以也就住嘴了。 她十分的清楚花惹秋的身后有万花子在撑腰,所以今天这件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对花见羞总是不利。 不过,此刻就是不知道有多不利呢? 莫云白被花惹秋身后的弟子挟持,泥香和花见羞都知道,除了她们出手之外,任谁有多大地本领,也休想救莫云白脱离被威胁的困境。 是的,初入江湖,满腹经纶,莫云白莫非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自己只不过想下江南游览一番,开开眼界,见见世面,但绝对想不到一出门就上了条贼船,来来回回折腾两三回,也是逃不出这些水盗的手掌心,顿然心中对下江南也淡然了几分,他也不得不质疑书本上写的“江南好”了。 “先生啊先生,你老说江南好,下江南能开开眼界,增加见闻,可现在,弟子还没有到江南,便要命悬一线了,呜呼,哀哉呀!” 这一声哀嚎,这一声怨天尤人,仿佛是又被野狗咬住了大腿,叫的人心也都乱了。 泥香知道这时候的莫云白不是十年后的莫云白,也知道他此刻就是一个不会一招半式的文弱书生,所以她安慰道:“莫大哥,不要慌,她要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砍断她那只手,她若敢动你一只手,我就废她那条手臂,凡是她如何对你,我当加倍让她偿还。” 江湖门说出的话,当然是说到做到,这是江湖上公认的绝无妄言。 不过,莫云白见不得别人打打杀杀,所以他忙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莫,你也是和她是一伙的吗?” 事情不能太急,太急了无论谁都会忘记一些要紧的事情,就连泥香也是如此。 她也许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事情,那就是此刻的莫云白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花惹秋已经不敢在了造次了。 她方才已经见到泥香的厉害之处了,那功夫可不是虚假的,纵然她不是江湖门的人,那么也绝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 只是,转念一想,此刻服软,那她的一张脸今后还怎么在师姐妹面前混呢? “好吧,那么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台阶下了,这是好事,毕竟僵持在这里,谁也不会好受。 况且还是秋风瑟瑟的深秋夜晚,这份冷意,恐怕没谁比泥香更清楚了。 泥香道:“什么条件?” 互相给台阶下,谁若不识相,那真是太不懂风情了,花惹秋一向聪明的很,所以她不得不对泥香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当然也非常容易达成。” 泥香疑惑,道:“什么条件这么容易达成?莫不是让莫大哥当着这许多女弟子的面,把衣服脱了吧?” 这样一说,事情就有了转机了,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脱一件衣服更简单的事情了。 花惹秋道:“不亏是江湖门的弟子,未卜先知的本领不可小看呀!” 听到这个条件,泥香笑了。 她实在想不到这一次入梦居然能在梦里看到莫云白的白皙身躯,心想此处,顿觉这件事情果真妙不可言,所以不等莫云白说不行,她居然先一口答应了,并且答应的很快,很干脆。 “好,我答应了你!” 这种简单又容易达成的条件,谁若不答应,那么这个人多半是个傻子,或者也是个疯子。 不过,现在莫云白就是这种傻子疯子,他居然高声叫喊了一句:“不行!” 本来以为只有花见到花见羞会害羞,不过在此刻,这个男人也害羞了,并且他还在挣扎,好像还很想逃跑的样子。 脱个衣服,看似简单,其实也不简单。 尤其是让一个初入江湖的白脸书生在这么多女人面前脱衣服,那就像是让公鸡下蛋孵小鸡一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既然莫云白现在还是初生牛犊,咋能不怕母老虎呢? 这花惹秋就是母老虎。 她又怎么会放走这个初生牛犊呢? 一切的事情已经敲定了,谁也别想改变。 此刻。 任谁都不能说花惹秋是个坏女人,因为她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就连泥香也不站在莫云白这边了,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 这里是五花门,不是山寨土匪住的地方,这是一个有规矩的地方,平常就算一个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都别想进入五花门半步,此刻又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当众脱衣服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那又是什么呢? 或许,花惹秋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厮混的日子。 也或许,她真的不该再一次返回五花门。 返回五花门就是一个错,因为就连先前对她心软,放她进屋的花见羞也已经在开始后悔了。 她后悔真不该没有万花子的明确指令,就私自放花惹秋重回五花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个错误此刻看来,已经不单单的是个错误这般简单了。 在这个江湖上,每个名剑门都应该有自己的规矩,并且这个规矩神圣不可冒犯,谁也不能逾越践踏,谁若逾越践踏,那么谁就要死。 花见羞当然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急了,不得不挡在莫云白的身前,对着花惹秋道:“师姐,要是晚上脱衣服睡觉,那自然是一件应该的事情,但是此刻怎能让一个大男人当着众姐妹的面脱衣服,这未免有伤风化吧?师姐刚从外面重回五花门,难不成,一进屋就想践踏五花门的圣洁威严吗?” 也许,重归五花门就应该有五花门弟子的样子。 很显然,花惹秋重归五花门以后,便收拾了一番,就连她外面栽培的女盗匪们也在此刻打扮的有模有样,任由谁来看,也绝不会看出这是个一群纵横在水面上的盗匪。 肮脏头发,污垢面目早已是金银首饰满挂,好像瞬间变成了最富有的人了。 花惹秋讥讽道:“师妹有所不知,我和这臭小子的恩怨是在船上结的,让他脱衣服只是想夺回一个面子而已,若师妹觉得在这里不好让他脱衣服,那么我还有个更好的地方让他脱。” 花见羞疑惑:“什么地方?” 花惹秋又是一声冷笑:“当然邠州城里的大菜市啊。” 泥香又把身躯转了回来,疑惑道:“菜市场?” 花惹秋得意道:“又不是让他赤条落体去跳油锅,我本来是让他在这里脱,然后众口相传出去,传给那些江湖同道,不过这实在有损我们五花门弟子的清白名节了,所以我穷思极想,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明天早上,城民在赶集的时候,让他在菜市场去脱。” 这个办法实在是好,实在是妙,谁都知道在菜市场买菜的都是女人,若是莫云白在菜市场里一脱,那岂不是要被买菜的女人们嘲笑死了。 一个女人的清白固然很重要,但是又有谁会想到,其实一个男人的清白也很重要,这个道理,莫云白自当清楚的很,所以他又怎么会同意呢? 现在这个江湖,仿佛做主的只有女人,因为莫云白一走出那个古老的树林,他就遇到了女人,并且无缘无故被女人坑地这么惨,以至于连一个读书人的清白名誉也给毁了。 他现在很是怀疑,他这是犯了桃花债了吗?每及想这里,他嚎嚎大叫:“我不要,我不要在菜市场里脱衣服,那里都是一些管柴米油盐的女人,她们一定会嘲笑死我的啊!” 这世界上任何一种事情你都可以侮辱,但是对于这种潜心读书,用心好学的读书人,万万侮辱不得,要不然会倒八辈子血霉,不过这对花惹秋来说,她根本不在乎。 即使是自己的名节,她也不在乎。 花惹秋听到莫云白这样说,她心里也乐开花了,因为她成心在和花见羞作对,她就是不喜欢花见羞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所以花见羞要保护的人,也终究是花惹秋要害的人。 至于害人的法子,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害人的法子,那么他就会九千九百九十八种。 她现在的心情是愉快的,也是快乐的。 一旁站的泥香,她作为梦的旁观者,若能帮得上忙,那是最好的事情。 但是她不能施以援手。 她十分清楚,这件事,她不能帮忙。 因为她这是在梦里。 她若施以援手,那么这场梦就会偏离以前的现实,而她入梦的目的也将付之一炬。 第16章 丑剧的主角 这是一个新的江湖,这个江湖非常地奇怪。 奇怪什么呢? 泥香因魔法回到过去,来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身边。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这个莫云白。 她自以为:她也更有权利知道莫云白过去的一切。 这种魔法非常地奇怪,梦中的她,仿佛活在现实里面一样,能睡觉、吃饭,甚至是,能和别人交谈。 只是,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还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同生共死。 不过,她时时刻刻都清楚,她入梦不是来求死的,她是来救人的。 为了救莫云白,梦里的她,在这个时候很无奈。 因为面对花惹秋所有的要求,她都要点头同意,即使那要求很过分,她也只有接受。 也是,只要不是关乎莫云白性命的条件,她都应该点头,因为在她的眼里,莫云白的性命比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要重要的多。 花惹秋让莫云白去邠州城的大菜市场脱衣服,这并没有威胁到莫云白的性命,所以她同意了花惹秋的要求。 花见羞见泥香点头,当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因为这个条件能让莫云白安然无恙,那自然是最好的条件了。 夜是沉寂的很快。 时光流逝地飞快,转眼间,翌日清晨到来了。 这个天气就和花惹秋的心情一样,那是美丽地不能再美丽了。 花惹秋带着属于西园的女弟子,正从五花门的大门内大步走了出来。 而更醒目的是在她们的中间位置正走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歪着脑袋,正垂头丧气地走着。 不错,在邠州城菜市场的岔路口,那些叫卖的人,叫喊地劲头很大很大。 瞧那旁边有一个卖白菜的老大姐,她像是想要一瞬间要把身前两大框白菜瞬间卖完一样,使劲地吆喝着。 “卖白菜喽,卖白菜喽!” 她挺着她那肥大的肚皮,扯着她那十足的嗓门在高声地呐喊:“卖白菜喽,卖白菜喽,便宜好吃的大白菜,便宜售卖了,小户人家煮白菜汤,大户人家爆炒肉丝,美味可口喽呀。” 一边吆喝还不算,吆喝之余,还将框里的大白菜捞起来,一口一口吃着。 “来喽,来喽,好吃的很吆!” 在这个世界上卖白菜的人都是穷人,但是这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穷。 腮肥脸宽,皮肤嫩白,衣缎十分华丽。 她便是这邠州城大菜场的女霸主,名叫菜肥娘。 但对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叫菜娘。 因为她长得奇胖无比,所以更多的人也管她叫肥娘,以后呢,自从她担当了菜市场的总瓢把子后,就有人管她叫菜肥娘了。 菜肥娘一看到花惹秋等人路过,她就像一个碾子来到路中央,摸了一脸大口红的嘴,道:“哎呀,花大师姐,你吩咐我办的事情都办好了,那可都是一些优良有过训练的狗,主人让它们去咬萝卜,它们绝不去咬白菜,机灵的很呢!” 花惹秋一听,十分有兴趣的笑道:“很好,我正是要这样的狗,但愿别让我失望。” 菜肥娘笑意又浓了,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的花大师姐。” 闻此,花惹秋道:“那么狗呢?” 菜肥娘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都关在菜场的门口。” 花惹秋一听,乐了:“很好,事后再去五花门找我拿银子。” 菜肥娘一副发了横财的样子,哈哈大笑,匆忙作了一揖,道:“好好,多谢花大师姐,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别忘了找我。” 花惹秋当然明白,对她不再理会,一句话未说,就离去了。 接着,一众人向那菜市场的十字路口走去。 菜市场就是一个热闹的地方,想必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现在五花门该来的人都来了,所以泥香也来了,只有花见羞还迟迟没到。 好姐妹应该形影不离才对,但此刻,在菜市场里却不见花见羞的身影,花惹秋也真是怒道:“这花见羞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个露天的菜市场是这座城的最大菜品交易场所,这里有屠夫走贩,也有家庭妇女,所以要是在这里搭建一个舞台,那这个表演者应该会受到很多人关注,不敢说要名扬四海,但是一天之内名扬这个坋邠州城,那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舞台? 舞台上演的不但有喜剧,那当然也有丑剧,不过有史以来,能在这个地方出演的都是喜剧,但丑剧根本没有演过。 没错,一大早就有一面面血红的大旗帜在菜市场门口飘扬,上面无一不例外,全写着今天日出之时,要演丑剧,这买菜的大婶大妈、少女少妇一见,就起了好奇之心,心里都在想,什么是丑剧,这么一好奇,都三五成群,数群成队地早早等在此处,欲要亲眼目睹什么是丑剧? 以往的喜剧都有主角,那么丑剧也当然有主角。 那么主角是谁呢? 对于此,这些人都议论纷纷扰扰。 在这西蜀之地,谁要不知道五花门,谁就是傻子,这里虽然山高水恶,但近几年来,也出了不少武林高手,所以总的来说,也算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人杰地灵的地方,傻子一定不多有,所以这些不管是卖菜的走贩,或是买菜的仆人,他们都围着那早已搭建好的舞台,都在诚心地等主角登场。 主角在哪里? 这是这里看客们都唯一好奇的问题。 直到花惹秋、泥香等其他五花门弟子来了,她们才再一次人声鼎沸了起来。 五花门的门规森严,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并且所有弟子都是如此。 如今来了这么多五花门的弟子,都不禁对此疑问不断,猜想这次的剧目难道是由五花门负责编排的么? 五花门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也是西川之地唯一一朵花儿美丽盛开的地方。 这里不但散发着雅气、香气,而且还流落着蓬勃朝气滋润着这坐六合山。 这六合山也当如婉淑的美丽女子,美丽而不可方物。 “这些都是五花门的弟子,难道这个丑剧是由五花门编排的么?” “什么是丑剧,这难道是最近几年在江南地区流行的新品种?没想到在这六合之地也能看到这样的剧目,可真是稀奇的事情了。” 台下众人讨论的时候,这五花门的弟子都走上了舞台,她们都是花惹秋坐下的徒弟。 这些徒弟,十个里面就有八个是水盗出生。 虽然是这样,但是此刻,她们就是五花门的弟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也许,连万花子此刻也不能否认这个天大地事实。 台上的五花门弟子各个端庄大方,谁也不会相信这些人本是水盗。 她们的做派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台下呼唤已经近似雷霆,尤其是那些屠夫走贩,他们看到这么一些美丽的女人,显得有些疯狂了。 众人喧哗,已经惊动了舞台旁边的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有狗咆哮的声音,要不是被一块红布盖着,想必那些狗吃惊发怒的样子,足可以和山林间的大老虎相比,定是面目可憎至极。 “汪汪!” 狗叫的声音是一声接着一声地。 只是狗一叫,台下的喧哗之声噶然停止了。 “莫非这场丑剧的主角乃是一只狗?不过狗又怎么会演戏呢?” 所有的猜疑只是猜疑,一点也不能当真。 有个很胖的女人正从台下像个碾子一样飞上舞台,她沉重的身子已经像个铁锤砸在舞台中央,而这个舞台仿佛也被她撼动了。 这个人乃是她们都认识的人,她就是菜肥娘。 菜肥娘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女人,她在这城县里很有名。 因为在她的名下有很多钱庄,那都是承接江湖各门派的财务,其实力当可雄霸一方,不过这只是其一;这第二,就是她乃是这菜场的总瓢把子,菜场里物品、菜夫都是她的个人财产。她的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胖,并且身材高大,还喜欢打扮,尤其是她那丰厚的嘴唇常年四季都涂着红红的唇膏,咋一看还很性感。 菜肥娘高声喊道:“以往这里演的剧目都是昆剧、黄梅戏、秦腔之类的剧目,不过今天,我菜肥娘受了五花门众姐妹的相托,要给大伙上演一出丑剧,希望大家仔细观看,还有就是,这次观看丑剧不需要收钱,非但不收钱,并且我菜肥娘在此承诺,凡是看了这场丑剧的人,都赏两只螃蟹,一只两斤众的肥虾,除此之外,还有五颗田地里刚拔来的新鲜大白菜。” 此言一出,台下就像热锅里的开水,沸腾的快要飞上天了般,台下的人,他们一个一个地在原地跳跃着,高声呐喊:“菜肥娘,我的娘,是天堂。” 看到这样的场面,就连台上的五花门弟子,她们也面露喜庆笑容了。 众人对她的称赞,菜肥娘仿佛已经听过了很多,所以她此刻并没有骄傲,只不过咽了口气:“好了,丑剧开始了,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莫云白莫公子登场。” 第17章 初心 一个年轻地书生像是中了邪一般,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舞台。 此刻,昨夜的满眼伤悲看起来从容了些。 从容是一个人对这个世界、这个江湖最好的态度。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这种态度,因为从容是一个人一生必须要有的态度。 不能做到从容,那么就只有死。 像莫云白这样的人,他的满腹经纶,在这一件事情上,竟然毫无作用,该他承受的,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过了一夜,他变了很多,也成熟的很多。 是的,他的才华告诉他自己,他要学会一些事情,即使有背自己的初心,他也要学。 他要学什么? 是武功吗? 武功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东西,莫云白即使非常讨厌,可他不得不承认,满腹经纶的他,终究抵不过这些女人的一招半式。 看来,想要以孔孟之学平顾列国之间的裂痕,那么孙家兵法也是不能少的东西。 他在想,他在思考,或许文武兼修才是他此刻的追求。 那么这个追求对吗? 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若是会上一招半式,也不会被迫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儿脱衣服了。 女人的清白很重要,那么男人的清白呢? 大丈夫若是让这么多女人再同一时间、同一个地点看到自己的身体,那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的事情了。 只怕今天在这里一脱,今后所有游说列国的大事就残梦难圆了吧! 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来,最后停在舞台的最中间。 他笔直地站着,像个可怜的孩子一般,没亲人疼,也没有人爱。 只是,他不知道爱他的人就在舞台下面站着。 泥香站在舞台下面,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她纵然很想去帮助莫云白,保护他,让他留住男人该有的尊严,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因为她心中一直都在苦念:“莫大哥,这都是你的过去,我无法改变,即使我能改变,那也会让这场梦变得徒劳,我这次来到你以前的世界只是想救活十年之后的你。” 莫云白看着舞台下人群起伏,心中默念:“泥香说的不错,要做大事,要想实现人生的价值,要想平息诸国的战乱,必须得忍辱负重,因为自己什么还不懂,什么都得学。” 看见他沉默,泥香心中感喟:原来莫大哥的人生中,还有这一段过往,只是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起过呀! 今人情怀焉何在?梦在十年,月花楼,汉江岸,能悟多少? 人生如梦似有幻!若非无事,君忧伤,妾忧伤,拗断红尘。 心心念念不舍昼夜,只为遇见,不为遇见。从何伤? 入梦者,幻也。 入梦者,伤也。 这一次入梦,泥香只想找出莫云白在十年前中情毒的原因。 谁知?见证他的过去,而他的过去,谁又会想到竟如此令人感伤。 秋天的云总是很薄,就连那束阳光照来的时候,也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力。 秋的涩,像是一坛陈年坏了的酒,苦而辛辣。 莫云白一直是低着头,他纵然敢走上这个舞台,但他绝不敢在这么多的女人面前抬头。 因为他面前的这些女人,就好像是一头头发春的母老虎,让她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站不远处的泥香,她眼里流下了一滴泪。 泪是一颗像是珍珠的液体,笔直落在地上。 当然,也滴在她那柔软的心上。 “莫大哥,你要坚强!” 有一段时间了,忽然,花惹秋像是一只燕子,飞到莫云白的身前。 她道:“莫云白,抬起头来。” 莫云白道:“为何要抬头,是你说只脱衣服就可以了,可没说脱衣服的时候一定要抬头。” 花惹秋一听,讥讽道:“这个时候,你若还是一个正真的男人,那么你就大大方方地抬起头,从容一点,再优雅一点脱了你的衣服,若是稍有不慎,别让这些看客们小看了你,说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莫云白的性格偏微倔强,他是不会听花惹秋的话。 不过,泥香走了过来,她伸出手,紧紧地握着莫云白的手,道:“莫大哥,记得我昨晚给你说的话吗?” 泥香是一个好姑娘,又是江湖门的女弟子,莫云白虽然心里还没有她,但是此刻,他很听她的话。 所以,莫云白的脸红了。 对,害羞。 像一个姑娘家一样,被人一撩,就特别不好意思。 昨夜说过的话? 昨夜说过的什么话? 当然是谁都想听说的话。 此刻,也只有莫云白和泥香两个人知道。 就在昨天晚上,花惹秋、花见羞等许多女弟子离去后,泥香还没有离去。 泥香知道,昨夜对莫云白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既然连莫云白都不能安然入睡,那么作为爱他的人,又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昨夜的星辰,此刻仿佛还在莫云白的眼前闪耀。 昨夜的烛光仿佛此刻还没有燃烧尽。 昨夜的话语仿佛再一次回响在莫云白的耳旁。 那是怎样的一句话?莫云白依稀记得。 昨夜,泥香去他房里,说:“莫大哥,你要记住你的初心,你想改变什么,便会先失去什么,你初入江湖,这一件事对你来说,也许根本不算是一件大事,你想一想对你来说,真真痛心的事情是什么?真真的大事又是什么呢?所以保命要紧,明天去菜市场脱衣服的事情。你应该坦然面对才是!” 泥香走后,昨晚一夜,莫云白都想泥香说地这句话,他漠然感悟到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人生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要成就梦想,必须先回到现实。 想到这里,莫云白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远方。 远方是一束阳光,正照着他的眼和他的脸。 花惹秋看见眼前的少年人已经抬起头,她脸上的笑容又开始璀璨了起来。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像牛一样倔强脾气的人,竟然抬起了头,而且还把头抬的那么端正。 是的,就像生怕别人以后不认识他了一样。 抬得很高,很端正。 现在正是要让别人看个清楚一样。 泥香的眼睛未曾眨眼一下,她一直看着莫云白。 花惹秋看了一眼周围的看客,她忽然道:“好小子,你果然有种,这里全是一些女人,你敢在这里脱衣服,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这个菜市场。” 人伦不应该受这个乱世的干扰,它应该一直都在。 对,就像一颗善良的心一样,一直都装在人们的心中,而那些有伤风化的东西,世人都会嫌弃。 莫云白一句也不说,那是他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 他现在只是看着远方。 远方有山峦、远方有平原、远方还有飞鸟。 远方那么的美好,莫云白很喜欢。 花惹秋见莫云白不说话,不再理会她,她也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和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废话。 因为她知道废话就是一种浪费,不但浪费精力,还很浪费时间,甚至是浪费生命。 试问,这世界上,有哪个人又肯浪费自己的生命呢? 所以,花惹秋又对台下四周的人喊道:“今天要表演的丑剧就是‘书生当众脱衣服’,她指着莫云白,“就是这个男人地拿手好戏,他说他的身体要比你们这些女人的身体更加美好妙曼。” “流氓!” “无耻之徒!” “不知羞耻!” 这时候,台下的谩骂已经不绝于耳,什么无耻之徒呀、有伤风化啊,那是一个接一个地嚷着不停。 第18章 责问 此刻,莫云白差一点就被这惊涛骇浪给溺水而死,还好眼前还有一丝丝光明,要不然真是非死不可。 菜肥娘一直站在花惹秋的身边,花惹秋相比她之下,那身材纤细了许多,穿上五花门的门服,更是窈窕得尽显妖娆。 一个男人要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脱衣服,亦或是在花惹秋的面前脱衣服,那无疑是毫无道德。 而在这么多五花门的美人面前脱衣服,那更是一种亵渎。 当莫云白脱下第一件衣服的时候,花惹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鞭子。 鞭子狠狠地落在莫云白的身上。 莫云白从小在他师傅的庇佑下,读书写字,哪里会经得起花惹秋这番鞭打,就算此刻不叫喊出疼痛,相比接下来定会痛苦的喊叫出来。 鞭子在莫云白的手臂上留下血痕,只把泥香看的心惊肉跳。 当花惹秋第二鞭子就要落下来的时候,泥香一把抓住花惹秋的鞭子,怒道:“花惹秋,莫大哥被你强逼,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依然是刀在他心里扎,你怎可雪上加霜,下如此毒手呢?” 花惹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我恶毒?此人有伤风化,此刻当着如此众多的女子在这里公然耍流氓,难道不该惩治么?” 泥香道:“那也是你逼迫的啦。” 花惹秋道:“我逼迫的?大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这个小丫头不要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大伙又有谁看见我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来着?” 多少年以来,五花门在这城县里口碑都不错,谁若是说五花门杀人放火,那么邠州城里的老百姓第一个不同意、不认同。 花惹秋这样一说,台下已经有几个走贩在大声嚷嚷了,道:“这姑娘乃是五花门万花子万门主的大徒弟,又怎么会是强迫男人脱衣服的人呢?这位姑娘一定是在说笑话了吧?” 或许,在此刻,泥香只要说出她乃是江湖门的弟子,那么更多的人也是不会相信她的。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或许江湖门在这些江湖帮派里享负盛名已久,但是,在这些乡下种田的农夫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台下一众人都为花惹秋说话,所以莫云白不得不继续脱掉他的第二件衣服。 第二件衣服是一件黄色的缎子,他把这件脱下。 脱掉了第二件,那第三件是件打底的兽毛锦缎。 锦缎是白色布料做的,上面还印着黑色的桃花。 这时候,“啪”的一声,鞭子又落下了。 这一鞭子打下去,打在莫云白的胸膛上。 这时候,胸膛上的衣服已经印上了明显的血痕。 这一次,莫云白已经咬着牙齿了,因为他想叫出声来。 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挨过三鞭子,才能屈服。 谁让他如此倒霉呢?惹了花惹秋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 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目前看来,就连花见羞也对付不了她。 所以花见羞根本没有来到这个舞台前。 因为舞台前全是一众看客。 花见羞不愿做看客,所以她没来。 当初,是花见羞答应那个黑汉子带莫云白来到五花门,那么此刻花见羞的人呢?江湖上盛传已久的花见羞难道也紧紧如此而已嘛?看着自己的客人被道德沦丧的女人凌迟处罚,而不管不问吗? 也不是。 此刻,花见羞正在五花门的大殿前跪着,她知道,此刻只有万花子才能阻止这件事情,因为万花子毕竟是花惹秋的师傅。 花惹秋从始至终也不敢违背万花子的旨意,倘若在此刻,万花子只要肯出面说一个“不”字,那么菜市场里的人就会各回各的地方,各做各的事情。 是的,绝不会聚众一起,看莫云白脱衣服的丑剧了。 一早起来,万花子就已知道花惹秋昨夜已经重归五花门了,并且也知道花惹秋去了菜市场,而且并不是去买菜去了,而是去找麻烦去了。 花见羞跪在大殿前,万花子已经看到了。 万花子已经早早地起来了,她的这一个习惯和五年前简直一样,当太阳的第一道曙光照在门厅前时,她就起来了。 花见羞实在不忍心去打扰师傅早安,她知道师傅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打扰,就算天塌下来了,也别去打扰,因为谁去谁就会倒霉。 难道万花子很喜欢睡觉吗? 也许,是五花门的新人才会这么认为,但是作为一个有些资历的门徒,都会知道万花子一点也不喜欢睡觉,因为万花子很勤劳,她从不敢怠慢,尤其是在武功造诣上,多年来,下的功夫要比其他名剑门都用的深。 五花门有一种绝妙的功夫就是靠睡觉来提升修为的,所以万花子总要在清晨的时候,小睡一会儿,已达修炼这种神功的目的。 这和五年前一样,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所以花见羞一直跪在大殿前等着。 盼着万花子早些出来。 现在,万花子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虽然很不错,但眉目之间依然有些忧愁,尤其是当她看见花见羞跪在门外的台阶上的时候,她更加显得惆怅,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是这么想:这个徒弟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不错,或许她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五年前她没料到,现在更是想不明白,这个一天行事低调的女子,又是如何使得五花门名扬天下,驰名于整个武林中。 “怎么了?” 这一句话问了出来,花见羞才说:“师傅,师姐昨夜已经重归五花门了。” “哦?” 一切都仿佛预料之中的事情,万花子并没有感到奇怪和惊讶,她道:“为何要放她进入五花门?难道你忘了为师闭关是怎样给你说的吗?” 这是责问吗? 应该是。 但是,万花子并没有对她厉声厉色,她满眼温和地看着花见羞。 不过,花见羞此刻已经双手伏在地上,她一向是不喜欢推卸责任的人,她纵然心里明白这一切,她还是装作一脸模糊的样子:“师傅,你昨天已经出关了,徒儿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在您出关以前不许师姐踏进五花门半步,师姐是昨晚上你出关后才进五花门的啊!” 万花子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所以她道:“可能是师傅五年闭关,武功虽然有长进,但心里却糊涂了,对于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弄不明白。” 第19章 逆徒 花见羞已经在这里跪了老半天了,难道她连她此刻间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吗? 她应该没有忘。 她今天一定要阻止花惹秋逼迫莫云白在菜市场脱衣服。 此刻。 她不得不对她师傅说:“师傅,五花门一向门规森严,所行之事一向也是思索再三,现在师姐带着门下弟子共计百人,聚集菜市场门前逼迫一个乳臭未干的书生当众脱衣服,这可真有些不妥,希望师傅前去制止。” 万花子却不急不忙,脚步轻盈下了台阶,不温不热:“难为你为五花门的名誉着想,那么现在我们就去看看吧!” 花见羞见此,心中高兴,这便站起不语跟在万花子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邠州城最大的菜市场走去。 现在,菜市场那里可热闹了,这座城里无论是棺材铺的伙计,还是豆腐铺的老板娘,他们都已经赶去菜市场了。 他们都很好奇,好奇一个脱衣服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怎会就引起如此大的热闹。 走过一条条街道,而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看来这些平日里的住户、租户都去菜市场了。 万花子和花见羞现将大街上的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 她们明白,现在去菜市场,恐怕也难以制止了。 但是花见羞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为莫云白讨个说法。 即使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也在所不惜。 平日里,大街上的摊子,铺子接踵紧密,车水马龙尽是一片繁华。 可如今,万花子见街上毫无一人做买卖,景象萧条不堪,所以且说道:“看来这件事情当真了不起,这比当世两大高手一决生死都还要轰轰烈烈,莫非现在的人都喜欢看男人脱衣服,这可真是奇怪的很啊!” 花见羞道:“若是一个男人去睡觉脱衣服,那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要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脱衣服,这就令人虚声而紧了。” 万花子道:“不错,别说去看了,就是想想那场面,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倘若这个男人脱了衣服,这城里的人又会有哪个人肯和他交朋友呢?” 花见羞听了,心里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她明白这种事情是违背常伦的事情,倘若一旦成了事实,估计莫公子日后也不能住在五花门了,要是事情更糟的话,就是这座邠州城也绝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想起那日在汉水边,那黑汉子的嘱咐拜托,心中顿觉惭愧的很。 脚步虽然轻盈有度,但是此刻已经来到了菜市场。 菜市场的门前搭建着舞台。 舞台上的台布红儒飞墨,撒撒铺起。 而在舞台四周已经挂起喜庆的彩布。 那彩布之下,赫然站着的人正是莫云白。 莫云白赤裸着上身,迎着早日的阳光而站,灿灿地霞光像是镀在他的胴体上,夺目至极,十分吸引看客们的眼球。 那花惹秋就站在他的身前。 花惹秋道:“莫云白,你已经脱完了你的长褂短褂了,现在该你脱你自己的裤子了。” 莫云白双眼绯红,直勾勾的看着花惹秋,雷霆咆哮一声:“好无耻的女人,好无耻的女人。” 赫然间,莫云白骂起女人来,台下的女人们立刻向他丢来了腐烂的蔬菜、水果。 这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对着舞台吼着:“不要脸的男人,当众脱衣服,还骂女人不要脸,你才不要脸,打死你,打死你!” 女人温柔起来像是一潭温水,野蛮起来就像是潭底下的淤泥,只要你陷足其中,那便是在劫难逃。 莫云白竟敢公然骂女人,那可真是不知道潭水有多深,淤泥有多粘。 引来这么多女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又见花惹秋强逼他脱裤子,他简直忍无可忍。 “死女人,烂女人,我就不脱!” 莫云白这样一骂,花惹秋便对舞台下的女人喊道:“你们听到了没,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敢骂我们是烂女人啊!” 顿时,舞台下像是沸腾的油,长物短器凡是能扔上台的都扔了上去,一一打中莫云白的脸、身子。 一场唾弃的风暴就要来临,此刻只有泥香来到莫云白的身前,她紧紧的抱住莫云白,为他挡住了那些打在莫云白身上的东西。 “好不要脸的女人,好无耻的女人,这个男人公然在这里骂我们女人,你作为女人此刻还护着他,你是傻瓜还是女人。” 舞台下沸腾一片。 只是瞬间,舞台上已经被那些长物短器装饰的精彩纷呈。 正在这些人吵闹不休的时候,一声“住手”赫然从人群中响起。 是谁这么大胆,来砸花惹秋的场子? 放眼这个邠州城里,除了五花门的人,估计没谁敢这样做了。 待众人巡音望去,才从人群中走来了万花子。 这喊“住手”地正是跟在万花子身后的花见羞喊出来的。 这时候,喧闹转眼化为平静,可见这一声厉喝之声绝非一般人能喊的出来的。 “万门主!” “花见羞!” 台下的看客们都看着万花子和花见羞。 “万花子万门主出关了?” “难道她们也是来看男人脱衣服的么?” 万花子走近舞台,一眼看去,只见舞台中央正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但是,又耳闻看客们说她也是来看男人脱衣服,顿然也觉得莫云白并无长处,却想千万不要坏了五花门在江湖中的声望。 她立刻怒道:“孽徒,还不跪下!” “孽徒!?” 花惹秋来到万花子的面前,方跪下,只见万花子上前摔了她一个耳光,道:“胡作非为,忘了五花门的规矩了?谁让你来看这无耻的男人脱衣服了?” 莫云白现在恼火的不得了,哪管她是谁。 他也骂道:“你这个老妪才无耻!” 然后。 莫云白又道:“滚开!” 他使劲甩开泥香,身在忽然卧倒在地上,眼里早已绯红一片。 “什么女人要知书达理,什么女人要宛如娴熟,这全是假的啊,孔圣人,你的儒学之言难道都是骗人的吗?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这么不要脸,这么野蛮不讲理。” 疯了? 莫云白一定是疯了? 先骂孔圣人,后骂女人,这是要造反了吗? 骂女人的男人,下场一定是会很惨,他这么一骂,在场的女人们又沸腾了起来,就连万花子这样的老女人也听着也觉得非常刺耳,她打完了花惹秋,豁然起身走近莫云白,抓起莫云白的衣领,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 这两个耳光的每一个都胜过刚才打花惹秋的耳光。 “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骂女人,小心我一掌劈死你!” 莫云白道:“老女人,你打死我呀,打死我呀!” 嘴角流出的血已经流向脖子,他的愤怒已经接近奔溃,已经接近死亡。 本来万花子是来救莫云白的,可谁想,这只在片刻间,莫云白已经惹怒了万花子。 纵然万花子是花见羞的师傅,年纪是有点大了,但她也绝不喜欢别人叫她老女人。 此刻,被莫云白这么一叫,她着实怒从心中来,伸手就又是一巴掌要打在莫云白的脸上。 看见莫云白如此被凌辱,泥香出手了,并且就在一刹那间,紧紧握住万花子的手腕。 泥香道:“前辈莫要和一个晚辈做计较!” 能握住万花子手腕的人,只怕在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 但是,此时此刻,泥香已经握住了万花子的手腕,这股力道连万花子也情不自禁暗暗吃惊不小:“这姑娘果然是江湖门里的人,我几十年的功力被她这么一握尽然像是上了镣铐。” 要知道泥香是江湖门的人,她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她也不是来挑衅是非的,所以她把话说完了以后,手上的力道便小了一份。 此刻间,万花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过后才用力摔掉泥香的手。 “莫云白莫公子刚才已经失去理智了,所以才出言不逊,侮辱了师傅,请师傅得以宽恕!” 这句话正是花见羞站在一旁说的话,万花子一听,细心一想:这次好人又让我这善良的小徒弟给抢去了!想到这里,便看向花见羞,轻声问道:“怎么,你也认识这小子?” 还不等花见羞说话,这花惹秋倒是猛然间抬起头,好像早把刚才自己挨耳光子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花惹秋呐道:“师傅,这个混小子,就是前几天,师妹从汉水江岸带回来的,来历身份不明,却已经在我们五花门住了两个晚上了。” 花惹秋这五年来,一心和花见羞作对,此刻,纵然自己重归了五花门,但对昔日万花子留任花见羞为五花门的代理掌门,耿耿于怀,此刻间有机会整治,也绝不会和花见羞善罢甘休,一见有机会告状,那更是不会放过,早已经把五年前两师姐妹的情谊忘到了一边去,一心想置花见羞于死地。 世间万物每天都在发生改变,更何况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那更是物是人非。 今日的花见羞绝非昔日五年前的花见羞。 此刻的花见羞早已名声在外,令江湖中人人皆知,倘若那么容易对付,那便是天下最奇怪的怪事了。 听了花惹秋的话,万花子便又看着花见羞。 不过,此刻花见羞却跪在地上,道:“师傅,绝不是徒儿故意破坏五花门的门规,当真是莫云白莫公子当时无处可去,我才受托于人,代为照顾。” 万花子道:“受何人所托?” 花见羞道:“当时天黑,那人离去又十分匆忙,徒儿并未来得及详细一问。” 万花子道:“你胆敢收留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入住五花门,当真是敢造反!” 花见羞见万花子神情激动,也知道这件事的确有欠考虑,便忙道:“师傅,难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有错吗?” 花惹秋大叫:“花见羞,你胆敢质问师傅,你眼里还有没有师傅,还有没有五花门?五花门千百年的规矩都被你改的一塌糊涂,当真是胆大包天。” 花见羞道:“我只知道救人于水火,未曾知道这样也算是胆大包天!” 万花子道:“好啊,真是我的好徒儿,胆敢公然给我叫嚣,来人啊,把这个逆徒给我铐起来,带回五花门,让她把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所做的违背门规的事情全交代清楚了,在做定夺!” 万花子一声令下,花惹秋身后当下出列两名女弟子,这两名弟子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锁链,刹那间,便把花见羞拷了起来。 第20章 召唤师 花见羞和泥香是刚结拜的姐妹,姐姐有难,她难道不应该帮忙吗? 可问题是她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中正在佩服自己的师傅。 “这种事情,终于发生了,看来师傅果然料事如神!” 五花门一众人带走了花见羞,但菜市场这里的人,仿佛一个都没少,依然多如繁星。 不过,此刻意外的是台下的每个女人都像猛虎抢食一样,都向莫云白奔跑而去。 看样子,她们绝不是要去给莫云白穿衣服,她们是要去剥掉莫云白的最后一件衣服。 “啊,你们住手!” 现在喊住手,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现在这些人都已经疯了一般奔上了舞台,而舞台上密密麻麻的人早已躁动了起来。 忽然。 “哗啦!” 这样不规则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是的,只见那舞台像是夕阳西下后的老人,一瞬间瘫痪,倒塌在菜市场的门前。 舞台上的人全从上面翻滚了下来,时不时还有女人痛苦的喊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哎呦,老娘的腰都断了!” 这是一个老妇人的呻吟声。 “哎呦,本小姐的衣服都撕破了,这哪里是来看戏的,这根本就是他妈的来受罪的啊!” 这是一个杀猪匠的女儿愤怒声。 “哎呀,天杀的王八臭混蛋,搭建一个舞台都搭建的这么烂,还要不要人来看戏啊!” 这是一个菜场走贩蔬菜的彪悍女人喊出来的话。 刹那间,这个世界像是要完蛋了一般,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在骂人,都在说脏话。 老祖先留下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就像高山上的冰雪遇到了地狱一般的烈火,瞬间没了踪迹。 看到这样的场面,泥香摇了摇头,她飞跃进入了人群宣泄中。 人群中,她找到了莫云白,要带着莫云白逃出人群。 只是此刻,莫云白已经狼狈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而泥香就拉着他在大街上奔跑。 看见身后的女人如狼如虎般凶残,莫云白也不管什么羞耻感了,丝毫没有反抗,于是就被泥香拉走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后面追他们的人就像最凶猛的野兽,他们在狂奔着追他们。 “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个女子,莫云白并没有见过,他更是不认识。 那么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搭救自己呢? 她也是一个女人,而那些女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么她又是为何这样搭救自己呢? 也许泥香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十年后自己的所爱之人。 现在对于一个没见过泥香魔盘的人来说,只怕泥香给他说了,他也是绝不会相信这件“入梦穿越”的事情。 他现在的阅历十分有限,根本不会知道什么世事的变迁。 在没有亲身经历的情况下,他就是相信男人会生孩子,也不会相信入梦穿越的事实。 “站住!” “你们站住!” 后面追逐泥香和莫云白的人,多数都是一些女人,而这些女人不论平日里是做什么的,而在此刻,她们心愿完全一致,那就是想把这个当着众多女人脱衣服的男人狠狠揍上一顿。 是的,她们要教教莫云白什么才是廉耻之心。 揍一顿? 廉耻之心? 应该不会这么轻巧随便吧? 也不会这么风轻云淡? 如此之多的人数,只怕一人吐一口口水就会把莫云白给淹死,那么更何况每个人要在他那瘦皙白净的身骨板上撸上一锤或是打上一拳呢? 照这样来看,他不死,也一定是一生残废了。 这世界上没有谁愿意做个废人,当然除了这个人有病,也只有有病的人才一心想做个废人。 泥香蓦然回首一看,道:“别多问了,现在哪里安全往哪里去,快点逃。” 这是逃吗? 一个召唤师对待一些丝毫不会拳脚的人,需要逃吗? 应该不需要。 尤其是对一个有几十年修为的江湖门弟子来说,根本不用逃。 她此刻身形一纵,立刻化为一道轻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如此厉害? 一个合格的召唤师能有这样的功法,根本算不了什么? 同样,若是一个召唤师连这样的功法都做不到,那就太让人想不通了。 浩然中州,天下之心,乃万物所向之地,这一次,召唤师出现在这西锤边野,也是如今天下形势所成之事。 不过,历来中州武林对召唤师一事,皆有闻而不亲见,先是说那些蛮荒之地,早已盛行召唤术法,只要留意,便随处可见召唤师们的踪影和神通。 泥香这一次施展术法乃恍然之间,速度比一颗流星还要短暂,若不是她故意在街头的拐角处不见了踪迹,指不定要吓死多少人。 或许,众人也一定非常奇怪,这阴曹地府的鬼狐怎么也来霍乱人间了? “哎,人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就不见了呢?” “是啊,刚才明明是跑进了这间死胡同里,怎么一转眼,两个影子就不见了” “更何况四处都是死路,任由一个武林高手想带着一个人从这里飞出去,那都是不可能的啊!” 这些女人见胡同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男人,于是她们都思量着。 良久还是不见有人,她们只有离去。 只是离去的时候,每个人的嘴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下次再看到莫云白了,那就非得要好好地抽他两耳光子。 众人离去,忽然从墙里面走来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正是泥香,她正扶着莫云白。 不过莫云白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方才自己躲在墙里面,莫云白分明像是走进棺材里一样,他不但脸上全无血色,并且连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阵阵发冷。 之后,四肢也慢慢僵硬了。 泥香见莫云白走路蹒跚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她疑问:“莫大哥,你怎么了,不用担心了,她们都走了。” 莫云白僵硬着脖子,慢慢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泥香,只把头低得很低,说道:“姑娘,你是人是鬼,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莫要害我啊!” 泥香那一股召唤之力,瞬间化为轻烟,钻入墙里,这是一个正常人怎么也做不了的事情,纵然这个人会天下奇门武学,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以莫云白现在的见识所知,如今世间,也只有鬼怪才能这样钻进墙里。 在那一刻,莫云白被吓的魂不附体了般,他心里在想:难怪近日里倒霉透顶,遇到了花惹秋那样的烂女人,原来自己不知在何时招惹了鬼怪在身边,这鬼怪老跟着自己,自己的运气哪能好的起来,想到这里,他便恳求着泥香,让泥香今后离他更远一点。 这一刻,泥香一脸茫然。 怔了一会儿,她心中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情,于是转身,来到莫云白的身前,露出甜美的少女容颜,微微一笑,道:“莫大哥,我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莫要害怕呀!” 莫云白慢慢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看着泥香,只见泥香是一身月白色衣服加身,让她美丽端庄中透露着大气千媚。 莫云白心中略安了一份,道:“那么方才,你带着我,是怎么躲在墙里的啊?这难道不是鬼怪之力,所能及的么?” 泥香咯咯一笑:“莫大哥,现在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莫云白被这么一问,也是恐惧中微微一怔,心里暗暗这么想:我莫云白虽然立志将来要平衡天下诸侯不和的局势,想成为像是战国时期的张仪和苏秦这等名人,但是现在,自己绝对是初生牛犊,这姑娘如何认得我? 难道在以前的某一天,她见过我,我却忘了她?心中这么一想,莫云白更加心乱,便道:“姑娘,你认得我?我怎么不认得你?” 这个问题有答案,泥香也非常想回答他,但是泥香还是踌躇了一下。 因为,她心想:这是在梦里,自己即使说的再多,只会耽搁时间,浪费时间,倘若十年后,莫大哥情毒不解,那一觉睡不醒来,那该如何? 想到这里,她道:“莫大哥,现在我姐姐被五花门的坏人带走了,我们该去救她了吧?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莫云白一听,也对,只是他还不知道泥香和花见羞的关系,所以疑问道:“你姐姐是谁?” 泥香道:“就是那个把你从汉江水岸带回来的五花门代理掌门人啊。” 莫云白一听,这才明白:“哦!” 花见羞是她的姐姐,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意外。 “是她啊!?” 第21章 空荡的巷子 经过泥香这么一说,莫云白仿佛一下就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呢? 他忘记了方才泥香施展的召唤之力,给他带来的恐惧与惊吓。 也是,一个没有见过召唤术法的人若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会被吓到。 他一回想起先前在菜市场里,万花子那厉声厉色的样子,蓦然全是担心,说道:“啊,不好了,我虽然不用再脱衣服了,可是我的衣服都被……” 一说到脱衣服,他真是又惊又讶。 再脱衣服? 啊! 可羞死人了! 看着自己全身裸体在空荡荡的巷子里,莫云白惊叫了一声。 泥香仿佛已经意识到方才那些女人还在找他们,所以赶忙上前,用手捂着他的嘴巴,道:“莫大哥,干什么啊?别大声叫喊啊,要是在把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女人喊到这里来,她们不但要你继续脱衣服,还要打的你鼻青脸肿啊!” 说的不错,这一点,莫云白刚才是没想到。 只是。 此刻他的脸和蜜桃熟透了一样,熟透了,呐道:“可是我的衣服都被她们拔了,我现在还是赤身裸体啊!” 说罢,刚忙蹲下身子来不敢多看泥香一眼。 同样,泥香也转过面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因为她的脸也羞红了。 可能是方才只为逃脱那些女人的追打,却全然忘了莫云白没穿衣服的缘故吧? 空荡的巷子,两个人背靠背地站着。 然而包围着他们地是一堵堵高高的墙。 虽然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尴尬了很久,风吹来了,而云也开始淡了。 日当正午,街道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状况。 那些叫喊买卖的人、打架斗殴的人、为生计做工的人全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看到眼前繁华的街道,莫云白的心里平静了一些。 不过,终于还是先开口了,难为情说道:“姑娘,我麻烦你帮我办一件事,就一件行吗?” 泥香低声道:“莫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莫云白道:“谢谢姑娘成全,我想请姑娘出去帮我找一件可以穿的衣服。” 泥香这才道:“莫大哥,你躲在墙里,我这就去给你找件衣服来,你等着。”话语罢,只见从泥香的袖子里飘散出一阵蓝色的雾气,莫云白忽然间就被藏在墙壁里。 见到这般情况,莫云白也是心头一阵虚惊,心想怎么会这样呢? 不过眼前就是事实,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门遁甲之术? 这也许是莫云白前所未闻的事情。 如果真要说他知道这种事情,那也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能拥有这种异能的缘故吧? 正在他冥想之间,泥香已经化为一道蓝色的雾气从房顶上消失。 消失? 不错,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这个秋季是最平常不过的季节,菊花、荷花也是这个季节该有的花种。 不过。 远处田野间又何止这两种花,那些花应该比他眼前荷塘里的任何一朵荷花都要漂亮,美妙。 莫云白看着远处的百花,又看看眼前的荷花,他心中正是思绪万千。 他在想,前方若是有间客栈,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妙? 倘若真有,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停一停歇一歇,找一本书,泡上一杯茶,悠闲的休息休息。 可是,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但被那些女人硬生生拔完,而且连脖子和胸前更有许多血渍乌土留在上面,他真的不想在这样被别人欺负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不能像别人一样大手大脚的打人和骂人,作为一个有学识的人,不应该让这世界上多一些无聊的仇恨和打闹,应该多一些和平才对。 和平? 一个人处事于世间,和平哪会有那么简单? 秋日大了些,城镇上的农家大多数都在晾衣服,凉被子。 泥香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莫云白一个人躲在墙壁里,动也动不了,正像是被卡在木头里的臭钉子,无论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过正在他全身麻木酸痛的时刻,他看见泥香正拿着一个包袱向他走来。 只是,不用多想,那包袱里一定是件衣服了。 “哎呀,姑娘,你总算来了,快把我放出去,我的身子被卡在墙壁里,难过得很。” 泥香兴高采烈地来到墙壁处,看见莫云白的痛苦神情,也是万般心疼,道:“哎呀,莫大哥,莫要抱怨啦,藏在墙里纵然不好受,可总比被那些女人欺负才好呢。” 说罢,袖子一摆,像是做了一个超级无敌的魔法一样,莫云白从墙壁里走了出来。 不说那事情还好,一说起来,莫云白就生气的很,没穿衣服又不敢在此发难,只有等衣服穿好了,才咧咧嘴,闷声道:“本公子饱读诗书,那些女人纵然有千万般不是,本公子也不会为难她们,都说了这世界唯有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我才不和她们计较呢。”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大男人,大丈夫? 能屈能伸? 看到莫云白这般嘴脸,泥香忍不住半遮着面,偷偷一笑。 这一笑,少女的风情却表现的十分极致。 刚才被人追,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藏身,不过能藏身的地方一般都是人不多来之地,所以此地不用多讲应该是比较荒凉一处。 既然是荒凉,想必路途一定不好走,不知道是刚才卡在墙里太久了,还是自己腿上的骨头被打折了,走着走着,只听有他肢体裂骨声‘咯吱’一阵脆响,莫云白竟然“哎呀”一声惨叫了出来,身子直矗矗的向前摔倒去,竟然来了一个满满的恶狗吃屎,趴到在地上。 这一摔,非同小可,就连路上的灰尘仿佛也被裹动了起来。 “莫大哥,你怎么了?” 泥香心中大骇,立刻快步向前走去,蹲下询问。 不过,莫云白已经支支吾吾不能言语,随后竟然晕了过去。 “莫大哥!” “莫大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泥香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经快西沉而去,心中想到莫云白被那些女人折腾了一天,体力总该不够用了,可能是虚脱晕死,再想现下夜色转眼就到,还是找一处地方休息罢了,心中注意作罢,便背起莫云白向城西一草舍走去。 第22章 庙宇来客 西蜀地方本来就阡陌的要紧,莫云白本来体弱,此刻一个跟头栽下,已是人事不省。 见此状况,泥香也是很着急,于是干脆将他背起,欲要向城里走去。 只是本来是要背着莫云白向城里走,欲要回到五花门,但不巧的很,她却走错了路,竟然把去城西的路当做去城里的路。 迈着脚步,一步步走着,眼看前面景色凄迷,越来越是荒凉,泥香才意识到自己是走错了路。 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她今生这头一回,所以对此,她也只是无言勾笑自己好笑罢了。 正当她暗暗思索是否往回走的时候,意外的却是让她发现在前不远的地方有一间茅舍。 这间茅舍远远看去,像是一间已经废弃的庙宇。 泥香的神情怔了怔,腿上又使足了力道只好向茅舍走去。 走近一看,原处看到的茅舍还真是一所庙宇。 十年的时间只不过是溪过浅涧般,一旦流失,便是无迹可寻,全无踪影了。 泥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莫云白的过去会有这样多的事情,这也难怪十年后的莫云白是那么的孤傲坚强。 也是了,无论什么样的男人有莫云白如此的遭遇,他的后半辈子都不会令人如意。 一个男人若是可怜到这般地步,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惨,更可怜。 初入江湖,久居幽静安逸桃源之间的莫云白,他的宏愿可是匡扶天下,造福百姓,这是夫子交给他的处世之道,他一刻也不曾忘记。 他也不敢忘记。 只是,如今看看这般天下,那般高尚的宏愿如何才能实现呢? 也许前两天,莫云白还会兴致勃勃地告诉别人,他是一个可以令天下诸侯和睦休战的游说师,也是一个可以安邦救国、拯救天下苦难亡命战火间百姓的政治家,可是如今呢? 没人会相信。 所以,如今他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秋天的风是萧瑟冷酷的镰刀,一刀一刀割在莫云白白皙的脸庞上。 而他的脸庞,现在正安静地枕在泥香那温暖柔软的后颈旁。 泥香的后颈旁像是冬季老人给小孩童取暖的火炉,暖和中透露着强烈的温柔。 这种温柔仿佛把这刺骨的冷风给吹温暖了般,让他静静地等待着天地入眠后,冬天地戛然到来。 读了那么多书,莫云白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在一个女权弱溪的年代,女人怎么会如此对待一个对天下满怀赤忱的少年人。 他这时候,如果睡地有多安静,那么他就该有多痛苦。 晨秋暮冬的季节来了。 白日秋风呼啸,晚上就好像是已经进入了深冬。 东边的天空虽然还挂着一轮弯月,但是这个庙宇上的天空却下了几朵鹅毛般的雪花。 雪花飘飘洒洒携带着寒冷。 这种寒冷只把泥香冷地不停地发抖。 时间过得非常快,此刻夜已经像是个没穿衣服的汉子从远方到来。 更像一只强劲有力没有衣袖的胳膊从西边的山头伸了过来。 风吹着泥香的飞舞长发和蓝衣飞炔。 也吹着山间的枯草在庙宇前厚厚堆积了一地。 接着,“嚓嚓”地声音一连串的响起来。 一细听,有个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地上的枯草,是有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庙宇走来。 庙宇是废弃了许多年代的那种城隍庙。 在城隍庙的梁柱上可以看见那些昔日文人的笔墨和江湖刀剑留下的痕。 这痕虽已残缺,但依然惊醒动魄。 看来,这个城隍庙还真是大隐隐于世的存在,不知道曾经几何时,像是莫云白这样的文人墨客和泥香这样的风流江湖人士在此留宿过。 算起来泥香在十年前也是一个入了江湖的人,她很确定那柱子上的痕迹大多数都是剑痕。 不过那柱子上的残缺文字已是看不清是哪些字了。 忽然,“扑通”一声。 泥香真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江湖门合格的弟子? 如果是,那么为何自己背着一个一百斤的人也会累地气虚喘喘? 她很心疼莫云白,深深害怕自己地不小心给莫云白带来一点点痛苦。 不过可恨的是谁让这个庙宇是个废弃的城隍庙呢? 地上的烂罐子、烂瓶子到处都是,泥香一不小心就踩上去,那破烂罐子、瓶子一滚溜,顿时,她的脚往前一滑,她整个身子竟然重重的向后摔倒了下去。 “哎呦”一声。 莫云白的身体竟然一下被她压在了地上。 她花容顿然失色,甚是被吓了一跳,很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再给莫云白带来一丝伤痛。 “莫大哥,对不起,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弄疼你了吧?” 泥香非常努力的把这个高八尺的少年男人搬了起来,然后让他安静地靠在废弃的香案前。 只是莫云白嘴唇一片乌紫,晕死已久。 看见他全身不停的哆嗦抽搐,泥香心下着急为他取暖,于是乎,便在庙宇里踱了几步,细看四周,才看到这一处有生火用的枯草柴薪。 她双手敏捷拾了些过来,再用召唤之力生了火,然后为莫云白取暖。 古来今往,多少人客居他乡,思念着远方,却愁上了心坎。 泥香生了火,心中已是惆怅万般。 在她再次确定莫云白只要身体回温便无要紧大事后,她才放下心来,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在火光中,泥香依稀可以看到十年后的莫云白,他像是一个死人睡在她的身边。 顿时回忆起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火光也烧的很旺,而那个画面也逐渐清晰。 华美的宫殿,富丽堂皇的宫床,莫云白就安静地躺在上面。 她知道,那是她的男人,而她的男人是一个伟大的男人。 为了她,他要建造一个绝妙的江山,虽然这都失败了,但对于这个男人,她却无比深爱。 是的,她甚至可以为了这个男人不要一切。 不过,现在明白过来,已是很晚了,因为那个男人可能就那么一直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了。 所以,她发誓,就算拼了命也要将他救活。 于是她来到了现在。 纵然现在一切都很虚幻缥缈,但是她依旧享受着这种美好。 .............. 在江湖人的眼里,江湖门中的弟子不都是很坚强吗? 但是,现在从不流泪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哭了。 “莫大哥,我一定要救活你。” 她的眼泪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精灵,只看见在无限蒸发,最后全不见了。 伤心未及,火已熄灭了,泥香也在疲劳后睡着了。 天上的月光如银光,地上的白雾如雪蔼,两相交织在一起更是如牛乳。 这番景象使这里更加神秘难测测了。 对了,现在看来,盘踞在这个山间的城镇像是卧在山间的一条巨龙,它沉寂的睡着了,一动不动。 这条龙好大好威武。 东面山间的路像是它的胡须,西边的一排排灌木丛林像是它的尾巴。 然而夜是如此的娴静安逸。 不过,这种安逸也是短暂地,因为在东边的路上正走来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个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身衣服华美大方,让他的人更加英姿飒爽了很多。 他是谁? 或许,泥香早已忘记了这个庙宇就是李嗣源早些向她说的城西城隍庙吧? 她可能已经将他说的话抛至脑后了。 不过,那个正走来的男子,她却依稀记得,因为他不是别人,他就是那个李嗣源。 这么一个废弃的庙宇,只怕是个爱干净的人,都不会喜欢来到这个地方,尤其是像李嗣源这样的人,作为一个节度使,他应该非常厌恶这样的地方,但是此刻他正向这里走来。 非但正向这里走来,并且脚步还很快。 世间有话说得好,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风流的俗语用在他的身上,那是再好也不为过了。 脚步很快,但抬足之间却很温柔,轻微的脚步声传到庙宇里,连睡倒在庙宇里的泥香也听到了。 所以,泥香正看着他。 作为北辽国的女巫,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翘首而立。 远远望去,那李嗣源的身影在白雾中缓缓而来,并且渐渐清晰。 “真是他!?” 泥香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在五花门对李嗣源说过的话,当下心中对自己也很是责怪了一番:一天的折腾竟然把之前李嗣源对自己说过的话全然忘了。 一怔怅然出神又回神间,她看见在李嗣源来的路上又出现了十五条黑色身影。 他们正向这里赶来。 不过,是敌是友,现在还分不清。 看见正当上台阶入庙的李嗣源,泥香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十五条黑影走如鬼差,身法诡秘,而江湖上所谓的踏雪无痕恐怕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黑衣人的速度之快令泥香全身早已戒备。 身后的万变变化,李嗣源并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泥香也不清楚李嗣源的身份是何?所以她想在看看究竟。 要看看李嗣源的本事如何? 不错,泥香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凭什么本事敢追这天下第一的美女——花见羞。 她虽然为李嗣源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她还是强忍住自己想跳出去阻止黑衣人对李嗣源的刺杀。 或许,她早已有过人的定力,纵然那些黑衣人都手捏着如鬼如魔的长剑,她也丝毫不动一分一毫,她只是安静地看着。 征战沙场多年,临阵对敌那是时有的事情,李嗣源感觉到了此刻自己的背脊在一阵阵发凉。 不错,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所以他脚下忽然一跳,只听一连串的长剑撞击石头的声音在自己周身响起。 “你们是谁?” “铿锵铿锵!” 十五柄剑射击在石头上,于是又原处返回。 这般情况,忽然发生,当下只把李嗣源惊了一身冷汗。 他清楚如不是自己身形忽然往前一跃,跳上了庙宇前的台阶上,那么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到底是谁想让他死呢?李嗣源一直想不明白。 不过,不止他自己这么想,连庙宇里的泥香也正这么想。 第23章 月影轩 先前在开封、太原两地,李嗣源前后被刺杀有三次,而这三次之中,这些刺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至于这些潜在的微妙,若是真的让他说个所以然来,那他可真的说不上来。 他现在只是感觉,并无任何论证。 感觉有人要杀自己,李嗣源如何不着急? 如今,中原边陲虽然门派林立,但真真有实力刺杀他这样一个节度使的帮派组织,简直屈指可数。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川蜀之地——月影轩。 这次西川之行,李嗣源也正是为了询问这件事情的究竟。 若真是月影轩的人在追杀他,那么他很想知道,这个一心想让他死的人,他到底是谁? 李嗣源是成德节度使,若是一个节度使造人刺杀,那一定算是轰动朝野和江湖的事情,所以在他被刺杀三次以后,更是有不少江湖名仕和侠客登门造访,跟他仔细谈过,更不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点名,说是这个要杀他的人就是如今的天下之主李存勖。 是的,就算是个傻子,那个傻子也会知道,那些人在第三次刺杀他没有成功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定还会刺杀他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是更多次。 每次执行刺杀的杀手都比之前一次更为翘楚,所以李嗣源不敢保证,下一次他就不会被这些人杀死。 因此,他一定要在未死之前来一趟月影轩。 只是每次,李嗣源只要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心凉飕飕,他就习惯性一跳跃,而这一次他也刚好避开了那十五个人射来的长剑。 看着身后的恶魔,李嗣源也是虚惊一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有个身材最高的人却嘶哑着喉咙,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要杀你的人就好了,还废什么话,受死吧。” 每一次都是这样同样的话。 李嗣源和那些黑衣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第一次、第二次,直到这一次。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开始了,不留一点悬念。 这十五个人像是长了翅膀的黑鸟,露出丑陋的牙齿。 他们像是撕咬着不知名的野兽,高声呐喊着要杀李嗣源的声音。 他们健步如飞地冲向李嗣源,而李嗣源却伸手一一费力格挡。 如此场景只把庙宇里的泥香看地是心惊肉跳。 每一次,当十五个剑锋削过李嗣源的手指,泥香都甚是为他担心。 泥香深深地知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现在是十五个臭皮匠,那李嗣源又怎么可能会招架的住呢? 只见那十五柄剑每次扫过的地方就像汹涌无情的海浪,泥香也是默念着。 默念着自己什么时候出手才是更为恰当。 在这一场梦里,李嗣源是第一个给她印象特别深的人,她自己心里也最清楚。 清楚这不单单是因为李嗣源追天下第一大美人的原因,更是因为莫云白和李嗣源好像也有潜在的关系。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现在,她并不知道。 不过,泥香知道莫云白认识花见羞是在认识自己之前,而李嗣源追花见羞也是在自己认识花见羞之前,那么以此看来,莫云白和李嗣源应该也有潜在的关系才对。 可是她偏偏想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样地关系? 李嗣源和莫云白如果有关系,那么岂不是间接和泥香也有关系? 所以,她不得不在心里暗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杀他呢?” 好奇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泥香也是女人,同样,她也很好奇。 她知道,这些事情很可能就是能救莫云白起死回生地关键所在,所以她静静地看着那十五人。 看着他们围攻这个身高八尺的男人。 月光透过门缝,冷冷地照进庙宇,泻在莫云白的脸上。 莫云白靠在香案土炕边的茅草堆里,一动不动。 而庙宇外那繁华错落的铿锵声,是那十五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挥舞撞击的声音。 每柄剑在月光之下都很吓人,连李嗣源也是捏了把冷汗。 纵然自己纵横沙场多年,令无数个敌人闻风丧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十五个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在前几次被刺杀的时候,纵然这十五个没有得手,但是这十五个人都能全身而退,而这种来去自如,岂能是一般杀手走徒所能具备的? 夜风起,雪花落。 冬天来的那么快,就像这些黑衣刺客一样,永远都让人那么猝不及防。 这些刺客的剑,每次都能抵达到他的要害,每次都差一点点把他杀了。 还好,他不是一个废物,不然就非死不可。 泥香很奇怪,一个能让这么多刺客追杀的人,那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怎么身边都没有一个随从呢?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不过,泥香已经等不及了,她担心李嗣源这一次很可能就会被杀了,所以她出手了。 拥有一个召唤之力的人对付十五个没有召唤之力的人,那就像是粗大汉握拳打鸡蛋那么容易,那么轻而易举。 忽然间,像是起风了,像是一切都很合乎情理了。 李嗣源感觉自己的身躯像是一具千年不化也不僵硬的尸体,他发现在那么一瞬间,他的灵魂好像是被另一个灵魂在无情的挤压,并且妄想左右他的身躯,使他变得比平常更加疯狂,锐不可当。 锐不可当? 泥香的召唤之力相对这十五个无召唤之力的人而言,那就和杀手锏一般,让他们早已在招式上望尘莫及。 中原大地,天下之心,万物之所长,天地之所长,这些人没有蛮荒异族的召唤之力,虽然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但也绝对是令人深思的事情。 李嗣源纵然是一方之主,见识甚广,但他绝对没有见到过,像泥香这种具有召唤之力的人。 所以泥香出手的片刻间,李嗣源已经痴呆住了。 因为出手的那一瞬间,那十五个人也以为自己是中了一种神奇的魔怔,每当他们手里的剑要刺中李嗣源身上大穴的时候,他们就能感觉到从那些穴道的气门有一股强大气流和他们的剑气形成强势对冲。 这种对冲之力非常强大,无形中蔓延的也很快,刚开始那种气流还很微弱,可是越到后面,那气流越是霸道无理。 竟然在他们进行第五次围攻李嗣源,剑刺入李嗣源周身气门的时候,他们手里的长剑纷纷断掉、碎掉。 十五个刺客惊诧不小,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这小子会邪术?” 这种事情,以前他们无论如何也没见过,但现在他们见到了,就连一向能洞察一切的李嗣源也在此刻也变得目瞪口呆。 李嗣源像打摆子一样:“这!这!” 看见这般情况,这些刺客纷纷道:“今晚这事情不对,我们快撤。” “想跑?” “碰”的一声,关着的庙门像是被炸弹炸开了一般,泥香的身影化作一道钢直的光线冲向那十五个人。 在这一刹那间,泥香就在最笨拙的黑衣人面前站立,一把捏住这个黑衣人的喉咙,力喝:“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这个黑衣人不敢有半分扭动。 因为,泥香的手正扭着黑衣人的脖子。 这个黑衣人分明感觉到这双手在雪花飘散中,犹如早已冻结千年之久的寒冰一样,冰封了他的咽喉,倘若一动,脖子必当被立刻扭断。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好像有点怕了,纷纷道:“快走!” 只是此刻,“嗖”的一声,有枚绣花针一样的飞镖向这黑衣人飞了过来。 纵然泥香发觉欲要避让,却不想这暗器已打中了这个黑衣人的腿上。 或许只有眼前的人才知道泥香的厉害,所以这个被泥香挟持住的黑衣人即使中了毒镖,他也不敢有半点声音发出。 他清楚,脖子一动,就会被扭断。 然而,唯独不一样的却是他的瞳孔在中镖的那一刹,忽然增大了好几倍。 所以,泥香的手才松了半分。 除了这一个黑衣人被泥香挟持住,其他的十四个人都走了,好像这个黑衣人的死活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似的。 他们的轻功修为也不差,更何况李嗣源刚才犹若混沌初开,现在还浑浑噩噩不知所错,总不能让泥香把这十五个人全部留下吧? 这些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根本不会站在这里等着泥香去抓。 看来这一次他们的刺杀任务已经失败。 是的,真是一败涂地。 那领头的黑衣人也许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一次执行刺杀任务不但没成功,而且还不如先前那几次,大为不妙的却是还有一个活口落了下来。 明明是一双柔软纤细的手,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力道呢? 明明泥香好像也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为什么会有一道长长的死亡气死在无线蔓延呢? 这一切,都是这个被落下来的黑衣人想不透的问题。 他只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前一秒,他还是一名名动江湖的刺客,可惜到了这一秒,一切都颠覆了过来,他却成了个一个十足的废物。 他现在老实的像是一个和尚,一心从善。 “姑娘,在下佩服你的武功,但请姑娘告诉我你是人是鬼?” 泥香的手已经完全松了开来。 仿佛早在那十四个黑衣人逃跑之后,就松开了。 她站在大雪飘零中,像是在沐浴春风,只见她嘴角微微笑开,道:“告诉你,本姑娘是人,只不过武功高了你们许多而已,只要你还活着,以后的十年,你会明白我今天所用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武功的了。” 这个黑衣人先前不敢动,现在敢动了,因为他听得出来,泥香根本不想要他的命。 所以他动了,撤掉了脸上的面巾,道:“姑娘,你不杀我,为什么?纵然你不杀我,那么他呢?他会饶了我吗?” 李嗣源好像已经缓过神来了,他不是个笨蛋,他也知道是眼前这个姑娘救了他。 这个姑娘也是他认识的人,还清楚的记得,他自己还让这个姑娘替他照顾他的心上人,纵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还是高兴的很。 所以,他手里的扇子在胸前一摇,走了过来,道:“只要这位姑娘饶你不死,那么我就饶你不死。” 听到这样的话,黑衣人本来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一次,他相信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纵然让他和李嗣源单挑几个回合,那也是绝不能赢,更何况现在在他面前,还站着这个术法卓越的召唤师。 虽然这个黑衣人不知道泥香乃是召唤师,但是他对泥香的能力、武功造诣一点也不敢小觑。 他把目光看向泥香,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黑衣人变得这么爽快,泥香早有预感。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怔,道:“本来我死也不会说,但是我决定把我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那也绝对是个具有职业道德操守的人,现在他这么说,这么做,泥香觉得很奇怪。 尤其是月影轩的杀手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事实就在眼前,所以她不能不相信。 黑衣人正准备说,可是只听“嚓”的一声,这黑衣人的头像是瞬间凋谢的花朵,瞬间枯萎了。 他的头失去了重心,无力的像是田地里熟透的玉米托子,歪挂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泥香看到了,根本阻止不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因为刚才就从庙宇的门缝外飞进来一根银光闪烁的飞镖。 那飞镖是根像是绣花针一般,扎在黑衣人的喉结上。 ps:求推荐票 第24章 召唤之力 针上有毒,可以见血封喉。 月光流泻,秋风落叶中,有位一身着杉子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的衣服只有三种颜色——白色、黑色、红色。 白色勾勒出牛角一样的匕首。 黑色勾勒出魔鬼一样的头颅。 红色勾勒出鲜红飞溅的鲜血。 一双腿结实而修长,她的腰小而慢摇,她的胸像是烈阳也无法融化的两座雪峰,她轻轻地推开门,背后的弯月照着她的后背,她的影子遮盖住了庙宇中的光亮,黑色的影子像是魔鬼的黑眼将泥香和李嗣源吞噬。 “你是谁?” “也许你再仔细看看我,你就不用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这女人年纪约二十岁,也是如花的年纪,但是她说出的话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别离的人。 李嗣源和泥香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子,仔细打量着。 穿着如此诡异的女子,李嗣源一向非常看好,纵然是要杀自己的敌人,他也非常看好:“你是月影轩的人?” “好眼力!” 泥香可能早已想到这个女子就是月影轩的人,不过这个人的身份和来历她一定让李嗣源自己轻口询问,因为这对李嗣源来说,那可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 李嗣源一定要在这个女子身上确定刺杀他的人是谁?这个人是不是李存勖? 想想,自从被庄宗李存勖调任为成德军节度使,转移镇州,那庄宗早已开始荒废政务,近几年颓势越来越明显,前后诛杀了郭崇韬、朱友谦两位有功之臣。 当然,也从这个时候,因李嗣源功高盖主,庄宗李存勖再命朱手殷对他进行监视和暗中刺杀,而到目前为止,对此事,他也只是猜测,为了证实这一切如他自己所想,这次的西北蜀地之行,就是为了要确定是不是朱友殷顾命月影轩对他展开刺杀。 “月影轩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名气,但是它作为以刺杀为营业的门派,它的存在,也是如给整个江湖武林,乃至天下增加了一道魔鬼式的阴影,若是蜀地人感觉如此、那么想必天下人亦是感觉如此!” 听了李嗣源的话后,这个女人依然是不为所动。 为何不动? 可能是因为她也是月影轩的人罢了。 月影轩是一个做杀人生意的门派,所以他们只会让人哭,不会让人笑。 是的,每次杀一个人以后,他们都会亲眼看到对方的血流在地上,等到冷了以后,才会离去,而他们这样做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剑法不够高明,而是他们想看看这些血流在地上的时候能有多热、冷了以后它该有多冷。 每次接到轩主的命令以后,他们的神情就像地上流淌着的血,热情豪迈。 同样,每次完成了任务以后,他们的神情也如地上冷却凝固的血,透着刺入心扉的冷意,这种对生命的亵渎也正昭示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力。 只是,他们早已看惯了这所有的一切。 走近李嗣源和泥香,并不是为了和李嗣源说上几句话,也绝不是因为之前月影轩的人没杀得了李嗣源,此刻趁其不备来再一次进行刺杀,她只是来看看这个躺在地上的月影轩的叛徒。 叛徒的血还是热的,所以她还没有走,她要等这个叛徒的血完全冷却了以后,她才肯离开。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晚风冷冷吹着她的秀发,她的秀发飞舞了起来遮挡着她那美好的容颜,只是她没有吭声。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李嗣源想要问问她为何要杀人灭口,也想问问是不是朱友殷顾命他们月影轩对他进行暗中刺杀? 不过,这女子并没有理会他,她只是看着那叛徒的血一滴滴流淌在地上,直到那血凝固以后,她才要转身离去,但是她刚走出这个城隍庙,在她的面前才多了一个人? “你干什么?” 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人,眼神中赫然多了一些迷茫和迷惑,因为她总以为这个女子在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站在她的面前,何况刚才她是站在在庙宇内,而庙宇也只有一扇门,她是如何瞒着自己的眼睛出了庙宇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她不解且迷惑的事情。 “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月影轩对那位李公子进行刺杀的啊!?” 叛徒的血已经冷却凝固了,现在她要离开,那么谁也无法阻止,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一次她想就此离开,简直就是妄想。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泥香,她绝对不应许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凶手就这么从她的面前离去。 刚才泥香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现在纵然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次绝对没有能力飘然离去,所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泥香面前。 “请问,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是谁?” 泥香看着这女子,一怔,转过身背对她站立,缓缓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因为告诉了你,我怕吓着你!” 那女子万万没有想到泥香这般高傲无礼,只是不做权衡下,她也变得更加傲慢,痴痴一声冷风过儿般的阴笑:“呵呵,你的脾气正对本姑娘的胃口!” 泥香道:“你想怎样?” 女子又低声一笑,仿佛冷却了这个夜:“月影轩杀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现在还是赶紧消失,要不然小心对你不客气!” “那到要看看了!” 泥香的纤细玉指微微一抬,一道紫光如闪电般横扫开来,正要击中那女子的左肩,但那女子腰间插的两把匕首忽然飞舞而起,在胸前鸣音一交,只听“嚓”的一响,紫光被格挡住后四散开来。 “哦,召唤之力!” 女子低吟一声,泥香大惊,心中一怔:“你能看出我使的是召唤之力?” 召唤之力,六合之中实在是少见,月影轩的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这一招乃是召唤之力,泥香更是大惊意外。 因此,现在泥香对这女子的身份更不能小觑了,心里暗想:“她究竟是谁?月影轩的人也知道召唤之力?” 女子冷魅:“西方蛮荒,召唤师所具有的天神之力,自是与众不凡,能让星火燎原,也能让江海回天,还能让血肉成烟,方才你这道紫光乃是一道锁人经脉的召唤力量,我又如何看不出呢?” 女子的说法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十有六八如此。 “既然你知道这是召唤之力,那么我们之间就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么我们就有聊一聊的必要了。” “我看没那个必要了!” 这女子自称是月影轩的弟子,又自恃身具召唤师之能,清高无比,此刻怎可以在和人再多有攀谈,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所以她腰间的两把匕首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鸟,忽然从自己的腰间飞舞跳了出来,而她后腿使足了力气猛然一蹬,她像是一头被打过兴奋剂的公牛,双手捉这匕首向泥香飞跃戳去。 咔擦!咔擦!擦咔! 匕首在泥香的脸上、胸前、腿上各划了一下。 泥香心中一惊,身上三处已经有鲜血开始曰曰流下,不过她身子一转,一盏紫色的盘子忽然从胸前浮现开来,紫色光辉四射下,她身上的三处流血竟然赫然停止了,那被匕首划过的肉也从开裂一瞬间闭合,恢复了原有的血肉。 “好霸道的召唤之力!” 泥香一声赞叹后,那月影轩的女子也厉声:“你死期已到,不要废话。” 闻此,泥香调皮,冷眼一邪:“哦?我还给你脸了,是吧?” 一时之间,泥香手里的召唤之力忽然增强,那本来像是盘子一样的法器,忽然增大了好几十倍,最后像是一块八九百斤重的巨石浮在半空之上,其身下光芒增强后照耀了这个夜的半边天空。 不错,这就是泥香的法器,召唤界称之为泥香魔盘。 在皓月下,泥香魔盘高浮在他们的头顶,笼罩着她的身躯,而那月影轩女子却已经以快捷的身子进入紫光照耀区,不过身子刚进入了泥香魔盘的魔法区,她的身子就忽然慢了下来,纵然匕首还是快如疾风,但那匕首全都像是无刃之器,刀刀砍在泥香的周身,也像砍在千年寒冰上。 一刀刀,发出惊天地的声音。 月影轩的女子苦恼了. “好霸道的召唤之力,减速和防御竟然能挡住了我的极速飞忍。” 在六合之内、中原之中能说出这样话的人,看来也是一个身具有召唤之力的人,泥香不能不小觑这个女子。 “极速飞忍为主导速度之力,那辅助之力就是时空锁盾,如果没有时空锁盾,你冲锋前期虽势如破竹,但也就没有聚集之力,聚集之力不够就不能在短时间击杀于敌人眨眼之间,若此时时空锁盾又不够短时间聚集召唤之力的主导之力,就会一败就败,遇到强力的召唤师,你就必死无疑。” 听到这样的话,自称是月影轩门下的女子已经目瞪口呆,她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冷汗也凉到了心里。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匕首必须要极速飞忍和时空锁盾很好的配合起来才能催动手里的这双匕首?” 泥香此刻也正想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她接下来并没有再有隐瞒的意思。 “我是江湖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泥香嘴角又露出一丝微笑:“那么你也绝对不是月影轩的人,因为据我对月影轩的了解,他们其中的高手之中应该没有一个人能具有你所具有的召唤之力。” 也许是泥香说出了这个女子的心思,所以这个女子也是微微一怔,停下她手里的匕首,匕首的锋芒渐渐收缩,直至消失。 见此状况,泥香也慢慢的减弱了泥香魔盘的魔法召唤之力,只是不解这女子为何如此大意。 “你应该是初学召唤之术的召唤师吧?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在我的魔法召唤力不断增强时,你却突然停止催动匕首,你若是稍有不慎,你就会死在我的泥香魔盘的法力之下?” 这个月影轩女子一怔,心中暗想江湖门的人,心底还是蛮善良。 “听说这中原土壤肥弱、人杰地灵、习武风盛,可就没有西部蛮荒的召唤师出没,今日能在这个庙宇前遇到你这样的召唤师,那实在是三生有幸,看来这江湖门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若是想问出我为什么要刺杀李嗣源,那么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去五花门寻一寻,也许会有答案。” 此话说完,她也赫然身子一摇,尽然蹬月离去:“今日一战未有胜负,我们后会有期!” 既然这女子说在五花门会有答案,那么李嗣源和她心中的疑惑也算是得到了答案,于是乎对着那登月离去的身形一抱拳:“好,多谢姑娘指点,我一定要回去五花门查问个究竟。” 第25章 庙宇中的谈话 李嗣源将刚才的情景全看在眼里,不过已像平常那样。 现在,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多了些崇拜。 话又说回来,一个女人崇拜一个男人,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完全变了,变得让人以为,这个世间的事情完全颠倒了。 颠倒了? 就像男人本不会生孩子,现在已经可以生孩子了般。 所以现在,李嗣源正出奇的看着泥香。 但是,泥香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只是,那浮在半空之中的泥香魔盘已经渐渐幻化变小,最后像是一个钮孔般钻进了她的朱红之口。 “姑娘好身手,神人一般。” 听到身后李嗣源的说话,泥香转过身来,道:“怎么了,刚才的情形,你都看见了?” 李嗣源不否定,他一口承认了,道:“对,我看到了,这种召唤之术是我从所未见的武功奇术,太神奇了。” 泥香微微一笑,道:“若是在这个中原武林,每个习武之人都像你一样有这见识,那该有多好。” 李嗣源不解,道:“怎么了,姑娘这话里有话?” 泥香站在距离李嗣源不远的地方,她神情一爽,挥了挥手。 她心中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绝非一言二语就能说地明白,于是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一时也说不清,等以后再给你说这件事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性命更要紧呢?” “姑娘,你的意思是?” 李嗣源应该知道泥香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是他还是想确定清楚。 “其实刚才,你应该听到我和那位姑娘的说话了,你难道不想去五花门查查究竟吗?你不觉得刺杀你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吗?” “哦?” “刺杀你的人,不但月影轩的人有份,就连五花门的人也有份,如今想想,当初让你离开五花门是一种正确的做法,不过我却不知道那里应该也是能让你追查凶手的地方。” 李嗣源很惊艳,他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心思真是够缜密。 “怎么了,姑娘现在的意思是说我能回五花门,也可以去趟五花门被灭门的那一趟浑水了?” 泥香很肯定,表示同意,道:“不错!” 只是话刚说出口,然后语音一转,又道:“不行!” 李嗣源不解。 “姑娘,你?” 按照眼下这种情势,李嗣源是应该回到五花门,也只有回到五花门,才能搞清楚是谁对李嗣源这般恨之入骨,想杀之而后快。 但是,泥香却语调一转,又否定了。 这可真让李嗣源很是不解,道:“姑娘,你就直接说我该怎么办吧,别在给在下出难题了。” “好,既然你肯听我的话,那么我就帮帮你,帮你查出到底是谁要杀你。” 听泥香这么一说,李嗣源心中暗暗高兴了,双手拱手胸前,还作了作揖,道:“多谢姑娘援手,这次若是能查明背后刺杀我的人,我必当结草为环,报答姑娘今日的搭救之恩,但由于事态紧急,现在就请姑娘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既能避开五花门的灭门之灾,又能找到要刺杀我的人。” 李嗣源啰啰嗦嗦的一大堆话,泥香虽有些城府,但念及庙宇里还有一个受伤昏迷的莫云白,她也不安起来了。 不过心下一急,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一遍,心中立刻有了主意,道:“我想我们应该前往月影轩。” “去月影轩?” “不错,因为莫大哥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五花门,那么我就找个人和你前往五花门。” “那人是谁?” “夜寒东。” —— “夜寒冬是谁?” “这就是月影轩的轩主。” 李嗣源听了,心中一阵发寒,道:“此人既然是月影轩的轩主,那么绝对是个冷血之人,恐怕不会答应我们,更别说让他去五花门替我们做事。” 泥香却摇了摇头,表示看法不一样。 “李公子,您久经沙场,做的是两军交战,生死一绝的事情,但可能还不了解江湖中的事情,这些门派做事讲究的是有利必图,尤其是这做杀人生意的人,他们也同样做着救人的生意,只要我们有诚意,那么请他去给你做保镖,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嗣源虽然心中还有不安,但是对于泥香这个人,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在明日前往月影轩吧!?” 泥香微微一笑:“李公子,今日杀你的人没有刺杀成功,那么今后十天之内,他们就不会有新的行动,所以我们还是别动,因为我还要回一趟五花门。” “你要先去五花门,然后再去月影轩?” “莫大哥这几天状态有些不好,我要送他去五花门修养,然后我才会放心随你前去月影轩。” “可是陷害莫云白莫公子的正式五花门的花惹秋,姑娘此番做法,岂不是要送莫公子去自寻死路?” “不怕,那五花门中的花见羞乃是我认的姐姐,让她代为照顾莫大哥,那是最好的人选。” “对啊,把莫公子交给放心的人,你才能放心的随我前去月影轩办事,要不然办起事情来,总有些难安。” 前几日,在五花门,李嗣源看见花见羞对莫云白照顾有加,心中便妒忌泛滥,将其视为头号情敌。 可如今,看见莫云白身边有泥香这样的红颜知己,心中也是钦佩了几分,硬生生将自己口中的“小白脸”换成了“莫公子”。 这样的称呼,李嗣源虽然喊起来不顺嘴,但他知道:男人嘛,就要做到有错就要改! 李嗣源一叹:“莫公子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那真是天大的福分,真是好甚让人羡慕啊!” 泥香眼睛一邪,调侃道:“怎么,你心里有我姐姐还不够呀!?” 被这么一问,李嗣源忙笑道:“看姑娘说的,我对你姐姐是一见钟情,怎么会有那样伤害你姐姐的想法呢?倒是你和那莫……公子……”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那泥香依然是微微一笑,符合一声,道:“我和莫大哥,一言难尽,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时机成熟了,你会明白的啦。” “那你什么时候前往五花门?” “不急,现在莫大哥还在昏迷之中,待他醒来以后,我再决定什么时候前往五花门。” 庙宇外。 风雪忽然骤停,弯月也一直往西向山下西沉。 屋里。 土石火炕已经渐渐开始熄灭,东方的曙光开始呈现了鱼肚白逐渐散了出来。 “天要亮了,既然莫公子此刻就在这庙宇之中,那就请姑娘带我前去探望一二,或许这天亮以后,他也就醒了,他早些醒来,姑娘也可以不必在为他挂怀了。” 泥香闻听,当下也就对李嗣源稍加引路,片刻之间,进入了庙宇中,来到土石火炕边。 莫云白依然在昏迷,他就靠在香案上,一动不动。 古来有一句:文人墨客绝不提,酒下两斤才豪杰。 这一句说的就是会写字做文章的人,在挥刀饮酒的豪杰面前不值一文。 而,挥刀饮酒的豪杰在会写字做文章的人面前也不值一提。 如今看看,莫云白的身边也多亏有一位像豪杰一样的女子照顾他。 莫云白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又受了那么多折腾,那倒也是为难了他这一个书生。 “莫公子是怎么了?” 李嗣源忽然这么问。 “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你离开后,这五花门的花惹秋竟然为难他,苦苦逼着他在菜市场,当着大众们脱衣服,可他是读书人,心智高傲、品德高洁的薄脸皮人,遭此侮辱,实乃令人痛心,也是因为这样,使得莫大哥遭满大街的女人追打,几番挣扎才会如此,实在是令人心疼。” 花见羞将莫云白之前所有的遭遇说了个明白后,李嗣源也是大大恼怒,道:“此有此理,真是世风日下,一众女流竟敢公然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逼得他在大众面前脱衣服,可恶至极,这五花门中怎么会有花惹秋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李嗣源也为莫云白鸣不平。 可是,没有用。 因为诸侯割据,国土分裂,国人丧志,法度制衡失调,使得这个乱世越来越让人厌恶了。 战争几多,早已破坏了人们的生活规则,有众女强迫一男子当众脱衣服这样有违五常三纲之事,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是至少要人人平等,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列国的战争只怕没有那么快就能结束吧!” 第26章 追杀花慈 此刻,李嗣源从心里表示同意,一直在想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 天已经亮了、雪也开始停了。 是的,昨夜的雪下得纵然大,但那也只是天亮前的那一刻而已。 现在,地面上不但没有半点积雪,连那庙宇旁边的松柏上也是毫无积雪的痕迹。 消失的雪结束昨夜的异动,但不表示没有新的异动开始躁动。 正在泥香和李嗣源两人相谈的时候,城隍庙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是谁来了?” 李嗣源和泥香不约而同这样惊叹着。 忽然,庙门被一只纤细的玉手猛然一下打开。 接下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是你?” 很显然,泥香和李嗣源都认识这个女子。 她不是别人,这个女子正是成天跟在花见羞身边的五花门女弟子——花慈。 花慈还是和往常一样,穿着五花门的弟子服。 不过,有一点不同,在她的胸前早已经多了些血花。 花慈那傲人早熟的容貌更是多了些苍色。 她一手捂着胸前的血花,一边大口喘气,仿佛呼吸之间若有一处气流有了异常,她就会立刻命结于此一样。 “你怎么了?” 花慈进了庙宇,然后就向前卧倒在地上。 很显然,花慈的伤势不轻。 她倒在地上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她身下的那地上已经流了一滩鲜红的血。 “姑娘,救命,救我师姐。” 说罢,竟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白眼一翻,眼睛睁得老大,晕死了过去。 这样流血过多的人,对于李嗣源这样久经战场的人来说,应该并不少见。 所以,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花见羞身边的人,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快,我来给她推宫过血。” 积雪不存,冷风不停,在这一刻,庙外的风声仿佛更大了一些。 这时,已有五花门中的弟子像是趁着疾风飞驰而来。 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就站在庙外,细细一看,那个领头的五花门弟子赫然正是花惹秋。 花惹秋? 花惹秋穿着紫红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发卡,额头上的眉线冷涩的勾在耳根,使得她的面容显得极为傲慢与冷酷。 她好像已经确定了花慈就在这间破旧的庙里一样,挺直了腰杆,赫然厥词叫嚣,道:“死丫头,我知道你就在这间庙里,还不快出来参拜你师叔。”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泥香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楚明白,这也许就是前些日子她告诉花见羞五花门要发生突变的开始征兆。 听着庙宇外的叫嚣,看着已经正躺在地上的花慈,泥香对李嗣源说:“李公子,你们小心,我出去看看吧。” 李嗣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那紧张的神情仿佛已经在告诉泥香:“姑娘放心去,这里有我,您不必挂怀。” 泥香把话说完,便从庙宇的破门下走了出去。 “怎么是你!?” 花惹秋见到从这庙宇里走出来的不是花慈,而是泥香,她自己也是一怔,随之便疑惑了起来。 “怎么了?这个破庙难道也是你们五花门的所在之地么?我就来不得么?” 前些日子,花惹秋已经在泥香的手上吃了些苦头,虽然对于泥香是江湖门弟子的身份也半信半疑,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身怀绝技,我技不如你,今日也不想和你再起冲突,我正在捉拿五花门的叛徒,所以还是请姑娘交出那个丫头。” 泥香心想自己乃是大辽第一召唤师,怎可对这种事情见死不救? 这次入梦,眼前情形多半也是幻象,她本不该出手,但是她却激动地出手了。 在入梦前,忘女虽然再三嘱咐她,在梦中每发功一次泥香魔盘的召唤之力,日后自己的命就会薄一份,但她还是如浴春风般,丝毫不为情势所动,欲要阻止正要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因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绝对不能容忍现在发生的一切吧? ——看到好人遭受屠杀。 花惹秋又道:“请姑娘交出那丫头吧!” 但是,泥香不动不语。 花惹秋实在想不出泥香这是怎么了,所以再也忍不住了。 泥香却神色自若,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将你要找的人给藏起来了?” 虽然泥香拒不承认,但是花惹秋还是亲眼看见了那花慈是进了这间破庙了。 是的,一个人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那该相信谁呢? 花惹秋气愤难平,一口铁定,道:“我亲眼看见那个死丫头跌跌撞撞地进了这间破烂的庙宇,难道我连我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吗?” 也是,无论哪个人都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对于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多半也是心怀鬼胎吧? 现在,花惹秋已经不得不有些恼怒了,道:“姑娘若是没有见到那个丫头走进去,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对于她的恼怒,泥香道:“可是我就是没有看见,请问这有何问题吗?” 花惹秋一声冷笑,道:“敢情江湖门的人也是如此不要脸了,即使如此,那甚好,五花门的弟子听令,进去搜!” 这一声令下,声震大地,站在身后的五花门弟子都要上前。 泥香忽然来了句:“都给我站住!” 站住了,都站住了。 五花门的弟子们尽然都在此刻站住了。 看到这般情况,花惹秋也没有责怪五花门的弟子。 因为她知道要是此刻不站住的话,那必定在一瞬间,她们所有人都会像是烂泥巴摔倒在地上一样,一败涂地。 自从那天她成了泥香的手下败将之后,她对泥香的本领并不怀疑了。 泥香若是出手,她们纵然无性命之忧,那也绝对是一身伤。 花惹秋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对于这间庙宇里的情形,泥香心知肚明,此时若让这些五花门弟子进去了,那对现在正在受推宫过血的花慈绝无半点好处。 若是情况更糟一些,有性命之忧那也是在所难免,所以她神情非常坚定,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说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现在不能进去!?” 泥香说的话,花惹秋肯定能听见,但是她心中依然在想:那庙宇里必定有见不得的勾当,小小庙宇里四不透风,更没有藏身之处,倘若强行攻入,那小贱人正在里间,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如此思索,只在片刻间,纵然泥香没有丝毫察觉,可她身子一摇,便向庙宇门口飞去。 可是,泥香竟然一把扯住她的脚腕,然后随手一甩,她竟然像是一个炮弹一样被扔向了那些五花门弟子。 突发的状况,五花门的弟子们都始料未及,本来该接着花惹秋,但由于泥香的力道大了些,那些几个站在一起的五花门弟子竟然全然没接住,赫然被压倒了。 “怎么了?你们想硬闯?” 花惹秋万万没想到这瞬息之间已经处于下风,当下又恼又气。 不过,就在这一刻,忽然庙里有一声惨叫传了出来,花惹秋一听,那正是花慈的声音。 第27章 落叶飘零 庙宇外,泥香呢? 泥香正在和花惹秋对峙。 而庙宇内,每个人都没有想到,庙宇里那惊人地一刹那变故,李嗣源为花慈推宫过血间,竟然从花慈的胸前发射出一些铁屑碎片,而伴随的一声惨叫,那更是让人听的十分真切。 “还想瞒着我们,这一声惨叫正是那死丫头的叫喊声,我不管你今天让不让我进去,我一定要进去。” 此话说罢,那花惹秋竟然像是一个钢铁的汉子一样,她托着手里的剑,一步步向庙宇门口走去。 看来这是要血拼了? 对于一个身怀召唤之力的人来说,就她们几个五花门的弟子恐怕是对付不了泥香,因为没有召唤之力的人,不管武功有多高,那在拥有召唤之力的人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而花惹秋有这样疯狂的想法,那也估计是对泥香不够了解吧,可能到现在为止,她没有见过泥香杀人。 不过接下来,辛亏她还没有走进庙宇,那李嗣源正走了出来。 “姑娘快来看看!” 李嗣源说话的时候有些急躁,不管是五花门的人,还是泥香自己,她们都听见了、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庙宇门口,这委实把正要想进入庙宇大门的花惹秋吓了一跳。 泥香本来就站在门口,此时花惹秋一愣之下,她便是踱步上前,抢在李嗣源和花惹秋两人之前进入庙里。 庙内,莫云白靠在香案边睡得安稳,而只有那花慈前胸自从那些铁屑射出,此刻便是血流不止。 李嗣源纵然久经战场,但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伤例:“方才我给她推宫过血时,从她前面胸腔无端端飞出了七八颗铁屑,之后便流血不止,不知道姑娘可有法止血没有?” 泥香已经看到了。 即看见了扎在木门上的铁屑,也看见了铁屑出体后的伤口——正在流血。 鲜红的血像是喷泉水一样,一股股往外冒,只要是人不傻,应该都知道在这么下去,伤者必当失血过多而亡。 只是此刻,李嗣源和那五花门的人都进来了。 “死丫头!” 花惹秋一看到花慈,手里的剑便不安分起来了,剑在手里一翻,竟然长驱直入跨越过李嗣源刺向花慈,不过她的这一剑依然没有刺到卧在地上的花慈。 相反的却是出剑的那一刻,李嗣源的二手指在她的剑背上一弹,她的剑竟然被弹了回去,致使她的整个人都后腿了两三步。 “今天有本公子在,你等休得胡来。” 李嗣源爱慕花见羞,所以爱屋及乌,花见羞的爱徒,他也必当全力以赴保护其周全,尤其是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一定不会在这件事上有所顾虑,纵然花惹秋是万花子的大徒弟,那么也绝不能让花慈受到她一点一滴的伤害。 “你是什么人,快给老娘滚开!?” 对于李嗣源这个人,花惹秋并不知道他是谁,当下也半分情面不留,后脚一用力,弹回去的身子竟然再一次其身而进。 剑招,招招刺向李嗣源的前胸。 花惹秋招招狠辣,李嗣源心中在想倘若今天不和这个女人分出一个高下来,这个女人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李嗣源也放开手来。 就在花惹秋的剑横、劈、拉、弹之间,就在那拉字诀往回拉的时候,李嗣源两手之间就像拥有一种强大的磁力,忽然将剑扣住,引在胸前,瞬间将花惹秋从庙宇外拉了出去。 清晨,落叶飘零。 李嗣源和花惹秋就这样僵持着,不过,花惹秋眼见自己的剑被李嗣源双手扣住,她的身子一摆,一道强大的劲力就像电流一般从腰间传送至双肩,再从双肩传至双臂,那双臂一震,这道劲力竟然将李嗣源的双手之间的劲力弹破。 弹破之间,李嗣源像是被一个大铁锤狠狠击中了前胸,整个人竟然被弹起,身子笔直往后飞起。 幸好,李嗣源也有万般力气还没有使出,他的双臂再一震,一双手向后一翻,手上强劲的力量击打在墙上,借用墙上的回弹之力,来了个后鹞子一翻身,双脚腾空再一踢墙,双手如鹰爪,一一向花惹秋的面门奇袭而去,使得那花惹秋步步后退之际,手里的长剑还一下下不停地挥舞。 手指如铁钉,长剑如梭茅,两两一击,火星熠熠。 看到如此情形,花惹秋大惊失色,双眉一皱,步步后退的身子忽然前脚往前溜滑,整个人像是春风中的柳絮花枝从李嗣源的身下飘掠惊鸿而过,反而一把逮住李嗣源的脚腕,使劲往后一拖,但李嗣源又来了个快速回缩,缠在腰间的软铁剑“锵”的一声缩了开来,那长长的软铁剑像是山野间的狂蟒巨兽,忽然刺向花惹秋,花惹秋又是一惊,被迫将手松开,退后了两步,方才站立在地上。 “呵呵,真是不要脸,竟然腰间缠了金剑,还偷袭我!?” 早在花惹秋手松开以后,李嗣源的人便单膝跪地,此刻已是端着身子,和花惹秋一般站在地上。 “我自认为轻功不如你,而你又有长剑握在手里,我若不出长剑,如何能迫使你就此罢手。” 花惹秋随后一声冷笑:“倘若你不是有‘金鸡报晓’那几招,我当一剑刺中你的咽喉,让你活不成。” “你认识金鸡帮的武功?” “认识又怎样?不过三年前金鸡帮就已经被灭门了,你这武功又是怎么来的呢?你可知道现在有一个门派视金鸡门为死敌的门派尚在?”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也不怕。” “呵呵,狂妄之徒,今日你和那姑娘力保那死丫头,那姑娘武功高强,身怀异能,我不是她的对手,今日就看在那姑娘的面子上,就放了那死丫头一条命,咋们改天在来找你们算账。” 李嗣源既然是成德节度使,那么身份自然不低,要说相貌,玉树临风那自是当得起,但也要说个人的品德,那也自当和他的相貌相配。 此刻,他双手平肩,拱手道:“那后会有期!” 花惹秋冷眉竖眼,冷冷哼了一声:“好,那是自然。”说罢,她又是一声冷哼,然后大声愤怒,像是一个朝廷公干的差异一样:“我们走!”然后随她一起来的五花门弟子自然是随她一起走了。 第28章 坐在轿子上的人 看着花惹秋等众人走了,李嗣源才两步合成一步走进城隍庙。 阳光初升,秋风虽然冷冽,但庙宇内的温度却还是回升了不少。 而那花慈胸前的伤势也好转了些许。 “姑娘好医术,她血流不止,我都止不住,你倒是止住了,姑娘能否将这止血方法教给我,日后,我出门在外,也好防身了。” 看样子,这倒不像是一句笑话。 “这方法虽说简单,但也很麻烦,你看看,这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她依然醒不来。” 话说到这里,泥香转过身,蹲在莫云白的身边,用手佛了佛莫云白的脸庞,蓦然含情脉脉地看着莫云白。 “莫大哥,你醒醒啊。” 就这样,仿佛过了很久,莫云白依然靠在香案前,毫无半点动静。 李嗣源当下也是急了,不过他知道,这种情况很快就会过去。 因为城里有一队人马正向这里赶来,而这队兵马就是他的人。 这些兵马好像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尤其是城里通向城西的这间庙宇,他们更是熟门熟路。 很快,这队有二十人的队伍来到城隍庙前。 庙宇前,他们都站着。 看到李嗣源就在庙宇里,只有那带头的官兵是走进来,跪在了地上,拜见道:“小的参见李大人。” 李嗣源喜出望外,道:“来的正好,这里有两个伤者,你等给我抬回府里去。” 泥香听此一言,登时一怔。 只听那跪在地上的官兵机灵的很,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像是一只猴子,几步走向庙宇外,向庙宇外的其他兵卒喊道:“快进去,将庙宇里两位伤者抬回府里去。” 那些人同样是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然后前前后后进去了。 “你们小心。” 那长官身材高瘦,皮肤黝黑,不过为人却是极为机灵。 他闻听泥香如此一说,便小心应付着。 也许他也是一个能察言观色的人吧? 泥香一身穿着,乃是个江湖中女侠打扮,怕是手底下的功夫不低,他只看一眼,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长官便拱手说道:“姑娘放心便是,我们既然奉命李大人的命令做事,一定会保证这两位伤者的安全。” “如此甚好,谢谢诸位官差大哥。” 尊敬一个人,那自然是不错的事情,泥香哪能不知? 这长官虽然是李嗣源所统治部署的虾兵蟹将,平日难免整天被人呼来唤去,心中怕是怨恨不已。 只是个人天命如此,他自知和李嗣源这样的人相比起来,身份自然是低微的很,见泥香如此恭敬相言,心中大是感动,忙道:“姑娘客气了,客气了。”说话之间,便又照顾手下的兵小心做事起来。 少时,花慈和莫云白就已经被抬出了城隍庙。 “姑娘,此城,我有一座府邸,请姑娘移步前去歇息,待万事从长计议后,我们在看看是先去五花门,还是月影轩?” 这几天也够折腾的了,泥香也是乏力了,正想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歇息歇息,见李嗣源这般相邀,也只有应声答应了。 “好吧!” 城里的那些女人见了莫云白都喊着要打要杀,泥香自是知道。 本来,她还在为这件事很是担心,但是莫云白昨夜被火烤了一夜,整个人瘦了不说,脸色也是暗中发黄,早已没有了初来时那么细皮嫩肉了,整个人都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这般看来,这倒是让她省心不少了。 ——她怕那些城里的女子认出了莫云白。 ——她怕莫云白又被人追逐,痛打。 可是此刻。 邠州城,街道早已恢复了正常,买卖叫喊、杂役卖耍一派盛世之象,让初来的李嗣源都不得不感叹一声:“这邠州城可真是这个乱世中的一股清流!” 西川地方,山高水深,如此之地,也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李嗣源以前听说这西北土地皆为贫瘠,远远不如中原平川之地,但他来到此处,万万没想到这盘踞山野间的城市也竟是如此繁华。 他们虽然离开了那个庙宇,但是那个庙宇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恢复冷寂。 因为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那庙宇中又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全然没有他们那便粗野。 其中一个穿着甚是华丽的男子,那肌肤和莫云白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但是,不同的是这男子没有莫云白的书生气。 他一身锦缎着身,透露着典雅端庄,好像公子哥的脾气一点也不少,正坐着一顶黄色轿子缓缓来到庙宇前。 庙宇前,抬他的那些人都停下脚步,然后安稳地站着。 之后,有一个十分肥胖的男子,身高九尺,弯腰低下头向这个坐轿子的人说:“公子,我们到了,这里便是邠州城城西。” “那为何在这间破庙前停下?莫不是你想让我在这间又臭又脏的城隍庙中过夜吧?” 听到这样的话,胖人感到像是有一阵寒风吹进了耳朵里,顿时冷到了心坎上。 他心中顿觉大事不妙,心想:主子要不高兴了。 他的一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但是,他也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微声道:“公子,这城里不知怎地,昨日就换了风向,已经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霸占了城道,所以城道走不得,只有委屈公子今夜就在此处落脚吧。” 公子冷冷一声:“哼,本公子想走,谁敢拦!” 高个子胖人弯腰作揖道:“是是是,公子天下绝世无双,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就是找死!” 只是马屁拍的再快也没用。 忽然,这个公子怒喝道:“呼风唤雨,在一柱香内,给我搞清楚这是谁封锁了这座城的城道?” 在那胖子身后正站着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的装束基本相同。 他们不约而同上前俯首在地,举剑胸前一躬,应道:“属下遵命!” 于是乎,他们的人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如疾风骤雨般忽然离去,身形瞬间消失在庙宇前的树梢后面。 是的,倘若不是其余在场的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当真要跪在地上拜上三拜,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抬轿子的轿柱们,他们的身子像是钢铁铸成,竟然抬着轿子站在庙宇前一动不动。 或许,他们等着坐轿子的主人吩咐他们放下,他们才肯放下吧。 可是,坐在轿子上的人神情并不好,心情并不愉悦。 他拉着一张惨白的脸,死死盯着旁人手中的一柱香。 一柱香? 对,只有一柱香。 这柱香像是具有某种魔力,不但坐在轿子上的人看着这柱香,连这里所有的人也都注视着这柱香。 看到这柱香后,这些人才会明白,那叫“呼风唤雨”的两个人,为何离去的那般匆忙。 然而,很快那柱香就要烧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丝火星。 只是那一丝火星正随着香灰掉落时,刚才匆匆离去的呼风唤雨,他们瞬间又回来了。 他们又出现在原来他们站立的位置上。 不错,他们是从庙宇前的树梢处飞过来的。 就和他们离去那般快,瞬间站在坐轿人的身前。 他们两人也是举剑胸前一躬,道:“回公子的话,那人叫李嗣源!” 坐在轿子上的人,嘴角微微一笑:“是他啊!” 唤雨忽然从胸前拿出一个年轻人的画像,道:“就是他!” 画像画的正是一个男子,笔锋画墨纵横,英姿飒爽外泄。 坐在轿子上的人眼珠一晃动,瞟了一眼,然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道:“给我进城!” 他的一声命令像是一阵旱天雷,催促抬轿的人快速调转了方向,摇摇摆摆抬着花轿向进城的方向走去。 第29章 夺命矮太岁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是谁在读这首《赤壁赋》? 这个朗读的人正坐在城门前的石柱上打瞌睡。 “喂,你醒醒!”忽然,城门上掠下一道黑影,转眼间,已化作一个人站在城门下。 只是这个人身材矮小极了,打量着正在打瞌睡人,耳听着不知名的词牌名,也好生厌恶极了。 打瞌睡的人醒了,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一对青蛙眼甚是醒目,透着凌厉的目光,瞪得他的心慌慌然,心里一惊,讶道:“老大!” 这个被称作老大的人,他的人其实并不大。 不错,非但人不大,他的年龄也并不老。 直眼瞧去,他的身材明显矮小,并且容颜如琼。 但是呢?他的眼睛很是特别,总之比平常人的眼睛要大一倍。 不错,那眼睛长得好似青蛙眼,鼓起来后,眼珠瞪得大大地。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这人矮人问道,“是在打瞌睡么?” 被这么一问,坐在地上的人,腿上一使劲,整个人好像忽然充满了朝气,“蹬”的站了起来,吱吱唔唔道:“没……没……我没干什么?也没……有打瞌睡,再说,我在守城门,哪儿会打瞌睡呢?” 矮人青蛙眼一眨一眨地,说道:“哦,也许是我看错了。” 要知道这么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能做老大,一般都不会让人信服。 既然他做了老大,那在他的身上,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既然李嗣源封锁了邠州城的城道,那么必须就得要一个心腹来监督。 不错,这个身材矮小的人就是第一的人选。 第一的人选? 是的,一个人个子长得再高,面容再好看,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没有本领,那顶多也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李嗣源最独特的本领就是用人,用这样的人来负责监督封锁邠州城的城道,那想必对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这个矮子老大,李嗣源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因为这个“矮子老大”便是当今轰动朝野、名响江湖的人物,别人不知道,但李嗣源深知。 那么他是谁呢? 他就是惊九州、震八荒的夺命矮太岁——小安。 好奇怪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模一样,给人以宽心之意。 不过了解小安的人,都知道这个矮子一点都不让人宽心。 因为他只让李嗣源宽心。 也只因李嗣源是他的主子。 当年小安因身材矮小被人不齿,幸亏李嗣源识得他这样的残缺美玉,收为己用。 之后,在后唐和后梁的战争中建功颇丰,这才让他得以天下闻名。 李嗣源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小安才甘愿臣服于李嗣源。 小安一切以效忠李嗣源为事先,李嗣源让他封锁邠州城的城道,那他就是死,也不会让一只苍蝇、一只飞鸟在城道上出现。 打瞌睡的人被他发现了,那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因为小安是一个执行任务十分严格的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手下任何一个人疏忽大意。 他要他的下属就像他对李嗣源一样,忠心耿耿,做事务必要勤勤恳恳。 小安的一只手已经高高举起来了,要打这个打瞌睡的人一巴掌,做为处罚。 但是出人意料的却是,本来高高举起地手,已经忽然放下了。 因为。 小安知道要想让自己的下属对自己像自己对李嗣源那般忠心,绝对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教训自己的属下。 也许小安有最独特的方式? 但旁人都不知。 小安不打算真地打这个打瞌睡的人,但是打瞌睡的人却还是一躲。 又见小安把手放下,他的脸上才堆起了孩童般的微笑。 仿佛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老大不会真的打自己一样。 “老大,别,别打,我知道错了!”这个人就是苏杰,他赶忙认错。 “好啊,好你个苏杰,我让你在城门下站岗,你却梦周公,一边熟睡,还一边念叨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你可真安逸,倘若有一只鸟在邠州城的大街上拉一坨屎,看我怎么教训你这个苏赤佬。” 原来这个人叫苏杰,只因他和小安关系很好,所以小安亲切称呼他为“苏赤佬”。 苏杰咧嘴一笑:“头儿,你别说,刚才在梦里,我梦到了一个书生正在教我念文章,梦里那位书生可真是太有才华了。” 小安不好气地瞪了一眼苏杰,咧嘴开骂道:“你呀,天天都想着那些破词短句,真是太无聊了,你说当今的天下,你搞那些,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 苏杰又是咧嘴一笑,道:“兴趣使然啊,老大。” 小安双眉一瞪,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苏杰,大声吼道:“狗屁兴趣,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些文邹邹的玩意儿,那我就罚你,从现在开始,你一边给我站岗,一边给我写短词。” 苏杰一听,暗中高兴:这惩罚也太轻了。 但是,就在他高兴未完,只听那小安又吼道:“写一百首,每首都要一百个字。” 苏杰心想小安不懂什么词啊、诗啊之类的玩意儿,于是心中早有一计:随便用几个字凑凑也就完事儿了。于是乎,他更是一口答应了,道:“好,没问题。” 少时,他自己竟然找来笔墨站在城门下,开始写写画画,神情自在的很。 正在苏杰随意写的时候,小安又从一边的城门走了过来,阴邪勾笑道:“好好写,写好了,我交给大人,倘若大人说好,那便没事,倘若大人说你的这些诗词不好,我就让你天天帮这城里的住户倒夜香。” “啊?不会吧!” 看样子,苏杰已经吃亏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 小安说完,他的脸一甩,进了城门,而城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只把苏杰吓的全身一震,令他整个人的魂,差点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嗨,吓我一跳,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啦!”苏杰做了个鬼脸,心想如此这般,还有什么样的回旋余地呢? 所以。 他手里拿着的笔已然是硬生生地停住了。 到底该如何下笔呢? 苏杰自知,虽然自己诗词歌赋通达,但要说才高八斗,那还远远不及,倘若自己的诗句被小安拿去献给李嗣源了,写得好则已,要是写的不好,指不定会坏了读书人们的高洁,令人贻笑大方,当下给愣住了。 只是。 良久,有水分的诗句还没有落笔,此刻却正有一个麻烦正向他走来。 因为他正在思量着诗句该如何写,心思十分专注,所以不曾注意正走来的麻烦。 直到站在他身后的门卒对走来的麻烦伸茅呐喊戒备时,苏杰才忽然大梦初醒。 只是待他反应过来是,这个麻烦就已站在城门前。 第30章 躺在城门前的苏杰 苏杰仔细一看,城门前正站着一男一女,他们正是月影轩主座前的两大护法——呼风和唤雨,而在呼风唤雨的身后正有四个粗汉抬着一顶月光白颜色的轿子。 “放下!” 坐在轿子上的人就是月影轩的轩主夜寒东。 他轻声、蔑视着朝着周围所有的人喊出声。 待轿子在地上落稳,他才站了起来。 苏杰把他们这行人看的是清清楚楚。 “你们是什么人?如今这邠州城的城道已经封闭,这几日不予通行,城里的人不许出城,城外的人不许入城,你等还是离去。” 苏杰的话说的很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也是李嗣源的意思,他并没有肆意妄为的添油加醋胡说一器。 眼前这帮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那个年轻的轩主,不但冷傲,并且脾气相当暴躁。 他在生气前,一般都给人软绵绵的感觉。 且看他用指甲在自己的耳旁撩了一下发髻,冷冷说来:“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听你的口音你应该不是西川之地的人,这邠州城几时轮得上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快给本公子闪开。” 见这人如此狂妄,苏杰哈哈大笑一声,先前身上的书生气息忽然涣散了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杰神气,道:“你这人可曾听说过‘李嗣源’这个名字?” 夜寒东道:“李嗣源?” 苏杰道:“我家大人说了,近日有一群人要进城做坏事,所以两天以前,他就让我们严加封锁邠州城的所有城道,不得有一只苍蝇飞入城内。” 呼风唤雨齐声怒喝:“你这厮敢骂我们是苍蝇。”说罢就要上前教训苏杰,但是还不等他们动手,那轩主夜寒冬明令:“慢着!” 苏杰见夜寒冬软绵绵的说话,呼风唤雨不敢有半点违逆,登时在心底也瞧不上他们两人,于是翻着白眼瞟了一眼他们,神情十分淡然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意,口误,纯属口误,真不是有心骂你们是苍蝇的,何况你们还没入城呢!?” 呼风大声嘶吼:“你这厮,你还胡说!” 这一声嘶吼,声音甚是响亮,苏杰委实一怔,立刻收了收言行,站了整齐了点。 不过,此刻夜寒东却是一愣,心想:自己本是来参与灭门五花门的事情,李嗣源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这里,便轻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唉!” 这一声叹息委实不同寻常,因为在这一声叹息后,忽然两道精芒闪烁,那呼风唤雨竟然一瞬间踱步到苏杰的身边,待精芒消失后,只见苏杰手里的毛笔已经插进自己的咽喉。 刹那间,城门下一片死寂。 良久过后,夜寒冬看着躺在城门前的苏杰,慢吞吞,道:“五花门这么多年来和我月影轩势不两立,今日行五花门灭门之事,机密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了?” 苏杰的喉咙正插着毛笔,那鲜红色的血正沿着笔杆一滴一滴滴落着,但凡他想说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呼风唤雨出手杀害苏杰,周围的人都看着,现在谁也不敢上前,所以夜寒冬手负身后正向城门里走去。 但是,城门还是紧紧的关着。 呼风一声厉喝,道:“不想死,就赶紧把城门打开,阻挡我家主人之人必死。” 其余封锁城门的卫士都匆匆忙忙的扳动墙上的机关,然后吊着城门的铁链开始慢慢滑动,门也缓缓的放在地上。 城门打开后,他们亲眼看见夜寒东踏着苏杰的胸膛向城里走去。 这时候,苏杰还有一口气,他一边口流鲜血,一边勉强费力问道:“你究竟是谁?” 夜寒冬停下脚步,将一只脚放在苏杰的胸膛,冷厉道:“我是夜寒东!” 此刻,苏杰不但喉咙在流血,连耳朵、嘴巴、鼻子、眼睛都在流血。 平躺在地上的他,现在十分痛苦的呻吟:“老大,月影轩的人来了。” 当然,夜寒东把话说完,并不理会苏杰嘴里还呻吟什么样话语,他接着继续向城门内,径直走去。 可是墙头上早已飘下一叠叠白布,这些白布条上面都写着黑色的字体。 字体美妙绝伦极了。 只是任凭白布条儿如何飘落,苏杰还是缓缓伸手接住其中一条。 这白纸条儿上正写着:落草环象踏月暮,思母丛生雪发生。虽听叮嘱夜寒冷,不见离别朝阳来。 这些黑色的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使他一双血目顷刻间更加朦胧。 余时方过,只瞧见,从这朦胧之间渗透出一连串明亮透彻的泪珠。 这是泪。 他哭了? 因为苏杰还有个心愿没有完成,他就要接受死亡了。 死神降临片刻间,苏杰躺在城门前的身子开始迅速变冷了。 城门下的夜寒东正要大踏步走进城门,然而,忽然间从城中飞出来两块坚硬无比的大青石。 大青石竟然向夜寒东闪电般袭击撞来。 “碰”地一声,夜寒东竟然将身前飞来的巨石满满接住。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却是,这两块巨石拥有无比巨大的冲撞力,竟然把他的身子硬生生地撞飞,将他逼出城门。 而与此同时,从巨石的后面竟然闪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夺命矮太岁——小安出现了。 就在方才,小安在城中各个角落巡视完毕,然后就回来了。 不料,正好碰上夜寒东昂首挺胸的穿越城门往城门里走。 拥有多年江湖经验的他,一眼就能认出他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打败自己的属下,硬生生地闯进来的了。 现在,那块巨石还在飞,小安一直看着,直到十八丈开外,他右脚脚尖才在后面的石地上用力一点,整个人才站立住。 看见苏杰正躺在血泊之中,他健步如飞跳跃到苏杰的身边,一把抱过苏杰的肩头,声音低沉无力,悲从心中来,大声叫喊道:“怎么啦……” “好深的内力!” 夜寒东看着眼前的小安,嘴角的笑意蜿蜒至耳边,尽显嘲笑与无奈。 他心想:此人身高不过五尺,内功竟然是如此高强,此乃真教人匪夷所思。 小安推着巨石出了城门,看见苏杰正躺在血泊中,心中正一片冰冷,他顿然大声喊道:“怎么啦,苏赤佬!?” 人与人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说不明、道不破的感情,纵然这种感情或深或浅,那总是会有的。 更何况,现在是小安和苏杰他们两个人? 这一刻,小安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他真正确定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就是那个成天爱和他斗嘴的人,他的咽喉仿佛也更咽住了血结。 纵然他个子天生矮小,但是他对苏杰的感情一点也不浅。 这份兄弟情有多深? 或许就像是新婚夜新郎疼爱新娘那般深厚。 不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小安紧紧搂住苏杰已经冰凉的身躯,他哭了。 小安看见地上的血冷凝住,也知道苏杰已经走了,这个自己生命中的好兄弟再也不会和自己嬉闹了。 这时候,他才料想到,刚才这个闯进城里的人是怎样的心狠手辣啊! 所以小安要报仇。 夜寒冬纵然是个可怕的人,他也绝对不想临阵退缩。 此刻,他放下了苏杰,站了起来。 不错,小安是紧紧地捏住自己的佩剑站起来的。 纵然身材矮小,但是眼里的仇恨却早已冲到了天际。 他一步一步向夜寒东走去。 夜寒东杀了苏杰,小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要在这座城门下杀了夜寒东。 但是,夜寒东身为月影轩的轩主,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何能被眼前的矮皮球吓倒? 看见对方捏着那不知名的佩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夜寒东也攥了攥手里的剑柄。 “轩主退后,让我们来!” 胡风唤雨就像夜寒东的金童玉女,鬼步一摇,身子挡在夜寒东的身前,瞬间和走来的小安形成了敌对之势。 第31章 千指神剑(求推荐票) 邠州城上不停有白布条儿飘落,小安看着每一片儿从眼前飘落的白布,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苏杰往日握笔思考的模样。 虽然他做的词和诗让他听不懂,但是他知道那是苏杰最喜欢做的事情。 西北荒野,树木丛生,山风肆虐。 风像是茅草堆里跳骚的蚂蚱,闪瞬间,就已经从山巅上的松林吹到了城门上。 城门上的旗帜凌冽飞舞着,卷起城墙上的白布纸条向城下不断飘去。 白布条儿一片儿一片儿,如同白雪一样飘落。 直到那最后一片,在小安的眼前飘落,又安静的落在地上,小安的瞳孔才微微收缩。 他身形一纵,整个人跳出六丈高,同时腰间的佩剑也被“刷”地一声拔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以“晴空霹雳”的姿态向那挡在夜寒冬身前的两人狠狠砍去。 看见眼前这矮子向他们所在的地方砍来,呼风唤雨的嘴角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丝丝讥讽笑意。 只看呼风腰间的长剑在胸前一翻腾,单臂往上一扬,当下只听“珰”的一声脆响,他手里的长剑竟然挡住了小安砍来的长剑。 “哼,剑可不是这么来用地!” 伴随着脸上的讥讽笑意,呼风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眼神里透出冷冷的杀气,看着眼前飞跃在空中的矮子。 可是。 小安并没有在意对方对他的轻蔑和侮辱,只听他长空一声呐喊:“你们受死吧!”他手里的长剑又挥舞了出去,逼得呼风唤雨节节后退。 对于苏杰的死去,小安早已悲痛万分,此刻心中的复仇怒火更是如被浇上了烈酒,让他的仇恨开始熊熊燃烧。 是的,仇恨似火势四散开来,一道不可目测的能量沿着胸腔向四肢迅速扩散。 他手里的长剑竟然神奇了一般,硬生生地切进呼风手里的长剑,只把呼风唤雨两人惊的是目瞪口呆。 “快闪开!” 被唤雨这么一叫,站在他身后的夜寒冬才看到情势不妙,随意的身体一摆动,人已经闪到一边。 这时,小安手里的剑已经刺破了呼风手里的剑,且向夜寒冬狠狠砍来。 “轩主,没想到这个矮子身体矮小,却是个力大无穷的对手。” 很显然,这是唤雨对小安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要知道小安绝不是一个矮子那么简单,就连那呼风也声称唤雨说的不错,一直狠命地点头。 剑被小安切断了,唤雨不会善罢甘休。 他知道,一个使剑的人连自己的剑都被人给折断了,那又有什么脸面再使用剑呢? 所以,唤雨不甘心。 她拿着手里的半截断剑,大声呼啸:“没想到你这个矮子,个子不足五尺,力气倒是很大,你竟然一招就切断我的佩剑,如今,你毁掉我的心肝宝贝,那么今天,我就要取你的小命。” “哪来的斯,竟敢在我夺命矮太岁面前大言不惭,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个矮子不但力气大,并且剑术也让你望尘莫及。” 只要是人,都不喜欢别人嘲笑自己的短处,连小安这样的人也同样。 他见呼风嘲笑自己身材矮小,心里来气,长剑凌空一舞,剑刃在夕阳中泛着恐怖的玉光。 他起身如电,又和唤雨又大战了两个回合。 站在一旁观战的呼风眼见唤雨招架的非常吃力,便也抄起长剑,身形一摇摆,尽然丝毫不在乎什么江湖规矩,开始两人对打一个人。 “哼,一男一女,剑走偏锋,男剑如风,女剑似雨,如果猜得不错,你们就是月影轩轩主夜寒东身边的金童玉女‘呼风唤雨’了。” “原来知道你姑奶奶的名号,那还不赶紧受死!” 长剑交汇中,小安已然明了呼风唤雨的身份,又再一语道破,更是给足呼风唤雨的脸面。 像呼风唤雨这样的人,他们应该很重脸面,听得小安如此一言,神情春风得意极了。 然而。 不管他们的名声有多大,小安也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在小安的眼里只有他们的主人——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夜寒冬? 他站在不远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那几块被撞成粉碎的石头。 是的,仿佛这三个人再怎么斗恶斗狠,也不管他的事情一样。 他站在那里,只是在等。 等什么? 等呼风唤雨两人打败夺命矮太岁——小安。 如此一来,他也正好入城。 也许连夜寒冬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进邠州城竟然如此之难。 “额!” “额!” 忽然两声低沉的嘶吼呻吟了出来。 夜寒冬怎么也没想到,长年跟随自己身经百战也不曾败过一次的两个人,尽然都睡在了地上。 那样子极为狼狈,他实在不仁再看。 摔倒在地上的呼风唤雨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他们跌在地上。 小安的目光正透露着无尽的杀意,瞧他手里的剑像是失去理智的魔鬼,剑尖尽然像是穿越过了无限仇恨。 那剑就要去抹呼风唤雨的白皙脖子。 只是,还好这一切都不算太迟。 还好这一切都被夜寒冬看在眼里。 还好夜寒冬看见小安的长剑就要一剑从呼风唤雨两人的咽喉拉过地那一瞬,他出手了。 这一次出手很快,动作十分的优美。 他两根手指间顿然出现一条细如白发的劲气,劲气如剑硬生生挡住了小安手里的长剑。 “叮当”一声,两指之间,长丝如发,发丝如剑。 夜寒东左手拳头紧紧攥着,右手的二指和中指微微岔开,一道似发丝一样的利器抵挡住了小安手里的锋利长剑。 那利器竟然是一道内气凝固而成。 小安不由心中佩服,心想:不愧是月影轩的轩主,只露了这么一手“运气为剑”,当真也让人佩服了。 只是,佩服归一码,仇恨也要归一码。 小安很清楚,就是这个人指使属下杀害苏杰的,所以他长剑猛地一回收,呼啸:“好啊,你就是月影轩轩主,千指神剑夜寒东!” 但是呢? 小安的长剑已经被夜寒冬手指间的劲气吸食住。 尽管他往回收的力气再大,长剑始终离不开夜寒冬那两根手指。 这时候,夜寒东的脸已经冷的教人害怕。 他瞧着奋力挣扎的小安,低声道:“瞿瞿小名,何足挂齿,我已有很久没有亲自和别人动过手、打过架,没想到哇,今天在这邠州城下,却要和你这么一个矮子打上一架了。” 一听别人说自己是矮子,小安就生气,长剑往后一拉,只见剑气之间星火闪烁,刺啦作响。 他长剑欲要瞬间收回,但夜寒冬则是两指一夹,将剑夹地更紧。 此刻,小安的剑和夜寒冬的手像是相互间生了老根,牢牢地拴在一起。 本来应该是一场生死搏斗,但是此刻让人亮眼的却是,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使出什么高深的武功在搏斗,反而像小孩子打闹一般,你拉我推,你推我拉,儿戏的不得了。 这场争斗,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夜寒冬占尽了优势。 但是,夜寒冬并没有像对待苏杰那样对待他,他只是控制住了小安手里的剑。 自己手里的剑被人控制住,小安很恼火,怒了:“真正的武功根本不是这样的了。” 夜寒冬轻蔑说道:“对我们月影轩的人来说,能杀人的武功就是好武功,没有什么真的和假的。” 见周围有很多人在围观,小安的脸早已绯红。 他开始怒了,道:“你身为月影轩的轩主,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感到害臊吗?” 夜寒冬又道:“我要感觉到害臊,那我就不是这月影轩的轩主了。” “你当真不要脸!?” 夜寒冬道:“不要!” 小安和夜寒东简单的对话让人听着只想发笑。 但是,站在一旁的人怎么也笑不出来。 虽然两人的武功招式之间略有儿戏,但是小安想置夜寒冬于死地的恨意,一点也不弱。 或许这嬉闹之间也会死人,但这个要死的人绝对不是夜寒冬。 他清楚这个死人很可能是他。 小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剑自从被夜寒东控制在两指之间以后,这手里的剑就已经失去了平衡。 这种失去的平衡更像是死亡在悄悄地向自己蔓延。 它不是墙角的爬山虎,更不是荒原上的沼气,他明白自己的内力若在嬉闹之间稍有走岔,自己便会轻松地被夜寒东杀掉,而他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被夜寒冬杀掉的人,一般都很恐怖,虽然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因为这仿佛这是一个诅咒,诅咒着在江湖上一切和月影轩敌对的势力。 嬉闹继续进行着,而小安也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脱困于夜寒冬的两指之间。 但是他并没有成功。 果然如那诅咒一样,他腹中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而这种痛对于他这样长年习武的人来说很容易就犯。 体内的内力走岔,误入了血脉中,阻碍了血脉的通行,导致腹内十分绞痛。 对此,夜寒冬也发现了,所以他的瞳孔忽然增大了很多。 他本想,现在就收回那两根手指,不过在这片刻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32章 泥香入梦的目的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瘦,头发脏恶凌乱遮住了脸面的粗大汉子,握住一把大斧子正向夜寒东砍来。 夜寒东一惊,手臂一抖,十根手指中竟然飞出了绣花针般大小的剑。 对,是剑气。 剑气密密麻麻地打了出去。 小安身形一晃,忍住腹内的痛苦,数十个侧身翻滚,竟然都一一躲过。 他再细目看去,只见那些绣花针一样的剑气全都打在了城墙上。 随后,令人惊魂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剑气,不但打在墙上,而且全扎进了城墙里。 一瞬间,这面墙全部倒塌了,而墙的内外一片乱石飞木,尘土飞扬。 这才从一边人群里杀出来一个黑毛大汉,这真是太出乎小安和夜寒冬的意料。 当然也把周围所有围观斗殴的人皆吓了一大跳,更有像是呼风唤雨这样的江湖高手都站在原地一愣,神情不知所错。 密密麻麻的一寸剑气,以及飞来的黑汉、坍塌的城门、哗然一惊的群众、山峰处刮来的风,深深地躁动,早已惊动了城里的人们。 邠州城,李嗣源的府邸,泥香和莫云白正在庭院里闲逛。 不过,这一天已是泥香和莫云白住在李嗣源府邸的第二天。 这一天,莫云白也已经醒了。 这几日的连续晕迷,也让莫云白遭了不少罪受。 他已经不在是方出茅庐那会儿的白面书生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已经有了行走江湖的模样。 什么模样? 瞧他本来有型的锦缎变成破烂的布条长褂。 本来白皙的脸庞变成了被秋风吹裂的脸颊。 本来不崇尚习武的书生公子变成了会舞刀弄剑的小子。 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书上有书上的好处,书外也有书外的世界。 自从他出了那个小村落,一路所遇到的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不得不承认书里书外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 李嗣源初始西川地界,纵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住多久,但是以他的身份,他绝对不可能亏待自己。 这一次,来这西川地界,就是为了炫耀一下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好让那些心存歹念,想害他的人知难而退。 所以,他毫不心疼,花了重金在这城里买了一栋宽敞华丽的庄院。 山间盘踞的宽敞别院,环境自然好,红砖蓝瓦不必多说,就说这空气、风景也当真是西川地界的一绝。 庄院中清泉涌动,野草花香,别致建筑更让人惊叹。 都说东方人杰地灵、土地肥沃,西川荒野、地基贫乏,但很少有人知道西川荒野之地也有山高月小,激流万汇。 此处真是景色迷离让人身在画中,美不胜收。 看那庄院的一角的山石草木,让人羡慕称奇。 山亦非巍峨而真,水亦非深而清。 此乃诗曰:山上生木木开花,花动花香鸟欢鸣。水中生波波里鱼,鱼跃鱼沉真是欢。 “莫大哥,你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泥香已经站在莫云白的侧边。 “这几天身体十分乏困,见这里鸟语花香,便想来转转。” 莫云白微微一抬头,看见泥香正向自己走来,他才又接着说道:“这样的地方,还是初次见,话说这栋庄院可真不错。” 泥香脸庞随着风飘过一道温柔,微微一笑,道:“改日带我去看看那更多的人间奇观,如何?” 莫云白仰起脸,一声叹息:“五代乱,十国战,年年生灵涂炭,试问这泱泱大地还有哪一处不曾被破坏,有哪一处不曾血流成河,只怕是看得多,我们这颗心便也是疼的越多。” 泥香最了解莫云白对天下休战的赤忱之心。 虽然这件忧国忧民的事做起来很难,但是她也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他。 对了,就像她也更是需要他的帮助一样。 她要做的——那将是一场武林的变革。 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正在崛起,那这个中州大地也不能停留在过去。 是的,如果不注入新的召唤师血液,那中州武林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一场巨大浩劫。 泥香曾对莫云白说过,她这一生的宿命将被江湖门左右,而阻止这场浩劫的发生便是她的使命。 她也曾在勿忘石前当着神灵起誓——此志不渝。 她将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给这个中州武林注入最新鲜的召唤师血液。 可是在奔跑的路上,难免会摔跤。 她自己的爱人不辛遇难,她如何肯舍弃。 忘女说想救回莫云白,必须进入莫云白曾经的世界,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能救活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这三魂七魄分别由他生命中十个重要的人守护。 如此,按照忘女的说法,想救回莫云白,必须要了解他的过去,只有了解他的过去,才能清清楚楚知道那十个人在哪? 只有知道那十个人在哪,才会知道那三魂七魄又在哪儿? 泥香深情地看着莫云白,但莫云白看她却是一片冰冷。 纵然,泥香内心一片凄凉,但她也不会介意。 因为她知道这是在另一个空间,而在这个空间本不该有她的存在。 她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那也是全仰仗着泥香魔盘的力量。 山城很大,深谷也深。 山城盘踞在此,仿佛是神明所赐,一城之墙轰然倒塌,震动了四野。 泥香和莫云白在此谈话,不料脚下大地震动,晴空鸣响,不待他们细看究竟,那李嗣源已经从深院中独步急出。 李嗣源不再细闻细问,但看那灰尘朦胧之地,神色已然露出了些担忧。 “刚才是怎么回事?”莫云白豁然大踏步上前,一双眼观望着远方。 他瞧见了,那西城之地烟雾飘绕掩盖着西城上的半边天。 “仿佛是什么建筑倒塌了!?”泥香疑惑不浅。 既然景象那般迷离,想必泥香和李嗣源也是将其看在眼里。 或许她们三个人里有一个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人绝对不会原原本本的说讲出来。 这三个人中,泥香的神色完全不与莫云白和李嗣源相同,可见她此刻已然知晓那城西之地方才的变故。 ——城西有人闹事、城西的城墙倒塌了! 泥香虽然没有说,但是李嗣源仿佛已经确定了那城西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因为他已经想起了,昔日他命人封锁邠州城的事情。 不错,他更想起了封锁邠州城一事,还是泥香让他这么做的。 “姑娘,你快看,是不是前几日我答应你封锁邠州城冲撞了要进城的人,所以那城西此刻才有如此残像?” 泥香闻听李嗣源一言,心中已然在佩服李嗣源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缜密,此刻,果然在向自己询问封锁邠州城的真实原因了。 但是,泥香肯定不会告诉他真的原因。 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这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梦,她若以另一个空间的身份插手此事,泥香魔盘的七彩水晶球的排列就会混乱。 是的,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找回莫云白的三魂七魄就无力回天了。 “走,我们三人一起去看看究竟。” 在这场梦里,她要找回莫云白生命中最重要的十个人,那么就要把莫云白带在身边。 还要注意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只有这样,找到的几率才更大吧! 李嗣源和莫云白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她更要把李嗣源也带在她的身边。 或者说,她要跟紧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因为莫云白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关键,她不能有半点忽视。 此刻。 不等莫云白和李嗣源说话,泥香的身子一摇,召唤术法中召唤之力施展开来,三个站在院子里的人便神奇般遁地无形消失了。 直到三个人的身形稳稳地落在城西的一处荒芜地域,这李嗣源才面容失去,吞吞吐吐,疑惑:“我……我们……们……刚怎么了?这……这是哪里?” 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莫云白虽然也惊奇万分,但是他好像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待泥香细细说来,莫云白却双眼一眯,看着李嗣源,欣然笑道:“怎么了,刚才一刹那,也把你给吓着了吧?” 第33章 武苑坊坊主 城西的一房屋檐下。 莫云白、李嗣源、泥香三人已经稳稳站立。 那座倒塌的城墙已然像是头摔倒的大象,人砌不起,手扶也不起。 这时候,烟尘飞舞中有几个人被巨石压住了腿。 泥香蓦然踱步上前,身形一晃,流光一闪,人影已站在城墙倒塌的废墟中。 她那双玉手,出袖一舞,流光顿然璀璨万般,倒塌在地上的土石瞬间飞舞、刹那间整齐有序的堆砌了起来。 如此光景,惊诧了周围的人群,只令李嗣源和莫云白目瞪口呆。 由于莫云白早些时候已经领略过泥香的过人之处,所以,他的神情要比李嗣源淡然。 此刻,单单地把李嗣源惊了,称赞道:“姑娘好生厉害!” 泥香这种过人的异能,放眼整个中原,甚至整个中州大地也都无人可比。 她身形还未收住,就有更多的围观城民投来了好奇和欣赏的目光。 看见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自己的身后,夜寒冬也忙转身一看。 他见方才倒塌的墙依然屹立在自己的身后,也为之大惊,双目像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地看着泥香。 泥香也知道这个看着自己的年轻人便是月影轩的轩主,便对其微微颔首一撇冷笑。 然后,他从夜寒冬身前走过,向莫云白走去。 待泥香站立住,夜寒冬又转过身,看着泥香,心里疑惑思索,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敢情武功怎那般了得? 泥香问道:“这位公子,这面城墙是你弄坍塌的吧?” 看着泥香向自己走来,夜寒冬惊奇她武功高强,但又见泥香美貌不可方物,便心生仰慕,吞吞吐吐,道:“姑娘……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忽如其来的女子,聚神奇于一身,夜寒冬本来想好好打量一下泥香,但是他没有。 他虽然不知道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但是他自身有一种本能告诉他:眼前这女子必当非比寻常。 因此。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亵渎她的美貌。 如此看来,夜寒冬不但可以是个冷血杀手,更可以是一个风流浪子。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治下的月影轩,嗜血如狂。 但知晓他风流的人却为之甚少也! 泥香,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呢? 为什么她没有吸引住莫云白,却吸引住夜寒冬了呢? 对此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这就是人性。 俗话说的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如此简单明显的人性道理而已。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阶段应该拥有不同的爱。 有一种爱像是莫云白的爱,那还有一种爱像是夜寒冬的爱。 莫云白对花见羞的爱是铭记于心的初爱。 夜寒冬对泥香的爱则是一见相见恨晚的欣赏之爱。 打量和欣赏都是用眼睛看,但是意境却相差甚远。 像泥香这样的女孩子,本就应该被人关注欣赏。 一个人的心藏在胸腔之内可以不让人看见,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了。 夜寒冬乌色的发髻下有一双美妙的眼睛,出神间漆黑如夜,闪若星光。 “公子可是月影轩的轩主千指神剑夜寒冬夜公子?” 夜寒冬听后,微微作揖,这便说道:“正是不才之人,那么敢问姑娘芳名?方才施展神技令这护城墙瞬间恢复原样,此技甚高,令人佩服。” “哼,什么神技?我看不过是雕虫小技,这焉能骗过我家轩主的眼睛么!?” 平静下来的空气忽然聚拢,夜寒冬的身侧竟忽然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她说的话,像是一支冷箭扎在泥香的心房之上。 还好泥香的心房够大,也够坚强。 泥香看着这女子。 只见,她一身黑色的衣服上绢绣着白色骷髅,还有绯红色匕首甚是惹人眼球,只把一旁矗立的黑毛大汉子惊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女子好大的杀气!” 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女子拜在夜寒冬的脚下,黑汉子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小心。” 说时迟,这时快,大汉起身横档,整个人像是根漆黑的铁柱挡在泥香和夜寒冬之间。 他惊讶道:“原来这女人也是千指神剑的属下!?” 人群魏巍中,黑汉子相貌平平,一直不受人关注。 此刻忽然疾风出列,腰间的大斧子在人前一晃,看到的人,都心惊直跳。 “这黑汉子是谁?” 城墙下有人打架,所以很危险。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并不是邠州城的百姓,他们都是远到而来江湖人。 黑汉子忽然出列,鬼斧在泥香面前一挡,她便疑惑了,道:“邠州城中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中的人?” 或许,泥香早该想到这其中的缘由了。 看着这个黑汉子手里的鬼斧,不由心头一惊,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江湖中颇负盛名的“黑毛刀怪”。 泥香正在思索之时,那莫云白当下从人群中大叫了一声:“好大哥!” 话一出,黑汉子便瞧见了莫云白。 所以,他手里的鬼斧刀一收,入了腰间的盒子中,心中甚是大喜,随即健步如飞,走向莫云白,抱起他,口里直呼:“我的好贤弟啊!” “他们是兄弟?” 一旁的人见他们相貌差的太多,都不敢相信。 然而,这黑汉子和莫云白就是兄弟。 因为这个黑汉子就是黑毛刀怪。 他和莫云白亲密一抱,其他人看见,便也不得不想到这正是兄弟之间的久别重逢。 不过,是他们两人拥抱的有些肉麻罢了。 “难道莫大哥和这黑毛刀怪也有关系?” 泥香惊奇的看着黑汉子和莫云白,只见这两人已经拥在一起了。 不过看到一个粗黑大汉子和一个白面书生紧紧搂在一起,还真是够惊心动魄。 尤其是黑汉子将莫云白抱了起来,更是让人心惊。 久别的兄弟再重逢,那是要叙叙旧,但他们也深知这种场面根本容不得他们叙旧。 还好,他们分开的日子并不算长,算起来,不过也就是十天左右的样子。 但是情深义重的两人分别一天也算是久别。 这时候,泥香和李嗣源也就起身走近莫云白和黑汉子。 泥香恭敬询问,道:“莫大哥,这位大叔是谁?” 黑汉子搞怪地眯了一眼泥香,赶忙将莫云白拉到一边,附在他耳边警告,道:“好啊,几天不见,你小子从哪儿认识这么好看的姑娘?” 莫云白方要开口辩论,黑汉子伸手就捂住他的鼻口,道:“你别给我长篇大论,我听不懂,不过我告诉你,初行江湖需谨慎,这种小姑娘身上是非多,你离他远一点。” 李嗣源见这汉子行为奇怪,待人又神神秘秘,立刻也放下他本是一方之主的神气,徒步走向泥香,站在她一旁,双手在胸前作了一揖,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黑汉子摸了摸长长的胡须,鄙视李嗣源,道:“老子的名号也是你能知道的么?你是什么撮鸟,赶紧给老子让开,别耽误我兄弟重逢叙旧。” 见黑汉子这么一说,那一旁的矮子小安便迈着八字步,三下五除二走近他身边,稳稳站立,道:“你这高大汉子说话怎么那么冲?告诉你,他就是我家大人,河东节度使李嗣源。” 黑汉子一听,瞳孔收缩,质疑的眼神看着李嗣源,左右一打量,久久微言道:“有所耳闻,也是个名人吧!?” 小安闻听他如此一言,便又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家大人能不能、配不配知道你的名字?” 他心想李嗣源名声在外,乃是一方明主,心中也为自己刚才浮夸之言惭愧。 不过顾及面子,也因他一贯大脚大手惯了,便哈哈笑着在胸前对李嗣源一拱手,神情尴尬道:“我那哪是什么高姓大名,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俗名,由于自小身世诡异,真名叫什么已经分别不出来了,我就是江湖上一个黑大汉子,江湖人瞧得起,给了一个‘黑毛刀怪’的名号!” “黑毛刀怪?” 李嗣源一听到这个名号,再看看他这个人,心头一惊,笑道:“真是人如其名。” 不过,还没等得及他客套赞美,莫云白道:“不要奇怪,不要奇怪,我大哥全身长着一堆黑毛,再就是他又使鬼斧刀,江湖中的人见他如此,便随口一个‘黑毛刀怪’地乱叫,叫的人多了,最后大伙儿都这么叫了。” “哦,前辈可是南唐后主武苑坊坊主黑老前辈?” 一听“黑毛刀怪”四个字,夜寒冬眼前一亮,当下拱手道:“耳闻不如亲眼所见,原来大名鼎鼎的南唐后主的老师竟然是老前辈您呐?” 黑毛刀怪哈哈一笑,道:“哎呀,千万别给提那个小杂毛,我奉先祖皇帝遗训,从江湖步入南唐朝廷,为那白面皇帝授武,可谁想到,那混小子皇帝根本就瞧不上我这舞棒弄枪的江湖豪杰,本想教他几门像样的武功,权做防身用,可他不但不学,还说要将我发配到岭南之地,要知道那岭南之地可是连鸟拉屎鸟都嫌弃的地方,他竟然还说我是世外高人,应该去过安静的生活,只有那种远离俗世的地方,才对我习武有所帮助,我呸,真是气死老子了。” 大伙一听,都哈哈大笑。 小安见黑汉子神色惧裂,当下也笑嘻嘻,道:“前辈真乃当世豪杰,连那南唐的皇帝小儿都被你骂的一文不值,倘若前辈不是念在南唐先皇有恩于你,只怕那小子的祖祖辈辈都被你骂的抬不起头来呀!” 黑汉子道:“我是他师傅,他不敬我,我当然要骂他,别看他是南唐后主,老子看不惯了,老子就要骂他!” 夜寒冬也笑言,道:“看来前辈是真的很讨厌那岭南之地了,但是这西川之地好像比岭南之地好不了多少,你又是因何来到此地?” 不问则已,一问就把这里的气氛问的变了味道。 他仿佛故意要隐藏什么事情,当下把嘴紧紧抿住,只是仔细想了想,才有违本心,说道:“因为这里有热闹看呀!” 夜寒冬浅笑,道:“热闹,哪有热闹?难道一面墙倒了,这也算是热闹?” 见眼前这年轻人问的话咄咄逼人,当下圆目一瞪,改了方才一脸喜气模样,忽然冲着夜寒冬大叫一声,道:“老子有必要告诉你吗?”说罢,一把拉着莫云白的手,“兄弟,这里的人好生啰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莫云白还没点头同意,整个身子已便被黑汉子提了起来,然后一阵风儿刮也似地从原地消失了人形。 第34章 劝酒 待人走后,在场的人也都非常的尴尬。 泥香浅笑道:“自己明明知道,还一口一个劲的追问,是我的话,我也该生气了。”说罢,身子一摇,欲走。 “李公子,咋们走吧。” 李嗣源看着正在为苏杰收尸的兵卒,尬言道:“眼前这位公子,为何杀了我的人,我还没问清楚呢?” 泥香也对夜寒冬的做法不满,但是她不能不说,不能不嘱咐,道:“别问了,既然他们已经闯进城来,那么就让他们在城里溜达溜达,回去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然而。 一旁的长剑呼声再起,小安再一次举起手里的剑,向夜寒冬刺去。 但是。 泥香身子一摇,瞬间站在小安的身前,玉手腕上带着的玉镯挡住了小安刺去的剑。 小安急了,道:“你让开!” 泥香低声,道:“你杀不了他。” 小安更急:“你怎么知道?他杀了我兄弟,我要将他碎尸万断!” 泥香又道:“他就是月影轩的轩主,想杀他,很难,我看你全身气血不畅,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调理。” 本来还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异样,此刻被泥香这么一说,他还真感觉自己内息混乱。 若不赶紧调息,只怕会伤了五脏六腑。 不过,小安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为苏杰报仇,他情愿一死。 就在他正在倔强之时,站在小安身后的李嗣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切道:“小安,此仇要报,但不是在此刻,今日罢了,可好?” 小安犹豫片刻,转过身,对着李嗣源跪拜:“只要此仇能报,我甘愿听候大人吩咐!” 李嗣源脸上浅笑:“既然这样,那就就回去吧。” 小安应道:“是!” 他然后起身,将苏杰的尸首抱起来,离去。 李嗣源疑惑看着泥香,但她正向城内走去。 只见,她的神情如大海上的白雾一片迷茫。 只是稍许片刻,李嗣源也跟了上去。 时间飞快流逝,云彩急速穿梭。 忽然,一片黑云从东边的山头压了过来。 蓦然间,冷冷的冬雨开始淅沥淅沥的下了起来。 而莫云白和那黑汉子正在一家客栈内喝酒吃饭。 天色阴暗下来之时,黑汉子的大象蹄子在地上狠狠一跺,整个客栈也似摇晃了起来。 他咧咧呼啸:“妈的巴子,这么黑,怎么吃酒,小二,快点把蜡烛点上啦。” 如此凶残一叫,客栈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小二赶忙放下手里提着的酒坛子,立刻按照黑汉子说的那样,迅捷把客栈的四个角,一共八只蜡烛都点着了。 说也奇怪,这间大客栈被八支蜡烛一照,当下敞亮了许多。 黑汉子见了,便哈哈笑出声来,道:“兄弟啊,这几日可真是想死你老哥我了。” 此刻,莫云白已经提起桌子上的茶壶,正要回应黑汉子的话,但还不等他有什么作为,黑汉子的大长手一伸,便把他手里的茶水夺过。 他十分不痛快,责怪道:“哎呀,这茶水有啥好喝的啦,咋们多久没见了,该喝酒,该喝酒!” 说罢,他竟然扬起酒坛就要倒酒给莫云白喝,可莫云白欲以阻止他,道:“大哥,小弟可不会喝酒!” 黑汉子听了莫云白的话,心中着实一怒,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大胡子,大声说道:“江湖上谁人不知我黑毛刀怪嗜酒如命,你是我兄弟,要是不会喝酒,那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莫云白初入江湖,他才不管什么江湖上的人怎么看他,所以他说道:“这酒,我哪敢喝,喝多了,怕是会闹酒疯了。” 黑汉子一听,心中大急,这又咧着长着黑毛胡子的嘴巴,怒笑道:“怎么会呢,你看我酒量多好,那你是我的兄弟,怎能不会喝酒呢?” 是的,每个会喝酒的人都会劝酒,连黑汉子也不例外。 对于他的劝酒,莫云白只是一味地推脱。 可对于喝酒的黑汉子来说,倘若你越说你不会喝酒,那么,你这个人就越能喝酒一般。 他虽然性格好爽,但是万事一粘上酒,那就变了。 变得喋喋不休。 他道:“此间,你若不喝酒,那多不好?那该有多扫兴,来,今天没有外人,你学着喝酒,若是有囧样,大哥必不耻笑与你。” “学着喝酒?” 听了自己大哥的话,莫云白心里一惊,慢慢吞吞、磨磨唧唧地拿起酒杯。 待一碗酒放在嘴唇边微抿一口,呛的流鼻涕。 看来这酒果然是好酒了。 此刻,辣的莫云白猛喝茶水缓解嘴上的苦楚。 黑汉子见到莫云白这个样子,顿然哈声大笑,道:“兄弟,你喝个酒,就像吃了人的心肝,这么烈?” 莫云白忙推盏换杯,就要把碗里剩下的酒放在一边,可黑汉子顺手一个挡,盛有酒的碗还是放了回去,稳稳的端在他的面前。 他甚道:“大哥刚才还说不笑话我喝酒的囧样,又为何这般言而无信呢?” 黑汉子忙挥挥手,深深咳嗽两声,道:“不是,不是,你大哥是个粗人,见到什么乐事就喜欢乐哈哈,贤弟别往心里去!” 莫云白无奈,又听黑汉子和他急道:“来,喝喝喝,我们兄弟虽然认识不足一月,但心意相投,情趣相知,你是我兄弟,所以这酒必须要会喝,又想你第一次喝这辣火烈的酒,这次大哥容你换一种喝法,兑着茶水喝。” “兑着茶水一起喝酒?” 黑汉子忙帮莫云白推杯换盏,练练称,道:“是啦,这酒虽对我来说不烈,但对你没喝过酒来说就是穿肠毒药,你兑着茶水喝。” 闻听此言,莫云白心里还是一惊,完全不明白黑汉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 黑汉子一双手已经在他面前一倒腾,将茶水倒进他那碗里,神气道:“哎对,就这样……就这样喝,这样喝就不会烧心烧肝。” 莫云白看见茶水倒进酒碗里,又听黑汉子那么一说,心头一松,怔了一怔,道:“味道好了?” 黑汉子点头,道:“酒里兑水,不烈了,你可以放心喝,可以大口喝。” 第35章 初学喝酒 莫云白听了,心里一爽,端起碗来,细细品尝一口。 因为,他顿觉,这酒虽然不烈不辣了,但着实多了些苦涩,不由皱起眉头,微微打了一个冷颤。 “是变了味,茶水兑酒,酒不烈了,但变的有些苦。” 闻此一言,黑汉子哈哈一笑,端起碗,将酒一饮而尽,随即问道:“那是先前那味道好,还是现在这味道好?” 莫云白勉强将碗放下,道:“说不上来,我觉得苦比辣好,苦是苦进心里去了,但辣是辣进人的毛孔里了,刚才喝酒,只抿了一小口,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黑汉子一听,又是哈哈大声笑道:“喝,就这么喝!” 忽然间。 有个声音,道:“酒喝多了,伤身!” 是谁在说话? 黑汉子耳听八方的本领告诉他,这个肆意妄为大胆说话的人就在他身后。 他随即头一转,只见在上座靠左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楚楚女孩。 而这个楚楚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泥香。 黑汉子回头看见了泥香,愣头青一样,大象般的手在桌子上一拍,怒吼道:“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闻此,莫云白蓦然回头一看,见是泥香,高兴极了,道:“姑娘,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的时候,我和大哥怎么都没看见?” 泥香的面前放着一张桌子,而这张桌子是这间客栈内最小的桌子。 桌子上除了放着一把剑、一碗冒着烟的茶水外,还有就是两个白菜包子。 “你们当然没有看见,因为我是在你们之前来到这里的呀!?”泥香微微一笑,“何况我坐的地方,还是这间客栈最不起眼的地方。” 黑汉子圆目一瞪,随即向莫云白询问,道:“怎么,贤弟,你认识这个小丫头片子?” 此话刚落,莫云白一把捂住黑汉子的嘴。 黑汉子甚觉奇怪,摇头挣开,狠狠嚷道:“贤弟,你干甚捂住大哥的嘴?” 莫云白细声道:“大哥,你可别小瞧了她,她是我的朋友,厉害的很啦!” 说罢,竟然几个小步踱了过去,坐在泥香的身边,满怀高兴道:“那难怪了,我说我们怎么没看到你,原来你是比我们先到这里来的。” 莫云白过去跟泥香打招呼,黑汉子才又抱起桌上的酒坛,为自己一斟酒,然后猛然一口饮尽。 他大象般的手在胡子上一拉,生气道:“又是一个见色忘义的年轻人。” 虽然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说完,也就起身一把拉过莫云白,心中一冷,道:“贤弟,莫要和这女子多说废话,来,继续陪大哥喝酒!” 莫云白被迫坐回原位,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泥香,心里一阵热乎乎:“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泥香,是我的朋友。” 黑汉子一脸坏相,道:“那我是什么?” 本来黑汉子是要问莫云白,但泥香却抢先一步说道:“前辈当然就是大哥喽!” 黑汉子一愣,道:“你如何得知?” 泥香哈哈笑道:“真笨,你们喝酒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前辈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啦!?” 黑汉子一愣,摸了摸胡子,甚是不好意思,道:“哎呀,你这妖女一出现,我就忘了这些事情。” 妖女?这个称呼真是别开生面了点。 “我想问我是什么时候惹前辈不高兴了,前辈又是为何称我是妖女?” 黑汉子神气了,很确定的说道:“没有,我只是讨厌一个女孩子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家的兄弟,我老觉得别扭。” “哦?”泥香又道,“我没跟着你们呀,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是我先到这里的,你怎又糊涂了!?” 黑汉子一听,又气愤,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今天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暂且不和你做计较。” “多谢老前辈宽宏大量!”嘴上虽然恭维黑汉子是老前辈,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尊崇别人的意思。 或许她也同样,是看在莫云白的面子上,才不和黑汉子多做计较罢了。 黑汉子也是一个识趣的人,算起来应该比泥香年长,泥香都不计较了,他也不好计较了。 他不情愿的脸上筋骨暴涨,只是淡淡一句,道:“罢了,既然你是我贤弟的朋友,那么你也是我的朋友。” 此话一出,泥香心中窃喜不已,纤纤玉手往一边的空桌子上一伸,那桌子上的碗“珰”的一声,被她取来。 她来到莫云白身边坐下,双手齐用,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与肩平齐,唇红舌软,轻柔一语,对黑汉子作揖,道:“方才晚辈言语张扬,有些得罪前辈,此来敬前辈一杯,权当赔罪。” 如此一见,黑汉子眼前一亮,心想这女孩年纪不大,心胸宽广,所以心下惭愧自己心胸狭窄,已至本来青筋暴涨的脸庞,断然堆满了笑意。 黑汉子便应声邀约,道:“哈哈,无妨无妨!”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在思量小小女子也能饮酒? 越想顿觉有趣,道:“姑娘你也能喝酒?” 泥香柔声道:“当然能!”说罢,竟然一口饮尽碗中酒。 黑汉子一见,高兴地只拍自己的大腿,道:“好,好酒量。”说罢,看着一旁坐着的莫云白,兴奋的不得了,“看到没,学学人家姑娘,真是好酒量。” 莫云白道:“人家姑娘久经江湖风霜,而我莫云白初入牛犊,乳臭未干,今日喝酒必当数末,但他日必定胜过于她。” 闻听此言,黑汉子一愣,又兴奋的只拍大腿,哈哈笑道:“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说罢,碗里的酒也就头一仰,大口饮尽。 如此,泥香抿嘴轻笑:“莫大哥,那我等着你赐教哦!” 莫云白见泥香以喝酒来向自己打趣,心中一急,双手犹如猛虎一把捞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上,二话不说,和刚才一样兑上茶水痛快饮掉。 而后,将碗往桌子上一推,嘴里打个嗝,不服气道:“总有一天,我会喝的你和我大哥向我求饶!” 不等泥香、黑汉子再说话,他竟然又捞起酒坛给自己倒上,然后大呼一声,道:“来,我们一起来喝!” 黑汉子和泥香见他呼喊之间,甚是有气魄,于是神情一愣,迟疑半刻,才又各自斟酒。 然后三人一碰杯,才一起将各自手里的那碗酒喝完。 第36章 情敌 推盏换杯过后,莫云白已有些醉了,他已趴在桌子上,不想在动弹。 桌子周围正坐着的泥香、黑汉子。 泥香正喝着酒,黑汉子则是一副笑脸,看来,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莫云白的脸微微一侧,就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站在客栈的门口外。 是的,他正向内张望。 “怎么是他?” 门口站立的这个年轻男子,莫云白对他并不感觉到陌生,但他也同样免不了一声惊疑。 “夜寒冬?” 对,这个人就是夜寒冬。 泥香、黑汉子顺着莫云白的侧脸看去,只见夜寒冬已站在门下。 对于这个男人,他们也认识,只是没想到他在此刻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他就是晌午十分,在西城门下闹事的人。 他也是月影轩的轩主。 此时,他看见了莫云白、黑汉子、泥香这三个人也在这客栈中,心中顿时喜悦极了。 直到看到泥香的那一刻,他那死神一样的脸才露出一丝温存的笑容。 不过常年不爱笑的人,如今的这一笑,令他全身的骨头也正跟着他的笑眼一样,眨巴眨巴地颤动了起来。 如此一笑,致使他背上套披的大貂衣也开始在他行走的时候飘动了起来。 大衣偏偏而飞,他也心动走来。 夜寒冬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不在门口凝望了,他迈开平时行走慢悠悠的腿儿,开始疯狂地前行。 只是行走的越快,身上的血液也好像沸腾地越厉害,瞧他有致的脸上竟然沁出了丝丝细汗。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心动,然而为了避免失态和落俗于尴尬的局面,待自己站立在泥香的身前,才定了定心神。 他还给泥香恭敬有礼地作了一揖。 一向不擅给别人问好的人,却给泥香问好了声好:“啊!姑娘,你也在此呀,好巧。” 天气不热,气候不燥,奇怪的事情却被莫云白发现了。 莫云白醉意盛然,双眼朦胧站起身来左摇右晃,指着夜寒冬,哈哈笑道:“怎么了,这天气很热吗?你看你额头上的汗水,好多,好多!” 夜寒冬侧过脸,瞧了一眼莫云白,眯眼一笑,一龇牙,忙卷起袖子,在额头上轻轻擦拭两下。 而后,他又故作无所谓,忙相言道:“不是了,初来此城,本以为深秋夜冷,多穿了件衣服,没想是我想多了,不过这衣服穿多了,总不能在别人姑娘家面前脱衣失态吧?” 一听“脱衣失态”四个字,莫云白心中一阵失意倍感加强,不过现在想来也只是哭笑不得,忙不在说话了。 本来客栈内没人会注意一个陌生人的形态,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再看夜寒冬。 夜寒冬面颊炽热如火。 虽然他不愿说出真相,但是客栈中的人却已在议论中说出了真相。 ——见了漂亮姑娘就不会走路了,哈哈! 黑汉子袖子一挥,意味深长地叹息,道:“看来啊!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不过阁下既然钟意我身边的女娃子,又何必遮遮掩掩呢?以你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愣是见到我这身边的这女娃子,则是心动不已,心中燥热难安?” 说话的时候,黑汉子还有意无意瞅了泥香一眼。 听到这样的话,先不说夜寒冬会有何反应,就是泥香,她早已双眉沉下,眼中已有不悦的神情。 不过,她也知晓黑汉子说的乃是事实,怪只怪谁让黑汉子是自己的前辈呢? 如此,泥香也断然不能当着客栈内十几口人,公然对黑汉子出言不敬,但又怕黑汉子酒意上脑,口无遮拦乱说一气,她忙冷而笑语,道:“前辈可真会说笑,这天气多变,真是诡异难测,天都晓得这位公子只是多穿了件大衣服,所以才乏热,怎么你就说成了你想的那样呢?” 黑汉子乃是个粗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被泥香这样一说,心中也替莫云白高兴起来了。 高兴什么? 他知道泥香这是在委婉拒绝和夜寒冬交往。 —— 泥香刚才说的话,别人不懂,但对于他这个老江湖,应是见惯了江湖中的儿女情长,此刻最为了解,心中暗暗高兴一阵后,立刻宣布了自己的立场。 他快步走到莫云白的身边,对着夜寒冬哈哈笑道:“不过呀,你心中钟意我身边的女娃子也没有用,老汉可以明确告诉你,谁要是和我兄弟抢女人,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夜寒冬是什么人? 那可是风流倜傥,闻名江湖的杀手头目,他想得到的东西,谁也阻止不了。 本来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杀死黑汉子,但是他没有。 在夜寒冬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给他发出警告。 这个警告声仿佛是在告诉他——人前的这个人纵使有万般不是、千般错,他也不该有杀此人的念头。 远来之声,幽幽如梦。 这个声音告诉他杀人的念头不该有,不过要强的性格却是夜寒冬唯一的特征。 这般情形下,他又如何能眼睁睁允许别人抢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权衡之下,他生平第一次开始违背自己的心意,情愿受些委屈留了下来。 一个没有受过委屈的人受了委屈该是一种什么样子? 夜寒冬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酒自斟自饮。 旁人见他这个模样,几乎都是一怔,不待旁人说些什么,他自己反倒是神情一朗,飒飒笑言:“今日在此相遇,真的感觉和在坐的朋友甚是有缘,来,我们喝喝酒,我们也算认识认识。” 然而客栈里的人都站着。 他们听见夜寒冬的话,就要坐下相陪,但那黑汉子一把捞起搁在桌子上的鬼斧刀,使劲往地上一戳,“铿锵”地一声,把客栈里十余张桌子震动的哗啦作响。 客栈内,四角上放着的蜡烛更是大肆地晃动着明亮的烛光。 如此大的动静,使得方坐下去的人都又纷纷站起身来了。 这时候,客栈里死寂一片,直到那烛光安静了下来,停止摇晃,夜寒冬才又看了看客栈里的这些人。 之后。 他强力压抑自己心中对黑汉子的不满,端起桌子上自己斟好的酒,猛地一口喝了下去。 “前辈,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心中为情所动,乃谓我所不能定,你若如此生硬,不但让我喝不好酒,吃不好饭,也让这客栈内其他人吃不好饭、喝不好酒,你这样恐怕会惹人不爱呀!” 夜寒冬的额头上再一次出现了汗水。 但是,站在一旁的泥香分明已经看出夜寒冬那双拳头,此刻正攥得紧紧实实,以至于他那修长的指甲早已深深的扎进手心的肉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这对泥香来说是一场梦,但她听了黑汉子的话以后,还是很高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确和莫云白有一世情缘。 为此,她感到高兴。 泥香道:“前辈,你还是不要和他计较了,我看我们也在这客栈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不如我们走吧。” 她已经开始担忧起来了。 她实在不愿看见这间客栈里瞬间碧血横流。 不过,看来是她多心了,因为门外的晚风猎猎刮着,刮着门“咯吱咯吱”作响。 而这种响声仿佛是恶鬼在觅食一般。 随着夜的深入,夜寒冬的眼睛也开始流露出令人可怕的寒意,只见他全身上下开始瑟瑟地发抖。 夜寒冬冷冷笑着,说着不太领情的话:“就是了,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你一个糟老头子操什么心,这次我月影轩来这里,就是来杀人来着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如此张扬的人,谁见了都讨厌。 莫云白酒意上涌,摇晃着脑袋站起来,高声厉喝,道:“喂,你这人没长脑子么?她在我大哥这里为你说情,你倒是来劲了,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样,你还要杀人么?” 夜寒冬如电的目光忽然如雷电所致,他惊奇地看向莫云白。 莫云白脚步忽然向前蹿出,人像是步入云端,飘摇摆动。 他一脸愤而不满地挡在泥香和黑汉子的身前。 “怎么了,你要杀我吗?” 忽然。 “哈哈!” 本来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然伸展,夜寒冬指着莫云白,一阵讥诮从牙缝里传了出来,道:“好笑,真好笑,像你这样一个鸡飞蛋打的玩意儿,又怎么能配得上姑娘的绝世容颜,哈哈,本来我听了前辈对我的警告之声,是很愤怒,但是看到你这个囧样,我就不生气了,像对付你这种身无长处的人,根本不用费神,今天本公子就在此地定下约定,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公平夺取泥香姑娘的芳心。” 可是事实却没有夜寒冬想的那么轻佻。 因为接下来,泥香的一句话足以让他伤心难过好几天,或者好几年。 见莫云白被夜寒冬嘲笑,泥香心中大有不悦,她忽然有想气死人的冲动,说道:“除了莫大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公子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哈哈!” 这个时候,夜寒冬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可能听到这样不切实际的言语? “就他?姑娘,常言道,好酒交知己,美女配英雄,你如此倾城绝代,本领又如那海际惊鸿,怎么会甘心爱上这么一个臭小子?” 泥香毫不犹豫:“我愿意,那又如何?” 不过,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更如九天之水天上来,夜寒冬应该是很爱她,所以还是不信,依然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八成是听到了谎言。 所以,他心中大有怀疑不浅,道:“我不信!” 月影轩的轩主一向都是快人快语,怎么今日竟会如此难缠? 难道往日江湖门收集到他的情报,都不准确吗? 不过,泥香转念又想:无论是梦非梦,但是爱无相对,既然不爱他,就应该及时斩断,以免留下祸端。 然而。 黑汉子摸了一把大胡子,不耐其烦,道:“小姑娘,别跟他废话了,他敢在此大言不惭,今日就让我这个粗汉子来教训教训他,也好给他长个记性。” 话语完,不等音落定,他捞着手中的鬼斧刀,身形“呼”地跃起,手里的刀就要晴空劈下,但他的脚尖像是被藤蔓缠住,立在地面,忽然动弹不得。 第37章 好厉害的术法 “哎,怎么回事,怎么像有手抓住我的脚?” 站立的脚尖像是被一双手用力拖住,使黑汉子的身体欲倒不倒。 虽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也极为不习惯,当下急了,心中惊诧不安,道:“我这是不是见鬼了?” 是啊,没见过召唤术术法的人,第一次见这种术法当然不解,黑汉子还差点骂了出来呢! “你又使术法了吗?” 只有见过的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判断出这正是召唤术术法。 既然莫云白能看穿这一切,泥香也不否认。 她看了一眼莫云白,神情显得自然,像是对待最为熟悉的爱人,纤纤玉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莫云白就像中邪了一般,双眼死死盯住泥香的眼睛。 而这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永恒,因为这个神一般的女子,竟然用自己炽热的唇,春风一样亲向他的脸颊。 某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制着莫云白,对此,他根本无法闪躲。 这一刻停住了,微热的唇湿润着莫云白的眼。 直到客栈内响起了一片掌声,莫云白才惊醒了,向后一个踉跄,靠在椅子上。 直到掌声嘎然而止,他才愕然看见地上正躺着一具具尸体。 “啊!” 有史以来,莫云白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 不过还好,他面前还站立了几个人,不然他真要跳起来了。 然而风来无声,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寒冬不敢在这里动手杀人,但不能说明他的手下不敢在这里动手杀人。 呼风唤雨的身形如同一道鬼魅,刹那间闪进了客栈,稳稳地站在夜寒冬的身边。 他们和往常一样,恭敬地给夜寒冬行了一礼,然后一起敌视着泥香、莫云白、黑汉子这三人。 他们都是月影轩的杀手,武功之高非一般江湖高手能比,其杀人手法迅捷无比。 莫云白肉眼凡胎,刚才并没有看清楚,现在惊疑了,道:“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吗?” 这两个人也太黑心了,客栈里的这些客人多半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爱看热闹的人,他们只是做了一个观众、看客最本分的事情,但却受到了不该有的惩罚。 ——死亡。 泥香吻住莫云白,本来是故意做给夜寒冬看的,好让他死心。 但她全然没想到周围的人太多,更没想到这些看客为她的勇敢鼓掌后,却引来了杀生之祸。 一个男人最爱面子,尤其是像夜寒冬这样的人。 是的,纵然夜寒冬能忍,可他的属下看在眼里,万万忍不下心。 “你们这些人竟然敢羞辱我家轩主,当真是想找死吗!?” 莫云白兀自惊奇,心中不忍,不知道躺在地下的这些人为谁所杀。 此刻,经呼风这样一说,他也就清楚了——人就是呼风唤雨杀的。 “原来真是你们杀死了这些人,你们真是好狠心!” 莫云白来到尸体跟前,将其抱在怀里,声泪俱下,道:“醒醒!醒醒!你醒醒啊!” 试问,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莫云白一连查看了好几具尸体,而这些尸体早已毫无气息,全都成为了死人。 第一次看见黑汉子杀人的时候,莫云白也像现在一样,心中痛苦难当。 只是他也清楚,这一次杀人和第一次看见杀人的时候完全不同。 第一次在江边,他指责黑汉子不该杀人,黑汉子还给他解释了为何要杀那人,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对于他的指责和不满,凶手非但不解释,而且还嚣张的用剑指着莫云白。 “小子,这儿没你什么事,这些人侮辱我家轩主,就是该死!” 看见身前横着一柄长剑,莫云白脸色白一阵,又红一阵。 他自信邪不压正,神情战战兢兢,脚步一步步后退,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还要杀人吗?难道你们还想杀我么?” 倒在地上的死人都是被快剑抹了脖子,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细缝,高月悬映下,那殷红的血色从细缝中流出,更让人醒目。 剑虽快,但中剑的人依然短暂地挣扎过。 即使挣扎的时间很短很短,然而在挣扎的时候却也打翻了客栈中最里的那两根大蜡烛。 蜡烛摔落在地上,火光忽然消暗,还冒着一股股黑色的烟雾。 这些烟雾最后恰恰消失在客栈里最暗的角落。 看见莫云白被两柄长剑逼得步步后退,泥香就要忍不住出手阻止,可夜寒冬忽然冷冷对呼风唤雨明令阻止,轻声喝道:“你们放肆,手里拿的剑,是新剑吗?还不快住手?” 夜寒冬在问谁? 也许,只有莫云白对此有疑问。 庆幸夜寒冬说话说的够及时,不然谁都无法预料那手握长剑的两个人是死是活? 要知道泥香若施展召唤术术法,说不定就会顺手为这客栈里死了的人讨回公道。 ——斩杀呼风、唤雨这二人。 看来,夜寒冬也是个明白人。 “公子,我知道杀人是你们月影轩的天职,杀人也是解决问题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但是死亡毕竟象征着黑暗,我真希望你们月影轩今后行事不要如此极端,动不动就杀人,杀人真的很不好!” 听了泥香的话,夜寒冬深深点了点头。 但是。 黑汉子却嚷了起来,只听他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小杂碎,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老子把你们碎尸万段。” 说罢,黑汉子挥起手里的鬼斧刀,千金压顶般向呼风唤雨砍去。 虽然斧子的威力大,但更让夜寒冬忌讳的是黑汉子的身份。 是的,这一斧刀劈下去,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 连夜寒冬也看不出黑汉子手里的斧子发力重心点在哪,谁又能看的出呢? 眼见那斧子风雨而至,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催促呼风唤雨,说道:“你们还不快后退!?” 这也是命令。 月影轩的轩主下令,那作为门徒的他们理当遵循。 想想月影轩创立至今,还没谁敢违抗轩主的命令,所以现在看来,呼风唤雨也将不例外。 他们听到命令后,他们的长剑赶快收回,准备退下来。 脚步虽已退后,身体却还未完全退下来,他们反而感觉到背后劲风大盛。 待得两人蓦然转过身来,才看见夜寒冬的右手迅捷伸出,二指和中指手间的白光瞬间耀眼,光芒连成了一道剑气,硬生生顶住了那柄在空中翻滚的巨斧。 巨斧如山,倾倒压下。 那道细若银针的剑气在狠命抵挡着巨斧。 如此盛景,只把莫云白看的心惊肉跳,只令他踉跄欲要后倒。 幸好泥香站立与他较近,双手紧握他的臂膀,将他扶好,两人四眼才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是,这一切也太惊心动魄了。 “莫大哥,小心!” 剑气和巨斧对峙生出的劲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波及客栈,使得客栈内其余的蜡烛都飞落撞击在墙上。 随着泥香的叫喊,最后火光也熄灭,那蜡烛安静地躺在地上。 “这两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内力高深难测,小心被误伤!” 泥香说的没错,所以莫云白也狠命的点头。 只是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架,所以他忙催促道:“你身怀召唤术术法,快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打了,一会儿他们没互相打死,倒是伤害了像我这样的无辜人士。” 就算莫云白不说,泥香也会制止。 不经意间,客栈内紫光闪烁,随着时间的推移,紫光逐渐变强,最后强逼着客栈内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 劲气亏弱,强劲紫光,损之眼肌,让其疲劳甚极,直到那巨斧之力和剑气同时消散,紫光才慢慢弥散。 待得眼睛睁开,他们再有互博之意时,只瞧得在他们两人之间早已站着那个紫衣女子。 夜风猎猎,紫衣偏飞。 这时候,夜寒冬、泥香、黑汉子三人斜站客栈内连成一线,而靠客栈里站的黑汉子则是双目圆瞪,瞅着夜寒冬。 然而。 夜寒冬也正瞧着黑汉子,这两人相对一眼后,竟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泥香,当下心生许多钦佩。 “好厉害的术法呀!” 这不是赞扬,这是嘲讽,任谁听了都会这么认为。 这时候,从客栈外传来的声音劲气如飞刃,锋利无比,穿破了窗纸,割破了门栓 不错,声音正是从这些破洞之处传进来的。 像是威胁,像是飞刃割破人的耳膜。 “客栈外面还有高手!?” 不过这个高手此时并没有进客栈。 第38章 对手 这客栈外的高手必定也是月影轩的人,所以,泥香应该替黑汉子庆幸。 庆幸刚才是自己先出手阻止,要是换做是客栈外的高手,恐怕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想起那夜在城西城隍庙前,和自己交过手的女子,泥香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她想这女子也身怀召唤术,术法虽然没有自己高,但是就在刚才,她完全有机会杀死黑汉子。 这样的事情,可能说起来,江湖上没人能信服,但是她却非常相信。 因为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应该怀疑一个身怀召唤术的人,她的术法造诣,没有一个身体内锻造着传统武学的人,所拥有的武术修为要高。 高深的武术,最高境界无非就是踏雪无痕、挫骨扬灰,而那高深的召唤术,小则引流入海,大则可以翻云覆雨。 现在,那女子只是在高冷地说话,却不随夜寒冬进客栈。 她无非就是想藏于暗处保护这位轩主的安全。 倘若刚才夜寒冬真正遇到危险,只怕她也会现身相见了。 “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快给老子滚出来!” 黑汉子知道自己想打杀夜寒冬,胜算几乎为零。 但是,他想,夜寒冬想轻而易举挫败自己,那也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不过,现在听闻客栈外威胁声阴柔入骨,心中认定此乃卑鄙小人做派。 怎奈自己生平最厌恶这等作为,便管不住自己的嘴,竟然就开骂了起来。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那客栈外,此刻并无人回应,反而更加平静了。 他才又将目光投向夜寒冬,可泥香已站在他们两人之间。 黑汉子气急了,这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他手里抱着酒坛,开始大口吃酒了。 闷酒一口入喉,道:“今天姑娘为你小子求情,我就不做计较了,可你小子别再太狂!” 夜寒冬也火气不小,本要怼上两句,可是泥香已经脸色晦暗,他见了,硬是将到嘴边上的话咽进肚子里了。 “本以为月影轩是做收钱杀人生意,不会殃及无辜之人,可今天总算让我大开眼界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只是看看热闹,便惹得了月影轩两位护法不满,竟然招得了杀身之祸,我江湖门怎能容得你们月影轩如此胡作非为?” 是的,句句申讨,字字珠玑。 泥香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心中气愤难平。 泥香当着夜寒冬的面申讨,欲要为这死去的无辜之人讨回公道,但夜寒冬却拱手,为泥香作揖,道:“姑娘莫要生气,全是我月影轩理亏!” 只道是堵住泥香的嘴巴就成,可是有个人比泥香更加较真。 “你们杀了人,这些人的家人该如何活,你们说!”莫云白指着呼风唤雨厉喝,“我知道杀人偿命,那你们就此自刎谢罪好了。” 莫云白此话方落地,夜寒冬就轻问呼风唤雨,道:“手里拿的剑是新剑吗?” “是!” 呼风唤雨仿佛已经感觉到不妙,轻声微应。 夜寒冬接着低声道:“早日,你们的剑已经被那矮人折断毁掉,而作为月影轩的杀手,你们已经没有了资格,如今又出现在这里,用剑杀人,实在不该,既然此间,有人让你们自刎谢罪,那你们就自刎谢罪罢了。” 这种吃亏的事,夜寒冬也从来没有做过,如今这样让呼风唤雨抹脖子自尽谢罪,他也心中一阵虚凉。 轩主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令呼风唤雨万料不到。 只是这是月影轩轩主的命令,他们岂能怀疑违背,岂能不遵循? 长剑如蛇,剑身蜿蜒迂回就要割破喉咙,但莫云白忽然惊诧,高声呼喊,道:“早知杀人偿命,你们还滥杀无辜,你们死了有什么用?你们自刎谢罪,这些被你们杀了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心中儒学作祟,莫云白实在不忍再看见此间碧血横飞,于是他开始拒绝、阻止呼风唤雨抹脖子。 莫云白不会武功,想阻止他们两人自刎,他也果真办不到。 只是不等他的话语落地,夜寒冬的手已从呼风唤雨的身前佛影而过。 此刻,只听见两件兵器落地声,而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那双剑已齐齐落在地上。 不过,地上竟然还飞落了两根等同大小的拇指。 这手指是被夜寒冬一剑割掉的。 所以,这里血色横飞。 呼风唤雨两人各断一指,虽然没喊疼,但他们的脸都苍白得很。 两人向夜寒冬拱手,跪地磕头,道:“多谢轩主饶命之恩。” 其实,只有夜寒冬自己心里明白,饶他们不死的人就是那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儿。 莫云白心中的不忍,泥香自然知道,倘若不然,只怕泥香要杀的人,夜寒冬、以及藏于暗处的高手也奈何不了吧? “今日你们做错了事,我消掉了你们右手的大拇指,没了大拇指,你们日后就不能再使剑杀人,做为月影轩的杀手,你们已经不合适了,你们走吧,别留在月影轩了,从此以后,你们与我月影轩再无瓜葛。” “轩主!”他们的眼睛中绯红。 夜寒冬知道,他们心中虽然对月影轩不舍、对自己不舍,但这都没有用。 —— 因为他不能让他们在为月影轩流血。 —— 所以说,如果说月影轩的人有感情,那么也只能说,他们只是对自己的人有感情而已。 那个穿大貂皮的年轻男子,脸色也已经苍白,令人看了,十分心寒。 对于曾经陪同他一起那两个人,他此刻的心是决绝狠心的。 “今后,你们不再是月影轩的护法,你们可以隐居田野,纵然手有残疾,想必自保自足,那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你们走吧。” 没有人世间的生死别离,也没有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们各自抹了一把泪,然后匆匆出了客栈,最后不见了踪影。 人离去,心还在;心若在,如何不伤痛? 泥香也看到了,这简单的离别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生动。 只是不生动,但足可以动情,尤其是在呼风唤雨离去后,夜寒冬看见地上的两根血肉模糊的拇指,眼中一滴泪落下。 他蹲下身子,从貂衣口袋中掏出白色的手帕,然后将那血肉模糊的手指包裹起来。 只是,就那一瞬间,白色手帕上纹绣着的黄色牙月也模糊了,顿时鲜红一片。 “想不到月影轩的人杀人如麻,倒是对自己的人感情至深,月影轩的轩主表面冷若冰霜,其实也是性情之人!” 泥香看的细腻,想的明白。 不过此话方落,那夜寒冬脸上的哀伤瞬间无迹可寻,且道:“让姑娘见笑了。” 姑娘家看的仔细,不代表身边的男人也看的仔细,女人对他的动情或许会感到同情,但这间客栈里的男人绝对不会有相同的看法。 那黑汉子忽然高声厉喝、讥讽道:“哼,这种苦肉计,老汉我见得多了,不过像你们这种苦肉计,老汉当真还是第一次见。想想你往日杀人如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却为了两名属下痛惜流泪,真是好的很呀,不过,现在你的属下已经走了,那你还不赶紧滚,你还杵在这儿,是还想和我兄弟争夺这女娃子吗!?” 为了自己的兄弟,看来黑汉子讨厌夜寒冬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了。 不过,黑汉子声声厉喝,那客栈外藏于暗处的杀手已安奈不住了。 她已经在客栈门口现身了。 她说道:“谁说轩主的属下已经离开了,真是老眼昏瞎,没看见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站着的吗?” 只瞧见那日夜晚,在城隍庙前使用召唤术术法的女子正迈着优雅而性感的步子向他们走来。 人身走近后,这女子蔑视着看了一眼站立的每个人,然后不急不忙的弯腰作揖,细声微作,道:“属下见过轩主。” 没错,对于这女子,在场的人都认识。 只听那黑汉子高声嚷嚷开来,道:“怎么又是她呀!” 这个女人冷妆妖艳,杀气满满,除了泥香之外,黑汉子和莫云白都不由自主地退了数步。 “看来所料不错了,那日夜里,城隍庙前行刺的黑衣人就是你们月影轩的人。” 泥香早已料到,方圆千里之内,敢对李嗣源行刺杀之事,也唯独只有西川蜀地地界培江岸的月影轩了。 先前没有坐实,现如今,她见这女子对夜寒冬行礼,便知那日心中所想已是不错了。 “原来那日,你遇见的人就是她,所以才导致刺杀李嗣源失败?那就不足为怪了!” 夜寒冬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又仔细打量着泥香,少时,微微叹息道:“我相信,你的确不是这泥香姑娘的对手。” 第39章 功高盖主 ps:兄弟姐妹们,手里多余的推荐票给我一张,谢谢! 话音方落,门外便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躁动忽然响起,客栈里的人都没有想到。 就在他们欲要看看究竟的时候,只瞧门口出现了三个人。 还好客栈不算小,门楣也不算窄,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走进来的。 而这三个人正是呼风和唤雨,还有小安。 小安的剑挟持着唤雨,逼迫着呼风连连后退。 相信呼风稍有异动,唤雨的咽喉就会被小安手里的长剑刺破。 所以呼风只是后退,直到他退到距离夜寒冬有两步之遥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 当然,不是呼风自己要停下,是因为他知道小安挟持唤雨等同挟持他。 他不能离小安太远,也不能距离小安太近。 太远,只怕小安要杀害唤雨,他根本无法相救;太近,只怕会让小安对唤雨痛下杀手。 一进门,就是小安挟持唤雨向客栈内走一步,他便连锁反应般向后退上一步。 是的,想唤雨平安无事,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小安掌控住了。 此刻,三个人都站在客栈内,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客栈外又有一个人走近客栈,客栈内才打破了沉寂。 看到这个人,泥香和夜寒冬等人并不感到意外。 “其实我一直认为,刺杀我的人就是你们月影轩,只是没有确认而已!” 这个站在客栈门外的人就是李嗣源,现在,他大步走进了客栈,也和泥香与莫云白站在了一起。 “哈哈!”夜寒冬冷声一笑,“刚才的话想必你是听到了,只是听到了,那又如何呢?难道就凭你也想杀我吗?” 自己的这种狂妄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杀人的感觉顿然又回来了。 此刻,夜寒冬感觉到了无比的舒服和愉悦。 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凌厉了。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当然包括那个一点武功也不会的莫云白。 只是,李嗣源冷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但是我也不低呀!” 他话还没说完,夜寒冬挺直了腰杆,嘲讽一句,道:“对了,我忘记了,你可是一方英主,承德节度使呢?但是你很快就不是了,即便是,那又如何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你吗?”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就算是个傻子,我相信他被人刺杀了三次没死成,那他接下来也会追查,追查究竟是谁想要杀他,其实,你刺杀我第一次失败以后,你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也会想到,我是一定会追查的,不是吗?” “既然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那你还来这西川蜀地干什么?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因为那只是我的推测,我要求证!” “呵呵,的确是你的推测,刚才你说我刺杀你三次都没成功,你觉得会是这样吗?我月影轩要杀一个人,怎么也不会让这个该死的人逃过三次。” “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说话,客栈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李嗣源说月影轩对他进行了三次刺杀,但是夜寒冬却告诉他,月影轩只对他展开了一次刺杀,那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一旁站着的妖媚女杀手却接过夜寒冬的话,说道:“轩主的意思是说,我们对你只展开了一次刺杀,至于你说的三次,其中还有两次便不是我们所为。” “啊!难道还有别人想刺杀我吗?” 李嗣源惊讶不小,双手背负身后,低头踱步沉思。 就在片刻间,一旁站着的莫云白却道:“我想应该是那个要杀你的人,杀你两次杀不了,然后才出钱让月影轩对你进行展开第三次刺杀的。” 莫云白虽然出入江湖尚且只有区区数日,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许判断能力。 只是。 李嗣源已思索不定,在客栈里急急踱步。 他耳闻此言,当下心中想莫云白所言不虚,倒有些许道理,忙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夜寒冬,忙质问道:“那到底是谁要杀我?” “哈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果真是他,亏了我,以及我祖上父辈对他情谊慎重,他尽然怕我造反,想杀我啊?”说话之间,就像一个响雷晴空劈下,劈在李嗣源的额头上。 对于江湖人士告言说是李存勖要害自己,李嗣源一直不敢相信。 如今呢? 月影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对于李存勖刺杀他的事情也不在怀疑了。 只是一想起,往日祖辈上对李存勖的忠心可鉴日月,心中便气愤难当。 顿时,他全身热血上涌,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已是痛心疾首,欲站不稳。 莫云白见他步步后退,已然站立不稳,欲要摔倒在地,便伸手相扶。 这才令李嗣源坐在了椅子上。 这样的情景,只把小安惊的连连慰问,道:“主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安的脸上惊出了汗珠,待莫云白把李嗣源搀扶坐在板凳上,他才再一次握紧手里的长剑。 他夹持着唤雨,高声对夜寒冬叫喊,道:“你说,到底是谁要杀我家大人,倘若不说,我就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要知道呼风唤雨虽然已经和月影轩脱离了关系,但夜寒冬焉不能管他两人的死活? 他见小安脖颈上筋骨爆青,知道这小矮子必定是人矮心狠之徒,不过想起先前斩掉的手指头,心中一心要与他们撇清关系,以免害他们丢了性命,所以他笑了笑,扬起手里的手帕,风轻云淡道:“这两人已经和我月影轩脱离了关系,你竟然用他们的生死来要挟我,这是哪门江湖规矩?” 既然这么说,那也有维护呼风唤雨的意思,小安焉能不知,他呵呵一声放笑,道:“你说脱离就脱离了,你有种就站在原地不动,看我杀给你看。” 只看长剑的剑锋在他手里一翻,就要刺进唤雨的咽喉。 那李嗣源且道:“小安,勿要伤他们性命,既然他们和月影轩脱离了关系,就放了吧,要杀我的人就是那洛阳城的李存勖。” 一听这话,小安、黑汉子都惊诧万分,道:“啊,是他,李存勖?他为什么要杀你?” 李嗣源又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大晃着脑袋,根本不想再说半句话。 只是,夜寒冬却早已洞察了先机,手中的折扇“噗”的一声,展了开来。 他迈着脚下的步子,脸带春风,道:“本来我月影轩收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但见你还算仁义,我就让你今天死的明白,我告诉你。那李存勖就是小人一个,你对他忠心耿耿,初立国本时,战功累累,声名早已扬四海、震动天地,令天下人对你李嗣源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世人只知你李嗣源英雄了得,却不知他李存勖能任用贤能,如此看来,你真叫一个功高盖主,他不杀你,何以安这天下之邦呢?” 夜寒冬滔滔不绝的说着。 而那李嗣源已在椅子上坐了不下半个时辰,此刻身体依然恢复如初。 只是,他心中甚是恼火,闻听夜寒冬的话后,甚觉可笑,道:“哈哈,功高盖主,好一个功高盖主,我李嗣源幼年熟读兵书,未成年且从军报效朝廷,功劳多,那是必然的事情,可我对他李存勖未有半点私心,他竟然怕我功高盖主,那当初攻打大梁,为何还要让我做统军,难道当初他就没有想到,日后的我会功高盖主吗?” 此乃真是问天问地,恨天恨地啊! 李嗣源说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他也自问,当且问心无愧。 自己一生金戈铁马,如今却又因这一生的功勋差点毁弃一生。 他早该知道要杀他的人就是李存勖,但是无凭无据,他又怎好怀疑自己的主子有诛杀自己的意图呢? “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他们杀不了你,难道我也杀不了你么?” 看着眼前踌躇不定,情绪低落的人,夜寒冬还是将闷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他道:“如今事情都摊开说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公平对决,既然不是暗杀,我相信名门正派之人应该也无权过问了。” 看来,夜寒冬一定要杀了李嗣源,因为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第40章 为李嗣源解围 这间客栈里就只有他们五、六人,只是当他们听了夜寒冬说的话后,都没有言语。 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可是沉默无解,任谁也不知道泥香心里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无论她如何想?暂且不论,只瞧那黑汉子已不在沉默,他手里的鬼斧子使劲往地下一郑,仰头大声道:“哈哈,好呀,既然你们是公平决斗,那么我们就不能插手了,你们痛快互杀一翻,这样也不算违反江湖规矩了。” 看他这个模样,夜寒冬心底也诚然感动。 可他实在没料想到,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是不懂江湖规矩的。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少年。 ——莫云白。 莫云白听闻夜寒冬要和李嗣源决斗,心中一急,脱口而出,询问道:“什么是决斗,决斗是不是要死人啊?” 竟然有人不懂江湖规矩,这可大出夜寒冬的意料。 莫云白说的话,此刻犹如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门儿,令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尽显沉郁之色。 看样子,他应该是无言以对这纯真的少年了吧? “不死人,那哪能算得上是决斗,这当世的两位高手决斗,定能让人看了忘乎所有、忘乎自己。” 不是黑汉子好战,喜欢看热闹,只因无论是夜寒冬,还是李嗣源,他们两人可都是当今屈指可数的武林高手。 此战一役,当可震动整个武林。 不过李嗣源乃是千钰之体,又怎能应战? 千算万算,夜寒冬算漏了,他完全忘记眼前这个坐在凳子上的人,他还是成德节度使。 不错,他还有一个朝廷的身份。 一旁的小安却厉喝一声,道:“哼,大人乃朝廷命官,怎可和你们这些隐晦之人一决生死,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小安说的不错,有人要刺杀李嗣源,而李嗣源又是朝廷命官,位居庙堂之上,他完全可依“自己是朝廷中的人”来拒绝这场决斗。 要知道李嗣源若不应战夜寒冬,相信江湖人也应该理解。 可不想,夜寒冬已经收了买主的金钱,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又如何能放过李嗣源? 再说夜寒冬又不是傻子,今日此间,李嗣源身边只有小安这么一个随从,今日是杀他的一个好机会,倘若今日不杀,那便是可惜极了。 因为。 若以后杀之,李嗣源身边将会有多少个武功高强的人,谁也无法预料,只怕等到那时候,将会是难上加难。 可是,就在夜寒冬沉思瞬间,李嗣源偏偏又说道:“我不可和你决斗。” “哦?那是为何?难道像是夺命矮太岁说的那样,你也认为我月影轩的人乃是隐晦之人,不配和你一决雌雄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客栈里的气氛也变得骤急,就像是夏日的天空布满了乌云,但却下不了雨滴一般,令人心思沉闷难当。 李嗣源既然乃是一方英主,一向都是礼贤下士,广纳人才,德行更是重泰千绝,当他听到夜寒冬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大呼一口气,他道:“实不相瞒,我并没有瞧不起你们月影轩的意思,只是我既然知道要杀我的人乃是李存勖,那么,我就应该回去。” “回去?” “算起来,李存勖也算是我的叔父,纵然他有杀我之心,但我万万不能有叛逆之举,想我一生功享庙堂,又因庙堂之事引火烧身,纵然要死,也不应该死在江湖,我应该死于朝廷社稷。” “这样说也不为过,公子在江湖上的日子远远不及身处朝廷的日子,只是此次回京,只怕是凶多吉少,倘若公子回京归来,希望不可再步入朝廷,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当可小心谨慎了。” 泥香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嗣源的结局。 李嗣源已对她拱手作揖道:“临走前,我想再去见一面我想见得人。” “我姐姐?” 泥香知道李嗣源的心意,所以她一猜就中。 不过,泥香知道花见羞还在为亡夫守墓,万万不可随李嗣源走,所以也是好意提醒,说道:“李公子,我姐姐要为刘将军守墓三年,现在为期不满,只怕你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此次去见她,她定然伤你的心啊!” 是啊,泥香说的不错,花见羞为了给自己的亡夫守墓,是不会和他一起前去洛城的。 不过,这次他回洛城,定是凶多吉少,李嗣源也明白,就算花见羞同意和他一起回洛城,他也觉不可能带上她。 李嗣源的心豁然开朗了,就像客栈外的天,此刻正高月中悬。 只见他的脸上浅浅地一抹纯然淡笑,道:“只是去告个别,又不会怎样。” “可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告别呢?我姐姐若是心中有你,你此次离去,若不返回,那她岂不是很伤心?” “不会的,在她的心里,她永远都爱着那个刘老将军,其实自从在那刘老将军坟前遇到她,我就知道她和老将军的爱是无比纯真的,相信世间没有哪个男人的爱能及那老将军的万分之一,这次我去见她,只怕是今生的最后一面,她也不会伤心流泪的,是吧?” “但愿如此吧!” 泥香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因为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毒药一样正侵蚀她的心脏。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轻轻一句,说道:“莫大哥,我们一起去五花门吧?” “好吧!” 时间抵达永夜,冷夜到来,客栈内已经毫无烟火,连地上的尸体都冻地硬邦邦。 莫云白的确是受了儒家学派的熏陶,他心存善意和仁义,见泥香要走,不忍说道:“让我走可以,但是你们要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些人都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江湖路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但是,莫云白却与众不同。 ——这或许才是泥香该认识的莫云白吧? 不过,泥香居然答应了莫云白的要求,就在两人扛着尸体往客栈外走的时候,其余三个人也来帮忙了。 只等到李嗣源脚步移动到门口,差点撞在了女杀手的怀里,才发现女杀手正看着他。 ——那双匕首也似的双眉下有双绯红如血的眼睛正死死盯住李嗣源。 “想走,我家轩主答应你了么?” 女杀手挡住了李嗣源的去路。 小安忙将抗在肩上的尸体扔到一边,闪身走来,雷声一喝,说道:“你个臭娘门儿,你想做什么?” 只是,令小安想不到的却是在他不经意间,他的喉结被一双冰冷的手呃住。 那女杀手根本无视他,还是看着李嗣源,冷声说道:“我家轩主,今天说要杀你,就一定要今天杀你,你受死吧。” “你敢,你若杀他,我便将你们月影轩满门鸡犬不留。” 泥香已经扛着一个尸体站在女杀手的身前。 与此同时,她身前的手臂上有一道紫光闪烁起来,正如山沟里的溪流缓缓地流进李嗣源的咽喉里。 “又是你,欺我术法没你高深,处处和我作对,你到底是谁?” 女杀手把死死盯住李嗣源的双眼凌厉地看向泥香。 然而,泥香的发髻微微泛起紫色光芒。 “你我都身怀召唤术术法,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这已经够清楚明白了,你还啰嗦什么,他是我的朋友,你伤他一丝一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狂妄!” 女杀手的手,用力忽然增大了不少。 不过,泥香手上的紫色光也忽然间大盛,直到一旁的夜寒冬让女杀手住手,双方才将手收回。 “轩主,今日不杀李嗣源,日后必定杀不了他了。” “李嗣源说的很对,要杀他的人不该是我们月影轩的人,他的生死应该由朝廷做主,回去后,你将那钱送回去,月影轩破例一次,这个生意,我们不做也罢。” 算起来,夜寒冬接手月影轩轩主之位已有八个年头,今日生意飞掉,这还是第一次。 纵然说他不做这个生意,那还不如说他做不了。 夜寒冬看向泥香,脸上勉强带笑,拱手打笑道:“今日夜深,既然泥香姑娘硬要插手我们月影轩的事情,姑娘又是千古第一名剑门的弟子,那么就暂且按姑娘之意吩咐,今后月影轩不再对李嗣源李公子展开刺杀便是了。” “多谢公子。” 看着夜寒冬和那杀气腾腾的女子走出了客栈,一旁站着的小安便气愤道:“姑娘为何要对他这般客气,这月影轩在这西川之地为恶已久,断不可轻视。” 或许是小安多心了,他应该知道江湖中每个人所做的善与恶都在江湖门中有本在记。 只是此刻,夜深风冷,又见恶人走了,莫云白才又将刚才没有掩埋的尸体背出去,一一掩埋。 第41章 血泥 秋末的夜本已有些寒意,谁晓这天更是个王八蛋,夜风一起,竟然从浓浓的灰色云层中飘落下些零星小雨。 雨小夜冷,辛亏他们人多。 当他们看见莫云白一个人在挖坑掩埋这些尸体的时候,心中便隐约有伸手帮忙之意。 待得思定,约一个时辰过去之后,这些不幸身亡的人都被他们掩埋好了。 因为他们都很累,所以都站在这个大大的合葬土坟前,黯然沉默。 不过,灰色的夜空下,沉默不但是泪,沉默还是雨。 直到雨势越来越大,黑汉子才在旁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摸进了客栈。 他见那客栈的破窗下立有一把破伞,这才将其拾了起来。 然后呢? 他的脸上带着欢喜来到莫云白身边,说道:“罢了,罢了,人也掩埋了,贤弟你也不必伤怀了,现在天下是乱世,哪天不死人呢?要都跟你这样的,那还得了?” 此刻,莫云白还是听着。 黑汉子继续说道:“我们走吧,夜也渐渐深了,雨也越下越大了,我们一起去五花门溜达溜达吧!” 可是,莫云白对于黑汉子说的话,仿佛没听入耳一般。 因为,他站在那高过膝骨的土坟前一动不动。 看见莫云白是这个样子,黑汉子也急的顿足,正直不知该如何劝说时,那李嗣源却信步向莫云白走来,对他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江湖太凶险,你迟早会习惯的。” 可是,天晓得是怎么了?李嗣源的话语方落地,莫云白忽然苍天一声咆哮,道:“我不习惯!” 这一声咆哮只把在场的人惊了一身冷汗。 被他这么一惊,泥香、小安也看向他。 而唯独只有泥香清楚的看见了他的悲伤。 泥香将脚步一步一步移向莫云白,然后看着他的眉和他的眼,还有他的脸。 她轻轻地捧起莫云白的脸,才发现雨滴正源源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雨水却远远不及泪水的一半。 是的,她的手微微地在颤抖,想去为莫云白擦拭。 但是呢?随着时间后移,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因为手臂开始一寸一寸变得僵硬。 直到全身也变得僵硬,她才发现自己的周身开始有一股强大的紫色气流在环绕飘散。 ——这一刻,泥香差点晕倒了。 “怎么了?” 还好,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李嗣源顺势而为,将泥香扶住站稳,不解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泥香的脸颊已经通紫,匆忙中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快放开我!” 李嗣源听见了,欲要放手,可是又见泥香这般难过,心想如何放开? 正在他不解疑惑时,他的手臂忽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不由猛地一弹,他“啊”地一声大叫,忽然将泥香推向刚才掩埋死尸的土坟上。 这一刻以后,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蹲坐在地上。 “不好,大人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小安见李嗣源的手流出了紫色乌血,他惊叫了起来。 黑汉子眼见如此变故,甚为不解,只是忙蹲下查看李嗣源的伤势,但那小安根本不让他查看,只见小安只是一味的痛哭流泪。 “大人,你的手,你的手废了么!?” 李嗣源的双手已沾满了血渍。 他看着自己的手像是一双烧焦的烂肉,他的双眼像是明亮的弹珠一样,瞪眼看着泥香。 因为此刻,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只瞧见泥香的身子已稳稳坐在坟头上,周身的紫光如海浪翻滚,并且时时散发出泥臭味。 他情不自禁地惊声尖叫,喊道:“你们快看……她,她……泥香姑娘怎么了!” 待众人顺着小安的眼神看去,才大惊,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恐怖感。 因为随着紫光浅淡处竟然渗透出了滴滴墨红样的鲜血。 血渍鲜红,并且一滴滴落在了土坟上。 片刻间,便染红了坟墓上的新土。 本来一座黄土坟竟然就这样被染成了鲜红色。 然而,更让人可怖的竟然是这座新坟豁然间开始发生了可怕地异动,令一旁看的人都被吓得步步后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莫云白看坟墓上的新土已经被鲜血浸透,转瞬间,都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泥,并开始向四周蔓延,他惊讶不小。 —— 这些血泥之下,仿佛是放着一鼎炽热发烫的煮锅一般,将这些血泥像是热火炖汤一般煮了起来,还噗噗的沸腾地响个不停。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泥沸腾地越来越猛烈,只把莫云白、黑汉子、李嗣源、小安等人看的是心惊肉跳。 李嗣源、小安已然被眼前景色惊迷,反倒是黑汉子闻听了莫云白的问话后,急声道:“快,快去点泥香姑娘的府中穴,她这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全身筋脉就要尽断,快将她从坟顶拉下来。” 被黑汉子这么一叫喊,小安、李嗣源才如梦初醒。 此刻,除了莫云白站在原地不动之外,其他三个自以为武功不弱的人上前就要将泥香从坟顶拉下来,可脚步还没迈开一步,只听“碰”地一声巨响,眼前的坟墓竟然都炸开了。 然后刚才那十几具尸体全都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啊,不好,他们复活了!” 这是莫云白生平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他禁不住大叫出声。 不过,那李嗣源却道:“这不是复活,这是尸变,这些人刚死,为什么会尸变?” 黑汉子看着那源源不断渗进泥土的鲜血,又闻见那早已弥漫此地的泥臭之味,便道:“难道是血,难道是这血唤醒了他们。” 满地血泥发出了一阵阵泥臭味道,除了泥臭味之外,周围还泛起了一团黑雾。 这团黑雾缭绕,紧遮着她的面颊,令她那双透彻明亮地大眼睛不复存在。 但是。 相反的是,她那一双血目早已深不可测。 纵然那些尸体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向她缓缓地走去,她也毫无所知。 尸体晃动着柔软的身躯,一走一摆向泥香走去。 在距离泥香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脚步。 是的,它们竟然出乎意料地稳稳站着。 看着眼前这所有的一切,莫云白、李嗣源、黑汉子、小安四人才松了一口气。 四人心想这些死尸辛亏停了下来,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恶事呢? 这些死尸虽然对泥香没有做出什么恶事,但是等到泥香站起身来,却做出了令人惊诧不已的事情来。 —— 她双手向上高高举起,然后从两手之间蓦然出现了一个杯子大小的盘状物体,而站立一边的人,分明看见地上那些血都是从这盘子里流出来的。 第42章 绳子 “那是什么东西?” 黑汉子看着空中悬浮的盘状物体,不由大惊。 只见他一脸痴迷,深深不可自拔的样子。 然而。 不久后,他便对李嗣源说道:“你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李嗣源虽然见多识广,但并不知道,所以也是深深地摇了摇头。 “你们还管那盘子做什么,刚才不是说,要点主泥香姑娘的府中穴吗?现在她站起来了,你们赶紧去点穴啊?” 莫云白看着满地的鲜血、行走的死尸,心中寒起了一阵恐怖,赶紧催促着。 黑汉子道:“这血是从那盘子里流淌出来的了,所以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别急着点她府中穴,小心把她点死了啊。” 这可变的真快,就连李嗣源都不得不佩服这黑汉子。 他道:“前辈啊,说要点的也是你,说不点的也是你,到底该怎么着?” 黑汉子一怔,蓦然回了李嗣源一句,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以为这些血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啊,可现在才发现,这些血原来是从那盘子里流出来的。” 想想也实在是委屈,不过黑汉子向来英雄豪杰,话一说完,便一屁股蹲了下来。 他还告诉李嗣源,说道:“别急,那血是从盘子里流出来的,我们就在这等,我看那么小的盘子,那血几时才能流的完?” 眼下情景如此可怖,黑汉子竟然还这样说,李嗣源、小安心中甚是不解。 他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更着急了。 不过,着急也没有用。 因为他们前方的路已经成了血色的烂泥沟。 这血色的烂泥沟正透露着邪恶,只怕陷入其中,若人没搭救,只会徒增麻烦。 不过,又想这些泥臭的鲜血是从盘子里流出来的,又不是从泥香的身上流出来的,担心又作甚? 心中想好,他们两人也就席地坐下来,看着坟头浮动偏偏的女子。 “哎,你们怎么都坐下了?赶紧想想办法呀,别让那破盒子在流血了,若再放任不管,这城西之地就成了一片血海了。” 听了莫云白的话,三人都顾自望了一眼。 这时候,他们都站了起来。 他们大步走近泥香的身前,站立在那群死尸的后面。 看见地上流淌的烂泥,血色可臭。 李嗣源道:“这血泥看起来十分恐怖,不能这么走进去,我看还是我送你进去吧。” 这话不错,黑汉子一听,笑道:“怎么送?” 李嗣源当然有办法了,且说道:“简单的很,只需我在你背上打一掌便可以了。” 黑汉子一听,摇头道:“不成不成,你一掌会打死老子的啊,要不,我来打你一掌,你去救她。” 李嗣源一听,摇头道:“不成不成,你看见没有,那盘子,她被那盘子吸引住了,你中掌后,身躯立直走向前,待到的时候,在挥斧横劈,将那盘子劈碎,自然可以解救她了。” 黑汉子听了,一翻思索后,觉得可以,便冲着李嗣源说道:“好吧好吧,你来吧!” 然后。 是的,然后他就手持斧子,马步一开,站在李嗣源的前面,待李嗣源那一掌将他击飞出去。 夜空下,星云流转。 人影晃动间,只等黑汉子在身前站稳,李嗣源双掌在胸前一引,手合了什,素掌翻腾,一道劲气自胸间蒸蒸而上。 这道劲气瞬间蹿上双肩,自双肩蜿蜒扭转运行至臂膀前,然后从手掌心打出。 那绵绵的内劲像是炮弹一样在黑汉子的背后发出了雷响。 随后,就看见那站立的黑汉子仿佛是夜空中飞翔的大黑雕,双臂一展,呼呼的向泥香飞跃而驰。 等到他和泥香相距两步远的时刻,他双手握住了鬼斧刀,一招“横劈华山”砍在了那渐渐变大的盘壁上。 只听“嚯”的一声,那鬼斧刀的刃口瞬间碎掉,铁屑片片掉落了。 “啊!” 黑汉子惊诧的看着自己的鬼斧刀,吃惊不小,道:“这可是千年寒冰下的木炭锻造的鬼斧刀,纵横三十年,不曾损坏,这一下就碎掉了刃口,那盘子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惊诧之间,黑汉子的身子已经被那盘状的东西弹回去了。 只是,他的人已经掉落在那血泥中。 他的双足已经深深陷入其中,已行走不得。 方才的一声巨响,不但惊诧了午夜,也惊诧了莫云白、李嗣源、小安这三个人。 见黑汉子的双足陷入血泥中,莫云白更是大急,道:“大哥,你怎么了?” 午夜虽然已经深沉,但是天空还有一轮朦胧的月色。 是的,借着这牛乳一样的光芒,他已经看清了。 ——只见黑汉子使尽全身的力气要抬足,但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所以,他忙对李嗣源和小安说道:“快,快救救我大哥。” 李嗣源道:“那盘子还在流血,并且盘子越来越大,待盘子里流出的血稀释了地上的泥土,他自然可以抬足移动,走出来了。” 听起来还算有理,不过莫云白还是很担心,他忙解开腰带,脱下自己的衣服。 小安却道:“你做什么?” 莫云白道:“快,快把你们的腰带解下来、衣服都脱下来,我们系在一起做一条布带绳子,待我绕过这片血泥之地,系在对面那树木上,好让我大哥的手抓住布带绳子抬足走出来便是。” 小安一听,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聪明的了。” 闻听小安夸赞莫云白,李嗣源心中也想试试。 于是,他随同二人一起脱了衣服、解了腰带,然后合在一起,做成一条布带绳子。 稍待片刻,绳子的另一头已经系在对面的树木上。 莫云白大喜,道:“大哥,抓住绳子,借助绳子的拉力抬足走出这片血泥。” 眼见绳子就悬挂在自己的眼前,并且高度适宜,心中也是一阵高兴,随即将其一把抓住。 只见他两手拉住绳子,使足力气,然后抬起脚,一步一步将陷入血泥中的脚提上来。 最后,就这样一步一步沿着绳子走了出来。 上了岸,黑汉子看着自己血红的双足,又看看碎掉刃口的斧子。 他心中一怔,身上虚汗一阵阵流淌,叹息道:“那盘子好厉害,不但毁掉了我的斧子,还差点震断了我手臂上的经脉。” 李嗣源见了,也叹息而问,说道:“那是什么样的盘子,竟然那般结实?” 这不仅仅是李嗣源的疑惑,这也是大家的疑惑。 但是呢?却无一人能知道。 第43章 再回到五花门 等到黑汉子的双脚踏着血泥走着出来以后,莫云白本该高兴,但是他没有。 就在他欢喜的刹那间,血泥中响起了爆炸声。 乍一听,这爆炸声还真像鞭炮声。 待他惊奇万分以后,他借着天上的余晖看见了那血泥池中躺着一个女子。 “快救救她,她怎么晕倒了!” 虽然莫云白很着急,但是这个催促声还是让他说出来了。 他初入江湖,对于今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很好的妥善处理方法。 反倒是在那岸边站着的李嗣源,他已经有了主意。 他见血泥之地已能载舟轻摇,便从血泥中一掠而过。 用了一招“燕子三抄水”的绝妙轻功架起了躺在血泥池子中央的女子。 然后,瞬间来到了对岸,稳稳地站着。 “泥香姑娘,你醒醒!” 看着泥香昏迷不醒,李嗣源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烧焦的手臂之痛,他急声呼喊了两声。 但是,他见泥香并无所动,便更是担心。 匆忙间,他就将她放置在满布泥土的地面上。 本来是要伸手探探她的呼吸,却没料到莫云白比他更急。 还不等他手伸而去,莫云白已经将泥香抱在怀里,大声疾呼:“姑娘,你怎么了。” 疾呼之间,他不停的抖动肩膀和手臂,急的差点流出了眼泪。 泥香感受到莫云白怀抱的温暖,也明白他真的会为她担心和难过。 即使在梦里,这份感情也是非常逼真。 不错,是很真情。 被莫云白不停的抖动,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 泥香含泪看着莫云白,低声轻柔道:“莫大哥,你我若能再续尘缘,就是再痛苦万般,对子我来讲,那也是值得的。” 莫云白一心向学,熟识孔孟之学,见不得人有伤残困苦,他见泥香脸上血迹斑斑,又见她面容憔悴,心中也早已为之痛惜。 听得泥香说这样的话,他迷迷糊糊、吱吱呜呜问道:“姑娘,你说什么再续前缘?” 靠在他肩头的女子缓缓伸手,轻抚他的脸庞,温和说道:“莫大哥,没关系,你现在不懂,将来有一天,你全都会明白的。” 然后,她面带微笑靠在莫云白的肩头,再一次晕了过去。 泥香说出这样的话,不但莫云白听不懂,一旁的李嗣源也听不懂。 但是,正是如此,这也给他们两个人留下的意味极为深长。 对此,莫云白听后感到了迷惘和惆怅。 而李嗣源听后,也感到了落寞和寂寥。 李嗣源见泥香晕了过去,忙说道:“她又晕了,快带她回五花门,今日够折腾了,怕是她体虚难耐,她需要静养。” 这时候,隔壁岸上的小安和黑汉子都走了过来,这两人耳闻李嗣源的话,都极为赞同,跟着应了声。 这时候,莫云白已背起泥香向五花门的方向走去,而其余三人便跟在他的身后。 看看他们的样子,在他们的心中像是有天大般的心事,全都赶着脚下的路。 要说心事,此刻谁的心事也没有李嗣源的心事大。 因为他马上就要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了。 所以,他此刻的心情既激动,又畏惧。 要说激动,旁人还能理解,但要说是畏惧,那就没人能了解他心中所想了。 此刻的李嗣源,在他的心中有一万分激动,也有一万分畏惧。 不过,这份畏惧不是害怕,而是心动。 第一次在乱坟岗前遇见花见羞,他就心动极了。 是的,他为了见花见羞一面,可以从南向北,也可以从东向西,足迹大半个中原。 如今,千里迢迢从那洛阳河畔远程奔波到达西川蜀地。 他的这份情谊,若是一般女子见了,早已感动不已,但让人无奈的却是花见羞并非寻常家的女子。 如今,她可是名动天下的有名侠女。 非但如此,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她已是一位有夫之妇。 她的丈夫就是死于后唐和后梁的战争中。 即使李嗣源已经非常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他依然无法放弃对花见羞的爱慕之情。 李嗣源虽然也很爱她,但花见羞却曾在亡夫的坟前立下血一般的誓言:为其守墓三年。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丈夫临别她远赴战场时说的话。 刘镬说:只要这场战争结束,那么他也就会交出兵权,告老还乡,也愿这一辈子让花见羞陪着自己走过这花甲之年。 当初他把花见羞从王家的糕点铺子中娶回家,只因花见羞有惊为天人一般的容貌和倾国倾城的国色。 所以。 令得旁人早已羡慕至极。 虽然他一把年纪了,可是在结婚过后,他对王家也是帮助有嘉。 然而,花见羞也一直以“他”为骄傲,心中幸福满满。 耳闻丈夫对她亲口说,战争结束后要解甲归田,便对往后的生活更加充满了期待。 可怎奈? 这一次,她的丈夫上了战场,就没站着走回来。 当后梁士兵将他丈夫的尸体抬回来时,她才知道那美好的憧憬只是生死别离时,丈夫与世长辞时讲给她的童话。 回想从前,那些动人的画面,李嗣源都了如指掌。 并且,就连大将军死后,花见羞的做派,他也都清楚。 包括她是怎么替亡夫守墓的,怎么拜万花子为师的,他也都非常清楚。 这三年以来,千日如一日,他对花见羞年年不忘。 先前两年,他只是远远的观望,这最近一年他才慢慢的向花见羞靠近。 不错,他想接近她。 算起来,这应该是李嗣源第三次近距离来见花见羞。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却是这第三次面恐以难见。 为什么呢? 因为就当他们来到五花门前时,五花门门口前的石狮子上正靠着两名五花门女弟子。 秋意已深,夜也深沉,待天亮时分,莫云白、李嗣源、小安、黑汉子四人都出现在那幽古的门前。 这正是五花门的正门前。 正门是向南开的。 南门前面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街道两边长着些奇木珍草。 这些草木上的露珠如泪珠一般,闪闪发亮。 泪珠一般的露珠晶莹剔透,本可以引起路人观赏,但是由于五花门中发生了某种事情,导致这些露珠根本无人观赏。 就等他们这一行人来到五花门前时,他门看到,就在大门前的石狮子墩前,正潦倒着两名五花门女弟子。 她们的衣服上、脸上都有血渍显得狰狞。 左边的女弟子是斜靠在石狮子墩上的,右边是直接横倒在石狮子墩前的,而莫云白等一众人见了,心中也委实一惊。 他们心想:这大清早的,五花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李嗣源疾步上前,伸手探探两个女弟子的鼻息,然后一脸的沉郁。 方久过后,他嘴里只淡淡说了四个字。 “已经死了。” “啊?” 莫云白仿佛不太相信李嗣源的话,但是细眼看看,只瞧见这两名女弟子的发髻上分别插着一根银光闪烁的毒针。 随着东方红日冉冉升起,那毒针更加醒目。 李嗣源道:“她们是在一翻打斗后,被人用毒针从天灵盖射入脑髓才死的。” “是谁这么狠心?”小安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表示无语,嘴里不说奇怪,心中已经开始纳闷了,“五花门是西川蜀地的第一大名剑门,门中弟子武功各个并非江湖小辈,是谁竟然把毒针丝毫无偏差从她们的太阳穴插入脑髓?” 是的,想着想着,他都能感到背心一阵阵发凉。 忽然。 “门外来的又是哪路英雄豪杰,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莫云白一行人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门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是冰冷,略带阴毒锋芒的厉喝声。 这声音似有敌意,小安情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 门是红漆大门,门只开了一扇。 他们五个人站在门外,只听见门内有人说话,但是并没有看见门内有人。 莫云白背上背着泥香,所以李嗣源很自觉的走上前,随声对随行的人嘱咐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门外注意安全了。” “大人!” 小安欲要上前,但是李嗣源下意识将他推开,然后一步一步走上前,伸手推向另一扇门。 大门“晃荡”着一声,缓缓打开了。 李嗣源澄净的眼睛往里一打量,只瞧那广场上空荡荡,绝无一人。 而后,他便试着迈着脚步向里走,但是等到他的脚步刚要落入门内,只见眼前的明光一闪。 —— 一根中指长的毒针就扎在他要落脚的青石板上。 看着地上的毒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李嗣源被虚惊了一场。 他手心的冷汗如水一般顺着手指间隙汩汩流下。 第44章 心如蛇蝎(PS:求各种各样的票票) “何人?说要人进来,为何还不等我落足门内,竟然施展毒针暗害于我,此乃真是小人行径。” 李嗣源最痛恨这种人,所以厉声讥讽,然而对方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讥讽而让他进门。 他的脚再一次要落足门内的时候,只瞧见又是一根毒针以更快的速度落在他要落足的地方。 本来以李嗣源的身手,对方施放的毒针,他完全能应付的过来,但是对方在暗处,他又怎么可以冒然前行呢? 不过,他身后的小安恐惊李嗣源被毒针暗算,手里的大刀便“刷”地从刀鞘中拔出,然后一个纵身飞跃上前,施展出“鲸水翻”的轻功抢步进入门内。 李嗣源见了大惊,道:“小安,你干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从那台阶上射来密密麻麻的毒针,这些毒针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大盛,密密麻麻地像是自带着莹白色的光芒,如蜜蜂蜂拥而来。 此刻,李嗣源大惊道:“小安,小心。” 可是,那些毒针已经逼近了小安。 小安没法再理会李嗣源,只是手里的大刀在不停的格挡那些飞来的毒针。 “你快出来。” 怎么可能? 李嗣源十分清楚施放毒针的人,他的武功造诣不在自己之下,也不在小安之下。 小安纵然闯进了门,又怎么可能在密如暴雨的毒针下全身而退? 唯一能让小安全身而退的办法就是自己闯入门内,分散施放毒针之人的注意力。 因为只有这样,小安全身而退才能有一线希望。 暴雨般的毒针疯狂射来,李嗣源为救小安也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身外。 他的折扇在胸前一比划,那扇子分分合合间便飞向小安的身前。 待那暴雨一样的毒针射向扇子的时候,他便身子一摇摆,匍匐下地,双手在地下一摸索,只见十几颗毒针顿然被他的内力一引,悬浮身前。 待得他右手一挥,又是一声低吼,那十颗毒针便向台阶的密处射去。 而后,只听一位女子的低吟声传来,射来的毒针才舒了一些。 只是没过半刻时间,忽然毒针又大作,比之先前更加猛烈了。 “啊!” 李嗣源的肩头已经中了两颗毒针。 而与此同时,那疯狂的毒针也停歇了。 小安见李嗣源跪在地上,脸上一阵发白,一阵发黑,他觉得大事不妙,于是赶忙来到李嗣源的身前,扶着李嗣源那摇晃的身子坐在地上。 他心中自责万分,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鲁莽了,我在明,敌在暗,我本想为大人打头阵,没想到敌人阴毒,连累大人中了毒针,该死,实在是该死。” 李嗣源额头青筋忽明忽暗,强忍毒性在体内蔓延的痛楚,声声教训道:“小安,往后不可再大意,你行走江湖多年,不知江湖险恶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也不可轻视自己的性命,你若死了,以后怎么在给我效命呢?” 小安狠命地点头,真恨不得把脑袋撞在地上的青石板上。 眼见这般情况发生了,也见刚才蜂拥一般地毒针停歇,不在射来,门外站着的黑汉子和莫云白都大步走进门来。 来到李嗣源卧倒的地方,又见李嗣源全身发抖,那莫云白向四下一打量,但见无人,便大声喊话,道:“是谁在故弄玄虚,这里可是五花门,要是五花门的弟子,请你们高抬贵手,我是你们门主的朋友,你们别认错人了。” 莫云白的话喊完了,静待对方回复,不料真有一个人出现在前面的台阶上。 那人一身纤衣飘飘,在阳光下甚是威风。 待得莫云白看见时,他大惊不已,原来站在台阶上的是一个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可是他的死敌。 他的死敌? 那女人分明已经认出莫云白,所以她嘿嘿一阵阴笑,仿佛看见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宠物,只把莫云白看的骨头都碎了一地。 莫云白全身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喊话,道:“你走开,我要见你们的门主,你让她来见我。” 那女人又嘿嘿一笑,道:“见她作何?” 此刻,李嗣源痛苦的已经卧倒在地上。 小安心中一急就冲着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喊道:“你个死女人,刚才是你施放的毒针暗害我家大人的吗?快把解药拿出来,如若不然,老子铲平你们五花门。” 那女人又是嘿嘿一笑,冷着一个脸,道:“混账,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西川蜀地的第一大名剑门,我们门下有弟子成千,就你那点能耐,还想灭我五花门,简直就是找死。”说罢,裙子在地上一摆,从她腹部竟然射出了一颗明光闪闪的毒针。 这毒针竟然向小安射来。 辛亏黑汉子就站在小安的身旁,他手中的鬼斧刀一翻面,就将毒针挡落在地上。 这里,除了莫云白认识这个女人,还有李嗣源也认识这个女人。 他比莫云白还纳闷,纳闷这个女人,前几天武功还是三流,今日怎么就可以和当今的武林高手匹敌。 所以,他说道:“花惹秋,你的武功怎么可以忽然提升了这么多?” ——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花惹秋,当今五花门门主的首席大弟子。 她听得李嗣源的惊奇疑问,也为自己在短短几天武功有一步天人的成就而感到自豪。 她兴道:“我师傅出关,重新掌握五花门,传我五花门绝技“花蕊掌法”,我的武功当然大有提升,再加上我又是唐门中的密友,武功乃两派合一,成就了我新创的武功“千射针影”,至于威力如何,你们已经见识过了,不是吗?” 李嗣源虽然不了解唐门,但是在江湖上也听说过,唐门虽然是名门正派,但武功可随人性而潜移默化。 是的,人正则武功正,人邪其武功也邪,好人练了会延年益寿,坏人练了就会血肉为泥。 闻听花惹秋的话,李嗣源痛苦中,苦笑道:“你心狠手辣,学了唐门的武功,小心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你说我不得好死?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你可知道你中的毒是什么毒?你胆敢吓唬老娘,你想让老娘给你解毒,你就应该乖一点。” 李嗣源道:“我今天来是见你师妹的,除了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乖一点。” 花惹秋道:“又是那个狐媚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为什么你们每一个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你可知道她有克夫命吗?” 李嗣源大声叫道:“哼,只怕你这个丑女人永远也不会懂得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花惹秋道:“她不但克夫,她连自己都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她现在的处境有多惨,那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李嗣源大声吼道:“你把她怎么了?” 花惹秋道:“我没把她怎么了,她被我师傅软禁起来了,我呀,只是在她的脸上,用刀子刻上了‘贱人’两个字,那个‘贱’在左脸刻着,而那个‘人’字呀,我就在她的右脸上刻着。” 她一字一字的说来,李嗣源一字字的听来,每听到一个字,他的心就像万剑穿过一般。 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狠毒,她竟然会在那么一张美丽、动人的脸上下得了手。 —— 用刀子毁了她的脸。 她是多么一个有自尊的女人。 她是多么一个心地善良,与人为善的女人。 她是多么一个叱咤风云,闻名江湖,轰动朝野的女人。 但是,她被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给毁了。 第45章 花惹秋的恨 李嗣源再也忍不了心中的悲痛,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三十多岁的男人像是一个婴儿饿了没奶水吃大哭起来。 这一哭,全身气血加速沸腾,体内毒性蔓延也变得格外异常。 见这个在战场上流血的英雄在自己面前哭泣,花惹秋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不过她还是将刚才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准备说完,她道:“你也太给男人丢脸了,更经典的话我还没说呢,你可知道我在她脸上刻上‘贱人’两个字后,我又做了什么吗?” 此刻,李嗣源愤怒的哭了,那么莫云白便是将所有对这女子的恨放在了心里。 他往日清澈的眼底已经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浑浊。 看着眼前这个放肆的女人,他的恨一点也不比李嗣源少。 他终于放下先前对花惹秋的畏惧,大声骂道:“你这个臭婆娘,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花惹秋将目光从李嗣源的身上转移到莫云白的身上,看见这小少年一股热血冲上云霄,有点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的样子。 她放声哈哈大笑,道:“我就在那两个字涂上了腐烂的毒药,那毒药是唐门独有的配方,能让她的脸一直烂到可以看见骨头,待得见骨后生长出新肉,长出新肉后继续烂,烂了在长肉,反正是没有解药,那脸烂了后长肉,长肉后又烂掉,循环不休,生生不息,让她一辈子都做一个丑八怪。” 莫云白听了,虽然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拳头。 然而,他也感觉到了,背上的泥香给他增加的分量。 看着眼前这可恶至极的女人,心中不禁祈祷,道:泥香啊泥香,你快些醒来吧,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心如毒蝎的女人。 不过,泥香根本没有一丝动静。 对此,莫云白不禁心中又泛起了一阵揪心。 这种揪心,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但是他这一次真的感觉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揪心感因何起,但他真切的感受到了。 看着眼前的蛇蝎女人,莫云白别无他法。 他很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所以很无奈地瞧了瞧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一点点生气。 李嗣源身中奇毒不能起身。 黑汉子暴跳如雷,久而久之不能平静。 小安为了阻止李嗣源身上毒气肆意蔓延,正竭尽全力为他向体内输入真气。 那泥香则是在自己的背上沉沉睡着,她仿佛要睡到永远。 是的,仿佛永远也不会醒来。 眼前的女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无奈,所以她变得更加傲慢,更加无礼。 她全然不顾及自己是五花门大师姐的身份,竟然在出言不逊癫狂的几乎忘乎所以后放声大笑。 她残酷的伸出了那剪刀一般的大手掐向莫云白,只把莫云白掐的呼吸难矣。 “妈的,你敢动我贤弟,我劈死你!” 黑汉子手里的鬼斧刀那可不是装饰品,纵然花惹秋身怀高深的武功,但是黑汉子却未曾将她放在眼里。 作为南国唐朝皇帝的师傅,无论是武功造诣,还是人品修为,那皆为上品。 虽然他满面凶相,口出粗言,但这并不影响他身为南唐九大门派之一武苑坊坊主的身份。 鬼斧刀扬起,劲风也起,先来一招“飞燕北去,南鸟回巢”,鬼斧刀利刃擦将花惹秋脸庞飞过,破势强劲中逼迫她将掐住莫云白的手松开。 然后,再来一招“上下日月,连中挥扫”,将她又逼退三步,然后欲要再使一招“斜劈华山”来个猛击,但被花惹秋怀中飞出的毒针强逼连翻三个跟头。 花惹秋十几个后退,一屁股坐在莫云白身前的石头上。 “大哥,没事吧!?” “没事,她的毒针太阴毒,我这才被逼退下来,贤弟,你在这里等等,我再去给你报仇雪恨,这个死女人敢对你动手,大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眼见黑汉子誓死也要给自己出口恶气,当下感动了,眼里星光闪烁道:“大哥,她不但武功高,还心狠手辣,我们不必和她斗恶斗狠了罢。” 说罢,莫云白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声声然:“你不顾及身份,我大哥还顾及自己的身份,这次我们回到五花门是有要事,你要是还在乎你是五花门大师姐的身份,你就该大度一点,让我们进去。” “身份?进去?呵呵,笑话!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一群狗屁不是的东西进入这五花门。” 花惹秋的心像是铁,她见莫云白再求自己,感到了无比地优越。 这些优越就也是她心里的恨,她恨五年前被赶出五花门后,流落江湖所受的苦,这都是拜花见羞所赐。 是的,她心中的苦,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 看似近乎癫狂的女人,也是可怜之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的可恨之处就是为人刻薄,对世事都极为争强好胜。 那一年深冬,北风冷笑,天地飘雪,她的师傅万花子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没有匿名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简单的让人害怕。 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只有五个字,而这五个字便是“五年后灭门”五个字。 天地飘雪,远方来信,乃不祥之兆,何况是关乎五花门兴亡的头等大事。 此等大事令万花子日夜难安,终于有一天,万花子决定了闭关五年。 不错,她要用五年的时间来修炼五花门最高神的武功。 决定闭关的那一天,她做了两件大事,花惹秋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 天地大雪,就在五花门的练武场上,万花子将她逐出五花门,相反的却是将门中极为上乘的武功秘笈传给了花见羞。 转眼,五年后。 万花子圆满出关,但得知花见羞也修炼了五花门的武功,大有所成,便神情大不喜欢,暗中让花惹秋重回五花门,好制衡花见羞。 可花见羞乃人中之凤,名利都极为看清,见自己师父出关,当然高兴,防范也疏忽,一时大意便被陷害。 今日,花见羞还在牢狱中不知所云。 “我知道你们要见谁,因为你们说过了,你们要见花见羞,可是我告诉你们,有我在五花门,你们休想见到那个贱人,因为那个贱人离死期不远了!” 花惹秋的一番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此刻,李嗣源身上的毒气得到了压制,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比之前好了不少,听觉混沌中闻听花惹秋这样一言,当下如被雷霆劈中。 他全身大怔,心房如被火烧,陡然间沸腾异常,全身血气高压回流,将他背后的小安给振飞了出去,当下口喷鲜血。 “你说什么,你要害王姑娘?” 小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蹒跚如夕阳下的老人,一步步奋力奔走到李嗣源的身边。 比心疼自己都心疼,他将李嗣源扶住站稳,道:“大人,你千万别激动,身上的毒刚被压制,你若动怒,身体中的毒气毒液便会再一次渗透心房。” 李嗣源在此刻,他哪能在乎自己是死是活? 小安说的话,他好像未曾闻听到,只见他的容颜瞬间老化了般,双眼不在有昔日战场上的风流姿态,苦有表情道:“你断不可害了王姑娘的性命,倘若你要了她的命,休怪本大人铁骑无情。” “铁骑无情?你倒是给我铁骑无情看看!” 看来花惹秋并不知道“铁骑无情”这四个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是的,看来她真不知道像李嗣源这样的大人物究竟有何可怕之处一样? 小安道:“大胆,我家大人现在不给你讲什么江湖规矩了,你还不赶紧跪下,要不然千万铁骑一到,让你肉末横飞。” 花见羞道:“朝廷中人还想过问我们江湖中的事情,看来如今的天下还不够乱,死的人还不够多呀!拿着天下万千百姓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口粮在这里摆威风来了,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从小到大,在江湖里滚爬,走南闯北,你们妄想吓唬我,快收齐你们朝廷的那一套,你们朝廷里那一套,不但我不吃,连其他江湖中的人也都不吃!” 如果说朝廷的衙门向南开,那么江湖的门楣就向北伸,南北对立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朝廷和江湖对立死不相依的事情,花惹秋也是昔日的贼目头子,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她怎么会害怕李嗣源所谓的朝廷呢? 只是她忘了,她不害怕,但有的人就害怕,比如说她的师傅万花子就很害怕。 第46章 万花子的噩梦 既然万花子出关了,那么现在五花门的掌门还应当是万花子。 此刻,万花子就站在大堂的门楣下。 她穿的是一套五花门掌门人该穿的衣服,衣服的材料还没人能认出来。 不过这衣服穿起来,她这个人也显得更为华丽贵气,明眼人只要一看,便知她就是五花门的掌门人。 因为她有做掌门人的气质——衣林幽幽,飒飒斐然。 “秋儿,莫要逞强好胜,那人我们惹不起。” 说完,万花子便一丝不苟地从门楣下走出来,姗姗如少女般。 嘴上说惹不起,但她的神情和气派可不像是一个害怕朝廷的人。 花惹秋看见万花子来了,傲慢的神色有所收敛,她拱手后,轻声低沉叫了一声师傅。 不过,对于门下弟子的礼数,做师傅的不必理会,所以花惹秋行完礼了后,自当退避三步,把路让开。 此刻,只等万花子从她的身边走过,她才敢直目。 “师傅,这几个人要闯五花门,被我给拦截下来了,请师傅定夺!” “嗯,不错,你的所作所为,为师都看见了,做的很好,不过这位公子可不同一般的风流公子哥,你不该阻拦的啊!” “可是,师傅……” 花惹秋还要说话,但见万花子并不想再听,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了。 也没再为自己辩解,和指责眼前这一行人了。 万花子道:“不知足下何方高人,请赐教!” 小安急了,道:“我家大人就是成德节度使李嗣源,当今皇帝的亲侄子,你等如此造次,难道是不想活了!?” 对于刚才花惹秋的傲慢,看来小安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竟然托大,把皇帝李存勖都给抬出来了。 听了小安的话后,万花子并没有感觉到惊讶,也没生气。 小安是随从,出言不逊是要维护主子。 但是,李嗣源可不能让人瞧不起,这个道理应该懂得,所以他咳嗽两声,道:“我这随从心直口快了些,万门主勿要怪罪,还请原谅,请允许我去见一面王姑娘。” 万花子道:“哦,原来是成德节度使,就是那个杀死后梁名将的李嗣源李大人啊,大人在战场上那可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人物,真是对不起,我这徒弟和你那随从一般,没什么眼劲,刚才误伤了你,还求原谅。” “你才没见识!” 万花子借着自己的弟子骂自己的主子,小安焉能不知,所以他气急了,上前就要理论。 可那花惹秋也不是一樽佛,久立不动。 她见小安要上前对自己的师傅不敬,忙出剑上前,挡在师傅的身前,怒道:“我师傅面前,你敢造次!?” 小安欲要发作,可一旁站着的莫云白却一把拉住小安,安抚道:“你别冲动,当前你家公子还身患奇毒,先要解药为你家公子解毒才是大事!” 小安一听,大是责怪自己差点误了大事,忙走向万花子,一脸尴尬,伸出双手说道:“万门主,我们都是江湖中的人,恩归恩,怨归怨,你徒弟给我家大人下毒,请给我解药,待我家公子毒解之后,我情愿交于你处理便是!” 万花子眼珠一动,微微含笑道:“好说,好说!” 花惹秋道:“师傅,你要给他解药?” 万花子道:“想我五花门在江湖中也是泱泱大派,不可为此小事玷污了我们五花门百年好名,你快将解药交给他,解了他的毒,他想见谁,便带他去见谁就好了。” 花惹秋无奈,道:“是!” 她将解药交了出来,小安接住让李嗣源服下。 一旁的莫云白却对黑汉子笑言,道:“看来这万花子门主可不是一个坏人呀!” 黑汉子道:“贤弟,这人的好坏就是在一念之间,她万花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只有天知道啊!” 莫云白仰头看看天,天空金灿灿,白云悠悠。 他仰天长叹:“天?天在哪?” 待他反应过来以后,那万花子、花惹秋、李嗣源、小安一行人已经进入大殿内了。 大殿内,万花子坐在那贵气无比的座位上。 她袖子一摆一摇,也招呼和她一起进来的人坐下。 只是待李嗣源和小安坐下来后,那莫云白和黑汉子也进来了。 只是他们与李嗣源和小安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们进来的时候,神色匆匆。 不错,尤其是莫云白,他满脸大汗,只有那黑汉子神色不变,气韵不喘。 花惹秋站在万花子的身旁,但见莫云白莽撞无礼,当下喝道:“你干什么?” 莫云白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双脚合拢,双手合掌,弯腰作揖道:“这位姑娘是你们五花门的好友,现在有难,又身中奇症昏迷,麻烦门主收留,给间屋子修养。” “哦?”万花子惊奇,稍有疑惑,“她是我们的朋友,那我怎么瞧着十分面生?敢情这位小公子说错话,认错人了吧?” 莫云白忙道:“我没说错话,也没认错人,说的都是真的,这位姑娘和你们本来的五花门门主是好姐妹。” 那么他背上的女子和五花门中的哪个女弟子是好姐妹呢? ——当然就是花见羞。 在莫云白的心里,花见羞一直都存在,若要实实在在说一个具体时间,那么就是他初见花见羞的那一天。 那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在他的记忆深处,只有两件事让她一年半载难以忘怀。 记得那一天,江上的风很大,江水上水盗纵横,他差点被水盗杀害,但是她救了他。 他对她给予他的恩情,恩感知深刻。 “对了,花见羞,就是她,她大名鼎鼎,我说的就是她!” 花儿一样的名字,花儿一样的女人,不但人漂亮,还很心善,任何人闻听这个名字,都会闻到一股清雅脱俗的香气。 她的香气让人喜欢,那当然也让人嫉妒。 花惹秋和花见羞都是万花子的徒弟,虽然花见羞和善,但花惹秋一点也不和善。 和花见羞相比,花惹秋只能算是女人中的一般女人,她没有平凡女人的大度,也没有平凡女人的可爱。 花惹秋现在很生气,但是因为万花子在身旁,所以她没有吵闹,没有在傲慢。 不过,念及花见羞威胁到了万花子的门主位置,所以她抖了抖手臂,抄短道:“现在五花门的门主乃是我师傅万花子,至于你说的花见羞,由于触犯了门规,现在已经在软禁思过,你想借她的方便住下来,我看你是想与她一起对我们五花门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 莫云白刚要辩解,但是一旁站着的黑汉子扬声道:“喂,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贤弟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和你的师妹图谋不轨?” 花惹秋见黑汉子帮莫云白讲话,当下又打量了一眼李嗣源等人,冷冷的哼了一句,然后说道:“你们这群人,除了这臭小子一个人不会武功外,你们哪一个不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这个臭小子没有图谋不轨,那你们呢?你们这些人明明知道我们五花门都是一众女流之辈,你们还毫无忌讳的来到这里,真是无礼至极!” “秋儿,这几位都是英雄人物,有为师在此,你莫要放肆!” 万花子此话方落,那本来坐下的李嗣源,此刻又站起身来,抱拳道:“万掌门,这位姑娘话说的不错,不过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日步入五花门,实非所愿,恳请万掌门看在我对王姑娘的一翻深情厚谊,让我见见她吧!” 李嗣源这样说话,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当今天下,万花子认为恐怕也只有李嗣源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花见羞的绝世容颜和过人无双的才华。 “五花门,花见羞”这六个字是多么有分量?江湖上谁听了这六个字,又不赞美几分,不翘起大拇指,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呢? 可是如今呢? 曾经风云天下的花见羞被软禁了。 这个把她软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 对,就是那个曾经将她捧上天,如今又把她踩在地狱里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万花子。 看来万花子这个人为了五花门,她什么都肯做,什么也都敢做。 好比五年前,为了五花门能逃过灭门大劫,她可以牺牲自己的大徒弟。 也好比五年后,为了保存五花门后续香火得以延续,她也可以牺牲自己的二徒弟。 所以,她为了五花门,她可以牺牲一切。 ——别说自己的徒弟,就算是她自己,情不得已的时候,也情愿牺牲。 而这所有的一切,恐怕在五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不错,那是无数的夜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决心要和五花门一同共存亡。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明白,那个寒冬腊月,那个天寒地冻得季节,屋里的那石桌子上不知为何却多了一封信。 就是那封只有五个字的信。 信上五个“灭门五花门”字,那是多么醒目,多么让人惊心动魄。 这封信仿佛自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看了过后,再也忘记不了。 自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噩梦难眠。 ——五花门被灭门。 第47章 这可是女子的厢房 听见李嗣源提出这样的要求,万花子一时之间脸上死灰一片。 这只是片刻间,因为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李嗣源绝非是等闲之辈。 “好,李大人的事情便是我们五花门的事情,待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在安排你和臻儿见面!” 万花子此言一出,像是一阵三月的春风吹过脸庞,令李嗣源顿时爽意歪歪。 李嗣源从没敢想万花子是这般容易就让他见到花见羞,所以他喜悦不已,忙抱拳道:“多谢万掌门成全!” 那后进来的莫云白也为李嗣源感到高兴,也给万花子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万掌门成全!” 然而,那一旁站着的花惹秋却念叨:“我师傅几时同意你和这姓李的一样住在五花门了,敢情把我们五花门当做是客栈了?” 这时候,李嗣源看见泥香还在莫云白的背上,当下也十分担心,忙又对万花子说道:“请万门主开恩,这位姑娘对我有恩,恳请门主伸手援助,就在五花门为她找一个清雅安静的地方住,好为她疗伤!”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 李嗣源从来没有这么想,因为他一项风流倜傥,做事从来不拐弯抹角。 所以,他说的很坦然,也很直白。 遇到这么一个坦然直白的人,万花子没有理由拒绝,何况她的心里在想,以后还需要李嗣源的帮助。 李嗣源这样一个大英雄,一来是朝廷的权贵,二来是江湖上的风流公子,二者其一,无论哪里,想必以他的身份定能协助她一起帮助五花门度过这次大劫。 “多谢万门主的成全!” 莫云白此话方完,那万花子却道:“秋儿,差人给几位安排住的地方,万万不可轻视!” 花惹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是万花子的命令,她岂敢不听,当下裙子一摆,手里的佩剑一晃,便进入了一个高大的门内。 “快跟上,给你们安排住处!” 闻此,几人才向万花子告辞,这便前前后后跟上了花惹秋的步伐。 五花门在花见羞这五年的治理下,相比前几任掌门而言,门楣宽敞了不少。 除了固有的大殿、饭堂、厢房、三个练武场,花见羞还花了些重金修建了琴、棋、书、画四个珍藏室。 当然不仅如此,还有一所能容纳千万柄好剑的藏剑阁。 由于每年都有许多人闻风而来加入五花门,所以她还修建了不少厢房和练舞厅,每一座建筑都堪称世间少有的鬼斧神工。 走过几个大的棋室,又绕过一片火红火红的红梅林,翻过两个石拱桥,他们来到了厢房前。 这些厢房都构建精巧,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 只是,又因五花门中的弟子多数深入简出,不爱结交江湖中的人物,所以这房子常常是空着的了,修建这些客房也是作为不备之需准备的。 “来,这位姑娘身体有恙,所以她就住在这间屋子里。”要不是万花子答应他们留下来、住下来,她才不伺候这些不相干,还令人讨厌的人。 红砖蓝瓦,墙身高砌,梁有红木,地有青石,内有桌椅和床榻,简洁中透露着贵气大方。 莫云白站在门外向门内瞅了瞅,花惹秋且道:“你看什么看,这是女孩子住的厢房,你个臭小子还想进去吗?” 莫云白是一翻好意,不料被花惹秋说成这样,他也感觉到了委屈。 他道:“你什么意思,她现在人事不省,我不把她背进去,难道她自己会飞进去吗?” 花惹秋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如今他还这么顶撞,花惹秋当然生气了。 所以。 不等莫云白反应过来,花惹秋就道:“来人啊,将这位人事不省的姑娘带到房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花惹秋身后竟然无端端冒出来两个五花门女弟子,她们对花惹秋的命令稳稳当当应了一声是,然后不由旁人分说,将瘫在莫云白身上的泥香架起来,然后送到房里去了。 “嘿,你看这是什么事情?我一个读书的不懂礼法,倒是她一个水盗女流懂得礼法了吗?呵呵,真是奇怪,我招惹她了吗?” 莫云白忽然间想笑,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只要泥香能平安苏醒过来,那就是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这一路走的几个人,除了花惹秋一个人,只怕其他人都为泥香在担心。 是的,尤其是那个黑汉子,他可是深知泥香对莫云白是什么心思,而莫云白又对泥香抱着怎样的心思? 看见泥香被五花门的两个女弟子架起来进了厢房,他实在是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在场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们知道无论心中怀有怎样的心思,他们都得变得默默无闻。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是五花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大发牢骚、大放厥词的地方。 于是他们只是站在厢房的门口,沐浴着正午的阳光,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厢房内。 而就在此时此刻,厢房里走来了刚才那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 这两名女弟子走到花惹秋的身前,握剑拱手道:“大师姐,我们已经将那位姑娘安顿在榻上了,只是那姑娘睡得太沉,怎么也叫不醒。” 莫云白一听到这里,神情着急,忙要上前,脚步欲要跨过门槛进屋里去看看,但花惹秋却一把抓住莫云白的衣领,厉喝道:“干什么?这是女子的厢房,你休得放肆!” 不错,这是一张魔鬼一样的脸,虽然没有在汉江河边的腐烂,但是却有蛇蝎一样的鬼脸,青面獠牙。 莫云白被吓了一跳,他也没搞明白花惹秋为何对他这般不喜欢? 只是。 此刻,辛亏五花门内现在当家的不是花惹秋,而是她的师傅万花子,不然只怕莫云白身上那个部位敢越过五花门的门楣半步,哪个部位就会被割掉。 花惹秋一声警告后,在场所有人都大惊,不等他们有所作为,她的脚向莫云白使劲一踢,莫云白便被踢倒在地上。 地上都是青石铺成的,莫云白摔倒在地上,腿上被磕伤,使得半个身子也使不上劲。 摔倒在地上后,莫云白想爬起来,也觉得很不容易。 “真是一个没有用的家伙,真给你的朋友们丢脸!”花惹秋一脸嫌弃的说道。 也许是先前为了李嗣源解毒的时候,花惹秋留了一手,没有给他清除体内的残毒,所以现在正午阳光一照,毒性又蔓延发作起来。 此刻,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候,小安扶着李嗣源,所以只有黑汉子上前搀扶着莫云白。 莫云白站了起来,腿上的疼痛缓解了些许,而那黑汉子却十分地担心,忙询问莫云白,道:“没事吧?” 莫云白对黑汉子说道:“我没事,只是磕碰到了膝盖,现在疼痛正在慢慢消失呢!”说罢,他竟然像是一个腿上受伤的公鸡,走一步瘸一步。 只是每瘸一步,他便微微痛苦呻吟一声。 直到最后,他们再一次来到李嗣源和小安的所在之地。 第48章 我才不嫉妒她 “你怎么了?” 正在莫云白询问的时候,这花惹秋却从自己的胸衣内掏出一个紫色的瓷瓶儿,她将其顺手递过来,很有神气地说道:“来吧,解药给你!” 花惹秋不说则罢,一说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不过,李嗣源先是接过瓷瓶儿,然后又再询问道:“方才中了你的毒针,你没给我彻底解毒?” 始料未及,真是始料未及,这女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本以为骨子里的邪恶是被万花子强逼出来的,现在看到,她骨子里本来就有那么一点邪。 邪恶? 不错,她不但手上的功夫阴毒无比,而且城府极深,算人计谋也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虽然李嗣源中毒未解,但是最生气的不是他,而是那个矮子——小安。 小安听闻李嗣源说花惹秋之前并没有给他解毒,当下可是火冒三丈。 他本来就与花惹秋水火不容,这下可好了,小安手里的长剑“刷”地一声拔了出来。 那锋利的剑刃已经刺破了花惹秋耳根下的玉颈。 小安怒气冲冠道:“我杀了你!” “杀了我!?” 花惹秋十分地傲慢无礼,仿佛小安手里的剑刺不穿她那血肉之躯一般。 所以,她极度藐视着身前的矮子。 矮子手里的剑是刺在了花惹秋咽喉上的。 不过。 那剑却硬生生的停止住了,不敢有半点放肆。 纵然放肆,那也只是割破了一点花惹秋脖子上的皮毛。 花惹秋道:“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我不相信你能做出愚蠢的事情来。” 看见花惹秋被小安长剑挟持住,那左右的两个五花门女弟子都惊诧万分,纷纷拔出腰间的红玉佩剑。 她们这是在警告那小安不要乱来。 若不然,这五花门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你快把剑放下!” 两个五花门女弟子在五花门中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刚才的应对却冷静泰然,她们这份阅历当可不得不让江湖上同宗同脉的名剑门刮目相看。 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认输过。 是的,纵然碰到像夜寒冬那样的武功绝高杀手,他也敢拼。 他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女人——花惹秋。 小安将剑放下,然后慢慢地放在自己的剑盒之中。 剑盒中的剑仿佛瞬间恍若隔世,从来没有出鞘过一般,安静地躺在剑盒之中。 只是,剑盒正被小安稳稳当当地握着。 他握着。 他一直都握着。 他握得好紧。 冬季初临,阳光暖和。 风吹过,红梅飘香,花瓣儿像是下雨一般飘舞在五花门中的各个角落。 这地方很漂亮,小安却惆怅地叹息了一声,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嘴里没说,但是心里肯定在骂,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 也是,不管花惹秋怎样对待他,他都要忍受,因为他知道这是五花门的地盘。 所谓天高皇帝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是当今皇上李存勖来到这个地方,都会默默忍受。 何况是李嗣源和他这样的一个比皇帝还小的人物呢? 看见小安将剑收了起来,那五花门的两个女弟子也将剑收了起来。 只是那花惹秋早已算定李嗣源要见心上人——花见羞,所以就要求她,对于她,李嗣源断不可轻视和得罪。 当她看见小安这副样子,她又道:“今天我死了,你们不但见不到那个贱人,而且你们也必将死在这里,我算定了你们没那么傻,竟然连这点委屈都忍受不了,谈何是在洛阳城里做大官的人物?” “你真是好算计!”李嗣源深深觉得花惹秋可耻。 不过像花惹秋这样的女人,她从来都不知道“可耻”是什么东西。 因为她只知道花见羞是她这一辈永远的噩梦。 多年前,花见羞的出现,她的命运就开始慢慢变化,一天一天的变坏变差,她在五花门的地位一天一天变得轻若无物,现在机会来了,万花子要对付花见羞,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要借着万花子这把刀,狠狠地给花见羞削皮割骨。 她要让花见羞把从她这里得到的荣誉加倍还回来。 “呵呵,好算计!”花惹秋很满足的说道,“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今天我就给你彻底解毒,但是你们若想救走花见羞这个小贱人,趁早别想,就算我师傅同意,我也不同意,花见羞是我命中的克星,我不囚禁煎熬她,我都对不起我这些年在外面风餐露宿而受到的苦!”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赶你出师门,那是你师傅的决定,你怎么可以算到她的头上。”,李嗣源悲愤道,“她十七岁嫁给刘镬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将军,两年不到,老将军就死了,她为老将军守墓了三年,之后又花了五年的时间,让五花门在江湖上急流而上,稳坐中中华名剑门的前五位,她容易吗?你这样对他,你良心何在?” “你住嘴!”花惹秋忽然大声吼了开来,吓得李嗣源这样的大人物也兀自退后一步,她满腔愤恨道,“你一个外人,你知道什么?你才认识她多长时间,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我告诉你,当年就是我将她从乱坟岗堆里带回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她,她还没进五花门就已经在这城县里大名鼎鼎,就因为她心地善良,容颜美丽,被无数男人追捧,可是请问这天下之大,女人何其多,哪一个女人不善良,哪一个女人不美丽呢,怎么唯独她花见羞一人独享天下所有男人的赞赏?” 李嗣源听了这样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错,他不能说什么。 他只能听着,然后很无奈将那瓷瓶儿中的药丸含在嘴里。 顿然,他感觉身体筋脉运行顺畅,喘气吐纳均匀。 那莫云白却道:“哦,我知道,你是嫉妒,对吧?” 花惹秋哗然大笑:“我嫉妒她?我才不嫉妒她,现在啊,我对她只有恨,我恨不得永永远远的囚禁她,让她受尽折磨后,待得一天我想通了,不是放了她,我就会亲手杀了她!” 莫云白脸色忽然变得难看,道:“恶人,你个恶女人!” 哪个女人喜欢听男人叫自己恶女人? ——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听男人叫自己恶女人。 莫云白向来嫉恶如仇,最恨杀伐和不仁之徒,所以他骂了出来。 被他这么一骂,花惹秋更怒了,冷冷哼了一声,且对身边两个五花门女弟子下令道:“快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关进柴房里去,最好三天不给他饭吃,五天不给他被子盖,我看他嘴巴还怎么臭气熏天。” “是,大师姐!” 两个女弟子疾步上前,像是押犯人一样,将莫云白的手环在背后,将其推进一间废弃已久的柴房。 待人离去,然后又将门紧紧的锁住了。 “喂!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又怎么会再理会他,这便将那门反锁好了,转身就走了。 莫云白眼巴巴看着走远的人,心中委屈难受,还狠狠地大叫,道:“放我出去呀!喂,你们别走,你们放我出去呀!” 第49章 知己 只是人已远去,僻静的地方,狭窄的柴房内光线幽暗。 莫云白忽然觉得此间十分阴森,全身情不自禁升起了一丝丝寒意。 看着落满灰尘的灶台,生锈的铁锅,糟烂的木瓢,以及满地的柴薪枯木,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 他一脸地消沉,喃喃自语:“就算是柴房,也没必要这么破烂吧?这里到处都是灰尘,怎么坐呀?”说话间,他的背靠着门缓缓地蹲下。 “白日这里尚且阴森恐怖,那要是晚上,岂不是会吓死人?” 可是,转念间,他又想自己乃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怎么可以这么愚昧,竟然会相信“天底下有鬼”这一说? 然而被关到这样一间黑屋子里,谁又可以从容呢? 莫云白心想泥香昏迷不醒,花见羞又被软禁了,那谁又会来救自己呢? 正在此刻,门外有一阵躁动响起,咋呼一听,果不其然,正是和他有八拜之交的黑汉子来了。 远远就能听的真切,只闻那黑汉子正在柴房外大叫:“贤弟,贤弟!” 看样子,黑汉子是特意找来的了。 莫云白从门缝中看见那个虬髯大汉在红梅林中转身寻找他的踪迹,他便高兴地挥舞手臂,应声对着黑汉子喊道:“大哥……大哥我在这!” 两人相距越有二十步的样子,说实话,这样的距离并不算远。 所以,莫云白应了声,那黑汉子便闻声望见红梅林深处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破烂房子,他便一个纵身跳跃来到门前。 他顺着门缝向柴房内看,他看见了莫云白,兀自惊喜道:“贤弟,你受苦了!” 莫云白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刚才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带走莫云白,黑汉子不出手相救,此刻出手,是不是为时已晚了? 像莫云白这么聪明的读书人,他也想不通,弄不明白。 所以他随后问来,可他又如何知道行走江湖,必当还是姜还是老的辣。要论江湖经验,他哪能和黑汉子相比呢? 所以,黑汉子道:“贤弟莫要多心,刚才没出手搭救你,是因为我想彻底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莫云白兀自一怔,疑惑道:“是非之地?” 见莫云白一脸茫然,黑汉子只有说道:“就是这五花门了。” 然后。 他抡起手里的鬼斧刀砍向生锈了的铁锁,那铁锁便瞬间碎掉,门“丫丫”地打了开,他什么话也没说,当下将莫云白拉了出来。 因柴房是废弃的,所以门是常年关着的,那门一打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黑汉子用手佛了佛鼻子,念叨:“嘿呀,这什么柴房,一股霉味。”说话间,他已经抓住莫云白的手,将其拉出门外。 柴房外,惠风和畅,红梅舞动。 莫云白忍不住对着偌大的空旷山谷呼吸。 是的,那山间的木草香韵渗透他全身的血液中,让他极为爽快。 “快走!” “去哪里啊?” 黑汉子先前拉起莫云白的手并没有放下,此刻就要拉着莫云白走,可是莫云白还不明白他为何要走? 黑汉子道:“这五花门里的女人不好惹,你和我还是趁早离开为妙,我是怕了那个花惹秋了,她简直就是恶魔!” 莫云白道:“可是泥香还昏迷不醒,那李公子还没见到想见到的人啊!” 黑汉子道:“那女娃娃是江湖门中的人,不会有事的呀,至于那个李公子是个多情人,他去见他想见的人,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还是走吧!” “哎,等等,等等呀!” 黑汉子这一辈子就不爱和女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和女人打架,他更不愿意。 因为他觉得,就算打赢了,自己也没有赢一样。 他觉得能出手打女人的男人,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何况他还是有些阅历的老江湖,和那些小女娃子动手,那多丢脸啊? “贤弟,你还等什么?” 莫云白将黑汉子的手挣脱掉,道:“花见羞有难,我不能走,不能离开五花门啊!” “贤弟,你不会武功,再加上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对你恨之入骨,我担心你出事,你还是和我离开五花门吧?” 莫云白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花见羞是一个好人,我要救她!” 黑汉子双手叉腰,微微叹息,脸上虽有不悦的神情,但心中不得不为自己的贤弟有这样的侠肝义胆而感到高兴。 他叹息后,手在莫云白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其实我也想救花见羞脱离被软禁的困境,可我也要保证你的安危呀,看来是你大哥我多想了。” 莫云白为黑汉子的这一番话而感动。 他知道,就算是亲兄弟,做哥哥的也未必如此为自己的弟弟这般用心着想。 他很高兴,道:“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虽然我没有绝世无双的武功,但我运气好呀!” 本来生动的画面瞬间成了兄弟之间的笑谈,黑汉子不得不哈哈大笑,道:“贤弟真会说笑,运气好是运气好,但也运气不佳的时候,莫要大意,尤其是现在,你断不可轻易和那恶女人叫板,不然还得吃亏,今天被关在柴房不算最坏,倘若遇到更加厉害的角色,那估计要把你关在茅房里了!” 莫云白一听,当下给黑汉子作揖,诚恳拜谢道:“大哥真是粗中有细之人啊,多谢大哥教诲!” 看到莫云白这样一拜谢,黑汉子大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还想再这五花门待下去,那么你还得住在这柴房里,现在五花门当家的不是花见羞,你忍忍吧,待我再寻其他办法,放你出来!”说罢,就要走了,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嘱咐道:“我先走了,贤弟小心,明日我再来看你!” 莫云白笑道:“不必了,大哥在五花门可以走动,这样一来,你还是多照顾一下泥香,或是打量打量花见羞的软禁之所。” 看来还是读书人的脑袋转的快,黑汉子的心头一怔,觉得莫云白言之有理,倘若是泥香苏醒,或者是花见羞重掌五花门,那就好了。 然而,听闻莫云白的话后,在黑汉子的心里还有另一种想法。 这个想法若是说出来,必定让莫云白大吃一惊。 也必当让莫云白对他刮目相看。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黑汉子是说,还是不说呢? 像黑汉子这样的人,在他的心里若是有什么话,他一定要说出来的。 以他的性子,若是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那必定会把他闷坏了,所以他略有调侃道:“贤弟,今天大哥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据实相告!” 黑汉子在江湖上纵横了几十年,他从来没有如此正正经经的调侃一个人,但是他这一次却正经的有点让被调侃的人摸不见头脑。 莫云白虽然心中疑云匆匆,但是以他和黑汉子的关系,那他也不必见外,且道:“大哥,你问!” 黑汉子道:“泥香和花见羞,你更喜欢哪一个?” “啊?” 莫云白一片茫然,他听见黑汉子的问话,他的耳朵里像是惊雷一响,嗡嗡耳鸣。 黑汉子见到莫云白是这样的样子,他很有耐心,又重复道:“我问你,泥香和花见羞这两个女子,你更爱哪一个?” 这一次,莫云白听得很真切,连他都可以在照着黑汉子的神情、说法在重复说上百遍、千遍。 莫云白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双眼迷离,瞳无明色,怔在地上良久,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他终于转过身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道:“泥香是我的朋友,花见羞是我的知己!” 朋友?知己? 黑汉子道:“那何为朋友,又何为知己?” 被黑汉子又这么一问,莫云白断然无语,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自己说的朋友和知己是何意? 一阵从未有过的茫然忽然涌上了心头。 知己? 朋友? 何为知己? 何为朋友?究竟谁才是他的最爱? 正在莫云白考量时,黑汉子便道:“红颜知己,四海为邻。这“邻”字便是朋友之意,而“红颜”便是知己。想必贤弟最爱的人,大哥已知道了人选,今天你告诉了大哥,谁才是你的知己,大哥便给你做媒。” “做媒?” “你小子心里喜欢着花见羞,我必定给你说这个媒,让你取那花见羞为妻!” 原来,黑汉子的一番话是具有深意的,可他真的会给莫云白和花见羞说媒吗? 不过,无论他内心是怎么想的,他的这一个举动都把莫云白吓得仓惶。 第50章 彤儿 薇儿 想起花见羞,莫云白就浑然忘我? 他不禁想起在初入五花门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看见满大街的男人都拿着千万种的花环追着花见羞的轿子。 所以,他知道花见羞这个女子太不同寻常了。 不错,那么多男人追着她,爱着她,而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由此可见,那是怎样一个冷傲绝世的女子呢? 可是,如今呢? 黑汉子忽然提到要给他和花见羞说媒,他就觉得不可能,更觉得是玩笑。 他摆了摆手,道:“大哥,说笑了,天底下喜欢花见羞的人多得是,可是花见羞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却说给我向她说媒,这简直就是笑话。” “只要贤弟喜欢的,大哥都会为你办到的。” 冬天日短,天黑太早,太阳消失之时,便是天黑之时。 天黑以后,五花门各处火红的灯笼高悬。 白天操练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开始了一天的洗漱。 洗漱完,她们都要睡觉了。 五花门,澡堂。 堂外值夜的女弟子手中持剑端正站着,安静无比。 堂内华灯溢彩,衣衫翩翩,香幔飘舞中苏粉流盼。 是的,多有水声和女子咯咯欢笑声。 而更多的却是谈话声。 一天的辛苦操练,五花门的女弟子门都吵着说腰酸背痛。 不过,有的更加厉害了,嚷着腿在狠命抽筋。 因此。 每天夜里,澡堂里总有那么些女子痛的双目绯红,全身只打哆嗦。 夜来风寒,热水澡不能多泡,泡多了,身体浮就肿,所以每个弟子泡澡最多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当澡堂中灯灭尽后,她们各自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而,只有那么一少部分女弟子不惧严寒,还在广场上顶着寒风观看汉江渔家灯火。 等到夜深以后,江火息眠了,她们才肯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安枕睡觉,好为第二天紧张的操练做下准备。 可是,待到夜更加深了,忽然从红梅林中蹿出来了两个妙龄的五花门女弟子。 她们神色匆忙,顾前顾后来到自己的住处,行为显得极度神秘莫测。 只是她们再怎么小心翼翼,但还是让人给发现了。 不过,庆幸的是发现她们的不是五花门内的女弟子,是外人。 外人? 不错,像黑汉子这样的人就是外人。 就在转弯拐角的地方,她们和黑汉子撞了一个满怀。 就连黑汉子这样的强壮精汉子,都被她们两个人撞的身体退后了两步。 她们被吓了一跳,心都差点掉进了肚子里了。 不过,她们还算机灵,其中一个女子,头戴黄花的女弟子,长剑拔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深更半夜在五花门妄自走动?” 黑汉子这一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女人打架、拌嘴,他心中一急,忙道:“五花门这地方太大了,我随便看看。” 闻此一言,傻子都知道黑汉子这是在打趣,所以两名五花门女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示意点头,当下异口同声道:“有什么好看的啊,五花门都是一些女弟子,你这样在大半夜走来走去,多有不便,你若是五花门远道而来的客人,请你赶紧回房里休息,五花门这几天正在闹易主之事,你莫要添乱!” 黑汉子还能说什么? 他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是她们的地盘,他是客人,别人是主,客随主便,他岂有不知之理? 这时候,远处的红梅林中转出来打更的女弟子。 这两位女弟子看到了,神色一慌,其中有一位道:“不说了,你快回房。”说罢,她们便急匆匆的迈着脚步向厢房密集的地方走去。 她们的身形顿然消失在茫茫的黑幕中。 黑汉子看着那重重黑幕中不见半个人影,心想这两名女弟子神色恍惚,必定身上有秘密。 但是,不知是什么秘密。 于是,他决定还是明天夜里来探访个明白。 正等他要离开的时候,那打更的一队女弟子走来了。 带头的是个身材丰满,腰身极有风韵的女弟子。 她看见黑汉子,当下打量一下,好像认出他就是白天的来客,且道:“你是白天来的客人吗?这大冬夜,天寒地冻,别人都休息了,你还不睡,在此转悠做什么?” 黑汉子心想: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他最害怕和女人打交道、拌嘴,可是在这五花门偏偏都是女人。 因此,他也只有笑道:“马上就睡,马上就睡。”说完,便转身离去,也向那个厢房密集的黑幕之地走去。 这打更带头的女弟子见黑汉子走了,也没有多想什么,于是接着提着灯笼,带领着多个弟子继续打着更。 只是待人离去后,黑幕中又出现了两个身影。 这两个人就是刚才和黑汉子撞满怀的五花门女弟子。 她们又偷偷地向另一处红梅树林走去。 她们脚步急切,仿佛是要去见一个很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果然,红梅树林深处,路经十几座假山,走过几段水桥,她们来到了红梅林的深处? 在红梅林的深处正有一个小屋。 小屋极其简陋。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以及一把青木梳子。 这么简陋的屋子没有什么特别,因为这屋子简陋得有些残忍。 那么是谁住在这里的呢? 这不禁让人好奇。 午夜时分,这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远远到来,行踪极为神秘,那么她们到底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夜的深入,虽然五花门的小轩窗都关上了窗,但灯火依旧。 然而,这间小房却与之一众房间极为不同。 这小屋子没有窗,屋里也没有灯。 两个五花门女弟子走近了以后,藏身在梅林张望去,只见距离有二十多步的小屋里,一片黑暗。 她们向小屋走去。 来到屋子前,她们轻轻推开门,使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着,可不想在屋子的床边正坐着花见羞。 她为什么不点蜡烛? 因为她不想看到别人。 不错,她也不想别人看见她。 因为,此刻的她很狼狈。 在这么一个简陋的房间里住,绝非她自愿,她也是被人逼到这里住起来的。 花见羞也不知道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使得万花子这么对她。 不过,她知道这不是万花子的意思,所以一点也不恨她。 “师傅,你怎么还不睡?都三更天了!”进屋里来的一个女弟子说道,“白天的时候,那李公子来了,说是专程来看你的。” 黑天黑夜,无光无人的环境下,花见羞带着一个白色的头套坐在床边。 她闻听头戴黄色小花的女弟子说李公子来了,并且是专程来看她的,她明亮的眼眸中亮光一闪。 或许她并不知道那个李公子的真名叫李嗣源吧? 所以,眼眸中的亮光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而在她的脸上绝没有半点意外和惊喜。 纵然花见羞知道这两名弟子都是她坐下的徒弟,对她最是忠心耿耿,也知道她们绝不会骗她,但她还是不语。 良久后,她只是低声说道:“彤儿、薇儿,是那个脸皮特别厚的李公子吗?若是他,请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原来这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乃是花见羞坐下的二徒弟和三徒弟。 不错,彤儿是二徒弟,薇儿是三徒弟。 她们听了花见羞的话,各自对视一眼,觉得不解。 只是,那彤儿一向聪明的很,且道:“师傅,为什么不见他啊?他这个人可不简单呢?你怕是不知道,连师婆都给他面子呢?听说他可是朝廷里的大员,若有他帮你,定能重掌五花门门主。” 花见羞很不高兴,且道:“切莫胡说,这五花门的门主谁当都成,只要师傅她老人家能光大门楣,我也不想再做这五花门的门主了,况且这五花门的门主本就是师傅她老人家的,今后你们一定要忠心她老人家。” 彤儿和薇儿一听,当下跪在地上,且道:“师傅,我们只忠心你一人,你在五花门,我们便留在五花门,你若离开五花门,我们便离开五花门。”说完,她们都不敢抬头。 因为,她们知道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定然会惹祸上身。 可是呢? 天意有时候就是恰巧得很,谁曾料想到,此刻从房屋外走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人未到,声音便到了:“好个师徒情深,好个忠心不二,生死相随。” 闻声,彤儿和薇儿都惊了身冷汗,转身一看,只见花惹秋正脚踩大步行至房内。 花见羞看着花惹秋,心中一冷,不在说话,倒是跪在地上的彤儿和薇儿颤抖的身体,低声道:“大师傅!” 第51章 岂敢 大师傅? 也是,花惹秋是花见羞的师姐,她们是花见羞的徒弟,那见了花惹秋,当然应该叫她大师傅。 只是花惹秋可从来没有把她们当做是自己的弟子。 花惹秋一脸的怒容,大声问道:“是谁,是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花惹秋在五花门内毕竟身份高贵,一般弟子见了,当然是毕恭毕敬,况且这两个女弟子还是花见羞的心腹弟子。 她们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 虽然平日里见不惯花惹秋的所作所为,但是还算当她是长辈,礼数有加,可是现在呢? 现在,五花门在闹“易主之事”,她们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况,所以对花惹秋的话,她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到彤儿、薇儿两人脸色通红,花见羞便道:“是我,是我让她们来到我这里的。” 花惹秋将目光从彤儿和薇儿的身上转移到花见羞身上,见花见羞头戴白色头套,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她呵呵笑道:“是你?” 花见羞道:“你用卑劣的手段将我的容貌毁了,你还敢来我这里?师姐,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 一想到这里,花见羞就悲愤不已。 只是她从小颇有学问,对人生颇有见解,一张人皮岂能左右她,又道:“我的脸有多难看,那么你的心就有多歹毒。” 闻听花见羞这样说话,花惹秋便更加安逸,她哈哈笑道:“看来,你是对师傅不满啊?” 花见羞道:“师傅乃是一代宗师,她绝不像你这般恶毒。” 也许是花见羞高估了万花子的人格,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是哪种想法? 也许,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师傅闭关的五年时间里,兢兢业业打理五花门。 也许,若是万花子没有出关,花惹秋没有重回五花门。 也许,自己是万花子的二徒弟,为何自己在这里被软禁了半个月,她丝毫想不起自己,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徒弟。 多年的师徒之情呢? 万花子闭关的五年时间里,花见羞是怎么的恪守本职,难道作为师傅的她却全然不关心,全然不了解吗? 花见羞身心俱疲,她根本不想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繁锁至极。 她开始怀念从前的生活。 从前,她身为人妻,只会烹茶煮酒,为人宽衣解带,一天只待良人归来时,便添柴热菜,虽然时常觉闷,但能得人真心相待,她便欣然欣慰,可是现在呢? 现在,身入五花门,参与五花门的易主之事,她时常得不到旁人的真心,时常显得不欢快。 她开始烦了,纵然她不相信师傅会置她于死地,但是她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相信,相信那存在的事实。 事实便是因为她的不懈努力,使得五花门位列中土五大名剑门之一。 也使得她的名号响彻江湖,或许这一点足以让万花子对她反感吧? 房内烛火闪闪,房外月下梅落,夜变得更加沉寂了。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女弟子不敢有丝毫的晃动,她们只是低着头跪在床前。 花惹秋的笑变得淡了,她想告诉花见羞的所有的真相,所以她欣然说道:“一代宗师,她也配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花见羞有一种莫名的不好感,然而这种感觉,她怎么也形容不出来,所以她还是静静地听着。 那花惹秋丝毫不保留,并且用了一句很简答、通俗易懂的话说道:“万花子,她就是一个烂老太婆,今天你能到这种地步,那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啊!” 花见羞道:“你胡说!” 花惹秋道:“我胡说?呵呵,万花子眼里容不得你比她强,容不下青出蓝而胜于蓝,在她的心里,永远只有五花门的门主之位,昔日她可以为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请你作为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今日她也可以同样为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除掉你这个代理掌门人。” 这样的话说的很明白,花见羞也听得明白。 只是花见羞还对万花子还抱有一些幻想。 她太善良,太纯真。 花见羞心想自己是万花子的徒弟,可谓像是她的儿女,虎毒都不食子,她又怎么会想除掉我呢? 花见羞道:“这五花门的掌门人本来就是她让我代理的,我随时可以还给师傅啊?她不至于想除掉我啊!” 花惹秋听了花见羞的话,她一声冷笑道:“天真,真是天真,善良,真是善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借出去,就无法让人偿还的,你用五年的时间名震天下,这份荣耀是许多江湖儿女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五花门中只要有你花见羞这个人,她万花子就没有容身之所,她不除掉你,天下人怎么能承认她就是五花门的门主呢?” 花见羞听了,顿时哑口无言,或许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今天听到花惹秋的这番话,她开始慌了。 是的,无论谁听了,都应该慌张才对。 花见羞道:“我不相信师傅是这种人,我要去见她!” 花惹秋道:“见她?” 花见羞道:“对,我要见师傅!” 她竟然站起身来,就要夺门而出,去找万花子。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花惹秋一掌打在她的胸前,说道:“太晚了!” 此言说罢,门外顿时出现了很多很多五花门的女弟子。 花见羞见了,才道:“你们干什么?” 这时候,花惹秋大声说道:“来人,将这两个小蹄子拉出去砍了!” 一听这话,花见羞急了,道:“师姐,你要干什么?” 花惹秋道:“花见羞企图篡夺掌门之位,师傅有令,凡是近几日和她有亲密接触的人,都格杀勿论!” 这话说得很有力道。 花见羞听后,心想自己岂敢有什么篡夺门主之位之心,身心一怔,忙出手将正进屋来捉拿彤儿、薇儿的一众五花门女弟子打翻在地。 她将彤儿、薇儿护住,道:“你们干什么?岂敢残杀自己的同门?” “敢造反?” 花惹秋手臂一翻,掌心又打在花见羞的胸前。 花见羞口流鲜血。 她继续说道:“你还以为你还是昔日的花见羞么?武功再高的人喝了唐门的化功散,内功也是使不出的。” 待得花见羞缓过神来,彤儿和薇儿都“刷”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花惹秋,你借门主之命残害同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彤儿和薇儿见事态紧急,也容不得多想,将对花惹秋的敬畏之心变成了必杀之心。 她们两人鼓足了勇气,当下双剑出击,欲要将花惹秋反审压制。 可是花惹秋是她们的大师傅,又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哪能被她们三招两式压制住? 第52章 易主初变 小屋内的剑气之声响起时,小屋外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已经站满。 站着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在等待花惹秋的命令。 但是,花惹秋却偏偏想要当着花见羞的面制服她坐下两名得意弟子,也好出一出这五年来积攒在心里的恶气。 可是,一个人若越想得到什么,那么这个人就越难得到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彤儿、薇儿、花惹秋三人都冲破房顶,顷刻间身子浮在半空中。 她们手里的长剑,三三交合,三三离散,当真是铮铮作响。 飞舞在月光下的长剑又更是影功威威。 她心想往日受够了花惹秋的气,今天就在她面前狠狠教训一下她坐下的两个得意弟子,只是没想到这彤儿、薇儿的武功被花见羞调教的很是要好。 是的,足足怕是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没有半点能打赢的意象,于是心中一阵恨然。 花见羞在房里见彤儿、薇儿和花惹秋纠缠的正急,便想现在就去找万花子,可是她刚走出房门,便被十多个女弟子把路拦住。 花见羞对她们一一打量,才认出这十多个五花门女弟子便是花惹秋从外面带回来的水盗弟子。 她道:“你们让我去见我师傅!” “门主说了,今后不想在看到你。” 花见羞心中骇然,这些水盗敢情是对花惹秋的命令,死咬着不放。 于是,她想硬闯,但是还不等她动手,这十多个女弟子,手里的长剑“刷”地亮出,白森森地刀光闪过她明亮的眼眸。 那空中和花惹秋在纠缠的彤儿见到这十多个女弟子要对师傅不利,又想花见羞服用了化功散,内力分毫也使不出,于是便脱离了花惹秋的打斗阵局中。 飞身而来,挡在花见羞的身前,怒喊道:“你们造次,敢对你们师叔不敬,是不是想找死?” 那些女弟子都是水盗出身,她们哪能将自己当成名门正派,其中多数女弟子冷冷道:“笑话,想做我们的师叔,看看我们手里的长剑答应,还是不答应?”说罢,有五个女弟子竟然长剑如灵蛇出洞,击打向花见羞。 那红梅林中,薇儿正与花惹秋在斗剑,半刻也分神不得。 所以花见羞身前站着的是彤儿。 彤儿手持长剑保护着花见羞。 看来服用过唐门的独门配方——化功散,无论你昔日的武功再高,倘若一旦失去了内力,那便是像是一根翠竹,外实内虚。 只见方才上前的五个女弟子都被击退了下来,那还有十多个女弟子便大声对着这里所有的五花门弟子呵斥道:“你们还不上,还不赶紧将这两人拿下?” 不说则已,这些花惹秋的心腹一说,许多的女弟子都拔剑上前,成群成队地扑向花惹秋和彤儿两人。 花见羞内功没有了,但招数却还记得清楚,见扑过来的五花门女弟子,也只有挥手格挡。 她一边格挡,还一边嘱咐彤儿,让她别伤及无辜。 彤儿自当嘴上答应,可是要到真正生死那一刻,她也明白这“易主”之事就是你死我活,亦或者是你活我死的大事,她哪能顾及到那么多,只见她格挡不及的时候,长剑上殷血斑斑。 偶尔皆有一些五花门女弟子倒地哀号声响起。 可是,五花门内的女弟子何其多?谁又能痛快杀尽呢? 何况这五花门易主之事本就不该枉死这些无辜的女弟子,花见羞哪能不知道呢? 所以,几经争斗后,花见羞便心中一横,身子笔直站立在那屋子前,道:“今日我就随你们所愿。” 花见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处事极为冷静的人,她这样做,并不是头脑一时发热,也不是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 这个决定是经过她反复思量以后做出来的。 她为了不让五花门内起内讧,毅然放下眼前的争斗道:“各位五花门的姐妹,你们不要在打了,这五花门的门主易主之争,与你们无关,今天她花惹秋想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为了五花门的百年荣誉,也为了五花门的门楣不被自己人的鲜血侵染,我恳求各位不要再相残了!” 她一片好心,但这些花惹秋的心腹弟子可并不买账。 其中之一,有人对着所有女弟子大声说道:“大家千万别被她的惺惺作态给骗了,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花见羞见师傅出关,企图篡夺掌门之位,门主已经下令,将她择日赐死,快把她拿下!” 这时候,五花门的女弟子都站立不动,神情骇然,心中正思索道:“这花见羞五年来,对其门下所有弟子都不薄,今日到底是拿她,还是不拿她呢?” 众人迟疑间,花惹秋的心腹女弟子,其中之一厉喝一声:“门主之令,难道你们想违抗吗?还不快将她拿下。” 拿下? 是的,这一次,真的拿下了。 对于这些花惹秋的心腹女弟子,花见羞没有丝毫的惧怕和抗拒,玉儿一般的人儿就这般简简单单被上了手铐、脚镣。 “师傅!” 看见花见羞被人上了手铐、脚镣,那彤儿急了。 她就要上前为其解开,可花见羞执意不肯解开,把彤儿难为的不知所措。 手腕、脚腕上铁链当当作响,花见羞仰望那远处梅林打斗的两个身影,眼中默然一股清泪落下。 “彤儿,去告诉薇儿,让她别再对你大师傅动手了。” “师傅!”彤儿特别无奈,“师傅,她都不拿你当师妹了,你不要和她说话了,待我去杀了这个女强盗!” “哼!” 也许彤儿忘了一件事。 她忘了,现在站在花见羞身边的一众水盗身份的五花门女弟子,这些女弟子见她要对花惹秋傲慢无礼,其中有个年长的女水盗冷冷哼了一声,且道:“你若敢动我们师傅一根汗毛,我立刻杀了花见羞,用她祭天!” “你们敢!” 彤儿无奈。 这些女水盗根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她们昔日纵横在汉江水域一代做水盗,那可都是做得是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她如何有半点敢怀疑?嘴上警告她们,可心里没有底的很。 心里本来就没有底,现在又看见那女水盗手里的长剑搭在花见羞的脖子上,她又是一阵无奈,只好收齐了已经拔出来的剑。 只是,剑刚收起来,那女水盗便厉喝道:“快将她也拿下!” 说时迟,那是快,左右两边各上来一名五花门女弟子,她们将手里已经准备好手铐、脚镣给她套上。 彤儿看着花见羞,心中不解道:“师傅,你这是为何?为何呀?” 花见羞自己心中也是不解,从来没有的迷茫如冬夜的霜雾瞬间弥漫了起来,淹没了心头:“五花门里的弟子都是你们的姐妹,我们断不可伤害她们啊!” 彤儿更是不解,且道:“你不伤害她们,可是她们呢?师婆一出关,她们把你昔日对她们的恩情全然忘记了,今日还和这些强盗欺辱我们,真是可恶极了!” 花见羞看着那梅林深处,只见花惹秋和薇儿两人在忽起忽落,她也为那薇儿担心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正想的事情毕竟还是发生了。 一切都是定数,一切都是五年前还没结束就开始的定数。 此刻的花见羞恐怕是后悔了当初答应万花子出任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了吧? 花惹秋虽然在五年前就被赶出五花门,可是这也给了她在江湖上立足的资本。 五年的时间,不知道她结交了多少江湖的三教九流,其中唐门就是其中之一。 唐门这个时候已在蜀地这块大地创立了门派,时约十五年。 近五年的时间里,以独有武学秘笈和奇珍异宝崛起于秦川、汉中、巴蜀之地,可谓是门厅虽小,但庙门林立。 花惹秋曾在唐门中待过两年,此刻她用唐门的武功彻底制住了薇儿的五花门武功。 看着薇儿的劣势越来越急,花见羞却很无奈。 然而,无奈终归无奈。 因为这一个小屋附近能对她唯命是从的,没有一个。 第53章 悔不当时 夜风如鬼,红梅飘落,长裙舞动,乌发飘散。 薇儿和花惹秋斗的正欢的时候,那花惹秋花放了一手“暴雨梨花针”,纵然针飞如弹,但是她还是一一躲过了。 可是,她却躲不过花惹秋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那暴雨梨花针从手里放完,她手里的长剑在红梅舞动中奋力前行,使得最后这一剑稳稳地丝毫不差插入薇儿的心房。 “薇儿!” 彤儿在那远远的地方将这看的清楚,痛苦地喊叫了出来。 但是,花惹秋忽然将剑从那温热的心房拔出来,然后薇儿一个后背倒在了地上。 片刻,她心口的衣服被血染得血红血红。 “薇儿!” 只是,任凭她如何撕心裂肺、任凭她如何痛彻心扉,她都很无奈。 寒铁制成的镣铐正紧紧地套在她那嫩嫩地脚腕、手腕上。 对此,她挣扎过,也拉扯过,可是她脚下始终迈不出一步,手上也扯不到一寸。 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废人。 她亲眼的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被这样杀害了,又怎能不难受呢? 所以,她只能哭,哭的黎明不敢来临,哭的红梅哗哗落地。 差一点就感动了天地。 天地无情,人也无情,彤儿怨恨在这里的人,所以她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呢? 她不可能离开这里。 在这烈狱一般的地方,她只能忍受着别人对她的摧残。 花惹秋收回了长剑,然后踩着落叶回到了小屋前。 此刻小屋前,和一开始一样,站满了五花门的女弟子。 这些女弟子都看着这个胜利的归来者,心中的畏惧之情都写在了脸上。 花见羞看着薇儿倒下去的样子,她的泪往心里流? 她十分后悔,十分的悔不当初,悔不当时。 “对不起,是师傅错了,彤儿说的不错,这些人都不念同门情意,我又干什么念及同门的情谊呢!?” 她看着这个刽子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真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可是呢? 天意也许就是如此。 若是前一刻,她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那么薇儿就不会死。 但是呢? 她偏偏现在才明白。 明白什么? —— 万花子一定要铲除她这个代理掌门人。 而其中的原因也十分的浅显。 因为她危机到了万花子的掌门之位。 虽然她对这个掌门之位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万花子不允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见羞在五花门的存在,那就是万花子心中的一个疙瘩。 这个疙瘩让万花子很难受,她一定要拔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花见羞从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如今看来,她不得不相信,要不然,花惹秋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她不知道这花见羞也是万花子的徒弟吗? 她这么胆大妄为,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样的原因? 因为这一切都是万花子默许的吧!? 从这时候开始,花见羞就不敢在对万花子抱有任何幻想。 看着那红梅林中倒地的薇儿,她不得不承认,薇儿是受了她的牵连,所以才横死在此。 “薇儿!” 她再也忍不住了,意味深长地念着那个已经倒在地上女弟子的乳名。 她不能掩饰她的悲伤,所以她流泪了。 这时候,花惹秋已经走到小屋这边来,她就站在花见羞的身前。 她骄傲地看着眼前流泪的人,嘲讽道:“花见羞,你哭了,你流泪了?” 流泪这很稀奇吗? 别人流泪,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花见羞流泪了,这可是一种很稀奇的事情。 男人情至深处也流泪,何况是她一个女子。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 那先前翻倒在地上彤儿见花惹秋来到花见羞的身前,她也趴在地上回头看向花见羞。 只见花见羞泪水如雨落。 “师傅!”彤儿叫了一声,忽然身子卷曲起来,将花惹秋的脚腕抱住,“大师傅,求你放过师傅。” “滚开!”花惹秋厉喝一声,于是一脚将彤儿踢翻在一边,冷声下令,“你们将这两个人速速押解到水牢里去。” 这时候,从那一旁出列的四个五花门女弟子各自领命,将花见羞和那叫彤儿的女弟子押解起来。 之后,她们便向红梅林深处走去。 红梅林深处,水声流动。 在这一处地方应该是红梅林地界最隐晦的地方。 这个地方白日阴森、黑夜阴暗。 现在,这四个五花门女弟子来到这里,她们也是真正感觉到了晦气。 待那水牢房门打开,她们就将花见羞和彤儿推了进去,然后像是身后有鬼一样,急匆匆地离去。 “喂,你们别走啊,手铐脚镣打开啊!” 水牢身边是一座入云高山,再加上又是背阴而建,所以山下常年躺着一方地下水。 正是因为这里有一方水的缘故,而又因水流无人治理,使得山高林大之地常年落下来的树叶都泡的臭烂。 五花门的先辈们怕这样的风水会乱了五花门的梅林之地,于是这里修建了一所水牢。 水牢之下便是树叶和水常年浸泡的大粪。 这里潮湿,在加上这里大粪臭气熏天,所以这里便是惩罚恶人的最佳地方。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有的只是天意。 天意告诉花见羞,她命中有这么一劫。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逃不掉这人祸。 呵呵,权利? 花见羞进水牢里,她没有半点埋怨。 她只是看着那四个弟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真的怀疑自己当初在五花门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耻笑?招人怨恨吗? 就好像花惹秋那样痛恨自己,那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不该武功高强,还是不该人长得漂亮? 还是人太善良,亦或是人太傻? 看见那四个女弟子匆匆离去,彤儿也安静了下来。 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然后慢慢地蹲下来。 “师傅,别难过了。” 花见羞道:“彤儿,你恨师傅吗?师傅要是早点听取你的话,今天薇儿就不会死,是吗?” 这话很平淡,但很有深意,因为这句话很有感情。 那蹲着的女弟子,居然笑了起来,咯咯道:“师傅,你任职五花门这五年时间里,平易近人,不偏向任何人,今天薇儿能为你死,乃是心甘情愿,薇儿都心甘情愿,那我又怎么会恨你呢?” 花见羞道:“人之善恶,犹如一道闪电,光明和黑暗难以单独存在。光明如果太亮,就显得耀眼,黑暗如果太黑了,那么就显得太混沌了。” 第54章 水牢里遭虐待 这话说给彤儿听,彤儿听得似懂非懂。 深夜越深,水牢里越冷,花见羞和彤儿情不自禁的颤抖着身体,只是庆幸的是冬夜短暂,下一刻黎明就到来了。 忽然,水牢里的门被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只是这个声音一点也不友善,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这个人正是花惹秋。 昨天夜里,她和薇儿打斗后,她还出了一身冷汗,待薇儿死后,花见羞和彤儿被关进水牢后,她就回去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一夜是她这五年内最愉快的一夜,她睡觉的时候,都做了一个好梦,这个梦让她心跳万分。 她一早就在想,如果她是五花门的掌门人,那么今天又是什么的样子呢?但是梦终归是梦,她岂能有插足万花子和花惹秋的掌门人易主之事呢? 她不能有那个野心,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有,所以一大早,她就带上了五名女弟子来到了水牢的地方。 门开了,花惹秋带着五个五花门女弟子走近水牢里。 水牢下面的大粪池子热气腾腾,一股股白烟、热气径直往上冒,只把她们臭的双眼生花,胃口生厌。 “嘿呀,好臭呀!” 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都是一脸晦气,然而那彤儿却冷笑道:“在臭也没有你们臭,这大粪臭那是理所当然,那如果是人开始臭了,那就说明这个人这几天要走悖时厄运了。” “牙尖嘴利?”花惹秋道,“将花见羞给我锁在那柱子上,治他个管教不严的罪。” 这时候,花见羞被那五个弟子七手八脚拉倒水牢更深处,四肢瞬间被锁在那巨大的石柱上。 “花惹秋,你不得好死!” 这水牢的水都是从那柱子上留下来的,现在把花见羞锁在那柱子上,那水都从花见羞的身上留下来,而花见羞的整个人都处于被水浸泡中,全身被水打湿的她,让人看起来更加可怜,所以这彤儿便大声骂道:“花惹秋,你不得好死!” 花惹秋一声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骂她,现在耳闻彤儿这样对她肆无忌惮,无礼,便大声道:“给我打,把这个该死的丫头往死的打!” “是!” 一旁的女弟子一听,当下就对彤儿一顿拳打脚踢,只见得那彤儿的脸上、手臂、腿上已经紫青浮肿。 “彤儿!” 五个女弟子正在对彤儿拳打脚踢的时候,花惹秋当下快步走到花见羞的身前,一把拉下花惹秋的头套,又是一把揪起花惹秋的头发,狠狠地说道:“花见羞,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徒儿,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花见羞道:“花惹秋你怎么变了,你完全没有了人性。” 花惹秋道:“对,不但我变了,师傅也变了,就连你也变了,你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呀,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男人对你大献殷勤,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你的脸,你的脸像是一张干锅巴,多难看呀!” 花见羞道:“人的容貌乃是娘生爹养,长得好看与不好看,我没办法选择,但是这人世间的善恶不是与生就来的,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还嘴硬!”花惹秋更加用力的揪住花惹秋的头发,大声对身前正在暴打彤儿的五花门女弟子叫喊道,“把她给我拉起来!” 听到花惹秋这样叫喊,这些五花门女弟子当下一把揪住彤儿的头发,硬生生将她从地上像是烂泥一样提了起来。 满脸浮肿,通红紫青,而且口鼻大肆喷血。 “你们这群恶魔!”花惹秋骂了一句,再看看自己的弟子,心中悲伤急了,“彤儿,你怎么样了?” 那叫彤儿的女子一脸血污,她倔强道:“师傅,徒儿没事!” 花惹秋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啊,好一个刚烈的女子,你可真给你师傅长脸。”说罢,她将自己的佩剑从腰间抽了出来,“来,拿着,用这把剑在你师傅的脸上给我刻一个‘贱’字!” “你休想!”那彤儿忽然从嘴里喷出一口血,喷在花惹秋那干净的衣服上,又道,“我就是死,我也不像你屈服!” “你接还是不接!” 彤儿道:“打死我,我也不接!” “好!” 花见羞怒道:“给我掌嘴!” 一个女弟子上前,一掌一掌的打在彤儿的脸上。 只是,彤儿的性格太烈了,她尽然笑了,她在对着花惹秋在笑,非但在笑,而且笑的很放肆。 花惹秋道:“我看你这个死丫头能笑到什么时候?你不在花见羞的脸上刻字,我就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来啊,来打死我呀!” 完了,遇到一个不拍死的人,花惹秋可被气得半死,她当下扬起自己手里的长剑,狠狠的将手里的剑从彤儿的胸前插了进去。 “彤儿!” 花见羞挣扎着,她激烈的挣扎着。 但是彤儿刚才的放声大笑停止在这一刻,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插得长剑,她眼神的瞳孔忽然缩小,然后迷茫中看向花见羞。 “师傅,要为我和薇儿报仇呀!” 花见羞亲眼看见这叫彤儿的女弟子说完这句话,然后口喷长长的血,然后头缓缓地低下了,然而几经疯狂要挣脱那牢牢的铁链,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石柱像是一个厉鬼,它生出了千万条铁锁,紧紧地把她捆住,她只能看见彤儿和薇儿一样水倒在地上,永远永远的沉睡下去。 花惹秋一腔愤怒,手里的剑一拔出便插进自己的剑鞘之中,然后厉喝一声:“把这个该死的东西丢进粪池里去!” 那五花门的女弟子门全都拱手胸前,应了一声:“是!” 花惹秋已经愤然离去,而留下来的五花门女弟子,她们丝毫不敢违抗花惹秋的命令。 “不要,不要!” 可是无论花见羞再怎么哀求,求求这五名女弟子留下彤儿的尸体,然而都是徒劳,这五位五花门女弟子上前,也算是尊敬这个刚烈的女子,八手八脚地将彤儿的尸体稳稳抬起,像荡秋千一样,将彤儿的尸体投进了水牢下的粪池子中。 粪池子中脏水四溅,瞬间吞噬了那可怜的身躯。 “彤儿!” 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化为乌有。 第55章 为花见羞求情 五名五花门女弟子将彤儿的尸体投进粪池子里,然后关上水牢的房门走了。 之后,水牢里只剩下花见羞一人。 时间还尚早,水牢里水雾还没有散尽。 除了山上流下的水汹涌过石柱子外,再就是四下无人时,花见羞一人在水牢里呆着。 漆黑的长锁链套在她那纤细的四肢上,她已别无他法。 看见了这五名五花门女弟子扣门离去,她的神情没有过多的变幻。 然而,从她的神色里却能看到她此刻的伤心和难过。 不过伤心难过,那有什么用? 自己的弟子那么优秀,但却因为这五花门突如其来的掌门“易主”之事,都无以幸免。 看着自己的弟子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一个倒下,她只能把眼泪往心里流。 见那些人离去,她紧紧地握着锁链,心中顿生一个念头。 什么样的念头? 报仇? 对,就是报仇。 “报仇”这两个字已浮在心头,忽然扎了根。 只是,花见羞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处绝境,别说是报仇了,现在想活下去都不容易。 她兀自心头一寒,发现自己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一想到自己这万难的处境,就叹息一声,然后浑身毫无力气的靠在柱子上,任凭柱子上流下的山沁水淌流在自己的全身。 她全身湿了,水牢也安静了。 她安静的顺着石柱蹲了下来,卧在地板上。 地板上的水流淌着,已经淹没了她的脚背。 一直等到水牢中雾气散去,她才疲惫地睡了过去。 正午时分,冬日高照,五花门大殿前,万花子高高坐着。 此刻,除了花惹秋居中站着,其余女弟子都分大殿两边站着。 这一个个女弟子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五花门的大殿地板上,表情蓦然起肃极了。 那坐再高坐上的五花门门主万花子,身穿一身五彩缤纷的袍子,只是待花惹秋在大殿中央站直了身子,她才放下手里的铜镜,且说道:“为师闭关五年来,一直心无爱美之心,皮肤护理甚少,近日出关,铜镜拿来一照,发觉已苍老了,也憔悴了。” 今日是万花子出关后第二次坐在大殿上。 女弟子门都对这位前掌门人有所顾忌,所以对这几乎叹息的声音,站在大殿上的众多五花门女弟子都闻听在耳朵里,却不敢私语。 是的,她们深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一个不敬之罪。 见此,万花子冷冷地道:“怎么了?这天下名剑门数不胜数,而唯独我五花门门中女弟子最为颇多,生为女人,相信大家都有爱美之心,大家不妨说说这女人该怎样来护理皮肤?” 花惹秋道:“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师傅说的话,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万花子看向自己的大徒弟,说道:“哦?秋儿,你给大伙说说,怎么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花惹秋道:“师傅五年前接到江湖上多年未出现的‘灭门书’,为了保住五花门百年来的基业,决定让师妹花见羞担当掌门人,自己安心闭关,五年后师傅武功造诣有成出关,却发现这五花门已经步入歧途,得罪了江湖上一些英雄豪杰,恐怕是担心我五花门劫数已到,告诫大伙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大敌。” 万花子听了花惹秋的话,甚微点了点头,默认了花惹秋此话不假。 那一旁的女弟子门闻听后,都感到了差异,这才都明白了五年前万花子为什么忽然闭关的真正原因。 只是。 她们更疑惑的是五花门在万花子闭关这五年的时间里,在花见羞的代理下,日日壮大。 日日壮大? 门楣在这西川之地,更是大了好几倍。 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说是得罪了江湖上一些豪杰呢? 此话又当该何解呢? 大殿内,先前的五花门女弟子都不敢交头接耳的私语,现在全都变了样。 大殿上私声一片,这花惹秋见了,且道:“有什么话就单独说出来,看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 花见羞是万花子的首徒,她厉声一喝,这些女弟子都停止了私语。 只是,其中有一名女弟子出列,对着万花子作揖,拱手胸前道:“门主,你闭关这五年来,花师姐可都对五花门担上了重担,门主可不要听取大师姐的一面之词,错杀了好人。” “错杀了好人?” 是谁敢这么大胆说出这样的言语? 这是一个和花惹秋同辈分的弟子。 像这样的弟子,五花门内约有一百号人。 她们和花惹秋同样,都是万花子一脉相承下来的徒弟,她们说的话也是有分量的。 花惹秋看着这个女弟子,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忙道:“师傅,花见羞得罪了不少江湖同道,近日有五花门弟子报,说是邠州城城内来了不少陌生面孔,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想必就是来参与灭门我五花门的狂徒,师傅万万不可轻视。” 万花子听了花惹秋的话,心中早有打算了,只是她忽然说道:“那花见羞现在可在?” 花惹秋道:“回禀师父,花师妹昨日刚被我关进红梅林深处的水牢里,请师傅示下,什么时候对她处以死刑?” 刚才说话的五花门女弟子听到这里,心中一愣,道:“什么,二师姐被你关进了水牢,水牢那地方晦气的很,大师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花惹秋道:“花见羞得罪江湖同道,若不施加惩罚,那我五花门将用什么慰安这邠州城内的人?” “大师姐,你五年前被赶出五花门,那可全是师傅主张的,如今你可不要怀恨二师姐啊!” 这位五花门女弟子一项秉承公正公开,绝不偏私,她无心一说,可正好被花惹秋抓住了小辫子。 花惹秋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该怀恨师傅了?” 见花惹秋这样疯狗乱叫,这位女弟子忙双膝跪地,对万花子拱手道:“师傅,徒儿绝不敢怨恨你,你五年前私下对我们说过,大师姐的性子偏激,你闭关后,怕我们约束不了她,所以才赶她出五花门的,现在你出关了,大师姐也重返五花门了,可是大师姐对二师姐成见颇深,请师傅为二师姐开罪,将她从水牢里带出来,那水牢里臭气熏天,湿气及重,容易沾惹疾病,若是晚了,二师姐命修矣!” 所谓公正公开,也只有如此了。 万花子对她这个二徒弟,可真是有喜也有悲,喜的是给她长脸,悲的是五花门会因她变得人心不齐。 对于这个女弟子的话,她也不知如何表态。 然而一切都是天意吗? 万花子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里除了花惹秋以外,所有的女弟子都诚然跪了下来,对她这个门主拱手请求道:“请师傅为代理掌门开罪!” 五年了。 一切都变了。 难道自己当初将五花门的掌门之位让给花见羞是错误的决定吗? 那个五年前的风雪夜,到底是谁将那灭门信函送来的啊? 万花子看着这一个个自己调教出来的女弟子,她很无语,也很伤心。 她在悔恨。 悔恨五年前对这五花门代理掌门授权的有些匆忙。 当年可没想到那个刚死了丈夫的柔弱女弟子能在五年的时间里将五花门打理的有声有色。 ——风云天下 “你们放肆!?”花惹秋看到这么多人为花见羞请求网开一面,她怒了,“你们竟敢威胁你们的师傅?” 对于花惹秋的话,列位五花门的女弟子都无语,无言。 也许,万花子也有列位女弟子的意思,所以她道:“你们都起来吧,花见羞也是我的徒弟,她和你们一样,既然你们让我对她网开一面,那么秋儿!?” 花惹秋怒火稍减,道:“师傅?” 万花子道:“水牢之地,瘴气太重,你二师妹在那极为不妥,快将她释放出来,找个简陋的屋子让她住好了,待五花门这场劫数安然度过后,再定生死!” 花惹秋一万个不情愿,迟疑道:“师傅?” 万花子道:“快去!” 花惹秋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就出了大殿。 第56章 灵川 走出大殿的刹那间,花惹秋心中的恨意又比昔日浓厚了几分。 待她身处红梅树林中那一刻,花惹秋的恨全然爆发了,长剑“刷”地拔出,横冲斜刺。 花惹秋将心中的不满全然发泄在红梅林中。 红梅树枝一一折断,她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花见羞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要一心偏袒于她,她是你的徒弟,我也是你的徒弟,你为什么要狠心对我?” 五年的时光一闪即逝,但五年的流浪生活,苦不堪言。 被赶出五花门以后,花惹秋就要面对江湖上人人对她的耻笑,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更是讽刺她,拿她和花见羞一起成反面对此开玩笑。 “为什么?” 待花惹秋出了大殿,万花子才道:“你们都起来吧!” 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容易,跪在地上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再一次给万花子行李答谢,然后各自站了起来。 万花子道:“灵川,你大师姐行事偏激,心中戾气太重,你随你大师姐前去水牢,将你二师姐收拾干净,昨日来的李公子一早就开始嚷嚷了,说是要见她,要见就让他见一面。” 那叫灵川的五花门女弟子乃是万花子的第四个徒弟,对于万花子的命令,她还是听取的,她浮在地上,拱手应了一声,然后出了大殿,往红梅深处寻去了。 红梅深处,呜呜咽咽的哭声,凄凄惨惨。 灵川很远就听见了,也确定这是花惹秋的声音,所以她寻声而去。 她见花惹秋的手扶在红梅枝丫上放声啼哭,便疾步跟了上去,寻道:“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看见地下红梅树枝、树叶、红梅一片凌乱,她也深深地不解,“师傅让我来找你,让我和你一起去水牢将二师姐搭救出来,说是要给她收拾干净,一会儿昨天来的那个公子要见她呢!” 花惹秋怒道:“见,有什么好见的,花见羞的脸,连鬼见了都怕,要是把那位公子吓死了,你我担当的起吗?” 灵川道:“哪有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毁容了,大不了,大不了她们见面了,嘱咐那公子少看她两眼就是了,那公子不是说自己很爱很爱二师姐吗,我们也正好看看这个男人对二师姐的爱是真爱,还是假爱。” 听灵川如此一言,花惹秋蓦然停止了哭泣,道:“有道理!” 花惹秋道:“我们这就去,我倒想看看花见羞这个丑样子去见那位公子,会不会将那公子吓死!” 灵川道:“大师姐啊,你哪都好,就是对二师姐成见太深了。” 花惹秋道:“不是成见,是恨。” 灵川道:“恨她什么?” 花惹秋道:“装可怜!” 灵川道:“二师姐死了丈夫后,为丈夫守了三年墓,最后入五花门为丈夫报仇,再来就是接管代理掌门,也是不容易的啊,本来就可怜,她哪用装啊!” 花惹秋道:“我不想和你废话!”说罢,便脚步加快,匆匆离去了。 灵川知道花惹秋见不得别人说花见羞的好,但见花惹秋脚步加快,匆匆前行而去,她也是脚下生了风,叫喊:“哎,大师姐,等等我呀!”说罢,她也跟了上去,一瞬间,身形进入了梅林的深处。 梅林的深处,水声入耳。 水牢的门打开,水的湿气和粪的臭气迎面扑来。 灵川道:“大师姐,你也真是,怎么可以将二师姐关在这种地方呢?” 花惹秋怒道:“你要再说,我把你扔进那粪坑里去,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灵川见花惹秋生气了,忙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 灵川一走进水牢,看见花见羞头发蓬乱,整个人潦倒在水牢里,她快步上前一查看,心中有不忍。 “二师姐!” 花见羞从昏睡中逐渐苏醒,抬起头,迷离一般地眼睛看着灵川,嘴里稳稳一动,且道:“灵川师妹!” 看见花见羞的脸,灵川心中先是一怔,然后便是心如刀割一般的绞痛。 灵川知道花惹秋恨花见羞,可是她决想不到花惹秋会对花见羞能做出这种狠心地事情来。 灵川道:“大师姐,二师姐的脸,是被你弄的吗?” 花惹秋道:“是又如何?” 灵川一向都对她的三位师姐有情有义,这三位师姐,无论是哪一位变得如此模样,她都很难过。 看见灵川和花惹秋一起来到水牢里,花见羞想振作起来,欲要从水牢里爬起来,然而她全身没有一点点力量。 手臂无力,腰间酸痛,双膝盖骨欲裂,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全身瘫痪在地上。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后再怎么想爬起来,但是就是爬不起来。 “二师姐!” 灵川就在花见羞的身旁,看见她这般模样,忙伸手来相扶,但一旁站着的花惹秋却极为不喜欢,一把拉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道:“让她自己起来!” 最近经历了太多地事情,花见羞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被关进水牢之后,对她影响很大。 水牢里常年四季都有积水,水深过脚腕,通风又差,阳光又照不进来,常年下来,水牢里水雾弥漫,湿气及重,与水牢下的粪池子形成了严重的瘴气。 瘴气有毒,花见羞就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天,然而时间虽然短,但她也是受够了。 花见羞沉沉地睡在水里,而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了。 看见花见羞这个样子,灵川的心头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她再也不管花惹秋什么看法,再一次冲了上去,揽起花见羞,叫了两声:“二师姐!” 可是,无论灵川怎么叫花见羞,但是花见羞只是眼看着抱着自己的灵川,然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灵川也分明看出了花见羞的咽喉呈现了浮肿。 浮肿的咽喉,青紫一块。 灵川再也忍不住了,眼里的泪水夺匡而出。 她抬头看着花惹秋,却见花惹秋没有丝毫在意花见羞的病状,她对着花惹秋责问道:“你怎么可以把二师姐关在这个瘴气这么严重的地方?” 花见羞知道花惹秋一心想让自己死,而对于灵川的打抱不平,她也明白这多半是多余、徒劳无功,所以她掩住灵川的嘴,试图让灵川不必再说了。 花惹秋的脾气不好,如今心中的戾气更重,这两天一连杀害了花见羞的两名弟子,她已到了难以回头的局面,又怎么会在意五花门中再多一个对她有不满的人。 她冷道:“不让她生不如死,我岂能甘心,想想她花见羞昔日的神气,就是让她死百次、千次,也安抚不平我心中的恨。” 无论花惹秋同不同意,灵川都打算立刻将花见羞放出去,她道:“你快给二师姐打开锁链,我们快带她离开这里,那位公子还等着要见她呢!” 是的,若不是万花子说花见羞还不能死,只怕花惹秋一剑就会将花见羞刺死。 她没有。 她还没有那个能耐,敢公然违抗万花子的命令。 如今,万花子乃是五花门的掌门人,所有五花门内的女弟子都必须服从她的指示。 万花子说花见羞现在不能死,那绝对没有人能让她死。 所以现在看来,能决定花见羞的生死,那只有一人。 花惹秋知道这个可以决定花见羞生死的人就是万花子。 现在万花子说花见羞不能死,所以花惹秋想杀死花见羞,但她很为难。 花惹秋知道,她若此刻杀了花见羞,那么她也会死。 所以。 花惹秋在此刻很无奈,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并且将钥匙就扔在灵川面前的水里。 水是浑浊地,钥匙掉进水里,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 灵川伸手在水里急匆匆地摸了起来,赶紧打开了在花见羞脚腕上、手腕上的锁链。 生死关头,生命最为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再说。 灵川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她不在征求花惹秋的意思,待那钥匙开了锁之后,便将花见羞背出了水牢。 第57章 反了反了 冬季清晨,白雾环绕着红梅林,遮掩住来时的路。 此刻,灵川正背着花见羞。 虽然她的脚步很急,但是心更急,一出水牢,她便告诉背上的人,道:“二师姐,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花见羞不能言,她只有安静地趴在灵川的背上。 灵川走出水牢,花惹秋也跟了出来。 看见灵川脚下如生风了一般,她也脚踩梅林,迅速追了上来。 她们用的都是五花门的绝妙轻功——轻舞。 轻舞是五花门的轻功,在这一点上,谁都不能怀疑和质疑。 这种轻功就和浣花术、花蕊掌法、以及柳燕花剑谱一样,是五花门最有特色的武功。 这种武功,无论是剑术,亦或是轻功,那都是绝妙无比的。 浣花术注重的是运气。 花蕊掌法注重的是力道。 柳燕花剑谱则是注重了剑术招式。 除此之外,那就当属轻舞这门轻功,乃是五花门的一枝独秀。 身为五花门的女弟子,要是她们的武功运气流畅,力道分寸不差,剑招如拭,在外加一套绝妙名叫“轻舞”的轻功,那便是可以直追当世天下的武林高手了。 只是可惜,这偌大的五花门,弟子虽多,但因这五花门的武功路数复杂,当今之下,能练出气候来的人,除了万花子和花见羞两人外,绝无他人。 像是灵川和花惹秋这般“燕子三抄水”的轻身功法在“轻舞”这套绝妙的轻功里,火候连五成都不到。 火候不高,但她们身形三个婉转便落足在西园广场的台阶上。 灵川将一间紧紧关着门窗的屋子的大门推开,然后就进去了。 房间里的布置复杂,但是杂而不乱。 屋子里除了粉色的妆台,木色的大铜镜,以及桐油漆过的木桌和椅子,还有就是一张极为舒坦的大床。 桌子上放着秦朝时期的古典茶具。 床上则是软绵绵地精锻被褥,用手触摸极为舒适柔软。 灵川进了屋,便把花见羞放在床榻上,接着对身边几个丫鬟似的女弟子道:“快,打热水,提木炭来,对了,要没有烟的木炭。” 一旁的女弟子七手八脚地把灵川要的东西弄来。 房间暖和,花见羞额头出了些热汗。 一旁的女弟子道:“四师叔,出汗了,没事了。” 灵川道:“那水牢里太晦气,瘴毒厉害,单单出汗,没有用,你们在此看着,我去药房拿药。”说罢,不等这些女弟子同意,便匆匆离去了。 只是,刚走出门槛来,又忍不住担心,道,“除了门主,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房外站着花惹秋。 花惹秋道:“难道我也不行吗?” 灵川道:“师傅说了,要好好的为二师姐收拾一下,那姓李的公子还等着要见她呢?你看二师姐这个样子,要她怎么见那位公子,难道你看不出,除了那公子对二师姐有情义,师傅对那个李公子也有招揽之意吗?” 看见灵川这般激动,花惹秋怒道:“你放肆,敢对你大师姐这般无礼么?” 灵川却道:“灵川无论对哪位师姐都问心无愧,都一视同仁,大师姐若一定要见外,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告诉大师姐,二师姐的生死关乎我们五花门的生死存亡,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你就不为这五花门其余的姐妹考虑么?” 灵川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见那漂浮在眼前的白雾,只见灵川师妹的身形消失在浓雾中。 花惹秋伸手佛了佛自己衣服上的雾水,心中正惆怅道:“灵川师妹,我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与世无争,但是,如果你非要插手我和花见羞之间的事情,那你就别怪大师姐我心狠手辣了。”说罢,她竟然要闯进这间刚温暖的屋子。 看见花惹秋要进房间,守门的女弟子欲要阻难,其中一个女弟子道:“大师傅,我师傅交代过了,除了门主,其他人都不让进去!” 花惹秋又伸手在自己的睫毛上拨弄拨弄,心中甚是不喜欢,且道:“我是你们师傅的师姐,也是你们的大师傅,你们敢阻难我?” 这一声威胁,五花门的女弟子都怕,只是她们一想起平日里花见羞和花惹秋的私人恩怨,也怕花惹秋对花见羞不利,有负自己师傅的嘱咐,便试图劝服花惹秋不要进去。 可是,还不等她们出口相劝,死神就已经找到了她们。 身形如电,长指似镰刀,就那么一瞬间,只听五声“咔咔”地声音响起,房门外两个女弟子和房外的三个女弟子都被打断了脖子。 五名五花门女弟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嘴角已经长血汩汩而流。 花惹秋已经闯进了房门。 她一脚踢翻了火盆,将被子用力掀开,扛起花见羞就跳出房门外,瞬间消失在五花门的向阳门之处。 待得灵川取药回来,看见自己的五名弟子都倒在地上,气息全无,心头委实一怔,忙跑到床前来。 只是,床前一片狼藉,床上那个昏昏沉沉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灵川心中又是一怔,忙提着剑走出了房门,迅速向万花子的住处走去。 可那万花子正从李嗣源处的房屋里走了出来。 她遇了个正好。 “灵川,你这般着急,所为何事?” 万花子问她。 灵川眼角清泪一行,跪在地上,道:“师傅,大师姐要杀害二师姐!” 万花子道:“她人呢?” 灵川道:“大师姐杀害了我的五名弟子,然后带着正在昏睡的二师姐消失了。” “反了反了!” 万花子知道花惹秋对花见羞有恨,但她万万没料到花惹秋对花见羞的恨已经如此大。 是的,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 灵川道:“师傅,求你救救二师姐吧。” 只是,在此刻,那大殿那边又走来一名五花门的女弟子。 万花子一看,那正是自己的五徒弟。 五徒弟为人沉稳少话,看见她行走匆匆,万花子还没等人走到身边,便招呼起来,道:“景儿,快带人在邠州城内寻找你的大师姐,将她给我带回来。” 这叫景儿的女弟子,身材高,肌肉丰美,是唐代崇尚的那种肥。 不错,景儿是她的乳名,她的真名就朱景儿。 据说她和朱温乃属同宗,朱温无德死后,朱家身败名裂,最后祸害了天下“朱氏同门”,使其天下凡是“朱”字姓的都被世人嘲笑,杀戮。 朱景儿那一年还是不满双六的女孩,但却受到牵连糟到了天下人的厌弃和毒打。 也正是这样,她被五花门前任的掌门人花舞姬收到五花门下,投在了万花子的坐下。 当了万花子的第五个弟子。 闻听万花子的话,朱景儿道:“师傅,不好了,门外来了许多江湖人士,他们正喊着要见你。” 听到这样的话,万花子道:“什么?” 朱景儿道:“不知道是谁在江湖上造谣生事,说是你出关后将二师姐软禁,甚至要将其杀害,这些人说要你交出二师姐,方可罢休呢!” “混账!”气急败坏的万花子一掌打出,广场练剑场的假山上,那假山瞬间化为乌有。 如此一闹,只把那房里的李嗣源和在场的众多五花门女弟子吓得一惊,她道:“看来五年前的那封灭门书不是空穴来风了。” 只是说罢,她也拂袖而去,领着众弟子朝着西园大门的方向走去。 第58章 西川的武林盟主是谁 大门外,人拥挤如潮。 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人。 万花子来到大门前,大门内已经围着近百十名五花门女弟子。 她们都用身子顶着古色古香的大门。 因为大门被门外的这些江湖人士弄的哗哗作响,若是不顶住,门一开,这些江湖草莽就冲进五花门了。 看见万花子来了,一众女弟子都纷纷让道。 “门主,怎么办,门外有很多江湖人士说要见你,并且还要见二师叔呢。” 所有弟子都这么说。 “他们说要是见不到你和二师叔,就要杀进来,还让我们五花门血流成河。” 万花子看着这些弟子,心中也是茫然一片。 她只是在想:难道五年前的那封灭门书就要在今天应验了吗? 灭门? 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万花子深吸一口气,嘴巴上一字不提。 但是,她心中早已没了主张。 可是见门外人声如浪,众人心中空旷,她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 作为五花门的掌门人,别人可以退缩,只有她没有退缩的理由。 是的,她从一众女弟子的中间走到门下。 只是,神情慌张之间还带着几分庄重。 “开门!”她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青天白日下对我们五花门动手。” 看样子,这一次只有鱼死网破一回了。 站在门下的五花门弟子按动扳机,大门哗啦哗啦地向两边开启。 门开了以后,只瞧见门外的人密密麻麻。 是的,人多到容不下一针落不到地上那个样子。 门外有男有女,有年约十八左右的青葱少年,也有年约六十的老头子,只是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装扮和气派。 可能是人老为尊,年少为卑,所以站在最前面的皆是一些年龄大的人。 而越向门外,人群便越偏为年轻。 门一开,五花门的弟子从门中冲了出来。 门外虽然人多,但都被吓了一大跳,人群由不住的向门外退后了些许。 这时候,万花子从门内走了出来,门外顿时人声鼎沸,她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花见羞而来。 她们见万花子衣缎华丽,便知定是主事之人,所以叫喊着,要让花见羞出来。 虽然门外老少皆有,但是年轻的人要比年老的人多,尤其是那些青葱少年,他们看见五花门中的女弟子各个惊为天人般站在那台阶上,都激动万分。 他们如那高山原野上的野狼一般,嚎嚎而叫。 站在最前排的是一众年长的老前辈,他们都是西川之地的名门望族。 在这其中就有川中第一道教——峨眉,秦中的太乙门,以及蜀中唐门。 除了这三个名门之外,更甚还有汉水江畔的金州门,而这些站在最前的人多数是这些名剑门中的年长者。 年长者站在最前面,年轻者则是站在后面。 只是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些江湖上的散侠,他们的神韵几乎不逊色那些名门望族。 让人醒目的是两名男子,他们手拿长剑站在最中间,皆是一脸的沉静和冷漠。 看到这气贯长虹似的人群,万花子对于他们呐喊声,竟然无言以对。 万花子和她的弟子们都站在门前,不说一句话。 现在,门下这群人的叫喊声却更加汹涌澎湃。 看到这个样子,那站在最前面的四个老者,其中那太乙门的老者转身举起手来,对着身后、左右的人群喊道:“大家静静,大家静静!” 他白发苍苍,说话伴着严重的颤抖,正是苍白的老者说着苍白的话。 可能在这里他的年纪最大,所以后生晚辈都应该给他足够的面子,一时之间,四下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有一些顽皮的少年人看到了五花门的女弟子们,早已心猿意马,还是微微的躁动,对那站在台阶上的五花门女弟子挤眉弄眼,其形态显得极为不尊重。 人群叫喊声微了些,一旁做道士打扮的白衣人微微一咳嗽,且道:“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太乙鬼圣将馗将前辈,你就把我们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说与这些女娃娃听听吧。” 原来这个白发苍苍,说话颤抖的老人乃是太乙门下的六乙第五人,负责传承鬼乙的将馗。 他腰间挂着一个黑色大口袋,手里拿着一把九尺长剑。 黑色口袋上画着一些阴符,皆是一些符咒,令人看了就心中惧怕万分。 但是与之不同的却是他手里的长剑,剑未拔出就见其了锋芒,让这些江湖人士见了,便心存喜爱。 刚才说话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也是峨眉派的人。 他的头发虽然没有将馗苍白,但也花白了很多。 想想,恐怕是因为他要比将馗的年岁要小的缘故吧? 是的,他在这里,算是所有峨眉派道士里最年长的。 不过,他不但是最年长的,也是辈分最大的,当可以和太乙门的将馗同起同坐了。 他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大家都静静地听着。 只听这将馗道:“万门主,听说你出关了就将爱徒从门主之位废除了,可有此事?” 看来这些人都是冲着五花门易主之事来的,而对于将馗这个人,万花子也是认识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清心修道的道士也想在五花门的门主易主之事上插一脚。 万花子方要为其解说其中的原有,这一旁的灵川便道:“这位前辈,这是我们五花门的门内之事,你怕是无权过问吧。” 将馗呵呵笑道:“女娃娃,我认识你,你可乖巧了,今天怎么说起反话了,敢情你是墙头草,随风两边倒?” 那峨眉派的老道,也道:“不错,你师傅闭关五年,她不知道当今西川之地的武林盟主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听了这峨眉派老道的话,万花子全身皆为一怔,她疑惑道:“敢问这西川的武林盟主是谁?” “哈哈!” 忽然站在最前面的金州门的老汉,双眼瞪得老大,瞅了一眼太乙和峨眉两门的老汉,忽然笑出声来,道:“你个老道啊,那太乙鬼儿不把话说明白,你也不明白事理么?讲话就要讲清楚嘛,你们都讲不清楚,那就让我来讲吧!” 由于将馗是太乙门下掌管第五门——鬼门,所以这人称他为太乙鬼儿。 至于那峨眉派的老道,他们也只是一个“老道”的叫着,江湖上却从来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恐怕是他在峨眉派的门楣里也是年岁最大的缘故吧? 正因为如此,也被“老道老道”的叫着吧! 第59章 妻老头起色心 其实说话挺累的,更何况有时候说话还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将馗和老道闻听这金州门的老头儿想说,便忙恭维道:“既然你那么想说话,那么想得罪万门主,那么就你来说吧,反正今天说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看来还是将馗和老道看这件事看的最明朗,这得罪人的事情,不干就不干。 因为他们想要得罪就要得罪的彻底。 他们不是害怕得罪万花子,他们是不想和女人起争执。 是的,他们最不愿意和万花子这样的女人起争执。 所以,他们打算不干了,这便心中打定了主意,在那金州门的老头儿说话的时候,也绝不插嘴。 只是那金州门的老头儿刚要掌嘴说话,他身后的金州门的弟子却告诫他不要逞强。 可是呢? 可是这老头仿佛天生就爱和女人说话。 当然,他也爱和女人的事情打成一团。 站在老头儿身后的是两个俊俏的青年,一人做白衣打扮,一个做黑衣打扮。 白衣的青年人见老头儿不听,嘴里也只是无奈说道:“妻老头可真喜欢多嘴多舌,等下惹怒了那万门主,定要打起来的。” 黑衣打扮的青年人,他脸上却一翻反常态,喜道:“他就这么一点爱好,我们就别管了,等下打起来,这不是还有峨眉、太乙、唐门嘛,三大门派怕她五花门不成。” 白衣的青年人道:“你呀,就是心宽,我们是来求见盟主的呀,可不是来捆绑盟主的呀,倘若惹急了这些女流,那岂不是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吗?” 他们两人还想再争执,可是那叫妻老头的老者,将手里的流星锤往肩上一挂,便道:“万花子,在你闭关这五年里,你的徒弟花见羞做了我们西川的武林盟主,当然,这也是去年这几天的事情,如今你一出关就将她软禁起来了,这是不给我们面子了,我们身为这西川大地的名门实在看不下去了,今日相聚在此,是想让你放了她。” 作为师傅,听到这样的话,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万花子没有。 万花子的心头犹如被一道电闪雷鸣袭击而过。 她的脸一阵发青,心中一万个“逆徒”从心间绕过。 “可恶,这逆徒当上了西川的武林盟主,她竟然只字不提,今天害我到如此地步!?” 万花子的心中已有杀害花见羞的决定,可是花见羞现在已经消失了,面对这些武林人士,她该如何抉择呢? 她刚才的一句话,金州门的妻老头可听的真真切切。 现在,妻老头一脸的晦气,说道:“我就奇了怪了,别人做师傅的都盼着自己的徒弟出人头地,为师门争光呢?唯独你们五花门却是这样的妒贤嫉能。” 万花子道:“她有忤逆师门之过,对门主之位有窥视之意,将她软禁,这是我们五花门的门内之事,我劝你们莫要多管闲事。” 门外的人都听着。 只是议论声也此起彼伏,众人都皆为花见羞喊冤。 妻老头道:“花见羞,不但仁义大度,才艺双绝,又武功高强,重情重义。想当年我那女儿出嫁,路经汉水遇到水盗,我女儿被水盗捉拿而去,那都是她挺身而出,将其救回,像她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乃是世间少有,你莫要欺辱她,以她的睿智和武功卓绝,若是对你这五花门的门主有窥视之意,门主之位早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万花子道:“这花见羞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竟然纠集这么多武林人士为她出头,像当年,若不是我心存善意,将这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之位和五花门的武功秘笈给她,她哪有今天?今天你们为了保全这个武林盟主,却要杀她师傅,你们这行的是什么大义?” 妻老头道:“今天我们来此,不是要为难你万花子,我们只想带走被你软禁起来的盟主,你莫要夸大其词。” 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灵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忍师傅一个人面对强敌,道:“前辈,我师傅真的没有软禁我二师姐,我二师姐已经不再五花门了。” 妻老头道:“你这个小娃娃,你莫要欺负我老头子耳聋眼瞎,我们来这邠州城有十几天了,可放出了结集信号,为何她迟迟没有见我们,盟主不是被你们软禁,就是被你们杀了,再就是被你门杀了,毁尸灭迹了。” 灵川道:“前辈,我说的是真的呀!” 话说到这里,这时候安静了下来。 但是,安静只是一刹那间。 那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将馗道:“小娃娃,你说的话,不但我们不相信,这里所有人都不相信。” 灵川道:“那要怎样,你们才相信?” 妻老头的流星锤从胸前滑下,挽在手里,滑溜滑溜一转,双眼眯成一条线,道:“很简单,我要你跟我走!” 听见眼前的老头这样一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青年都是一怔,只瞧那白衣青年一脸的不愉快,道:“妻前辈,你的毛病咋又犯了?” 毛病? 什么毛病? 妻老头生平最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他见着灵川生的水灵灵,一时心中痒痒,一心想把她带在身旁把玩。 那一旁站的黑衣青年也道:“妻前辈,我们是来救盟主的呀,不是来找女人把玩的呀,莫要误了大事!” 妻老头哪能听他们两个后身晚辈的告诫。 “你们两个小子给我住嘴,到底你们是前辈,还是我是前辈,我正在为了救出门主献计呢?” 两名青年人听了妻老头的话,心中一怔,茫然一片,不解问道:“献计?你献的是什么计策?” 妻老头神神秘秘,将嘴巴对着他们两个人的耳朵细声说道:“当然是美人计!” 两名青年人听了,心中大觉不妙,要将妻老头拉回,可是妻老头就像是猴子一样,身子一转,滑溜如珍珠,身形蹿了上去,手里把玩的流星球忽然袭击灵川,灵川的一处穴道被打中,立刻站立不动。 然后,他扛起灵川就腾空而起,从五花门的房檐上飞走。 看见妻老头这样,那站在最右侧的唐门老太婆,破口骂道:“这个死老头子,真是吃在碗里,存在锅里的,有我还不够,竟然当着我的面偷吃,你们再此继续问这五花门要人,我去把那老头抓回来。” 将馗无奈,看着这一老太婆离去,心中甚是不喜,叹息:“都一大把年纪了,老头还是这么好色,老太婆还是这么火气大,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真是辣眼睛啊!” 看见灵川被妻老头带走,这万花子气愤道:“死老头,休要放肆!” 有人竟然敢从她眼前把自己的弟子抢走,这就是不给她面子,所以身形一摇,也纵身从房檐跳起,脚步凌空轻舞,追将而去。 五花门乃西川最大的名剑门,门下甲子辈的女弟子不少于百人,她这样毫无忌惮的离去,当真是让留下的人敢闯则不敢。 只瞧那将馗和老道互相看了一眼,便双双离去,也追将了上去。 那叫朱景儿的女弟子道:“老六,老七,你带着你们坐下的弟子前去寻师傅,救回四师姐,我和其他弟子据守门厅,以防这些狂徒乘机祸害我们五花门。” 这里朱景儿最年长,所以老六和老七都对她应了一声,于是带了百名女弟子沿着街道和小巷展开了急速追踪。 推窗开门,掀摊子,赶鸡赶鸭,邠州城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 —— 五花门的上百名女弟子散了开来,沿着妻老头消失的方向,急匆匆找去。 五花门乃是百年的名剑门,也是西川的第一大名剑门,离去的只是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十分之九,她们可都据守在五花门。 五花门的门外,虽然人多如牛毛,但五花门却也如铁桶一般。 第60章 众豪杰要救花见羞 朱景儿手持长剑站立在五花门的门下。 她与万花子坐下和她同辈的老八、老九、老十,甚至多达到有二十位女弟子都在门下。她们“一字”排开,像是钉子一样站着。 寒风过处,她们也不曾动弹一下。 门前站着的一众江湖人士,对她们也是时有欣赏、时有嘲讽。 欣赏的人多半看上了这些五花门女弟子的女人韵味丰益。 而嘲讽的人呢? 这些人多半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下作胚子,一天不挑衅滋事,心里就极为不爽。 妻老头、将馗、老道三人、以及那个老太婆,这里就属他们四个人辈分极高,他们离去了,那么这里就剩下了一帮青年男女和一群青葱少男少女。 不错,先前的那两个比较精神的青年人,他们正翘首而立看着那些五花门的女弟子。 只怕是双方已觉得僵持的太久了,都不愿再僵持下去了,只瞧那黑衣青年撩了撩自己头发,且说道:“列位姑娘,就请你们交出花盟主吧!” 朱景儿道:“我要是不交出来呢?” 一旁站着的白衣青年人道:“朱五妹子,花盟主是怎样的人,我想不但我们十分清楚,你们应该是也最清楚,今天若是不把花盟主交出来,那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白衣青年人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激烈的叫喊了起来。 “快放了花盟主。” “对,盟主是好人,万花子不能伤害她。” 平素里,花见羞在执掌五花门的时日,这些人都和五花门的姐妹们和睦共处,此刻真不想因这件事反目成仇。 所以,他们说话也是实话实说。 只是朱景儿深知眼前这两人平素里的做派——他们嘴里虽罡风似刀,但也是讲道理的人。 所以她道:“我二师姐乃是我们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前些日子虽然是被我大师姐设计软禁起来了,但就在今日一早,她就被我大师姐劫去带走了。” 一众江湖人一听,大坏。 “怎么会这样呢?” “看来几位老前辈说的不错,她们真的把盟主软禁起来了。” 任由身后的人嚷嚷,黑衣青年人道:“带走了?去哪儿了?” 朱景儿道:“我大师姐五年前被我师傅赶出五花门,五年时间里处处为难我二师姐,今日她又将我二师姐劫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随着她的说话,五花门前的一众江湖人都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呢?” “这五花门的大师姐被赶出五花门以后,可没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真是一个无尽败类,盟主在她手里,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啊!” 白衣青年人一听,急了,忙道:“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找。” 朱景儿道:“天下之大,我们去哪儿找呀?刚说要去找,你们就来要人了!” 说话之间,从门内正走来了一名五花门女弟子。 这名女弟子径直出来,然后来到朱景儿的身前,拱手道:“五师叔,刚才我们发现了大师姐的行踪!” 朱景儿一听,激动道:“在哪?” 这刚出来的女弟子道:“回禀五师叔,在西园的柴房!” 朱景儿听了,心中大妙,且道:“你去继续盯着柴房,我待会儿就去那柴房。” 女弟子道:“得令!” 她说完,于是便退了下去。 看着两个女人在附耳私语,门外一众江湖好汉都疑惑。 黑衣青年人和白衣青年人的神情几经转变,看见那女弟子匆匆来又匆匆去,心中已经在想:她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们? 正在他们心中忐忑不安之时,那朱景儿且道:“李四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四哥? 他是谁呢? 很明显,这个被朱景儿称做是李四哥的人正是那白衣青年。 是的,他和朱景儿靠近,低声说道:“朱五妹子,有什么话要说,这么神神秘秘地?” 朱景儿道:“刚才有弟子来通报,说是发现了我大师姐的行踪,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前去救回二师姐。” 听朱景儿这样一说,这叫李四哥的白衣青年,心中顿时大喜,忙道:“这样甚好,你看,这么多江湖好汉在此,要从你大师姐的手里救回你二师姐,那根本不是问题。” 对于白衣青年人的话,朱景儿当然知道,也当然明白。 这个理是这个理,但这个理她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这么多英雄好汉在此,还有什么理是说不清的呢? 朱景儿一念此,心中一片冰凉,道:“五花门是有门规的,历代只有门主同意的情况下,男子才能步入五花门。” 白衣青年人道:“可是,我以前经常来啊,也不见有这个门规啊!” 朱景儿道:“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是我二师姐在执掌五花门,她对此不介意,但是,现在是我师傅在执掌五花门,你们这些男人要是私自进入五花门,那可是犯了我们五花门的规矩!” 也不知道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还是他们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说话的声音大了,令站在一旁的黑衣青年人急切万分道:“还管什么门规,救人要紧。” 这时候,黑衣青年人的脚下一摇,身子一纵,像是云中的飞燕,落在五花门的房檐上。 他向着列位江湖好汉说道:“盟主大仁大义,如今在五花门忍受屈辱,我们救还是不救?” 一帮众人大声喝道:“救,救,救!” 黑衣青年人又道:“往日盟主执掌五花门的时候,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是现在万花子执掌了五花门,定下了新的规矩,禁止我们随意出入五花门,你们说这个规矩烂不烂?” 一众众人大声喝道:“烂,烂,烂!” 看见门前人群鼎沸,朱景儿怒道:“喂,王三哥,你干什么,你要硬闯我们五花门吗?” 那王三哥便是那站在房檐上的黑衣青年人。 黑衣青年人哪能再管什么五花门的门规,且道:“朱五妹,救下盟主,你就是大功一件,还管什么门主的门规做啥?” 朱景儿道:“可是你让我背上了欺师灭祖的罪名,日后,我该怎么在五花门下做事?” 见朱景儿如此,一群江湖人士忙道:“朱五女侠,救下花盟主,你就是我们的神人,日后盟主和她万花子分庭抗礼,怕她作何?盟主现在有危险,我们还是先救人吧!” 不等朱景儿再说话,一众江湖豪杰便向五花门内冲了去。 五花门的女弟子见状,忙大声问道:“朱师姐,该怎么办,是让进还是不让进?” 或许朱景儿也有救花见羞的意思,无奈道:“好吧,让他们进去,带他们前往西园的旌旗堂,我们在那里商议搭救二师姐的方法。” 一众女弟子且道:“得令!” 第61章 旌旗堂 旌旗堂,花旗飘飘,在寒风中嗡嗡地作响。 待所有人都来到旌旗堂,朱景儿才腰间悬着长剑从门外走进堂里。 她看所有人的脸上都有怒火隐约,才道:“这里都是我师傅坐下的女弟子,各路英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看看能不能找一个救花盟主的办法。” 堂里站着的女子几乎大多都是朱景儿的徒弟。 然而,这些女弟子只听她的安排。 是的,这些女弟子见她要去西园的柴房救花盟主,每个人都念及花见羞里平日里的为人和善,便仗义执言。 说是愿意和朱景儿前去救人。 但所谓人多事情也杂。 平素里,一群女流也不是非常的和睦,何况万花子坐下的嫡传弟子约有百人,难保人人都心向花见羞。 只瞧她的话刚说玩,就有人同意,也有人极为反对。 同意的女弟子都手持长剑吆喝,答应去救花见羞,而那些不同意的人则是义正言辞,对朱景儿的做法指指点点,提耳面命。 辛亏还有些武林人士为朱景儿撑腰,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看着约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同意去救花见羞,朱景儿也是心中一阵冰凉。 她全身泛起一阵寒意从脚跟溢上了额头。 她头脑一发麻,且道:“各位姐妹有同意去救花盟主的,也有反对的,只是此刻我就要给你们讲清楚了,今日反对去救人的,我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们要去救人的,而今日同意去救人的姐妹,你们也要知道,今日之事,一旦失败,我们就会触犯五花门的门规,日后受到门主的处罚,你们则千万不要怪我朱景儿。” 这些女弟子身为五花门的弟子,对于五花门的门规,恐怕在她们决定加入五花门的那一天,就已然尽数了解了。 听朱景儿这样一说,她们各自也给自己负责起来了。 ——也告诉了她们,这次救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旌旗堂中彩旗飘飘,堂内同意救人的五花门女弟子则是呼喊一声,道:“我们誓死救回花盟主,请五师叔放心。” 这些女弟子的决心不但震撼了大地,也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不过,她们再有决心,但是那反对的声音,也决绝不小。 朱景儿把话刚说完,那万花子嫡传十六女弟子站了起来,她道:“五师姐,师傅刚出关不足半月,你就要纠集这些人违反门规么?” 听着十六师妹的话,朱景儿同样也看了一眼其他不同意救人的女弟子,心中也暗自叹息,道:“现如今,大师姐要杀二师姐,我们不能看着大师姐做下错事啊,我们应该阻止,不是么?” 这时候,十九师妹也道:“五师姐,这是我们五花门的门内之事,可是你如今看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奇装异服,一看就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武林人士,你指望他们去救出花盟主,你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吧?” 众人一听,皆道:“哎哎,你会不会说话?你怎么说话呢?”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也是担心花盟主的安危才来到最五花门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啊!” 听得众人皆不满意,十九妹也不搭理,且道:“要知道师傅的嫡传弟子共有一百二十九位,而在这旌旗堂才区区只有我们三十人,还不足一半之数,这能成事么?” “十九师妹说的不错,要知道还有九十位师妹师姐都在大师姐的掌握之中呢?我们要救人,谈何容易?”十六师妹见众人不在言语,继续又道,“更何况大师姐在江湖上也呆了五年,我们有助拳,那她也有啊。” 听到这里,那被朱景儿就朱四哥的青年,他颇为赞同这两位女弟子的话,点了点头,且道:“两位五花门师妹说的不错,我们人少,他们人多,这是我们的弱点,但是人少是我们的弱点,可我们有一点要比她们强了百倍。” 这句话真是一句真理,待他话刚说完,堂屋里的所有人都向他偷来的可敬可佩的目光。 然而,就是不知道这位朱四哥所说的强了百倍,到底是哪个地方强了百倍? 就连王三哥也甚为不解,且道:“哪里强了百倍。” 朱四哥才道:“那花见羞就被花惹秋关在西园的柴房里,而我们此刻忽然前去救人,只怕时间紧迫,她还没及时布防吧,现在突袭,必定能救回花盟主。” 听了朱四哥的说话,众人才茅塞顿开,立刻一阵叫喊:“五师叔,快,我们快去救人,越磨蹭,救人的几率便又少了几分。” 此刻,又有一名五花门女弟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这名女弟子将嘴附在十六师妹的耳边,私语道:“师傅,我刚在五花门的东西南北四个厢房查看了,除了东厢房大师叔坐下的弟子不见其人,其余三个厢房都没有异动!” “好!”听了这女弟子的私语,十六师妹一脸清风明月,忙将剑拱在胸前,对朱景儿道,“五师姐,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除了东园那边大师姐坐下的弟子不见踪影了,其他三个厢房师姐师妹的住处都无任何异样,那我们就按照朱四哥说的那样,趁西、南、北三园未得到消息之前,当可先救人,并且要越快越好。” 看 来这十六、十九两名五花门女弟子先前并不是要阻止朱景儿去搭救花见羞。 先前她们只是以为救不出花见羞来,所以才反对。 现在听了朱四哥的话,又见其他三个园子的五花门女弟子未动,便已经算出,这次救花见羞必定是信手捏来之事罢了。 这时候,旌旗堂里意见一致,众人一片忠心。 朱景儿伸手拔下一百二十九面旗子里的其中一支旗子,反手抗在自己的肩头,大声说道:“既然如此,大家这就跟我去西园的柴房,去救我的二师姐,去救你们的武林盟主!” 万花子坐前有有一百二十九名嫡系弟子,这旌旗堂的旗帜也有一百二十九面。 每一面就代表她们这些嫡传弟子中的一个人。 此刻,朱景儿拔下属于自己的那一面旗帜,大步离去。 而后,则有十六师妹和十九师妹来拔下自己的旗帜,跟着离去。 三面旗帜去了,余下的弟子凡是万花子的嫡系弟子,她们在旌旗堂都有自己的那一面旗帜,她们上前也纷纷拔下了,然后也匆匆地离去。 旌旗堂的每一面旗帜都是一种权利的象征,一百二十九名嫡系弟子,她们只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旗帜,她们就可以横行五花门的各个园子。 第62章 十九妹无耻 五花门是一个很大的名剑门,不但人多,而且所拥有的用地也当属辽阔。 五花门里分有东西南北四个园子,四个园子里分别分了双七巷道。 每条巷道上都有厢房、练剑场、练剑堂、澡堂、食堂、议事厅、百姓居等房屋。 如此规模,当真是西川蜀地的最大名剑门。 刚刚好,三十九面旗帜飘飘扬扬,正向西园的百姓居流动。 到了百姓居的门外,三十九面旗子当下停了下来。 “这是西园,你们这些闲人来这里干什么?” 西园跳水的灶头工上来细说,朱景儿当下双手抱拳胸前,道:“我是你朱师傅,来求见我大师姐的。” 灶头工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人,道:“这里是西园的百姓居,是负责西园弟子们生活起居的地方,师傅她一般不怎么会来这里,请五师叔和各位师叔回去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了。 可朱景儿一把抓她的右肩膀,心想你这小徒弟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且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朱景儿一向是个寡言之人,此刻见这灶头工这般无礼于自己,二话没说就出手了。 灶头工便大声道:“五师叔,不要仗着手里的旌旗,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们闯入西园,到底所为何事?” 那朱四哥且道:“哼,所为何事?问得好,快把花盟主叫出来,不然让你好看。” 朱四哥是一个男人,这灶头工见了,道:“哼,你是男人,是谁让你私自进我们五花门里来的啦?” 十九师妹道:“不可和他废话,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此刻只怕房里早有人耳闻我们来此,去给大师姐报信去了。” 王三哥道:“去给花惹秋报信,那倒是省的我们去找她了,怕只是怕,她们不是去给花惹秋报信,而是去其他三个园子,搬救兵去了吧。” 朱景儿一听,心中一怔,忙将手从灶头工的肩头滑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上微微一转,只听这灶头工骨头碎裂声微作,她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的脸变的苍白,此刻跪在地上,咧着嘴巴叫道:“五师叔,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这一刻,朱景儿手上的劲道松了几分,才大声问道:“说,你师傅将你二师傅关在哪里的?” 灶头工颤抖着身子道:“回师叔的话,我师傅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我不知道呀。” 也许是朱景儿在五花门里一向寡言少语,再加上心善,纵使她是万花子的嫡系弟子,但害怕她的人,只怕寥寥无几。 见到这种不知死活的女弟子,那十六师妹上前,长剑“刷”的一下拔了出来。 只瞧剑光在白雾中一闪,长血洒口。 紧接着,灶头工悲惨叫着,众人皆惊。 他们看着火头工的右手,鲜血汩汩而流。 —— 原来十六师妹将这灶头工的右手上的大拇指给削了。 “快说,不说,我再削了你的脑袋。” 十六师妹一声厉喝,霸气十足,只把那站在一旁的十九师妹,以及还有其他和她同辈的同嫡系女弟子吓得够呛。 花惹秋这五年以来都是凶恶残暴的人,其坐下弟子也是一些心狠手辣之辈。 现在看来,灶头工便是如此了,见到她这么厉害,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敢公然闯进来,只怕事情不小。 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想到这里,又怕这十六师傅给她一剑,削了她的向上人头,便畏畏缩缩,哎哎呀呀,凄惨说道:“十六师傅,你莫要发怒,我说,我全说。” “快说!” 朱景儿催促道:“你师傅将你二师傅关在何处?” “柴房里!” 朱景儿道:“百姓居这么多柴房,到底是哪间柴房?” 灶头工道:“五师叔,请您先放手,我给你们带路! 以朱景儿的武功,哪能怕这个灶头工会从眼皮下溜走,便缓缓地松了手。 火头工看着自己的右手,又是一阵痛涌上了心头。 她凄凄艾艾地说道:“各位师叔请跟我来,师傅将二师叔就关在这间房屋里。” 此刻,众人随着她的手指方向,来到了那间房门口。 这是一间废弃的柴房。 房外人影晃动,房内的莫云白一阵躁动。 只听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渐渐亲临,他更是十分担心。 担心什么? 因为在这间柴房里并没有什么花见羞。 有的只是花惹秋早早为他们准备的暴雨梨花针。 而他自己呢? 他被一根很粗的铁链捆着,嘴巴也已经被一块烂糟糟的抹布塞住了。 他见房外的人影渐渐地近了,脚步声更清脆了。 他挣扎着。 他想喊,但是他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朱景儿将这门推开,然而待她完全进来以后,房屋里的四个方向都机械声作响。 “小心!” 原来是黑汉子抄起灶台上的铁锅,从朱景儿的身后扣了下来。 这时候,墙上四处的暗器皆暴雨而至,全都打在这口锅上。 这一瞬发生的事情,房外的一众人都看的很清楚。 那十六师妹还未还剑鞘的剑从灶头工的脖子拉过。 灶头工便一命呜呼。 看来这就是骗人,说谎的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她嫌弃的看着灶头工女弟子的尸体。 十六师妹和十九师妹两人都跳进屋里来,只见那黑汉子又大叫一声,道:“小心。” 也许是刚才的辛运之神全都被朱灵儿用完了。 所以黑汉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两名女子身处危险之中。 他毫无作为。 这是什么阵法? 黑汉子每天都要来探望他的兄弟,今天他来的特别早。 他来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现今日和往日不一样,因为他正撞见了花惹秋。 那时候,天蒙蒙亮,冬季白雾迷茫极了。 他就看见花惹秋像是早起的幽灵,闪现进了这间柴房,所以他便暗自观察,偷偷地跟了上来。 暗自观察? 黑汉子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 这柴房里竟然还有一间密室,而密室就在这口锅的下面。 他认为,花惹秋应该就将朱景儿她们要找的人藏在里面。 花惹秋把花见羞藏好了,还在这间柴房里装了些机关。 这些机关术多半是运用了唐门中的机关术。 这种机关术还运用了一些旁人不懂的暗器和阵法。 暗器常见,可是阵法呢? 阵法只怕不常见。 如果暗器与阵法两相结合,那便是有些威力。 你武功再高,倘若能躲过暗器的暗害,但是你未必躲得过阵法的算计。 算计好要暗害你,除非你有上天下地的本领,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看看眼前的暴雨梨花针,再看看机关阵法的变幻,站在门外的人都是一怔。 许多自称是江湖的高手,他们也不敢试试。 “这是什么阵法?” 黑汉子见柴房里机关走位异于寻常,又见暴雨梨花针密如牛毛,初步判定房间内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他一个跳跃就出了柴房。 看见两名女弟子在房里挥剑格挡,他心中也是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正在黑汉子担心的时候,只瞧从地下冒出了四个旋转的圆形镰刀。 这镰刀像是魔鬼手里的勾魂法器,竟然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上十六师妹和十九师妹的面门。 面门被挡住,暴雨梨花针又连绵不绝,风雨而至。 这时候,她们一急,无意识间忙用手里的长剑去格挡那镰刀,只见那镰刀的锋利是她们平生未见过的。 她们一挡,那镰刀的刃口顿时火星闪烁,而她们手里的剑尽然瞬间碎了一地。 “啊!” 看到这个场面,那在柴房里的十九师妹伸手一掌打在她十六师姐的肩膀上。 十六师姐被她一掌击中,当场身中暴雨梨花针无数。 她的身子向地下慢慢倒去。 “十九师妹,你无耻!” 十九师妹脸上阴毒急了,慌忙道:“十六师姐,五花门门主易主之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救出二师姐的!”说罢,她竟然伸手一把拉起十六师妹,将她抗在自己的身前。 她十六师姐为她挡下了无数暴雨梨花针后,头颅竟然被那两把飞旋的镰刀给割掉了。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加上暗器和阵法变幻的令人应接不暇,所以这些细节,众人站在房外都没看清楚。 待他们看见十九师妹出门后,也看到十九师妹将十六师妹的尸身拉出了房门外。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十六师妹的面目已经全非。 更让人可恶的却是:十六师妹的头颅已经不见了。 众人皆惊叹不已,心想:难道朱景儿她十六师妹的头颅还留在柴房里? 第63章 大铁锅 十六师妹的头颅还在房里,那想必死的也太惨了。 ——身首异处。 众人对此,皆惊叹不已。 十九师妹道:“好狠的大师姐啊,在房里布置了无数的暗器和机关阵法,十六师姐为了救我而死。” 她尽然放声大哭,流泪不止。 见此,一众女弟子都围了上来,当下都哭泣了起来。 十九师妹道:“想这近五年里,我们五花门在二师姐的打理下风调雨顺,姐妹同心,为何大师姐一回到五花门,五花门就全乱了,同门相残,同门相残呀!” 她隐瞒了是她害死十六师姐的事实,样子装的很伤心,一时之间呼天抢地也不能发泄出百分之一的愤恨。 忽然从柴房里传来了铮铮地巨响,众人才从愤恨中回过神来。 只瞧那朱四哥忙道:“不好,朱五妹还在柴房里呢?” 他就要跳进去看看究竟,可是那黑汉子一把抓住他的左肩膀,将他拖了出来。 朱四哥道:“这位英雄,你想干什么?为何阻止我救人!” 黑汉子道:“里面机关阵法十分厉害,又有暗器密如牛毛,你进去就是死,你那个叫朱五妹的五花门女弟子被我的锅给罩住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们想办法把那锅移到门口,就能把她救出来。” 一旁的王三哥不解道:“锅?你的锅?” 黑汉子大急,且道:“哎呀,就是柴房里废弃的烂铁锅,做饭用的,估计能做二百号人的饭,我刚才也在里面,看见里面暴雨梨花针多如牛毛,怕她中了毒针,我就用那口大铁锅把她罩起来。” 朱四哥一听,心中喜悦,哈哈大笑道:“原来英雄还有这一招呀,那敢情我那朱五妹,想来定是无事了。” 黑汉子道:“那锅很大,是生铁打造的,估计有七八百斤重,当时是被大铁链挂在墙上的,那铁链生锈,想必也是快断了,我只砍了一刀,它就给断掉了,现在罩在地上,估计没有七八个大汉去抬,估计半分也移动不了。” 见众人听的入神,他继续道:“何况这间屋子里机关阵法和暗器还闹的不休,救人谈何容易?” 王三哥一听,担心道:“那怎么办?” 黑汉子道:“是啊,我也在急,那阵法也一直停不下来。” 朱四哥道:“那锅即大且沉,只怕罩在地上也是结结实实的呀,要是时间久了,我们把锅移到门口也没有用,说不定我那朱五妹早给憋死了。” 听朱四哥这样一说,王三哥道:“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只听从房里传出来了朱景儿的喊话声。 “王三哥、朱四哥,还有房外英雄豪杰众多,定有人会‘隔空取物’之法,你让那人站在门口,你们站在他身后将自己的内力传入他体内,在通过他将这大铁锅移动到门口就好了。 众人一听“隔空取物”四个字,当下沸腾了起来。 人群微微言语,其声太杂,不易入耳,良久时,不见有人来充当这第一人,黑汉子才道:“大家别闹,这隔空取物的本事,也不算什么高超的武功,你们中间如果没有这等功力,那就站在我身后吧,将你们身体内的功力输入我的七经八脉中,我站在门口将那大铁锅移出柴房就是了。” “谁说没有啊,我们都会‘隔空取物’的武功,这第一人也可以让我们担当呀!” 一人说话间,人群中多半以上的人都站了出来。 看见人群央央,黑汉子惊了一惊,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心想:没想到这西川之地,门派稀少,但高手却多的很。 这时候,那朱四哥道:“那是了,我们不能让这大汉子小瞧了我们这些西川门派,我们要他知道,我们非常想救出花盟主。” 柴房里时时有铁器飞舞、晃动声。 这声音已经非比寻常,众人围着门口向里面看,只见里面的铁器利刃如百花争艳,亦如飞鸟时聚时散。 他们的心都着火了般,只瞧那黑汉子,健步上前,裤子一摆,立刻马步一扎,就稳稳地站在门口。 黑汉子看着那地上的铁锅,而铁锅落地的位置正在这间柴房的正中间。 房子四个角上的暗器疯狂将其射中,铁锅四周顿生猎猎火星,光芒可夺人耳目。 “来吧,无论这个‘隔空取物’的武功造诣,你们是低是高,今天这第一人算我的,你等全都站在我身后,将内力传与我,我在化作取物之力,将那大铁锅吸引出柴房。” 黑汉子这么一说,众人大叫一声“好”,于是都纷纷在黑汉子的身后,将自身的内力传送于他。 他们是一个接着一个,掌贴着背,背贴着掌接起来的。 待到最后那名汉子的脸颊上热汗涔涔而流,那铁锅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良久,从那房屋的正中间移到门口来。 众人见了,这才收起了内劲,然后“哎呀哎呀”地倒在地上。 前后约一炷香的时间,众人都劲力已尽,此刻见黑汉子收掌,他们才一个个放下手掌。 可现在,他们的腿上、腰上全然无力,竟然全都瘫在地上,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累。 一边叫,还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 汗珠如玉,簌簌而落,如雪花一般。 黑汉子转身看着众人,他道:“你们的内力也太差劲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你们就全身力竭了!” 那王三哥看着眼前的大汉子,浑身无力道:“不错呀,本以为你这黑汉子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现在看来,当真厉害的紧,才这么一会儿,我们都力气用尽,而你却脸不红、心不跳。”说完,他也哎呀一声,坐在地上。 那朱四哥却道:“谁说不是呢,你这黑毛汉子长相能吓死一头老虎,你那力气可是能打死一头大象呢!” 王三哥心想:这五花门向来不允许年轻力壯的男子进入,这黑汉子却是如何进得来的啊? 他心中正在想,那一旁的人却道:“你们就别再相互吹捧了,那铁锅已经挪到了门口了,还是快些把罩在下面的人救出来吧。” 朱四哥一听,深以为这人说的一点没错。 只是一想到那铁锅重量不轻,他无奈地指着黑汉子,道:“现在除了这位英雄,我们这些人刚才都拼尽了全力,此刻依然是力尽气竭,如何在抬得起那铁锅?” 刚才那说话的人听此之言,心中一怔,左右一看,才知朱四哥的话不虚,当下心中也没有了主意,只是让他佩服的却是,这时候那黑汉子手里的大刀在地上使劲一插,那刀就稳稳地插在了柴房外的门槛边,然后他便大步走到门口。 看见黑汉子要行至房内,又听见暗器声、机关声经久不休,身后的一众人以为他要两手空拳进房里去救人,便都忽然站起身来。 此时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房外站起来的人同时惊声:“英雄,此刻不可进入房内呀!” 黑汉子转过身,看着门外的一众人,且道:“各位此刻已经是力尽气竭,不需在勉强,只是我,还有些力气,我倒要试试看,看我抬的起,还是抬不起这口大铁锅。” 那叫王三哥的青年人一听,且道:“方才我们那么多人才尚且将那口大铁锅移动了一段小距离,此刻若要将那铁锅抬起来,莫不是要千钧之力啊!?” 黑汉子道:“试试吧,那女娃儿在里面闷得太久,此刻若不救出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他不等旁人再言语,他便转过身,马步一扎稳,全身的七经八脉便渐渐隆起。 是的,待经脉鼓起,他口里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腹部急速收紧,使劲吸纳一口,这气自口腔而入,传入经脉,再行运往胸腔。 这时,胸腔渐渐隆起变大变硬,最后一道混元真气从胸腔喷出,流入手臂上各个细胞关节,令他全身的肌肉快速膨胀。 待得手臂手腕有足够力道后,他将手缓缓贴在铁锅上,而那铁锅只是晃晃震动了一下,然后便一动不动。 此刻,一阵碎骨声“咯咯巴巴”地响起,只瞧黑汉子的脸色从通红变得苍白,变得更加狰狞无比。 那旁人见了,忙道:“英雄,若是不能,就不要勉强了。” 没人说,那还成,此刻有人这么一说,他就像是被人放了气的皮球。 是的,黑汉子一个“恶狗吃屎”趴在了铁锅上。 第64章 柴房里发生的惊变 时间很紧迫,铁锅下的朱景儿已经将房外那些人的难处听在耳里。 所以,她道:“前辈,莫要再费神了,快去找那位泥香姑娘来救我们。” 泥香? 她竟然想起了泥香? 朱景儿知道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而江湖门的弟子皆是一些技法高强的人。 想起前些日子,花惹秋来门中闹事,都是她协助帮忙聚力退敌的,当下甚觉她聪明能干,倘若连她都救不出自己来,那请问这个五花门里还有谁能救她呢? 然而事情却不是她想的这样简单。 那是哪样的呢? 是的,她忽然想起泥香,但是泥香却不能如她所愿。 黑汉子一听,先是心中一阵欢喜,然后脸上又露出了悲伤。 悲伤? 他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个被罩在锅下的女子说明原委。 所以他片刻踟蹰了。 黑汉子半天没有反应,这被锅罩住的朱景儿疑惑道:“前辈,怎么了?” 黑汉子道:“姑娘,我们昨日一道五人来到五花门,偏偏是那叫泥香的女娃娃,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如何救的了你啊?” 朱景儿闻此,心中蓦然一阵冰凉。 她道:“这该如何是好?” 如此的沉重的大铁锅将朱景儿罩这么久,她早已气息不畅了。 现在闻听黑汉子这样的话,她当下觉得自己像是真要死的节奏了。 她道:“你等不要再管我了,今天也许就是我的死期,我认了。” 门外都是一群练武之人,见到这般难事,也只有垂手顿足了。 正在大家心中大急的时候,只听见柴房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声音? 众人皆闻后,大喜不已。 那么,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呢? 原来是那个莫云白的声音。 西园这个柴房是早已废弃的柴房。 花惹秋生平最讨厌像莫云白这样的小白脸,所以先前把莫云白关在这里也是她的意思。 现在呢? 她又害怕众人找到这里,从而救了花见羞,于是她就让莫云白在这里做她的挡箭牌。 但是呢? 她千算万算,都小看这个莫云白了。 莫云白现在就在柴房中,只是他被神秘的隐藏了起来。 虽然他的人被隐藏了,但是声响却没有被隐藏。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莫云白都听得真真切切,犹如亲眼目睹了一样。 “哎呀,一群笨蛋,还要什么内力,还要去请什么人干啥呢?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长剑长刀,那锅下面的地又不是铁板,将地凿开,从地下开出一道人大小般的缝子,那罩在锅下面的姐姐就获救了呀!” 听到这里,众人皆大欢喜,道:“好办法,真是好办法呀,多谢屋里的侠士相告。” 看见众人这般高兴,这黑汉子也替自家兄弟高兴,且道:“兄弟啊,你不愧是读书人,脑子转的真快,这都被你想到了,做大哥的真是自愧不如啊!” 莫云白道:“大哥不需自责,快些救人要紧!” 黑汉子道:“好嘞,你等着,等我把这锅下的女娃娃救出来,我再想法子救你!” 莫云白道:“大哥,你救了那姐姐后,就走吧,这个恶婆娘就在这地下的密室里,就等着你往下跳呢,那地下可是给你们这些大英雄大豪杰准备了好多好多毒蛇毒虫?” 众人一听,当下骂声连连,都说这花惹秋真是西川地界武林的败类。 有的竟然当下就发下毒誓,若不铲除花惹秋,他们决不罢休,遭五雷轰顶。 可他们不知,现在虽然在柴房外,但是那密室中的花惹秋却将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眼里。 是的,在房外他们所站的空旷之地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臭小子,本来是让你来对付这群人来着,没想到你尽坏我好事!” 站立房外的人,他们都听见了。 朱四哥道:“那女人向来诡计多端,我们赶紧将朱五妹从锅里救出来吧!”说罢,他第一个抄起腰间长剑,在身前一挥,那锅的下面所有的泥土都飒飒松落。 不多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江湖豪杰全都上前帮忙。只要片刻时间,那沉重的铁锅下挖出半人高的洞隙出来。 而后,朱景儿才从这缝隙处爬了出来。 此刻,朱景儿的脸色几如死灰一般,神色恍惚。 朱四哥扶起她,欲要叫醒她,道:“朱五妹,朱五妹。” 王三哥见朱景儿没答应,全身犹如面条一般,细软无骨,他叹息道:“朱四弟,莫要担心,她刚才是被闷坏了。” 说话间,朱景儿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她道:“多谢两位哥哥救我,小妹永生难忘!” 王三哥道:“朱五妹子,你不要和我们客气,真真救你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那柴房里的少侠,和这些绿林好汉。” 清晨雾大,冷风吹过处,山上的植物发出了几许树木枯萎的味道。 尤其是远处山野上的松柏,涩味溢人脾肺。 这时候,朱景儿神情恢复到原来的五成。 所以,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给站在一旁的江湖人士抱拳深情致谢。 然而一众江湖侠士便给她客套两翻,于是哈哈而笑。 只是笑着笑着,只听柴房里发出一声巨响,房里被悬在土灶前的莫云白忽然被一阵疾风吸进锅灶里。 这口锅灶像是一头原始森林里的巨兽一般,竟然将莫云白硬生生的拉进土灶里。 真是匪夷所思! 待一阵响动过后,柴房内便恢复了平静。 原来这口锅也很大。 非但大,而且灶台上还带有绝妙机关。 机关是唐门的机关术。 唐门是近几年江湖上新崛起的门派势力,他们的机关术问世不足五年,所以众人所料甚少。 众人小心走进屋里一看,见四下一片狼藉,柴房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着,所以他们全都纳闷在此刻。 朱四哥看见灶台上有脚印,便道:“这个土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侠士说锅下面有毒物,可是锅下面除了灶灰,就别无他物了。 王三哥道:“这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说不定是什么障眼法。”朱四哥顿了一下,打量这周围,“这间屋子看似杂物摆放乱成一团,但其实布满了机关和暗器,大家还是小心为好,先离开这再说。 王三哥道:“就这么离开?那花盟主不救了么?” 朱四哥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对这奇门遁甲,机关术有了解,这样太危险了。” 朱景儿恢复了先前时候的风韵,单手提起手中的剑,剑刃在土灶锅底的满铺的灰尘一削,当下听见一声野兽的响鼻之声震动了整个小柴房。 众人皆闻,那声音仿佛是从活物的舌头上发出来的,当下都是一阵惊恐:“大蚺虫吗?” 忽然柴房里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大蚺虫从地底下完全露了出来。 大蚺虫? 它的眼里闪着翠绿色的光芒,像是一盏大灯笼一样照着众人。 柴房里发生了如此躁动,众人无奈,一时之间皆退在柴房的外。 第65章 青蚺大虫 此刻,站在柴房外的人看着那大蚺虫在柴房里缫缫而动,盘旋而行,也是被惊的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就在这里,朱景儿乃是五花门辈分最高的女弟子,看见五花门即将大祸临头,她便告诫在场的众弟子道:“想我五花门开创几百年,从来没看见过有这么巨大的蚺虫在门内出没,如今这大蚺出现在此,想来真是怪事。” 众人将手里的剑高高举起。 更有在她身后的百位江湖人士大是恼怒。 留下来的太乙门弟子,其中有两个年长的少年,他们愤然出列,当下与朱景儿、朱四哥、王三哥站在一起。 他们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我太乙门下,凡是武功造诣不到五年的,赶紧离开此地。”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留下,其他太乙门下的弟子要快速离开。 太乙门下的众弟子一听,便火速离去。 青蚺大虫在那柴房里更加躁动。 也许是他们这些人在柴房外的躁动已经惊动了它。 大蚺也发觉有活物就在房外,当下头向门外探了探。 或许是发觉了他们这些人,所以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巨雷,震人耳膜,让人心中升起了无数的恐惧。 血盆大口张开那一瞬间,便从它牙齿上洒落了许许多多的口水,其水浓度不但高,而且稠粘的紧,众人一旦脚踏上去,便很难摆脱。 瞧那被粘住脚的人使劲欲要摆脱,但那朱景儿也神色慌张了起来。 她道:“不好,这青蚺大虫已经发觉我们了。” 她正说着,忽然人群中有两个人竟然像是活物一样被大蛇那血盆大口吸进肚子里去了。 “啊!” 青蚺大虫一次吞了两个人,血盆大口才合上。 方才站在稠液上的人才道:“方才脚下不但被稠液粘住,而且人还被那大蚺虫吸住,现在被粘住脚的人,赶紧脱掉鞋跑呀。” 这样的大蚺虫,如此凶残,无论你武功再高,那也是无用。 就算你用刀在它的七寸之处狠狠插上一刀,那也是杀不死的。 所以这些人一听有人这样一说,忙匆匆想要逃命了。 “快跑呀,大蚺虫吃人了。” 一人尖叫喊出来,于是就有第二个人尖叫喊了出来。 最后除了朱景儿、朱四哥、王三哥,以及各门派的得意弟子没喊叫出来,其余的弟子都喊叫了起来。 先前,青蚺大虫在柴房里游动盘浮,没有威胁到他们的生死,他们不用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青蚺已经将头伸出来了,而且还将两个人活生生的吞了下去,众人一见到,当下脚麻腿软起来了。 一大多半人都纷纷逃走,跳出五花门而去。 见众人离去,蹿荒而逃,那大蛇将其看在眼里,当下长尾巴在屋里一扫,这柴房当下破碎一片。 大蚺尽然朝着那些奔跑的人儿追了上去。 “好大一条蛇啊!” 朱景儿道:“这西川之地,本来就多野兽、毒虫,想必这青蚺大虫喜欢吃活物,所以才不吃我们。” 朱四哥道:“不错啊,这青蚺巨大,但眼神小,你不动,它就以为你是死的,便不吃你了。” 说话之间,青蚺已经追了上去,并且将那些逃蹿的人儿,无情地尽情撕咬,以至于这西园当下血流成河。 瞧那青蚺的颈部忽然极度伸长,长尾使劲一摆动,整个身子竟然向前又蹿出十二丈左右。 它一跃而起,庞大的巨型身体盘绕在西园的高墙上,然后头一摆,回头堵住群人逃蹿的道路,还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叫开,血盆大口中伸出了成年树根一样的信子。 信子正随着它的呼吸,在不停的膨胀和收缩。 信子膨胀的时候,如那树枝一般,有许多树杈。收缩的时候,那树杈一样的舌头,又如一根大大的 木棒。 如此之间,青蚺一声大叫,它呼吸的气息形成一阵飓风,将众人一个个摔倒在地上。 待大蚺把嘴合上的时候,它的颈部忽然收缩,让它的身体急速变粗,待得它张嘴对天再一声大吼之后,它的脖子又急速伸长。 此刻,它的头忽然伸向众人摔倒之地。 众人心中畏惧不已,都要反抗,可这青蚺的下颚明显闻到了新鲜活物的气息,又怎可放过他们呢? 只瞧青蚺的下颚忽然将那瘫痪在地上的人儿往上一顶,然后那人直接被抛出五六丈,它只需嘴巴一张,然后这人就被它生吞在肚子里去了。 “啊!” 眼见那人瞬间已经成为大蚺的美餐,众人谁能不惊讶? 看着大蚺那长长的信子对着他们撩来撩去,他们皆惊魂不定。 此刻,声声躁动已是肆意狂乱起来了。 “啊,快跑啊!” 一人惊叫,两人惊叫,然后三人惊叫,最后众人都在惊叫。 只是他们越是惊叫的厉害,那大蚺越疯狂,一阵一阵鼻响后,它那信子在风中骚来骚去。 “大家莫要乱了,能找个地方躲,那自然是好,若是没有,就站在原地,莫要乱动乱跑。” 这说话的人正是朱景儿,她的手正操着一把长剑。 剑就横在身前,她说话间,那大青蚺便瞬间缠绕而来。 后赶来的朱四哥和王三哥见了,心中大惊。 朱四哥大声喊道:“朱五妹,小心一点啊!” 刚才她一直在担心别人的安危,顷刻间自己已经被大蛇的后半截身子圈住了,她竟然毫无所知。 此刻间,闻得朱四哥和王三哥的话语,徒然间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青蚺后身细长,尾巴已经圈住了她,只是还没有收紧。 待她完全意识到之时,这青蚺已经锁定了她位置。 它的尾巴忽然急速收缩,欲要将她缠住。 这野兽身体如此之大,倘若被它缠绕住了,必定顷刻间呼吸不成,当下便会送命。 朱景儿大惊不小,身子在地上一摆,脚下使劲一蹬,她一个旋风而起,再一个旋风而落,人便要落在西园的墙上。 西园的墙,高九丈有余,青蚺见自己的美食跳动而走,两个灯笼也似的眼睛忽然精光一闪,它长大了嘴巴,大吼一声,顿时飓风起,将朱景儿吹的站不稳之时,竟然乘虚而入,张开它那血盆大口,欲要将朱景儿吞进肚子里去。 一旁站着的朱四哥和王三哥见了,心中当下感觉不妙,两人双双抄起地上断裂的树木,将两根树木横档在朱景儿前面。 只听咔嚓一声,两根巨木被青蚺一口吞进喉咙里。 青蚺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吞下了不是活物,当下难受的对着苍天打了两个响鼻,而后便见它本来青芒闪烁的目光忽然变成了绯红。 好似绯红的大灯笼,流下了些闪闪发亮的液体。 “快看,它哭了!” “哼,要是让你吞下两根木棍,木棍卡在喉咙里,看你难不难受!” “对对对,它正难受呢。” 看来这群人还没被这青蚺的血盆大口吓到魂飞魄散。 青蚺正在难受之间,他们不想法逃命,却在此间闲着聊天,当真是灾祸不来,心就不担忧了。 朱景儿道:“这青蚺吞了两根树根,现在正难受着,你们赶紧在五花门隐蔽之处躲起来,断不可在轻易走动啊!” 被朱景儿这样一说,他们才意识到他们自己还在危难之中,当下也不管什么救不救花盟主了,都向五花门的大广场逃蹿而去。 看样子,他们欲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五花门。 第66章 管它叫做小东西 看见人潮出了西园,向广场走去,朱景儿也是摇了摇头,且道:“朱四哥,王三哥,青蚺大虫不死,我们难以救出我二师姐,现在这青蚺大虫正值难受之间,我们三人就将其合力宰杀,免得这条青蚺在危害众人。” 朱四哥和王三哥道:“好!” 三人说动手就动手了,他们平日里都用的是长剑,此刻各自握紧自己手里的长剑,从西、南、北三个方位跃起。 他们其身而近,三柄长剑毫不留情地扎在青蚺的颈上。 青蚺的颈部被三柄长剑刺中,“卬”地一声大叫,其声势浩荡如天上之水倾泻地上。 因此,大地也为之一颤。 三人本以为刺中了这条青蚺,它就会毙命,可是他们完全没料到,它一声吼叫,其声势之威已经将西园的房子全部都震垮。 看来它的摧毁力真是不一般,不但震垮了房子,还震的他们三人的鼻口来血,头晕耳聋。 同时,三人从青蚺的颈部上摔落在地上。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呀!” 三人在地上翻滚着。 朱景儿见了,心中一怔道:“朱四个,王三哥,你们将头伸将过来。” 朱四哥闻之,道:“五妹,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呀!” 看见朱四哥在地上翻滚不休,她便忍住自己的疼痛,从地上爬将过去,将朱四哥按在地上。 而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他的耳朵。 只见朱四哥的耳朵里鲜血飞射。 她道:“朱四哥!” 朱景儿大叫一声,但是朱四哥不闻,所以她才回想起刚才他们三个人将剑刺中青蚺颈部的那刻间。 是的,她想起来了,朱四哥是骑在青蚺头上刺的,然而那青蚺的头上便有个气孔,定是那声咆哮从气孔中传出,只灌进他耳朵里,所以这才将他耳朵给震聋了。 想到此处,朱景儿一把抱住朱四哥,且道:“朱四哥,你别动,我用花蕊掌法为你治疗耳朵。” 此话刚完,只见那青蚺忽然尾巴在地上直立而起,一声咆哮后,从它的嘴巴里飞出了数不尽的木屑。 “啊!” 看来先前卡在它喉咙的两根树木都被它嚼碎了,已经变成了木屑。 这些木屑刚好射在朱景儿和朱四哥的身上。 一时之间,趴在距离他们有九丈远的王三哥,他已经目瞪口呆了。 “啊,朱五妹,朱四哥!” 王三哥看见了朱四哥和朱五妹身上扎满了木屑,死状真是惨不忍睹。 然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却是,青蚺像是通了灵性,它尾巴在地上一扫,就要将王三哥扫起来。 但是,就在王三哥被抛上天空之上的这时候,一阵箫声响起。 箫声起,青蚺大虫将本来张大的嘴巴收了起来。 只瞧那本来应该落在青蚺大虫嘴里里的王三哥,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闻着箫声一眼看去,王三哥发现,在离他不选的高山大树上正站着一个绝美女子。 绝美? 是的,美到让人见了害怕。 —— 这女子周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而这邪恶的气息正随着箫声远远地传来 她见青蚺听见箫声后还盘卧在地上,她如云中的飞燕,纵身跃来。 王三哥疑惑着看着这个女子,只瞧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奇异的衣服。 她这衣服乃是一鲜艳如血的红装,绝美的布料一看就是上乘布料,上面竟然娟绣着白色的骷髅和黑色的匕首图案。 是的,这种图案,任谁看了都难免害怕。 她就是那日在城西城隍庙前和泥香过招的召唤师。 她的美眉真像两把弯刀,扬在她的额头上。 她看了一眼王三哥,然后雪白的胸脯微微一怔,这才走到身型巨大的青蚺大虫面前。 她伸手摸了摸青蚺下颚的须子,很有一翻味道的说道:“小东西,辛苦你了!” 小东西? 明明这么大一个吃人的怪物在她面前却温存的像是一个孩子。 她竟然管这条青蚺大虫亲切的称作是“小东西”。 王三哥揉了揉全身摔疼的骨头,艰难万分地爬了起来,对她疑问道:“什么?你叫这怪物什么?” 说话之间,他大气也不敢出。 是的,此刻,他不但害怕这个青蚺大虫,他更害怕这个女子。 王三哥将话说完后,对这女子点了点头,盼望这女子能给自己细说一份。 可是这女子只是对那庞然大物说道:“小东西,你今天干的很好,这五花门呀,只怕从今天开始,便会一天一天的败落下去了。” 她根本不理会和她说话的王三哥。 所以,王三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步一步走到朱景儿和朱四哥的身边。 但是,朱四哥和朱景儿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冰凉了下来。 他缓缓的伸手去探他们的气息,但是气息全无。 王三哥又看向那名女子。 那女子便又对那青蚺说道:“小东西,今天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该去看看她了。” 这身体巨型的青蚺听见这女子的说话,竟然渐渐缩小了自己身体,最后变成了一枚绣花针大小的青蛇。 小青蛇爬上这女子的脚,顺着那白皙的大腿往上爬,最后从肩膀爬进她那雪白的乳沟里。 “朱四哥,朱五妹!” 王三哥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这种邪术呢? 他一腔的悲愤化为一声哀呼,此时悲鸣了起来。 他又下意识的去推了推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然而地上的尸体则一动也不动。 待那巨型青蚺化作一小青蛇钻进女子的乳沟里,这女子才迈着她那妖娆的身子,扭着屁股向五花门另一个园子走去。 只是还不等她走出西园,王三哥像是脑袋进水了般,捡起地上的剑,大吼一声向那女子刺去。 可是还不等他的腿迈开两步,已经走到西园门口的女子,忽然人影一闪,王三哥的咽喉竟然忽然开裂。 是的,裂开一道细缝。 一瞬间,他的脚跟一软,满腔的悲愤荡然无存了。 看着正站立在自己身侧的女子,王三哥嘴里微微一张,道:“你究竟是谁?” 这女子面无表情,且将手里两把匕首插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出了西园的大门。 走出了西园的大门,她径直的向东园走去。 第67章 泥香被月影轩掳走 东园是整个五花门最为繁华的地方,园内的景色也是独特有型,有泉水饶楼、有假山鸟走、更有红梅茶幽。 只是,更为让人舒适的则是这一方水土上的建筑,那可真是宏伟极了,每处建筑上的图案都是著名工匠精雕细琢的。 看看那东园的大门上正雕刻着黄山迎客松,不但形大,更重要的是逼真。 走近大门,则是东园的外院,外院是景,而内院是巷子,巷子两侧是房子。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走进东园,四目张望。 然而迎面正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女子。 这三个人乃是黑汉子、李嗣源、小安三人。 而被小安背在背上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泥香。 三人看见东园进来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几乎都是一怔,只是从他们的神情看来,他们应该认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那月影轩的杀手,也是他们前几日在邠州城内见过的女子。 号称月影轩夜寒冬坐下的女杀手。 她一身红装打扮。 看见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李嗣源、小安、黑汉子三人不约而同都起了戒备之心。 他们每个人都变得极为紧张,只见那黑汉子怒道:“怎么是你这个女娃娃,还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么?” 女子瞧了三人一眼,脸上露出了轻蔑之意,疑惑道:“是非之地?” 黑汉子道:“这五花门无端端生出了一条巨型青蚺大虫,你说这是不是是非之地?” 女子一听,轻轻地冷笑,这才将怀里的长箫拿了出来,微微泛着血红的唇清晗处,一阵悠扬的声音飘扬开了。 于此同时,方才那条绣花针般大小的青蛇从她的乳沟中钻了出来,距离她约么有一丈的距离后,身形渐渐地变大,最后竟然成了庞然大物。 如此小巧可爱的青蛇,转眼之间,变成了体形几如高楼一般的巨兽,三人看见了吓得脚跟都软了。 小安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是在此刻,他也后退了两步。 看着这青蚺大虫,其眼如灯笼闪烁着青芒,强如刀锋,三人皆如身在梦幻之中。 见这三人痴痴傻傻,畏惧厉害的紧,这女子才道:“是它吗?” 是的,就是它。 这青蚺大虫很是厉害,其尾巴一摆地动山摇,其血盆大口一张,飓风大作。 是的,无论是它如何一动,仿佛天地要俱碎一般,人再无法行走。 这一幕,虽然小安、李嗣源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对黑汉子来说,那可是亲身经历过了。 在极度畏惧之中,黑汉子看见这青蚺仿佛温顺了一些,并没有刚才那般对活物肆意屠杀,所以这次大出一口气,道:“它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它不吃了你。” 这女子道:“吃我?我可是它的主人,它怎么可能会吃我?” 黑汉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他可真没见过。 他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残害五花门这些人。” 女子冷道:“我是何人,你应该问问你身边这位。” 她指的就是李嗣源。 小安意会出来了,心中大怒道:“有我在,你要杀我家公子,你休想!” 女子看着小安,讥讽道:“你这个矮子还挺忠心的啊,辛亏你不是五花门的女弟子,倘若是,我还真下不了手呢。” 西园、东园死了这么多人,整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也被惊动了。 这时候,南园和北园的女弟子都寻声而来。 只是待这些女弟子步入东园的时候,她们全都傻了眼了。 —— 在她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青蚺大虫。 青蚺眼中青芒闪烁,其中尽显残暴和杀戮之意,为此,这些南园和北园来的五花门女弟子都站在门外,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院外一片躁动,院内却人声微微,拨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李嗣源道:“是你们轩主让你们来杀我的吗?” 女子道:“我们月影轩虽然不如一些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但是也绝不是什么江湖宵小之辈,尤其是我家轩主,他可是信守承诺之人,他之前已经答应过那位姑娘,说不杀你,便是不杀你了。” 就在这里,除了门外的五花门女弟子不知道月影轩要杀李嗣源,其他的人都知道,此刻听这女子这么一说,都疑惑了。 小安道:“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女子道:“我是来找那位姑娘的。” 说话之间,女子已经将她的眼睛看向了泥香。 但是,泥香没有任何异动。 李嗣源、黑汉子、小安一听,心想此事不妙,道:“原来你想趁着这位姑娘晕迷不醒,然后趁火打劫。” 女子呵呵一声脆笑,道:“趁火打劫?” 小安道:“难道不是吗,你别忘了,你可是这位姑娘的手下败将啊。” 女子眼神一冷,道:“趁火打劫又怎样?今天你不将她交给我,我就杀光这门外所有的五花门弟子,看你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大豪杰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她话刚一说完,只见她身边的青蚺大虫忽然长尾一摆,这东园的高楼便有两栋全都瞬间化为废墟。 高楼倒塌,五花门的女弟子都惨叫连连,看来有些女弟子定是被高大的建筑物压伤压死了吧。 看到眼前的高楼瞬间成为废墟,三人站在原地都不敢在动半分。 女子眼神又是一冷,道:“你们将人交不交出来?” 李嗣源看见门外那许多五花门女弟子,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便道:“我答应你。” 黑汉子急了道:“不可将这女娃子交给她,交给她,恐怕是性命不保。” 女子见黑汉子这样一说,于是又冷冷的看着李嗣源,道:“李公子,倘若你们三人有一人阻难,这院外的五花门弟子片刻间灰飞烟灭。” 李嗣源道:“我们放人,你别乱来!”说罢,他低声道,“前辈,权宜之计,五花门这么多女弟子若是都死了,我们怎么给王姑娘交代,怎么给江湖上的侠义之士交代,先将人交给她,然后再伺机她的动向,等我的人马来了,在想办法救她出来。” 黑汉子一听,道:“可是,她们要是对这女娃娃心存杀念,那怎么办,到时候千军万马也救不回一个死人啊!” 李嗣源道:“不妨事,泥香姑娘此刻成了这样,对他们没有了威胁,他们肯定是为了其他的阴谋,所以才要将人带走,再说这泥香姑娘乃是江湖门的人,给她们月影轩十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敢对泥香姑娘有半点不敬。” 那女子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倒是将人交不交出来,不交出来,我让你们全死在这里!” 女子催的十分紧急。 李嗣源也觉得把人交出去的理由给黑汉子讲清楚了,这便道:“小安,将泥香姑娘交给她!” 方才李嗣源和黑汉子的说话,小安也听见了,此刻听见李嗣源让他把泥香交给眼前这女子,他当真也不能犹豫。 他想这样一来不违抗李嗣源的命令,二来可以保住门外那么多五花门弟子的性命,更何况连黑汉子都静默同意了,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所以,他背着泥香走到女子的身前站着。 本来以为那女子可以亲手将泥香接过去,抱着背着,亦或是扛着。 可不曾想,那青蚺大虫的长尾一卷,竟然将泥香高高卷起,让泥香睡在它那软软的背上。 “啊!” 众人见了,皆是震惊不已。 小安深深的地感觉到这庞然大物可与山间的野兽大虫不一样。 ——这青蚺大虫仿佛通了人性,将泥香高高顶起。 只是那女子又道:“多谢三位给我月影轩的面子,我们后悔有期了。” 说罢,插在胸前的长箫又含在嘴里,她一边向门外迈着脚步,一边吹响了长箫。 站着的五花门女弟子见那青蚺大虫紧随她的后面,也不敢上前阻难,这便退避在路的两边,任凭这一人一蚺向五花门的广场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随着箫声的悠扬,那青蚺大虫和泥香忽然变得很小很小,最后消失在旷野上。 今天的这一切,真让五花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她们看着远去消失的女子,都觉得不可思议,疑惑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这种武功呢? 然而这并不是武功,这也不是邪术,这是一门召唤术。 自从创始者开天辟地起,宇宙便向两极分化,一则为天,二则为地。 可谁知天地间存在创始者赋予的巨大能量,为了他们各有规则,这两股能量成相互牵制的状态。 什么状态? 其一,是来自苍天白日里的乾能。 其二,则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坤量。 是的,二者亿万年生生相惜,各有道行。 乾乃趁万世之上,光照万世。坤乃行万世之下,黑暗永至。 有一日,创始者不愿乾、坤平行,永不相依的状态,便拿起开天神斧打破了这两种能量的能量体,能量碎片飞入上与下的平行之间,组成了第三股能量——混浊。 混浊一开,五行又始,形成了新的能量原子。 能量原子凭借宇宙间的大能源,逆天改命,生出千万能量,这些能量再经历亿万年的时间开始传承着自身的文明。 如何传承? ——使其发觉文明,开创文明,适应文明、发展文明,终结文明,就这样反反复复,任其生生不息。 这武功、召唤术法、人三者便是这天地混浊之间存在的三种文明,他们各自都是一种能量。 当人类发展在一定的阶段,对宇宙有新的认识,也就能获取最新的能量。 如今更有人知道召唤术法这种能量更适合自身的发展,那么他们就要选择终结他们一直崇尚的行踪武学。 而这女子或许就是其中一人。 看着她的召唤术术法如此了得,而中州武林人士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召唤术术法,他们如何不惊奇呢? 第68章 周婆婆 看见那女子消失在五花门的广场上,三人都是一怔。 黑汉子道:“不好,我那兄弟。” 是的,一想到莫云白方才就在那柴房里,黑汉子便再也顾不上许多,立刻纵身飞起向西园飞去。 小安看见黑汉子这就要离去,他也急了:“喂,你去哪里啊?不救这位姑娘吗?” 黑汉子道:“花惹秋要害我家贤弟,我那贤弟又在这五花门之中,要救也挑近的救呀!”说话间,身子化作一团黑影飘飞离去了。 一旁站着的李嗣源,他道:“那我们也去看看,花惹秋和王姑娘有旧恨,只怕王姑娘此刻也在她手上呢。” 小安曾经发过毒誓,有生之年,李嗣源的命令,他一定唯命是从。 听了李嗣源的话,他也十分赞同,说道:“好吧!” 两人意会之间,身形皆化为一团人影,追向西园。 看见黑汉子身子翻过废墟,不见了身影,那小安才高声对其消失的地方喊道:“喂,你等等我们啊?” 一想起自己的兄弟,黑汉子真是急切的不得了。 本来以为那青蚺是花惹秋饲养的野兽,可经过了东园的事情,他才发觉,原来这青蚺大虫和花惹秋没有丝毫瓜葛。 所以,他此刻便为自己的兄弟捏了把冷汗,心中正想:方才那青蚺大虫就在那柴房里盘踞,只怕是已经害了自己贤弟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大急,脚下生了轮子一般,几经跳跃,滑向了西园。 只是西园那很静很静。 黑汉子的身子落在柴房的废墟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找不到莫云白的人,便大声喊道:“贤弟!” 然而,他一连叫了很多声,只见四下一阵安静。 安静的让人有点害怕。 正在黑汉子心中着急万分的时候,天空中又落下来两个人。 本来以为会是小安和李嗣源到来了,可谁曾想到,到来的不是小安,更不是李嗣源,正是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年轻的男子。 老太婆约么六旬,年轻人约么有二十五六。 这个老太婆一落在此地,便大声嚷嚷道:“哎,黑毛,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死老头?” 黑汉子回头见是个老太婆和一个年轻男子,他怒道:“什么死老头,我也是刚到此间了,我也在找人呢?” 听见黑汉子的话,老太婆没有说话,而那年轻的男子却道:“周婆婆,看来妻叔叔不在这里啊。” 这叫周婆婆的老太婆一听,神情自然怒了,使劲将拿在手里的权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怒焰如火说道:“这个死老头,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风流,也不怕闪了腰,伤了肾呀!” 任由这周婆婆和年轻男子说什么话,黑汉子也不闻,他只是在这废墟一片的空地上转来转去。 周婆婆看见了,便道:“哎,黑毛,你在此地找什么呢?” 黑汉子道:“我找人。” 闻听黑汉子这样一说,周婆婆和那年轻的男子这才信步走来。 走到他的身前,也像他那一般仔细地看着废墟。 然而废墟只是废墟,再怎么看,也长不出一朵花儿出来。 所以,周婆婆奇怪道:“这里能藏人么?” 黑汉子道:“这刚才是间柴房,里面布满了机关暗器,我在找,看看这里有什么机关暗器没?” “机关?暗器?”年轻的男子喜道,“哈哈,还有什么机关能难住我周婆婆啊?她可是唐门资历很老的前辈,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呢?” 说着说着,这年轻的男子便再次意淫起来了。 但是,一码归一码,黑汉子久经江湖,虽然唐门在江湖上威望不怎么样,但是对于四川唐门,他还是略有了解的,当下说道:“哦,你婆婆这么厉害呀?赶紧一起仔细看看,看看这里有什么诡异机关没?” 年轻人和那老太婆沿着废墟一一找去,但是丝毫没有发现此地能有什么机关按钮和扳机。 黑汉子道:“怎么了?没有吗?” 他刚要询问,只见天空中又翻越下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才是李嗣源和小安,他们这时候都气息喘喘。 小安道:“好快的身法!” 对于小安和李嗣源的到来,那位周婆婆并没有多大兴趣。 瞧她还在仔细的看着那片废墟,不过,现在她的眼神仿佛已经和先前有所不同了。 先前的眼神是找东西。 而现在,可是像盯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宝在看。 或许是周婆婆看的分外出神,所以那个年轻的男子也被她的眼神吸引了。 他也踱步上前,只是到了周婆婆的身边,沿着她的眼神瞧去,那一处地上的地板却露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玲珑,没有钥匙。 年轻的男子惊奇万分道:“这锦盒中不知道藏有什么诡异,婆婆还是小心啊!” 周婆婆对自己的本事很是自负,连这年轻男子说的话,理也不理。 只看她握着的权杖对着那锦盒往前一伸,权杖的水晶球眼儿便流出一股强劲之力,立刻将锦盒打开了。 权杖所指之处,一声脆响后,锦盒的盖子“喷”的一声打开了。 然后她近身一瞧,那锦盒中正有一活物。 一活物? 那是什么? 周婆婆和那年轻的男子分明看见,就在那锦盒之中正盘着一只长白山上的寒毒冰蚕。 虽然它的身子不大,但是锦盒也不大,所以它的身体已经完全将锦盒沾满了。 年轻的男子道:“这是什么活物?” 周婆婆脸上露出了几许得意颜色,将手里的权杖稳稳扎在地上。 她左手叉腰,带有几分笑意说道:“雕虫小技,焉能瞒得住我?” 说罢,她的脚在地上一跺,只瞧她脸上本带有几分黝黑的肤色忽然间变成了通红,而眼中漆黑的眼珠子忽然放出一道火光来,接着她的嘴一张,年轻男子便瞧见从她嘴里蹿出来一条黑头红尾的小蛇来。 这蛇沿着地面慢慢地游走,只见它距离那冰蚕越近,那身上的火红之光也更加大盛了。 当它张嘴欲要吞下那冰蚕之时,那冰蚕后尾一摆,那锋利如针的尾巴便扎在它的嘴巴里。 只在这一刻,这条火红的大蛇便结成了冰。 年轻的男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下神情一怔,道:“好厉害的寒毒冰蚕,你这八百年的沙漠火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周婆婆神情大坏,道:“这冰蚕只怕已有数千年的道行,定是长白山深处的毒物,真是世所罕见啊!” 说话的时候,周婆婆对那已经结成冰的蛇吹了一口气,而那蛇身上的冰瞬间融化了。 只是刹那间,这蛇快速游出了锦盒。 蛇尾巴在地上一甩,身子弹起缩成一个火球钻进了周婆婆的嘴巴里。 周婆婆则是深吸一口气,将其硬生生吞了下去。 “周婆婆!” 这时候,周婆婆打了一个寒颤,脚下如踩着天空漂浮的白云,摇摇晃晃。 年轻的男子便惊讶出声来,道:“周婆婆,你怎么了?” 不远处的黑汉子、李嗣源、小安三人见这一老一少惊讶如此的大声,便觉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快步奔走了过来。 三人奔走过来,只瞧周婆婆咳嗽连连,脸上汗珠涔涔而落。 她的手按着胸膛大声喘气。 黑汉子甚为不解,问道:“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周婆婆的嘴边已经镀上了一层冰沫,并且全身开始了哆嗦。 如此症状,该如何给眼前这些人细说呢? 想及此处,她当下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交叉一环绕,引出体内一道火毒之气和冰寒之气在胸前轮回交替,而对周围的人或事已不再多管多问了。 第69章 唐门和唐门的圣物 那一旁站的年轻人见了,这才道:“周婆婆以唐门的毒物斗毒,被这锦盒中的寒毒冰蚕所伤,现在只怕无法给各位细说。” 黑汉子道:“你们唐门今日为何来此,如何不知道这是五花门的地盘,须知五花门的地盘向来不会有外人在此出现的啊!” 那年轻人似笑非笑,道:“那你呢?我看你也不像五花门的弟子,如何在此地出现?” 黑汉子道:“我乃南唐之人,此刻在这里是得到了万花子万掌门的允许,才出现在这里的啊!” “哦?” 年轻的男子见他身材魁梧,一脸毛乎乎的胡子,脸上神情尽显穷凶极恶,便在心里怀疑他此刻定是在说谎,当下把目光移到李嗣源和小安的身上,见这两人倒是正派的很,便道,“那这两位呢?” 闻听这年轻的男子如此说辞,李嗣源和小安才相互打量一眼,李嗣源则是抱拳胸前道:“在下乃是……” 他话刚要说出口,但是却被身边站立的小安制止了。 小安心想:唐门乃江湖上最近几年刚兴起的帮派,可谓是三教九流,当下暗示自己的主子勿要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他道:“我们是五花门远方而来的访客,是洛水河畔一家做珠宝首饰生意的啊。” 那年轻的男子闻此,这才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五花门列位女子身上的首饰皆是你们送的货,那这一次不远千里到此,定是来送货的哦!” 李嗣源已经得知小安刚才抢话的寓意,当下又闻这男子这么说,便是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只是刚把话说完,心中害怕这男子再追问其他事情,自己难以周旋,便话语一转,对那男子问道:“阁下也是唐门的人,请教高姓大名。” 这年轻的男子拱手胸前,说道:“在下乃唐门渝州城总舵弟子李玉成。” 他们说话正欢之时,那盘膝坐在地上的老夫人忽然口吐热血,一个侧身翻到在地上。 当她试图想爬起来,但觉腋下无力,于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她也爬不起来。 “周婆婆!” 李玉成眼见她刚才吐的是热血,心中大惊不已,顿时,脸上一片血色苍白,道:“周婆婆,你怎么了?” 说话间,李嗣源、小安、黑汉子也围了上来。 他们看见地上的周婆婆热血沸腾的厉害,心中大喜道:“不碍事,不碍事,毒气已经被老夫人逼出了体外,想必不会有大碍了。” 李玉成却道:“不是的,你们不知,这血热之气乃是周婆婆体内的元气,定是那寒毒冰蚕的剧毒在她体内成了气候,将她的元气逼出来的啊。” “啊!” 小安等人都为之惊呼道:“我们不懂唐门的用毒手法和行毒法则,若是像你这么说,那老太太她……” 李玉成道:“一柱香的时间,倘若没高人相救,周婆婆必当命丧于此。” 小安一听,急了,当下看向自己的主公,问道:“大人,那现在该咋办?” 不过,李嗣源没有主意。 那一旁站着的黑汉子则是问李玉成道:“那可不可以以我们四个人的内劲之力将老太太体内的寒冰之毒逼出体外?” 听了黑汉子的话,李玉成内心是一片茫然。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来驱解这种极恶的剧毒。 正在李玉成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黑汉子道:“时间宝贵,救人如救火,你不要发愣,到底救还是不救?” 见怀里的周婆婆全省成黑紫色,李玉成心下一紧道:“好吧,好吧,反正也别无他法了。” 李玉成一但答应,黑汉子便道:“来,四个人,八只手,逼毒期间,小心毒素在老太太的周身大穴混乱流蹿,大家要将她全身的剧毒逼之咽喉处,让她从口里排出来。” 李嗣源道:“既然如此,我们四人就团结一致,开始为老夫人排毒吧。”说罢,他的手竟然最先贴在周婆婆的脚上。 “好吧,快来!” 黑汉子见李嗣源已经开始了,所以他和李玉成,以及小安三人纷纷撸起袖子,三人六只掌纷纷贴向周婆婆的周身各穴。 时间流逝地很快。 是的,很快半柱香的时间已过。 可让他们大大不解的是,周婆婆体内的阴寒之毒并没有被驱除,反而更加厚重了。 此刻间,不但周婆婆的脸色变得更坏,连他们也是身体极为虚弱,周身均有汗水涔涔而下。 李玉成道:“这阴寒之毒,行走的诡异啊,每到咽喉之处,便被吸入心房,齐聚五脏六腑之内,并且行动的速度在正常情况下的十倍以上,我们输入体内的真气,根本追不上啊!” 黑汉子道:“本想救人,现在竟然变成了害人,这该如何是好呀?” 李嗣源道:“要不现在停下来吧。” 小安道:“哎,你们等等。” 黑汉子大声叫喊道:“啊呀,别等了,再等,这老太太非死不可呀!” 小安道:“我发觉她右半边身子已经恢复了常人的肌肤啊。” 李嗣源道:“我这也是!” 见小安和李嗣源这么一说,黑汉子道:“这还差不多,终于见到成效了。” 李玉成则道:“不是我们有成效了,是一只火寒蟾蜍正在吸食周婆婆体内的剧毒呢。” 黑汉子、小安、李嗣源三人一听,惊奇道:“火寒蟾蜍是什么?” 李玉成道:“这只火寒蟾蜍是我妻爷爷在黄龙府的寒火流川上捉来的,刚才不知道这小玩意从哪里跳来的,正在吸食周婆婆的手指呢?” 李嗣源道:“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可解百毒的蟾蜍,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真是神奇啊。” 李玉成道:“你说的不错,这蟾蜍乃是我唐门的圣物,不但可以驱毒,还可以制毒。” 小安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摆在别人的眼前,不怕被人偷么?” 李玉成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蟾蜍已经在唐门消失近五年了,此刻出现,真是我唐门弟子的万福。” 小安不解道:“消失五年?” 李玉成道:“不错,就是被人窃取的,如今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我也弄不明白,难道是五花门在五年前窃取了我们唐门中的圣物?” 这种话要是说给一些下三滥听,也许他们会相信,可现在说给这些人听,那谁又会轻易相信? 此刻,只瞧李嗣源则是一翻质疑,道:“怎么可能,这五花门在江湖上那是美名远播,像这种随意窃取别人帮派的圣物,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啊!” 在此,黑汉子的年岁最大,入江湖也入的最深,最是了解武林中的门派之见,帮派之争,当下说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可能,但也没有绝对的不可能,你们两人说的话都有道理,但是没有证据,都是妄言。” 虽说黑汉子身形粗壮,但他的心却一点也不粗。 是的,这样的话,不但李玉成和李嗣源极为认同,就连那一向有点痞子性的小安,他听了小安的话后,也是连连点头。 小安道:“证据是要慢慢找的,不是吗?” 五年前,唐门还是江湖上不起眼的小角色门派,只因六年前妻老头从黄龙府带回这只蟾蜍,可解百毒,又可制百毒,于是这件事就在江湖上成为饭前茶后的闲谈了,谈论的人多了,便因这一事,许多江湖人士慕名而来,加入了唐门。 由此,唐门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便从十几人的小门派成为数千人之多的大门派。霎时间,名声播及开来,震荡武林中的大小门派,但这样一来也难免会引来一些眼红的人,而这眼红之人也难免会起窃取唐门圣物的歹心。 第70章 毒物开始入侵 五年前,五花门门主还是万花子,并且据江湖中人所知,就在五年前,五花门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 就是有人深夜闯入五花门,并且这人在万花子的睡房里的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也正是这张字条才让万花子决定闭关五年的。 这样看来,在五年前,不但五花门发生了怪事,而像唐门这样的千人帮会也发生了怪事。 那这两件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李玉成道:“一个门派在一年的时间由数人小帮会变成了千人大帮,这是多么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怕中州自有武学文明诞生开始至今,也没有哪个门派能做得到吧?” 说着说着,他便滋滋得意了起来。 然而,得意归得意,好景不长,就在这冰火蟾蜍被窃取以后,唐门就开始日日颓废。 是的,各个分舵没有了这圣物,便四分瓦解。 直到今日,除了渝州城的总舵在内讧外,还有就有那么三处在苟延残喘,势微即将瓦解。 听了李玉成这样的话,一向见识很广的李嗣源,他也不得不得说道:“好东西,人人都想要,特别是贼,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必是哪一个梁上君子得知唐门中有如此宝贝,那定当是给顺手牵羊偷了去。” 一旁站着的黑汉子道:“刚才你不是说,五花门里的人都是一些良人么?怎么,现在你也认为是五花门的人偷了唐门的圣物呢?” 李嗣源道:“正如刚才这李兄所言,这蟾蜍乃是唐门的圣物,那为何又在这里呢?难道这里不是五花门的地盘么?” 小安道:“刚才来了那么多江湖人士,会不会是他们留下来的,嫁祸给五花门的。” 小安作为李嗣源身边的随从,李嗣源对事情的思考方式,他是习惯了的,此刻他把话这样一说,当下说出了李嗣源的心中所想。 李嗣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黑汉子道:“既然这样,那证据呢?唐门得了这宝贝,便在一年之内扩大了门楣,那这偷宝贝的人,他又干了些什么呢?” 对于黑汉子这样的话,他们都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觉得黑汉子人虽然粗犷,但说的这句话,却说到点子上了。 只不过他这样的问话,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包括那个还坐在地上的周婆婆。 这只蟾蜍非常喜毒,就在方才,李嗣源、黑汉子、李玉成、小安四人为周婆婆“运气排毒”的时候,这个玩意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爬了出来? 对,它是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的,因为在它青玉的身上还落有灰尘。 或许是它看到了美味的缘故吧,所以它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只是让人不解的却是,它既然喜毒,那为何却在这柴房的废墟里呢? 难道这片说大不大,说不小就不小的废墟里也有毒物? 可是看看眼前,柴房刚才被青蚺长尾扫塌下,皆成一片狼藉,一眼瞧去,除了灰尘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明显,除此之外,一切归于沉静。 这么大一个五花门,又来了这么多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样沉静啊? 他们在想,在安静的地方也应该有活人喘气才对。 可是除了他们几人,别无他人。 周婆婆的神情比先前好了很多。 看看她那肌肤,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她体内的病毒应该不在肆意膨胀和流蹿了。 看着周婆婆神情安定,他们四人也当真高兴了。 他们看着那蟾蜍正用嘴巴含着她的右手中指。 看到如此神奇的宝贝,难道不应该入神么? 应该入神。 可是,他们四人入神的有些令人费解,令人不可置信。 —— 现在就算有一条大蚺忽然从地底下爬起来,将他们吞在肚子里,他们也毫无得知。 那废墟之中难道真的有毒物? 没看到毒物之前,他们绝对不敢肯定。 要知道,在此刻,若不是大地疯狂颠簸一下,他们根本就不能将目光离开那只喜毒的蟾蜍。 眼观四方,仔细打量自己的脚下,但脚下并无异样。 所以,他们也是一阵不解。 正在他们左右相看之时,那废墟中的石头来回滚动,滚动之时还发出一阵无比刺耳的摩擦声。 “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 声音越来越大,石头来回滚动的越来越不规矩,只把坐在地上的五个人惊奇的不知所措。 “那石头怎么了?” 小安见周婆婆的身体已经好了七成,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便收回自己贴在她身上的手掌,然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废墟。 只是废墟中像是掩藏了一个无比威力的炸弹。 废墟忽然炸开,然后那些滚动的碎石头都飞向空中,最后径直的落在了地上,只把这平整的西园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来。 石落如飞,飞来如弹,站在地上的人见了,都是大怔。 只瞧那天际飞下来的石头就要砸在周婆婆等四人的身上之时,那本来盘膝而坐在她身边的李嗣源、黑汉子、李玉成三人,忽然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她落在了石头下落之外的其他地方。 “怎么回事?” 此刻,那废墟中正有一堆活物,密密麻麻从废墟中钻了出来,他们五个人定睛一看,这些活物却是各种各样的毒物。 “啊!” 李玉成看到了这样多的毒物,心中委实大惊,急切道:“是的,是的!” 他只说是的,但是旁人并无人理解他的意思。 只瞧那黑汉子、李玉成等四人都全身戒备了起来。 “你只说是的,到底是什么是的?” 这四个人急了。 李玉成道:“我唐门丢失五年的圣物,原来真的是五花门所为,我说我们苦心寻找了五年,为什么没找到呢?原来……”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从那阴毒之物中爬出来一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正是花惹秋。 花惹秋的神色匆匆,紧跟她身后地是密密麻麻的毒物。 毒物虽然有千万种,但他们这些人只认识蜈蚣、毒蛇、以及数量巨大蚂蚁而已。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嗣源、小安、黑汉子、周婆婆、李玉成等人都像见鬼了一般。 因为这些阴毒之物距离他们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并且正像吃人的花草一般从四个方向蔓延开来。 周婆婆道:“如此之多的毒物,我们快走,这里不能久留!”说罢,俯下身来将那地上的千年冰火蟾蜍给收紧口袋里带走。 不过,李玉成道:“我们不能走,方才这几位为救你,全身内力已即将枯竭,这些毒物十分阴毒,只怕他们难以逃脱。” 李嗣源这一次大费周章来五花门,乃是见他日夜思念的人,没见到他想见到的人,他如何心甘? 所以他在担心:自从上一次和王姑娘分别,就再也无缘相见了,这几日五花门再逢门主易主之事,现又有毒物入侵危机,真是让他百感交集。 一时伤心,李嗣源神情激动万分,几个大步走上前,抓住花惹秋的衣领怒道:“你说,你把花见羞怎么了?” 第71章 真是一群疯子 花惹秋趴在地上,满身沾满了泥土。 刚才,她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一般,本来带在她头上的发卡已经不知所踪。 她的头发从长眉两旁散落垂直扑了下来。 她神情慌张,双手紧紧地攥着李嗣源双肩的衣领,双眼泪水涟涟,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道:“密室里有好多好多毒物,她和那臭小子应该已经被这些红火蚂蚁给啃成白骨了。” “啊?” 李嗣源一听,神情大坏,又看看那些正爬过来的毒物,其毒物隐晦如慌,他对着花惹秋大声咆哮了起来,“要是花见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你这个毒妇!” 说罢,他使劲的掰开花惹秋的手,然后大步向那些毒物跑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周婆婆道:“你看,他疯了不是吗,竟然要去送死!” 李玉成道:“无论如何,这冰火蟾蜍,我们万万不能带走,对他,我们更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婆婆的权杖在地下狠狠地一戳,且道:“想我唐门因这蟾蜍五年前丢失,现在内部闹得是四分五裂,如何在借给别人去用,倘若再有什么闪失,那该如何是好?” 李玉成当下跪在地上道:“婆婆,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留下蟾蜍救救他们吧,这五花门若是没有这千年冰火蟾蜍,只怕会死很多人。” 看见李玉成要大义相救五花门的人,黑汉子也被他感动了,当下心里一横,道:“我说老夫人,这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无论你唐门和五花门有什么恩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救人要紧。” 看见李嗣源向毒物奔跑而去,小安也忍不住了,脚下豁然像是生风了一般,身体突然也向李嗣源跳跃。 就在李嗣源脚步踏进千万毒物的一瞬间,小安一把抱住他,阻止道:“大人,不可不可啊!” 李嗣源挣扎着,道:“你放手,你快放手啊!” 小安有史以来,第一次公然违抗李嗣源的命令,道:“我不放,我就不放,大人对王姑娘的深情,天地可鉴,可是那密室想必充满了毒物,只怕她人已经死了,你万万不可再进去呀!” 是的,小安说的不错,像李嗣源这样的人物,断不可为了一介女流,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小安却不晓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遇到自己最爱的人,那此刻若不肝脑涂地,那要更待何时呢? 李嗣源使足了全身力气,挣扎着。 可是,小安的双手犹如一幅结实的镣铐一般,紧紧地从李嗣源的后腰揽住,紧紧地抱着李嗣源。 李嗣源眼看所爱之人命绝眼前,怎能乖乖就范,几番挣扎不成,便和小安齐齐的向后翻到在地上。 “大人,你是大将军,你是节度使,还有太多的事情要等着你去办呢?” 李嗣源道:“王姑娘今日死,我便今日死,她今日活着,我便今日就活。”说罢,他的双手使劲在地上一撑,竟然忽然站起身来。 他忙向那阴毒之物奔去。 可是,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因为小安是绝对不准他去的。 所以,还不等李嗣源的脚步在地下迈开一步,他的双脚就被小安给拉住了。 对,拉住了。 李嗣源一个前扑,摔倒在了地上。 小安已经抱住了他的双脚,使得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然后就像是高山蓦然倒在江湖里。 是的,只见青石板上的灰土也被震飞了起来。 眼见那毒物距离李嗣源和小安越来越近。 又闻黑汉子和李玉成都对李嗣源等人有救命之恩,周婆婆无奈说道:“好,今天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留下这千年冰寒蟾蜍,只是你治好他们,务必让这五花门的门主万花子在腊月初八那一日将其送到我唐门渝州城总舵去!” 李玉成一听,心里欢喜道:“多谢周婆婆!” 周婆婆哪里见得别人在她老婆子面前凄凄惨惨,当下权杖在地上又是狠狠一戳,使出了诡异地轻身功法,身子如急电飞起,瞬间消失在五花门西园的高山流水之间。 “切记,一定要五花门的门主将我唐门圣物送回渝州城唐门总舵!” 只是她人消失,可是她的声音却迟迟未离去。 李玉成等人都听着这句话,却不知那周婆婆是什么意思? 但是,无论周婆婆心里怀着什么心思,那么李玉成等人都非常感谢周婆婆今日将这千年火寒蟾蜍留在此地,以方便他们解围。 李玉成望着周婆婆离去的高山流水,大声回应道:“周婆婆放心,腊月初八,我定当让万花子将我唐门的圣物送往渝州城,你就等着吧!” 躁动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那黑汉子忽然跳了起来,道:“不好,那些阴毒之物就要冲过来了。” 说时迟,那是快,李嗣源和小安摔倒的身体上已爬着几只小小的黑寡妇蜘蛛和火红有毛的蚂蚁。 只怕是蚂蚁和蜘蛛先伤了小安,所以只听小安“哇哇”地乱叫了起来。 他手上一麻,力道小了两分,使得李嗣源趁机猛然站起身,一脚踢在小安的左肩上。 小安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棉花似的,落在了李玉成和黑汉子的身边。 “二位,请带我照顾一下他,我去去就回来。” 说罢,李嗣源竟然勇猛的将脚落在了千万阴毒之物之中,犹如箭一般的速度向那废墟的中央奔跑跳跃。 “大人,别啊!” 不等小安的话说完,李嗣源在匆忙之中就已经看到了,就在那废墟的中间位置有一个不规整的缺口,约有井口那便大小,而他竟然想也不想,便跳了进去。 “大人!” 小安不等李玉成和黑汉子两人分说,当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迈着他那像是娃娃一般的小短腿,急速奔跑而去。 看来他也是个将主仆之义看地很重的人。 正如方才李嗣源对他说的那便。 —— 今日你若死了,那我今日必死;倘若今日你不死,那我便也不死。 这般的主仆情深,旁人如何肯阻难呢? 李玉成和黑汉子见了,都是一怔,只是那李玉成当下将周婆婆留给他的千年火寒蟾蜍提在手里 是的,他也不给黑汉子说什么,也就徒步飞奔而去。 “哎,你等等我啊,你们都不怕死,就我怕死么?” 看见这前前后后有几人敢公然赴死,又想自己的贤弟也应该在那地下密室之中,他如何不着急呢? “我也要去救我贤弟,今日他死,我便和他一起死,这也不辜负我们兄弟义结金兰一场。” 说时迟,那是快,前前后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嗣源、小安、李玉成、黑汉子四人都跳进了那地下密室。 唯独把花惹秋一人留在了这里。 “一群疯子,真是一群疯子!” 花惹秋的脸已经有些浮肿。 当她看见这些人都跳进了那个阴毒之物所在之地,便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像是个疯婆子离开了此地,只身出了西园。 第72章 诡异的密室 这时候,西园的中央,有许多毒物从密室的出口往外爬,其速度可说比先前快多了。 而那刚才跳进密室的几人都翻滚在一起,令那些毒物看到他们都极为兴奋,其中要属那黑寡妇蜘蛛更加敏感。 虽说这是一个地下密室,但是这个地下密室的结构一点也不典雅。 是李嗣源先从地上爬起来的,然而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张结实的蜘蛛网。 蜘蛛网都是这些黑寡妇蜘蛛织结的网,只见网丝如银,根根盘结在一起。 他借着出口照进来的阳光,他分明看到了还有很多昆虫之内的毒物被粘在上面。 而被粘的昆虫,除了蜈蚣他认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这时候洞里四面都有异动,只见密室的石壁上有很多虫在爬动,一眼看去,圆的扁的,那可真是应有皆有。 然而,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如何能容得他们在这里多留半刻呢? 李嗣源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这里很危险。” 也许,这些人都有理由来到这里吧? 小安道:“大人,我是你的随从,理当随你一起进来!” 还不待李嗣源说话,黑汉子也道:“是的,这矮个子少侠说的没错,你是他的主子,有什么为难,应该让他先上,再说,你可别忘了,我们来五花门的时候,我贤弟也是被那恶婆娘抓走的,说不定也在这诡秘的破洞里。” 李玉成道:“你们刚才救我周婆婆,我李玉成深感大恩,如今怎能有违江湖侠义道德,见你们有困难,而离你们而去呢?” 也是。 要是没有李玉成手里的千年寒火蟾蜍,想必他们进入这个地下密室,必当九死一生。 李嗣源、小安、黑汉子听了他的话,都对李玉成拱手道:“多谢多谢。” 李玉成道:“无妨无妨,有唐门的圣物在此,我看这些阴毒之物,谁敢靠近。” 他此言不虚,这千年的冰火蟾蜍在此刻的确是千万毒物的天敌。 现在看见周围异动越来越大,李玉成当下将口袋里的锦盒拿了出来,然后缓缓地打开了。 只瞧这锦盒一打开,周围的毒物皆步步后退。 看到这般神奇,李嗣源和小安,以及黑汉子都是一怔,惊讶的看着那锦盒中的蟾蜍。 是的,只听那蟾蜍在锦盒中咕咕叫了三四声,然后四周的毒物都将探出的头慢慢收回,随后小心谨慎的退避三舍。 冬日,地下室里应该是暖和地才对,可是由于西园日照时间短,又加上在地下极为阴冷,所以偶尔还能听到更深处有壁水落地声。 “嗒嗒嗒……”地清脆悦耳。 李嗣源担心花见羞,所以他也不等其他三人对这个山洞有什么看法,便向密室的最深处走去。 只是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等到光线看不到以后,五人才你搀扶着我,我搀扶着你。 密室墙壁上有很多毒物,虽然他们看不到,但是这些毒物的异动声,他们还是听得真切。 所以,为了避免被墙壁上的毒物所伤,五人都搀扶着,走在最中间。 中间是一条人行道,是由青石铺成的,上面长满了青苔,走在上面虽然软绵绵地,但是依然像是走在针上面一样。 洞里的阴寒是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此刻,他们只感觉到脚底生寒,全身发颤,如不是眼前一片漆黑,只怕李嗣源早已奔跑了起来。 “王姑娘!” 李嗣源每挪动一步,他都向密室的更深处呼唤一声。 呼唤一个令他深爱的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花见羞。 只是走了很久很久,他们依然没有看到花见羞。 这密室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他们走不到底。 时间越长,李嗣源越担心。 他越担心,跟在他身后的人也越担心。 或许是因为环境所致的缘故,所以那跟在李嗣源和小安身后的黑汉子也冷不冷的叫喊了一句,说道:“贤弟!” 喊声在密室中久久传扬。 明明是一个粗汉子的喊声,却在密室中传扬出鬼叫一般的声音,令四人不寒而栗。 “这里面的阴毒之物这么多,难道他们已经遇到危险,性命不保,被这些阴毒之物给吃了吗?”小安心里在这么想,但是他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大人,这密室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尽头?” 李玉成拿着手里的锦盒,走在他们的中间位置。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他拿着锦盒的手也有些发麻了,道:“这密室好像很大。” 话刚说到这里,他们眼前便出了一条光线,四人见了有些喜极而泣:“都到出口了,看来这密室也觉不是那么诡异,只是一个糟烂的地下山洞而已。” 正说着话,四人便疾步向亮光处走去。 或许是李嗣源思念花见羞心切。 或许是四人将一切想的太简单,太绝妙。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在李嗣源进入地下密室的那一刹那间已经注定。 注定他们将被这密室玩弄在股掌之间。 很快,四人都来到亮光之处。 只是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有一人的神情显得极为木讷。 因为这个人仿佛已经发现了,这光线处的出口就是他们先前的入口。 “哈哈,这密室原来也没有想象那么诡秘,除了有些隐晦之物,便无其他之物,我那兄弟若是和花见羞在一起,以花见羞的武功造诣,绝对可以力保我家贤弟的周全。”黑汉子有些高兴的过头,“走,我们就出去吧。” 李嗣源已经看出来了,这不是出口,这是入口。 对,这就是他们先前进入密室的入口。 这个像井口大小的鬼地方,阳光照了进来。 李嗣源道:“这是入口啊!?” 听得李嗣源这样一说,在看看四周,其他三人都大惊。 黑汉子道:“敢情我们走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入口。” 李玉成疑惑道:“这密室的通道是圆的?” 听李玉成这样说,黑汉子、李嗣源、小安又想起花惹秋先前诡异的疯癫样子,心中一怔,真是不知所措。 李嗣源道:“这密室一定有问题。” 李玉成道:“除了入口这里,密室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就算有诡异也难以发现有何诡异之处。” 李嗣源昔日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见惯了碧血横流,但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迷茫。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所爱之人就在这洞里,可他就是找不到她。 “王姑娘!” 他几乎到了奔溃的边缘。 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思念,所以他更大声,更加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可是无论他如何思念,如何想念,那都于事无补,因为花见羞绝对听不到。 当然,她也看不见他的这份情意。 因为此刻花见羞正在密室的另一个密道里,她也被困住,出不去了。 第73章 墓室 花见羞所在的密道和李嗣源所在的密道不一样。 李嗣源在这个密道,他可以随时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太阳,也可以出去吹吹凌厉的寒风,但是花见羞万万不行。 因为她所在的密道乃是一个极为封闭的墓室。 密室和墓室不一样? 对,肯定不一样。 密室是藏秘密的地方,但墓室却是停放尸体的地方。 那墓室里也是黑暗的,但是此刻已经亮了起来。 光线虽然也很暗黄,但是远比李嗣源所在的密室好上一百倍。 花见羞躺在那墓室的一青石板上,脸色苍白。 只是令人感到意外的却是,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正睡着一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有些落魄,有些消瘦。 他正仔细的瞧着花见羞。 也许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去瞧一个女子。 现在他趁她不省人事在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 花见羞昨夜在水牢里被她大师姐折磨,又痛失数名弟子,早已心力憔悴。 虽然这些事情让她脸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天然去雕饰,依然是个美人。 她的善良长在她的骨子里,并且早在那汉江水岸的地方烙在莫云白的心上。 莫云白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所以他已经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当然是爱意,难道忍不住的是其他什么东西么? 不是的。 莫云白忍不住的吻上她的额头。 只是,此刻花见羞刚好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莫云白,蓦然大惊,有气无力的责怪道:“你……干什么?” 莫云白被吓了一跳。 换做是平日里,他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吻花见羞?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花见羞是女神。 她是整个江湖的女神,也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任何男人都不应该玷污她的善良和纯洁才对。 可是,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 可能是环境所致吧? 也可能是他情意难了吧? 小小少年,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虽然读书万卷,但是他依然有男人该有的情怀。 见到这样的绝妙女子,他怎么能不心动呢? 是的,他不能。 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来亲吻花见羞。 为什么呢? 因为花见羞对他绝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烛光晦暗中,花见羞忽然出声,只把莫云白的小胆给吓碎了一般,令他一下站起身来。 然而,他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棺材的板板上。 莫云白虽然知道花见羞身上有绝世武功,但是他更加清楚花见羞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他料定花见羞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当他看见花见羞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他竟然毫无防备,伸手去拉花见羞的手臂,想要扶她起来。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却是他把人拉了起来,但是花见羞却一反常态。 不知道她从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巴掌打在莫云白的脸上。 “啪”的一下。 这一巴掌扇的很响亮,将莫云白一巴掌打的翻转了几个跟头。 花见羞道:“你给我滚开!” 莫云白用手捂着脸,道:“姑娘,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花见羞道:“你住嘴。”说话之间,她赫然又瘫痪在地上。 莫云白被花见羞一打一警告,当下心中一翻自责,深深责怪自己昔日自家先生教他的德行全被他忘在脑后了。 想到这里,莫云白当下给花见羞作了作揖,赶紧赔了不是。 可是,花见羞好像并不买账,她白了一眼莫云白,心中十分怨恨道:“你这个伪君子,我迟早杀了你!” 见她还是这么气,莫云白真是怨恨自己刚才的色胆包天 所以,他为了赎罪,心急如火,几步走近花见羞,道:“若果你不原谅,就杀了我吧。”说罢,竟然在这间墓室中捡起一块当初修墓室的石头。 “来,给你,你用石头将我磕死。”他将石头递给花见羞,“反正我刚才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被鬼迷住了,我竟然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真该死。” 花见羞接过石头,不等她将石头举起来,手臂上一酸,顿时全然无力,高高举起的手给放了下来。 她重重地翻滚在地上,全然成了一个废人一般。 看见花见羞身体如此虚弱,莫云白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这便上前,一手拦住她的柳腰,一手揽住她的肩膀,随之将她抱了起来。 之后又将她放在墓室中一处比较光洁处。 这个墓室很大,有三个侧室和一个主室,而整个布局是一三,主在南,侧在北,而他们所在的位置便是在靠北的正中那间。 从这个子墓室可以看出这是当初修建墓室时,修建的苦力拿来吃饭睡觉的地方。 虽然是间子墓室,但这墓室一点也不小,约么六十多个平方。 处于地下的密室应该是黑暗的,可是这密室中却暗暗有绿色的光芒照亮了这间墓室。 或许,莫云白和花见羞两人早已发现,就在那墓室的顶端有一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被深藏这么多年以来,光泽依然鲜艳如初。 纵然时光流逝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岁月,但还是几如天空八月十五的月亮,照亮了这个子墓室。 这子墓室的最里面有一棺木,看起来还真让人心生恐惧。 虽然莫云白一向信奉孔孟之道,但是真要一个人面对这些阴暗,他也难免会心中生寒。 他抱起花见羞,正在这子墓室里打量,看样子是想要找个地方将她安顿好。 但是看来看去,也没有合适的地方。 无奈后,他的目光开始聚集在那棺材上。 他远远看见那棺材竟然没将棺材盖盖上,而棺材中也恰恰并无什么死尸。 所以,他心中大喜,这便欲将花见羞放入其中。 来到棺材旁边,莫云白将花见羞半截身子放在棺材中,一只手想尽全力将棺材盖拨弄开,但是他手无缚鸡之力,那棺木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木材,但也是几十年的老山林实木,他想一只手将其完全弄开,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情。 自从自己的丈夫死后,花见羞就再也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她此刻的脸已经羞的红了。 看见莫云白拨弄着棺材盖,她有不好的预感,且道:“你要干什么?” 莫云白倒是心宽,且道:“你别说话,你看你伤的这么重,我给你找一个能让你休息的地方,等到我去将出口找到了,我再带你离开这里。” 花见羞一听,此话在理,忙道:“这棺材的木材是实木做的,怕是有两百斤重,你想一只手将其拨弄开,那是不行的,你不如现在将我放在地上,然后双手一起使劲,这才将棺材盖能打开啊!” 拨弄了半天,只见那棺材盖没有半分移动,莫云白也甚觉花见羞的话在理,当下轻轻地将花见羞放在地上。 然后,他脚下一蹬,双手去推棺材,只见那棺材盖忽然被推翻在地上。 “啊!” 不知道怎么了,莫云白大声惨叫了一声。 花见羞虽然头昏脑涨,但是她也能听的真切。 她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莫公子,怎么了?” 莫云白道:“好大一只老鼠在棺材中,我将棺材盖刚一打开,它一下就蹿了出来,差点吓死我了!” 本来老鼠也不是什么毒物,可是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从眼前、手边蹿逃,当真是让人有惊慌失措的感觉。 花见羞平躺在地上,闻听莫云白说的话,心里的紧张也放松了一些,缓了缓道:“这墓室也算不上高大上,有几只老鼠,那也是常事,你不必害怕,将棺材中的赃物取出,这便将我放在其中,然后你再去找出口吧。” “这墓室有老鼠,应该不是封闭的吧!” 莫云白此话说罢,又将平躺在地上的花见羞抱了起来,将其整个人平整的放在这棺材之中。 第74章 墓室中的彷惶 夜明珠浅黄色的光芒照在棺材里,只见身材纤细的花见羞显得分外娇羞可爱。 是的,莫云白看着花见羞酥胸微微随着呼吸在上下浮动,一时心动,忍不住含泪道:“你放心,我一定要找到出口,我一定保你周全。” 莫云白说的话虽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足足可以让她意乱情迷。 辛亏她是一个经过一场婚姻的人,若不然,还真难以阻挡这个少年的华润温柔。 对于这样的话,花见羞曾经也听过,那是她战死沙场的丈夫曾给她说过的话。 她记得当年刘镬到她父母的糕点铺子提亲的时候,就对她说过。 刘镬说的话,她至今难以忘怀。 因为刘镬对她也是这么说的,纵然自己年老,但是他要保她一世幸福和平安。 可是呢? 世道不平,世事变迁,在后梁和后唐的一场战役中,爱她的那个男人永远离开了她。 为此,她十分伤心难过。 此刻,她在这墓室里的棺材中睡着,想想往事,犹如昨日。 她虚弱的身体中不知道何时聚集着一道力量,迫使她的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 “夫君,你这次走,带上我吧!?” 她的手忽然伸过来握着莫云白的手,这委实让莫云白惊慌失措不已。 莫云白一阵惊慌后,双眼看着睡在棺材里的花见羞,激动的不能言语。 夜明珠浅白色的光芒照着整个棺木,而棺木中的人依然是泪水涟涟。 她深情道:“夫君,上一次,你一走就是半年,留下我,我好孤单,这一次,你带上我吧,白日你金戈铁马,晚间归来,我为你添茶解甲吧!” 莫云白见花见羞忽然神情如此激动,彷如生在迷幻之中,当下也想到了,可能是她伤的太重了,病的太久的缘故吧。 他伸手,紧紧地握着花见羞的手,道:“你别怕,我去哪都会带上你。” 花见羞听了,立刻松开手,仿佛从迷幻中忽然苏醒,无力的瘫软在棺材里,泪流满面,声声哀苦:“你不是我夫君,你是莫公子!?” 莫云白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声音和她的丈夫相差甚远吧,不出声则已,一出声便将花见羞所有的幸福迷幻全给打碎了。 恍然间的梦幻陆离,花见羞重温起刘镬每次外出打仗,欲要和自己分离的情景,不禁泪下。 莫云白道:“姑娘,你在这里安睡一会儿,我去找出口,出口找到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说完,他的手也伸进棺材里去,轻轻地为花见羞擦拭眼角的泪。 不知道是因为她无力,还是她默认了,她不反对这个不是她夫君的少年为自己擦拭泪水。 她没有阻止,但是她也没有说感谢的话。 为花见羞擦干了泪水之后,莫云白就开始在这墓室四周走走停停。 但让是,他失望的是这间墓室真的就像是密封的一样。 “不应该呀,这墓室要是密封的,那么,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说话间,他想尽全力回忆他们是怎么进入密室的,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因为他的思绪只停在花惹秋将他和花见羞关在柴房里,然后又将他们带进这地下密室中。 但是他清楚那是有出口的密室,可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哪里不一样了? 四周全是墙壁,并且还身处墓室之中,全无逢生之路呀? 是的,找了老半天,就想找个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可是这墓壁四周皆是一片巨石砌成的墙壁。 壁,绝无虚空。 他也当无奈,心中气愤不已,拿着手里的大铁锤子在墓室的室壁上狠狠的敲打着。 “碰……碰……碰” 睡在棺材里的花见羞闻听到了,心中在想,想必这出口实在是不好找的缘故吧? 她道:“莫公子,出口很难找吧?” 莫云白听见睡在棺材中的人在说话,他手上的力道便小了几分,道:“这墓室的墙壁绝无虚处,找出口只怕是难吧。” 花见羞道:“墓室是安葬死尸的地方,每个墓室在建造时都运用了风水学上的分金定穴,你找不到,那是自然了。” 莫云白道:“什么阴阳八卦,什么太极无忧,什么易经五行,我都不懂,只怕现在要死在这里了。” 花见羞道:“只要我们还没死,那便有生还的可能,莫公子不可轻言生死啊,这是对墓室死者的大不敬。” 莫云白道:“好吧,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为了你,我就是累死,我也将出口找到。” 说话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石块又在墓室的室壁上狠狠地敲着。 “碰……碰……碰” 力道仿佛比先前更加大了,使得他自己的手都被石头给损伤了。 那手指细缝中还有鲜红色的血在涔涔往下流。 花见羞道:“莫公子,你还是将我从棺材中抱出去,我和你一起找出口吧。” 莫云白道:“可是你身体那般虚弱,现在更应该休息,找出口,很难的啊。” 花见羞道:“其实,我不是身体虚弱,我是前两日中了我师姐的毒,使我内力尽失,才会被她们算计和折磨。” 莫云白道:“我刚才看了,这墓室中没有一处是虚的,实实在在都是一些巨石砌成的,只怕你也找不到吧。” 花见羞道:“你将我弄出去,我教你一门功夫,那是我五花门的花蕊掌,你学会了,将这棺材翻过来,看看放棺材的地方是不是有出口,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墓室的四周,你都找了,可你唯独这放棺材的地方,你没找。” 莫云白一听,大喜,心想自己真是愚笨,为何没想到了这些事情呢? 这墓室的出口会不会在放棺材的地方呢? 他的目光在放棺材的地面上看了看,心中也想:若一丝线索,那也绝不放过。 是的,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求生欲望能决定的啊! 这根本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信仰。 花见羞的意思是让他学一门武艺,若是学会了,那挪开这沉重无比的棺木,应该也不在话下。 莫云白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别无他法,所以也只有听从花见羞的意思。 只是,正在他站立墓室边冥想间,睡在棺木中的花见羞又喊道:“公子,怎么了?” 闻听花见羞这样一唤,莫云白才从痴呆中苏醒过来,当下几步走近棺木。 看着棺木中躺着的女子,他道:“我这就将你抱出来。” 他张开一双手臂,一手揽住花见羞的腰,一手揽住她的小腿,这便将其抱了起来。 第75章 不能拜你为师 或许,花见羞能让这样一个男子抱,恐怕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为了两人能在这个墓室中找出能出去的出口,她也豁出去了。 见莫云白将自己抱起来,她竟然出了奇一般安静,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反抗。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制约下,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 可是这怕也是对那些豪门望族,名门显贵家的大小姐而言吧? 而她,现在可以全然不用管,因为她不是豪门望族名门显贵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 她丈夫死了,平常人家为其守节操不过七七十四十九天,而她却为她丈夫守了三年。 这不是她生性做作,故意给人看,实在是因为她生性冷淡。 若是将她看作是水,那远看像是温泉,近看则像是一股冷流。 她不想入世,亦不想出世。 她一生别无追求,尤其是对伴侣,没有过多苛刻的要求。 恐怕也正是这样一个性格,注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 风华绝代。 莫云白将她放下,让她靠在墓室的石壁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而花见羞也刚好有力气坐在那。 见花见羞一副无力的样子,他真不该催促她,奢望她教自己高超的武功。 莫云白只是蹲在花见羞的面前,看着她。 为她心痛无比。 花见羞坐下,微微缓了一缓神色,然后无力的张嘴说道:“莫公子,我教你一套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你学会了,为我续接内息,协助我逼出体内的剧毒如何?” 莫云白对于武功,素来不爱,并且还有抵触的情绪。 但是经过这几日身临邠州城,眼见这些江湖武林人士的武功造诣,他心中也有一点点动摇。 那靠在墓室石壁上的花见羞,本以为这莫云白会立刻答应,但此刻,看见他神情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期许。 所以,她这便又说道:“莫公子,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学武么?” 莫云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我见不惯那些成天打架斗殴的人,我认为这个天下就是习武风气太重,所以才有你争我夺,最后演变成了人们的战争。” 花见羞道:“公子,我知道你有一颗怜悯天下的赤忱心,你饱读诗书,才富八斗,可是你也应该清楚,学武功不只是为了打架斗殴。” 莫云白道:“那学武干什么?” 花见羞道:“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惩恶扬善,为善伸张正义。” 莫云白道:“那我要学武功吗?” 花见羞道:“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学,现在是你必须要学,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军阀混战的乱世里,不学武,那就算你肚子里有才高八斗,那也会被人欺负的啊!” 莫云白回想起在汉江水岸遭水盗打劫;在邠州城的菜市场遭万众追打。 这无一例外全是江湖中的人救了自己,心想这学武也有是好处的,况且现在自己又被关在这么一个封闭的墓室里,今日就算死了,武功学会了,那也不违背自己的初衷,当下也就硬着头皮,点头示意道:“我愿意学。” 花见羞闻听此言,道:“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向来不外传,可是又念现在关乎五花门的生死存亡,我就将这心法教传给你,你可愿意?” 莫云白道:“为了在这墓室中寻得一条生路,我愿意修习五花门的独门内功心法,请悉心传授吧!” 算起来,花见羞已经有两天没有喝水进食,她嘴巴干的裂开了一道道血色裂痕。 她的嘴唇微微一动,细声道:“那你拜我为师吧!” 莫云白一听,大惊道:“什么,拜你做师傅?” 花见羞道:“我是五花门的弟子,我传你的武功又是五花门的独门心法,你不拜我为师,那我如何教你武功。” “可是!”莫云白压抑自己心中所想,愣在原地,心中正发愁。 发愁? 他在想:要是拜她为师,那她岂不是大我一辈,可这也太荒唐了吧? 花见羞见他神色犹豫,又见他只说“可是”,然后就迟迟不语,不做答应,便轻声问道:“可是什么?你又不愿意学了?” 对于莫云白的不解,花见羞只是以为他不爱习武,可是她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岁的公子,对她早已情有独钟了。 他不愿拜她为师,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然而对于这个原因,莫云白要是不给于说明,只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因为在她眼里,在她心里,莫云白只是自己生命中遇到的一个有学识的善良公子,她更不会对他生出丝毫男女之情。 可是,现在她问了莫云白,莫云白只有说出实情了。 莫云白看着靠在墓室石壁上的女子,眼神温柔极了。 这眼神像是三月的春阳,展露着灿烂的骄阳。 他道:“姑娘,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花见羞哪里会生气? 再说,她现在也没有力气生气。 她只是冲着莫云白点了点头,嘴唇微微吸合道:“你说,我不生气!” 莫云白得到她的期许,才说道:“我不要拜你为师,因为……” 他又迟疑不语。 花见羞心中一着急,且道:“我知道,你厌恶学武,你不用勉强了。”说罢,她靠在墓室石壁上的身子开始微小的挪动着。 她的双手慢慢在胸前抬起,要强行运功,但是下腹气虚不已,血亏在心房中,无法运行至全身。 所以,她全身一酸一软,又无力的靠在石壁上。 她大口地喘息,额头上的汗水当真涔涔而落。 莫云白见了,赶忙上前,扶着她。 只是,花见羞道:“你不愿习武,我不勉强你,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虚弱,若还有一线的希望,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和我死在一起,死在这里。” 莫云白闻听此言,大为感动,心中想:她真好,情愿自己死在这里,也不愿我死在这里,这番深情厚谊,只怕世间难有。 莫云白激动一翻,难以压制内心的真实想法,忽然将花见羞揽在怀里。 此刻,他像是捡到天下间最值钱的宝贝了般,道:“我不要你死,你若今天死了,我今天也陪你死在这里,我要学你们五花门的独门心法,但我万万不能拜你为师。” 花见羞被他这么一揽,心中一惊,但又想自己全身毫无力气,也不能对他怎么样,索性听到他的言语后,便顺口问了出来,道:“为什么?” 莫云白道:“因为……我喜欢你,倘若今天拜你为师,日后,怎么娶你做我的妻子。” 花见羞听了,心跳忽然加速,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冒了出来。 她全身燥热一阵,呼吸也难以顺畅,所以全身开始颤抖,也深深喘息着。 见到这般情况,莫云白一怔,惊慌失措中,疑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是花见羞不能言语。 她全身抽搐的更加激烈,更加令莫云白担心。 可是,正在莫云白没有了主张之后,花见羞的嘴里忽然喷出一团绿色的液体出来。 对此,他不解,变得更加担心,双手紧紧地将花见羞搂在怀里,嘴里不停的疑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第76章 拜师 良久。 莫云白眼中的泪竟然像是珍珠一般滑落。 然后,一颗颗滴在怀中女子的脸颊上。随之,让他更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 花见羞在嘴里吐出鲜血以后,她全身激烈的抽搐也已经得以缓解了。 是的,她额头上的汗水也渐渐干涸了。 她到底怎么了? 对于这个问题,莫云白不知,可是花见羞却知道。 是的。 就在方才,花见羞听了莫云白的那句话,心房中的元气之血开始迅速膨胀。 不错,当下打通了全身被毒物封闭的经络,然后体内的毒血竟然从她口中流出。 这所有的变动来地是那么令人措手不及。 只怕稍作休息后,这花见羞全身的经脉将再一次复苏重生起来。 看见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莫云白心里一阵茫然。 见花见羞不在抽搐了,他心中也一阵意外,但他喜悦道:“你刚才怎么了?” 躺在他怀里的女子,只是闭起眼睛,轻声道:“我刚才全身气血冲破了被毒药遏制的各处穴道和经络,想必休息片刻,就会恢复体能,你让我在你怀里躺一会儿罢了!” 莫云白见花见羞比先前气定神闲,他很放心道:“好。”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花见羞,莫云白又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懂武功的他,心中也是一片迷茫。 迷茫的是武功,但是他对花见羞是怎样的情,他心里可清楚的很。 不错,他清楚自己对花见羞的情,但是他不清楚花见羞对自己是否有情。 为此,他还是心想:她乃是这西川之地的武林盟主,名声早已驰名西川和中原,六合四海之中,可谓是一位名人,想想自己只不是一个臭小子,自己哪能配的上? 每想到这里,莫云白就深深地看着花见羞。 刚才的那一阵抽搐,花见羞全身筋脉疯狂扭动,现在纵然好了,可是那经脉是连着骨和肉的,她只感觉到全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般,所以她急需休息。 墓室里,浅月一样的弯月夜明珠发着浅月光,照亮着墓室里的各个角落。 她全身的骨肉隐隐约约的作痛,所以她只是闭目躺在莫云白的怀中休息。 待得莫云白真真的安静了下来,她才微微地睁开眼睛。 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少年,心中万千思索如疾风骤雨,如流光万丈。 她心中问自己,是这样吗? 哪样? 爱情。 看着这个少年,青衣破烂,她一怔,竟然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疑惑不浅。 几乎忍不住要开口问道:“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当初自己将他带回五花门,而从来没有思考过他的真实身份呢?” 现在想来,她心中更是一阵惧怕。 因为自从他一出现,五花门里就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他和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花见羞知道也必然有联系。 她怕,所以她不说。 她只是看着这个少年,看着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 莫云白已经看见她睁开了眼睛,所以他很高兴说道:“你醒了。” 花见羞道:“我休息好了。” 看见花见羞的神色比先前好了很多,莫云白心中当真高兴极了,只是还不等他说话,花见羞的手已经按在他的肩膀上,站了起来。 可能是刚才躺的时间有些长,又加上近两日没有进食,所以她虽然站了起来,但头脑一阵发昏,眼里一黑,还重重地打了两个踉跄。 见此,莫云白忙扶着她,照顾道:“小心!” 她站起的身子摇摇摆摆。 花见羞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顿时用手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轻轻地拍了拍,这才清醒了许多。 “不妨不妨,公子不要担心。” 花见羞站直了身子,静了半刻,这才移步走到那棺木前,伸手去推动整个棺材,但棺材仍然是一动不动。 站在一边的莫云白见了,赶紧上前,伸手帮忙推那棺材,要将整个棺材推动移开,看看放棺材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出口。 可是,纵然是他们两人一起使力气推,可那棺木依然像是千年的王八,就是纹丝不动。 良久,花见羞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她微微一喘气,道:“莫公子,别再使劲推了,这棺材怕是有千斤重,你我两人力气单薄,使足了力气,它还是一动不动,想必很难将其移开吧。” 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莫云白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吗?” 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况比之先前好了很多,先前花见羞是中毒深,可是现在呢? 现在好多了,花见羞体内的剧毒已经排解了六七成。 闻言莫云白的话,花见羞道:“看来还是用老办法了,我传你我们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你只要学会了,轻而易举便移开这口棺木。” 莫云白疑惑,心想:既然如此,那为何你现在不将其移开呢?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花见羞又道:“本来我就会移开这棺木,但是我身上有残毒,要是将残毒逼出体外,我体虚,恐怕会适得其反,使得全身残毒再一次封了全身的大穴,阻断全身经脉的运行,所以我看还是教你我们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吧。” 莫云白道:“让我练武功可以,但是我不拜你为师。” 看来这读书人也有孩子气,不但不怎么懂事,还不通情达理。 花见羞道:“你不拜我为师,那我如何能教你我们五花门的内功心法?” 莫云白道:“可是我拜你为师,我今后如何娶你做我的妻子?” 花见羞知道,读书人一般都是很讲道理的,现在闻听莫云白如此一眼,她也有所料到。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哪里来的勇气给自己说这样的话,当下也甚觉好笑和好气。 只是,莫云白又道:“为了学习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失去你,我不愿意。” 花见羞道:“公子莫要胡说,你不愿意学,那我们谁也出不去。”说罢,她竟然不管莫云白,这便找了一个干净的墓室地面坐了下来。 然后,她一脸的沉静,没有丝毫着急。 她不着急,可是,有个人可着急了。 莫云白很着急。 他着急什么? 自己死在这里,纵然没有关系,可是花见羞若是死在这里,莫云白心里很惭愧。 他为了个人的私欲,竟然不顾她的死活,那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想至此处,他当下跪在地上,给花见羞磕了三个头。 他道:“今日我拜你为师,只为在这墓室中找一条生路,日后,倘若我想反悔,你万万不得怪我。” 花见羞心想: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今日收你做徒弟,你就是我的亲人,盼只盼你在以后对我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才好。 所以,花见羞道:“一日拜师,我终生便是你的师父,你日后不得对我有男女之情,若是不然,我自当清理门户,你可知道。” 莫云白一心只想花见羞活着离开这该死的墓室,哪能在乎什么拜师之礼,这便一口答应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第77章 蕊心心法 五花门中的五花秘笈博大精深,花蕊秘笈中的内功心法,那更是令江湖中人人渴望得到的武学之尊。 何为花蕊秘笈? 那就是说这秘笈像是一朵花的蕊一般,是花的组成部分,分有雌蕊和雄蕊。 雌蕊位于花心中央的位置,雄蕊开在花的四周,其形如石榴。 最后这石榴越开越裂,形成了花蕊。 据说花蕊秘笈是五花门的开创掌门人花蕊夫人所创,她为情所苦,一日伤心时,坐在一朵牡丹花前流泪悟出的这门极高武学。 是的,后世称之为花蕊秘笈,最后由其弟子们编撰成书,与其所创立的五花门百世传承,一直到现在。 花蕊秘笈是由轻功、内功、剑法、掌法、阵法五个部分组成。 每个部分都有一个响彻武林江湖的名称。 轻功叫做轻舞。 内功叫做蕊心。 剑法叫做柳燕花剑谱。 掌法叫做花蕊掌法。 阵法叫做伤心花阵。 而今天,花见羞就要将蕊心心法交给莫云白。 花见羞道:“你听好了,我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叫做蕊心,口诀是:每日春来早,鸟飞人不语。修得软塌上,雷打皆未惊。天地有阴阳,雌雄隔心房。雌在花中蕊,雄平四海霆。欲雌先断阳,欲雄后至阴。行血亏心房,满气四肢上。一动天地阳,一静乾坤朗。驭血先取阴,驭气刚中阳。” 花见羞说完,莫云白的神情一阵迷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一脸愁容,道:“这什么啊?又是阴阳,又是雌雄?好难哦!” 是的,这的确难,虽然他饱读诗书,但那是文学。 而现在,这口诀是内功心法,他还是第一次听,难免会头昏脑胀。 如果之前,莫云白没有学什么者乎者也,那听到这说不定还觉得挺新鲜的,说不定一下就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可是他心中早已视游学为主,现在一听这些咬文嚼字的武功心法口诀,当真是难以接受。 所以,他脑子一乱,竟然全忘了。 他道:“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忘了。” 花见羞一愣,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书生连这短短的几句话也给忘了。 当下,她心中也是怔了怔,压迫他下面要记清楚了,说道:“叫师傅!” 莫云白无语以对,只好咽了口口水,神情再一次集中在她那迷人的嘴唇上,点了点头说道:“师傅,你再说一遍,刚才没记住!” 他有这样的要求,花见羞当然要在说一遍了,只是她这一次说的很慢,一遍说一遍给莫云白解释其中的意思。 这样一来,即使莫云白记不住那些咬文嚼字的口诀,那他也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所以,记不记住口诀也没什么要紧了。 只是花见羞一遍解释,莫云白还是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 他道:“师傅,那个行血亏心房是什么意思啊?” 花见羞道:“春天花花草草很多,你看那花在开放的时候,是怎样开的,什么样子?” 莫云白道:“没什么样子啊,那花开的时候,花瓣都向四周分裂,中间的花瓣丰满,外围的花瓣稀疏排列的好整齐好整齐。” 花见羞道:“这就对了,这蕊心内功心法就和春天的花在含苞欲放的时候一样,里面饱满,说明花的心房充满了力量,这才将外围的蕊撑开,成为花朵,不是吗?那在这个过程中,花的内心不断在给花的外心在使力,那内心是不是亏损了力,外面是不是赢取了力?” 莫云白道:“是啊!” 花见羞道:“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莫云白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还是不懂啊?” 花见羞道:“我现在教你从丹田提气至心房,心房乃属阳,你自己试试看。” 莫云白道:“可是我口诀还没完全理解呀,你再教我提气,我怎么会呀。” 花见羞道:“我教你提气后,你再结合口诀,慢慢练习呀,自己不亲自尝试,那你怎么可能会呢?” 还不等莫云白在说话,花见羞便道:“扎马步!” 莫云白不解,道:“还要扎马步!?” 花见羞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师傅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怎么这么多嘴?” “好好好,我扎马步。” 说话间,他的双脚对称向左右迈开,撅着一个难看的屁股,握着一双捏不紧的拳头,蹲着。 花见羞看着这个年少的书生蹲马步,也是算是遇到了极品。 要是换做是平日在五花门中,想必让别人看见自己教了这么一个笨徒弟,那岂不是会让师姐妹们笑死。 花见羞道:“扎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夫,看似简单,但是动作要领要完全正确,方可奏效,你看你双腿叉的那么开做什么?” 莫云白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只见自己两腿之间可以让一头大水牛通过一样。 见自己如此,他这才收了收。 只是他收的还不够。 所以,花见羞道:“身子站立笔直,两腿岔开,之间是两根筷子拼起来的距离。 莫云白照做了后又问:“然后呢?” 花见羞淡淡又道:“然后双肩相平,将身子摆正,再前胸重心向下,慢慢地蹲下,一边蹲一边将膝盖骨向左右微微张开,达到双膝距离有三只筷子宽的距离,双脚微微再向左右开出。” 如此一做,莫云白再问的时候,花见羞又道:“此时,双臂抬起,与肩平齐,手心相对,两臂膀的肘与肩齐,双手对收,十指相碰,拳头紧握,缓缓从胸前滑到自己的左右腰,然后嘴巴闭紧,鼻子深吸一口气,将这口气传进自己的腹部,直至丹田。” 她说完,便自己也扎了一个马步,然后右手的手指伸出,这便徒手在墓室石壁上写下了蕊心内功的口诀心法。 莫云白看着这个神一般的女子,当下瞠目结舌,嘴里没说,心里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花见羞道:“你按照我的方法,提气后,运用这个口诀练习我五花门的内功心法,看看效果如何?” 莫云白闻听此言,当下又在扎马步提气,可是他丝毫无法将那心法修炼成,急了道:“不行啊,我还是不行,气明明要冲进心房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又消失了。” 花见羞道:“这是我五花门的绝妙内功心法,倘若让你一两遍就练会了,那这岂不是太令人骇人听闻了,你慢慢练,希望你尽快练到一成的功力。” 莫云白道:“难道搬动这个烂棺材,只需一成的内功就搬动了?” 花见羞道:“是的。” 第78章 梦游是蕊心的最高境界 莫云白看着墓室石壁上的刻字,那简直就是龙飞凤舞。 他不解,又好奇道:“那刚才在墓室石壁上写的字,你用了几成功力?” 花见羞道:“一成都没有用到。” “啊!”莫云白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没有用内功,那这石壁上的字,你是怎么刻的啊?” 说话间,莫云白已经伸手抚摸着墙壁上的字痕。 看莫云白简直不可思议的模样,又想他不是习武之人,花见羞也就见怪不怪地柔声道:“我常年练武,身上的骨肉都似钢骨铁肉,随便在墓室上刻几个不深不浅的字,那又算得了什么,会武功的人都会这个。” “钢骨铁肉?” 莫云白惊奇的看着花见羞。 先前,潜伏在花见羞身体里的毒性已经被排解了一大部分。 所以,她脸色尚好,在弯月一样的夜明珠下,她整个人更显得光华夺人。 青丝在她美艳温润的面庞摇摇散散,其模样真是动人心魄。 莫云白道:“不像啊,你皮肤很好,还是那么光滑细嫩呀!” 天底下,所有女人都喜欢听男人这么说自己的肌肤,连花见羞也如此。 虽然她的脸上已经溃烂,缠绕着白巾,但她依然爱听。 本来她应该很高兴,但是她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她转过身,伸手拉了拉缠绕在自己脸上的白色纱巾,她低声道:“我是你师傅,你莫要胡说,赶紧修习内功心法,早日练成,我们早日走出这个墓室。” 此时,她竟然找回她先前坐的地方,然后稳稳坐下,不在有过多的言语。 莫云白看着花见羞刻在墓室石壁上的字迹,心里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在脑海中记牢了。 这才再一次、两次,或是更多次蹲下马步,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这五花门的内功心法——蕊心。 只是想练好这心法,又谈何容易? 莫云白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一次又一次憋足了力气,张开四肢,这就要搬开地下的千斤棺材。 但是他没有成功。 搬运这个棺材没成功,那就是说蕊心内功心法,他没有掌握。 刚才花见羞说过,要搬动这个棺材,五花门的内功只要一成就可以了,所以现在看来,他连一成也没有学会。 时间总是最无情的敌人,它像是人的灵魂,最终会慢慢地消失在躯体的尽头。 是的,灵魂出窍,人也不会感受到疼和痛。 密室本来都是不透气的所在,现在这密室里的墓室,那就更别说了,那简直就是密不通风。 他们在墓室里待久了,只怕不饿死、渴死,那也会慢慢地被憋死。 墓室里的温度渐渐地升高,莫云白已经热的满头是汗水。 可能是他练了很长时间的武功,所以他现在很乏。 他竟然趴在棺材盖上睡着了。 是的,人在犯困的时候,睡得更甜。 人在睡得很甜的时候,时间也流逝的更加快。 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莫云白睡着了。 一旁端端正正坐着的花见羞,她没有睡着。 她看了一眼莫云白,只见他沉睡的香甜无比。 于是,她再一次将眼睛闭上,而后还是如先前那般模样,一动不动。 虽然她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正在想:只要你刚才用心学了,只怕这一觉睡醒,便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也许旁人不知道,但是花见羞肯定知道了。 这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口诀中有一句是:每日春来早,鸟飞人不语。修得软塌上,雷打皆未惊。 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这很明显是说,要修行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必须要有足够的睡眠。 尤其是在睡觉之前,要是很用功的学习这套武功的内功心法,那在睡醒后,内功必定有所提高。 所以,花见羞见莫云白睡得如此香甜,她也只是在高兴而已。 她只需要等莫云白这一觉醒来,才能知道他到底有多高的成就。 只是,就在她闭目养神,神情晃晃然然中,她竟然看到莫云白闭着眼睛从棺材上爬了起来。 接下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像是力神附体了般,将棺材盖抱起来,丢在一边。 只听“碰”地一声响后,他竟然马步一蹲,双手推着整口棺材向一边走去。 这一瞬间,他的力气该有多大? 花见羞心中默默一估计,应该有两成的火候。 看来自己的徒弟在休行这套内功心法的时候,相比她之下,有过之而无所不及。 对此,她很高兴。 但是,她还是坐在一边,神态静若处子。 待得莫云白将棺材推到一边,他才又趴在棺材上睡着了。 敢情这是修行五花门内功心法的最高境界——梦游? 花见羞在刚入五花门的时候,万花子给她说过,倘若在修行这门内功心法产生了梦游,那就说明这个人乃是习武的好材料,其资质应该算是上上成。 这样的人若是修行这本花蕊秘笈,只需一年,便大有所成了。 花见羞神奇的看着这个弟子,心中当真是高兴极了。 不过她一向处事不惊,所以只是心里清楚,而嘴边却半个字也不提。 棺材上的棺材盖被扔到了一边。 现在,棺材上没有了盖子。 莫云白趴在棺材的边沿,可能是手臂在棺材边沿上搁置久了,正发酸,所以他微微一动。 “扑通”一声,莫云白整个人一头扎进棺材里。 这样的情形只把花见羞也惊了一跳。 她忙站起身,走上前去看看究竟。 莫云白整个人卧在棺材里,其样子滑稽至极。 若不是花见羞有淑女的修养,只怕此刻已经咯咯笑出声来了。 摔进棺材里的莫云白,他醒了。 “哎,我怎么睡在棺材里了?” 莫云白看见眼前这一番情形,又见花见羞就站在自己的棺材前,他忙从棺材中爬了出来。 “师傅,我怎么练着练着……” 话语未说完,看见棺材已经落在旁边的石壁边。 他惊讶了,道:“啊!这棺材是你挪过来的吗?” 花见羞满眼温情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是你练武练到痴迷状态,将它给搬运了过来的。” 听的花见羞这样一说,莫云白一怔,好像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所以,他举起右手使劲在脸上一拍。 “啪!” “好疼啊!”莫云白忍不住疼痛,竟然喊出声来,“难道我已经学会了五花门的绝世内功心法?” 他问花见羞。 但是,花见羞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一点点皮毛而已,心法已经交给你了,今后可要勤加练习才是。” 莫云白当下应声道:“是,师傅!” 说罢,他又急忙移步到刚才放置棺材的地方,仔细瞅了瞅。 可是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第79章 神奇的白鹤 正在他伤心、纳闷的时候,花见羞也踱步走了过来,只见那棺材压过的痕迹,明显可见,其他别无什么诡异之处。 “怎么没有出口呀?” 或许是莫云白不信服自己的眼睛,他用脚在这棺材底大小的地方,使劲踩了踩,跺了跺脚。 然而什么也没有。 棺材地下没有出口,出乎花见羞的意料,她抬头在周围看了看,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嘴上没说,心中茫然:怎么可能没有出口呢? 莫云白道:“难道这个墓室真的没有出口吗?” 花见羞道:“没道理啊,所有的墓室,有入口就会有出口,难道还是我们没有找对地方?” 莫云白道:“可是这墓室除了一口棺材,然后就是那颗浅月色的夜明珠了。” “对了,夜明珠?”花见羞好像发现了什么,她忽然转过身,看着那个在高空中悬挂的夜明珠。 她的神情,刹那间变得即神秘,又诡异。 看见她的神情大变,莫云白也抬头看着悬挂在墓室顶端的夜明珠,不解疑惑,问道:“师傅,怎么了?” 花见羞道:“难道出口在上面?” 莫云白道:“这可真是出人意料,本以为出口在地下,现在却在墓室的上面,可是那除了一颗会发光的夜明珠,根本就没有什么门啊。” 花见羞道:“不对,这不是一颗简单的夜明珠,这是一个机关的触动按钮。” 不等莫云白说话,她手里的长袖飘然而起,卷起那颗夜明珠,然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此刻,莫云白只是看着花见羞。 花见羞已经拿着那浅月色的夜明珠,只是她更加迷茫了,道:“这不对啊,这夜明珠不是机关按钮?”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候,墓室四周微微颤抖。 “怎么了,这墓室要塌方了吗?”莫云白有一万个担心涌上心头,但是花见羞没有,她只是很冷静。 是的,她正注释着着墓室里的每一分颤抖。 我们要死了吗? 花见羞也这样想过,但是他没有莫云白表现的那么激动。 忽然震动开始猛烈了,墓室的石壁上竟然透出一面白墙,墙上有黑色的笔墨。 笔墨纵横中勾画着一些诡异的图形。 像是上古之人留下的遗像,在那遗像前赫然出现了一直白鹤鸟。 莫云白和花见羞都是一怔,道:“白鹤?” 这一下,她们都蒙圈了,这密室毫无生气,这白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又是怎样生存的呢? 这一切,太诡异了。 那白鹤忽然张开了翅膀,在他们面前嗤嗤扑着,飞到她们的面前,然后对着他们鸣叫个不停。 “这白鹤在叫什么啊?” 花见羞看着眼前的白鹤,这才道:“难道它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莫云白看看四周,除了她手里的夜明珠有些光亮,其他地方一片漆黑,这怎么飞的出去啊? 他的不解之处,当然也是花见羞的不解之处,然而花见羞好像知道这白鹤不同平日所见的白鹤,所以她坐在了白鹤的翅膀上。 白鹤像是通人性一般,它又对莫云白叫了几声。 花见羞道:“快上来,你坐在那一片翅膀上,我们看看它究竟想干什么?” 师傅的话,做徒弟的没理由不遵从,虽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不得不按照师傅的话去做。 莫云白没有轻功,他慢慢地爬上白鹤的翅膀。 还不等他骑乘好,白鹤的翅膀开始煽动,整个身子又浮在半空,呀呀的叫了两声,它竟然一头向那面白面墙撞飞而去。 这一次,花见羞和莫云白都被白鹤的这一个举动给吓坏了,因为这是要自寻死亡的样子,白鹤带他们去撞墙? “不!” 白鹤带着他们进入白墙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惊声叫出声来。 然而,一切都像是梦幻一样,转瞬间,他们像是穿越了西川的所有河山,更像是穿越了阴阳,穿越了生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白鹤竟然带他们飞到了五花门的广场上。 这样的惊变,花见羞吓了一跳。 她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莫云白响起了泥香带他身体穿入墙壁的事情,他惊奇道:“是召唤术,是召唤术啊!” “召唤术?” 花见羞道:“召唤术是什么?” 莫云白也对着术法不了解,他道:“我也不知道。” 花见羞道:“那你如何判定这是召唤术?” 莫云白道:“是泥香姑娘说的,这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在墙壁之中进进出出呢?这就是她使用的召唤术。” 花见羞还是不懂,且道:“可是你我都不会呀!” 话说到这里,他们两人都看向那支停在地上的白鹤。 花见羞道:“难道是它?” 不错,这只白鹤看似和普通的白鹤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现在他们只能这么想了。 这是五花门的南园广场,这里本来应该是个很安静的地方,但是这里,现在一点也不安静。 因为从西园密室中爬出来的阴毒之物,现在已经入侵了五花门的西园和东园,现在,唯独这南园和北园没有被入侵。 可是,那根本不代表那些毒物不入侵。 现在。 就现在,那西园的密室中不断有新的毒物往上在爬,使得跳进密室中的李嗣源等人也被迫无奈,只靠着那千年火寒蟾蜍逃出密室。 南园,应该马上就会被毒物沦陷,只是花见羞和莫云白不知道而已。 不过,现在应该差不多要知道了,因为这些毒物已经肆意妄为,它们的数量越多,它们仿佛越有毒性个性。 因为在此刻,南园的躁动已经很明显了,就连这只比普通白鹤大了一辈的白鹤都察觉到了,只听他对着天空长长“呀呀”了两声。 西园已经成毒取,东园有在所难免,整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死了的,都横尸遍野,活着的,那么南园和北园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此刻,正有一群群五花门女弟子向南园奔跑而来。 是的,你争我抢,你拉我推,这完全没有了一个名剑门弟子该有的德行,简直乱的成一锅粥了。 花见羞道:“怎么回事?” 莫云白道:“他们在跑什么啊?” 说话间,两人都从白鹤的背上跳了下来。 这两人一鸟,远远看着那正奔跑而来的五花门女弟子。 只是,等到那些逃蹿的人们跑到他们身边,这些人才发觉是花见羞等人,且道:“二师姐,毒物,好多毒物,我们死了好多师姐妹。” 一时之间,哀苦惊天动地。 那跪下来的五花门女弟子,她不是别人,她正是万花子坐下的十九。 是的,她手里还举着先前在旌旗堂取来的旗子。 花见羞道:“十九师妹,发生了什么?” 十九道:“二师姐,师姐们知道你被大师姐捉去,为你十分担心,等我知道她将你关在西园的柴房,我们便去搭救你,可谁知那柴房里钻出来一条青蚺大虫,还引来了好多毒虫,我们许多师姐妹都被毒虫毒死了。” “什么?”花见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 只是,事情很紧急,所以那十九根本不想在多说,且道:“二师姐,快走,毒虫,好多毒虫又来了。” 是的,就在她们跑来的地方,现在已经黑麻麻的一片。 那一旁站着的莫云白,且道:“师傅,快走,好多毒虫,你快看。” 花见羞把跪在地上哭泣的十九拉了起来,道:“你快带着大伙离开五花门,我随后就到。” 十九擦了一把眼泪,应道:“好,二师姐,你自己要小心。”说罢,她就要起身走,可是花见羞又将她拉住,说道:“十九妹,师傅呢?” 十九妹道:“唐门妻老头他们知道你在五花门受委屈,便来相救,问师傅要人,可是师傅说你被师姐带走了,不知所踪,他们以为师傅不想把你交给他们,他们打了起来,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花见羞一听,原来如此。 看见自己辛苦五年打拼出来的五花门,竟然成了今日这样子,她很伤心,她很难过。 她一时想起泥香对她说过的话,默默做声:“难道真如妹妹所说的那样,五花门要被灭门了吗?” 是的,五花门素来爱整洁,这些毒物又是从何而来? 花见羞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她只是看着眼前正在躁动的毒物。 毒物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这里蔓延而来。 第80章 你认识李嗣源吗(求推荐票 打赏) 看见这许多毒物有万千之多,花见羞心中正想,只怕是无人能抵抗这种毒害。 站在一旁的莫云白,当下站立在花见羞的身前,道:“姑娘,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 花见羞在这五花门中生活了五年,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这些毒物摧毁,身子一摇,捡起方才那些五花门女弟子逃蹿时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凌空一舞,说道:“莫公子,你先走吧,我去找我妹妹。” “你妹妹?” 闻听花见羞这样一说,莫云白一愣,当下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他疑惑问道:“你还有妹妹?你妹妹是谁?” 看来对于花见羞和泥香结拜成姐妹的事情,莫云白完全不知内情。 现在时态紧急万千,哪能容得他们多说一二,只瞧见花见羞一个凌空舞剑,一套柳燕花剑谱剑法直冲向那些正奔来的毒物。 见此,站在白鹤身边的莫云白也不知所措。 他不会武功,看见那些毒物,他又如何帮助花见羞呢? 万千毒物中就属红火蚁和黑寡妇蜘蛛这两大类毒物数量占据的最多。 红火蚁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身体冒着熊熊的火焰,或许也是因为在这西川之地,山高水深的缘故吧? 这些毒物都比通常见到的红火蚁、黑寡妇蜘蛛都要大上十倍。 它们的肢体就像是成年的树枝一样,在风中摇摆。 这些毒物距离莫云白都很近,使得莫云白看的更加清楚。 所以,他忍不住大声叫道:“好大的蚂蚁,好大的蜘蛛啊,姑娘你可要小心了。” 对于莫云白的叫声,身在万千毒物中的花见羞根本听不见。 因为万千毒物正在向她发起最为恶毒的攻击。 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噪声呼呼。 长剑的剑招在自己胸前一引,脚下如踩浮云,花见羞的身子飞至半空,然后对着一旁站立的莫云白大叫一声:“莫公子,你快走,莫要管我!” 话落之时,她身子忽然倒转,手持长剑向下俯冲,待到体内的内力运到剑中,灌满剑身,才向那万千毒物咆哮挥去。 剑光凌厉,花瓣随风飘落中,通往北园道路上的毒物一一中剑,瞬间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中剑的毒物,身形具碎,轰然起不来了。 只见道路上的毒物被长剑斩杀,花见羞心中才微微一怔,不过还是半点也不敢大意。 不等后续的毒物再扑上来,阻挡住去往北园的道路,她竟然又施展开五花门独有的轻身功法——轻舞。 她那婀娜身体如同一朵花瓣在疾风中飞舞一样,稳稳穿越过去。 此刻,万千毒物已经包围了南园,那北园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待她站在去往北园的台阶上,匆匆一回头,只瞧见那些毒物都向莫云白站立的南园奔跑而去。 莫云白远远看见花见羞的身影淹没在万千毒物的躁动中,他以为花见羞已经遇到什么不测,当下急的在地上乱蹦乱跳。 现在,已有几只红火蚁来到莫云白的身前。 伤心之时,忽然一抬头,眼前赤炎熊熊,把他吓了一跳,茫然身子向后翻倒过去。 “莫公子!” 是谁在叫他? 此刻,只怕除了站在那台阶上的花见羞叫他,试问,这个鬼地方,还会有谁呢? 先前听自己的弟子说泥香也来到五花门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自己纵然很担心泥香,但是相比莫云白来说,更为莫云白着想。 不为其他,只因为莫云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莫云白初入江湖,和泥香相比,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之内。 见莫云白身陷危难之中,花见羞如何能就这样放心的进入北园,不顾及他的死活呢? “姑娘,等等。” 是谁在和花见羞说话? 看见那红火蚁正要栖身爬近莫云白,就要将他作为美餐之时,花见羞身一摇,脚尖直立而起,就要相救之时,不知道何时,从北园中已经走出来了李嗣源。 李嗣源拉住她。 花见羞本来就要去救莫云白,可被李嗣源这么一拉,本来直立而起的脚尖就忽然落地。 她回头一看,惊了一跳,忙道:“李公子,你在此处做什么?还不赶紧离开,这里到处都是毒物,就不怕伤了你的性命吗?” 李嗣源没想到花见羞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当下心中如秋风送爽般快乐极了。 这便告诉花见羞自己的来意,且道:“我是来找你的,是来和你作别的。” 莫云白被红火蚁吓得身体后翻在地,花见羞正在为他担心,哪有什么心思跟李嗣源多说。 她道:“既然是作别的,那就赶紧走吧。” 她身子又要飞跃而起。 李嗣源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花见羞,怎么可以这般容易让她离自己而去,当下又伸手又是一把拉住花见羞。 花见羞懊恼道:“李公子,你莫要纠缠我,耽误我的时间,害了莫公子的性命,看我不杀了你!” 一听这话,李嗣源当下就把手松开了,且直目远眺,看向莫云白所在的地方。 ——那些红火蚁和黑寡妇蜘蛛已经将莫云白团团围住。 只是围住? 不错,只是围住。 先前,莫云白虽然被红火蚁给吓得翻倒在地上,但是他却是倒在白鹤的脚底下。 也不知道是这些毒物害怕莫云白翻身起来对它们不利,还是它们本来就惧怕这一直淡定的白鹤。 李嗣源将远处的一切近看眼底,道:“你看看,那只白鹤在那,那些毒物根本就不敢近他的身。” 在李嗣源说话的时候,花见羞也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她想起刚才从墓室里出来的那一幕,心想那白鹤究竟有什么诡异,竟然如此之神奇? 花见羞对李嗣源说道:“不错,那些毒物真的害怕那只白鹤,所以才不敢上前伤害他。” 这时候,花见羞又将远眺莫云白的眼神收了回来,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公子。 她说道:“上次不是说让你离开五花门的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嗣源道:“我这次来到这邠州城有两件事要办,你可知道是哪两件?” 花见羞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李嗣源道:“这第一,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第二,我想我也没有和你说的必要。我只想说,我这次是来五花门告诉你,我隔两天便会离开邠州城,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走。” 花见羞道:“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你是谁?” 李嗣源道:“看来不给你说清楚,你是不会明白我来邠州城的目的。” 花见羞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别说一些不着边的话,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答应和你走的,再说你来这邠州城是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本来她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姑娘,无论对谁都那么和善,但是这几天,或许是她经历过太多的苦楚,尤其是五花门内讧,众姐妹相残这件事给她打击太重,所以她并不开心。 不错,她是冷着一张脸的。 李嗣源道:“我来这邠州城,第一个目的就是要赢取你的芳心,第二个目的就是向月影轩查清到底是谁想杀我?” 这一瞬间,花见羞的脸,刷的一阵绯红。 她道:“抱歉,看来两个目的,你只能达到一个,你已经来邠州城有些时日了吧,我想你应该已经达到第二个目的了吧?” 李嗣源道:“不错,月影轩轩主夜寒冬告诉我,要杀我的人乃是李存勖,但是我知道,要杀我的人,不止他一人。” 花见羞道:“还有谁要杀你?” 李嗣源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希望那个要杀我的人,在杀我的时候能让我知道她是谁。” 花见羞道:“你什么意思?” 李嗣源道:“你说过,你丈夫是后梁名将,你也曾说过,你很爱你那个丈夫,是也不是?” 花见羞道:“你什么意思?” 李嗣源道:“你认识李嗣源吗?” 花见羞一听,当下手里的佩剑捏地紧紧的,眼神中顿然透漏了无尽的杀意。 她愤怒了。 第81章 大哥,大哥 是的,花见羞一向都是一个静如处子的女子,她一向视俗世为凡物,然而今天听到‘李嗣源’这个名字,她当真是有想将他挫骨扬灰的心。 不错。 她道:“李嗣源,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的丈夫。”说话之间,她的贝齿已经咬破了她那干燥的嘴唇。 嘴唇有血想要汩汩而流,她嘴里顿然泛起了一阵血腥味道。 或许,当初她进入五花门,怕也是想为自己的夫君报仇吧? 她又道:“因为我知道那李嗣源位高权重,当初我不愿给你说我的仇人是谁,是不愿你这不相干的人也白白搭上性命而已,如今,你已经得知,难道你想替我报仇?” 看来是花见羞听过李嗣源之名,但未见过其人,所以李嗣源纵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她也认识。 更别谈报仇了。 李嗣源已经来这邠州城有些时日了,第二个目的,他已经达成,那第二个目的,想必也要达成,所以他不得不给花见羞坦白,其实他就是李嗣源。 看见自己所爱之人为仇恨活着,李嗣源没有一点一滴地开心,他和花见羞就站在这北园的台阶上,风吹起他们的乌发,在风中飞舞。 一双人,两双情。 李嗣源道:“今天,我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从北园的墙上飞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夺命矮太岁。 是的,这个地方,不止李嗣源和泥香两个人,除了触眼可及,南园翻滚在地上的莫云白,还有就是北园站在城墙上的李玉成、小安、黑汉子三人。 看来,多亏那李玉成手里的千年冰火蟾蜍,倘若不是这唐门的圣物在此,只怕他们难以从那密室中走出来。 现在的五花门已经在逐渐衰败,看来泥香先前所说的五花门将被灭门,这并不在是一句玩笑话。 李嗣源要说出自己是谁,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身在朝廷,虽然不懂江湖的恩怨情仇,但是小安作为一个老道的江湖中的人,他岂有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待李嗣源要将自己就是李嗣源的事实告诉花见羞之时,小安忽然从城墙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李嗣源的身边,且道:“其实,他就是想给你找到那个叫李嗣源的人,好为你报亡夫之仇。” 见小安忽然出现,花见羞一愣,这便转身,也看到了李玉成和黑汉子。 这黑汉子见了花见羞,这便拱手道:“姑娘,我们前些日子见过,别来无恙。” 花见羞在江湖上美名传扬已久,黑汉子也是极为佩服,所以一看到这当世之女侠,心中也敬佩有加,竟然丝毫不摆自己乃是前辈的臭架子。 花见羞道:“前辈莅临五花门,可五花门已经不如昔日那般繁花似锦了,真是让前辈见丑了。” 黑汉子道:“据我所知,现在姑娘已经将五花门的代掌门之位还给万花子万掌门了,即使要见丑,也不是见你的丑。” 花见羞道:“前辈莫要这般乱说,在所有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想我还是五花门的一份子,等我找到我师傅了以后,问清楚了,在说也不迟。” 李玉成道:“在下唐门李玉成参见王姑娘,容在下为姑娘说道公道话,姑娘须知、须提防你的师傅,倘若你师傅对你还器重,那为何姑娘能在花惹秋的手里,受这般大的屈辱。” 花见羞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为自己好,她岂有不知的道理? 只是,她乃是一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如今五花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倘若自己的师傅万花子能和自己合拼共处,不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也不必在追查师傅对自己的成见之心了。 可是,人心难测啊? 只怕一向多疑、敏感的五花门门主万花子,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她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见羞道:“今日五花门遭千万阴毒之物摧残,想要五花门无事,想必只有我那妹妹能有办法遏制这些毒物,我那妹妹现在身在何处?” 这四人之中,只怕只有李嗣源知道她的妹妹是谁,随意他道:“泥香姑娘,今日一早被月影轩的人带走了。” 花见羞一听,心中一阵冰凉,心想:看来五花门这场劫难在所难免了。说罢,她抽出手里的长剑,身子一摇,身形如疾风飞花,当下蹿进了万千毒物中。 众人见了,皆为大惊,其中要属李嗣源最为花见羞担心,道:“快,快去帮忙。” 黑汉子听了,心中一怔,眺望远处,只瞧得那些毒物像是魔鬼一般杀红了眼,正风云而来,片刻间,将花见羞紧紧团团包围着。 花见羞的武功本来就不错,此刻又多上四个帮手,非但如此,还有一个唐门驱毒圣物在此,那些毒物岂有不怕的理由。 此刻,那更别说莫云白所在的南园还有一个上古神兽——玄武白鹤。 莫云白倒在白鹤的脚下,受到神兽的庇护,那些阴毒之物自当惧怕,只把他围住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便自当退去。 刚才这许多蛇虫鼠蚁围着莫云白,他被吓得面色发青,只是见毒物没有伤害卧倒在白鹤身下的自己,当下心中气息放平了些许。 他好奇的看着与自己站在一起的白鹤,心中一阵自悦。 然而自己没有了危险,那不代表别人没有危险,看着万千毒物中,翻滚着自己大哥的影子,心中高兴极了。 高兴是该高兴,但该担心的也要担心。 先前被花惹秋关在柴房里,他已知柴房外有青蚺大虫作乱,本以为大哥已经遭遇不测,可现在在看到黑汉子,他道:“大哥,过来啊,快过来啊!” 那在远处的黑汉子隐约闻听有人在叫自己,这便寻声而来,见是莫云白,高兴的一把抱住他,且道:“贤弟,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呀!” 莫云白也笑道:“我当然还活着,大哥都没事,我哪能有事呀!”说罢,便把莫云白像是一个物件一样,摆正,又道:“贤弟,快离开这里啊,这五花门出了邪事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多毒物,五花门的弟子死伤一半,逃了一半,只怕从次以后,西川地界再有没有五花门了。” 莫云白一听,道:“大哥,那怎么办?五花门枉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黑汉子微微一叹息,道:“那没办法,天灾人祸,该死的注定该死,这怕也是定数吧,想逃也逃不掉。”话刚说到这里,只瞧见有一只庞大的黑寡妇蜘蛛嘴巴一张一合间,白丝如卷,瞬间将他缠了起来。 “大哥!”莫云白大声尖叫一声。 他这一声叫的很响亮,就连花见羞、李嗣源、李玉成三人都听见了,只是待他们寻声看来之时,黑汉子已经被那蜘蛛吐出来的白丝拉倒嘴边上。 “啊!” 忽然,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住了,因为那黑寡妇蜘蛛竟然一口咬向黑汉子,而黑汉子的下半截身子被它吃进了肚子里面。 还好,蜘蛛不是什么庞然大物。 还好,它的嘴巴只能吞下人的半截身子。 还好,黑汉子的上半截身子没被吞食掉,最后掉落在地上。 只是,不好的却是,一个人若果没有了下半截身子,那他还叫人吗?那他还能存活吗? 应该不能。 所以,莫云白急忙奔了过去,抱着他的半截身子,看着地下汩汩而流的血,他痛苦道:“大哥,大哥?” 然而黑汉子将手里的斧头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佩,只是道:“记住,交给她。”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莫云白道:“大哥,大哥。” 可是黑汉子不动了。 第82章 白鹤 地上的血还在流淌着。 黑汉子是莫云白结拜的大哥,就这么命丧于此,相信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不错,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在江湖上风云几十年的大豪杰就这样被那只大蜘蛛给索命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令那李嗣源、花见羞、小安三人都惊魂不小。 看见黑汉子如此惨状,又听见莫云白痛苦的向天呐喊声,他们三人都从私斗中幡然醒悟过来了。 他们三人之中,除了李嗣源先前中毒的原因,导致体力不支,那花见羞和小安两人都正与之相斗正酣。 或许是花见羞刚才的行为太过冲动,如今再看看这南园,只见阴毒之物还是只增不减。 她身为西川的武林盟主,武功造诣自然不低。 虽然斩杀毒物近有两个时辰,可并不能给这南园解围。 此刻,放眼瞧去,那毒物像是阴曹地府中的牛鬼蛇神,正蜂拥而至。 看着李嗣源体力不支,小安便斩杀掉自己身前的巨型红火蚁。 之后,便一个燕子三抄水,身子落在李嗣源的身前,并且一一将他身前的毒物给斩尽杀绝。 由于体力不支,李嗣源正一边格挡飞扑而来的巨型毒物,一边正在急促呼吸。 小安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很是担忧。 所以,他道:“大人,五花门怕是难逃大劫了,毒物如此之多,我们就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难以将这些毒物斩尽杀绝。” 旁人不知道花见羞在李嗣源心中的地位,可是小安不会不知道吧? 李嗣源闻得小安这样一说,他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王姑娘,今天她要与五花门共存亡,我岂能独活?” 如此一来,花见羞不走,那么李嗣源也不会走。 可是小安心里清楚,花见羞可是西川武林的武林盟主,武功造诣决然不低,他岂能和她相比? 此刻,闻听李嗣源说的话,现在除了劝花见羞离开之外,还真想不到好的办法。 正在他思索不定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见羞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李嗣源的身后。 她尽然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容易,将那喘息不均的人一把提了起来。 然后来了个凌空飞舞,脚起凌波,纵身前往莫云白所在的南门地段。 在南门台阶上,那只白鹤还稳稳地站着。 它见万千毒物向它靠近,便拍拍它的翅膀。 翅膀白如雪,像是两只大蒲扇,在一扇一扇地舞动着。 因此,那些想靠近它的毒物都进不了它的身子。 小安见李嗣源被花见羞带走,朝他们离去的背影喊道:“你干什么?” 花见羞的人已去,只留下一句话,道:“不干什么,那南门台阶上有白鹤一只,可以抑制这些毒物入侵。” 看来花见羞已经幡然醒悟:只靠他们三人之力,恐怕无法化解这五花门的这场大浩劫? 可是,现在幡然醒悟已是为时已晚。 为时已晚? 什么意思? 因为毒物已经在此刻将南园统统包围,只怕他们一起想杀将出去,已然不能了。 转眼间,小安和李嗣源与花见羞已经来到那白鹤所站之处。 而正在此刻,那些毒物正风云而来。 黑寡妇蜘蛛吐出来的白丝,正如一根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向他们纷纷伸展而来。 只是那白鹤乃是上古神兽,它也通情,懂人事。 见那些蜘蛛吐来的长丝,白鹤的一双雪白双翼在众人面前一扇,那些长丝便被扇了回去,顷刻散落在自己的身上。 散落的长丝,并没有一无是处。 那些长丝是从蜘蛛的嘴里吐出来的,上面沾满了黏黏的稠液。 当这些长丝落在其他那些毒物身上,那些毒物可遭了不少罪。 只见散落的长丝缠绕在红火蚁的肢体上,使其行动多有不便。 —— 一个个像是倒霉蛋一般,摔倒在地上。 那莫云白只是一味的伤心,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处在险境之中。 然而庆幸的却是那站在台阶上的花见羞长袖一捣,伸展了过去,缠绕着他的腰,随将一提,就将他拉了起来。 “大哥,大哥!” 莫云白本来抱住黑汉子的上半截身子,这时候被花见羞用袖子拉起,恍然又与黑汉子分开,只怕也是最后一次吧? 看着黑汉子的上半截身子被那些毒物残忍分尸,他又是一阵悲愤从心中升起来了。 他嚎嚎大哭。 待得自己的身子落在台阶上,那黑汉子的上半截身子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趴在地上,再要前去毒物之中寻得自己的结拜大哥,可怎奈,那花见羞紧紧抓住他的手。 任由他在使多大的劲,那也是挣脱不了。 “大哥,大哥,都怨我,都怨我,你若不是为我来到这邠州城,今日又岂能惨遭在这些毒物口中。” 他想起了与黑汉子在汉江水岸初遇时的情景。 ——那真教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这一切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令他不得不泪眼汪汪。 莫云白道:“大哥,今后你不在,我该如何是好?” 说好了,我们要在一起喝酒。 说好了,我要带你去见我家先生。 说好了…… 兄弟之间太多的说好了,他已伤心的不能一一说来。 只是,他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翠色的玉佩。 正在这时候,小安忽然大声说道:“那个唐门的小子呢?” 或许是那个小子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所以他正捧着那唐门的圣物远远走来。 李玉成走来的道路上,这万千毒物都一一退避三舍。 它们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克星一般,一个个露着无尽的邪恶,也正走来。 只是待他走来以后,那站立的白鹤忽然嘶鸣一声,然后翅膀在地上一扇,从地面无端端地生出一阵风来。 这风将趴在地上的莫云白给煽动的飘了起来。 他的身子像是一张稀薄的白纸被扇向半空。 而后,那白鹤又是一阵鸣叫,当下挥洒着翅膀,身子忽然浮了起来。 转眼间,它便将莫云白托起,转瞬间飞出了五花门。 第83章 恩怨难消,情仇难灭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众人都一惊。 或许是这白鹤也通人性吧,它应该知道有那唐门圣物在此,算定了万千毒物不敢伤害花见羞、李嗣源、小安、李玉成四人。 不错,就是这个样子。 要知道唐门可是这西川以“用毒、制毒、暗器”来开宗立派的门派,这千年的火寒蟾蜍能被他们尊称为圣物,想必定有什么诡异之处。 这些毒物见白鹤离去,几番向对他们发起进攻,想把她们作为自己的美餐,可是,每当他们其身而近的时候,那端在李玉成怀里的火寒蟾蜍便“呱唧呱唧”地叫了两声,使得万千毒物又不敢靠近。 可能是万千的毒物越来越多,所以这火寒蟾蜍竟然一下从李玉成手里的锦盒跳了出来,并且对着这万千毒物,呱唧呱唧的叫个不停。 李玉成道:“毒物越来越多,大家靠近蟾蜍,以免被万千毒物伤了性命。” 花见羞见这个蟾蜍诡异的很,又听见李玉成这样说,她也是从迷茫中苏醒了过来,这便向蟾蜍靠近,与小安、李嗣源等人站在一起。 是的,这很危险。 是的,这唐门圣物在此,令那些不知名而来的千万毒物蓦然停了下来。 是的,好几次,它们都想对他们有所图谋不轨。 但是,它们没有。 它们只是和这只唐门的圣物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以数量不断增加,与之成为对峙的僵局状态。 虽然万千毒物现在没有对他们不利,但是他们知道,这些毒物一旦到了一定的数量,便会对他们产生严重的威胁。 严重的威胁? 小安道:“南园已经沦陷了,毒物已经攻陷了多一半的五花门,我们该怎么办?” 花见羞想起那白鹤将她和莫云白从墓室中救出,心中狐疑不浅,她在想:那白鹤究竟是什么,没有理由将他们从墓室的死绝之地救了出来,又扔在这里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然而不论脑海中在怎么一片混乱、迷糊,她都很肯定,莫云白不会就这么离去,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是的,对于那白鹤,她不了解。 但是,对于莫云白,她是了解的。 尤其是经墓室里的那短暂的相处,他对莫云白这个人应该有从新认识的必要了,因为在她的眼里,他已不是一个初入江湖,对什么事情都不懂的花脸书生了。 不是书生,那他是什么? 莫云白是一个有习武天赋的书生,从他练习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就可以看出,他是百年以来,五花门难遇的奇才,只要在江湖上好好历练一翻,他日必定也能名动江湖武林。 所以,她期待着。 期待莫云白能回来,因为她在墓室里已经沦陷在莫云白的温柔里,她不敢说她对于莫云白对她的爱,完全赞同,但她没有反对,没有讨厌。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想想刘镬已经离开她有八年的时间了,她是不是也该是找个能爱自己的人呢? 她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 她也不敢想,不能想。 乱世之下,风云诡辩,她不在想心交给一个人,那个人便又要离开自己的那般心痛。 因为这已经不是心痛那么简单,那简直生不如死。 从前,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在等待,等待着刘镬从那生死一线的战场中胜利归来,可是有那么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刘镬回来了。 不过他死了。 花见羞看见眼前的毒物,各个面目狰狞,此刻,她真的完全明白了,当年丈夫在战场上作战,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男人么? 要么为国家驰骋疆场,要么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解甲归田。 看见这眼前的阴毒之物,李嗣源真的好开心,想他一生纵横战场,今日却要和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这里了。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就在花见羞举着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毒物的动向之时,那李嗣源竟然伸手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这只手温软滑嫩,没有握着剑,但是有一丝丝温热。 花见羞心中在想莫云白,可是谁晓得李嗣源将手握着他的手。 她全身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怔了一怔,便使劲甩掉他的手,怒道:“李公子,请你自重。” 对于她的言语,一旁的小安和李玉成都听见了,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两人,一阵不解。 只是那李嗣源道:“今天只怕会死在这里。” 花见羞道:“要死,你自己死,我可不想死。” 李嗣源微微一笑,且道:“是的,我该死,不过我今天不想死在这里阴毒之物的嘴里,我想死在你的手里。” 花见羞一愣,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想:你的行为纵然轻薄了一点,自己还没有要杀他的必要,这便道:“这么多阴毒之物在此,我不想和你胡搅蛮缠。” 看着一眼望不到的阴毒之物将他们四人紧紧围住,李嗣源心想,应该是该是时候将他的心里话告诉她了。 李嗣源道:“其实,我就是李嗣源!” 闻听身后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花见羞像是听到童谣,她深有不信,且道:“你想死,别玷污我的仇人。” 李嗣源道:“当年你丈夫带兵遇到我,我和他大战三十多回合,他全身上下共中了我三茅,心口、左腹、右腹。” 听到这样的话,花见羞手里握着的剑紧紧地握着,她回头看了看李嗣源,眼中的复仇烈火,突然大盛。 花见羞道:“你真是李嗣源?” 李嗣源道:“我正是杀你丈夫的人,承德节度使,李嗣源便是我!” 他终于说出口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了。 只是,花见羞报仇心切,她手里的长剑在手里一翻,那剑便刺向李嗣源,或许是站的太近了吧,这一剑刺在李嗣源的左心房靠右。 小安已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见花见羞的剑刺在李嗣源的左心房靠右,心中大惊,猛然跳了起来,挑起他自己的长剑,飞跃,砍向花见羞。 花见羞见了,将插在李嗣源心口的剑罢了出来,身子急速后退三步,稳稳站着,她看着小安将李嗣源扶着,手里的长剑便又是一番,身体像是风一般,其身而近,将手里的剑再一次刺向李嗣源。 “花见羞!”小安见了,便大吼一声,“花见羞,亏了我家大人对你钟情已久,你竟然下这般狠手,我杀了你!”说罢,他陀螺一样的身材,忽然疾风而近,手里的佩剑像是死神的令牌,招招夺命,刺向花见羞的全身大穴要害。 花见羞哪里会站在原地让他刺,身子顿然落如春花,形如仙踪,柳燕花剑谱中的绝妙剑法,一路施展开来,这便和小安对峙起来了。 小安道:“不愧是西川的武林盟主,剑法如此厉害,想必那万花子和你比起来,也见不得,好多少吧?” 花见羞道:“恩怨难消,情仇难灭,当年他李嗣源杀我夫君,刺我夫君三处,今日我刺他三剑,倘若他不死,我和他之间也就无恩无怨。” 小安道:“那没恩怨,那还有情呢?” 花见羞道:“我对他无情可说,因为我只对我爱的人有情可讲。” 李嗣源的身体被李玉成扶着,他闻听花见羞的话,忍不住道:“可是,刘镬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对一个死了五年的人,有什么情可讲的,你在爱他,他又怎么知道,你该醒醒了,你不要在伤痛了。” 花见羞道:“当年我嫁给刘镬,那是情是意,今后,我无论在嫁给任何人,也是情义,可是无论我嫁给谁,我都希望那人不是杀害刘镬的凶手,况且我已经对别人动心了,但那个人不是你,你只是我的仇人,永远的仇人。” 李嗣源道:“你对谁动心动情了,是那个莫公子么?” 花见羞道:“你管的太多了。” 小安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说罢,小安的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像是一个陀螺一般,旋转着挥舞着长剑,刺向花见羞。 而那在一旁扶着李嗣源的李玉成,他道:“你们别打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可是小安和花见羞已经无暇顾及旁人了,两人在台阶上忽起忽落,剑尖所到之处,万物俱废。 第84章 冷血动物 冬季有雾,虽然稀薄,但雾水却不少。 水雾一层层,犹如乳白色的牛乳遮住了整个晴天,那在南园广场的台阶上,一个绝色美人和一个矮子男人正在缠斗。 这两人就是花见羞和小安。 广场的台阶下,万千毒物正一步步靠近,相信他们要是在这时候在争斗,那便会给这些毒物伤害他们有机可乘。 花见羞作为这西川的武林盟主,她应该对当前的局势不会看不清,看不明白,然而,潜藏在她心中多年的仇恨呢? 或许时间越久,心里的仇恨越深刻,就像那一坛一坛的陈年美酒,在地下埋藏的时间越久,越香醇一般。 她也想先放下私人的恩怨,可怎奈她就是办不到,每当她想起自己的夫君对自己的好的时候,在看看眼前的仇人,她心中就像有一千把钢刀在心上划过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这种疼是她这多年来疼的最厉害的一次,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次,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她心里的仇恨就像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竭,她势必就在今天杀了这个仇人。 那站在台阶上的两个人将眼前颤抖的两个人看在眼里,他们不难看出,那小安虽然是江湖中的绝顶的高手,但在武功造诣上却还远远不及这个花见羞。 为什么不及? 纵观整个中华之土,花见羞的美名早已家喻户晓,而小安呢? 他只是在武林中有名。 一个有如此美名的人,想必她的本事应该和她的本事成正比例关系,没道理,一个没本事的人,也会得到人人传送吧? 那站在一旁的李嗣源已经看出了小安的劣势,又加上自己有让花见羞处置的意愿,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属下在伤害花见羞一分一毫。 再说,以小安的武功造诣根本无法伤及花见羞一点皮毛,他岂有不知呢?所以,他对白雾中正在地上翻滚的小安喊道:“小安,勿要在和王姑娘纠缠。” 换做是平日里,李嗣源说一就是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何敢愚忠,手里的长剑一震,嗡的一响,向花见羞长长刺了过去,随着大声向李嗣源叫道:“大人,平日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可今日,这花见羞要取你性命,我就算死,也要阻止她。” 这一番忠心耿耿,试问谁人不敢动呢? 小安知道他今天的荣誉都是李嗣源给他恩赐的,李嗣源若不在了,那么他的荣誉也就荡然无存了。 私心,谁都有。 何况是他呢? 李玉成眼见这便情况,他心中也是一酸,扶着那李嗣源站在一边,看着那台阶下的万千毒物,缭绕着邪恶的肢体,他眼里急的绯红。 冷厉的寒风吹来,冬日的白雾缭绕,直到太阳露出了笑脸,这如牛乳的水雾才渐渐地散去,就像那只白鹤一样,拖着莫云白离去。 飞呀,飞呀,仿佛要飞过整个西川大地的山河、 莫云白被白鹤强行带起,飞入云端,而坐在云端上他,看着地下万千山河,千踪迷离,顿时头昏目眩,此刻就像喝了高度数的陈年老酿一般,身体不稳,四肢麻木。 “你带我去哪啊?” 莫云白不敢睁开眼睛,闷声问身下这只白鹤,但白鹤却不理睬他,当他觉得面庞不在有风吹袭而来以后,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不错,眼前是一片汪洋,水雾茫茫。 此刻,莫云白睁开那闭了很久的眼睛,但是在他的面前是一条大江,而在菀草微枯的草丛岸边停靠着一艘船,而船上正坐着一个人。 从这个人的背影看得出,这个人约么三旬上下,他一身紫色的长长大貂皮袄子,紧紧披在身上,面向大海。 莫云白见了,这便从白鹤的背上爬了下来,而那白鹤却对着船上那人的背影低声鸣叫了一声。 船虽然不是很大,就像是牙月一般,但是很精致,因为船一般都是木头做的,但是莫云白肉眼可见的却是琳琅满目。 坐在船上的人不是别人,这人正是夜寒冬。 夜寒冬闻听身后有白鹤低声鸣叫,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微微转过身子,正面带笑意看着莫云白。 “啊,怎么是你?”莫云白万万没想到这白鹤会带着自己来见夜寒冬,心中一怔,且道:“白鹤带我回五花门去。” 白鹤岂能听他的话? 不过他已经再一次爬上白鹤的翅膀上,只是在他催促之下,那白鹤却挥舞着翅膀,使得他在翅膀上坐稳的身子被抖动了下来,翻滚在地上。 眼见这般情况,他心里也是一阵纳闷,心想这白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和先前判若两白鹤,正在他不解的时候,那白鹤又对着他低声鸣叫了三两声。 然而他并不是白鹤的同类,他怎么能读懂白鹤此刻给他传达的意思是什么? 夜寒冬站在船上,他见了莫云白翻滚在地上,便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仿佛是见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江边长满了水草,可能是冬天江水风寒,这些高高长起的水草都被风吹的枯黄,应该是叶子上的水分已经被吹干了。 摔倒在地上的莫云白,他爬了起来,揉了揉被磕碰很疼的膝盖骨,且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夜寒冬停下脸上的笑意,且道:“莫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莫云白最讨厌的就是爱杀人的人,而夜寒冬不但是杀手,还是杀手头目,他如何能喜欢,当下甚是生气,道:“哼,鬼才愿意见到你。” 夜寒冬道:“莫公子,这白鹤乃是我的坐骑,它为何拖着你满天飞?” 莫云白听了夜寒冬这样的话,他惊讶的看着夜寒冬,又看看白鹤,且道:“五花门被万千毒物毒害,等待着救援,你快让它将我带回五花门。” 夜寒冬听了,摇了摇头,道:“虽然你是我的情敌,但是我可不愿你就这么死去,你都说了,那五花门已经被万千毒物毒害,我让白鹤送你回去,岂不是送你去送死。” 莫云白道:“即使要死,我也要回五花门。” 夜寒冬道:“实话给你说了吧,五花门这次劫数难逃,你就是回去救,也救不了几个人,只怕人救不出,还搭送自己的性命。” 听了他说的话,在想想黑汉子的死,莫云白觉得他这句话倒是不错,且道:“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送死吧?” 夜寒冬道:“我是月影轩的轩主,你问我如何去杀人、害人,那我有办法,可是你若要问我如何去救人,那我看我是黔驴技穷。” “那你还不赶紧让白鹤送我回去?”莫云白一想起白鹤带他离开五花门的时候,其门中就有万千毒物,现在已经急的差点跳将起来了,“这白鹤是你的坐骑,你还不赶紧让它送我回去,我要去救人。”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夜寒冬就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了一般,他道:“我看你是去送人头还差不多。” 莫云白道:“我不像你一样,冷血动物。” 夜寒冬听了“冷血动物”四个字,纵然身形一跃,一双脚稳稳地站在那白鹤的身前,且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随你前去五花门,你让我救谁,我就救谁。” 话语落,他便骑在白鹤身上,然后道:“快上来!” 莫云白没有应声,也没有在说话,当下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欲要爬上白鹤的翅膀上。 第85章 欣赏 冬日升起,水雾消散,五花门里万千毒物骚动不已。 南园广场的台阶上,小安和花见羞争斗的更加猛烈,使得天空云端的白鹤都盘旋飞舞,久久不得落地。 云端之上,白鹤盘旋飞舞,而站在鹤背上的人却英姿飒爽。 夜寒冬看着五花门所在的位置,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冷冷的笑意,且道:“五花门,东西南三园已经沦陷,唯独只有北园,完好无损。”嘴里都这么得意万分,那心里只怕已经乐开了花。 他站在白鹤的脊背上,沉静在愉悦中,心想五花门一直以名门正派位居西野边陲,如今沦落至此,也当是实属应该。 或许是因为白鹤在天空中盘旋已久,莫云白已经头昏目眩的厉害,他不得不对夜寒冬大声喊道:“你快让白鹤落在地上啊,真是吓人。”一边说,他的身体一边左右不停倾斜,只怕再过上一时半刻,他定然坐立不稳,就要像是炮弹一般,掉落下这万丈之地。 夜寒冬道:“你忍忍啊,你看看那下面,阴毒之物那么多,我们不站在高处打探清楚,倘若落下去,碰到一个庞然大物的毒物,我们飞不上来咋办?” 莫云白道:“你都在这里徘徊了多久了,还没打探清楚?” 夜寒冬笑道:“谁让你是我的情敌,我不对付你,我对付谁,难道真的要和你做朋友吗?倘若不是那位姑娘心中有你,我定当让白鹤从这里将你抛下去。” 莫云白怒道:“你真够卑鄙无耻。” 待得白鹤在这五花门的四个园子的上空盘旋了数次,见四周没有隐藏更大的危机,它才收起翅膀,飞落在南园广场的台阶上。 白鹤停在地上,夜寒冬的手抓起莫云白的领口,当下脚下一摇,脚架轻轻踮起,便飘然落在地上,稳稳站着,而那莫云白则是头昏脑涨,腹中恶心,气血不均,当下吐了出来,或许是近几日没有进食的缘故,他呕吐的竟然都是清水。 看到莫云白难受的趴在地上,夜寒冬斜着一道目光打量着,且怔了一下,道:“你没事吧?” 莫云白却道:“你废话少说,赶紧带他们离开这里。” 可能是台阶下、广场上的毒物越来越多的缘故,这些毒物仗着以多欺少的资本,竟然都在刚才花见羞和小安的打斗中,悄无声息的爬到台阶上来了。 这些阴毒之物仿佛是一些带有高科技大脑的巨型生物一般,待得花见羞和小安打斗的正酣之时,有两只红火蚁忽然四肢在地上一蹬,便向花见羞和小安扑来上去。 夜寒冬见了,当下使出他的绝技,右手中指和二指只见出现两道白如雪的剑气,手臂一挥出,运气而成的长剑一分为二,分别射向这两只巨型的红火蚁。 两只红火蚁中剑,都是前面两只枝节受损严重,由于它们全身都冒着烈烈火焰,所以前肢被剑气切断,当下像是两根被燃烧的木头,轰然倒塌在地。 莫云白闻听阴毒之物的嘶吼声,这才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他极目远眺,看着在火焰燃烧中的花见羞和小安,当下大叫一声,道:“你们快住手啊,不要在打了。” 花见羞的长剑如春雨,绵绵从天而下。 剑雨像是彩虹般的死神,就要光临在小安的身上,可不想剑气纵横间,一个白皙的少年忽然出现在此间。 花见羞见了,赶忙要将剑气收回,可怎奈仇恨正在她的心里蔓延,以致这份仇恨已经蔓延到眼睛里。 眼睛中绯红一片,她看着小安,急促的呼吸着,而她那白皙的胸前正有节奏的浮动着。 还好她是一个武功造诣不错的人,当她看见莫云白挡在她的身前,她的剑气迅速回收了回来。 她道:“莫公子,你干什么?你也要阻止我报仇么?” 莫云白哪里知道她这是在报仇? 他道:“报仇,报什么仇?”说话的同时,他将目光投向花见羞和小安的身上,各自深深地打量了一翻。 对于他的问话,花见羞不想回答。 或许,此时此刻,她只想杀人。 杀谁? 杀李嗣源。 杀阻止她为自己丈夫报仇的人。 虽然小安和莫云白都是阻止她报仇的人,但是两人的意念却完全不一样。小安阻止她杀李嗣源,那是因为李嗣源是小安的主人,他为了主人的生命安危,该是如此,舍命相陪、 可是莫云白呢? 这个昨天在墓室里还说着甜言蜜语的人,他的阻止又是为什么呢?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肯定知道。 花见羞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地将手里的剑放下,然后说道:“莫公子,你为何站在我的剑气纵横之处,伤了你,怎么办?” 这是关心吗? 恐怕连花见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关心,还是责问。 莫云白道:“为什么要打起来,你不是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吗?现在你师傅不在,五花门被万毒入侵,你难道不想拯救五花门吗?” 或许先前,他们对这个少年都没有过多在意,他在这里应该算是年纪最小的人,但是他此刻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幼稚。 是的,不幼稚。 反而是她们这些人太幼稚了。 五花门生死存亡之际,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保其太平长安,却在这生死一线之地的五花门斗的你死我活,这岂非是五花门代理掌门人该做的事情么? 不是的。 很明显,莫云白的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除了夜寒冬之外,其他的人都默然低下了头。 在一旁站着的夜寒冬,他第一次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莫云白,嘴里不说什么,心里早已钦佩至极,他心想:这翩翩少年人,虽然武功造诣不高明,但是能看大局,能明辨是非。此人也算是大才啊! 花见羞拖着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向李嗣源走来。 小安也一步一步后退。 待得小安后退,站在李嗣源的身边停下后,花见羞才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且道:“李嗣源,今天我五花门灭门大劫在际,我顾及同门师姐妹性命安危,不便找你杀我丈夫之仇,你向上人头,先暂且寄存在你的脖子上,待得日后五花门大劫过后,便亲自问你讨。” 李嗣源道:“姑娘,当年亲手杀你丈夫的人,虽然不是我,但是和我有关系,待得你哪一日想要杀我,取我项上人头,我必当绝无怨言。” 花见羞道:“好!” 闻听到这一切,李嗣源终于明白,那日夜里在邠州城城西的城隍庙前,那个刺客女子说的话是何意思了。 那句话? 就是泥香问他,到底是谁要刺杀李嗣源? 那女刺客却说让她去五花门问问就可以了。 难道说,李嗣源有三次被人刺杀,除了远在洛阳城的李存勖所为之外,还有就是这花见羞? 看来,定是有人想借花见羞对李嗣源有仇的事情,前来挑唆花见羞和李嗣源兵戎相见,而其他人,只想坐收渔翁之利。 李嗣源想着想着,心里就生了一阵寒意,心想这幕后策划的人目的究竟何在呢? 台阶下的毒物,数量随着时间慢慢增多,此刻若不是那只千年寒火蟾蜍在此呱呱的叫着,想必他们这一群人,依然被这些毒物吃了。 第86章 不愿受此恩惠 此刻,晨雾已经散尽,但日头已经中天,花见羞站在南园的广场台阶上,缓缓地将长剑入剑鞘之中。 方才和小安一翻缠斗,现在冷静下来,看着已经残破的南园院墙,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心里一疼,就想这些院墙是她两年前亲自监工修建的,当下眼中绯红,不禁暗自伤悲:难道五花门真的要被灭门了吗? 疑惑终有一天活解开,但是现在呢? 小安就站在李嗣源的身边,他矮矮的个子不禁拿着剑向夜寒冬看去,心头有一股强大的复仇之意涌上额头。 或许是夜寒冬向来做事严谨,看人看的比较清楚,他手里的折扇一甩,折扇“哗啦”一声响了,微笑着走向花见羞、小安、李嗣源三人身前。 他道:“在下夜寒冬,今日得见五花门掌门人,三生有幸。” 花见羞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她也是一怔,心想这个人不就是月影轩的轩主么,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夜寒冬见花见羞怔在原地,他笑道:“王姑娘,我们以前在王氏糕点铺子前过面,你忘了吗?” 花见羞认识夜寒冬,这便道:“千指神剑夜寒冬,你作为月影轩的轩主,没有我五花门的门主同意,谁让你进入我这五花门的南园?” 夜寒冬纵然对天下任何人小觑,可是对花见羞,他万万不能,因为他知道这女子可是西川武林的武林盟主,说起来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焉有不明白之理? 听了花见羞的话,他笑道:“五花门劫数难逃,我是来搭救姑娘逃离这五花门的。” 看来他还挺会说话的,令花见羞也一时无言以对,只是花见羞一向性情冷淡,不善言辞,只是她心中忌讳月影轩平日和五花门势同水火,此刻不得不骇然,且道:“我五花门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们这些邪门歪道插手。” 看来月影轩毒害武林已久,花见羞乃是一向倡导武林和睦之人,她对月影轩并无好感,不过夜寒冬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见花见羞越对他反感,他反而越心中愉悦,道:“可是有人让我来救你啊!”说话之间,她将目光看向站在白鹤旁边的少年。 因白鹤先前在天空中盘旋的缘故,现在心中正难受,此刻晕晕沉沉中闻听夜寒冬的话,他也道:“你们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头昏脑胀,眼前人影晃动,他勉强站立走到花见羞面前,但花见羞见到他如此模样,心中当下一阵担忧,关切道:“莫公子,你怎么了?” 莫云白道:“我头昏目眩,现在好了很多了,我们快走吧。” 闻听莫云白这样一说,她心头一怔,心想定是夜寒冬对他做了什么,这便厉声询问,道:“夜寒冬,你对他做了什么?” 夜寒冬一怔,一脸无辜,笑笑而言,道:“没有,我没对他做什么,或许是他的体质太差,所以刚才乘坐我那白鹤在空中翱翔时,受了颠簸,这才如此头昏目眩罢。” 闻听此言,花见羞心中在想,定是莫云白为了救自己,这才受了这般苦楚,不过在想,这点苦楚也算不得上什么,这便心中担忧尽然消除。 只是看着眼前的毒物仿佛要有吞噬他们的意思,她心想也不该在这时候来清算五花门和月影轩只见的恩怨的时候,她道:“各位,南园已经被毒物摧残,我们前往北园看看。” 其余几人闻听此言,心想理当如此,或许只有北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他们完全没料想到,此刻的南园已经被毒物围的水泄不通,而那地上爬动的千年寒火蟾蜍已经因长久没有睡眠,已经困乏了。 先前在南园台阶下的广场上躁动的万千毒物已经开始慢慢在向他们靠近,此刻正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尤其是那些红火蚁和黑色的蜘蛛挥舞着四肢、摇晃着脑袋,更让人看的醒目,令人不禁心中生寒。 李玉成生为唐门中的弟子,向来对这阴毒之物有所了解,他已经看出这些盘在台阶上的阴毒之物存在着躁动不安,于是就在众人期待他将地上的毒物再一次抱起来的时候,他蓦然双足僵住,不肯上前。 一旁站的人都是狐疑不浅,那李嗣源心中担忧眼前的花见羞,心中一阵大急,且道:“李公子,怎么了?”说到这里,便有些催促的意思,“五花门生死有关,你快抱起那千年火寒蟾蜍,带我们走出这个不便久留之地呀!” 李玉成双眼看着那蟾蜍,且道:“你们快看,我唐门的圣物睡着了。” “啊?”众人不是唐门弟子,对这毒物相克之事,并不了解,如何得知使用这千年寒火蟾蜍的方法,大伙听了李玉成的话语,再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瞧见那千年寒火蟾蜍双眼微微闭合起来。 待得莫云白方才走近花见羞摇摇欲倒,花见羞就将其扶着,和大家伙一般,期盼着李玉成拾起地上的寒火蟾蜍带他们离开此地,前去北园看看究竟,却不想忽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便急切询问李玉成,道:“怎么了,李公子?” 李玉成道:“这千年寒火蟾蜍一旦睡着了,就没有抑制这些毒物的本领了,更坏的不但如此,这唐门的圣物本身也会变得制毒无比。” 看来不好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眼前这些毒物已经够他们受苦的了,这唐门的圣物若是进入了睡眠状态,变成了制毒之物,那岂不是火上泼油,雪上加霜吗? 是的,每想至此,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悲愤万千,心想情况如此恶劣,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他们这五人都要死在此地么? 正在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夜寒冬道:“不急,我那白鹤公子可保大伙安然无恙,大伙且站在他身前便是。” 夜寒冬的一番话,众人将目光看向了白鹤,只瞧那白鹤的翅膀一挥舞,本已站在台阶上毒物像是树叶一样被扑飞,像是高山之上滚落的西瓜一般,落地瞬间,皆碎一地。 这一切太神奇了,众人像是看到了曙光。 这下有救了。 然而,李嗣源、小安、李玉成三人已经向白鹤靠近,可是那花见羞却站立在原地,扶着莫云白一动不动,却不知为何? 李嗣源在白鹤身下站好。 他道:“王姑娘,快过来啊!” 花见羞敌视的看着他和夜寒冬,且道:“今日倘若我走不出这南园大门,我情愿一死,我也不受你等污秽之人半点恩惠。” 李嗣源不解,且道:“王姑娘,你这是何故?” 花见羞将敌视的目光看向站在白鹤身下的一众人,方久过后,才将目光收回,端着满脸轻柔,泪眼朦胧看着莫云白,且道:“莫公子,你我今生本就无缘,我身在江湖,拜师五花门门主万花子,说起来,这五花门也是我的家,这里的每一个姐妹都是我的亲人,今日若不能走出这里,想出一个搭救五花门的万全之策,我岂能在此坐以待毙,等待灭亡。” 这才是一个五花门的门主,然而莫云白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劝阻花见羞前去白鹤身下庇祸,这花见羞却将他一推,他的身子像是一团翩然而起的叶子,落在了白鹤的身下。 “王姑娘!” 众人见花见羞将莫云白推开后,这便长剑剑诀一舞,飘然如仙,身子落入万千毒物之中,而台阶下的万千毒物一时之间全向锅里沸腾的开水,沸腾了起来。 “花见羞!” 众人一眼看去,万千毒物像是饥饿千万年的恶鬼,赫然对这个美如仙子的女子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 第87章 灵种 长剑起舞,落英缤纷处,万千毒物如被风吹倒在地,看着那台阶下的广场上,流光似是花瓣斑斓,众人皆惊。 长风吹,万物晃,情女羞羞然,愿得天地日月光。 把那一柄长剑飞鸿处,梦络心。 那惊鸿一瞥,似是良人入了心房,怎生了? 此刻,看到自己钟意的女子如此被毒物围攻,莫云白的心头像是被毒箭穿过了一般,疼的他大声喊叫了出来。 “不要!” 然而一切都在他站稳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 因为那在地上睡着的寒火蟾蜍已经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并且从它嘴里、鼻子里喷出了红色的烟雾。 这烟雾是什么? 不错,李玉成完全明白,这周婆婆曾给他说过,这唐门的圣物若一旦睡着了,便从解毒精元体进入制毒精元体里,而本来可以解万千阴毒的蟾蜍此刻变得剧毒无比,尤其是他嘴里、鼻里吐纳的红色烟雾,更是世上万千毒物修行时最爱的喜物。 李嗣源、小安、夜寒冬三人都看着广场上花见羞和万千毒物私斗的场面,只有李玉成看见了这火寒蟾蜍的异动。 是的,此刻也只有李玉成能看见这样的异动,不是他对这蟾蜍有所了解的缘故,那是因为莫云白也完全意识到了那台阶下的躁动异常不得了。 万千毒物异动异常,那是何故? 李玉成看见红色的烟雾飘飘绕绕从寒火蟾蜍周身散开,他兀自大惊,且道:“不好了,这蟾蜍睡着了,这些红色的烟雾乃是它睡着的鼾声毒物,其物乃是这些毒物喜欢的修行圣品,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李嗣源一听,且道:“如此一来,这些毒物得到了修行,岂不是更加躁动了,那我们该咋办?” 李玉成道:“在这些毒物没有完全得到这些毒物时,我等必须提前离开这里。” 小安急切道:“可是,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那王姑娘在其中厮杀了那么久,未见杀出一条血路,这怎么得了?” 莫云白的一颗心全都在花见羞的身上,哪管现在的情势变得更加紧急,不待众人做出决定,他整个人忽然迈出,这便要向万千毒物冲将杀去。 话说这些毒物可不是什么上古灵种,它们代表着世界的邪恶力量,而所有邪恶的力量都拥有极大的摧毁能力,岂能对他格外开恩。 毒物和人一样,它们都有眼睛,都有嘴巴,或许没有耳朵,但是它们周身的触动神经满布,周围稍有活物向它们靠近,它们也当感觉到了。 是的,不等莫云白奔到台阶下,只瞧那台阶下的黑寡妇蜘蛛嘴吐一口白丝,瞬间缠住他的腰身,倘若不是夜寒冬在此,只怕他就要和自己的大哥一般,当下毙命在此。 夜寒冬看见那黑寡妇蜘蛛口里吐出的白丝缠住了他的腰身,他手指间的劲气忽然大盛,瞬间像是处在冰山深处的水珠,顿然结成了冰,手在胸前一挥,这道劲气忽然射出,竟然将那白丝从中间射断。 这一切令李嗣源和小安,还有一旁站着的李玉成目惊口呆,然而那台阶下的黑寡妇蟾蜍并没有打算放弃莫云白这一块美肉,待得刚才的白丝被劲气切断以后,它又吐出来第二根。 可是,夜寒冬如何能放任莫云白如此被这眼前的畜生害了性命,他的身子忽然飞起,站在白鹤的背上,十指间劲气顿生,然后将其一一挥洒射出,只瞧这剑气像是精钢打造而成,一一射中这黑寡妇蜘蛛的周身四肢。 黑寡妇蜘蛛四肢中了剑气,当下断裂开来,使得它庞大的身子瞬间像是被大风连根拔起的大树,哗然倒在地上,虽然没死,但都站不起来了。 “好厉害的剑气。” 是谁这么无聊,在这生死存亡关头,还在吹牛皮呢? 这不是。 那这是什么? 被这黑寡妇蜘蛛缠住腰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死亡,因为他曾亲眼看到自己的大哥就是这样被那黑寡妇蜘蛛食进肚子里的,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自己真是找死。 不错,他一阵懊恼在心中浮出,倘若自己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那么大哥就不会死在自己的面前,看来花见羞在墓室里给他传授五花门的内功心法,那也是出自真心。 莫云白看着那个站在白鹤身上的年轻男子,心中佩服万千。 他道:“请你出手救救王姑娘。” 夜寒冬一向风流倜傥,视万物皆废,纵然现在情势对他大大不利,可是他还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且道:“为何要救她,你方才没听她说,我乃是隐晦之人,只怕不配救她。” 这是在生气吗? 应该是。 不过在生死的面前,这些个人之见的恩怨都是小事,这般浅显的道理,不但夜寒冬和花见羞能明白,就连莫云白也自当明白。 所以。 莫云白这便退下身来,对夜寒冬恭恭敬敬施礼,且道:“请公子出手吧,你武功那便高强,只要你出手和她并肩作战,你们定能杀出一条血路。” 夜寒冬听了,微微一笑,且道:“那你呢?” 莫云白疑惑,道:“我?” 夜寒冬又道:“她是你什么人,自己都自身难保,还管她的死活,她刚才把你推给我们,可没有将你的死活放在心上。” 莫云白很不愿听到夜寒冬这样说话,但是他知道这是事实,在事实面前,他焉能责怪夜寒冬乱说,所以他现在再一次恳求,且道:“请公子出手,前往那广场上和她并肩,杀掉这些畜生。” 此话刚说完,一旁站着的李嗣源且道:“不如我们一起杀将广场,杀出一条血路吧,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李嗣源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倘若不是他先前中毒,现在又被花见羞在他心口刺了一剑,说不定还真能杀将出去。 可是现在呢? 看着李嗣源胸口的血渍,夜寒冬便知那被剑刺过得伤口不浅。 是的,还有他额头上的青筋,残毒与血畅行,想必体内中毒也不浅。 夜寒冬呵呵轻笑,觉得李嗣源说的话非但可笑,还很幼稚,他一阵轻笑过后,便道:“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这算是嘲讽吗? 应该算,所以那站在李嗣源身边的小安,当下怒道:“你敢取笑我家大人,当真不想活了吗?” 月影轩本来就是受了李存勖的好处,要刺杀李嗣源,小安不是不知道,纵然夜寒冬之前说过不在找自己大人的麻烦,可是他心里明白的很,那也只是看在那个女子的面子上答应的,所以他对夜寒冬很有敌意。 夜寒冬身为月影轩的轩主,掌管着江湖中绝大数人的生死,他岂能将小安说的话放在心上,又道:“本来我们是可以杀出一条血路的,可是现在不行。” 小安大声喝道:“为何不行?” 夜寒冬道:“你看看你家大人,他身中一剑,体内还有残毒未清理完,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啥都不会的人,想要杀出去,没可能。” 小安道:“那你刚才是坐着白鹤来的吧,那你为何不让白鹤拖着我们飞出这个地方?” 夜寒冬道:“你以为这里的人都傻吗?” 小安道:“你什么意思?” 夜寒冬道:“我这白鹤只能骑乘两个人,倘若多一个,我愿意,白鹤也是不愿意的,这白鹤一旦带着我们其中任何两个人飞走,只怕剩下的人得不到庇佑,都会死在这里。” 经过夜寒冬这样一说,小安才明白,不过在看白鹤一眼,这白鹤也不是普通的白鹤呀,骑乘四五个人也是可以的啊。 所以,小安长剑再一次出鞘,他用剑指着夜寒冬,怒喝道:“好啊,我看你就不是一个好人,你是等我们死绝了以后,你好坐着这白鹤离去。” 闻听小安这样一说,他又笑了。 看了他的笑容,无论谁见了,都不能将他和西川的月影轩轩主联系在一起。 他道:“你虽然个子矮,但也总算的上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罢,此刻你说的话也是经过思索的,我看啊,你说是咋样,那便怎样。” 小安一听,心中一怔,且道:“那我就先杀了你,只要你死了,我和我的大人就骑着白鹤离去。” 夜寒冬道:“我这白鹤是上古灵种,他是我的坐骑,他只听我的,你杀了我,你能驾驭的了它么?” “灵种?” 小安气急了,手臂一震,这就要刺向白鹤,只见那白鹤的翅膀在身上一拍,小安一个后背摔倒在地上。 莫云白道:“既然是灵种,那想必拥有上古神力,你说这坐骑只听你的,那请你待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莫云白又给夜寒冬做了一礼。 夜寒冬见了,心中甚是高兴,且道:“武功高不代表什么,但是人品好才是真的好,今日我看在这莫公子的面子上,就给你绝地逢生之法。” 他的话刚说罢,只瞧那站着的白鹤忽然身体变大,然后双翅一挥,在地上一拍,五人皆被一股自地面生起的风吹响天空。 白鹤一声鸣叫,这便带着几人飞向北园。 第88章 你不去救,我去救 青云之下,这只白鹤不亏是上古神兽,它所拥有的灵性,当且让人惊叹的忘乎所以,不是莫云白等一众人亲身体验,想必谁也不会相信,这只白鹤竟然如此解人之情怀。 青天白云间,白鹤展翅翱翔。悠悠白云下,五花门南园广场上,花见羞那一道绝美身姿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子落入凡尘,多了那么一些是凡人不能拥有的绝妙和美丽。 若不是为了活命,莫云白可真不想在骑上白鹤的身子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体质不但差,而且已经差到了极点,当白鹤扑着雪白的翅膀飞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心里难受极了,看着南园广场上的躁动,他不得不为花见羞担心。 难道夜寒冬真的不救她? 自己的身子随着白鹤的身子慢慢地高升悬浮在空中,那花见羞却还是如先前那般,她手里的剑诀一次次落尽处,尽显女侠的情怀。 纵然这些阴毒的毒物现在还伤不了她一毫一发,但是在莫云白的心里,他却十分的清楚,那完全是因为她武功高强,倘若他们这一众人就如此离去,让她独自面对这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那难保她不被这些毒物吞食。 是的,就在此刻,躁动中忽然传来嗡嗡地声音,莫云白咋一看,此刻正有一群拳头大的蜂子翻越过西园和南园之间的城墙,想必是它们的触觉已经闻到了活物的气味,这便寻觅而来。 看到这些毒蜂,莫云白正在悬浮的身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不得不在风中呼喊一声:“姑娘,你小心呀!” 女子翩翩起舞中仿佛是触动了广场上所有毒物的觅食嗅觉,它们无不例外的将它们身上所拥有的武器一一捣将她。 蜘蛛嘴里的白丝。 红火蚁嘴巴上的长须。 蜈蚣的密肢。 它们既然都是世界上有名的毒物,那么想必身体上无论哪个部位都带有毒,花见羞修炼的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已经达到了第九层,此刻她将内力已经贯穿手中这剑中,在胸前一引,赫然使出柳燕花剑谱中的第九谱~荡剑式。 这荡剑式一旦使出,只见自己周身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毒物,竟然被这荡剑式挥舞的剑气一一杀绝。 眼见眼前的毒物都倒在地上,花见羞并没有趁机缓神,她竟然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只荧光闪烁的手套,然后将其带上。 莫云白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花见羞想做什么,可他知道,他万万不能将花见羞一个人扔在这万千毒物之中,所以他对那个站在白鹤身上潇洒万分的男人叫道:“她,快救她。” 那个站在白鹤身上的男人好像并没有要搭救花见羞的意思,他只是冷冷道:“救她,她不需要我救,我才不救。” 因为身在要悬浮在空中,所以白鹤不停的挥舞着翅膀,这翅膀一挥,空中当下起了大风,只吹的莫云白耳边嗡嗡作响。 花见羞是那么一个让天下男人动情至深的女人,夜寒冬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他也很喜爱花见羞本人,但绝不是痴迷,因为他知道他心中所爱的并非这个女子,在他心中早已爱着另一个女子。 是的,他不像李嗣源。 李嗣源为了得到花见羞的垂青,他可是不远千里从洛阳河畔而来,要说此刻莫云白担心花见羞的安危,那李嗣源更加担心。 看着花见羞在万千毒物之中杀的昏天黑地,他心里一急,当下对夜寒冬抱拳道:“足下武功高强,请出手相助王姑娘杀出重围。” 夜寒冬看着那广场之上的花见羞,再看看自己身前的两个人,他脸上顿生一股笑意,他嘴里不说什么,可心里已经在思付:莫非这两人都爱慕你王姑娘,为何都那般为她说话?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观摩天下,以花见羞其人、其名,无论才貌和武功,当且冠绝天下,世上多有男子就喜爱这种绝非凡人一般的女子,如今偶尔有两个男人情愿为她求情,那也是在情在理,有何他想呢? 看着李嗣源的莫云白,他便道:“我不救她,自有人救她,你们莫要惊慌。”他这话说的不急不忙,当真让人怀疑他该不是骗人的吧? 夜寒冬风轻云淡的说完,这便安静地看着南园广场上的万千躁动,然而果真如此,那莫云白看见花见羞周身的阴毒之物再一次靠近,他当下脚下生寒,且问道:“到底是谁要救她?” 那广场上的毒物每向花见羞靠近一步,莫云白和李嗣源便多担心一份,他们看着那从西园飞过来的毒蜂,他们都不安了起来。 不安起来? 这话怎么说? 俗话说不怕地上跑的,就怕天上飞的,地上的红火蚁和黑寡妇蜘蛛暂且不说,就说这毒蜂,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毒物。 哪里不一般了? 那毒蜂已经进入了南园广场,当李嗣源见那毒蜂全身如霜打,雪白雪白,他这才道:“是冷霜蜂,这种毒物的毒最是阴毒,比红火蚁和黑寡妇蜘蛛的毒要厉害十倍,人一旦被蛰,半盏茶的功夫就会身亡。” 莫云白本就心中担心万般,这一听李嗣源的话,当下更是担心了,所以他道:“你说有人救她,究竟是谁要救她,为什么还不出现?” 夜寒冬乃是堂堂的月影轩轩主,做事稳重,心思缜密,他根本不会因为南园广场上多上几只蜂子,便和他一样,心中甚急。 所以,他道:“堂堂五花门代理掌门,这些毒物,一时半刻,她还是对付的了。” 或许是莫云白行走江湖的资历是他们之中最浅的那个,所以他显得更加浮躁,连一旁站的李嗣源也不解其意,心中暗暗思付:难道这小子也喜欢王姑娘? 或许是因为现在广场上情势更加紧急,所以这个念头只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像是天空的流星,断然飞逝。 那一旁站的小安是李嗣源最中意的心腹,他对李嗣源十分了解,见他脸上疑惑神情如那乌云密布,他便冷声喝道:“我家大人都不急,你一个愣头青,你急什么?” 莫云白其人也善,心思直爽,也不假思索道:“那蜂子那般阴毒,能救王姑娘的人又迟迟不出现,我哪能不急?” 看来他还真不理解小安话中的深意。 不过,那夜寒冬却道:“你们两个都中意那姑娘,可曾想过那姑娘中意你们吗?” 闻听此话,李嗣源当下心中一怔,且对夜寒冬说道:“夜公子,你怎知这莫公子爱慕王姑娘?” 夜寒冬道:“不是莫公子爱慕王姑娘,是王姑娘钟情于莫公子啊。” 听了夜寒冬的话,李嗣源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痴痴一笑,且道:“夜公子,你莫不是说笑吧,这王姑娘一心挂念死去的刘老将军,对刘老将军那可是情深似海,她是不会细化莫公子的啊!” 夜寒冬哈哈笑道:“是吗?你或许忘了,先前那莫公子靠在花见羞的怀里,那花见羞可没有决绝呀!” 李嗣源回想莫云白骑白鹤落地那一刹那间的情形。 那一刻,莫云白头晕目眩,莫云白站立不稳,是花见羞一直扶着他的呀,想到这里,他当下如梦初醒,且道:“对了,刘将军死后,花见羞对于男子,一直都是拒绝让其进身的,那莫公子只是头晕目眩,她为何要搀扶他,为何和他那般亲密?” 夜寒冬闻听此言,哈哈笑道:“正是如此!” 李嗣源看着南园广场上的花见羞,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当下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当他欲要向莫云白问个明白,可不料那莫云白忽然回过身来,对夜寒冬说道:“你救,我去救!” 第89章 帮倒忙 或许是南园广场上的毒物数量更加多。 也或许是毒物更加邪恶。 还或许是莫云白对花见羞也如李嗣源对花见羞那般痴心。 是的,就在那些冷霜蜂完全飞入南园广场后,南园广场上的情势变得更加十万火急了。 冷霜蜂是一种不常见的毒物。 它不但体型巨大,而且毒素也非常多。 李嗣源能认识也是令人感到意外。 当他对莫云白等人讲明这冷霜蜂的厉害之处以后,那莫云白的神情要显得比其他人更加迫切一点。 莫云白见花见羞身在危难之中,便心中一急,一个纵身跳起,然后整个身子从白鹤的翅膀上跳下。 这一刻,他如坠落在万丈深渊的石子儿,把站在白鹤身上的李玉成、李嗣源、小安、夜寒冬四人惊了一大跳。 站在白鹤背上的李嗣源见了,仿佛不愿相信这眼前的事实,怔在原地良久。 若不是身旁的小安大声惊讶,只怕夜寒冬已经痴呆的更紧。 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是自己太低估了莫云白和花见羞之间的关系了。 李嗣源刚才转身就想问问莫云白,但是他知道如此一问,未免太愚蠢了,因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白鹤悬浮在空中,莫云白正快速掉落。 这样的掉落只发生在一瞬间。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花见羞蓦然仰头一看。 “啊……” 看见从自己的头顶上掉落下一个少年男子,花见羞也是一怔。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少年人,竟然是一个多情不怕死的人? 或许她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少年男人。 一个人多情可以被看清,但是能做到多情不怕死,这世界上只怕为数甚少。 高空之上,莫云白一阵尖叫开来,令南园广场上的万千毒物更加疯狂。 ——更甚至有那站在白鹤翅膀上的人也瞬间瞠目结舌了。 南园广场上的毒物都对莫云白留着口水。 是的,它们仿佛没有见过、吃过这样的美味一样。 只见那红火蚁将前肢已经伸展,像是烧火的铁钳子正高高盘起。 不过,那黑寡妇蜘蛛和冷霜蜂却更甚之。 如此情况,大大不妙,对于莫云白这样不会丝毫轻功的人来讲,从这样高的半空掉落在万千毒物中,这无疑和送死没有什么分别。 当他看见身下的毒物对他尽显妖媚之情,他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 他一声尖叫仿佛是天上的响雷。 这不但惊动了地面上骚动的万千毒物对他虎视眈眈,也惊动了花见羞。 花见羞抬起头,看见莫云白正从天上掉落下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手里的长剑再一次挥出一道劲气,将围在身边的毒物斩杀驱散开来。 然后呢? 然后手里的长剑在地上使劲一敲,只见她的身子仿佛是漂浮在水里的泡沫,竟然瞬间浮了起来。 不错,她使出的正是五花门的轻功。 这使得站在白鹤翅膀上的四个人都看的入迷了。 直到那绝美的身姿飘然跃起一把接住莫云白,然后飘然落下以后,白鹤翅膀上的四人才都怔了怔。 本来以为就要命绝于此的人,此刻竟然能捡回一条命,这是上天给莫云白莫大的恩赐。 直到闻到一股清香的菊花香,在空中飞落的身子才完全恢复了意识。 莫云白蓦然睁大了眼睛,然后看了看,只见他整个人就依偎在花见羞的怀里。 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一次逃过了一截。 “莫公子,你为何不走!?” 花见羞一心想自己杀一条血路,可不曾想到莫云白完全破坏了自己的打算。 —— 她知道自己带上莫云白,万万是杀不出去的。 她深知莫云白除了会一点点江湖门的内功心法,其他武功一点也没有,当下心中也难过极了。 可是难过也没有办法。 因为,她知道只有和这些毒物血拼一场,才有胜算。 于是乎,全然不管莫云白是何理由要留下来,手里的剑诀一舞,这便身如秋叶飘然落下。 莫云白道:“你要死在这里,我也要死在这里。” 正在和万千毒物较量的花见羞闻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本来的难过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喜极而泣道:“莫公子,莫要这样说。” 她左手拉着莫云白的右手臂膀,剑如秋雨纷纷射中周身的毒物。 莫云白见这到这般情况,心里一冷,想到:本来是要来帮助花见羞消灭这些毒物的,可谁曾料想自己没什么武功,真是甩料极了。 虽然花见羞没有说他多事,可他心里还是明白的。 每次当花见羞为了保护自己差点被毒物伤害到了,他就有一点点尴尬。 他很惭愧地说道:“都怪自己太冲动,没弄清楚形势就从白鹤翅膀上跳下,现在累得姑娘为了保护我,差点丢了性命。” 花见羞乃是天下闻名已久的侠女,她掌管的五花门保卫着这西川地界的平安与祥和。 如今为了保护莫云白葬身在这万千毒物之中,那也是死得其所。 所以,她道:“莫公子,我们这些名剑门身受黎明百姓的恩泽,本就有责保卫着一方安宁,这些毒物迟早会被消灭,你还是不要自责了。” 对于莫云白这样饱读诗书,有学问的人来讲,花见羞说这样的话,他打从心底清楚明白,也打从心底里佩服。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就在南园的广场台阶上卧着的那只唐门圣物仿佛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什么变化? 不错,先前那只唐门的圣物已经完全从解毒精元体进化成制毒精元体,并且每过一刻,它的体形也增加一份,使得它入眠后的鼾声更大。 ——从它嘴里吐出的红色烟雾更加浓烈了些。 红色的烟雾片刻已经笼罩在南园的广场之上,使得广场上的毒物变得更加猖狂无所顾忌。 或许是这些毒物得到了红色烟雾中营养的给养,所以它们不但在体形上更加丰硕,而且在体内的剧毒也更加深了一层。 花见羞的额头已经在流着汗水,看来她已经渐渐地感觉到了吃力,渐渐地精疲力竭。 然而每当她欲要被打倒的那一刻,又硬撑了起来,欲要拼尽最后一丝丝力气,多杀一个在她身前放肆的毒物。 红色烟雾渐渐浓烈,毒物更加疯狂,站在白鹤翅膀上的李嗣源,他也不安了起来,道:“请轩主前去搭救王姑娘,助他一臂之力。” 夜寒冬呵呵笑道:“本来以她的武功杀一条血路前去西园,是不在话下的,可是她的心太慈悲,太善良了。” 李嗣源道:“都怪那个小子,一点武功都不会,还要去逞能,这不是要帮了倒忙,害了王姑娘么?” 小安的拳头也捏紧了,心中对莫云白有了很大的成见,且道:“谁说不是呢!” 只是那夜寒冬对此,仿佛没有半点担心之意,且道:“你们莫要急,莫要急,有人会来相救她的。” 第90章 开始落败的西川名剑门 对于夜寒冬说的话,李嗣源、小安、李玉成三人都不懂。 然而,也不等他们欲要求个明白,那悬浮在天空中的白鹤赫然向北园飞去了。 看着那本来悬浮在南园广场台阶上的白鹤飞向北园,李嗣源也是全身一怔,心中没有了半点犹豫。 他这便要和莫云白一样跳进那万千毒物之中,可却不曾想到这一次并不像上次莫云白那样,说跳下去便跳下去了。 就在他的身子刚要纵身跳起之时,夜寒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拉住了他的臂膀。 这一刻,被夜寒冬这样一拉,使得李嗣源本已踮起的脚尖忽然放平了,又迫使他稳稳站在了白鹤的翅膀上。 但是。 夜寒冬见他稳稳地站在白鹤的翅膀上,他这才道:“怎么了,你还嫌那位莫公子闹得不够么,你也要去凑凑热闹么?” 不等李嗣源说什么,一旁站着的小安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升起了一股寒意,对着眼前自己的大人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你昨日受了花惹秋的毒针,全身毒素未能全部清除,只怕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这时候你去救她,只怕将人救不出来,还会害了自家的性命。” 小安的个子虽然矮,但是有时候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轻浮。 只是李嗣源心中清楚他自己对花见羞的感情。 他瞧见那白面书生小子没有丝毫武功尚且不顾性命置身于万千毒物之中救治花见羞,他又为何不能呢? 是的,前一刻,他还和夜寒冬说莫云白不懂事,可是现在已经对其佩服不已了。 是的,只怕现在在他心中更多的不是厌恶莫云白,而是佩服他。 不错,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佩服他的勇气。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没有勇气去帮助、救助,那他还有什么用呢? 莫云白是从小乡村来到这繁华之地的,正可谓说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他就以一个和善,仁义天下的信念立足天地之间,就可不计生死出自本心相救一个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子,这也绝不是大脑发热的结果。 看见花见羞左手拉着莫云白,右手握住长剑在万千毒物中前仰后倒,左摇右摆,李嗣源瞬间眼红了。 这种眼红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 他也知道这绝不是自己对莫云白所拥有的勇气表现出来的嫉妒。 因为他知道嫉妒不是一个好男人该有的心理。 在花见羞临危受难之时,李嗣源只是多想自己就在花见羞的身边。 是的,李嗣源也多希望花见羞左手拉着的人不是莫云白,而是他自己。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不错,因为他第一次没有跳将下去,那么再也没有机会跳下去了。 不是李嗣源没有勇气在跳第二次。 也不是他觉得夜寒冬刚才说的话完全正确,只是因为这只白鹤翱翔片刻间,就如白日的流星划过半天天空。 正在他想跳第二次的时候,白鹤已经缓缓在北园的广场上落下了。 顷刻间,白鹤稳稳地站在北园广场的广场台阶上。 北园不像东、南、西三个园子,因为这里很安静。 这里并没有见到半个毒物爬动的踪迹。 只是让他们惊讶的却是在北园的广场台阶上正睡着一个女孩子。 不对,不是睡着一个女孩子,而是潦倒着一个女孩子。 这女孩子一身翠绿的衣服。 是的,在她头上戴着的是五朵美艳的花儿。 李嗣源远远就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前几日在自己府邸养伤的五花门女弟子。 所以,他快步走近花慈。 他心想:这女孩子现在不应该是在自己的府邸养伤吗?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此事,不但他感到迥异,就连那名动江湖的夺命矮太岁,他也是深深地不解和疑惑不浅。 李嗣源正在思索的时候,也正再奇怪。 可是奇怪什么呢? 刹那间,那小安倒是比李嗣源先疑惑了,他说道:“这女孩子不是我们前几天从城西城隍庙救的女孩么,怎么会在这里?” 小安现在说的话,正是李嗣源此刻想说的话。 当李嗣源闻听小安如此一言,二话没说,这便弯腰蹲下身来,伸手在花慈的身上轻轻地拍了拍,探道:“花慈姑娘……花慈姑娘……” 然而花慈潦倒在地上的身子一动不动。 花慈对李嗣源的探问没有丝毫所动。 是的,若是硬要说是有所动,那便是冬季的寒风吹过,吹动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是花见羞最心爱的徒弟,他的头发发型发色和花见羞简直一模一样。 发型是如今江湖上流行的行云发髻,发色则是乌黑如瀑。 见花慈卧倒在广场的台阶上,李嗣源和小安都为之一愣。 这一刻,也只有那夜寒冬则是漫步走过来,站在花慈的身边,冷道:“这是五花门的弟子?” 李嗣源抬起头观看台阶上那一排房屋瓦舍,只见那些房屋的门和窗开开合合十分无序。 他这才对夜寒冬说道:“这女弟子是花见羞的弟子,前几日受了重伤在我府邸上养伤,可不知为何,现在潦倒在此地?”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作为杀手头目的人物,他应该对花慈潦倒在此地有独到的解释,不过他已和李嗣源一样,只是抬头看着那台阶上的房屋。 北园的房屋不如东、西、南三个园子。 就在那台阶青石没有铺到的地方,早有野草开始蔓延开来,它们抑制着五花门北园该有的繁华。 野草虽然蔓延着,但是北园也是组成五花门的一部分。 李嗣源和夜寒冬正瞧着台阶上的房舍。 只见那房舍的门窗或开、或闭着。 偌大的五花门竟然没有一个五花门的女弟子。 这种事情,不但夜寒冬和李嗣源看了不相信,就连那矮子太岁也是不敢相信。 看着自己的主子和那个隐晦之人一般神色,当下心中也是紧紧一怔,自说自语道:“五花门也是西川蜀地的第一大名剑门,如此却被这些毒物害的如此落败?” 第91章 两名唐门女弟子 此刻,北园的三人都正站立在北园台阶下的广场上,而与北园不同的是那南园。 是的,南园的广场上则是一片萧杀的景象。 毒物们摊到在地上的躯体都流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不错,这是被剑斩杀的毒物流出来的鲜血。 阴毒之物不同寻常的毒物,它们的身体本来就带着一些体味,而这能让人闻到的体味都是极难闻的气味。 如今身体残破,阴毒之物从身体里发出的臭味,真是让人恶心的想吐。 这一刻,使得北园中的三人都不得不将那潦倒在台阶下广场上的女孩子背了起来。 他们要干什么? 就当他们要走出北园的大门,步入门外的街道时,这时候从门外急匆匆走来了唐门的两个女弟子。 不错,这两名女弟子便是当今江湖上风声鹤唳的唐门弟子。 由于其门中的圣物丢失已久,门中分舵多年相互争斗,早已令得江湖中的人无所不知。 她们的神色匆匆忙忙,与李嗣源、夜寒冬和小安三人差点撞了个满怀,这都令这当世三位名人心惊不已。 “尔等可是五花门的弟子?” 满怀没有撞上,但是两个唐门女弟子都几乎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然而以小安和夜寒冬两人的江湖阅历告诉他们,这两名唐门女弟子必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或许她们只是唐门的小罗罗,所以夜寒冬、李嗣源和小安三人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只瞧他们的身子只退了两步,然后便稳稳站住了。 小安是李嗣源身边的随从。 这个随从平日便和李嗣源如影随同,也当是贴身保镖一样的存在。 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子,他手里的长剑在腰间抖了抖,道:“我们不是这五花门的弟子,我们是五花门的客人。” 两名唐门女弟子一听,都是一怔,当下又把目光聚集在李嗣源怀里的女孩身上,道:“那么她呢!?” 五花门素来都是女弟子,她们岂有不知之理? 闻听小安这样一说,在看看在李嗣源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子,当下也是对小安的话信了半分。 不过也疑惑了半分,她们嘴里虽然这么问,但是她们早从李嗣源怀里的女孩子身段判断了出来,花慈便是她们要斩尽杀绝的五花门女弟子之一。 两名唐门女弟子虽然有些美色,但是美色中透露着浓烈的杀气,只是这杀气在冬寒之际寒风吹袭间更加了一些霸道。 小安道:“她是。” 她们听见了小安的话,目光瞬间如一道极寒之地黑夜中闪过的白昼,闪亮着周围的黑暗。 而在这片黑暗中,她们露出了一丝丝笑脸。 那其中一名唐门女弟子对自己的同伴兴道:“就是她!” 还有一位唐门女弟子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微笑,道:“呵呵,五花门一夜间落败到如此地步,看你还往哪跑?” 此话何解? 这话不言而明。 不但小安听得真切,在小安身边的两位青年男子,他们也听到了。 李嗣源和夜寒冬听了,心中一怔,明白这两个唐门女弟子并不是见五花门有难,来解决困难的。 不错,她们是来找麻烦的。 不过在李嗣源、夜寒冬、小安三人面前,她们都像山地里的泥土被浇上水了般,瞬间就能变成稀泥。 然而对于眼前的三人,她们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忌惮,手里的长剑豁然像是长了腿儿一样从剑鞘中跳了出来。 长剑出鞘,两人在门口稳稳站立。 她们身穿唐门弟子该穿的道士服。 道士服装是绿色的缘故,两个水绿的身影在门前一晃,长剑相交,绿色的流光几经融合,一道剑气打向李嗣源怀中的女子。 然而,高手就是高手,不用小安和夜寒冬出手帮忙,李嗣源手里的折扇忽然被他抛出,直至与那道绿色的剑气碰的正着。 这时候,剑气瞬间开叉,向左右两边飞驰而去,消失在冷冷地空气中。 长剑处见绿色剑气被折扇破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心中大骇不已。 其中一个唐门女弟子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阻难我们唐门办事?” 此刻,很久没有说话的人开始说话了,或许是夜寒冬觉得她们武功不高,但也是两个妥妥的美人胚子,当下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且道:“你们这是办事吗?” 另一个唐门女弟子,且道:“管你什么事?”说罢,又将目光看向李嗣源,喝道,“你还不敢快交出五花门的余孽?” “余孽?” 李嗣源的耳朵只要还在脑袋上长着,那么他肯定不会听错。 作为一个在战场上纵横万里,马蹄所到之处,皆为疆土的人物,他是不会听错的。 刚才这个唐门女弟子说花慈是五花门的余孽,那就是说这五花门的千万阴毒乃是唐门所为了。 非但如此,那么请想一想,何为余孽? 李嗣源虽然身处庙堂之上,但是对江湖之下的恩怨,还是有所了解的,他道:“你们说的余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们将五花门害的如此落败?” 五花门一向以来都是清净居所,何以无端端地出现如此之多的阴毒之物? 是的,先前他们没有察觉,但是现在有了。 只是他们察觉的有些晚了,要知道在五花门中就属东西南三处园子最为要害之处,如今就这般沦陷在万千的阴毒之中,看来五花门难逃这一劫。 对于李嗣源的话,两名唐门女弟子并没有感觉到难以回答,只是那站在一旁的夜寒冬则是显得异常的平静。 或许他是见惯了死亡与毁灭的人,所以才如此吧? 其中一位比较爱说话的唐门女弟子则是冷冷笑道:“我唐门聊城分舵,欲要一统西川之地的武林,首要任务便夺回我唐门所属的圣物,今日不灭五花门誓不罢休。” 对于这样的话,是否可信?就连久年在江湖中滚爬的夺命矮太岁都不知道,那李嗣源怎么会知道呢? 不过这唐门的总舵在渝州城之中,现在这两名女弟子口里所说的唐门聊城分舵,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闻听这位女弟子说他们说是聊城分舵的唐门弟子,小安本该怀疑的,可是他从前在聊城待过,对于那边的方言也是听的逆耳,当下心中暗暗思付:“聊城隶属山东之地,其地不喜使用毒物,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唐门分舵呢?” 思付到这里,他便问道:“聊城分舵的舵主是谁?” 另一个唐门女弟子见小安这般询问自家舵主的性命,当下也喜悦极了,难以抑制心中的高兴,且道:“我聊城唐门分舵舵主就是赵启明。” 赵启明? 这个名字不俗,但是很陌生,小安在想,难道这人是最近两年新起的武林新秀么?当下摇着头,道:“嗯,不认识!” 李嗣源对于江湖中的事情知道不全面,这小安身在江湖,他都不知道,那么他想必也不知道。 不过那一旁站的夜寒冬却道:“这唐门自从圣物在五年前丢失,唐门渝州总舵都一时之间变得萎靡不振,现如今没想到这区区聊城分舵却忽然想反制总舵,这可是有趣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主子,曾也对李嗣源有刺杀谋害之意,如今这样说话,这可真让小安心中十分不悦。 他道:“哼,五花门这五年来没少造福西川武林,如今却要被江湖肖小趁五花门门内易主之事,险遭灭门,你竟然还在幸灾乐祸,真是禽兽。” 小安虽然不喜欢听夜寒冬刚才说的话,但是他不能不承认夜寒冬说的话也是在理。 只是他生气的不是夜寒冬不该心灾乐祸,而是见他一副高兴凌驾在别人的灭门痛苦之上,他就来气。 不错,都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所以小安此刻只是期盼着。 期盼现在有一个响雷劈在夜寒冬的头上,也好让他体会体会到什么才是切肤之痛。 第92章 坐在房檐上的人 唐门欲要称霸西川之地,那必定要过五花门这一关,难道这一切都是定数? 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 唐门之下分舵甚多,广布中州各个地区,虽然每个分舵人数稀少,但是每个分舵的舵主都是可以在自己的地界独当一面的人。 现在,那聊城分舵欲要将其势力扩充到西川蜀地,观其实力,当可雄霸一方,小安念及于此,这又看了看眼前的两名唐门女弟子,然而这两名唐门女弟子可不像他们一样。 虽然刚才两人的剑气被眼前的李嗣源破掉,但是她们的气势可没减掉半分。 李嗣源的折扇还是稳稳地拿在手里,在眼前两名女弟子说话之间,他已经判定出,她们也只是唐门之下的小弟子,当下也就没有要为难她们的意思。 他道:“赵启明,我们不认识他,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过“夺命矮太岁”这个称号?” 夺命矮太岁? 两名女弟子听得李嗣源这样一说,心里当下一怔,两人相顾忘了一眼,这便不约而同地又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矮人,心中一愣,道:“什么,难道眼前这个矮子就是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地夺命矮太岁,小安太岁?” 说话之间,两人都显得不可信,不过又看了看李嗣源,心中暗暗思付:这矮子是小安太岁,那这个公子难道是成德节度使李嗣源? 是的,两人思付之间,那李嗣源便道:“不错,他正是夺命矮太岁。” 闻此一言,其中一名唐门女弟子又道:“那你是李嗣源了?” 不等李嗣源点头称是,那一旁站着的小安却十分肯定的说道:“不错,这就是我家大人,成德节度使——李嗣源李大人。” 如此两位英雄人物为花慈保驾护航,她们自知想除掉这个五花门的余孽,那简直是困难。 —— 更何况在眼前还站着一个一脸冷傲的人——夜寒冬。 夜寒冬站在一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然而,他不说话,那更是给了这两名唐门女弟子更大的威胁。 ——她们从夜寒冬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活人该有的温度、温情。 所以,她们听了小安的话之后,这便看了看夜寒冬,令一个女弟子道:“既然你们与五花门不相干,就不应该插手我唐门办事。” 小安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舵主,让他从今以后不要在追杀五花门的门徒,倘若他不听,我夺命矮太岁定要找上他,让他好看。” 小安在江湖上的名气大,有些侠名,此刻说出的话,当然也该有些分量。 可他的话方说完,另一名唐门女弟子,却道:“好大的口气,你的武功虽然超过我们,但是未必是我们赵舵主的对手,就不要在这里吹牛了。” 唐门自初立门派之时,也只是一个不入江湖流的门派,除了瞧得起他们渝州城总舵舵主董锐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入眼。 想想那渝州城唐门总舵舵主董瑞当年也只是和他打个平手。 他实在不相信这赵启明作为唐门总舵下的一个分舵舵主,难不成他的武功已经高过了董瑞? 他道:“哦,难道你们舵主的武功比董瑞的武功还高吗?” 其中的一个唐门女弟子道:“亏你还是闻名江湖已久的成名人物,若是我们舵主的武功不高,他又岂敢有胆子来渝州城争夺唐门的总舵主的舵主之位。” 这名唐门女弟子话音方落地,另外一名女弟子又道:“我们赵舵主现在已经练成了唐门的秘毒大法,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唐门总舵,就是这西川最大的名剑门五花门,只怕就这两日一过,便会完全覆灭。” 看来五花门的这万千毒物真是唐门所为?李嗣源一想到自己倾慕的女子还在被万千毒物围攻,当下道:“快说,现在你们的赵舵主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你要去见我家舵主?” 李嗣源道:“不错,这五花门惨遭你们唐门的秘毒大法,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五花门弟子了,在不停止你们所谓的秘毒大法,只怕整个邠州城的百姓也会遭殃。” 可是。 不等这两名唐门女弟子说话,这时候从五花门的北园台阶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愧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份匡扶社稷之心,当可照见日月啊!” 这是一个称赞声。 李嗣源听到了。 不错,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就连那个良久一声不吭的月影轩轩主也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北园的台阶上。 台阶上没有人。 因为人在那房子的屋檐上。 这人是一个男子,他长相消瘦,皮肤白皙,个头六尺有余,七尺不到的样子。 是的,他本来站在房檐上的身子,在说完话后,便坐了下来。 他的手熟练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香蕉,然后一下、两下将皮剥掉,慢慢地咀嚼着、品尝着。 仿佛这根香蕉到他的嘴里,瞬间变成了人世间最好吃的食物一样,让正在看着他的李嗣源等人,也眼馋、嘴馋。 两名唐门女弟子将那坐在房檐上的两名女弟子看在眼里,不过这个瘦小子乃是她们认识的人。 是的,不但认识,而且这人还是她们的顶头上司。 她们两人当下各自单膝跪在地上,同时说道:“见过少舵主。” 少舵主? 李嗣源、小安、夜寒冬三人一听“少门主”三个字,当下蒙圈了。 可能连李嗣源也没有想到,他们刚说要去找她们的舵主,但没想到却见到了她们的少舵主。 听到“少舵主”这三个字,那就是一个笨蛋,只怕也会知道他的身份。 不错,能在五花门出现的人都不是傻子,李嗣源等人当然明白。 ——这人看来就是那赵启明的儿子。 “少舵主?” 这时候,李嗣源不禁惊奇了起来。 正在他惊奇万分的时候,小安且道:“他可是你们舵主的儿子?” 两名女弟子行完礼,现在已经站了起来,对于小安的问话,她们几乎是同时应答:“正是!” 既然那站在房檐上的人是赵启明的儿子,想必对这秘毒大法也颇为了解,李嗣源正想着,那小安又大声向屋檐上那人喊道:“阁下是赵启明的儿子,想必对你父亲的秘毒大法有所了解吧?” 而那坐在房檐上的人并没有搭理小安。 第93章 赵亮欲破秘毒大法 冷风吹袭,北园的房檐上坐的那个瘦小的青年人将手里的香蕉吃完,随手将香蕉皮往后一丢。 香蕉皮被扔进了身后的瓦片上之后,当他再一次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去,又要去取香蕉的时候,北园门口的小安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 小安将手里的长剑抽起,犹如一阵疾风一般,脚在地下一蹬,身子又纵起飞向了他。 香蕉纵然好吃,但是自己的生死则不能不能放置不管,于是也不管手里拿着的是香蕉,还是利刃,胳膊一甩,手腕一拐,他就将刚才从怀里衣兜里掏出来的香蕉打向了小安。 冷风中,小安像只往南飞的黑燕子一般,手持长剑,直至戳向坐在房檐上的青年男子。 当他看到面前有只香蕉像是暗器一样向他打来,他手里握着的剑往开一摆,这香蕉当下从剑刃上划过。 不错,香蕉的皮被他手里的剑给拨落了,此刻露出了嫩嫩地白肉,而且在冷冷地空气中仿佛还冒着一股清香的冷气。 如此精湛的剑法看得身后两名唐门女弟子目瞪口呆。 她们心中一愣,心想幸好刚才没有和这个矮子大打出手,倘若出手了,此刻必定也向眼前的这个香蕉,真的会脱一层皮不可。 那根香蕉已经被小安的长剑削掉皮了,正落在小安的剑身之上,不过纵然他很饿,但是他现在可没有吃香蕉的心思。 眼见剑身之上的香蕉像是一根熟透了鸡腿,且道:“这么冷的天气,吃什么香蕉呢?”说罢,长剑猛地往房檐上一挥,剑身之上的香蕉便又飞向那个青年人。 坐在房檐上的人是赵启明的儿子,今年刚满二十九岁,本来作为少舵主的他应该秉承他父亲的衣钵,接任聊城唐门分舵门主之位,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 因为他不愿意。 所以关于他父亲练就的秘毒大法,他一无所知。 等到他将那剥了皮的香蕉吃了,他才站起来,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尘土,道:“秘毒大法,我可不会。” 李嗣源看到他全身尽显痞性,虽然心中大不喜爱,但是也强忍心中的愤怒与不满。 本来以为他会秘毒大法,好去解救被万千毒物围攻的花见羞,但是此刻一闻其言,心中蓦然冰冷一片。 小安就站在距离那少舵主有两丈之远的地方,也正看着那个痞性满满的人儿。 可不料,那青年人又说道:“秘毒大法祸害天下苍生,乃唐门秘传最大的毒阵,我父亲已经练到了第七层,比五花门的花阵还厉害,想必其他人并无其他办法。” 听了他的话,那站在一旁很久没有说话的月影轩轩主开始疑惑了。 他心中正在想,这人应该和江湖门没有关系吧? 可是,无论夜寒冬怎样想,眼前的事实,谁也不能否认,他终于忍不住要说话了,道:“你怎么知道五花门的阵法可以破解那秘毒大法?” 这人一身痞性,想必从小也是一个调皮淘气的孩子,而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也并不怎么陌生。 他看了看夜寒冬,这才笑着从小安的身边走过,围绕着夜寒冬转了一圈,兴道:“阁下乃是月影轩的轩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何解? 不但小安不明白,李嗣源也不明白。 闻听他说的话,李嗣源和小安的心里都在想,难道夜寒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想必不问个所以然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的。 所以那李嗣源问道:“难道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不错,小安也正想问,可是闻听李嗣源问了,他也就没有问了。 只是那爱吃香蕉的人却呵呵笑道:“能解五花门危机的人就在眼前,你等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见我的父亲,须知我父亲可一心想吞并整个西川武林,只怕你们找到他了,他也不会出手为五花门解围的,何不求求这位月影轩的轩主?” 如此大的毒阵,连花见羞都抵抗不了,李嗣源不信这月影轩的轩主能抵抗,所以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了一般。 可是他没笑,小安也没有笑。 他们听了赵启明的儿子的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一脸冷萧的男子。 他真的能为五花门解这一次危机吗? 看着他一脸的萧索冷杀之意,李嗣源和小安心中想这个年轻的轩主可不像一个会救人的人啊! 的确如此。 夜寒冬很少爱搭理别人的生死之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搭理了谁的生死,那么谁就很难活命。 或许他还不想让五花门内的弟子死绝,所以他道:“你在胡说什么?” 不错,有些事情错综复杂,夜寒冬不明白赵启明的儿子所说的话,那是因为他在装糊涂,至于为啥装糊涂,或许此间只有两个人知道。 哪两个人知道? 不错,一个是夜寒冬的本人,还有一个人就是赵启明的儿子。 赵启明的儿子,今年二十九岁左右,姓赵,名亮。 赵亮从小和父亲在直隶那片不大不小的江湖之地摸打滚爬,偶尔和月影轩的轩下弟子有密切联系,有关月影轩在江湖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必他不敢说他全知道,最起码知道的也有七成左右。 赵亮道:“轩主,你月影轩门下在江湖上行踪甚少,除了前不久被你辞退的左右护法和在武林走动的三十六位弟子,剩下的都是身怀西方异术的术师,你何不帮一个忙,让他们来搭救这已经败落至此的五花门。” 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夜寒冬用更加惊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赵亮。 不错,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痞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月影轩之下的组织结构成分。 他到底是谁? 不错,在赵亮的身上或许也有秘密是夜寒冬此刻发觉不了的,所以才会有这样难堪的局面。 李嗣源和小安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个人,怔了怔,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李嗣源将自己怀里抱着的花慈递给了小安。 然后,他当下走近夜寒冬身前,抱拳道:“如果月影轩能拯救五花门,请出手为五花门解围。” 月影轩在江湖上隐藏自己的实力,有什么目的? 此刻不由众人得知。 只是那两个唐门女弟子有人道:“公子,你莫要破坏舵主的秘毒大法,舵主若知道是你破坏了他的大事,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赵亮笑道:“只要月影轩出手,我爹岂能怪我?” 第94章 纨绔子弟赵亮 那个瘦小的青年人就是赵亮。 是的,他执意要和自己的老爹作对,想必这两名唐门女弟子拿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他说月影轩能为五花门解这一次的秘毒大法,真让夜寒冬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 不错。 因为夜寒冬听了赵亮的话后,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极为不自然,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 赵亮正和李嗣源站在一起,距离他只有五步之遥,而对于李嗣源刚才的请求,夜寒冬在想自己要不要答应呢? 是的。 前几天,李嗣源还是自己刺杀的对象,可是现在呢? 他知道他已经放弃刺杀李嗣源了。 既然放弃了,那么就应该和他成为好朋友。 因为对于他来说,结交这个朝廷的权贵,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想了想,只是又想自己若出手了,那岂不是得罪了唐门。 那唐门乃是江湖沙丘,能对这西川蜀地第一名剑门发起攻击,难道就不怕被这西川之地的泱泱大派吞食掉吗? 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花门虽然已经败落,但是门下的弟子还没有死绝,对这,夜寒冬岂有不知? 可是眼前的李嗣源再一次说道:“只要月影轩能解唐门屠害五花门的秘毒大法,我愿意花重金做为报酬,报达轩主您的搭救之恩。” 说罢,李嗣源竟然不惜自己的金叶之体,在夜寒冬的面前单膝跪下。 他对夜寒冬恭恭敬敬的抱了一拳。 李嗣源的这一个举动真是把夜寒冬震撼了。 是的,夜寒冬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心想:这花见羞果然乃是绝世佳人,不但刚才莫云白那个臭小子可以情愿为她一死,而且连现在这个朝廷权贵也愿为她卑躬屈膝。 他见李嗣源单膝跪在地上,脸上当下一红,道:“好,我帮你便是。”说话之间,他已经伸手将李嗣源从面前的弟子扶了起来,“李大人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大人物,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竟然能给我这个月影轩的隐晦之人跪下,这若是流传在江湖上,必当被传为美谈不可。” 闻听夜寒冬同意了,李嗣源实在万热分感谢。 不过那在一旁站的赵亮却哈哈朗声笑道:“轩主一出手,只怕唐门和五花门之间的恩怨纠葛就会变得更加热闹了。”说着说着,他竟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夜寒冬转身看着这个少舵主,好奇问他:“你为什么要和你的爹爹作对?” 赵亮哈哈笑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五花门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死在江湖门的操纵之下。” 夜寒冬听了,神情忽然变得极为神秘。 是的,他点了点头才说道:“看来在少舵主的言语之下,是江湖门要置五花门于死地了?” 赵亮道:“唐门背后若没有江湖门在背后撑腰,就是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五花门的脑袋上动土。” 对于赵亮的话,李嗣源和小安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江湖门要置五花门于死地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想必没有江湖门的人站出来说明一下,永远没有人知道。 风吹过,冷风透进骨头里去了。 小安扛着花慈,只让那两个要杀害花慈的唐门女弟子无计可施。 两个女弟子看着夜寒冬,其中一个唐门女弟子道:“你就是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夜寒冬道:“不错,正是。” 另一个唐门女弟子道:“你当真要破坏我们舵主的秘毒大法?” 夜寒冬道:“不是我要破坏,是你们的少舵主和这位李大人要破坏。” 两个女弟子相互看了看,心知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 别说三个了,单单对付那一个矮子,她们也是讨不到半分便宜,于是再一次将目光锁定在花慈的身上,道:“请把那个五花门余孽交出来。” 小安道:“此人为我所救,你们还是赶紧走,倘若敢伤她一份一毫毛,你们就回不去了,见不到你们的舵主,也复不了命了。” 看来小安是不愿将花慈交给他们了。 所以这两名唐门女弟子才双双收起了长剑。 她们这便就要匆匆出了北园大门,走了。 看见这两名唐门女弟子走了以后,那站在一旁的赵亮才催促道:“既然要解救五花门,破坏我爹的秘毒大法,你们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倘若迟了,就会被我爹爹察觉,到时候难上加难。” 闻听此言,李嗣源也对小安说道:“你快将这女子送到房舍里去休息,将其照顾好,我且随这位唐门李公子和夜公子前去搭救王姑娘。” 可是,他们现在才发现,那李玉成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寒冬才道:“他走了。” 李嗣源道:“何时走的?我如何没发觉。” 夜寒冬道:“我请他去找月影轩门中的召唤师前来五花门,好应你之事,收拾这一些讨厌的阴毒之物。” 李嗣源一听,就纳闷了,这李玉成乃是唐门中的弟子,他如何能替你前去月影轩走这一趟? 想到这里,心里又嘀咕:那些召唤师又怎么能听他的话,前来行这五花门的搭救之事呢? 话说这可真是为难了小安了。 他是练武之人,虽然力气大,可是身材矮小。 不过,他的手臂虽然挫短,但还是把花慈扛进北园的房舍里。 ——他可真是废了一把力。 这样的力气本来不用废的,可是这次他却感到了吃力。 因为他混腻江湖有一个怪毛病。 什么怪毛病? 那就是很少和女子接触。 是的,一旦和女子接触,他就会全身发热发软。 进了房舍,他将花慈放在了床上,而自己也累得靠在床沿上呼呼喘气。 正在他呼呼喘气的时候,从刚才没有关闭的房门口走进来了赵亮。 赵亮走进门来,小安见了,当下全身戒备了起来。 他全身立刻像是充满气的气球,道:“你来做什么?” 赵亮仿佛是一个性格极好的人,他见小安这个比他还矮的人,这便笑道:“尊驾就是惊八荒,震九州的夺命矮太岁吧,失敬失敬。”说罢,他竟然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样,对小安抱了抱拳。 第95章 等待召唤师救援 北园,风冷。 李嗣源和夜寒冬两人笔直的站在北园的广场上,看着广场是枯黄的细草,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脚步移到门外。 这里的门是可以直接看到南园广场的北门,或许两人是寂寞了一些吧,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故人,开始款款而谈了。 不错,这个画面若是让身在洛阳城中的李存勖看到,李存勖会不会被气死,那还真是不好说。 他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雇佣的刺客在这一刻竟然和自己要杀的人会这样极好的相处着。 他也会不会责怪那个朱友殷办事不利呢? 此时此刻,冬季的白雾已经完全消失,日头露出还不出两个时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样子定是西落而下吧? 站在门前,两人都看向南园。 南园那是怎样一个罪恶之地,看着都让人的骨头发麻,每当两人看到那身处万千毒物之中的一男一女在万千毒物的围攻下,一次次的脱险,他们都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是的,尤其是为了那个花见羞,李嗣源好几次都差点冲了进去,或许是小安心系主子的安全吧,他将花慈托给赵亮照看,然后第一时间又出现在李嗣源的身边,可李嗣源正在和夜寒冬在谈话。 不错,他个子虽然矮小,但是一点也不笨拙,他很懂规则,知道主子说话,在中间插话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他干脆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李嗣源在他还没有来之前,就有两次差点放下生死,便要和花见羞一起并肩作战,可是好几次都被夜寒冬拦了下来。 理由是他身体也很虚弱,倘若进去了,定是凶多吉少,而对于那些毒物,那可都是一些万恶之物,剧毒无比,一旦被其所伤,定会有所死伤。 李嗣源缓了缓,心中对唐门已愤恨极了,道:“唐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如那赵少舵主说的一般,唐门的背后有江湖门给撑腰?” 夜寒冬道:“唐门也好,江湖门也好,既然能行这灭五花门之事,定有动机,可是动机在哪里?他们有世仇?” 李嗣源道:“只怕五花门此次劫难一过,定会找上唐门。” 夜寒冬道:“那是必然的,这五花门两天只见落败至此,全是唐门而为,就算五花门不找他们算这笔账,那西川地界其他名剑门也会有人站出来为其讨个说法吧。” 李嗣源听了这话,深深吐纳了一口气,道:“真相总有大白天下的时候,到时候唐门若是不给一个交代,这场五花门灭门风波不知要延续多少年呢?” 夜寒冬道:“或许吧。” 他这样不肯定的说话,李嗣源觉得甚是奇怪,当下将看向南园广场的目光看向了他,不解道:“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灭门之事乃是武林不齿的事情,一旦做了,只怕五花门和名剑门之间就会结下血海深仇。 可是听见夜寒冬说了一句“或许吧”三个字,李嗣源对其深深地不解,他在奇怪。 奇怪什么? ——他不应该说是吗? 像这种惨绝人寰的杀戮,江湖上时有发生,一旦发生,江湖上便又上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世仇的复仇。 一旦如此,复仇就变得代代相传。 夜寒冬被李嗣源这样一问,他才发觉自己刚才真的说错了话,而他说的这句错话,并不是什么空缺来风。 是的,作为月影轩的轩主,他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应该比身在朝廷之中的李嗣源多的多吧,现在他正暗付:差点暴露了自己心里的秘密。 秘密? 什么秘密? 对于这一个秘密,他一定要深深埋在自己的心底,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漏了嘴,要知道他本就是一个隐晦之人,想守着一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那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道:“没什么,就是感叹这五花门的百年繁华就要淹没在这万丈红尘之中了吧。” 若不是他心态极好,只怕是不能如此淡定。 他淡定的像是一潭死水。 风吹过,南苑广场上已经血流成河,鲜红色的液体已经汇集成一条小溪从北园的门下缓缓流过。 可见毒物之多令人心惊。 花见羞在万千毒物之中击杀,已经坚持了不下三个时辰了,就算是铁打的身躯,此刻只怕也要歇歇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因为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少年,她纵然能死,可是这个少年不能死。 所以整整约三个时辰,她都用尽全力在保护这个少年,不能让他受一点点伤害,因为能保护一个能为她而死的男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花见羞坚持不住了,刚才她的剑被蜘蛛吐出来的白丝紧紧缠着,已经抽不掉了,令她身后的莫云白都担心的涨红了脸。 “李公子怎么还不到,王姑娘坚持不住了。” 李嗣源将南园广场上的情景看在眼里,看见花见羞手里的长剑被白丝牢牢缠紧,他知道花见羞的内力已经干涸。 夜寒冬又不是一个盲人,他那双漆黑的瞳已经看见南园广场上的情形,他也惊呆了,不等李嗣源挺身而出,他道:“怎么会这样?” 没有时间在疑惑了,也没有时间在款款而谈了,因为在那万千毒物之中失去了长剑利刃,就好像失去了一个帮手。 尤其是名剑门中的弟子,长剑就像他们的朋友。 李嗣源身子一纵,抽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几如长风掠江一般飞向南园广场,这就要去帮助花见羞。 “李大人,别啊!” “大人。” 小安和夜寒冬不约而同叫了出声。 可是李嗣源已经飞了出去。 只是看这情形,他可是这五花门的门厅实在太大了,他飞到一半就被蜂子拦截下来,而他的身体也不得不掉落下来。 小安见了,二话不说,这便身体一纵,飞向李嗣源。 刚才,辛亏李嗣源手里握有长剑,不然定会被那些蜂子叮咬,一旦被叮咬住,只怕瞬间就会命毕于此。 李嗣源落地之时,那万千毒物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将他紧紧包围了起来,待得小安飞来之时,李嗣源已经用手里的长剑斩杀了十几只巨型毒虫毒蚁。 是的,被斩杀的毒虫毒蚁都掉落在地上,肢体散落了一地,身下的鲜红色液体瞬间泼洒而开,直教人惊魂难消。 第96章 以身相互 此刻,花见羞、李嗣源、小安三人都被万千毒物围在南园的广场上,这一幕令站在北园门下的夜寒冬看的心急。 看着花见羞的长剑被蜘蛛吐出来的白丝给缠绕住了,又看见小安和李嗣源两人深处万千毒物之中,犹如石沉大海,他算定李嗣源和小安并没有把握搭救花见羞,所以他正在花见羞心急。 花见羞身后的男子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莫云白,夜寒冬看见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嫌弃之意。 莫云白看着花见羞手中的长剑被紧紧被蜘蛛的白丝缠绕,半分也动弹不得,他终于再一次有必死之心,想来护花见羞的周全。 是的,一个少年男人不应该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让一个女人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当下将花见羞一把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横加干涉,导致身体本来的平衡被打破,她竟然被莫云白压倒在地上。 是的,莫云白将花见羞的身体压在地上的片刻间,周围的毒物便围了上来,利爪毒爪像是挖土机一般将他狠狠地蹂躏着,每一次毒物的毒爪落在他白嫩的肌肤上,都伴随着鲜红的血液流出。 “莫公子,你干什么?” 花见羞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真是又惊又叹,当她白皙的躯体被莫云白身上的鲜血瞬间染红之时,那莫云白便像是一根千年不倒的老树一样倒在地方,最后再也令她扶不起来。 李嗣源和小安正在被万千毒物凶猛围攻,所以对花见羞那里的情况无法顾及,现在只有夜寒冬将其看在眼里,虽然现在李玉成还没将月影轩的召唤师寻来,但是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他手里的双手在胸前一比划,脚下端端生气了一阵剧烈的强风,看他飞跃的身形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轻身功法,竟然如鲤过江一般,一纵身便来到了花见羞处,随即右手五指指尖白光大盛,出现了剑气的幻影,然后他的手一摆,这便有密密麻麻的剑气化为白色的长剑刺向正在蹂躏莫云白的万千毒物。 既然夜寒冬能救得花见羞,可是他为什么不救呢? 或许夜寒冬身上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知道莫云白不能死,花见羞也不能死,他此刻出现在这里,不只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执行某种机密任务的。 那万千毒物中了他的千指神剑,当下如山倒,待得他看见莫云白之时,莫云白的身体就像肉泥一般,被刚才中千指神剑的毒物虐待的血肉模糊。 “莫公子?” 花见羞见夜寒冬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并且为她挡住了周围的毒物围攻,她这才用力将莫云白从自己的身体上掀开,将他扶了起来。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看见莫云白全身上下皆有窟窿,鲜血涌流不及,她的眼睛一热,当下将莫云白紧紧地搂住,心中万千话语只化成一句温柔的唤:“莫公子。” 这一声呼唤的声音虽然不是声嘶力竭,但是足足可以表达她心中对莫云白的愧疚之情,她的手摸在他的身体后背,只见他后背一片冰凉。 这一片冰凉是死人才有的冰凉,她一想到这里,当下整个人都一愣,心想莫云白难道已经断气?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赶忙将搂住莫云白身体松开,这便伸手在莫云白的鼻息间探了探,可是莫云白已经没有了鼻息,匆忙之下眼泪直流,这便赶忙拿起他的手腕,将生命脉一号,可是已经没有了脉象。 这一刻,时间像是忽然冻结住了,她真是没想到这个才和自己认识不足三个月的少年人竟然用性命救回了自己的命,这个将她视为至宝的男子虽然和以前的丈夫年龄相差千里,可是她们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她不该珍惜吗? 她应该,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夜寒冬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这些毒物虽然众多,但他应付起来根本丝毫不费力,看看他那俊朗的左右手潇洒一摆、二摆,可当真是和这些毒物大战个两天两夜,那也仿佛是很容易的样子一般。 不过为了花见羞着想,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还不走?” 花见羞此刻的悲伤犹如秋雨冷涩,夏日烈日暴晒,在她心中一心只有一个念想,他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她定不辜负莫云白对她的一翻深情。 然而现在,她想明白了,可是这个让她放下过去亡夫之痛的男人又再一次丢弃她而去,她就难以忍住伤痛,泪水涟涟,滑落脸颊。 她和这些毒物相斗了约么三个时辰了,现在不但内力消耗的所剩无几,而她整个人也都憔悴不堪。 是的,带着的头套忽然被风吹落,让她腐烂的脸漏了出来,而随着头套的被风吹落,她那一头秀发也散落下来。 是的,秀发如黑丝,一根一根极为精细润滑,使得在其很冷的风中四四飞散,仿佛在预示着从今以后,她的人生轨迹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这种变化,她不清楚。 她忍不住的不只是眼泪,还有心中无尽的悲伤,将其搂住莫云白的手虽然已经发麻了,但是她还是不肯放。 然而在这一刻,她的眼里仿佛只有莫云白一人,虽然他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她一点也不嫌弃。 她很感动,以最新的称呼唤道:“云白!” 但是怀中的男子对于她的这一个新的称呼,并没有听到,或许他的灵魂去往了另一个世界吧。 时间冻结在这一刻,但是很快又被融化了,因为整个五花门的南园广场忽然地动山摇,让人左右摇晃,不能稳坐,亦不能站立。 不管是远处和万千毒物缠斗的李嗣源和小安,亦或是近处的花见羞,他们都对此表示不解,他们只想问问:忽然地动山摇,究竟是何时? 不过,对于他们的这一个疑问,现在只有一个人知道。 不错,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夜寒冬。 夜寒冬瞧见四处地动山摇,他的身子忽然浮空而起,身体完全悬空了起来,潇洒一一言道破他们心中的疑惑。 —— “召唤师已到,五花门有救了。” 第97章 她完全奔溃了 天下之大,中土之上盛行的是行踪武学,而在此同时,西方膜拜的是召唤术术法,当这种术法能流传至中华之地,想必它也有它的独到之处。 在这生死一刻,发生了如此般的地动山摇,仿佛是人世间要遭受什么劫难了一般,然而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是受了一些什么外来的力量加以干涉的结果,因为在李嗣源和小安的心里没有“召唤术法”的概念,所以他们也是一阵茫然。 地动山摇间,一阵疾风吹袭而过,这南园上的毒物都在瞬间化为各种各样的粉末,而这些粉末仿佛是受了某种诅咒了般,当下在空气中气化不见。 万千毒物消失,五花门南园广场上只站着几个人,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嗣源、小安、花见羞、夜寒冬四个人,他们见面前的毒物都消失了,这神情也是惊呆了,仿佛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 因为对眼前片刻间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敢相信。 只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于李嗣源和小安这两个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第一次看到。 前几日,泥香在邠州城的城西将一座倒塌的城墙瞬间砌了起来,他们现在依稀记得,不过和眼前这种景象比起来,那可又可是微不足道的很。 他们怔住良久过后,最后终于缓过神来,那站立的小安已经在疑问道:“难道是那位姑娘来了?” 小安说的哪位姑娘? 李嗣源的心中想必已经有了人选,他知道小安所指的人正是那位江湖门的女弟子——耶侓泥香。 只是他正在想的时候,在落风的尽头出现了一位女子,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手里拖着一个像是苹果大小的球状东西,正向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远远走来的女子,一身粉色的衣裳,头上扎着一朵鲜活的喇叭花,精致的面容中透露着庄严的微笑,看样子真是美极了。 她头上戴着的那一朵花并不是从城镇中的服饰店买来的,因为它是鲜活的,戴在她盘着轻纱的头上像是插在水中一般,迎着寒风,滋润着外人的眼睛。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李嗣源和小安看了以后,真是又惊又叹,不过惊叹只是短暂的,因为这个女子已经走来了,她和之前那个一身红装打扮的女子一样,每次都是径直的走到夜寒冬的身前,她道:“参见轩主!” 看来月影轩果然非同凡响,李嗣源看见眼前这个女子,情不自禁想起前几日在邠州城城西的城隍庙和客栈中出现的女子,当下心中对夜寒冬这个人刮目相看了,不由自主便疑惑起来了。 疑惑什么? 他在疑惑,既然在月影轩有这么多高手存在,那么之前在城隍庙中对他刺杀,他为何不用这些高手呢? 看着夜寒冬,他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深深地觉得这个月影轩的轩主真是深藏不露,所号令的杀手组织当可让当世的武林中人不寒而栗。 虽然这个女子来的有些迟,但是夜寒冬知道她已经尽力了,所以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怎么是你来了?叶萱呢?” 叶萱是谁? 叶萱就是之前出现在城西城隍庙,那个手拿一双弯月匕首的红衣女子,眼前这个女子和她一样都是为他效力的。 这女子和叶萱差不多,两人年方二十有五这个样子,她叫风芹,她们两个都身怀召唤术法,三年前从西方之地来到西川地界,开始为夜寒冬效力。 此刻,李嗣源只是看着、听着。 只听这个风芹说道:“回轩主的话,叶萱正在搭救那位江湖门的姑娘,现在来不了,所以我代替她来了。” 她嘴里说的江湖门的姑娘指的就是泥香,这不用说的很明白,夜寒冬和在场的李嗣源等人都知道,都了解。 听风芹这样说,李嗣源和小安都回想起那一身红装的姑娘从他们手里强行带走泥香的那一幕,当下可又是一怔,他心里开始变得不安。 不安的是江湖中的人并不真正的了解月影轩。 不安的是五花门发生的事情仿佛都与月影轩有关系。 不安的是眼前这个年轻在刺杀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将这些高手排出。 或许李嗣源应该庆幸夜寒冬对他的刺杀取消掉了,要不然,估计他的千军万马来此,也抵不过他手下的召唤术法之力。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想都觉得玄之又玄。 本来南园广场上的毒物黑压压地一片,此刻烟消云散盾无踪迹,也真让夜寒冬那漆黑的瞳孔慢慢地舒展开来。 “那位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夜寒冬这样的人也关心起江湖门的人了,他道,“现在有没有好一些了?” 风芹道:“人已无碍,只是还需要给她洗髓。” 夜寒冬虽然贵为月影轩的轩主,但是对于召唤术法,他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东西,所以他也是听不去。 他也不管什么洗髓不洗髓,当下道:“人已无碍便好。” 李嗣源、小安、李玉成三人从夜寒冬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很在乎泥香姑娘的安危,虽然现在心中有千万个结令他们疑惑,但是他们还是默然无语。 他们只是在沉默。 而风芹却道:“她是江湖门的弟子,我们一定会护她周全的。” 夜寒冬已经放下心来,他道:“你身怀召唤术法,赶紧去看看那臭小子,可别让他死了,倘若死了,我们不好给那姑娘交代。” 风芹嫣然道:“是!” 说罢,她便施施向花见羞走去。 空旷的南园广场上,花见羞将莫云白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此刻的莫云白已经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珍宝,她一刻也不曾放弃。 她的眼泪依然在流。 看见花见羞这般悲伤,风芹也是一怔,仿佛也为花见羞这样的伤痛而惋惜,不过她目光所达之处,并不是这个当世无双,声明远扬的女子,而是那个毫不起眼地少年人。 莫云白的全身有千百个窟窿,看的风芹也是心惊肉跳。 看着这眼前的一切,风芹的心也一疼,嘴里不说,心里却已经在暗付道:“辛亏这只是泥香魔盘编织的梦,若不然可怎生得了?” “他已经死了。” 风芹这样说来。 花见羞已经听到了。 是的,五年之内,花见羞不但成为了西川武林地界的武林盟主,更是当今天下的有才之女。 想想这样一个女子,那是多么一个出类拔萃冷芳傲世的人,可是现在,她完全变了,完全将这些荣誉抛于脑后,最后给身后说话的风芹跪下,请求道:“他没死,请你帮我救救他。” 如此惨状,她竟然说莫云白没死? 看来这一场和万千毒物的颤抖已经乱了她的心智,尤其是莫云白为她舍身相救的那一刻,她完全奔溃了。 第98章 早有美人立上头 夜幕开始降临,五花门南园广场上冷风阵阵,花见羞是怎样的人,想必风芹早有思量,纵然自己身怀召唤之术,如今在这西川地界可以俯仰万物,但是她知道身前跪着的这个女子,并非一般的女子。 风芹道:“快些起来,莫要给我行礼,轩主刚才说让我救,我便救他。” 听了这样的话,花见羞本来该高兴的,可是她没有丝毫的高兴,她只是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她的脸已经被花惹秋给弄坏了,经过毒药的腐蚀,脸上的烂肉仿佛是烂泥田里的泥巴,糟烂不堪。 头套在先前那一刻,已经被风吹落了,现在她的脸完全露在了外面,令刚来到她身边的李嗣源和小安两人,都为之惊了一跳。 李嗣源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见羞,吞吞吐吐道:“王姑娘,你的脸,谁弄伤了你的脸。” 花见羞一向最爱干净整洁,虽然她对人的相貌并不看重,但是一想到往日自己那美丽的容颜,她就伤心难过,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张脸和莫云白的性命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她闻听李嗣源的话,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异样,她只是将正在抚摸脸颊的手放了下来。 看来在莫云白性命垂危的情况下,她对于李嗣源这样的大人物,也无法顾及,只是她再一次将莫云白抱在怀里的时候,从北园门口进来一个人。 只是从这个人的衣服打扮不难看出,她乃是一个女人,只是身形憔悴,虽然李嗣源和小安等并非五花门的人没有认出她,可是花见羞认出来了。 “师傅。” 这个女人正是花见羞的师傅,她就是万花子,花见羞就算不认识自己,她也觉不会不认识自己的师傅。 看她神色憔悴不堪,就知道她追那个妻老头,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闭关五年,只是武功提高了,须知武功再高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应该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 她两眼通红,肤色暗黑,能逃回五花门,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是令她无法接受的却是今日的五花门并非昨日的五花门。 昨日五花门庭前红梅灿烂似如朝霞,可是今日已经仿佛是它落败的季节提前到了了般,飘落了一地,不但红梅如此,连那满山飘落的飞叶和树木的残枝也是如此,它们已经落了一地。 万花子的心中正有一千一万个疑问等着别人来给她回答,所以从脚步踏入这南园大门的一刻,她就远远地看见了花见羞。 闻听花见羞还称她做是师傅,她知道这个女弟子对她的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那么沉重,所以她正一手握住佩剑,正跌跌撞撞地向花见羞走来。 看见万花子如此情况,花见羞也不好在和自己的师傅计较什么,况且自己如此这般惨状,到底是不是如花惹秋说的那般,都是师傅的意思,所以他打算先放下心中的仇怨,放下莫云白,站起身,伸手拉住站不稳的万花子。 “师傅!” 看来万花子中毒不浅,花见羞已经通过她的肤色观察了出来。 万花子已经稳稳地靠在花见羞的肩膀上,看见花见羞的惨状,当下也把萎靡不振的眼睛看向周围,可是周围尽是残垣断壁和红梅残枝,她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花见羞的胳膊,深深地问道:“怎么了,五花门怎么了?” 是的,万花子虽然这么问,但是在她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了如今的事实,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夜,还有那封信。 花见羞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无论自己的师傅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在五花门遭如此大劫之时,她都不能将自己与花惹秋、万花子的私人恩怨摆出来清算,她也是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看见五花门这个样子,她也很是心痛。 “五花门。。。。” 刚才为了莫云白,她已经悲伤的泪水流干,现在在见到自己的师傅,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流泪,她吞吞吐吐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万花子的神情忽然像是锅里煮沸的热水,刹那间放进千年冰窖之中,瞬间冻结凝固了,让她整个人也都僵住了。 可是身体虽然僵住了,而她的那一张嘴却清清楚楚地吐出一句话,道:“是唐门,是唐门。” 虽然唐门的妻老头抓走了她的弟子,万花子没有将其救回,但是对于五花门遭此大劫的原因,她已经瞧出了什么腻端。 如此看来,这五花门要被灭门,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着一切,仿佛已经有了一点线索,可是她嘴里虽然清清楚楚地说着话,但是由于唐门行此大事的动机是什么,她还不知道,所以她神情忽然变得极为迷茫。 莫云白危在旦夕,花见羞自是明白,见师傅这样,她也不好决策,站在一边的李嗣源乃是千军的统帅,现在只有他的大脑是清楚的,他且对夜寒冬说道:“莫公子性命垂危,你们还是先救救他,我和小安留下来,助守五花门,以防不测。” 夜寒冬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觉得李嗣源所言不错,当下对着那个神秘且身怀召唤异术的女子喊道:“我们走吧。” 风芹站在广场中央的位置,闻听轩主一说,双手托起的水晶球在周身一环绕,莫云白整个人便化为一阵流光,飞入了水晶球之中。 看着眼前这翠衣裳女子施展神技,李嗣源和小安两人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佩服之意,心想:“这世间江湖中竟然有如此神奇般的术法?”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夜的降临,夜寒冬手背在身后,跳身一跃,便坐在了白鹤的身上。 他对李嗣源道:“告辞!” 或许是小安对夜寒冬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只是李嗣源同样对夜寒冬拱了拱手,半句话没说,那夜寒冬就骑着白鹤走了。 不错,飞走了。 也是的,苏杰的死是小安心中的一块伤疤,只怕此仇不报,他无法对夜寒冬,甚至是所有月影轩的人产生好感。 虽然风芹和李嗣源没有什么接触,但是以她对术法的修为,应该可以感受到李嗣源身边的小安对月影轩的敌意,所以她也不像李嗣源这样的大人物告别,手里的水晶球在周身一舞,她便像是一只翠色的蜻蜓站立在水晶球上,稳稳离去。 这飘去的身形可真是水晶球中潺潺流,早有美女立上头啊。 第99章 婷儿 初夜到来之时,培江上有一盏孤灯极为通明。 这盏孤灯就是一盏极为传统的灯笼,它正高高地挂在船帆上。 培江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不过无论大或是小,正在夜中漂浮的这艘船可不小,远远瞧去,它就有三段船舱,而每段船舱估计可以做五六个人,那更别说船尾和船头还有偌大的甲板。 船头和船尾的甲板上各站了二十个人,每个人的年龄相仿,他们的腰间都悬有长剑,长剑配着他们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更是令空旷的夜晚多了些美意。 船帆上刮着大大的灯笼正在迎风摇摆,而船帆下的甲板上正坐着一个白胡子老翁,他手捏钓鱼竿,在悠闲的等待培江里的鱼儿上钩。 胡子白成了雪,看来年纪并不轻了,只见他脸上的皱纹也横七竖八,六横七交,真让人不解啊。 不解什么? 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待在家里睡觉,大晚上跑到这里钓鱼,并且还是坐在别人船帆下钓鱼,真是给夜的沉静多点缀了一丝丝美妙、绝妙。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 她一个人在月影轩的船上钓鱼就不说了,他还拉着一个既年轻又美貌的姑娘在和他一起钓鱼。 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在他身边的这位姑娘,看样子也就十八岁这个样子,在这冬季的夜里,她仿佛不嫌冷,竟然只穿了件浅黄色的裙子。 裙子的浅黄配上头顶带着的白花,在加上她那一张樱桃小嘴,那可真是集美丽和可爱于一身。 她道:“爷爷,你说他会在这艘船里吗?” 和姑娘说话还有些孩子的强调,仿佛不是塞北的人,声调极向江南那一带之地人们说话的口音。 “你们是什么人?” 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是月影轩的弟子,他们都对坐在船帆之下的两个钓鱼的人喝道,只是这两个人根本不理会他们。 白胡子老爷爷听身旁的姑娘这般说话,他摸了摸胡子,笑道:“婷儿,别大声说话,吓跑了我的鱼。” 这个姑娘的姓氏还不知道,但是从白胡子老爷爷的嘴里可听到,原来她叫婷儿。 婷儿闻听爷爷的话,她便一回头,看着眼前这些月影轩的弟子,哼道:“我爷爷说了,让你们说话小声点,你们莫要大声说话,吓跑了我爷爷的鱼儿,让你们陪。” “嘿,你这小丫头。。。。。。” 站在最靠近船帆的月影轩弟子是这里的领头,他话还没说完,那白胡子爷爷的鱼竿一摆,当下有条鱼塞进了他的嘴巴。 “呜呜。。。。。” 婷儿见面前的人正值说话间,有一条鱼塞进了他的嘴巴,她便像是春天的黄鹂鸟儿咯咯笑出了声音来。 她很有趣的指着这个人,道:“爷爷,你看他,他的嘴巴被一条鱼给塞住住了,那鱼要钻进他的肚子里了。” 见自己孙女笑的如此这般开心,正在钓鱼的白胡子老爷爷也朗声笑了出来,且道:“只要我的小孙女,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然而穿的甲板上站着的月影轩的弟子并非一人,其余的弟子见这船帆上的两人已经出手,便也没有话可以再说了,当下有三个月影轩弟子手持长剑腾空飞起,这就要刺向白胡子爷爷和那可人的姑娘。 然而三个月影轩的弟子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三人齐齐刺向婷儿,但是婷儿便随随便便就将他们制服了。 月影轩里的弟子都是夜寒冬培养出来的刺客,每个弟子手底下的功夫并不弱,可是他们在婷儿的面前想讨到便宜,当真是如风过后的柳絮,脆弱不堪。 从她的招式可以看到,技法简单且成熟。 是的,简单到只有了三个动作招式,三个凌空而起的月影轩弟子都翻滚在地上。 不知道她的内功有多高,也不知道她的招数有多凌厉,更不知道她的速度有多快,她的手将第一个弟子劈下来的剑拖住,然后灵活的小脚在船的甲板上一跺脚,这个人被震的又飞了起来。 这人飞了起来和其余两个弟子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简直就像废物一般,在空中三人失去了平衡,然后稳稳地掉在甲板上。 婷儿嫣然一笑,道:“哼,原来这就是月影轩夜寒冬的弟子,这般甩料没用,真是羞死人了。” 那先前被鱼堵住嘴巴的人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婷儿咯咯一笑,道:“你们给本姑娘听好了,我便是,,,,,我忘了,再说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这人怒道:“丫头片子,你不说则罢,说了我们也未必相信,尽是撒谎连篇。” 婷儿见这人把自己没办法,气得脖子都红了,又是笑道:“我叫婷儿,其他的你们也管不着,还是别问了?” 这人见婷儿不肯说出自己身份,当下也想到多半是江湖上的野丫头,不过她的这一番话听起来还是有理的,当下觉得还真是自己管的太多了,只是他心想不管她是谁,她也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 为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这艘船是他们月影轩的船。 还有这艘船的船舱里的人是不容他们打扰的人。 只是婷儿和这白胡子老爷爷悄无声息出现在这船上,这真让这群月影轩弟子深深地不解。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舱内的红装女子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救治那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所以让他们站在船舱外加以守护。 可是他们呢? 他们竟然连这一老一少什么时候上船的不知道,想想是不是该死? 该死。 但是船舱内的红装女子根本顾及不到舱外发生的一切,因为她正在救治泥香,所以他们不用死。 他们只想将这一老一少抓住,活着杀了。 可是他们刚才看到了,三个月影轩的弟子上前都被那毫不起眼的女丫头给打败了,他们岂有不知死活之理。 所以他们想搞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领头的弟子道:“既然你不 想说是谁,那么请你们离开这里。” 婷儿道:“可笑,这船在江心,我们如何下船?”说完,她调皮的转过身问白胡子老爷爷,“你说是不是啊,爷爷?” 那白胡子老爷爷此刻又掉了一条大鱼,且道:“说的不错,不错。” 第100章 爷爷真疼爱婷儿 船舱外的躁动不小,而船舱内的躁动也不小,船舱内红光闪烁,不多时,只见有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子来到船舱外。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她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她也是月影轩里的一名刺客,只是她应该也是身怀召唤异术的女子。 她气质成熟,性感的嘴唇微微一动,说出来的话仿佛带着一种香味一样,令那领头的弟子听了,当下便转过头来,对她施礼道:“祁姑娘,这一老一小在这里闹事。” 这领头的人对她毕恭毕敬,想必她也是月影轩人是无疑了,可是不等这叫祁姑娘的女子说话,那站在船帆下的浅黄衣少女,婷儿带着一种稚嫩的声音说道:“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究竟是谁在闹事,我和爷爷在这培江中钓鱼,挨着你什么事了,你吓跑我爷爷的鱼儿,本姑娘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罢,她又调皮的转过身打趣问那白胡子爷爷道,“是不是啊,爷爷。” 婷儿的一番话只令那领头的月影轩弟子气得全身发抖,或许他也是接受过月影轩严格训练的女子,无论此刻心中多愤怒不休,但也得保持镇定,不过这名叫祁姑娘的人听了婷儿的话后,便道:“这位姑娘,这里是培江,是我们月影轩的管辖范围内,不知姑娘和这位老爷爷坐在我们的船上,有何见教?” 看来她也是月影轩的人。 冬月的夜,培江偏东的水平面上斜着这一轮圆月,婷儿听得祁姑娘的话,仿佛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一般,她虽然年龄小,但是胆子可不小,这便向祁姑娘走近几步,看见她,不得不心中一愣,好不佩服道:“真是一个冷月佳人啊。” 是的,冷冷的月空下,这一艘船上有点点烛火,空灵中在加上晚鸟归林之声,当可是一副很好的画作,她仔细的打量着这月影轩的姑娘,嘴中称赞漂亮极了。 她道:“见教不敢,我们是来找人的。” 江湖中的人都说月影轩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皆是一些隐晦之人,如今看到这般奇异的女子,婷儿当可对其有很多好感了,当她说完话后,她又回过头对那坐在船帆下的白胡子老人说道:“爷爷,那黑爷爷可是一个粗大汉子,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白虎在双手捧着钓鱼竿,春风满面,笑道:“反正我们就是出来游玩的啊,再说你爹娘不也说了,你该谈婚论嫁了吗,我就带你出来,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好让你们江南陈家祖上延续上香火啊。” 原来这女孩子姓陈,名叫陈婷,今年有十八岁了,她们陈家在江南姑苏城中,那可真是一方富豪人家。 陈婷道:“我才不着急找什么如意郎君了,他们想找让他们去找好了,我出来和爷爷游山玩水岂不痛快,谁想黏着一个男子,真是想想都无聊。”说完,她又对身前姓祁的姑娘抱拳道:“我看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不如我们做姐妹吧。” 领头的月影轩弟子一听,眉毛像是炸了毛的板栗子,道:“你要加入我们月影轩?” 陈婷见眼前这个领头的月影轩弟子神情即使激动,又是反常,这便疑惑道:“难道不可以么?” 领头的想也不想,道:“当然不行了,想加入我们月影轩,必须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你算老几啊?” 陈婷一听,当真想骂他个狗血领头,且道:“我爹难事江南姑苏城首府陈慕容,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你这个白痴,你竟然说我不是名人?” 看来话这样说来,祁姑娘想必听出来了一些事情,心想无非就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爷爷是来游山玩水,上了这艘船,本来船上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应该把它们赶下船,但心想姑苏城里的陈慕容乃是当世之豪杰,若是这小女孩和老汉对月影轩没什么敌意,她也就放下心来,且对这领头的月影轩弟子道:“这位姑娘和这位老爷爷在这里钓鱼就让他们钓鱼好了,你们勿要为难他们。” 要知道,在月影轩的治理之下,轩主没再,这些月影轩的弟子都要听她们这些身怀召唤异术的话,因为她们在月影轩可是贵宾,很多时候连夜寒冬也要给她们面子,所以这领头的月影轩弟子毫无犹豫应了一声是。 不过不等这领头月影轩弟子的话语落地,这冷月美人祁姑娘就挑起船舱的白色帘子,进入船舱内。 然而,陈婷却对着已经进入船舱的人喊道:“喂,大姐姐,我说我想跟着你,加入月影轩,你同不同意?” 本来这领头的月影轩弟子怕处理不好这一老一小的事受到惩罚,可是现在经过祁姑娘给他们这么一说,他们也就放心多了,也不为难这一老小了,他道:“得了得了,月影轩不会收你的,再说她也不是我们轩主,你还是别痴心妄想加入月影轩了,赶紧回到船帆下和你爷爷钓鱼去吧。” 陈婷道:“爷爷,你看他们欺负我。” 那坐在船帆下的老爷爷道:“是谁,究竟是谁敢欺负我的小孙女?”说话之间,他这个人像是幽灵一般来到众人的面前。 寒冷的夜,平静的培江忽然起了一阵风,令老爷爷的胡子和白发轻轻飞舞摇摆起来,而这一切仿佛是他身体内自带的强风一样。 他来到众人的面前,将每个人蔑视的看了一眼,又将陈婷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露出慈爱笑容,道:“婷儿别怕,有爷爷呢,我看哪个敢欺负你。” 陈婷抽泣一下鼻子,道:“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白胡子爷爷道:“好,只要婷儿开心,我就开心。”说罢,将他那本事慈爱的眼光变成了擦了毒药的剑锋,他打量这带头的人,道,“是你惹我孙女伤心的么?” 还不等这领头的月影轩弟子说话,白胡子老爷爷当下就伸手,已最快的速度提着他的衣领在地上来回旋转。 陈婷道:“是他,就是他们这些人。” 白胡子道:“敢欺负我的小孙女,我今天就让你们变成小孩子玩的陀螺。” 是的,话语刚说罢,他宽大的袖子在甲板上一摆,甲板上竟然生出一道龙卷风,不等这三四十个月影轩弟子仗剑向他刺来,便都原地旋转了起来。 看到这个样子,白胡子爷爷才回过头道:“婷儿,满意么?” 陈婷道:“爷爷真疼婷儿。”说罢,可爱一笑,然后将脑袋靠在白胡子爷爷的胸前。 不过,这时候,圆月下的培江也笼罩着一丝丝诡异,使得风更冷,江水更急了些,而夜也变得更加深了。 第101章 方外高人 夜月下的这一艘船在培江缓缓地使行,但没人知道它从何处来,更不知道向何处去,或许就这样一直飘着吧。 风吹过,船帆随风摆动着,甲板上的一老一少看着身前的列位月影轩的弟子,他们的心情变得极好,尤其是当看到这些月影轩的弟子像是小朋友玩耍的陀螺一样在甲板上转动的时候,那更是兴趣盎然。 一阵欢快的笑声从婷儿的嘴巴中传了出来,当真给这个肆冷的夜增添了一些美妙,逗得那白胡子爷爷也用手摸着胡子呵呵笑着。 只是这些人都是月影轩的弟子,轩中弟子被人戏耍欺负,夜寒冬不在,难道船舱内的两个女子都不管么,虽然她们的身份不在月影轩之中,但是当她们答应忘女跟随夜寒冬足入这中州大地的时刻,上天早已将她们的命运与月影轩连在一起了。 是的,如今就算不看在夜寒冬的面子上,她们也应该看在忘女的面子上,该出手为这些月影轩的弟子讨回公道,所以那船舱上挂着的帘子呼啦一下被一直玉手拉了起来,而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正是先前那个名叫祁姑娘的女子。 既然她和船舱内的那位身着红装的女子都是和王女有关,那想必她们也和那正在昏迷的女子有这某些关系,不过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现在估计她们不说,旁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然而她们也说不清,或许她们也不该说,这一次她们从蛮荒之地的部落远道中州而来,皆是受到江湖门的指派,其目的就是让她们以自身的召唤术来影响中州武林,但这样做的真正的目的,那江湖门中的人没说,她们也不知道。 江湖门乃是江湖千古第一神秘的名剑门,忽然行如此之事,虽然诡异极了,但是江湖中还没有人能插手此事。 这一次西部蛮荒部落的召唤师,江湖门共指派了三人,这三人就是叶萱、风芹、还有就是祁水莲,这叫祁水莲的姑娘真是从船舱内走出来的祁姑娘,她一出船舱就将甲板上发生的事情全看在眼里。 既然月影轩的轩主不在,那么此间就属她和那身着红装的女子最有权力说话,那身穿红装的女子为了搭救泥香,分不了身,所以她道:“老前辈,这里是月影轩,船舱里有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你们爷孙两不要闹事。”说话之间,双脚忽然用力一蹬,全身电光一闪,一道明亮的光打在了船的甲板上,整条船忽然乾坤颠倒,船头和船尾互移,使得在甲板上旋转的人都停了下来。 这些月影轩的弟子都是凡人肉胎,经过刚才这么一旋转,他们全身气血逆行倒施,一阵头昏眼花,双足如被剃了骨头一样,左右摇摆瞬间,这便倒在地上,痛苦地、畅快地呕吐了起来。 婷儿是一个好女孩,她也绝不是故意为难这些月影轩的弟子,或许她只是生气,只是见到祁水莲,她便道:“姐姐,你就收下我吧,你好厉害啊。” 祁水莲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妙龄少女绝不是江湖上大奸大恶的人,她只是爱贪玩罢了,只是小的可以原谅,而那老的呢? 难道不该原谅? 祁水莲将冰冷的目光看向那白胡子爷爷,心中在想:小姑娘不懂事,爱贪玩,难道你都几十岁的人了,你也爱贪玩?想到此处,还是先搞清楚他们这一老一少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何才好。 她道:“老前辈,你们从江南之地远道西川地界,闯入月影轩的地界,意欲何为?” 白胡子老爷爷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孙女儿,呵呵笑道:“我们来找人。” 祁水莲道:“你们找谁?” 这时候婷儿说话了,道:“就是武苑坊坊主黑爷爷啊。” 祁水莲自从步入中州地界以后,就一直在月影轩深入简出,这行走在西川地界上的江湖人物,她真是认识不多,而对于什么武苑坊,更是不大清楚,于是疑惑道:“黑爷爷?”脑袋中灵光闪了闪,可真没见过一个名叫黑爷爷的武苑坊坊主,“没听说过。” 话已至此,祁水莲又看了看他们爷孙两,只见那白胡子爷爷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便觉的这白胡子爷爷神秘非凡,又问道:“你们在这里钓鱼?” 这时候,白胡子老爷爷抖了抖自己手里的钓鱼竿,像是一位玩世不恭的老顽童一般,说道:“我不是钓鱼,我是无聊。” 祁水莲一听,甚觉好笑,念天下之大,有人敢在月影轩的船上钓鱼,这可真让人闻所未闻,听了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月影轩是江湖上唯一以杀人营业为目的江湖帮派,虽然门小,但由于每次被刺杀的人都死的很惨,所以隐晦之名早已名扬四海,如今这白胡子老爷爷说他在这艘船上因为无聊在钓鱼,这可真是天一般大的笑话。 笑话终究是笑话,可是他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让人心想这个老爷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祁水莲本来僵住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些许,她道:“看来老前辈真是无聊了才拿这些月影轩的弟子在戏耍了?” 夜深以后,风更大了一些,祁水莲心想这老前辈既然不把月影轩放在眼里,想必手底下有些本事,所以她这样一说,正要试试这白胡子爷爷手底下的武功有多深了。 这里的气氛也随着他说的话,瞬间凝住了,一阵江风挂起,船帆哗哗作响,祁水莲的双臂在空中一舞,当下船的四周电闪雷鸣,一道道精光凭空显出,直打向白胡子老爷爷的周身,可不想这白胡子老爷爷站在船上丝毫不动,任凭道道闪电劈在身上。 如此情况下,祁水莲心中不解,难道这老爷爷也是从西部来的么,怎么被自己的闪电罩劈中,却不闪躲,也未见周身有什么损伤。 前辈不接招,她也只好停下自己的闪电罩,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过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手,她道:“前辈也是身怀召唤术术法的人么,为何不怕我的闪电罩?” 不等这白胡子老爷爷说话,站在一旁他的孙女,婷儿却道:“对啊,我爷爷并不会什么中原的行踪武学,他和姐姐你一样,也身怀召唤术术法。” 被婷儿这么一说,白胡子爷爷觉得没有和自己的意思有丝毫违背,这便扬起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对站在甲板上的每个人点了点头,嘴里也叨叨:“不错不错。”只是他话说完,又将目光投向祁水莲,道:“姑娘,你的闪电罩乃是召唤术术法,倘若打在这不会召唤术术法的人身上,那岂不是会被你打死。” 祁水莲道:“前辈说的是,这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术术法已经流传上百年,一直被你们中州人鄙视,不肯接受,就算是被我这闪电罩劈死,那也是理所当然。” 婷儿一听,心中当下对祁水莲的好感没了,且道:“姐姐是在责怪我们中州武林自甘堕落了,是吗?” 祁水莲道:“不错,中州武林人士太注重气节了,没办法,执着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执着过头了,那边是固执,故步自封。” 婷儿心中虽有不满,但是这白胡子老爷爷倒是看着祁水莲,觉得她说的不错,这便点了点头,且道:“婷儿,这位姐姐说的不错。” “爷爷!”婷儿本来也是喜欢祁水莲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可她不满中州人士,可又想自己也是中州人士,心中一急,自己也是中州人士,难道祁水莲也不喜欢自己么?想到此处,她的樱桃小嘴一掘,“她说我们中州人不好呢?” 一旁的人都看着这站在船上甲板的是哪个人,听着他们说的话,心中真是似懂非懂,不顾正在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那白胡子老爷爷道:“想爷爷当年,就为了这事情大费苦心,奔走在中州各个名剑门、神刀门传这西方召唤异术奥秘,可是这些名剑门根本就对我不待见,想想,岁月不饶人啊,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祁水莲听了这话,当下对这老爷爷行了一个大礼,且道:“原来前辈是这中州武林中的方外高人,也身怀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法,几十年前前辈就深得召唤术法的心得,只怕现在术法已经非我能及,多谢前辈方才未有伤我之意。” 白胡子爷爷看了婷儿,且道:“今天爷爷带你来月影轩,不是让你来耍小孩子脾气的,你可知道?” 婷儿一怔,回想刚才爷爷说的每句话,且道:“我知道。” 第102章 用心良苦 看着眼前的白胡子爷爷,再听他说的话,祁水莲的眼睛中星光闪烁,因为她能领略到他心中的寂寞和怀才不遇,然而古来今往,哪一个人生的赢家,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孤独者呢? 孤独随着岁月的流水,山河的变迁越来越深,曾今他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可是他现在老了,白胡子老爷爷的眼中有泪花闪烁,他为这个中州武林付出的太多了,以至于委屈如此,多年以前他就去过西部的蛮荒地区,看到那西部蛮荒之地奇异的人类所拥有的力量乃是宇宙间最大的能量,于是他虚心请教,最终略有所成,回归中州,然而当他将自己在蛮荒之地的博闻强记欲要传给中州的各大名剑门时,但都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拒绝了。 是的,他记得请清,他们无不例外的仇视着他,将他所学的召唤术法称之为妖术,而将他的人称之为妖人,为此,他被人嘲笑与讥讽,也不被人接纳,更没有人理解他,最后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中沦为老者。 苍白的头发,苍白的胡子,脸上的皱纹像是被画笔拉过,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让人看着十分的明显。 他慢慢地走到船边沿,尽情地让江风拂过他的面目,使得他激动而沉闷的心情变得清醒了些许,待得江风风干他眼中的泪,他接着道:“婷儿,爷爷带你来月影轩,绝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爷爷知道月影轩这地方有西方蛮荒部落来的召唤师,我是让你来拜师的。” 婷儿一听,在看看眼前这么多月影轩的弟子,然后在瞧瞧身前站着的冷月美人,心中想:难道爷爷想让我拜这位大姐姐为师?想到这里,她道:“爷爷,你不想要我了么?”说罢,她将她的脑袋依偎在白胡子老爷爷的怀里。 白胡子老爷爷想着往尘岁月,本已冰冷的心又被这婷儿给暖热融化了,他道:“爷爷要你跟着月影轩中的三位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姐姐们学习召唤术法,将来完成爷爷年轻的时候没有完成的事情。” 祁水莲站在一边,闻听此话,且道:“前辈,你的召唤术术法比我们高明多了,为什么你不教他呢?” 婷儿一听,觉得这话有理,且道:“是啊,爷爷,这位姐姐说的没错,你可以教我啊。” 白胡子老爷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仰头看看天色,只见天上圆月如玉,帆布上有水滴如水滴在自己的额头上,才知秋时已尽,冬季已临,这夜寒水冷之地,万物上落了一层白白的霜。 他道:“这召唤术法不同于我们中州的行踪武学,会召唤术的人未必就是真真的召唤师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虽然当年我也是修行了刺中召唤术法,但毕竟也是半路出家,我教你,即使你学有所成,那也不是西方正统的召唤术术法,担心你会祸患无穷。” 婷儿毕竟叫自己一声爷爷,他是绝对不会跟她说假话的,他说话的时候,婷儿用心的听着,只是看祁水莲点了点头,旁人才知他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祁水莲点了点头,且道:“花是不错,可是以我们姐妹三人现在的身份,怕是教不了这小妹什么好的召唤术吧。” 白胡子爷爷道:“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月影轩的人,的确不方便收徒,可是纵观这个中州大地,也只有你们三个女娃娃才会这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啊。” 眼前这老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心里一点也不糊涂,他说的话,祁水莲早就有所料想,只是经过老爷爷这么一说,她也是不好决绝,心想月影轩在江湖上行事一般都行踪诡异,再就是背后有江湖门坐镇,所以这等大事,还是等夜寒冬来给他答复吧。 怎么了,夜寒冬也会召唤术? 会是会,但也只是一点点皮毛,毕竟在他的月影轩中含有三个奇女子是会召唤术术法的啊,他平日闲得无聊,便会向这三位女子请教请教,不是吗? 是的。 所以祁水莲道:“既然要我们收徒,那必须要得到月影轩轩主的首肯,毕竟我们现在是为月影轩效劳,若是没有得到月影轩轩主的同意,我们姐妹三人都不会收的。” 对于她说的话,白胡子爷爷也是愿意的,他道:“那月影轩轩主呢?” 月影轩轩主干什么去了,祁水莲心中有谱,可是月影轩是一个在武林中执行刺杀的组织,不但连轩主的行踪不能轻易告诉外人,就是轩中任何一个不在场的弟子的行踪,也绝不能泄露给外人。 不过,老爷爷既然问了,那么她还是要说,要回答的,不然显得自己都没教养,多有丽水啊。 她道:“我们轩主。。。。” 是的,话还没说完,冷冷的夜空上飞来一只白鹤,他们都看见了。 然而没看见,也没有关系,因为这白鹤的身影还没飞到他们头上的这一片天空,远远就叫了两三声,仿佛是在给船上的人高喊:“我们回来了啊。” 听见了白鹤的叫声,月影轩的人都知道这是轩主回来了,当下都举目寻声看去,只见那白鹤在高冷的天空中扑着翅膀,忽闪忽闪而来。 “是轩主回来了。” 是的,是夜寒冬回来了。 只是,等这白鹤落地的时候,在空中有道水绿的光芒闪过,细眼一瞧,正是风芹脚踩虚空,身环水晶球而来。 站在甲板上的祁水莲也道:“看来五花门的事情基本办妥,风妹妹也随轩主一起回来了。” 看着风芹在空中飞舞若一道绿色的青烟,白胡子老爷爷道:“是的,召唤术,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啊。” 婷儿也高兴道:“这姐姐身边的水晶球好可爱哦。” 白胡子已无法和婷儿说话了,因为那个年轻的月影轩轩主的坐骑已经稳稳的落在甲板之上。 甲板上站着的月影轩弟子,都跪拜在了地上,道:“参见轩主。” 从这些月影轩弟子的神情不难看出月影轩不亏为这西川之地闻名已久的刺杀组织,令得一旁站着的婷儿都怔了怔,看了看身边的白胡子爷爷。 婷儿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当他看见夜寒冬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面前仿佛有一道寒气在向自己逼近,使得她全身的汗毛不寒而栗。 这时候,月影轩的弟子都拜倒在地上,唯独这祁水莲还是站立着,她看见轩主,难道都不去给夜寒冬打声招呼么? 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不是,绝对不是。 即使她和她的两个姐妹一样,都是西方蛮荒地区的召唤师,可是如今都在月影轩效力,可见她们也是夜寒冬的属下,她肯定也要对这个年轻的轩主毕恭毕敬。 她施施然地走近白鹤的身边,但是那夜寒冬已经脚下一跳,这便从白鹤的翅膀上滑了下来,她拱手道:“水莲见过轩主。” 在这冰冷的夜空下,船在缓缓漂流者,不知道它下一个港口在哪? 夜寒冬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他还是如冰雪冻结而成的人,道:“水莲,叶萱正在为那位姑娘在治疗伤情,现在如何。” 水莲向船舱内看了一眼,道:“以我们的能力只能让她生命无忧,但是要让他们真真的醒过来,那要看看为她护法的江湖门两位高手了。” 夜寒冬道:“只有泥香魔盘的能量没被消灭,这场梦就不会中断,现如今,五花门已经败落了,恐怕距离灭门不远了。” 水莲道:“太好了,五花门被灭,中州武林稳定的局面将被打破,其江湖中的势力也将重新洗牌,我们就完成了任务了。” 夜寒冬道:“但愿如此。” 两人简单的对话,令那老爷爷和婷儿听的是云里雾里,不过有一句话,这一老一少听得倒是很真切。 那句话? 就是最后水莲说的那句话。 白胡子老爷爷也是江湖中的人,当年五花门在花舞姬做门主的时候,他就去过五花门商量着将召唤术法引入五花门中的弟子,让他们修行,可是遭到了拒绝,现如今在听到这个,他全身不由一怔,且道:“什么,五花门要被灭门?”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夜寒冬的眼神就看向了他。 是的,夜寒冬看向了他,所以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只是不等夜寒冬问他们的身份来历,这祁水莲便道:“轩主,这位老前辈带她的孙女拜访我们月影轩,说是让这小妹妹加入月影轩,拜我们三个姐妹为师呢?不知轩主意下如何?” 夜寒冬打量一下婷儿,只见婷儿樱桃小嘴一掘,道:“哼。”然后,脸卖向一旁,“原来他就是月影轩的轩主啊,我怎么没看见他那有特别的啊?” 她暗暗自语,不得算数,恐怕连和她站的最近的人也没有听见。 夜寒冬道:“那你们三姐妹收不收这小姑娘为徒呢?” 这时候,祁水莲看向自己身后的风芹,且道:“老前辈对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情有独钟,一心想让这小妹妹学习正宗的召唤术术法,也是为了整个中州大地用心良苦啊,不如我们就收下吧,风妹妹觉得如何?” 风芹道:“姐姐你做主。” 祁水莲道:“我们三姐妹,两人都同意了,那么叶萱妹妹的意见我们便不采取了,这就收下她,今后我们三人就是她的师傅了。” 婷儿道:“爷爷,真的要拜师么?” 白胡子爷爷道:“听爷爷的话,西方武学早已超过我们中州的武学,爷爷也是为了你好,你爹爹不成器,现在姑苏城的未来就靠你了。” 婷儿看着爷爷,这才明白,道:“爷爷,我听你的。” 第103章 听到的梦语 看着这站在夜空下的爷孙两,在场的人都不在说话,只瞧婷儿对他爷爷刚才说的话不在撒娇后,她便向风芹、祁水莲走来,她祖上三代都是江湖武林中的人,所以对于武林中的规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她道:“婷儿拜见两位师傅,给两位师傅行拜师之礼。”说完,她实实在在的在甲板上磕着响头。 不错,船的甲板被磕响了,祁水莲和风芹两姐妹都能感受到婷儿要拜她们为师的诚心,所以不等婷儿将八个响头磕完,祁水莲就上前将婷儿拉了起来,她道:“别磕了,今后就跟着我们吧。” 站在祁水莲身后的风芹道:“实在没想到,我们这次步入中州大地还收到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为徒,要是说给部落里的那些酉长,他们肯定不相信呢?” 婷儿被祁水莲拉了起来,只见她额头上已经通红一片,令得那站立一旁白胡子爷爷欣慰的撸了撸苍白的胡子。 风芹道:“前辈的良苦用心,我们已然知晓,只要这小姑娘肯学,日后在中州大地,必定能规劝更多不愿意修习召唤术术法的人加入修习召唤术术法的行列。” 不错,风芹的一句话正好说中了白胡子老爷爷的心事,此刻他的心中像是有一股很温暖地的暖流流过。 是的,他回想自己年轻时那些岁月,犹如一场梦一般,一梦就梦断了红尘六十年,在这六十年中,他一直努力的想说服中州各大名剑门要重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可是没有一个门派肯学。 非但如此,正因为他修行了这样异域的召唤术术法,害的自己整日被世人嘲笑,被江湖中人视为异人妖类,可是如今呢? 如今召唤术术法在中州这片大地上出现,这难道不是在告诉他,中州这块迂腐不化的武林铁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什么才是变化? 这位老爷爷早已料想到,这种变化一定是中州武林势力的一场覆灭式洗牌,可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这些年来,他一直卧榻不安。 覆灭式的洗牌,这中州武林将会怎样呢? 回想过去,视目今天,展望未来,他心中的愁才下心头,但是又上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两个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眼神变得几许空灵,他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 夜寒冬咋五花门的时候,就已经在向风芹问及那位江湖门弟子的伤情如何,现在他终于回来了,想必是一定迫不及待的去看看。 因为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在他的心中所属的分量可不轻,见那婷儿拜师完毕,船舱中术法光芒一闪一闪,他的脚下像是踩了狗屎一般,迅速走近船舱。 船舱有三段,他一进去,第一段船舱就站着四个月影轩女弟子,她们瞧见是轩主进来了,本来涣散的神情忽然谨慎了许多,并且一口同声道:“参见轩主。” 这段船舱里布局的物件十分的少,也只有这四个女弟子让人醒目,不过夜寒冬心里想着泥香,他怎么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女弟子身上,只瞧他对这四个女弟子不搭理,便踱步径直的走进第二段船舱内。 第二段船舱里的布局,完全超乎想象,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间船舱那么简单,它像是一间未出阁姑娘家的闺房,他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女子身上的芳香,这种芳香让他几乎沉醉。 然而夜寒冬没有,他又不是没进过女子的闺房,想想在他治理下的月影轩,其门中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数,要是说轩中弟子有一百人,那么女弟子最少也得占去了三成。 这间船舱内有梳妆台、铜镜、朱砂、轻纱帐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少女喜爱的花草,船舱外的江风一来,它们几乎都冲着夜寒冬摇头、或是点头。 然而这样的事物并没有引起夜寒冬的注意,因为在这段船舱内的最好、最宽的位置正放着一个不是用来睡觉的木台。 这个木台四周刮着罗帐,帐子上刮着些许玛瑙珠宝,而帐子里面则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这女子分明已经看见了夜寒冬,但是奈何她并不能起身给这位年轻的轩主行礼,而那夜寒冬见了,也并没有在乎这些,他只是稳稳地站在帐子外,仔细的看着帐子里那个江湖门弟子。 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不是别人,她正是泥香。 夜寒冬看见在她头顶悬浮着的泥香魔盘,心中一阵悲伤,只瞧见那泥香魔盘发出一旦幽幽的蓝光,从上而下照射,只射在她的天灵盖。 但是。 泥香此刻双眼紧闭,整个人也随着手臂的颤抖在不停说着梦语。 梦语? 她道:“莫大哥,醒醒,你醒醒,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理我而去的,我们不要这雄图霸业,我们只要在一起,便心满意足,是不是,是不是啊?” 夜寒冬听着这样的梦语,本该难过的,但是他没有。 他心中清楚明白眼前这女子所说的梦语是什么意思,即使这场梦醒了以后,结局还是不如自己所愿,他还是不肯放弃。 既然泥香魔盘能打开时空隧道,让时光回到过去,改变莫云白的命运,但是为何不能改变泥香和他之间的关系呢? 难道他只是她和莫云白生命中的配角么? 他不会就此服输。 只是那闭着眼的女子又道:“师傅,莫大哥要是醒不过来,我也会永远留在梦里,我就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她虽然闭着眼,但是眼泪却不停的滑落在她的脸庞,令一旁站着的夜寒冬也伤心的流下了泪。 他疑惑道:“难道你对他的爱就那么深吗?” 是的,他作为月影轩的轩主,心里素质应该不会太差,不过自己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说着对别人的情话,他不该难过吗? 难过终归难过,但是他更该担心那位江湖门的女弟子会不会醒来,要是不会醒来,那这一场梦岂不是就要中断。 不能中断。 为何不能中断? 夜寒冬清楚的知道,她入梦的目的绝不是好玩,她是来找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的,而除此之外,这场梦对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哪里重要了? 他要在这场梦结束之前,让眼前这位女子深深地爱上自己,就像她爱莫云白那样,爱着自己。 所以他询问那名穿红装的女弟子,道:“她怎么样了?” 这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便是叶萱,也是西方蛮荒部落应江湖门的需求,来到中州三大召唤师之一。 叶萱道:“轩主,你为何要我救她?” 夜寒冬此刻的心思只想泥香快点好起来,他哪里能说其他什么题外的话,只是既然这叶萱这么问了,他也只有说道:“她是江湖门的弟子,不能死。” 叶萱也深知江湖门在江湖中的地位,这才道:“原来轩主是在给自己铺路,这就不奇怪了,她此刻死不了,也活不成。” 夜寒冬道:“什么叫死不了也活不成?” 叶萱道:“这江湖门中的弟子很是奇怪,我明明以召唤之力召唤起她周身的五行二十四气,可就不知,他为何醒不来。” 这场梦不但泥香在做,连夜寒冬也在做,泥香是借助泥香魔盘的威力打开时空隧道如梦回到这里的,而他呢,他也是。 因为他也是江湖门的弟子。 听了叶萱的话,他心中或许已有让泥香苏醒过来的办法了,他道:“既然如此,你就让我来,我看我能不能让她苏醒过来?” 夜寒冬说这样的话,叶萱也甚是不解,她疑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略有质疑道:“你!?” 叶萱知道夜寒冬的召唤术术法远远不及自己,自己尚且让这江湖门的弟子苏醒,他如何能呢? 夜寒冬道:“你不用奇怪,我只是试试看。” 既然轩主都这么说了,那作为下属的叶萱哪有不遵从的道理,难道说真要让夜寒冬对她下命令,她才会离开么? 她才不会。 叶萱一向都很聪明,她心想:或许轩主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此刻只是想和她单独相处罢了。 是的,想到此处,她也就起身了,然后挑起帐子,走了出来。 夜寒冬道:“你消耗了太多的召唤术术法,该去休息休息,倘若明早我还让她苏醒不过来,你们三姐妹在同心协力,再施展召唤之力。” 叶萱闻听,当下遵从,道:“是!” 第104章 出手相救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叶萱也自当遵从他的意思。 她应了一声是之后,就拱手低头向第一段船舱走去。 或许是她为了救治泥香损耗了太多的内力,所以在走出船舱的那一刻,冷冷地江风一吹,脚步踉跄了一下。 看着叶萱晕沉沉地走了出来,风芹和祁水莲都是一怔,她们两人不禁想到:难道叶萱已经将那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救治好了? 只是此时此刻,那风芹道:“水莲姐姐和叶萱妹妹,我从五花门带回一个少年,他被唐门中的秘毒大法所伤,现在正性命垂危,还请二位姐妹出手相助,救他一救。” 此刻叶萱已经走出了船舱。 只是她也已经到达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哪能帮助风芹姐姐在救人,所以她道:“风芹姐姐,我为了救治那江湖门中的弟子,消耗了太多的术法指,只怕此刻不能如你所愿,帮你救治那少年了。” 她们三个都是西方蛮荒部落来到中原的,虽然不是亲生姐妹,但是在离开蛮荒地界足踏中州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命运便紧紧系在一起了。 如今投身月影轩中已有三年之久,早就情同手足了。 江风吹,江水缓缓流动,苍穹之上圆月不如何时又挂在了天上。 月光如那远古山野间的清泉静静地从天上流淌,一泻千里照在这艘船上。 月影之下,叶萱的身体有些疲惫,神情也有些憔悴。 然而她这个样子,风芹已经将其全看在眼里了。 风芹心中一动,责怪自己刚才竟然没在叶萱出船舱的那一刻看出她的疲惫已经抵达到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以,她道:“叶萱妹妹,刚才姐姐没有注意到你的疲惫,你先休息一下,我和水莲姐姐救治他便可。” 说罢,环绕在她自己周身的水晶球发出一阵绿色光芒。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光芒逐渐大盛,那水晶球也逐渐变大了。 有多大? 只瞧本来橘子大小的水晶球竟然慢慢地膨胀了。 等到它大到能容下一个人那么大以后,才停了下来。 不过也是,等到水晶球变大以后,船上的一众人都看见在那水晶球中正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少年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白日在五花门被唐门秘毒大法伤害的莫云白。 如今他的身体悬浮在水晶球中,水晶球中仿佛拥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正为他清除染在他身体上的血渍。 既然那是水晶球,那么想必此物也是水性之物。 是的,在它之中存在着巨大的自然界力量,因此它便是这名叫风芹女子的召唤术法宝。 水晶球在风芹的催动下,不但形态逐渐变大,而且其中蕴藏的力量也正吸食着血渍。 莫云白周身的血渍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细嫩的身骨板在众人的面前渐渐地变得清楚了。 是的,众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既然她们姐妹三人已经加入月影轩有三年之久了,所以这对月影轩的众多弟子来说,此番情景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因此,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是的,只有那站在一旁的白胡子老翁和他孙女脸上的表情,变得一时难以表达。 婷儿道:“爷爷,这位大哥哥身体周围那些水是怎么回事啊?” 老翁也是会召唤术术法的人,对于这种水晶球的法器也是略懂一二,他对婷儿说道:“那不是水,那是一种能量。” 婷儿又道:“是召唤术吗?” 老翁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她自己孙女的脑袋瓜子,道:“算是吧。” 婷儿将自己爷爷的话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记在了心上,蓦然道:“这召唤术法可真神奇,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三位师傅学习。” 白胡子老翁道:“乖孙女,那悬浮在水晶球里的小哥想必是遭受了什么重创,你的两位师傅要救他了,所以我们只在一旁观看就好了,么要打扰她们。” 婷儿是个聪明乖巧的女孩子,虽然祖上三代都是武林世家,但那必定是大家族。 祖上也曾出过秀才,当可也算是书香门第,她如何看不透此刻的危机? 什么危机? 祁水莲见了莫云白,且道:“风妹妹,你说要救的人就是他?” 风芹并不否定。 她看着那水晶球中的少年人,对祁水莲说道:“不错就是他。” 她们姐妹三人加入月影轩三年之久,月影轩从来没有将一个人的生死看得这么重,而这一次,更是破例。 ——风芹竟然将这和月影轩毫无相干的男人带回月影轩,还说要救治,这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祁水莲不解问道:“怎么可能,我们月影轩可向来只会杀人,几时要救人了?” 对于祁水莲说的话,想必一旁站着的叶萱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她因身体疲惫,头晕的很,怕是也顾及不到她们的说话吧? 所以,她站着。 就站在船的甲板上,靠着那迎风飞舞的船帆。 夜深以后,培江上的风很大,任凭那船帆飞舞的厉害,她也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风芹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叶萱,只见自己这个叶萱妹妹没有太多的意见,她便道:“我也不清楚。” 祁水莲看着悬浮在水晶球里的少年人,又道:“看来是轩主让你救治他的么?” 风芹道:“是的,正是轩主要我救治他的。” 祁水莲道:“我们都是轩主的属下,既然是轩主的意思,那我们理当遵从,想必这少年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对她的说法,风芹一无所知,所以她摇头道:“他是被唐门的秘毒大法伤的,我们该怎么救治呢?” “这少年是被唐门的秘毒大法伤的,只怕潜藏他体内的毒素不少,我们若是不将他身体内血液中含的毒素提取出来,就算修复了他已经残缺的身体,怕是也救不回来他的这条命吧?” 三个姐妹,就属祁水莲的召唤术法厉害。 对此,风芹并不否定,所以她道:“姐姐的召唤术法比我高,一切听从姐姐的吩咐照办就是。”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是一起三年的好姐妹,对于风芹此刻给她的肯定,也是不在谦虚了。 她知道救治这少年人也是她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责任和义务? 是的,夜寒冬要救治的人,她们一定会尽全力。 所以,她道:“那我们开始吧。” 说罢,祁水莲双臂在胸前一交叉,当下培江上一片电闪雷鸣。 然而这艘船下缓缓流动的江水当下晴空而起,在闪电交汇中将悬浮在船上的水晶球顶向苍穹而去。 第105章 丝线水柱 苍穹之上,冷月高悬,苍穹之下,众人对悬浮在空中的人瞩目着,看着一柱一柱江水在闪电中不停环绕,而在甲板上站着的月影轩弟子见了都是心中一愣,他们都纷纷说着钦佩的话语。 “好厉害的召唤术术法,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江水也能一柱而起,直冲云霄之上呢?” 有人这样佩服的说,令一旁站着的月影轩弟子也都狠命地点头,看来这西方蛮荒部落的三个姐妹加入月影轩有三年之久,时至今日还未曾施展过这么厉害的召唤术术法,令得他们一看,心中当下佩服极了。 说时迟,那时快,风芹不但将自己的水晶球看在眼里,而且还把将祁水莲所施展的召唤术术法看在眼里。 刚才从江水中冲向苍穹的水柱遇到高处的寒冷,仿佛凝结住,瞬间成为一条不可折断的丝线,而这些丝线在水晶球的不停转动下,竟然紧紧地将水晶球包围着,过不多时,只瞧见这些白色的丝线逐渐变成粉红色,直到最后变成了血红色。 是的,就好像血一样。 然而这正是血将这些水柱丝线染红,只是在电闪雷鸣的作用下,这些丝线不停的和培江中冲起的水柱双双融合,最后又逐渐从鲜红色变成粉红色,最后直到变成通明状。 培江上顿时风起云涌,不多时,竟然还从那培江侧边的山头上吹来了一阵冷风,使得站立在船舱甲板上的人都直勾勾的看着。 看着天空中那个少年。 那水晶球紧紧地将莫云白包围着,而他悬浮在苍穹之上的身子也随着水晶球的转动而转动,时而缓慢、时而迅捷,缓慢时,江面上雷电大作,江水冲起的水柱也更加汹涌,汹涌的令站在甲板上的人,深深地感觉到了窒息。 这样的召唤术术法,虽然是两个召唤师施展出来的,但是不能不说召唤术术法高,祁水莲和风芹配合的也是天人合一。 对于这样的召唤术术法,月影轩的弟子们从所未见,至今见了,每个人都深深地对这两位召唤师佩服,嘴上没惊奇,可是在他们的心里早就惊奇万分。 他们惊奇什么? ——惊奇这三位召唤师已经在月影轩待了三个年头了,她们都是有什么目的?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他们也难得想,也懒得起思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还不够资格,在这个月影轩,想必只有轩主才知道吧? “轩主真了不起,坐下还有这般身怀异术的召唤师术法。” 对于他们的神情,没有人觉得他们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因为在此地,除了那一身红装的女子,其他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是一脸的佩服。 是的,就连那一老一小的两个从姑苏城来的人都是一脸的佩服。 为了使悬浮在苍穹之上的水晶球完美配合那丝线水柱,风芹在甲板上的身子慢慢也悬浮而起,最后竟然也置于苍穹之中,看着她在苍穹中舞动的身子,站在甲板上的祁水莲也同样,她的身子慢慢悬浮而起,最后两人的身子分别在那水晶球的左右两侧就位。 看到这样的场面,白胡子老爷爷不禁回想起多年以前他在西方蛮荒时所看到的召唤师之间的斗法,深深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是蛮荒部落正统的召唤术术法。”说完,他将看向苍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孙女,“婷儿,你已经拜她们为师了,以后要和她们好好的学习这西方蛮荒正宗的召唤术术法。” 婷儿是这白胡子老爷爷一手带大的,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但是爷爷的话,她还是听从的,她十分乖巧的甜甜说道:“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的。” 此刻,已经是午夜了,寒冬的冷意笼罩在培江之上,爷孙两注意到了叶萱,白胡子爷爷指着她对婷儿道:“她也是你的师傅,刚才你拜她们做师傅的时候,她不在,你快去拜见一下你这位师傅。” 叶萱为了救治泥香,损货了不少术法值,此刻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是人却已经精神了好多,婷儿见自己的这位师傅走向甲板的边缘,手扶在船帆上看着苍穹上的两位师傅,她便就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徒儿拜见师傅。” 看着距离自己有六步之遥的女子跪拜在地上,叶萱也是一怔,还以为自己身旁还有人呢,可是身子两侧一看,绝无一人,她一愣,用手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叫我师傅么?” 冷夜中,甲板之上,白胡子老爷爷郎朗一笑。 不错,他正看着那站立船头之人。 然而,叶萱正在等婷儿给她说明情况。 婷儿在白胡子老爷爷的劝说下,拜月影轩中三位身怀召唤术法的女子为师,已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此刻跪拜在地上的她,多少也应该有些对叶萱有些恭敬。 所以,她道:“刚才师傅的姐姐妹妹们收我为徒的时候,已经带您收了我为徒,此刻,你就是我师傅,请师傅允许我给你行拜师之礼。”说罢,她尽然在甲板上扣下八个响头。 穿红衣的人,应该是最热情的人,但是此刻的叶萱,她见婷儿给自己磕头,她显得一点也不热情,直到婷儿把八个响头磕完,她也没将这徒弟拉起来。 看来她是不愿将婷儿收为自己的徒弟了。 或许她根本没有想收弟子的必要,所以等婷儿磕了八个响头后,她才道:“你拜没拜她们为师,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想收弟子的,尤其是在这乱世里。” 婷儿可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今日给她行拜师之礼,那也是不辱没她是召唤师的身份,她如此这般,岂不是让这一老一小很尴尬? 尴尬? 是的,白胡子老爷爷还以为这叶萱和那两位召唤师一样的性子,却不料此女性格如此特别,她可是连他这张老脸的面子也不给了。 白胡子爷爷道:“姑娘,你的姐妹已经带你手下我孙女为徒弟了,你如何不答应呢?” 叶萱道:“前辈,不是我不想收下这姑娘为徒,只是我们是从西方蛮荒之地,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来,是来执行任务的,若是受了你的孙女为徒儿,恐怕会害了她。” 看来这女子并不是他想的那便冷酷无情,不同情人理。 这般看来叶萱是给他台阶下了,而他作为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前辈,如何不清楚?如何又不领情呢? 他对自己的孙女又道:“婷儿,无论你的师傅对你如何,在你的心里,永远都有三个师傅,知道吗?” “爷爷,我知道了。”说罢,婷儿又给叶萱磕了一个头,这便站了起来,施施然走到叶萱的身边,“师傅,我那两位师傅所用的是召唤术吗?” 看来无论叶萱承不承认婷儿是自己的徒弟,但是婷儿已经认她做师傅了。 这对于她这一个常年在江湖上做刺客的人来说,她没感到反感,道:“是的,这正是召唤术术法。” 看着苍穹上的丝线水柱在空中缠绕来缠绕去,她对婷儿说。 第106章 六十年前的君子协定 此刻已经是夜的后半夜,冷月已经过了中天,而培江水面开始弥漫着水雾,若不是季节冰冷,或许这刚升起的水雾就如朱自清《荷塘月色》里描述的一样,如牛乳一样弥漫着。 然而在这冰冷的季节里,它根本与那《荷塘月色》有深深地违和,这些水雾稀薄,像是轻纱笼罩在江面上一般,而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这培江更显得如仙境一般。 但这不是仙境,这是江湖,白胡子爷爷、婷儿、以及叶萱和月影轩众弟子都仰头看着苍穹之上。 苍穹之上,冷月西偏,而薄云惨淡之下,水晶球没有先前那般转动急速了,纵然电闪雷鸣一样大作,可是它缓缓地正逐渐停了下来,站在甲板上的叶萱,她红装独立船头,不但将祁水莲、风芹两人看在眼里,还将那个少年看在眼里。 是的,这少年正是莫云白,叶萱认识他,心想:这被救的少年不正是前些日子在邠州城西城客栈的小子么?她现在正是搞不懂,轩主为什么要救他? 她心想救治船舱里的那个女子,有两大理由,一是因为那女子乃是当今天下闻名已久江湖门弟子,二是因为轩主对其喜爱之故,可是这少年人呢?难道也值得月影轩中三大护法出面相救么? 对于这些问题,夜寒冬不但没给她做解释,更没有对她的两个号姐妹作解释,或许作为月影轩的轩中护法,她真的不应该对这些产生好奇和疑惑吧。 站在甲板上的人都看着苍穹之上,或许全然忘了船舱之中的夜寒冬了,但是无论别人在不在意,作为月影轩轩主的男子都和船外的两个悬浮空中的召唤师一样,势必尽其全力将坐在纱帐之中的人救治而好。 一时之间,船舱之内,沉寂如逝。船舱之外,江痕微微。 这时候,从江面上一柱柱而起的水柱已经渐渐低落,最后随着祁水莲的双手从自己的胸前撤下,低落的水柱便荡然没了踪影,如此那水晶球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本来风起云涌的苍穹和浪涛滚滚的江面赫然恢复了平静。 一轮已经西偏的冷月冷冷照着培江上的孤船,看着甲板上消失的水晶球,风芹对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说道:“他身上中的唐门秘毒已经全部被清理了,可是他的肉体却已经血肉模糊,我们也应该尽快给他修复啊。” 虽然船上人很多,但是对于这种救人之法,除了她们三个姐妹之外,便就只剩下一人有这个能力和势力。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便是那白胡子老爷爷,白胡子老爷爷也是一名召唤师,不过看自己的姐妹都势必要救回这小子,叶萱便在此刻上前,来到莫云白的身前,道:“轩主吩咐下来的事情,两位姐姐都出力了,身下给他修复躯体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月影轩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以杀人为营业的刺客阻止,今日为了救治船舱内外的这一男一女,可真算是下了功夫,这样的事情说与江湖中旁人听,恐怕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吧? 白胡子也是在江湖上混迹的人,他如何不知轻重,刚才这两位姑娘已经收了自己孙女做为徒弟,那不但是给了他的面子,也是给了姑苏城陈家的面子,对此恩情,他岂能不还,眼见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人如此惨样,他想必也是可以将其救治而好,所以叶萱方要为莫云白修复血肉模糊的身体之时,他便道:“姑娘,让我来,我来救他。”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叶萱蓦然抬起头来,见正是刚才那白胡子爷爷,心中一愣,心想这少年人所受的伤若没有西方蛮荒地区的召唤术术法相救,单靠中州的行踪武学,那是如论如何也救不活的,所以她质疑道:“你?” 看着爷爷走到莫云白的身边,那叫婷儿的少女,便轻挪脚步,像是一只偏偏要起舞的小天使来到爷爷的身旁,看着地下躺着的人。 “啊!” 惨不忍睹,婷儿见莫云白的头已经断掉,面目伤痕累累,如此惨状把她吓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还好在这个夜晚人多,若不然,不是莫云白要吓死人,那就是她要吓死人,冷冷的夜,婷儿站在甲板上跺着脚,道:“爷爷,他的头掉了,他的头掉了,好恶心,好吓人啊!” 不错,的确好恶心,的确好吓人。 浅黄色的衣服,可爱娟秀的少女被这样一吓,这便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一双眼睛,然后再也不敢在多看一眼,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对爷爷叫喊着。 白胡子爷爷一向最为疼爱他这个孙女,见她捂着脸,跺着脚,便道:“婷儿莫要再看,爷爷一人就能将他救活。” 这是痴人说梦么? 头都掉了的人,爷爷岂能救得活? 婷儿听见白胡子爷爷说的话,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捂着眼睛、跺着脚,继续道:“爷爷,救不活了,救不活了,他的头都掉了。” 白胡子爷爷道:“不错,中州武林的行踪武学救治不了他,可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能救得了他。” 婷儿对此还是不想相信,但是无论她信或是不信,那一身红装的女子却已经抬起头,站立笔直的身子,道:“难道前辈也会召唤之术?” 晴朗的夜空下,江雾变得更加重了,白胡子老爷爷虽是姑苏城陈家的人,身怀召唤术法,但江湖上的武林人士根本不正确认识他所学的召唤术术法,每当他一施展召唤术术法之时,中州武林人士便将之称为妖怪妖术。 是的,那是怎样的一个年代,中州武林人士的思想固执不得了,为了鄙视他毕生所到达的成就,他们在六十年前就向中州武林各大门派和知名人士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中最有威望的人物来姑苏城给他立下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 ——毕生不得在运用召唤术术法行走江湖,也不得将将召唤术术法传授给自己陈家后人,更不能传授给不相干的江湖中的人。 六十年前的那一天,他深深地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惠风和畅,阳光暖和,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无一不列外全都莅临姑苏城陈家,胁迫他签下这君子协定。 如今想想,白胡子老爷爷两眼绯红。 他这不是在哭,他这是在感怀伤古。 他道:“三位姑娘肯收下我的孙女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正统召唤术术法,我陈立荣万分感谢,为了对西方召唤师感恩戴德,今日就让老汉出手为这个少年人续筋接骨了。” 原来他叫陈立荣。 三位月影轩的护法中,只有祁水莲的召唤术术法相对其余两个妹妹要高一些,在就是她被风芹和叶萱尊称为姐姐,那么怎样处理这样的事情,这两位妹妹还是愿意听她的,所以两位妹妹没有说话,她便道:“既然前辈出手,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三人说罢,将那站在陈立荣身边的徒儿也拉走,退避三舍。 第107章 续筋接骨 这艘船一直在缓缓地航行,就在这培江之上,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将漂泊之何处,到底哪儿才是彼岸。 塞北的冬季要比江南的冬季要冷,这培江的彼岸之上,树木的树叶已经在秋天时飘落凋零而尽,这萧条的景象和江面的孤帆相依相衬,令这个寒冷的夜晚更加别致,更加让人心醉不已。 是的,本该萧条的地方,应该也是最寂静的地方,可这里偏偏不安静,祁水莲等人见陈立荣要为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人续筋接骨,便都退到船舱的另一边,她们站在左边,而剩余的月影轩弟子都站在右边。 那么甲板中间的位置呢? 这时候,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的人,他们都看着甲板的中间位置,因为中间的位置,陈立荣正要施展他多年未用的召唤术术法来救治那个已经身首异处的少年男子。 而这个少年男子正是莫云白。 莫云白在五花门中被那万千毒物伤害了性命,若不是风芹第一时间用术法将他护住,只怕他已经命毕,所以说他是不是很幸运呢? 也许连那船舱中正在接受治疗的泥香,她也没想到在莫云白的从前竟然遭受到如此重大的重创吧? 江风徐徐而吹,寒意刺人心扉,船舱中的女子依然在昏迷状态中,看来她是无缘看见莫云白如此惨状了吧? 不过,多亏她没有看到,不然身在梦中的她应该会为这个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人伤心难过了。 此刻,陈立荣回忆起六十年前在西方蛮荒部落学习的召唤术术法的点点滴滴,这可真是人生一世,浮华一现啊,古老的原始森林生活着意识超前的人类,这些人类所拥有的能力,那可真让当时的他望尘莫及。 是的,他很怀念那已经苍老的岁月,可是岁月不饶人啊,虽然召唤术法可以延年益寿,但是对他来说,这六十年中可谓是煎熬难耐。 何以如此,别人不清楚,而这对于他来说,他再也清楚不过了,对于中州武林给予他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岁月衰老的速度,他在施展召唤术术法的同时,他不由想起了当年中州武林的武林人士为了阻止他修习召唤术术法的那一幕。 那一幕究竟是怎样的呢? 对于他这个身怀异术的名望人物,武林人士是不认同他修心其他什么召唤术术法的,为此他们便在那陈家偌大的别院举行了一场“党同伐异”的武林大会,并且还让他发下血一般的誓言。 —— 今后不得在使用召唤术术法。 问起原因,这些中州的武林人士只说这是异域的歪门邪道,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邪术、妖术,倘若中州武林人士都习得此术,必当令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不可。 可是,这样的理由,想想都觉得好笑,陈立荣站在甲板的中间位置,忽然朗声大笑,笑到不过瘾的时刻,还郎朗念叨:“央央中州,不为天道,不念成长,不图进步,令我困惑,令我伤痛;神力术法,昔年有别,今日重逢,我违誓言,知否有灾,令我困惑。” 这一句话手腕,他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离甲板约有三丈之高,只把他的孙女都惊了一跳。 本来三丈之高不算高,可是在三丈之高的位置,但在冷月的照耀下,他身形之下的影子完全和躺在甲板上的人重合。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虽然也会召唤术,但是应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术法,所以此刻委实一怔。 既然三个从西方蛮荒部落来的女召唤师都对此术法为之大惊,那就更别提站在船上的月影轩中的弟子了。 是的,月影轩中的弟子看着陈立荣悬浮在半空之上的身子,当下全是目瞪口呆。 然而,悬浮在空中的陈立荣都念叨:“乾坤颠倒,鬼神让道,神来灵合!”说完,他肉身的影子在冷月的照耀下缓缓在莫云白的身体上移动。 移动? 不是移动,他这是在用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为莫云白续筋接骨。 他的影子和莫云白的肉身重合以后,莫云白全身散发出一道道血红血红的光芒,这光芒忽大忽小,像是一道道热气正在莫云白的身上燃烧。 “爷爷!”婷儿的神情几乎是惊奇万分,“你的召唤术术法真了不起!” 看来陈立荣为了遵循六十年前在中州众位英雄前发下的誓言,他不曾背叛,就连和他最亲的孙女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竟然是这便了不起的人物。 婷儿叫喊了一声,叶萱就对她说道:“你爷爷的召唤术术法都在你们师傅之上,他为何不亲自传授你召唤术术法,却劳师动众让我们来教你?” 叶萱在三个姐妹中,人情显得最为淡薄,说话也从来不思考。 辛亏这婷儿乃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要是换做是心眼小的女子,岂不是会往坏处想。 坏处想? 是的,婷儿会想:我乃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我拜你们为师,那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一笑,对叶萱说道:“我爷爷说,他的召唤术术法虽然高强,可不是西方蛮荒地区的正统召唤术术法,所以害怕教坏了我,这才让你们教我的。” 听得婷儿这样说,那一边站着的风芹道:“叶萱妹妹,前辈说的没错,召唤术法相比中州的行踪武学,更有门派之别,并不是随便可以学的,智者学之,可造福天下,匡扶社稷,要是愚者学之,祸患无穷,屠害苍生。” 对于风芹说的话,叶萱当然也明白,所以她道:“风姐姐说的是,只是你我都是有任务在身,才加入这月影轩的,若果收了弟子,恐怕会节外生枝。” 对此,祁水莲和风芹都想过,不过祁水莲早就想通了:这中州武林人士都对我们西方召唤师术法成见颇深,倘若这中州武林中有人肯接纳咋们,这也算是对我们西方召唤师的肯定,从而也看出这些才是这中州武林的智者,我相信我们收这小姑娘为徒,并不是犯下什么大错,而是为术主建功。 祁水莲将这话在说给叶萱和婷儿听,两人都深深地对她感到了钦佩。 叶萱道:“水莲姐姐真是真知灼见,眼界非比寻常啊。” 婷儿也道:“虽然我听不懂师傅们的话,但是我知道师傅们肯收下我这个中州弟子,我真是谢谢三位师傅了。”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一听,相顾看了一眼,这祁水莲便道:“既然你是我们三个人的徒弟,总不能师傅师傅的叫着,毕竟你叫,我们三个也不知道你所叫的师傅是谁,我叫祁水莲。”说到这里,又指着风芹、叶萱道,“她叫风芹、他叫轩,我是她们两人的姐姐,风芹是我的妹妹,是叶萱的姐姐,算起来,你今后称呼我为大师傅、风芹为二师傅、叶萱为小师傅即可。” 婷儿听了,高兴道:“好的,徒儿谨遵大师傅、二师父、小师傅的教诲,今后必定专心休息召唤术术法。” 看到婷儿如此聪明伶俐,三位师傅都笑了笑。 只是在笑意之中,那本来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他的头颅竟然在红光闪闪中“圪垯”一声脆响,头和脖子连接上了。 这一幕,婷儿道:“师傅们,他的头,他的头被我爷爷给接上了。” 叶萱道:“这种用影子续接筋骨的术法,生平还是第一次见,你爷爷当真了不起。” 婷儿道:“我从来都不知爷爷会这样的奇术,他瞒得我好苦。” 祁水莲道:“你爷爷也是有苦衷的吧?” 婷儿道:“苦衷?” 风芹道:“水莲姐姐说的不错,放眼整个中州大地,有谁敢违背武林的约定,敢修习召唤术术法,你爷爷瞒着你,也是被逼无奈。” 婷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她能从话中听出这种术法并不被中州武林所容纳。 第108章 术法不是正宗 那悬浮在空中的陈立荣,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然而冷月下他浮在空中所在地上形成的影子,此刻仿佛已经和莫云白的肉身连为一体,他如何扭动,他的影子也牵连着莫云白的肉身如何扭动。 这样的召唤术术法,不但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没有见过,而那在船一侧站着的月影轩众弟子也没有见过,此刻,他们只是在庆幸,辛亏夜初之时,他们没有对这个白胡子老爷爷动手,倘若真的动手,必定有他们难受的。 看着莫云白周身的红芒如热气一般绵绵不绝,他们都安静地站在一边,为自己刚才没冲动行事感到一阵阵高兴。 方才莫云白的头颅已经和自己的脖子接上了,不过那续筋接骨依然没有停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在修复他的四肢,然而他本已血肉模糊的脸庞现在正随着四肢的恢复而恢复。 恢复? 是的,在水晶球的净化护理之下,血色早已退却,留下少许的血渍,此刻已经在红芒大盛中渐渐蒸发,渐渐不见了。 如此情况一直到达冷月落下地平面时,浮在半空之上的白胡子老爷爷才渐渐收拢他所施展的召唤术。 他的身子在空中停止了扭动,然后像是秋天里的一片儿树叶,径直掉了下来,最后落在这艘船的甲板上。 东方天色微亮,众人皆知这个漫长而不太平常的夜晚,此刻就要过去了,为此他们都看着站在甲板上的白胡子爷爷。 白胡子爷爷就是婷儿的爷爷,他的名字就是陈立荣,可是众人见他落在地面上,又见那个先前躺在甲板上的少年人还是依然不苏醒,不禁心中暗暗疑惑:看样子这少年人所受到的重创已经恢复如初了,那为何还不快些苏醒过来呢? 难道他们正在怀疑陈立荣的召唤术术法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就连他们这些人都一阵云里、雾里。 对于陈立荣的召唤术术法,他们刚才都亲眼所见,那绝对是异域中的强大疗伤术法,可谓不可置疑。 只是那莫云白还是躺在甲板上,所以他们心中有疑惑也是正常现象,为了得到正确的解答,众人都向甲板的中间位置走去。 来到甲板的中间位置,那也正是莫云白躺在甲板上的位置,只是他们走进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见那祁水莲道:“前辈,你的召唤术术法,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真是让人大看眼界啊!” 虽然被救治的人没醒,但是对于陈立荣的召唤术术法,这三个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姐妹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肯定的回答? 不错,陈立荣刚才施展的召唤术术法绝对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术法,这一点她们不需质疑,也不用质疑。 是的,已她们的阅历,的确能断定陈立荣刚才使用的救治人的办法就是召唤术。 不过她们确定这是不是召唤术术法没有用,因为躺在甲板上的少年还是没有醒来,所以众人和她们一般,都是走近过后,细细看了看。 只见莫云白紧闭双眼,嘴唇微合,一动不动的躺在甲板上。 所以,一旁的月影轩弟子便纷纷道:“三位护法,刚才这位前辈施展的救人方法是召唤术术法吗?” 还有人道:“怎么这少年还不醒来啊?” 对于这些月影轩弟子的疑问,婷儿也是听到耳朵里,记在心间,她心中在想:莫不是我爷爷的召唤术术法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所以救治不了这地上躺着的大哥哥么?想到这里,她便对陈立荣说道:“爷爷,他怎么还不醒来啊?” 对于这样个问题,陈立荣也是一阵疑惑,他在想:难道是自己多年没有施展召唤术术法了,时间久远,技法生疏了,刚才救治这少年人,哪里出现了问题? 陈立荣正值沉思见,便将刚才自己救治莫云白的情形全在心里想了一遍,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所以他此刻也是摇摇头,用手抓了抓脑门儿。 站在他面前的月影轩弟子见他如此难为情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愣,当下甲板上又是一阵纷纷的议论声响起来了。 “难道这老前辈施展的召唤术术法真的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召唤术术法?” “怎么可能不是,刚才我们都看见了,这位前辈所施展的召唤术术法可不简单啊,这种续筋接骨的疗伤大法可不是我们中州行踪武学可行得通的啊!” “既然那么厉害,为何这少年人还是不醒来呢?” 。。。。。。。 是的,一时之间,这艘船上的人将此事说成了大事,令得那正在抓着脑门的人也是满脸的沮丧。 陈立荣今年正值八旬,他会沮丧? 是啊,都几十岁的人了,他哪里会沮丧? 他只是在想这六十年的时间,难道自己所学的召唤术术法真的不如六十年前了吗? 或许这也是他正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他看向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位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女子,然后又将目光投在自己孙女的身上,全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心想:难道自己所学的召唤术术法真的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吗? 想至此处,他两眼绯红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 看见那少年苍白的脸,仿佛是天地之间也苍白了一切一般,这六十年的岁月一下涌上他的脸,他脸上的皱纹竟然忽然变多。 婷儿这小姑娘,不但聪明,而且观察能力也最强,对于自己爷爷的脸色,她分明看的最清楚了。 不错,陈立荣忽然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婷儿惊讶道:“爷爷,你的脸,你的脸。” 陈立荣的脸,一瞬间皱纹像是水里的波纹一样在全身荡漾而开,只把一旁站着的人吓的步步后退。 “前辈。” “前辈。” 众人皆是惊讶,一步一步后退,只有他的孙女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失声叫道:“爷爷,你怎么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发生,祁水莲之前也没有料想到。 什么是她没有料想到的呢? 一旁的风芹道:“水莲姐姐,难道他身上的召唤术术法不是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才会如此么?” 祁水莲和叶萱、以及众人都将眼前陈立荣身上发生的异变看在眼里。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第109章 唤梦大法 夜已经过去了,黎明到来。 冬季的早晨,冷空气在江面上更寒。 船虽然在此刻已经靠岸了,但是在船上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下船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愿意下船上岸,而是因为在这船上的夜寒冬还没有要下船的意思。 甲板上,陈立荣因为六十年前修炼了西方召唤术邪宗的召唤术术法,此刻正遭遇着人生最大的劫难。 是的,在六十年前,他没有对召唤术有正确的认识,以致学习了西方邪宗的召唤术术法,现在已然是后悔万分。 但是,后悔没有用。 因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六十年前他在西方学习了邪宗的召唤术以后,便万里迢迢的回到中州,而中州并没有接纳他这种召唤术术法,他辛苦学来的召唤术没有得到中州各大名剑门的认同,还差点给他带了杀生之祸。 在中州众多武学宗师的一直要求下,他在姑苏城他们的陈家大院发下血一样的誓言,向他们保证了毕生不在使用召唤术术法,也不将自己学习来的召唤术术法传授给中州武林人士。 对此,他至今都深深的记得。 可是,如今他为了救治莫云白,他尽然违背当年向中州的各大武学宗师发下的誓言,又再一次施展了召唤术术法。 只是破了这个誓言没有关系,让他甚觉不妙的是自己所学习而来的召唤术却是邪宗,这一点他接受不了。 不错,这换成天底下任何一个人,这个人也无法接受,摸着自己的脸,他像是摸着千山沟壑一样。 千山沟壑? 皱纹几如山丘上的沟壑,也更如大江大河中的翻滚的浪花,皱纹如浪花一般瞬间荡漾开来,这便蔓延在他的全身。 “爷爷,你怎么啦?” 在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的孙女不嫌他老丑难看,竟然一把抱住他,然而发生这种事情,任谁也不用问,便知陈立荣此刻的难受。 陈立荣用苍老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道:“我的脸,我的脸。” 闻听他这样说,婷儿将抱着他的身子与自己分开,怔怔的一看,只见他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条条小蛇在扭动,从他颈部正向他的胸前蔓延。 他此刻好痛苦。 陈婷不用再问,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爷爷身上的痛苦,她的眼睛中忽然滑落下一颗颗泪水。 这艘船乃是月影轩的船,船上除了泥香和莫云白与他们爷孙两人之外,剩下都是月影轩弟子。 除了船舱内的人没有看到陈立荣的样子,站在甲板上的人都看见了。 陈立荣已经是八旬的老人了,八十岁的老人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最了解的,他自问道:“难道六十年前,我去西方蛮荒部落修行的召唤术术法乃是邪宗,才会如此吗?” 对于他发生这样的异变,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也是算定了他是学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 船靠岸了,但是众人的心没有了彼岸,所以他们都没有下船的意思。 看着陈立荣这个样子,他们的心都像是一叶扁舟迎来了海面上的惊涛骇浪,悬在了半空之上。 船舱外如此,那船舱内呢? 船舱内,夜寒冬还坐在帐纱之内,正将自己的手掌贴在泥香的身后,而泥香则是稳稳地坐在他身前,接受他给予的治疗。 叶萱看见甲板上睡着的少年人,又想起自己昨日夜幕降临之时救治泥香的情形,不禁疑惑深深地道:“怎么回事,船舱内的女子受到我的召唤之力救治以后,应该也是要醒来的,为何醒不来?” 她想着想着,禁不住便在寒冷的风中打了一个寒颤,心中虚寒一怔,便想到:难道自己所学的召唤术术法也不是正宗的?然而这种想法很显然是愚蠢的,所以有此念头,只是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她,还是眼前的水莲姐姐,亦或者是风姐姐那可都是出自西方蛮荒部落的名门下,怎么可能是邪宗呢? 可是看到甲板上睡着的莫云白,她便自问道:“那为何船舱那女子和这少年人一样,都不醒来呢?” 对此,她觉得不妙,这便转身掀起船舱舱口的帘子,然后径直走到第二段船舱内。 她看见夜寒冬正将自己的手掌贴在泥香的背脊上,两人都显得十分平静安逸,她站在纱帐外看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纱帐内的平静显得异常,她很想插手探探究竟,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这个月影轩的轩主脾气不太好。 再来就是纱帐内除了寂静,别无其他异常的事情发生,她也就放心了。 不过心中虽然想放心,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一颗心却烦躁不安,于是便站在这第二段船舱的天窗下,静静地看着纱帐内。 或许她只有守在这里,才能安心、放心吧? 只是过了好久好久,纱帐内还是没有任何异动,她再也耐不住她一向急切的性子了,她要伸手探夜寒冬的鼻息。 鼻息又,但是她伸出的手背弹回了。 她竟然被弹出纱帐,然后稳稳当的经过第一段船舱,摔倒外面的甲板上。 甲板上的祁水莲、风芹正看着陈立荣,不曾想这叶萱从船舱内甩出来,倒在她们眼前,她们也是一怔,异口同声道:“叶萱妹妹,怎么了?” 叶萱嘴里流出鲜血,用手指着船舱内,道:“唤梦大法。” 什么是唤梦大法? 唤梦大法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可以通过梦者的大脑皮层组织抵达梦者深处,已达到术法者的目的。 此召唤术术法源邪宗一脉,乃正宗所不容也。 祁水莲和风芹道:“谁把你伤了?” 叶萱道:“轩主,是轩主!” 风芹道:“怎么可能?轩主乃是中州人士,他不曾会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之术,更别谈什么邪宗的召唤术术法了。” 正所谓耳听不如亲眼所见,祁水莲和风芹两人扶起倒在地上的叶萱,然后三人一起走进船舱内。 刚才叶萱从第一段船舱飞出去的速度很快,所以站在第一段船舱的月影轩女弟子没看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方要走出船舱看看究竟,哪知和祁水莲三人碰面。 月影轩的女弟子还恭恭敬道:“叶萱姑娘,你怎么了?” 第110章 泥香醒了 由于先前受了重创,所以闻听这些月影轩的女弟子这样问,叶萱没有搭话,只有祁水莲和风芹两人相顾一看,祁水莲试探性问道:“轩主呢?” 月影轩女弟子们哪知道叶萱刚才在第二段船舱内经历过什么,当下几人纷纷道:“轩主就在船舱里的纱帐中为那女子疗伤啊。” 说的不错,看见叶萱从第二段船舱中飞出,她们还以为船舱内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在她飞出的一刹那间,几人已经去第二段船舱看了看,但见夜寒冬依然如故坐在纱帐里,她们才放心了。 只是让她们不明白的是在他们向船舱外走的时候,那第二段船舱中的夜寒冬已经从纱帐中站了起来,因为此刻在他身前盘腿而坐的泥香,她已经醒了。 泥香醒了? 不错,就在刚才,叶萱飞出船舱之时,时光仿佛幻成了梦的泡影,恍若隔世的时空大门为他们打开了。 那个大门内四壁广阔无垠,泥香就站在那神奇悬崖边,而随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少年,两人并肩站着,像是一对正在说情话的恋人。 夜寒冬站在这时空的大门外远远的看见了,他很高兴,所以他对她喊道:“泥香,该回去了。” 门里门外犹如恍如隔世的一道孤鸿,站在门内的女子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自己,她和她身旁站着的少年一起转过身,回头了。 这一刹那见,夜寒冬蓦然发现那个和泥香一起回过头的少年人正是莫云白,而她们此刻手拉着手笑着向他走来,更是像他多年未见的老友。 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和别人手拉着手,如此之甜蜜,他本该伤心难过,本该不高兴的,可是他没有。 ——不是因为夜寒冬的内心够强大,而是他已经习惯这样了。 他不会怪泥香,也不会责怪那个少年人。 因为他深深地知道他们本来就是一对良人,是一对可以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绝妙伴侣。 看着两人向门外走来,他显得很平静,没有一点点伤心的样子,他很高兴,因为从门内走来的泥香,她笑道:“夜公子,多谢你打开了时空大门。” 不但泥香对他抱拳感谢万分,这少年人也对他抱拳道:“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的确是故人,三人之间谈笑风生,举止恭敬有加,夜寒冬此刻再也不是什么月影轩的轩主了,他本冷酷无情的脸竟然升起了一抹温存的笑,他道:“都是泥香的泥香魔盘,我才找到这里来的。” 泥香道:“那我们走吧。” 那少年人道:“去哪?” 夜寒冬对于这个少年人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感觉到奇怪,他只是笑道:“去你的从前啊!”说罢,他竟然和泥香两人相视而笑,缓缓向门外更广阔无垠的地界走去。 这少年人不是别人,他正是莫云白,眼见眼前的两个离去,他便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奔跑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喊道:“我的从前,我的从前是什么地方啊?” 忽如梦幻般变化莫测,他看着泥香和夜寒冬消失在眼前,他忍不住四处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他着急万分。 这梦幻中的时空像是万里雪域,他脚下一滑到,摔得四仰八叉,当他揉着自己撞击在石头上的脑袋站起来以后,只瞧这培江上江水平静安静极了。 “你们是什么人?” 看见站在甲板上的月影轩弟子,又看见身边的陈立荣正发生着奇异的变化,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醒了,他醒了。” 站在甲板上的月影轩弟子看见本躺在甲板上的人站了起来,都仿佛是看见了世间至宝一样,赞叹不休。 那泪流不止的浅黄衣少女闻听众人赞叹之声,她牟然回首,只瞧莫云白正站在她的面前,她高兴极了,双手捧着陈立荣的脸,苦笑道:“爷爷,你练就的召唤术术法不是邪宗,你看这位大哥哥醒了,他醒了。” 然而他爷爷此刻的难过并没有随着莫云白的苏醒而减轻半分,相反的是更加痛苦,以致陈立荣已经忍不住疼痛了,他既然大声叫喊道:“是邪宗,是邪宗。” 船舱内,祁水莲和风芹两人这就要扶起叶萱向第二段船舱走去,此刻从第二段船舱走出来了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正是夜寒冬和泥香两人,他们这样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真是让她们这些人目瞪口呆。 那叶萱更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夜寒冬和泥香。 只是夜寒冬看见她们,便道:“外面怎么了?那么吵?”说罢,他竟然迈着大步径直走出船舱,而刚才站在第二段船舱中的人,她们也跟着夜寒冬走出了船舱。 船已经靠岸了有一段时间了,已经自动的收起了船帆,甲板上陈立荣七尺五的身材开始在剧烈地颤抖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夜寒冬也不知所措,当然也不容他有什么作为,因为陈立荣的身体像是瞬间患上了极度萎缩侏儒症了般,他全身的骨头像是机器的零件在摇摆,在粉碎式的腐蚀着。 他的身材在一寸寸的变小,刚才还没有人发觉,可是当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身子,咬牙切齿的时候,一旁的月影轩弟子惊声道:“你们发现没有,这老头儿的身子在变小,身高在逐渐萎缩。” 婷儿一味的伤心难过,根本没有意识到陈立荣的为妙变化,此刻经月影轩的弟子这样一说,她才注意到本来苍瘦的爷爷变得更加憔悴消瘦,而更让她惊讶难过的却是,陈立荣的身体矮小了半个头。 “爷爷,你怎么了?” 船舱内的月影轩女弟子和三位护法跟着夜寒冬一起走了出来,所以泥香也一道跟着走了出来,她此刻就站在夜寒冬的身后,是和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并排站着。 她走出船舱,仿佛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不禁想到: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她便想到那日在城西发生的事情——泥香魔盘时空锁被卡主,她重伤昏迷不醒的事实。 想清楚了,她已经推断出自己肯定是从泥香魔盘中被解救了处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了看眼前的人,心中在想:难道是月影轩的人救了自己吗? 看了一眼夜寒冬,也将和自己并排站着的三个月影轩护法打量了一翻,又把眼神看向了那陈立荣。 陈立荣的身前,莫云白正背对夜寒冬等人站着。 泥香并没有发觉莫云白,她只是看着陈立荣和他的孙女。 她道:“这是他修行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的结果。”说罢,她快速走到陈立荣的身前。 第111章 你可是一个大好人 夜寒冬出船舱以后,船舱里的月影轩女弟子和泥香也一起跟着他出了船舱。 是的,当他们看见陈立荣全身的皱纹犹如海浪般翻滚,已经成为千沟万壑之状,都在这一刻惊呆了。 陈立荣全身的骨头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正发出一阵阵碎骨声。 他全身的经脉像是麻花一样在扭动着。 ——只让他本已站立的身体难以支撑,最后竟然摔到在了地上。 泥香和夜寒冬是跟在那三位女护法的身后走出船舱的,在出船舱的那一刻,她就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并排而站。 然而对于甲板上陈立荣的情况,他们也是看地清清楚楚。 “老爷爷,你怎么了?” 泥香正在打量着陈立荣。 却不曾想从陈立荣的身后忽然蹿出来了那个先前睡在甲板上让他救治的少年人——莫云白。 莫云白醒来的时候,陈立荣和泥香是一样的表情。 看着自己眼前缓缓流动的江水,莫云白一怔,不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忽然又想起自己在五花门内遇到的事情,心中大概有了一个推算。 他认定自己肯定是遭了那些毒物的毒手,才被眼前这些人救了,来到此处的。 本来莫云白应该会想起和自己一起在西园拼死战斗万千毒物的花见羞,可是他没有来得及想。 因为眼前甲板上的事情更让他心惊。 心惊? 不错,看着陈立荣全身的经脉抽搐着,骨头咯哒咯哒的响个不停,他一时激动,不等旁人上前查看,便热心的走近陈立荣。 可是陈立荣已经完全卧倒在地上。 看样子极为痛苦。 他从小熟读儒家的经典,一颗仁心当可抵御日月。 他忙蹲下身来,就要将陈立荣从甲板上扶起来。 可是陈立荣像是被一条疯狗咬过,哪里管他是好心坏心,翻滚的身子抡起右脚,一下踢在他的胸膛上。 只瞧他整个人像是枯木一般,撞在了船的栏杆上。 月影轩的船是上等木材做的,护栏更是结实无比,待他稳稳地撞在上面以后,并没有就此摔在船的甲板上。 他像是个皮球一样反弹而回,倒在了三位护法的脚下。 方才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泥香都看在眼里。 当她看见莫云白也在此间,她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一摊熊熊燃烧的篝火了一般,一时高兴极了。 不错,她应该高兴。 这次入梦完全是为了这个少年人,现在见到他,她真的高兴极了。 泥香和三位女护法一排并肩而立。 倘若莫云白倒在三位月影轩的女护法脚前,那么想必也必然倒在泥香的脚下。 看见莫云白倒在自己的脚下,这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此刻的她,不但高兴,更多的是感动。 是的,在这一刻,有情人又见面了。 虽然在梦里,莫云白还不是她的情人、爱人,但是这对于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她来说,无非是上天给她最好的恩赐。 这样好的恩赐,她如何不敢动呢? 她赶忙蹲下,双手揽住莫云白的肩头,高兴的涕零下来,深情叫道:“莫大哥,是你吗?” 这才几天的时间,而她却仿佛隔了几世没有看到莫云白一般,眼中一阵火红。 这时候,眼中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说时迟,那时快,泪水瞬间湿润了她那长长的睫毛。 然而,当她将趴在地上的莫云白翻过来时,莫云白嘴里正一片血红。 泥香顿时心疼万般,深深地关怀道:“莫大哥,你还好吧。” 看来不怎么好。 莫云白是个读书的人。 虽然花见羞传给了他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但是那也是前天的事情。 此刻被陈立荣这一脚狠狠地踢在胸口之上,怕是五脏受损,这才嘴里长血又直流了。 泥香看着莫云白,心中一阵,不禁将莫云白抱在怀里。 然而莫云白见了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一把拉住泥香纤细玉手,开心道:“太好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人若一高兴,难免会激动。 莫云白这样一高兴,心中热血翻腾,五脏内气血高速膨胀,使得他出气不急之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因此随着他的身子震动,他嘴里又喷出了两口热血来。 泥香本来就为他担心,可是在看到莫云白口喷鲜血以后,当真是着急万分,忙为他号脉相。 脉象号完,泥香道:“内脏受损了。” 说话之间,她的手在胸前一引,一个盘状的东西从她的心口若隐若现的浮现了出来。 何物如此诡异? 这正是泥香的法宝——泥香魔盘。 此刻,泥香魔盘从她心口浮现了出来。 除了月影轩的弟子们不清楚这是何物,那夜寒冬分明将这东西看的真切。 这盘状的东西,不是别物,它正是泥香魔盘! 此物乃是泥香的术法召唤法宝,而这法宝早已在西方蛮荒部落远近闻名已久。 ——其中蕴含着宇宙间的巨大能量。 ——也是一次偶尔意外被她师傅忘女所获,再转增传授给她的。 夜寒冬看到她心口浮现出来的盘子,便知泥香要用泥香魔盘中的能量为莫云白治疗伤势,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安静地静观。 只见泥香的手在胸前又是一引,泥香魔盘便迅速旋转了起来,还从莫云白的胸膛钻入。 而她的纤纤玉手更是在莫云白胸前不停的比划着,让众人看的入神。 众目睽睽之下,一阵江风过处,随着她的手在胸前不停的比划,莫云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真是神奇。” “这女子原来也会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 …… 此刻,众人一片赞叹之声。 都说泥香的召唤术术法更是一绝。 更有人说也要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 可是呢? 这些人又念及中州武林的江湖好像不怎么愿意接纳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当下都是怨声载道一片片,对此甚是心寒。 或许是莫云白刚才受的内脏损伤被泥香复原康复了,所以还不等她的术法结束,莫云白便对泥香说道:“快快救救那老爷爷。” 听莫云白这样说,泥香也是一怔,禛道:“莫大哥,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自己都成这样了,心中还在担心别人的生死。” 莫云白道:“你看看,那老爷爷多难受啊!” 第112章 很为难 寒冷的冬季,尤其是在这江岸边,冷意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人的骨髓里。 然而这艘船甲板上的人纵然在风中凌冽着身子,但是他们好像还是丝毫没有要下船上岸的样子。 他们都站在甲板子。 苇子上的船帆是白颜色的,此刻正卷缩着,要不是停船被降了下来,只怕会随着寒冷的江风飞舞起来。 船在培江的江边上靠岸了,这才使得这培江的江岸本来的宁静变得不再那么孤单寂寞了。 瞧瞧培江岸边那充满神秘的古刹,那可真是一所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啊。 或许是对这些陌生人来说才是这样,像是对月影轩的人来讲,这根本不算什么,更谈不上什么心驰神往了。 如此美好! 然而这就是月影轩所在的古刹啊! 只是船靠岸已经多时了。 由于船上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人着急,所以陈立荣、婷儿、莫云白、泥香等人都还来不及看这幽幽深香的古刹。 这艘船或许也实在是太大了的缘故,所以船舱外一有大事发生,此刻船上所有人都站在了甲板上。 莫云白先前胸前被陈立荣狠狠地踢了一脚,受了严重的重创。 他已经被泥香治好了。 然而一向心善的他,仿佛并不怎么看重自己的生死。 是的,在自己刚吐过大量鲜血后,便又对这个练了邪宗召唤术的人担心了起来。 —— 泥香的一颗心上像是悬着一把锋利的弯刀。 她应该正在为莫云白牵挂,此刻闻听他要让自己去救治那正在地下痛苦难耐的老爷爷,她也很是无言。 因为在她心里,最担心的是莫云白。 此刻呢? 她只是再责怪莫云白不该没有不顾及自己的生死,就去顾及别人的死活。 这是一种多愚蠢的行为。 然而她并没有说什么。 在心里责怪莫云白之后,心一下又软了下来。 也许,她所喜欢的莫云白不正是如此吗? 莫云白熟读孔孟经典,虽然现在还不会什么武功,但是他的胸怀还当真仁义无双。 何况多年以后,他在江湖上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侠。 江湖上亲切称他为莫大侠。 一想到这里,泥香也只好将他扶着站了起来。 听了莫云白的话,泥香径直走进陈立荣爷孙两人身前,只是还不等她蹲下身来,那婷儿便道:“姐姐,你也会召唤术术法,求你看看我爷爷,我爷爷怎么了?” 陈立荣在地上很是痛苦,所以泥香对于婷儿的说话,并没有做下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全身散发死亡气息的人。 陈立荣本来成人的身高个子,此刻已经萎缩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他这样的情形指教泥香心中一寒。 泥香道:“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也是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如果一个人修习了邪宗的召唤术,倘若资质欠缺,必当后患无情,这样一来不但可以伤人伤己,还能害人害己。 泥香看着陈立荣,心中也是一怔,不禁想起了自己也是修炼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难道说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她深深地记得忘女给她说过,她手里的泥香魔盘那可是西方鬼蜮魔窟中的金贵法宝。 如此神奇? 是的,可以聚集佛、魔、道三界中的任何力量来唤起过去、震慑现在、把握未来,当可属西方蛮荒部落中不可小觑的召唤术配用法宝。 在邪宗诞辰之日,就被邪宗最高宗称它为泥香魔盘。 何以称之位泥香魔盘? 因为这魔盘全身不是什么金刚玄铁打造而成,而是女娲补天,彩石遗落在地上历经沧桑后化为泥巴,被道教瓦匠工捡去烧窑,吸取了大量的修真界三界的力量存留下来的。 不知又历多少江湖的风雨分别进入了佛、魔两界,存储了大量的两界的能量资源,成为西方鬼蜮魔窟的圣物。 至于这件法宝怎么会落入在她的手中,忘女却只字未提过真真的原因。 忘女只告诉泥香,说是这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至宝,让她修炼之时勿要太重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否则将会被其而伤。 现在当她看到陈立荣的时候,她几乎也想到自己的结局了一般。 看到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此难过,身子不停的在萎缩,婷儿一把拉住泥香的纤纤玉手,催促恳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爷爷吧!?” 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虽有十八岁,哭的像是一个泪人一般,她便道:“你爷爷修炼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只能用邪宗的术法才能解救他。” 听到泥香这么说,婷儿当下更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在先前,婷儿已经了解到这邪宗为人们而不齿,然而再看看自己周围的人,这些人又怎么会西方蛮荒部落中的邪宗召唤术术法呢? 看着眼前的爷爷这般痛苦,又想这样下去,陈立荣多半会死,她禁不住将小孩童一样的陈立荣紧紧地搂住。 “爷爷,爷爷!” 陈立荣在婷儿的怀里像是淘气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手脚不停地乱踢乱打。 他的身体虽然在变小,但是智商可还是老人家那般睿智,看着自己的孙女将自己搂在怀里痛苦流泪,他一边喊着疼,一边对婷儿嘱咐道:“婷儿别哭,爷爷没事,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 因为他全身的骨头像是长满了蛀虫的牙齿一般,正在一寸寸掉落碎掉。 泥香看到爷孙两人如此模样,心中想:这该如何是好,自己修炼的也是西方邪宗召唤术术法,要是出手救他,岂不是暴露了自己也修炼了邪宗召唤术术法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看向了在甲板上站着的三位月影轩女护法。 正在她踟躇之间,一旁站着的莫云白又催促道:“泥香姑娘,你快救救这位老爷爷啊,你看他有多痛苦呀。” 莫云白是刚入江湖的少年,根本不了解泥香心中的想法,然而这也不能怪他,不过就在他催促泥香的时候,一旁站的那个年轻的轩主,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甚是难看。 第113章 求你们救救我的爷爷 对于泥香此刻的心情,只怕此间没谁有夜寒冬更加了解了,他看见莫云白在催促泥香施展召唤术术法来救陈立荣,这是夜寒冬不能同意的事情。 但是,夜寒冬不同意没有用,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泥香的那双纤细玉手正在胸前比划着,看她如此比划自己的双手,夜寒冬知道泥香就要施展召唤术术法救治眼前已经萎缩成小孩子一般的老人了。 可是就在她将法宝泥香魔盘召出来,夜寒冬已经开始出手阻止了,看他的样子绝对不同意泥香施展召唤术术法救治眼前的陈立荣。 所以他伸出右手握着泥香的左臂,阻止道:“不可。” 泥香魔盘正悬浮在胸前发着淡紫色的光芒,但由于左臂被夜寒冬握住,所以她暂时的停下,将召唤术术法收缩在泥香魔盘的周身。 或许她知道自己若使用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必须要这么做,然而无论泥香的决定是什么,站在她左侧的夜寒冬还是忍不住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先前为何昏迷不醒了吗?” 泥香一听,心中一紧,回想起在西城客栈前自己昏迷的那一幕,她忍不住思付:我是从另个一个空间来的,我不能太多敢于不属于自己所在空间的事物。一想到这里,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又想:可是这是莫大哥求我去救这老汉的,此刻要是袖手旁观,那他以后会怎么样看自己呀? 看来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泥香正在为难处,你莫云白又道:“泥香姑娘,你不要听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是的,泥香可以不在乎全世界,但是对于莫云白,她不能不在乎,所以全身术法猛然一膨胀,左手臂犹如瞬间被天宫的雷电所击中,使得夜寒冬的手像是抓到刀刃上了般,忽然弹了回去。 然而就在她再一次要驱动泥香魔盘的时候,夜寒冬犹如惊梦一般大声喝道:“你忘了你师傅给你说的话了吗,难道不想救醒那个躺在木榻上的人了吗?” 这一霎那见,天地犹如忽然变成了灰色,在白雾缭绕的清晨,培江岸上白雾弥漫,只是在如此如梦如幻的江雾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她要救治的人,他一直安静地躺在那木榻之上。 那也是一个冬季,皇宫内院中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睡着一个男子,而在这床榻的旁边除了放着一个大大的火炉,还坐着一个一位身穿雪白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便是她的师傅——忘女。 此刻,透着培江的迷雾,泥香仿佛看到了忘女,而那忘女仿佛也是看到了她一般,在这异域的空间,她们仿佛能看到彼此。 泥香仿佛听到忘女对她说:“泥香,你是在梦中,断不可太多干扰梦中的虚幻之事,那些事在多年以前都已经成为了事实,你此刻不过是借助泥香魔盘之力做了一个旁观者,倘若你太多干扰梦中的事情,会使得泥香魔盘的术法值降低,如此也会导致魔盘所打开的时光大门关闭,时光大门关闭,这场梦就结束了,你这一次救你莫大哥又会失败。” 看来这事情也很严重,忘女在她入梦前给她的嘱咐,仿佛在此刻又在耳朵里回响,使得她的心中一愣,全身术法值无形消散,而那众人眼前的泥香魔盘也忽然消失了。 是的,她没有忘记她入梦来到莫云白以前的世界地目的,她微微的闭上眼睛,任由晨雾迷离她的眼睛,恍惚她的心神,她对于她来到莫云白以前的世界这件事的目的,一直都没有忘记。 她也不会忘记,江面的寒风一过,她才微微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轻微的一扭头,看着那个少年人——莫云白。 只是,莫云白满怀期待的看着泥香,可是见泥香胸前悬浮的泥香魔盘顿然消失,所以他也是一愣,道:“怎么了,你也救不了他吗?” 对此,泥香也很是无奈,对莫云白点了点头,且道:“莫大哥,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不但莫云白着急,就连那个穿着一身浅黄色衣服,名叫婷儿的女孩子,她也很着急。 她着急的扑通一声给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且哭诉着鼻子,道:“请求各位救救我这中了邪术的爷爷。” 可是站在甲板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表态说要帮她救护他的爷爷,见此状况,她也只好跪在甲板上,一把拉住祁水莲的腿,道:“大师傅,救救我爷爷。救救我爷爷吧?” 话说西方的召唤术分为三宗,即为正宗、中宗、邪宗三大宗。 其中,中宗位居西方蛮荒之地的西南至北的海岛上,由于海岛流川周围皆为火流岩浆,使得通行不便,所以很少与位居西方蛮荒之地的西南正、邪两宗有所牵扯,即使正、邪两宗恩怨极深,中宗也与之鲜有恩怨。 所以说正、邪两宗更是势同水火。 三位月影轩的女护法都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名门正宗,岂会疼惜这练了邪宗的陈立荣,在闻听自己徒儿的请求,不但祁水莲不同意相救,就连风芹和叶萱两人也是一脸的漠然。 “求求大师傅,救救我的爷爷吧!” 婷儿也是江南姑苏城中陈家的大小姐,一生的贵族小姐的命,可贵族小姐也有亲情,当她看着这个昔日无比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此难受,她以往大小姐的脾气也没有了,此刻跪在地上正是给她们磕头。 然而,对于她这样的请求,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根本无法答应,因为她们没办法答应,去救治她的爷爷。 看着自己刚新收的徒儿在自己的面前哭成了泪人儿,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也是一脸的通红。 祁水莲看着自己的徒儿,心一疼道:“婷儿,不是我们不救你爷爷,只是你爷爷练就的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像她这种情况,只有邪宗才能救治他。” 作为婷儿的师傅,她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所以周围的泥香、夜寒冬三人也都深深以为的点了点头。 如此状况真是让婷儿如被晴天霹雳给劈个正着,她实在想不到,一心疼爱自己的爷爷便就会这样离开自己。 所以她又一次将孩童般身材的陈立荣紧紧地搂紧怀里,眼泪不住的往外流,一边流一边低声哭泣。 “爷爷,爷爷。。。。。。” 然而江面的白雾依然如旧,缭绕飘舞,紧紧地弥漫在这里每个人的心上,让每个人都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第114章 不谢不谢 看着这个本该在家里享受幸福的女孩子跪在甲板上搂住自己的爷爷在哭,莫云白不禁心中一疼,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能,所以他的眼中也有泪水若隐若现。 莫云白安慰着婷儿道:“你别伤心难过了。” 可是,婷儿出生在大户人家,身上难免会有大小姐的脾气,她对莫云白一阵抓狂,道:“我爷爷都是救你,才这样的,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的爷爷成了这样的,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听了这样的话,莫云白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心想:难道这位老爷爷是为了救治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么?” 想到此处,莫云白当下感觉江面的风儿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硬生生的扎在自己的心上。 见婷儿如此责骂莫云白,泥香和站在甲板上的月影轩中的人几乎都是一愣,或许她们也对此有什么看法。 只听有几个月影轩的弟子说道:“是你爷爷自愿救治别人的,又不是别人强迫你爷爷救治别人的,你这小女孩。” “谁说不是呢,怪谁都不行,你爷爷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跟着我们月影轩三位女护法修行什么正宗的召唤术才会救治这位小哥的。” 虽然这月影轩乃是中州六合之中最为隐晦的刺杀组织,但是也是讲理的杀手组织,他们此刻说的话,只怕也是泥香最想说的。 因为他们知道泥香说不出口,所以他们才对这小女孩说了出来。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论是论非的时候,莫云白忽然像是一头狼一般,他伸手将泥香的一双手臂紧紧地捏住,狠狠地问道:“是这样吗?这位爷爷是不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啊?” 可是,不用泥香自己亲自说,一旁站着月影轩弟子都知道方才陈立荣在救治他的时候,泥香也还在船舱里接受夜寒冬给予的治疗呢? 所以,对于刚才这艘船上发生了些什么,泥香根本一无所知,泥香道:“我不知道,刚才这位老爷爷救治你的时候,我在船舱里。” “真是一条疯狗,干什么这么激动啊?”看见莫云白激动的手直发抖,一旁站着的月影轩弟子都纷纷指着他说道,“刚才这位老爷爷再用召唤术术法救治你的时候,这位姑娘还在船舱里,她是不知道啊!” 读书人一般很冷静,但不冷静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一个读书人,莫云白闻听周围的月影轩弟子对他指指点点,他便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好人,当下甚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捏疼了你。” 之后,莫云白转过身子,仰头一声呼叫:“天啊,我是来解救苍生,平息诸侯多年的战争的啊,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人随随便便因我而死呢?” 说罢,他全身犹如被泄气的气球,也像是谢了的黄瓜藤蔓,大雨一淋,忽然倒塌。 是的,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用,一双膝盖骨重重地磕在这艘船的甲板上,使之站在甲板列位人的脚跟都是一弹。 自己心爱的人如此悲伤,这是泥香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因为在自己最爱的人伤心,就仿佛是她在伤心一般。 可是试问天底下有哪个人喜欢伤悲呢? 没有。 所以,当莫云白跪在船的甲板上的时候,泥香的心都碎了。 她三两步上前,在莫云白的身前蹲下来,硬要将他往起拉,但是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拉不动这个高个骨瘦的人。 她急了,道:“莫大哥,你别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位老爷爷今天的死,不会白死啊。” 是的,泥香坚信的看着这个少年人。 但是这个少年人此刻是一副颓废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这一番用心的话语。 只听他道:“是我害了这位老爷爷,是我!” 在这个战火连绵的年代里,杀人如何?在那些刽子手来说,只不过是手提刀落的事情,可是对他这么一个熟读孔孟经典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天大的罪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因他而死。 “呵呵。” 这是一个少女在笑,笑的让人感觉到了有些可耻。 是谁在这伤心难过的时刻,心地如此纯真可爱? 又是谁在笑了之后,没有顾忌莫云白的感受? 莫云白对于泥香的劝说之声没听在耳朵里,但对这个纯真的笑声听的倒是真真切切,不容模糊。 对于这个纯真的笑声而言,此刻站在甲板上的人都知道是那浅黄衣少女笑出来的,所以当莫云白寻声看去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向婷儿。 婷儿本来搂住陈立荣的手放开了,她正一脸的欢笑看着自己的爷爷。 虽然自己的爷爷的个头比他矮了好多,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 “爷爷,你好了啊?”婷儿见陈立荣不在痛苦,心中一阵高兴,“刚才你那般痛苦,把我吓死了。” 陈立荣的痛苦消失后,他看着自己六岁大小的个头,也是说不尽千言万语。 只是不死就是上苍赐给他的福气,他哪能不满意之礼。 所以他笑道:“爷爷刚才真是太痛苦了,吓坏你了吧?” 婷儿一脸的欢笑,说道:“是的,爷爷,你刚才怎么了?” 陈立荣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仰头看着站在远处夜寒冬一行人,道:“爷爷六十年前不小心修炼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以如今的情形来看,那时候修行的召唤术术法定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才会在六十年后让我差点死在这里。” 婷儿一听,一双嫩嫩的手紧紧得攥在一起,真是为自己的爷爷捏了把冷汗。 只是她高兴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位师傅的脸色,这脸色可真是难看至极。 也是,婷儿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人,对召唤术术法不太懂,如何能知道这西方蛮荒部落正宗和邪宗之间视同死活的恩恩怨怨呢? 此刻,无论这正宗和邪宗有着怎样的恩怨,但是这是在中州,不是在西方,所以祁水莲三人的脸色再不好看,她们也只是一片冷漠不语。 不过,这三位月影轩的护法冷漠不语,却让莫云白大喜,他急匆匆的走近陈立荣的面前,且道:“老爷爷,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了。”陈立荣看见莫云白,也是高兴道,“恩,少年人,你也好了,你也醒了,真是没辜负我这番痛苦。” 莫云白忙下跪,道:“谢谢老爷爷的救命之恩。” 陈立荣哈哈笑道:“不谢,不谢!”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将眼睛看向站在远处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第115章 邀请做客 此时此刻,陈立荣想起了六十年前自己在西方蛮荒部落居住的那一段日子。 对于正宗和邪宗之间相互对立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当他看向月影轩的那三位女护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不见了。 是的,他的神情此时此刻已经凝住了,像是一块刚出锅的豆腐一般。 他看着眼前的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发现这三人的脸色已经隐晦了很多,并且冷漠的有些可怕。 看样子若不是他的孙女已经拜她们三人为师了,她们定然要将陈立荣这学了邪宗召唤术的人杀掉。 可是她们没有,她们只是脸色变得特变的难看。 有多难看? 陈立荣此刻不在痛苦了。 所以甲板上站着的人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这些人之中要数泥香和莫云白更是心中欢喜的不得了。 只是泥香的欢喜在心里,而莫云白的欢喜却显露在了脸上。 或许是因为泥香所学所用的召唤术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吧? 泥香站在甲板上,看着莫云白,而莫云白却没有看着她。 因为这个偏偏少年此刻正看着眼前的陈立荣。 陈立荣的身高和六岁的孩童一般,他觉得非常惊奇。 不过他也在陈立荣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像是乌云密布的云,而这云正逐步遮住他的脸。 所以,莫云白没有做声,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浅黄色衣服的女孩和身材变小了的老头儿。 正在大家处于尴尬的局面,这夜寒冬却道:“既然大家来到了我的月影轩,就请各位上岸吧。” 或许这句话,夜寒冬早该说了,可是早些时候,这艘船靠岸的时候,船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此刻他才有礼貌的招呼。 月影轩这个杀手组织,不同于江湖中一般的杀手组织。 这样的一个不同一般的杀手组织不是天然形成的,它的不同一般完全由夜寒冬决定的。 夜寒冬这个人,他身为月影轩的最高领袖,由于在江湖中行使着决定人们生死的权利,所以甚是隐晦。 若是初入江湖的人,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没有机会了解这样一个以杀人为营业的门派。 作为江湖中的一份子,夜寒冬是隐晦的人。 但是他毕竟是人,也应该拥有什么人的七情六欲,所以他毫不吝啬的要邀请这些人上岸在小轩中一叙,住上几日,也好尽他的地主之谊了。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用这样的话来形容一下夜寒冬,这话当然不假。 纵观这几十年的时间,他们月影轩哪会邀请这么多的人入住他们月影轩了。 想想,应该没有。 见轩主要做东道主了,所有纷纷跳下船的月影轩弟子都深深的表示不解。 他们不解一向简居培江月牙湾的月影轩为何这次如此热情? 这些月影轩的弟子不懂,可是那一旁站着的叶萱她可知道这原因是什么。 她和众弟子一样,跳下船,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此刻在她身后的是她的两位好姐妹。 祁水莲自从来到月影轩很少离开培江,所以对于轩主与泥香的事情还不知晓,她忍不住对跟在身旁的风芹道:“今日月影轩来了这四个陌生人,轩主为何将其带回月影轩,轩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热情了?” 夜寒冬带着泥香、莫云白、陈立荣、陈婷走在前面,她们三位月影轩的护法稀稀散散地跟在后面。 这时候祁水莲正不解在和风芹说话,但风芹也是无从得知原因,倒是走在她们身前的叶萱慢下脚步,等待着她们,与祁水莲、风芹并肩一步一步蹬着台阶。 可能是月影轩一向门厅人少,访客也少,所以这青石做的台阶已经长满了青苔。 青青的苔草映着满山的枯草,真是有凉透人的心的意思。 此刻,慢下脚步的叶萱已经和祁水莲、风芹并肩,她应该也是将祁水莲刚才对风芹说的话听在耳朵里,所以她道:“水莲姐、风芹姐,你们应该有所不知,我们轩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祁水莲、风芹一听,心中一愣,那祁水莲好奇问道:“叶萱妹妹此话何意?” 三人之中,就属风芹的话少,再加上对此事,她也是不解,所以只是和她们一道蹬着脚下的台阶,一道仔细的聆听着两位姐妹的说话。 只听叶萱道:“这一次我们轩主是身坠情网,难以自拔了,你们可看见我们轩主看那位穿浅紫色衣服的女子了么?” 风芹一向少言,可是听到这句话,她像是听到了古老的传说了一般,当下将目光看向那走在前面的泥香。 泥香正和莫云白、陈婷、陈立荣三人并肩走在夜寒冬的身后。 或许是青石台阶上的青草茂盛,所以脚下软绵绵的,让她们的脚步更加轻盈快捷。 一想起夜寒冬那不为仙女垂涎而折腰的昔日作风,风芹和祁水莲就怀疑叶萱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然而叶萱的神情模样并不是开玩笑,她是很认真的样子在说。 不过为了确认事情的真相,祁水莲又道:“你的意思是说轩主爱上了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么?” 她们三人之中就属叶萱平日作为调皮,也当属她出培江最多,接触的人最多。 她前些日子在那客栈中已经亲眼见到夜寒冬垂涎泥香的样子。 什么样子? 这样子可真是欲罢不能的样子。 非她不娶不爱的样子。 对此,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对祁水莲和风芹的疑惑,并不感觉到惊讶。 因为她知道她的这两位姐妹对那客栈中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 她道:“别小看那女子,她不但是江湖门的弟子,并且还会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呢?前些日子我和她在邠州城城西的城隍庙中对阵,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我必死无疑啊,尤其是她的法宝,就是那个诡异的盘子,好厉害。” 祁水莲、风芹一听,心中当下一愣,只是那叶萱又道:“我们徒儿的爷爷会邪宗的召唤术术法,怎么办?” 风芹一时无言,只是那祁水莲冷眉一竖,道:“杀!” 对祁水莲的话,风芹担心道:“这若是让我们的徒儿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 叶萱道:“这个好办,找个适合的机会在下手,若不杀了他,岂不是妄为我们是正宗名门下的召唤师了吗?” 对此,风芹没有其他话要说。 不过她一向也都是如此,只是祁水莲此刻还是对叶萱的说法极为认同。 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第116章 古刹疑云之胖子的惊吓 月影轩就在培江的江岸上,只是这一处像是一个无人之境一样,群山起伏叠嶂,冬季临近时,江雾无尽中略有枯木凋零,花不知开,鸟去明年才会归来。 这是一个死亡的季节,台阶上本已青葱的苔草已经略显出了颓废之势,即将在这一行行人的脚下变黄、变软。 是的,无需等待,凋零和死亡正在逐渐走来,走在泥香身前的夜寒冬像是一个仆人一般在前面为他身后的人带路。 小轩依水而建,待夜寒冬带领着泥香等人来到小轩门口,他伸手拍门,柴扉小门静静而开,门内显出一幽静笔直的小路来,而在这路的尽头,则有一座古刹一样的房屋。 泥香见了,心中在想:这就是月影轩?对此,她很疑惑,她真的不敢相信叱咤杀手界的月影轩轩主所住的雅居竟然是这样一个看似简陋的古刹。 柴扉小门被夜寒冬打开,呈现在泥香眼里的是一个小院子,园子中长着七八株松柏树,在松柏树的中间建着这座古刹。 这座古刹和平日大多数古刹不一样,在它的门前没有立下建立碑文,也不知是哪一朝建立的,此刻夜寒冬带着泥香等众人已经走进小院子。 由于现实中的月影轩和她心中的月影轩很不一样,所以就在此刻,不但她站在这院子里仰首眺望,陈立荣、陈婷、莫云白三人也是仰首眺望。 只是远远看去,在园子里除了有八颗上了年纪的松柏树,除此别无一物了,院子里的地面也是一物全无。 看来这房子建筑像是古刹,可是这里的环境可一点也不像是古刹所在具有的环境,因为平日中所看到的古刹,地面上绝对没有这么整齐。 这所古刹的地面上竟然可以如此赶紧。 这样的环境,泥香很喜欢,因为它清新典雅,非但如此,而且在浓浓的江雾中还隐隐约约散发着木香。 对于泥香的到来,作为月影轩轩主的夜寒冬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就像普通老百姓带着自己的媳妇回家见自己的爹妈一样,一走进这个院子,他便道:“欢迎各位来到我们月影轩。” 或许对此,在他身后的一众人都不敢相信,但是他们不得不信,因为对于他刚才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是的,听得真真切切。 尤其是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她们都听到了,她们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一向嗜血如狂的轩主也如此热情好客? 或许她们真的可以这么认为,但是自从叶萱告诉了祁水莲和风芹说夜寒冬对泥香有爱慕之情了以后,她们都觉得的轩主这热情好客的变化,也是太合情合理了。 是的,换做往日,就算是当今朝廷的一品大员从此路过,夜寒冬也会理也不理,看也不看。 对于他而言,他的世界里除了对收钱杀人有兴趣外,而对其他的诸多事情,一概不太会理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因为他也和泥香一样,是来自异度空间,只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泥香的目的是来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而他则是协助泥香,从而帮助她达到这个目的,然而这是大的方面,但在小的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当可达不到,决不罢休。 是的,他的心里一直牵挂着泥香。 虽然他知道泥香和自己身后的少年人才是天生一对,可是他就是想通过泥香魔盘的术法值来改变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场梦,虚幻和现实不停替换着,虽然平凡难以分辨,但是夜寒冬深深地自知,这个月影轩是泥香以前未曾来过的地方。 因为那时候,他自己也还是一个五岁的孩童,况且泥香还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呢。 五岁那年,他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虚幻和现实不停交错,月影轩的由来,他都无从得知,或许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月影轩的轩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泥香魔盘草拟的幻化图。 因为在夜寒冬的记忆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月影轩的轩主,或许经过泥香魔盘的术法值魔力下,他只是代替了消失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月影轩轩主而已吧。 这是一场救赎的梦,这对夜寒冬来讲也是一场美梦。 梦中,他完全可以和现实违背,现实中不能做的事,那么在梦里可以做了,现实中不能爱的人,他可以放心的去爱了。 此刻,所有人都从柴扉小门走进了院子,除了月影轩的弟子外,像是陈婷、陈立荣等人都向泥香靠了过来。 只是闻听了夜寒冬的热情待客之言,泥香便道:“原来这就是月影轩?却不知你在我的法宝之下是替代的哪一位有名的江湖人士。” 这里虽然人多,但是能听懂泥香的话的人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夜寒冬本人了。 看着泥香和夜寒冬,叶萱道:“轩主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跟着那位紫衣服的姑娘谈天说地,却忘了我等一行人了。”说罢,她就要上前去劝阻夜寒冬。 可是不等她上前,此刻从古刹中走出来一个胖子。 这个胖子身材虽小,可是行动却很是迅捷。 他走进夜寒冬,或许由于人胖体重不轻,当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以后,当真是将一旁站着泥香吓了一跳。 泥香忍不住身体往后一退。 夜寒冬道:“你干什么,吓到人了。” 这胖人也是蛮机灵,赶忙给泥香拜了一拜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急事要禀报我们的轩主,所以出现的有些突兀了,吓坏了姑娘。” 这样一个牛高马大的胖子,要是在你完全没有看到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任谁也会被吓一大跳。 本来夜寒冬是带着热情来邀请泥香来轩主小住的,可是现在人还在院子里,就被吓了一跳,这敢情让夜寒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好这跪在地上的胖子够机灵,他见自己的轩主不高兴,也想定是自己这高大伟岸的身材吓坏了眼前的女子,这便赶紧给道歉了。 泥香是江湖门中的弟子,胸襟还是有一点的,她只是道:“不碍事,不碍事。”说话之间打量这个跪在地上的胖子,心想:如此肥胖的人,这样动不动的下跪,就算骨头不骨折,难道也不累吗? 正值思索的时候,那胖子又对夜寒冬说道:“轩主,你回来了啊,事情已经办妥,时间我已经和赵启明约定,腊月初八,我们便动身前往渝州城。” 夜寒冬一脸的阴冷,神情不大欢喜,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下去吧!” 闻听这样的话,泥香的脸上也一阵阴冷,他们两人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便让人知道一样。 也因此,胖子的脸也显露一丝诡异,低声道:“是!”说罢,人起立退去。 众人见了,都是一阵茫然,心想如此肥胖的人,行动也会如此之迅捷,真不愧是月影轩轩中的人。 第117章 古刹疑云之一片灰白 看着眼前这个胖子神色诡异,莫云白、陈婷爷孙两都看向了夜寒冬和泥香两人,或许是两人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他们的神色勉强收敛了一些。 众人都还在古刹的院子里站着,这应该不是月影轩的待客之道,本来一颗心全在泥香身上的夜寒冬,他被刚才这个精壮的汉子一打搅,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身后的人行那待客之道怠慢了些,当下清风佛面,故作自然道:“这就是月影轩,大家快请进。” 本来这话不用他来说,让那三个月影轩的女护法说就可以了,可是他想今日不同与往日,往日无论来多么嫌贵的人,他也是绝不亲自迎接的,可是这一次他亲自迎接了。 这一刻,月影轩除了三位女护法不觉得奇怪之外,其他月影轩的弟子都感觉到了深深地诡异,还有深深地不解。 辛亏月影轩的弟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弟子,他们深深地知道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问题,他们不问,所以他们只是站在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每个人神情都显得极为安静和冷漠。 这种冷漠不是他们特有的本质,而是他们原有的本质,轩中的男弟子如此,女弟子也是如此。 这时候,跟在夜寒冬身后的泥香、莫云白、陈立荣、陈婷四人都走过院子,迈着平日最平稳的脚步走进古刹。 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不是古刹该有的东西,古刹向来都少不了青灯古佛,可是这个古刹他没有。 这个古刹有点特别,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乡下人们所住的房子,东西的陈设摆放真是简单极了。 没有花花草草,没有珍珠翡翠,也没有深山玛瑙,有的只是大量的桌子和椅子,还有承兑成双的茶具。 由于桌子和椅子众多的缘故,所以这里一看,远方的来客就知道这是古刹的厅堂,然而进到厅堂来的除了月影轩的轩主和远方的来客,然后就是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 然而,方才跟在他们身后的月影轩弟子,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令得已经走进古刹的众人嘘声如疾风紧。 泥香不禁疑惑,道:“真是看不出,作为月影轩的轩主竟然会住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 说罢,她便和莫云白走近了几步。 为何要走进几步? 因为这个地方看似简陋,可是毕竟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聚集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此,也未必可以身心畅快,更何况是莫云白这样的书生。 要是月影轩忽然对他们痛下杀手,有功夫的人或许可以避免当下毙命当场,然而对于不会武功的莫云白来说,只怕难以幸免。 所以为了莫云白的安全着想,泥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莫云白走近了几步。 夜寒冬是这古刹的主人,更何况此间还有他所仰慕的江湖门女弟子,所以他这个东道主仿佛是当上瘾了,见众人站立仰头四处张望,他便冷慕的笑道:“列位请坐。” 这时候,莫云白、泥香、陈立荣、陈婷四人,以及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才各自坐了下来。 夜寒冬的身子树立在最里面,当他看见这远方来客坐下来以后,他才坐下。 是的,一样的待客之道,一样的俗人,江湖上传言他杀人如麻,此刻竟然丝毫看不出来,待厅堂上所有人都坐下以后,不经人吩咐,一旁的侧门“哗”的一声打开了,然后走进来了一个月影轩的男弟子。 这名男弟子仿佛是客栈中的小伙计一般,身材虽然不高大,但是手里却拿着一个看似有些分量的水壶。 水壶里的水是开的,此刻在这充满冷空气的季节里冒着热气,热气像是一条白色的龙,渐渐攀上古刹的房梁。 在月影轩之中,虽然他是一个倒茶的小伙计,但是他的神情却是严肃的,这里除了身材矮小的陈立荣,其他人的辈分应该超不出两辈以上,所以他从侧门走进来以后,整个人敏捷的来到最外坐的月影轩三位女护法身边。 是的,这三位女护法也是客,他不是不知道。 平素里,就连夜寒冬都对这三位护法敬重有加,他哪里敢怠慢? 所以,他毫不忌讳远方而来的四位面生客人,竟然先给这三位女护法倒起茶水来了。 对此,夜寒冬也没有多余的话讲,他只是默默的看着。 陈婷看着自己的爷爷,心中悲切道:“爷爷,我以后就要住在这种地方么?这里好凄凉、好荒凉啊!” 是的,在姑苏城,陈家可是名门武林世家,家族大的很,所住的地方也当可与朝廷三品大员相匹配,那可真是富贵华丽的很呢,可是如今呢? 如今她拜了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为师,深深以为以后自己也会住在这里,当下对爷爷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闻听她这样一说,这坐在一边的莫云白便道:“这地方倒是和我先生住的地方有些许相似。” 看到这里厅堂的家具陈设布局,莫云白亲不自禁想到了自家先生的住所,虽然这里没有先生住的地方典雅别致,可总算有那么一些朴素的味道,这也很合他的胃口。 闻听这些少男少女的说话,夜寒冬便对陈婷说道:“小姑娘别担心,你是女孩子,自有你喜欢的地方让你住。” 闻听他说的话,陈婷在看看自己古刹四壁,真不觉得夜寒冬所说的能让她住的地方在哪,不过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祁水莲道:“你就和我们一起住。” 风芹不言语,叶萱倒是说道:“距离这不到百米之地,就有一个听香水榭,那里可谓是典雅别致的很,你和我们一起住过去,也好方便传授你一些召唤术术法。” 闻听此言,陈婷高兴道:“谢谢三位师傅。” 见到这样的局面,最高兴的不是陈婷,而是陈婷的爷爷。 陈立荣的心愿已成,他就是死也无怨了,道:“今后还劳烦三位姑娘对我这孙女严加督导修习西方名门正宗的召唤术术法,我感谢不已。” 见这小老头只有五岁孩童便大小的身材,三位月影轩的女护法还是没有怠慢,其中祁水莲豁然起身道:“前辈放心便是,既然我们三姐妹收了你的孙女为徒,日后一定善待与她。” 这样的话说出来,本来陈立荣应该高兴,可是他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何? 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学的召唤术术法乃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像是古刹外的江雾一般,瞬间弥漫开来,呈现出一片灰白。 第118章 请吃白菜煮面 看到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陈立荣已经感觉到了些许不妥,因为他知道在西方蛮荒部落所谓的召唤术正宗之争,他在六十年前也是亲眼所见的,现在想想也是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古刹中因为有正邪召唤术术法的缘故,现在气愤压抑到了极点,辛亏那倒茶的月影轩弟子已经给她们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只闻听到夜寒冬说道:“各位远道人来,神情疲惫,看似劳累过度,请饮一杯月影轩特有的‘月饮茶’解解渴吧。” 众人皆闻在耳朵里,这才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这个年轻的轩主身上,只瞧夜寒冬已经将刚倒满茶的橘黄色的茶杯端了起来,就像是敬酒一般,拱在胸前,见此,众人才又纷纷将放在自己面前的热茶端了起来。 这个冷静的古刹刹那间变得热闹了起来,不过江湖中的人皆爱酒胜过茶,此刻一饮这月影轩的茶,因其香气扑鼻,当下都是赞口不绝。 “这什么茶,如此香醇,较之酒淡了烈,较之山泉多了纯,像八月的露珠,可口润喉,更是十分解渴呢?” 这样的话或许只有江湖之外的人才能说出来,而在这个古刹的厅堂中,除了莫云白之外,其他的人无不例外都是身在江湖,这些身在江湖中的人听得莫云白这样一说,都看向他。 是的,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那个一向视他为情敌的月影轩轩主听了他的话之后,都不禁看着他,听之妙极之处,夜寒冬也道:“不愧是读书人,喝茶轮道,对我月影轩的茶论足的够味。” 江湖上都说月影轩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刺杀组织,如今当他们来到这古刹,他们却没有嗅到半点血腥气味,倒是令人想不通,这个杀人如麻的刺杀组织,隐晦中还透露着人世间一点点高雅亮洁。 这番高雅亮洁是一般的凡人、武夫不能拥有的。 这时候,众人已经将手里的茶喝掉了,将空杯子放在桌子上,不等那伙计在给填第二杯,从侧门又走来一位月影轩女弟子,她走到夜寒冬的身前,拱手胸前拜了拜,道:“轩主,饭食已经备好,该吃饭了。” 吃饭? 是的,在坐的每个人,他们的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个不停了,尤其是泥香和莫云白,他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算起来,他们该是有三天没有吃饭了,如今听得这月影轩的女弟子说是饭食已备好,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只是看在厅堂坐的人都无动于衷,他们也只好无语,但是心里早就幻想着吃饭这一事。 月影轩这么一个诡异朴实的地方,他们知道远方来客,到底给她们准备了些什么饭食呢? 这不但是泥香和莫云白的疑问,也是夜寒冬的疑问,然而不等夜寒冬招呼各位前去偏间去用膳,倒是这个从侧门进来的女弟子接着说道:“今天是白菜煮面。” 白菜煮面? 这样的饭食不是市面上小摊子上卖的面么? 这不上档次的白菜煮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月影轩竟然用它来给众人充饥?这也太抠门了吧? 不是抠门。 这是事实。 莫云白虽然住在乡下,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白菜煮面”这样的饭食,所以他只是听到有吃的东西,当下口水只往肚子里下咽。 不但他是如此,连一旁的泥香也是如此。 行走在江湖里的人都是这样,三天两夜不吃饭,那是常有的事,不过他们也是人,此刻饿了,又怎么能忍得住呢? 此刻,只听到莫云白的肚子里翻天覆地的咕嘟一声,夜寒冬才率先起身,道:“众人为五花门的事情耽误了吃饭,现在月影轩的饭做好了,大家随我去月影轩的偏间吃饭吧。” 听到夜寒冬说这样的话,众人都是激动万分,纵然饭食乃是上不了档次的白菜煮面,但是众人都是一起站起身来的。 看来,不但泥香、莫云白两人饿了,连月影轩轩中的弟子也饿了。 是的,这几天,月影轩上上下下都异常的繁忙,但是,他们不是去执行刺杀的任务去了,他们是参与武林灭门之事去了。 在这西川之地,五花门已武林名门,行侠仗义。月影轩以杀人如麻,令无数江湖人士闻之胆寒,当他们接到江湖门“灭五花门”的任务后,便在暗中策划着这桩比杀人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事情或许不算有意义,但是对江湖门来说,这是一定有意义的。 众人随着那刚进来的月影轩女弟子来到偏间,当他们一进偏间,就看到了偏间里有一个大大的进餐桌子,而在桌子上正放着一碗碗白菜煮面。 白菜煮面? 是的,白菜煮面应该刚从锅里捞起来的,现在还在冒着热气,热气中带着香气流蹿到空气中,让他们一进偏间里,就食欲大增。 看来,他们真是太饿了,不等夜寒冬在此邀请他们坐下,便纷纷坐下来,每人一碗白菜煮面,开始进食了。 他们的座位是一个连着一个的,从里到外,一张桌子,左右两侧各一个凳子,他们相继坐下。 看来这白菜煮面不是水都能吃的,因为有个女孩子已经不高兴了,她将碗里的白菜煮面高高的用筷子夹了起来。 这面像是高山下瀑布,一顷而下。 整张桌子上坐的人,就属陈立荣最引人注目,因为不看他的面部,总以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呢? 一旁伺候夜寒冬进食的月影轩女弟子都看着他。 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她们的眼光一般,只是在注视着自己的孙女,见孙女对这白菜煮面很有抵触情绪,他道:“婷儿,第一次在三位师傅的面前吃饭,规矩点!” 陈婷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家,又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那可是陈家的一块至宝,哪有吃过这么低级不上档次的白菜煮面,再说她也不习惯啊。 可是无论她平日里多调皮捣蛋,她都十分的听爷爷的话,此刻闻听爷爷如此一说,也只好强忍心中的不满,像是老牛吃嫩草一样,一根根的吃下自己的胃里。 泥香在未入江湖门之前,一直流落江湖,四海为家,由于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对这自己面前的白菜煮面,还算满意。 是的,尤其是自己肚子饿了以后,那就更满意了。 就在她正食用着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夜寒冬道:“各位见谅,我月影轩一惯如此食素,所以未能做什么大鱼大肉给大家接风洗尘,请将就吃些吧,待晚些时候,弟子们在培江里打捞出鱼,请大家吃鱼。” 陈婷一听,且道:“这面太难吃了,我好想吐!” 说完,她便忍不住胃里的一阵痉挛,起身捂着嘴巴,匆匆跑出古刹。 众人见了,都是一怔怅然,而知情的陈立荣则是看着自己的孙女跑出古刹,登时皱紧了眉头。 第119章 江上来客 陈婷这个女孩自小身在姑苏城,而陈家不但是武林世家,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名门望族,她的爷爷早年因在西方蛮荒部落修习了召唤师回到中州,也在江湖上引发一场风波,可谓也算是武林中知名的人物。 如今她的爹爹陈慕容在姑苏城更是叱咤风云,以祖上祖传的龙魂刀威震江南,驰名整个中州,是人见了他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而作为这样一个家世显赫的贵族之女,她从小更是没受如此的苦楚,吃饭、睡觉、游玩都有下人陪着,可谓尽享世家的融化富贵,陈慕容膝下无儿,只有两个女儿。 陈婷是老二,而她的姐姐则是名叫陈风姝的女子。 然而任凭她口袋里多有钱,家室再显赫,但是一入江湖深似海,身处在这月影轩,吃着白菜面,看着别人吃的挺香,可是自己却越吃越难受,胃口差到了极点,这不大家都已经吃完了,而她的碗里还有一半,非但如此,而且胃里一阵痉挛,翻腾着,看她起身疾步往古刹外面跑的样子,便知她这是要出去呕吐去了。 “呃!”的一声,陈婷扶在院子中的松柏树上呕吐了起来,像是喝了太多的烈酒,竟然将刚吃下去的面全都吐在树根下。 一阵难受之后,她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看样子这比喝了烈酒还难受,等到她靠在树上休息,吸收白日早间从江面涌来的新鲜空气的时候,只瞧见从那培江上行来了一只小船,那艄公见江岸就在眼前,仿佛兴奋不得了,手里的船桨摇的更加快了。 然而只有艄公自己清楚,这并不是他看见江岸就在眼前想早点罢工吃早饭,而是在这小船上正站立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 是的,船上一共只有三个人,因为这个女人身边还站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这男子的打扮和她一般,都是穿着江湖长衫裙,让人醒目的是他们的打扮并非凡人,因为他们不止衣服华丽显出贵气,而且在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还未出鞘的刀。 无论刀出鞘还是未出鞘,都可以确认这刀绝非江湖中三流的泛品,定是著名铁匠的血汗凝聚而来,因为这刀鞘已经显出了刀本身的贵气。 天亮已经很久了,虽然江面上还有水雾,但是经过天上照来的日光,现在较之陈婷等人入古刹的时候,已经薄了很多。 虽然在这西川之地也有很多使用刀的门派,然而这两个人却不是这西川地界的人,别人不认识他们,难道陈婷也不认识吗? 她是认识的,因为那船上站立的女子正是她的姐姐——陈风姝,而对于那个男子,她也是认识的,那是自己舅舅家的长子——白梅山庄刘天梅。 看见自己的姐姐,陈婷本该高兴的,可是她的神情却显出了恐怖还不安,本来全身气血尚未完全恢复的她,身子忽然像是被打了兴奋剂,蓦然站直了身子,这便要进古刹,可是迎面却走来了陈立荣。 陈婷激动道:“爷爷,不好了,姐姐来了,姐姐找来了。” 陈立荣的身材虽然只有五岁孩童那般高,但是他的智商和声音却还是八十岁老爷爷那般,智商高、声音苍老。 爷孙两在古刹门口相遇,那陈立荣闻听孙女的话,眼睛向他们上岸来时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本来在江中行驶的小船已经靠岸了。 船靠岸了,那船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陈婷知道,定是他们在来的路上为陈风姝留下了什么线索,当下对爷爷喊道:“爷爷,他们来了。” 说时迟,那是快,正在陈立荣思索间,自己的大孙女和大孙外侄子肩并着肩,走上那已经微微发黄的青苔草的台阶。 本来他们要躲的,但是他们没有,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见自己的妹妹,陈风姝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讥笑冷漠之意,她和身边的刘天梅都怔在原地,相顾一看。 陈婷看见自己的姐姐,心在疯狂的跳动。 又不是看见自己的新欢了,心跳作何? 只瞧陈风姝和刘天梅相顾一看,然后两人一道走到她的身前,最后在她和陈立荣的身前站立住了。 “姐姐!” 可能是因为陈立荣的身材变化巨大,所以这来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将陈立荣认出来,闻听陈婷叫自己的姐姐,她也是一翻冷漠,并不为所动。 是的,她实在不能容忍陈婷暗中将爷爷从地牢中救出来,因为这样,会给姑苏城的陈家带来很多麻烦。 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陈婷犯下的错,陈风姝心中来气,当下伸手一巴掌打在陈婷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连一旁站着的刘天梅都被惊到了,他看见陈风姝打自己的妹妹,这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事情,所以他全身犹如被电击中了一般,全身的脆骨一阵发麻。 因为刘天梅从来都没有见过陈家任何一个人如此对待陈婷。 因为陈婷在陈家可是宝贝,不但其父母疼爱,姑苏城叔叔辈的男男女女都十分的疼爱,爱之不及,怎么会打她呢? 陈婷被陈风姝打了一巴掌,从小没有挨过打的她顿觉脸上一阵火塘火塘地,她道:“你打我?” 陈风姝道:“打你,我是你姐姐,打你,难道你还想还手?” 看样子,对于陈婷救出爷爷逃出来,不但眼前的陈风姝不能原谅,就连姑苏陈家的爷爷叔叔们都不能原谅。 是的,若不是得到了陈家众多前辈的支持,陈风姝觉不敢如此打她。 陈立荣对眼前两个孙女都疼爱,他实在不愿看见两个孙女因为自己的事情如此大打出手,所以他冷声对陈风姝道:“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他因为修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身体变得如此幼小,所以陈风姝和刘天梅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陈家的老爷爷。 只是现在听陈立荣如此一眼,两人这才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看见眼前的矮人,他们都是一愣。 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有相顾看了一眼。 刘天梅道:“这是你爷爷么?” 陈风姝将刘天梅说的话听在耳朵里,深深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面容未改,身材矮小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她心想:爷爷逃走陈家地牢的前一天,她还去见过,那可是一个身材高挑,精神的不得了的老年人。 可是现在呢? 眼前自称是她爷爷的人,身材怎么会如此幼小,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月影轩是什么地方,岂能是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看见古刹外的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古刹中把面吃好的人,都随夜寒冬走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一男一女,夜寒冬的脸上很不高兴问道:“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陈风姝道:“这古刹寺庙是你的地盘么?我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来不得么?” 闻听陈风姝这样一说,众人才又将眼神看向陈婷和陈立荣,心想:原来眼前这一男一女是他们的亲人啊。 夜寒冬和众人一样,看了看陈立荣和陈婷,而后语气放缓和了点,且道:“现在正好有姑苏城陈家的人在此做客,念你们是他们的亲人,本轩主就网开一面,不问罪你们私自擅闯我月影轩重地。” 第120章 风姝 听了夜寒冬的话之后,陈风姝和刘天梅禁不住看了看眼前的古刹寺庙,除了比其他古刹干净整洁了一些,真看不出这是什么重地不重地的,只是那刘天梅听了他说自己是“轩主”之言,当下心中暗想:早就听说在这西川之地有一个月影轩,难道这…… 想到这里,刘天梅机灵一动,问道:“阁下可是月影轩轩主夜寒冬。” 夜寒冬道:“我就是夜寒冬,而这古刹就是月影轩,难道足下不知么?” 月影轩在江湖上以“刺杀”为任务,其行事隐晦,不为江湖中的人所知,也是合理,只是在经过夜寒冬这么一说,这一边站着的陈风姝像是也知道这就是月影轩,只是月影轩又如何? 想想也是,姑苏城陈家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沉浮在西川地界的一个小小组织么?这陈风姝抱拳胸前对夜寒冬说道:“轩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爷爷他……” 是的,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的爷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小孩童?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她的心中都有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 这个念头就是她以为这是月影轩对自己的爷爷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下也要弄个明白,只是这太出乎意料的却是,夜寒冬没有给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她的妹妹陈婷却说道:“爷爷为了救这位大哥哥,才变成这样的。” 陈风姝听了这样的话,当下把眼睛看向了莫云白。 莫云白好泥香站在一起,他也深深地自责过,但是自责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他很无奈,向陈风姝走近几步,做了一个读书人该做的礼,在陈风姝的面前鞠躬道:“小生给姐姐问好,正如这小妹妹说的一样,这老前辈为了救我,才会变得如此。” 他是一个勇于承担罪责的人,站在一旁的人都将他脸上的悲伤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是泥香那便为他伤感。 可是伤感也没有用。 只见那陈风姝听了莫云白的话后,将他一一的打量了一翻,她忽然伸手在莫云白的肩膀上一拍,只见莫云白一下跪倒在地上。 泥香急了。 她道:“你干什么?”说罢,她赶忙将莫云白扶着站起来了。 莫云白却道:“姑娘,我的这命是这老爷爷救的,你想要,你就拿去吧。”说罢,他不管泥香是什么感受,竟然挣脱了泥香,这便再一次站起身来,走到陈风姝的身前,鞠躬着。 这是求死吗? 这是求死。 一旁站着的泥香作为最爱他的人,如何让他这便以姓名报恩,这岂不是浪费了陈立荣老爷爷的一翻苦心。 她想也不想,大步上前,站在莫云白的身前,且道:“这里是月影轩,你们莫要胡来。” 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整个江湖,都要给她面子,何况是姑苏城陈家,只是无论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知不知道泥香的身份,但是那一旁的陈立荣则是说道:“风姝,你也别为难这位小兄弟了,救他是我自己的注意,怪不得他。” “爷爷,这个人一副斯斯文的样子,是个读书人,没啥特别的,你救他作何啊?”陈风姝将花说完,这便又瞪着陈婷,责怪道,“都是你,你不知道爷爷酷爱西方那什么召唤术术法吗?” 陈婷道:“可是爷爷那术法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说是什么妖术、邪术。” 陈风姝怒道:“你还敢顶嘴,父亲得知你把爷爷从地牢中放出来了以后,着急死了,这便派出家中所有人,在四处寻找。” 陈婷道:“反正我见爷爷住在那样的地方,很孤独,所以我就要带爷爷出来。” 见自己的妹妹这么和自己杠,陈风姝一阵迷茫,当下又要伸手打她巴掌,可是她的手刚举起来,那身边的刘天梅则是已经紧紧拉住她举起的手,并且劝阻道:“风姝,别打她,既然找到了老爷子,我们这就将他带回去,也好让家里人放心。” 陈风姝一听,也是有理,且对陈立荣说道:“爷爷,和我回去吧。” 害怕陈立荣不和他们回去,所以刘天梅也道:“是的,陈老爷,你就和我们回去吧,家里的人还在担心呢?” 一旁的月影轩弟子将这样的情形看在眼里,不过这陈立荣笑道:“婷儿,你就好好和你的三位师傅修习术法,日后一定要将重振我姑苏陈家的家业。”说着说着,他又老泪纵横了起来。 闻听陈立荣这样说话,陈风姝道:“爷爷,你要婷儿学习什么?” 陈婷道:“我要学习召唤术术法,将来振兴我们姑苏陈家的家业。” 中州江湖的武林人士对于召唤术术法有极大的抵触情绪,想想自己的爷爷就是因为修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落败一生,此刻陈风姝怎么会放任不管呢? 所以,她道:“不行,不准学。” 陈婷一向都是灵动可爱,性格倔强,不尊什么礼法,对于新鲜事物则是心动难耐,如何肯和这些中州武林人士一样,故步自封,饮水思源呢? 所以,她又和自己的姐姐杠上了,且道:“我就要学,我不但要学,我还要将自己学的教给中州武林想学的人。” 陈婷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怔了怔,眼中充满了不屑,伤心道:陈风姝怒了,一巴掌又打在陈婷的脸上。 “你又打我?” 刘天梅看到这样的姐妹两,他也是一怔伤感,虽然他白梅山庄刘家和姑苏城陈家乃是亲戚,但是他也只能从旁劝说。 他道:“婷儿,听姐姐的话,那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乃是邪术、妖术,为武林所不齿,你就不要学习了,等回到陈家,我教你白梅山庄的凤仙剑法如何?” 从小没挨过打的人,今日被自己的姐姐打了两次,早已伤心多了,闻听刘天梅的话,他更是气愤道:“我不学,除了召唤术术法,我什么行踪武学都不学。” 一旁站立的陈立荣,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在外人面前如此大打出手,心中伤心极了,且道:“婷儿要学习召唤术术法,那是我的意思,今后不准你在打你妹妹。” 看来陈立荣要管理自己的家事了。 只不过,陈立荣在姑苏城家早已身败名裂,除了他是陈慕容的亲生父亲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了。 但是在怎么没有地位,这些后身晚辈都还要尊敬他三分,只是这召唤术术法事关陈家在江湖中的名誉、地位,纵然他是陈慕容的父亲,那又如何? 陈风姝道:“爷爷,你还不悔过么,六十年前,中州武林差点灭了我们陈家,难道你还要修习什么召唤术术法么?”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如看见六十年前陈家发生的血腥事件。 泥香心想:自己这一次救了莫云白之后,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利用泥香魔盘回到六十年前的陈家,看看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令得陈家如此惧怕这些中州行踪武学的名门。 自己大孙女的话,陈立荣深刻了解,这或许是自己的儿子闲暇的时候给她说的,于是对自己的儿子黑了一翻,且道:“六十年前,还没有你呢,你别听你爹爹胡乱说,爷爷做的是造福武林的事情。” 陈风姝道:“造福武林,但是你差点害了陈家。” 刘天梅道:“风姝,既然婷儿不和我们回姑苏城,那么我们就先带老爷子回去吧,以免在生什么意外的风波。” 陈风姝是一个固执的人,如何听得进刘天梅的话,当下怒道:“不行,今天她不和我回去,我就打的她跟我回去。”说罢,那右手又举了起来,要打陈婷。 她是姑苏城陈家的子孙,陈婷也是,刚才给她打,那是姐妹之情,可是现在呢? 现在是水火不容。 陈风姝举起手就要在打陈婷的时候,陈婷一把捏住了姐姐的手,陈风姝怒道:“你个臭丫头,你敢动手?” 陈婷道:“你是我姐姐,你都能动手打自己的妹妹,做妹妹的如何不能动手?” “反了你?” 陈风姝一怒,当下手里的长剑拔出,一剑刺出。 陈婷见了,大惊,赶忙松手,然后身子后退了七步后,稳稳站住。 第121章 姐妹相斗 正午时分,江面水雾已经散尽,冬日阳光照在古刹上,古刹前站立的人们并没有感觉到阳光带来的温暖,相反更加寒意冷人。 看来恐怕是天上的太阳驱走了天空的雾气,使之大地间的能量被苍穹抽走了,所以才会如此寒意冷人,然而究竟是谁偷偷地抽走了大地的能量,想必只有那徐徐吹来的江风。 前一刻,白雾弥漫的江面,并没有风,可是现在白雾已经散尽,随之从培江的江面吹来的风,更是徐徐而来。 站在古刹院子这一处的人们虽然感觉到冷,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要进古刹回避寒冷的意思,因为此刻在这院子中正有两个远方来客,像是来者不善一样,尤其是那个名叫陈风姝的女客,她手里“刷”的拔出拔出自己的佩刀,竟然像是大山里的樵夫一般,挥舞着一柄凌冽的大刀砍向自己的妹妹。 妹妹叫做陈婷,姐姐叫做陈风姝,她们都是江南姑苏城陈家的小姐,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然而此刻,她们却水火不容。 陈婷的身子退后七步以后,稳稳地站住了,看见姐姐陈风姝手里的刀在阳光的照射下,生出无数的寒意,她心中一冷,凉意蹿上了心头,道:“姐姐,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你别妄想带我回去。” 陈风姝怒道:“死丫头,此刻由不得你,爷爷在六十年前修习了召唤术术法差点害的我们陈家走上绝路,现在你又想祸害陈家?” 两人嘴里正在争执,只把一旁站着的刘天梅急坏了,这一对亲身姐妹,竟然就如此争斗,拼死拼活起来了。 他急切道:“你们两位姑奶奶,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陈婷一向都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如今这般倔强,陈风姝也是心里对此疑惑,拿捏不准,不过现在她的心中正有一团怒火,倘若不出一下心中的怒气,恐怕就算陈婷站在原地让她责罚,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吧。 陈风姝对于一旁刘天梅的话,爱理不理,说完那句死丫头,这便脚下生暗风,身子飘逸向陈婷,手里的刀就要拍在她的胸前,可陈婷的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脚紧紧地扎在地上,而身子却一摇摆,将她的这招龙魂刀法生生避了过去,使其她这一刀砍在了松柏树上。 松柏树应该是感觉到寒冬就要来临,当那刀砍在它的树干上,它也微微一颤,从枝头上落下几叶微微泛黄的叶子来。 看着树上的叶子被陈风姝的这一刀震落,就可见她手腕使出的力道并不小,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失手伤了自己的妹妹么? 不会。 陈风姝在陈家的风字辈中,就属她的武艺不凡,一套陈家的龙魂刀法,虽然说没有将其全部学会,但是纵横一方,可是绰绰有余,自然在此刻和陈婷使出这样力道的刀法来,看来她心中也是有把握伤不了自己的妹妹的。 陈婷虽然从小聪明伶俐,但是对于陈家祖传的刀法,她不甚喜爱,纵然会,可是觉没有陈风姝刀技术好,此刻看见姐姐凌厉的刀威,她心中也是一阵冷然,只瞧见陈风姝的刀砍在身后的松柏树干上,她赶忙站立稳,右手一掌拍向自己姐姐的左肩。 可是姐姐的武艺不是小孩在玩耍,见她的右手出击击向自己的左肩,陈风姝忙后弯腰,使其她打出去的这一掌硬生生的落个满空。 陈婷的掌法落空,身子向右边倾斜奔出两小步的时候,陈风姝趁机右脚抬起,用力勾起自己刚才砍在树干上的刀柄。 这刀被她的右脚这么一提,本砍在树干上的刀,稳稳“哗”地一声又回到自己的手里,并且握住刀的一刹那间,她又挥向陈婷,正要砍向她的后蛮腰,却不曾那陈婷双手哗啦一响,左右两手上带着的手镯,竟然从手腕快速滑落,被她紧紧的拿在手里。 顿时星火四射,皆让众人眼前一亮,待得众人细心观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陈风姝的刀正砍在这只手镯上。 陈婷听见一声铿锵的脆响,她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本交错在后背上的双手,猛然使劲力气,陈风姝手里的刀被翘了回去。 待得那刀被迫回之后,陈婷赶忙转过身来,右手上的镯子像是一个暗器一般被她丢出,打向陈风姝。 陈风姝大惊,退回来的身子蓦然在地上站住,然后手里的刀用力一翻,那镯子正打在刀背上,发出“磅铛”一声脆响。 一旁站着众人本以为那镯子被挡住后,就会掉落在地上,可不曾想到这镯子打在刀背上的时候,猛然间弹回,又回到陈婷的手里。 陈婷道:“姐姐,你当真敢用刀砍杀我?” 陈风姝道:“死丫头,我陈家祖传的刀法你不学,就学一些旁门左道,看我不打的你喊我求饶。”说罢,她握刀的手臂忽然劲气一震,力量全灌进刀身,然后脚下再一次生风,一双脚像是按了滑轮,如过江之卿一般,离陈婷有两步之远的时候,忽然风起,人起,一柄霍霍钢刀晴空劈下。 陈婷大惊,且道:“姐姐,你要干什么?” 是的,陈风姝来势汹涌,像是海涛巨浪翻涌而至,这便要砍在陈婷的前胸的手镯上之时,在陈婷身后站着的莫云白,他马步一蹲,一掌打出,打在陈婷的后背上,同样,那刀又砍在那手镯上。 只是这一次,不同前一次,因为这一次的结局大出陈风姝的意料,当刀砍在陈婷的手镯之上的时候,她紧紧握住刀柄的手像是忽然被卸了力一般,随之轻微的一声脆响,她整个人如被惊天巨浪拍在了胸前,一下被击飞了八九丈远。 没错。 是被击飞了八九丈远。 此刻,这阵势不但是陈婷看到的,更多的是一旁站着的人都看见了,只是这些人看的不是陈婷,更不是陈婷手上的手镯。 他们正看着站在陈婷后面的那个白衣少年。 只见这翩翩少年,温润儒雅,他正蹲着马步站在陈婷的后面,而且右手正握着陈婷的手臂。 “这太不可思议了!” 少许的安静后,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第122章 习武,无心伤了人 冬日升起已经多时,江面上的水雾也随之消失,偌大望不到边际的培江晴明的流着江水,虽然不如黄河那么澎湃,也不如长剑那便激流奔腾,但是依然保持自己独有的特性。 ——江面如千里平坦的草原,绿波缓缓地流向东方而去,像是一位百岁老人缓慢挪动着岁月的老腿,亦像是美艳的少女轻盈的步伐。 现在已经过了正午时分,随着日照的时间久了,从培江吹到月影轩的风也失去了方才的寒意,众人瞧见松柏树摇曳下的少年,几乎都怔住了。 是的,他们看着这个少年,实在不知道他的手掌之下竟然会有如此的力道,这一招“隔山打牛”,差点将陈风姝命毕于此。 就在刚才发生的一幕,因他站在陈婷的身后,这个少年没有看清楚,可是一旁站着泥香众人,以及月影轩的人都将之看在眼里。 看着自己的姐姐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人钉在了距离自己有九丈远的大树上,陈婷心中一阵迷茫,她实在不敢相信从自己的体内能发出这般沉厚的内力来,她看看自己仔细一打量交叉在自己身前的手里的手镯,只见手镯在巨大的刀锋下,并没有丝毫损伤,她也是不解看看周围的人。 陈婷发觉自己周围的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身后,仿佛是自己的身后有无尽的金银财宝一样,吸引着她们的眼睛,她才下意识的微微一转身。 她发现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少年人,这少年人就是莫云白,在旁人的眼里,他们的年龄相仿,相差无几。 “啊?” 此刻,陈婷脸上的表情和一旁站着的这些人,完全是一样的,她一脸迷茫的看着莫云白,只是等到自己的姐姐深深地呻吟了一声,她才从迷茫中苏醒过来,看着莫云白蹲着马步,双手捏住她的手臂,她才意识到,就在刚才,定是他在搞鬼。 想至此处,陈婷赶忙双手一抖,本来拿在手里的两个手镯才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众人眼中,这手镯并刚好合适,正带在她的手上。 陈风姝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松柏树的主杆上,经江风轻吹,她受伤的身子像是被卸了螺丝钉的梯子,“呼啦”一声,向前跪倒在地上,于此同时,更让人醒目惊心的是,从她嘴里喷出了血。 “姐姐!” 陈婷看着陈风姝趴在地上,从嘴里流出的血,淌了一滩在地上,不用旁人说,便知她受了内伤,从她口喷鲜血的情况看来,想必定是心肺受了损伤,当下脚下一蹬,身子跃起,跃到陈风姝的身边。 “姐姐!” 她已经蹲下了,并且用手拦着自己的姐姐,但是姐姐嘴里流着血,待得陈婷将她翻身过来以后,她才看着那远处站着的少年人。 莫云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练了“蕊心”的两成内功也能伤人如此之深,此刻见陈风姝似有敌意的看着自己,他立刻将还在蹲着的马步收了回来,并且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想:难道是刚才,见她手持大刀就要伤及自己的妹妹,自己心急救人,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吗? 这是一个疑问,但是他不敢承认,冥想片刻后,再一次看向那翻滚在地上的女子,忙对其挥舞着手掌,直言道:“不是我,一定不是我。”说着说着,还在打量四周的人。 可是,周围的这些人,无论是泥香、陈立荣,还是月影轩的人,他们全都看着自己,他也是茫然中更加茫然了。 江雾消失,人却迷茫,这世间的事情真难说的清楚,不等陈婷给以解释,陈风姝便对她说道:“真是我的好妹妹,竟敢勾结陌生人暗害你的姐姐,看你回去,爹爹怎么收拾你。”说罢,她竟然头一扬,就昏死过去了。 不过,若不是内脏受了重创,想必她定要和莫云白大战三百个回合,因为她的人晕死过去了,可是手里的刀,却握得更加紧了,令得远处站立的莫云白心中升起万般寒意,只瞧见他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蕊心心法,我只学了两成,怎么就能伤人伤的这么重呢?” 此刻再回想起在墓室里为了脱困学习五花门的“蕊心心法”,他也是一阵寒颤,仿佛花见羞正在他的身边,给他耳提面命,传授他这绝世的内功心法一样。 想到这里,他还是不敢承认是他伤害了陈婷的姐姐,或许他也从来没有要用自己学会的两成的蕊心心法来伤害任何人一般,所以他又是对那已经晕死的陈风姝摇了摇手,甚觉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道:“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伤害她的。” 众人都看着莫云白,但是他们对他也没有什么要怪罪的,任凭他解释再多,众人也都是奇怪而惊诧的看着他。 不错,在这一众人当中,就属夜寒冬和泥香两人脸上的惊诧最厉害,或许在他们的印象里,莫云白只是一个书生而已罢了,就算是天上会下一块金条,但是这个书生是万万不会武功的。 何况,据泥香而知,他不但不学武,而且还是一个对学武有及重排斥心理的读书人。 夜寒冬从来没有佩服任何一个人,但是此刻,他对莫云白换了一种看法,他对身边站着的泥香说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武功?” 泥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怔住了,且道:“看来在泥香魔盘失去对梦的控制时,他在我昏迷这段时间学会的。” 夜寒冬道:“呵呵,但愿这对你要找到他身体里的三魂七魄没有什么负面影响才是。” 泥香深深叹息道:“我昏迷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夜寒冬道:“五花门被唐门的秘毒大法入侵,此刻凋零落败,本是千人的名剑门,这一刻门中弟子怕是超不过一百了。” 泥香道:“看来我真的是错过太多的东西了。” 两人站的很近,所以说话说得也很小声,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的心脏能听得到了吧。 也或许他们并不是因为站立的距离近,所以才会如此小声的说话,因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诡异几乎完全一致。 是的,神色一致。 他们和这些月影轩的人一致的看着怪异的少年。 莫云白见周围的人都这般看着自己,心里也是像是万火焚心一般,即使灼热难耐,又是焦躁不安。 他看着身前晕死在陈婷怀里的陈风姝,心中对自己所学的蕊心内功心法,也是一阵失意。 他道:“若早知自己控制不住这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便不会学习这蕊心心法了。” 第123章 不一样的蕊心 莫云白并不想伤人,可是此刻他已经伤人了,并且被他伤的人还是一个女子。 然而无论莫云白相不相信自己有伤人的本事,但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想想当时和花见羞在那密封的墓室里修习五花门的独门内功心法时的情形,他当下也就着急了,或许他已经意识到,定是自己的内功还没有稳定,所以才在无意中伤害了陈婷的姐姐。 此刻,陈风姝躺在陈婷的怀里,任凭陈婷再怎么抖动着她的身子,她还是一动不动的,仿佛已然死去。 这些景象都被莫云白看在眼里,所以莫云白实在是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 他当下急了,匆忙来到陈风姝的身前,或许是男女有别,他来到陈风姝的身边,双手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可真让他搓手不及啊。 既然泥香是最爱慕他、最了解他的人,那么在莫云白为难的时候,她又如何看不出呢? 泥香看着那个蹲在陈风姝身前的少年男子,只见在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他此刻所有的为难,且说道:“莫大哥,你刚才伤她用的是不是五花门的蕊心心法?” 江湖门的人对于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武功都知晓,刚才莫云白使出的那一掌,泥香也看见了,所以她才这么一问。 不错,就在这时候,莫云白忽然想到了,泥香不但是江湖门的人,而且又身怀神奇的召唤术术法,虽然他对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但他知道此刻若是她出手,定能治好刚才打在陈风姝身上的重伤。 所以,莫云白当下转过身来,对着泥香一躬身说道:“姑娘是江湖门的人,又身怀神奇的召唤术术法,请你帮我治疗她身上的伤。” 泥香见莫云白对自己一躬身,心中也一怔,全身很是不自然。 ——要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不帮他,而这个蓝衣姑娘一定会帮助他的。 莫云白刚才马步一蹲,手掌拍出的正是五花门的独门内功——蕊心心法。 莫云白刚才使出这样的功夫,旁人或许不知道这武功的路数,但是对于泥香这么一个江湖门的弟子来说,她对武林中各门各派的的武功都如数家珍,纵然不是非常地清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武功的路数。 泥香见莫云白对自己一鞠躬,她这才道:“莫大哥,你既然会五花门的蕊心心法,你就完全可以救治她的。” 只是莫云白听了她的话后,再看见地上的这一堆鲜血。 血是鲜红鲜红地。 他心中也是一怔,却不知道泥香所说的救治,又该是如何救治? 此刻,莫云白仿佛比先前更加迷茫不知所措了。 因为他对自己的内功十分了解,他心想:自己的内功修为只是有两层罢了,要想救治陈风姝,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忙道:“蕊心的功力,我只会两成,她伤的这么重,我如何能救她?” 对于他这么一个刚习武不足半月的人来讲,不让别人来救治他就不错了,他又有何能耐去救治别人,听着都觉得好笑。 是的,这世界上,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多,还好莫云白不是其中一个。 对于莫云白这样的疑问,泥香听了,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不只是莫云白的疑问,还是一旁站着的人的疑问,他们和莫云白的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泥香说道:“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叫做蕊心,这种内功心法不同于其他江湖门派的内功心法,而这不同的地方就是蕊心不但可以将人打伤,而且还可以快速为受伤的人疗伤。” 蕊心有这样的神奇技法,除了莫云白不知道以外,其他人都知道,因为除了莫云白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江湖中的人。 所以,这时候泥香且道:“莫大哥,你的蕊心心法是谁教你的?” 莫云白一怔道:“就是那位王姑娘啊!” 泥香一听,原来是自己结拜的姐姐,这便高兴道:“那我姐姐没有告诉你这蕊心的内功除了能将人打成重伤外,还能将带着重伤的人治疗好吗?” 莫云白一听,当时墓室中学习蕊心功法的情形在眼前瞬间浮现了出来。 那个情形画面并没有泥香所说的画面,莫云白此刻回想起来,当下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嘴里说道:“没有……没有……没有呀。” 此刻就算是个傻子,听了泥香的话应该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赶忙说道:“你是说,蕊心的内功心法可以救治她的重伤吗?” 泥香刚要张嘴说话,可是一旁的夜寒冬道:“不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在地下躺着的陈风姝,从她的嘴角还滴滴如下雨一般流着血,看样子是急需要救治。 见此,莫云白忙道:“那我要怎么救治她的重伤?” 泥香道:“你刚才出掌时,用了几成功力?” 莫云白闻此,这便回想之前自己出掌的瞬间,不过刚才出掌是自然而然,无意中出掌伤人的,哪能判断的出自己的掌法有几成功力? 一想到此处,莫云白便心中大坏,且道:“我刚才是无意出掌的,到底出了几成功力,我现在也判断不出来。”说罢,他又想起花见羞对他说过,他的功法是两成,于是又道,“不过,王姑娘教我这套花蕊心法的时候,说我的功力已达到了两成。”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围站着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侧耳细听,他们都是对莫云白这两成功力的威力表示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可思议? 不错,按道理说这姑苏城陈家也是一个流传已久的武林世家,这一刻竟然被这么一个只会两成内功心法的人打成重伤,这简直就是江湖上少有的奇闻异事。 还好这里站着都是有修养的武林人士,若不然定要说他这个小书生又在吹牛皮了,正因为这些人是有素质的人,所以他们对此紧紧是一片哗然,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看着这个温润的书生,期待着他施展五花门的内功心法来救治躺在陈婷怀里的陈风姝。 第124章 八成蕊心功力 莫云白只用了两成的内功,便将习武多年的陈风姝打成重伤,这是很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泥香听了他说的话以后,也是怔了怔,不过江湖门自然可以流传千年,可见也是见多识广的千古第一门派。 从西方蛮荒部落来的三位月影轩女护法,她们都是月影轩的砥柱中流,虽然身怀神奇的召唤术,但是对这莫云白这样白脸书生所拥有的内力也给惊呆了,在此刻,她们和一旁站着的月影轩弟子都是一样的神情。 本来月影轩的弟子要对这少年惊叫的,可是谁让他们是杀手呢?他们的脸上虽然有惊奇之色,但也只是一刹那间。 这一刹那间,对于泥香和莫云白简单的说话,他们全都听在耳朵里,尤其是在听到这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亦能将人打成重伤,又能将重伤的人快速治疗好,便心中对以往和月影轩敌对的五花门,从心里开始钦佩了。 邠州城的五花门和培江岸的月影轩,一个虽然在蜀北,另一个在蜀中,但是同属中州西陲的门派,两派之间的门户之见,那更是水火不容,可是他们知道就在昨日,五花门就已经面临着灭门大劫,他们何不庆幸亏了这少年没有参与灭门五花门的事情当中,倘若是的,那可真是棘手,令人措手不及。 夜寒冬看见泥香走近莫云白,心中暗自思付:“难道,他也是五花门的弟子?” 对于这所有的一切,夜寒冬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然而那都是他自己的心事。 对于莫云白如何拥有这便高超的内功,旁人无从得知,但是在这个院子里,最少有两个人知晓。 这两个人是谁? 这两个人就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其中之一便是泥香本人,而其二就是这个年轻的轩主——夜寒冬。 只是泥香对于莫云白的了解相比夜寒冬来说,要更加了解一些,看见泥香走近莫云白,站在他的身旁,这个年轻的轩主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行为。 他只是和自己所带领的月影轩弟子一般,远远看着距离自己有十丈远的百年松柏树木,心中真是五味成杂。 不错,泥香靠近莫云白,并不是要和他谈情说爱,她要告诉莫云白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事情又是和五花门的内功心法有关。 看着眼前自己的爱人如此心神悲伤苍凉,她实在是不好在和莫云白说一些不相关的话,也不想在听一句旁人说一句废话。 旁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仿佛已经知道她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都安静的站在原地,不曾动一下。 泥香道:“我姐姐是什么时候教你学习五花门的内功心法的?” 莫云白忙道:“昨天晚上。” 泥香一听,心中欢悦极了,她一脸的喜悦,不过见她如此模样、如此神情,莫云白更是一头乌云密布,实在不解,在这人命生死有关的时刻,她如何还高兴的起来,当下便对泥香又是鞠躬,作礼道:“你快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救治她的内伤。” 夜寒冬在这场虚幻的梦里扮演的什么角色,他自己非常清楚,对于莫云白这个人来讲,说熟悉,也不是很熟悉,说不熟悉,也不是不熟悉,他只是在想莫云白的天赋异禀,难道在他十八岁这一年就一鸣惊人了么?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大疑问。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在这场梦里赢回心爱女子对自己倾慕有加,这恐怕是他绕不过去的必备功课。 泥香和莫云白一样,看着地上躺着的陈风姝,她的心里也很着急,所以她听了莫云白的催促声以后,她忙道:“那就对了,你定是江湖上百年难见武学奇才,根骨极佳,虽然姐姐教你的时候,你只学会两成,但是这五花门的蕊心内功心法不同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这套内功心法注重的内修,只要你身心刚正,蕊心便可在一瞬间绽放开来,以刚才你出掌的力度看来,蕊心的内功心法,你已经掌握到了八成。” 莫云白一听,神色大变,深深地不解,深深的惊诧道:“八成?” 不错了,一旁站着的夜寒冬等月影轩门下所有人都觉得这很是不可思议,不过月影轩的每个人都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冷色杀手,对于这些,惊诧都在心里面,只见他们目光所及之处,都落在了这个少年人的身上。 对于这样一个易于平常人的武学天才,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五花门的蕊心功法练至到第八层,不知道那个闭关五年的万花子知道此事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她会很欣赏这个少年人? 或许她也很嫉妒这个年轻人? 然而从她对花见羞的态度,就不难知道她对莫云白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五花门向来全是女弟子,并无男弟子的前例,倘若她知道五花门的内功心法被这么一个年轻的书生学了去,会不会大发雷霆,将莫云白杀了。 是的,莫云白是花见羞的弟子,看来莫云白已经和五花门脱不了关系了,只是听到泥香这样说,莫云白又看向地下的陈风姝。 陈风姝和先前一样,满嘴是鲜红的血在流淌着,一向很少有江湖阅历的他觉得心头委实一惊。 那将陈风姝抱在怀里的陈婷,她见姐姐身上的重伤很重,便伸手为她号了号脉,她感觉到脉搏还在跳动。 闻听泥香的说话,陈婷道:“大哥哥,请你救救我姐姐。” 是的,她听了泥香说的话,她一刻悬着的心已经得到了救人的方向,当下对莫云白恳求起来了。 只是莫云白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有八成的蕊心心法的功力,所以他迟疑了,或许也是害怕再一次伤害了已经被自己打成重伤的陈风姝吧? 对于他心中的想法,泥香已经看在眼里,只是她也很自信自己的判断,既然说是八成的蕊心心法,那便是八成的蕊心心法了。 她道:“莫大哥,你快救救她。” 莫云白初学武,刚才将陈风姝打伤,殊不知是用了几成功力,现如今又怎么敢轻易使出功力,在打在陈风姝的身上呢? 所以,他正在迟疑着,吞吞吐吐道:“我,,,,,我。。。。。” 泥香道:“不要担心,你将蕊心心法倒过来念一遍,在一掌打在她的心口,她必定立刻痊愈。” 闻听泥香如此一说,莫云白这才陷入了沉思中,而沉思之余,嘴边吐露着嗡嗡细语。 第125章 陈风姝的无奈 正午时分,阳光照在古刹前的院子中,院子中也有些生机,尤其是在院子中的几棵松柏,在江风吹来的片刻间,呼啦作响。 有棵松柏是长在院子的正中间的,松柏的叶子片片落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这个正在沉思的少年人身前。 而这个少年人不是别人,他正是莫云白。 或许是他沉思的比较深入,脑子里全是蕊心的内功心法,所以当那一片片树叶从他面前落下,落在地上,也没有引起他特别的注意一般。 也是,秋天已经过了,现在是初冬的季节,落叶在这时候飘落,是不是落下的有些迟了,等到那阳光将院子中照的更加明亮了以后,他才从沉思中慢慢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莫云白,他周身像是散发着无尽的青春气息,这种气息也仿佛是只有能从他的身上才能散发出来一样。 他终于苏醒过来了,一旁站着的所有人都看着他,都期待他施展五花门的绝技,能在一瞬间将躺在陈婷怀中的陈风姝救治醒来。 果然,他没有辜负大家对他的期待,只瞧见阳光下的他,双搜在胸前一盘,然后做着花蕊绽放的动作,以极为优美健美的身姿打出了一掌。 这一掌像是花蕊的绽放,有好像是蕊心的收缩,只在转瞬间,他打出的这一掌,稳稳地落在陈风姝的胸膛。 陈风姝白皙的胸膛被她这么一掌击中,迷人的胸脯顿时开始微微的颤抖着,最后心口那引入入梦的心房在开始轻微的浮动。 是的,这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被夜寒冬和月影轩门下的弟子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一旁站着陈立荣,他更加高兴。 不错,陈风姝虽然从小听了陈慕容的驯化教导,视自己的爷爷为陈家在武林中的祸根,但是这女孩必定也是他的孙女,看见自己的孙女在莫云白这小少年的救治下,从昏迷不醒到气息尚存,他又如何不高兴、不喜悦呢? 初冬的季节,要属正午时分的太阳最让人产生暖意,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松柏树仿佛也为莫云白能救回陈风姝而高兴,江风徐徐来,哗啦啦作响,仿佛是周围之人给他的掌声一般。 这一刻,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惊奇,包括莫云白自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当时在那封闭的密室里,花见羞交给自己的武功心法,竟然是如此之强大。想到这里,当下又想:这只是五花门的内功心法,倘若学的是剑法、轻功、阵法,那岂不是更加令人不可思议? 然而本该这么想的他,他并没有这样在想,或许这和他自己的品性有关系,虽然他从小长大都是在私塾里读书写字的呢? 善良是长在他骨头里的,他应该和花见羞属于同一种人,他们都很善良,也不贪心。 也许正因为他们的善良和不贪心,所以上天赋予他们的恩德,也是好比皇天后土,才这样善待于他们。 因为上天善待花见羞,所以花见羞不但做了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还做了西川蜀地的西川武林盟主。 因为上天善待莫云白,所以让他有意无意,一不小心就学会了这五花门流传百年,叱咤江湖武林的内功心法。 对于他们如此的成就,又有谁不羡慕和嫉妒呢? 羡慕一个人是好事情,可是嫉妒一个人,那被嫉妒的人可要倒大霉了,然而辛亏在场的人都还算善良,他们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所以现在就有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置身走上前。 她们走上前的那一刻,心神都全然在倒在陈婷怀里的那个陈风姝。 对于陈风姝刚才执意要和陈婷相斗,她们也是全都看在眼里的,所以现在走上前,并不是看莫云白的技法到底有多高明,而是她们要防备陈风姝醒来后,会对陈婷有什么不利。 只是她们刚走上前,只听陈婷一声闷响呻吟,然后抱着陈风姝的手臂像是触电了般,从陈风姝的左右肩膀上滑落了下来。 果然不出她们所料,陈风姝一瞬间就醒过来了,看见自己的妹妹毫无防备之心的抱着自己,她也就暗中使坏,不知对陈婷做了什么,陈婷当下不能动了。 陈婷道:“姐姐,你干什么点我的学?” 陈风姝道:“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姑苏城,就必须把你带回去。” 也许就算陈婷同意她这么做,那一旁站立的陈立荣万万是不能同意她这么做的,所以那幼爱如孩童般的陈立荣道:“姝儿,你不能带她回去,要回姑苏城,我和你回去便是了。” 姑苏城陈家是江南一带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向来注重名声要紧,这一次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远道而来,寻他们爷孙两人,便是不想让他们练习什么召唤术术法,以免危害到姑苏城陈家上下载武林中的势力。 想来,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寻找陈立荣爷孙两人已经多时,这一次好不容易在这培江岸寻到,如何就这般任他们随意拒绝回到姑苏城陈家。 虽然陈立荣被邪宗召唤术术法害的如此幼小,但是对于他们两个后生晚辈来说,依然是他们的长辈,见陈立荣此刻心情不好,一向处事有余的刘天梅对陈风姝说道:“既然你爷爷这么说,那就随你爷爷的意思,先带你爷爷回去吧。” “不行!”陈风姝像是吃了一颗巨型的定心丸,丝毫不想与自己的爷爷妥协,当下道:“若是这死丫头也学会了妖术,在江湖上行走被中州各大门派的人见到了,那六十年前的悲剧岂不是要在陈家重演了。” 陈风姝说的也有理,只是她完全忽略了,倘若陈立荣和陈婷谁都不想走,她们是万万那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的。 因为这古刹的院子里,不但有江风吹袭、冬日照亮,更有四个身怀召唤术术法的人,她们每一个人只要动用一点点召唤力,就可以将她这个陈家大小姐搞定,让她徒劳无获而归姑苏城去。 对于这些事情,她无心想,但是和她一起来的刘天梅,他却想到了,且道:“你可别忘了,你这个爷爷可是挥召唤术术法的,惹急他了,他要是不回去姑苏城,那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刘天梅不愧是白梅山庄的少庄主,看事情果真够毒够了辣,他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被陈风姝一听,陈风姝便心下一沉,不多自己已经决定要将陈婷带回姑苏城,倘若如此就妥协了,那自己的面子何存,当下道:“我和这死丫头都是爷爷的孙女,我就不相信爷爷能对自己的孙女不利?” 此话说完,陈风姝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陈婷,拉拉扯扯就要将陈婷强行带走,可是那名叫叶萱的月影轩女护法,伸手在自己红眉角一拨,眉角的细眉便掉落飞近陈风姝。 陈风姝当下膝盖骨软如面条,当下瘫痪在了地上。 刘天梅道:“你怎么了?” 陈风姝道:“她给我使了妖法,我的膝盖骨忽然疼痛无比,真叫我撕心裂肺啊!” “怎么会这样?”刘天梅当下将手里的剑拔出来,这便砍向叶萱,“妖女,你也会妖法,我杀了你?”不等他的剑挥去,在他脚下忽然多了一个水沟,他扑通一下掉了进去。 刘天梅惊叫道:“水,这院子里何时有一条水沟?” 正在他大叫的时候,只瞧见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一同走不上前,叶萱和风芹不说话,唯独那祁水莲道:“这里是月影轩,你们修得在此闹事,赶紧带着你的爷爷离去。” 说罢,古刹院子里的水沟不见了,而那叫刘天梅的年亲人则是坐在地上,满身湿透了。 刘天梅还是第一次尝到召唤术的厉害,当下从地上站起身来,扶着陈风姝一步一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然而陈婷的爷爷便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看来陈立荣已经完成了自己这一次逃出姑苏城陈家的愿望,所以是该他回去陈家,好给陈家上下百号人一个交代了。 第126章 万世繁华 古刹是月影轩的地盘,又是月影轩的总轩,任谁也别想在这里撒野,别看这个刺杀组织中人数寥寥无几,但就属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随便出来一个,当今武林上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这古刹前的院子里还有三个月影轩的女护法。 这三个女护法乃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每个人都出自召唤正宗名门,手底下的召唤术深不可侧,刚才叶萱和风芹两人举手投足见无意一施展,便让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惊讶,心下当下骇然万分。 就在刚才,陈风姝拖着自己打的妹妹,欲要将陈婷强行拉走,可是紫萱细细的眉毛就钻进陈风姝的膝盖骨中,随时眉毛,但是经过召唤术一施展,西西的眉毛就像钢针一样扎在陈风姝的膝盖骨中,令陈风姝甚是疼痛。 看见陈风姝已经在地上站立不稳,一起来随行的刘天梅就要抽剑上前教训一下叶萱,可不等他走出两步,可是风芹手里珍珠大小的水晶球忽然继续旋转,兀自间,这刘天梅便像是掉进水沟里,差点溺水而亡之时,风芹手里的水晶球才从她手心消失。 然而对于她们施展的召唤术术法,陈风姝和刘天梅并没有发觉什么,只是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些中州武林认知为的妖术。 对于这样的术法,他们身怀中州行踪武学,根本不是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叶萱和风芹,虽然她们清楚的知道召唤术术法比行踪武学高处很多,但是他们还是不愿承认这术法的绝妙之处。 所以,刘天梅待脚下的水不见了以后,当下捡起地上的佩剑,这便扶着陈风姝,这便就要离去。 可是,陈风姝膝盖骨中了叶萱的术法,此刻行走更是一瘸一瘸,两人都是心情气愤不已,那陈风姝一向脾气不太好,忙挣脱刘天梅的手,摇摇欲坠站着,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古刹院子里的众人,且道:“爷爷,婷儿不回去,你也不回去吗?” 是的,他们是受了陈慕容的令,出来寻找陈立荣和婷儿的,其中他们更注重陈立荣,因为大伙都知道年轻时候的陈立荣,他对西方召唤术极为热爱,这次他不受约束,私自被陈婷放出来,当真是要给自己的陈家带来麻烦吗? 不是的,或许她们完全错了,陈立荣这一次重出江湖,他只有一个目的,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是让自己的孙女完成自己年轻时候的心愿——将西方的召唤术术法引进中州大陆。 六十年前,他在西方蛮荒部落,那召唤术召唤师已经满布蛮荒,所拥有的术法当可让天地变色,如今六十年过去了,想必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更加多如繁星,其蛮荒所为的江湖只怕也更让这中州武林望尘莫及吧? 是的,这陈立荣是一个先驱者,而对于他的良苦用心,这六合之内所有的大小名剑门和神刀门都不买它的帐,此刻闻听陈风姝这样说话,他虽然听在耳朵里,但是并没有理会她,因为他正走向陈婷。 见自己的爷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近自己,陈婷心下沉吟,喊叫一声:“爷爷!” 陈立荣此刻应该感到欣慰,因为有这么一个孙女,他是不是该高兴呢?这全天下的人,除了眼前这个孙女能理解他六十年前待得做法,然后其余这些人应该都不理解吧? 他很欣慰道:“婷儿,记住爷爷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陈婷看着满眼慈笑的爷爷,心中的高兴像是出了鸟笼的飞鸟,瞬间飞向大海,飞向蓝天晴日。 她道:“我记得,就算全天下的人不理解爷爷,我理解。” 也许这才像是爷孙两该有的敢情,这或许也是血溶于水的情亲,想想前尘如风,往事如烟,自己笑傲一生,便结束在六十年前,这几年的苟且算是也值得的吧,他笑着看着远方站着陈风姝,道:“姝儿,你和你妹妹都是我姑苏成陈家的子孙,你爹爹膝下无男丁,你和你妹妹应该一样,都要传承我姑苏城陈家的家业,眼光放长远一些,莫要听你那混账的爹爹的鬼话,阻止你妹妹完成我的心愿。” 陈风姝道:“爷爷,你怎么那么固执呢?这西方的召唤术术法为我中州各大名剑门、神刀门所不齿,你这样一意孤行,这会给我们陈家对整个中州武林竖敌的,这样我陈家就很难抱住家业。” 一旁站着刘天梅也道:“不错啊,这西方的人都是一些妖魔,可不要被她们迷惑呀!” 陈立荣听了他们的话,当下哈哈豪情笑出声来了,一旁的人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当下为这个身材犹如孩童一般的老人感到凄凉。 这些人能感觉到凄凉,或许都是对西方召唤术术法比较信奉的吧? 也是,在这一刻,能理解他的人,已不止陈婷一个人,还有夜寒冬、泥香、还有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可是无论此刻有多少人理解他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可是也救不回他将要死的心。 不错,这一刻,他忽然再一次施展出自己年轻时候所学的召唤术,当下将院子里的树木残枝拾了起来,瞬间从他额头中冒出一道黑光,然后天空变了颜色。 天空中黑云翻滚之时,当下从月影轩重弟子的身体中蹿出了一连串黑气,聊聊绕绕的向他的手掌汇聚,等待他的臂膀全部变成黑色,他竟然一声长啸:“记住爷爷的话!”然后他坚决,毫不留情地将手里的两根树枝插进自己的胸膛。 这一刻,众人都看在眼里。 “爷爷!” “爷爷!” 陈风姝和陈婷都大叫一声,因陈婷被陈风姝点了穴,所以此刻只有陈风姝不管膝盖骨多疼,她疾步蹿了上前,当下扶着摔倒在地上的陈立荣。 “爷爷!” 摔倒在地上的陈立荣,在她的手掌中已经聚集了无尽的黑气,然后黑气沿着两根树枝进入他的体内,瞬间沿着他全身的血管蔓延开来。 陈立荣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他。 他看着自己的孙女,道:“爷爷没错,爷爷没错,爷爷错就错在年轻的时候误学了邪宗召唤术术法。” 陈风姝泪如雨下,道:“爷爷,你没错,都是那些西方妖人,是他们的错,有朝一日,我一定将那些妖人全部杀掉,为你报仇。” 陈立荣一心求死,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看他全身已经像是被锅灰染过,周围的人便知他已经不行了。 是的,他这就要告别曾经,告别这个纷扰乱世,在最后要闭眼的刹那间,他看向了自己的小孙女——陈婷。 是的,他很爱这个孙女。 这个孙女不但聪明,还是这世界上最为理解他的人,他看着她,仿佛是看到了以后人世界。 万世繁华! 第127章 正邪难分,是非不明 这一切都来的很突然,就连站在古刹前院子里的江湖门弟子都来不及施救,泥香看着眼前的突变,心中一阵神伤,或许她心中的神伤也是全来自她在乎的那个人吧? 莫云白一生所信奉的不是什么江湖武林,可是自己却身陷武林之中,对于陈立荣突然的自尽身亡,他实在是不能不伤心,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刚救治他的老人家,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就这般身形俱灭了。 看见那陈立荣倒在地上,卧在陈风姝的怀里,他也忍不住了,当下几步奔走近全身已经变得漆黑的小老头,且道:“老爷爷,你怎么了?” 在古刹前站着的人群之中,除了他是初入江湖,入世不深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江湖中的老江湖,当他们看见陈立荣折断树枝插进自己胸膛的那一瞬间,他们已经知道陈立荣是要在此刻结束自己的性命。 是的,一个人若是自己求死,那无论旁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更别说在这古刹的院子中还站着三个身怀西方正宗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纵然陈立荣今日不死,他日也会死的谁让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和邪宗永不相立呢? 然而他的死,不但可以避免正宗和邪宗在中州武林中的对立局面,还可以为中州武林敌视西方蛮荒部落的敌对,他这应该是以死明志。 记得在自尽之前,他对自己的大孙女可是重复说着他这一辈子没有过错,或许这才是人世间最为美丽的真挚吧? 但是这一份赠送给中州武林的人,又有谁会领悟呢? 除了自己看中的小孙女,或许还有站在这古刹院子里的月影轩弟子,以及泥香、莫云白等人,六合之内并无人能领悟吧。 除了他们这些人,其余的人都视西方的召唤术学术为邪术、妖术,对于这个局面,相信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的。 莫云白来到陈立荣的面前,陈立荣看着他,气息微弱道:“小公子,我看你风度翩翩,读书人的气度不小,定是懂得我刚才说过得话吧,倘若你了解,你懂得,请带我照顾好我的孙女,帮她完成我毕生未完成的心愿。” 心愿? 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随日月变迁渐得人心,倘若中州武林人士在故步自封,他日待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熊熊崛起,便会危机整个中州武林,当人也会危机中州的无尽百姓。 这是他的心愿,可是莫云白乃是初入茅庐的小书生,哪会懂得这些,只见他听了陈立荣的话以后,他一脸的茫然:“前辈,,心愿。” 泥香见陈立荣断气就在眼下,又见莫云白说话吞吐吐,便料定莫云白对此事甚为不解,这便走上前,一把捏住陈立荣颤抖的手腕,且道:“前辈,我和莫大哥答应你!” 直到这一刻,陈立荣本已颤抖的手才才静止下来,只是手静止下来了他的身子也静止下来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对人,心中万分感谢,只是已经深深面临死亡的人,心中再多感谢,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所以,围着陈立荣的三人都是一怔,然后眼看这个身如幼童的人靠在他大孙女的怀中,眼睛在这一刻永远的闭上了。 对于两个孙女,陈立荣一向都是关怀备至,陈风姝当然也记在心里,此刻见自己的爷爷就死在自己的怀里,她一向铁石心肠的人也瞬间全花了,她悲痛欲绝大声哭喊了一句:“爷爷!” 然而一切都晚了,她见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便放开爷爷那漆黑的身子,几步来到陈婷的身边,狠狠地打了陈婷一个耳光,伤心难过道:“死丫头,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爷爷的!” 周围的人见到这个场面,都是无言,只是以为陈风姝在气头上,这一巴掌打了出去便会气消全无,然而一切只是他们的想象。 陈风姝忍住膝盖骨头的疼痛,将身前的刀一摆,大怒一声道:“我杀了你这个死丫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拔出刀以后,将其刺出,那一旁的月影轩三位女护发全挺身而出,只瞧她们人影晃动间,已经来到她的身前。 是的,祁水莲已经握着她的手腕,还有风芹和叶萱两个人在此全都站在了陈婷的身后,想必是再警告陈风姝,这陈婷现在是她们的徒弟,倘若敢乱来,她们三位师傅可不会袖手旁观。 祁水莲道:“姑娘,不是你妹妹害死你爷爷的,你可不能乱讲乱说。” 陈风姝看着这三位衣装华丽的女人,却不知她们为何出手管自己家族的家事,纵然知道她们三人会妖法邪术,但有理走遍天下,还别说她是一个很少和别人讲道理的人了。 她道:“她是我的妹妹,要你们管?” 或许她并不知道陈婷已经拜月影轩三位女护法为师傅了,所以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那站在陈婷左后方的风芹道:“她是你妹妹没错,但是她也是我们的徒弟。” 听了风芹的话以后,陈风姝简直气极了,她瞪着眼前的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陈婷的身上,质问道:“死丫头,你拜她们为师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以她呐呐道,“你知不知道,她们三个人都是西方的邪魔妖人,你竟然瞒着爹爹拜她们为师?你鬼迷心窍了吧?” 从她的话中就能听到这中州武林对西方召唤术有多忌讳,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那叫叶萱的女人,她的眉毛像是会变形的虫,当下伸张开来,只是正当她出手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那迎面走来了泥香。 泥香道:“姑娘的话忽然不错,可是万物为刍狗,中州行踪武学有它存在的价值,那么西方召唤术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你一味的说别人的不是,可曾听到别人说你的不是了吗?正邪难分,是非不明。” 第128章 江湖门设的局 泥香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一旁的月影轩弟子,以及三位月影轩的女护法,真是太让她们解气了。 只是这陈风姝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却没有半点悔过,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如此一死,到底是为何? 是的,她听了泥香的话后,脸上所有的伤悲都变成了愤怒,看看她生气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悔过,倘若不是先前自己的膝盖骨受了叶萱的召唤术,想必早就抡起她手里的大刀,砍向泥香了。 既然泥香都敢说,当然也不怕她对自己不利,何况自己还是江湖门的弟子,就算这里所有的人要对她不利,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陈立荣自尽之时,泥香的神色表现的和月影轩中的弟子不一样,看到陈立荣将两根树干深深地插进自己的胸膛,就在这一刻,她心中有莫名的感动。 感动什么? 感动该感动的。 虽然在莫云白以前的日子里,她没有直接参与,可是现在看到这些事情,她犹若梦里,却有绝非梦里一般,她的身子已经从陈立荣的尸体面前站了起来,她心想:原来这样的事情在莫大哥初入江湖之时就已经像是洛铁一般落在了他的心上了。 一想到这里,她眼中又有火工闪烁,晃动着妖艳的火焰,这簇火焰像是春夏之际盛开的繁花一般,美丽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何以忧伤。 在这场梦里,泥香始终是一种梦若游离的状态,她真实的感觉绝非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有关,那个时候的她在哪里呢? 这一次随着泥香魔盘的魔力回到了莫云白以前的时间里,但她以前的世界呢?看到眼前这种悲惨的景象,她不禁会这么想。 或许在这梦里,她应该忘记以前自己活过的现实,但是她没有,别看她是江湖门中的弟子,但江湖门中的弟子,她也有正常人的情怀。 她回想起了,那个从前,自己刚见到自己的师傅——忘女。 那一年她只有六岁,是那个手持一柄雪白长剑的女子救了她,收留她进入江湖门,从那时起,她便结束了她六年的江湖逃亡生活。 是的,有多少人想进入江湖门,但是都没有资格,然而她却有,因为那时候忘女是江湖门中唯一一个失去记忆的弟子。 而她的名字虽然曾在江湖上盛名一时,可随着她自己记忆的消失,便也让整个江湖中的人忘了她原来的名字,后来人每次见到她,谈论她的时候,便记住她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雪白长剑,据说此剑不是中州的利器,而这个使用长剑的女子更是记忆消失的奇怪,她没睡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一年泥香还是一个孩子,她只记得一个打伞的姐姐带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很冷,她做了那个打伞姐姐的一个书童,自从她随那打伞的大姐姐出了那个雪域,她以后就跟着那个叫做忘女的女子。 是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没当她想起了那些遥远年代发生的事情,她都很感动,这一次,看见陈立荣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却活生生的被中州武林的各大门派逼死,她心中只恨,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整天在江湖门中听教,未曾涉及江湖中的事情。 十六岁的那一年,正是如今莫云白初入江湖的这一年,因为莫云白今年十八岁,只比她大两岁。 也正是这一年,她的师傅忘女给她说: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正随日月兼得人心,倘若江湖门在不管不问,必定使得整个中州武林付之一炬,成为西方蛮荒部落的奴隶,而打破其中任何一条生态平衡,那将势必影响中华大地的国运民安,为此,江湖门中正在策划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 不错,她深深记得,当年她离开江湖门来到西川之地所作的一切,是她暗中策划挑起月影轩、唐门、五花门三大门派之间的恩怨的,如今看到陈立荣如此死去,她的心正是想雷神打雷用的股,一跳一跳的。 现在看来,五花门已经在败落了,她心里开始变的清楚了,虽然知道这是梦里,是以前的时间发现的事情,可是当她看向莫云白时,她心中真是一阵骇然。 为何骇然? 因为她心中担心的事情也即将要发生了,她知道那是不能避免的事实,所以她将话讲完了以后,那叫陈风姝的女子便大声喝道:“你们都疯了吗?为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竟然都和中州所有名门正派为敌,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 何止不想活了? 何止和中州武林的名门正派开始为敌了? 五年前江湖门中的人就已经将这盘棋的开始和结局都给她们设定好了,她们现在只是在一步一步走向结局。 走向结局? 不错,五花门被灭门是迟早的事实。 不错,月影轩迟早要为李嗣源所有。 不错,唐门即将成为江湖门最强劲的合作对象,整治中州各大门派敌视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术法的所有中州名剑门和神刀门。 这一切,想想都可怕。 五年前的那一个冰冷的夜,一轮弯月的天空下却下起了大雪,而在大雪纷飞的空中正飞来一名江湖门的女弟子。 ——忘女。 就是她将一封灭门书放在万花子卧室中的桌子上的,非但如此,她还将从唐门取来的唐门圣物搁置在五花门西园之下的墓室里。 是的,这唐门圣物就是火寒蟾蜍,它不但可以制毒、还可以解毒,所以无论怎么看,它都是一只喜毒的圣物。 如此喜毒的圣物放在五花门,没有制毒经验的五花门,有思念之久也未曾发现过,如今五年后,这喜毒之物引来了西北大山中的万千毒物齐聚五花门,当真是要让五花门从西川属地彻底消失了。 这一切的一切,错综复杂的很,然而纵然复杂,但是对江湖门这样的幕后策划的人,泥香还是记得的,虽然那时候她还小,虽然她是唯一一个能让忘女记住的弟子呢? 忘女入了江湖门之后,坐下除了有她这样一个女弟子,还有一个男弟子,她叫泥香,而那个男弟子叫做慕离。 这个世界上,她和慕离是忘女在这世界上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三个人之中的两位。 而忘女所认识的人,除了泥香和慕离之外,还有第三个人,而这个人是个女子,她是江湖门中的德高望重的成员之一,江湖门中的人都亲切的称她为“春姑娘”。 泥香闻听陈风姝的话,心中一愣,且道:“你爷爷他用一生想改变你们对西方召唤术术法的歧视,可是你们呢?不但不领悟他的用意,竟然还诬告他所学的召唤术术法乃是邪术、妖术,你们知罪吗?” 听了泥香的话之后,众人都一愣,但表情甚为喜悦,可是只有那叫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他们则是一脸恶不满,那刘天梅还好,那正在伤心的陈风姝则是哈哈放声大笑,最后用手里的刀指着他们每一个人,呵呵怒道:“我懂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一群妖人、邪魔外道,你们都信奉西方那妖术、邪术,今天你们人多,我奈何不了你们,我谁也不怨,怨只怨天下邪魔太猖狂,来吧,正邪不两立,你们动手吧?” 听到陈风姝说这样的话,那一旁站着的三位月影轩女护法,身法忽然鹊起,但不等她们施展召唤术术法杀害陈风姝,那一旁站着的夜寒冬则道:“慢!” 是的,这是月影轩的地盘,夜寒冬又是这里的轩主,谁都没有他有权利决定这眼前的女子的生死。 他道:“究竟谁是邪魔外道,究竟谁是正谁是邪,我们日后定有分晓,今日我月影轩邀请大家是来做客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架吵嘴的,你们都作罢便是,不要在说了。” 是的,夜寒冬给台阶下,那是好事情,陈风姝纵然脾气倔强,可是随她一起来的刘天梅则是说道:“走,我们走吧。”说罢,他竟然俯下身子,扛起那已经变黑的尸体,拉着陈风姝向海边走去。 陈风姝也许已经感觉到这月影轩的人都是西方召唤师,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们,这便随刘天梅一瘸一瘸走向江边,最后趁船离去。 那站在院子里的胖子看见艄公摇着桨,这便对着那正远去的船只喊道:“以后不可再来此,这是月影轩的地盘,倘若在擅自来次,定让你有来无回。” 也不知道船上的两个人听没听到,他们就这般离去了。 第129章 陈立荣必须要死 正午时分已经过了,阳光暗了许多。 是的,古刹虽然有些阴暗,但是本来在院子里站立的人望着江面远去的船只,都渐渐地回过神来了。 待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离去以后,陈婷的三位师傅才为她解开了穴道,只是现在穴道解开了,那又怎么样呢? 陈立荣的孙女就只有陈婷和陈风姝她们两个人,虽然爷爷对她们真的都很好,但是陈风姝一向听从陈慕容的安排,当真与陈立荣不太亲近,反而是那个小孙女陈婷与自己感情最为深厚,可是纵然在深厚,那又有什么用呢? 此刻,陈婷很伤悲,尤其是被陈风姝点了穴道,但是眼里始终还有泪水流下。 虽然在此刻,陈婷的穴道被祁水莲给解开了,但是她的伤悲还是继续伤悲着。 是的,不但悲伤,而且还比先前更伤悲,使得她被点了穴道之后僵硬的身子向前倒去。 或许是悲伤已经逆流成河的缘故,所以她全身的力气都被伤悲稀释干净了。 见陈婷身体如此虚弱,本已经站在她身前的祁水莲却给了她最稳重的肩膀,待得陈婷的身子依偎在大师傅的怀里,她才终于将心中的悲伤发泄了出来。 在这世界上,只有陈立荣对她好,所以她和爷爷的感情可绝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完的。 此刻,当昔日和陈立荣相处的画面一一在自己的面前浮现时,她的悲伤化作了放声大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以前只听陈家的叔叔婶婶辈们说关于陈立荣的事情,可总以为事情在那时候总算有个完美的结局了。 那时候,陈立荣虽然被关在陈家的地牢里,可无论是陈家和陈立荣自己,这都相互安稳着。 这样一来,姑苏城陈家总算避开了一场江湖的纷争和屠杀,而能避开这一场血雨腥风,便也不绝为怪了。 可是,如今呢? 如今不一样了。 如今。 本来已经相安无事几十年的事情,在消沉六十年以后再一次在江湖上爆发了。 非但如此,陈立荣还因为这件事,命丧于此。 依偎在祁水莲的肩膀上的陈婷,她像是靠在自己爷爷的肩膀上一样,泪水已经湿掉了祁水莲肩头的衣领。 祁水莲用手抚摸了抚她的秀发,嘴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或许祁水莲心里只是在想:陈立荣修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乃是西方邪宗的弟子,如今的他和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弟子形同水火,势不两立,纵然现在不死,她们也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 现在,想至此处,再看看这里哭的像是泪人儿的陈婷,祁水莲的心里也是一阵酸酸地。 此刻,忽然西方天空的太阳暗了下来,众人一看,从西边的山边正飘来一团团黑云,那站在一旁的夜寒冬见众人都站在院子里,便觉不妥。 这一刻,他走近泥香的身边,低声道:“进屋吧,西边天空有乌云密布而来,怕是要下雨了。” 他不说还好,经他这么一说,这古刹的天空下竟然下起了雨。 还好是冬季,雨虽然在下,但是这雨下的不大。 此刻,泥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一眼,然后将目光看向莫云白。 但是,莫云白的神色已经苍白至极。 江湖门的弟子都是本领极高的人,他们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还阅人无数,尤其是泥香,她对谁都没有对莫云白了解、知悉。 此时此刻,泥香还是向往常那样看着莫云白,见他一脸的沉郁之色,心中也是一疼,当下几步踱了过去,来到莫云白的身边,说道:“莫大哥,怎么了?” 然而,莫云白可并不像她那般看着她。 莫云白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那培江的江心。 江心的波纹像是一种宇宙间的无线波,正在荡漾着。 不错了,江心正是陈风姝和刘天梅坐船离去的地方。 然而莫云白正看着这样的江心,只是他的脸忽然惨白的更加厉害了。 脸上虽然惨白,可是他的眼却是红润的很。 看着那江心,嘴里一个劲的念着一句话:“老爷爷为什么会死?他为什么要自尽?” 算起来,这时候已经是莫云白初入江湖一个月的月末,自小在私塾中念孔孟之道,钻研儒家学派和道家学派,以及其他学派的道学经典,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当他看见那陈立荣倒在自己的面前,是他第一个赶到了无比心痛。 私塾中没有战争和杀戮,这也难怪他会如此心痛。 但是不知道为何,十分心痛的他却流不出一点泪。 可能是这个江湖,乃至整个天下和他原本认知的世界有很大的出入吧? 是的,陈立荣的死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此刻脸上的沉郁之色全是因这件事情引起来的。 这个老前辈不但救过自己的命,还是面前这个小丫头最亲的人,见这爷孙两如此感情深厚,为何能走到这一步呢? ——生离死别。 这是莫云白实在想不明的事情? 所以,莫云白不等泥香向他问个明白,他反倒是将一双手像是老鹰的爪子抓住泥香的手臂膀上,怒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老爷爷为什么会自杀?” 泥香被莫云白的手紧紧地抓住,当下被推着步步后退,就好像陈立荣的死是泥香造成的一样。 还好在一旁还站着的是夜寒冬。 夜寒冬虽然是月影轩的轩主,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人,但是他实在不愿看见有人会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夜寒冬见莫云白对陈立荣的死,神情显得极为激动,便道:“莫公子,陈立荣必须要死。” 必须要死? 这是谁说的? 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不错,本来心中悲痛的莫云白将抓住泥香臂膀的手紧紧松了半分,也将本来看向泥香眼眸深邃的目光瞧向了夜寒冬。 这个眼神,夜寒冬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他道:“莫公子,陈立荣必须要死!” 虽然莫云白的眼神显得极为冷漠和滚烫,但是夜寒冬知道自己所说的事实,而他不得不将陈立荣的死因又在坚定如铁的说了一遍。 是的,这个原因很简单。 —— 那就是陈立荣必须要死! 第130章 愿望 这将是一场武林变革 西边的乌云像是地狱中恶魔,张牙舞爪的遮天蔽日而来,这西川大地顿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雨像是泪悲伤的下个不停,院子里的少年人将目光看向这个年轻的轩主,夜寒冬也正看着他,只是这一刻,这位轩主的目光变得仿佛比莫云白的目光更加凌厉。 同样是凌厉的目光,只是莫云白的目光更加通彻明亮,远比夜寒冬那寒意渗人的目光更有深意,更有让人惊心动魄的异样颜色。 不错,莫云白听了夜寒冬说得话后,他深深地觉得夜寒冬的话简直就是放肆,须知万物生灵,众生平等,在这凡尘中,万物都有存在的价值和它们自己的权利,一草一木,一水一山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这个人不是其他什么人,这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热心肠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结局,也会死的这么惨?请问天道何在? 是的,这一刻,纵然陈立荣的尸体已经被陈风姝和刘天梅两人带走多时,但是莫云白心中始终为之伤悲,也正是在这一刻,这古刹前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戚戚然的悲伤哭声。 哭声不是莫云白的悲伤哭声,但胜似莫云白的哭声,此刻正在莫云白伤心的时候,闻听这个戚戚然的哭声,这个戚戚然的哭声像是一柄冰冷的刀砍在他的心房。 这个哭声是一个妙龄女孩哭出来的,不过莫云白没有去安慰这个正在伤悲的女孩,他只是听了夜寒冬的话以后,他才将紧紧握住泥香臂膀上的手慢慢地松开,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夜寒冬。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无论是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自身的人生阅历,定然是丰富极了,只是看见这个白皙的少年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他,他的心也是被惊了一跳。 他心想:他要干什么? 不错,这一刻,不但夜寒冬这么想,古刹院子前的人都这么想,当这些人看见莫云白一步一步走向夜寒冬,众人也都心中忐忑不安。 大家都在想:他要干什么? 这里是月影轩,不是其他什么菜市场、杀猪场,月影轩虽然人数不及五花门这样的派的十分之一,但是绝不紧紧只有古刹院子中的这些人。 这时候,叶萱和风芹两人身子一闪,这便站在夜寒冬的身前,两位西方蛮帮的奇女子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瞬间站在了夜寒冬的身前。 只是无论夜寒冬的身前站着是几个人,还是有一堵高墙,莫云白依然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夜寒冬走去,只是当他走到叶萱和风芹的身前,他才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路已经被叶萱和风芹两人挡着了,那叶萱则是道:“你想干什么?” 风芹却道:“这里可是月影轩。” 然而莫云白只是看着夜寒冬,只是看着和夜寒冬有关的人,不等他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恨,那一身红装的叶萱则道:“那陈立荣修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他的死可和我们轩主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话,莫云白也知道,可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杀人如麻,却死不了,而只有那些心地善良的人偏偏都没有好下场,就像陈立荣一般,凄惨到折断树枝插入胸膛自杀呢? 刚才那场景好像还在他的脑海浮现,他不禁回想陈立荣到底拥有怎么样的过去,和怎样的人生呢? 他听着叶萱的话,沉默着。 只是沉默无解,不但他自己无解,就连一旁站着的人也是无解,不一样的是莫云白的疑惑更甚旁人而已。 因为旁人都是一些老江湖,对于这其中的恩怨,很容易就明白个十有八九。 本来这么一个武功差,江湖阅历差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月影轩的,但是他出现了,纵然他武功低位,可一看到近处站着泥香,月影轩的人所有的锋芒也收敛了不少。 风芹道:“这位老前辈自尽于此,不但是因为他修习了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更多的原因乃是中州武林辜负了他毕生的愿望。” 对于刚才叶萱的话,莫云白听的明白,但是对于此刻风芹说的话,他就不明白了,当他听了风芹的话之后,便有疑问:“愿望?” 不错,就是愿望。 有时候愿望就是一个人毕生追求的理想、梦想。 陈立荣一生热忱全都奉献给了中州武林,想将中州的行踪武学融入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好强大中州武林的势力,他日以来,也不至于被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入侵,失去了原来的自我。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这些人不但不领会他的好意,好将他看作是中州武林的叛徒、妖人,就拿六十年前吧,自己就差点被这些无知的中州武林人士置于死地。 或许这也是导致他自尽的原因吧。 是的,他要将中州武林人士从无知中唤醒。 是的,他要将用血来擦亮这些无知人类的双眼。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一腔热忱,也觉不是他个人的愿望这么简单,这将是一场武林变革。 他也相信这场变革就像是商鞅为大秦帝国崛起执行的国运变法一般,是变法就要流血。 当年陈立荣还很年轻,当他置身前往中州各大门派游说变法提要的时候,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结局是悲惨的。 这或许是命? 但这不只是宿命这么简单。 在临死前他看到了希望,他也看到了光明,当他知道这月影轩中有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那一刻,在陈家大牢中的他便开始为这一场逃亡做好了充足的的准备。 也辛亏他有一个很懂事的孙女,这一次能从陈家的地牢中逃出来,完全是这个小孙女帮助他逃出来的。 所以陈婷看见自己的爷爷命绝于此,她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不过,莫云白实在不明白刚才风芹所说的话,所以他问道:“中州人士怎么样辜负了他的愿望?” 不知不觉,雨下的有些大了,就这么在院子里淋雨,也绝不是办法,所以那夜寒冬则是主动走进莫云白。 他道:“莫公子,外面下雨了,我们进屋吧,进屋里我给你细说好吧。” 莫云白听了,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夜寒冬生来冷傲,又加上他已有些不高兴,所以他说完了话后,这便自顾自地走进了古刹。 第131章 听香水榭之玉人宿情 下午时分,乌云已经完全笼罩在培江这一片天地之上,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骤然下起了雨,只是因为雨下的比之前都要大的缘故吧,所以待那夜寒冬走近古刹中以后,院子中的人都走近了古刹的厅中。 人是陆陆续续的走近古刹的,不过或许是冬日天短的缘故,待所有人进入古刹以后,古刹中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外面的天使灰蒙蒙的,但是古刹中彷如进入了永夜。 永夜很快到来,走进古刹厅中的所有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瞧见古刹中人消失后,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只是这样的疑问,不该是月影轩中的人该有的疑问,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在这月影轩的古刹不远处有一个听香水榭,这大雨之下,听香水榭中的水栏杆前有几多美艳的花在迎着冷空气绽放着。 它们的姿态不像是平常人们见到的物种,鲜艳欲滴的花瓣中蕴藏着无尽的香味,使得在听香水榭中矗立的两个人神情极好。 本来下雨是很容易引起人们伤心的,可是此刻却没有,他们闻见阵阵花香,神情喜悦极了,使其他们都将身子笔直的站立在听香水榭的一处屋檐下。 从屋檐上滴滴而落的欲滴,滴答滴答的打在花瓣上,花瓣仿佛很结实的长在植物的身上,只见它晃着脑袋,然而花瓣却没有丝毫要脱离枝头,垂直掉落在水榭护栏外面的样子。 然而月影轩中的人虽然多达几十人,可是在这听香水榭中只站着两个人,并且其中还有一个不是月影轩的人。 那么他是什么人? 这个人是一个女子,她就是江湖门的女弟子,泥香姑娘,然而与她并肩齐齐站立的是这月影轩的轩主。 轩主英姿飒爽,年轻中透露着非一般的贵气与浩气,他和身边的泥香同样也看着听香水榭前培江之上飞落的雨滴,心中一阵喜悦的叹息,他对身边的泥香说道:“人生入世间,本来就不是爱享清福的,是来受苦的,如今让你再一次如梦,在经历以前所经历的事情,你一定觉得很枯燥、很乏味吧?” “怎么会呢?”泥香出乎夜寒冬的意料之外,当下给他了肯定的答复,且道,“有多少人怀念着自己的过去,又有多少人想挽救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遗憾,我何等有幸回到过去,来到以前的世界,我心中真是太感激了。”说话之间,她那双清澈的眼神忽然涣散开来,看向培江之上飞落的雨滴。 是的,这样的话骗一骗陌生人还成事,可是要偏自己的老朋友,只怕是如论如何也骗不过去的吧? 泥香在说话的时候,夜寒冬正看着她,他虽然只看了泥香一眼,便又将目光看向那飞落如箭的雨中。 永夜十分,被苍茫大雨笼罩的培江失去了本来该有的寂静和无聊,大雨之下已有半个小时,培江的水位已经明显升高了,听香水榭之外半丈之下便是培江的水位,夜寒冬的脸色虽然平静如潮,可是内心是澎湃的,就如那水位升高时所带来的江涛,一波波及一波,冲击着听香水榭的护栏。 这是泥香魔盘所创造的梦,在这一场梦里除了他和泥香不属于这个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发生过的意象,这场被虚幻的梦,泥香和夜寒冬是朋友。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深深地知道这一次入梦,绝不是来怀念过去的时光,他们是来救人的。 这个人就是莫云白。 可是莫云白和夜寒冬之间,他们像是两块美玉,因为他们都心系着天下,只是唯独不一样的就是他们爱上了同一个人,同一个女子。 不错,她就是泥香。 然而泥香却偏偏之喜欢莫云白,但对夜寒冬却如老朋友一样。 这样的现实被夜寒冬所不满,所以在随着泥香魔盘的魔力入梦的时候,夜寒冬就已经确定了,在这一场梦里,他一定会让这个身边的女子爱上自己。 这一刻,泥香说着欺骗他的话,他没有生气,他只是为她而伤悲,也为她的伤悲而伤悲,因为她对莫云白实在是太好了。 夜寒冬不知不觉,心中已经有些醋意升上了额头,打进了心头。 看着泥香,他便道:“你骗得过自己,难道也骗得过我吗?” 这并不是一句质问的话,但是却问出了质问的语气,泥香知道这个年轻的轩主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真不想去看他说话之时的表情,她只是还是如原来那一副样子,看着永夜来临时,培江上的飘雨。 雨一刻也没有变小,听香水榭四周雨滴落在护栏上的声音还是那么脆,那么让人听了心中生醉。 此刻,泥香的神色微微一怔,良久后说道:“你答应了师傅,这一次要帮我找回莫大哥丢失的魂魄,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 夜寒冬呵呵一声冷笑:“是的,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能办到,可是我实在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让你带着他的三魂七魄回到现实中去。” 泥香道:“曾经我已经给你说明白了,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也答应了,难道你想返回不成?” 这看似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语,可是正是这样一句平常的话语,这也更让这位年轻的轩主心痛心疼,他道:“我真不想这场梦有醒的那一天。” 泥香明白夜寒冬的心意,可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还有不需要什么,何况连初恋牛犊拍也是知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吧? 所以,她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这场泥香魔盘幻化的梦中,她绝不能给眼前这轩主有任何的机会。 她道:“可是这的确是一场梦,而且是梦,总有苏醒的一天,你都答应过我师傅,你一定要帮我找回莫大哥的三魂七魄的。” 夜寒冬呵呵又是笑道:“是的,我答应过。” 见它如此模样,泥香也是满心欢喜的,因为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帮助自己来找回莫云白的三魂七魄,那是想也想不来的好事呀! 第132章 听香水榭之夜雨黑影人 听香水榭,夜深,永夜永至。 培江之上的雨还是下着,不知不觉这雨像是一张网罩在江面上,让这雨做一样的世界变得沉静。 是呀!沉静的夜晚下着沉静的雨,雨夜下的听香水榭站着两个寂静孤独的人。 听香水榭是月影轩中最为一处幽静安逸的地方,或许上天也为这两个人感动的流泪,所以才有这一场夜的冷雨。 这时候冷雨入心,不但冻着苍茫的夜,还冻着一对玉人的心,而他们所说的情事是一种最为能让人感动的情事。 因为这是爱情的开始,当然这样的开始对于两个不是两情相悦的人来说,这种开始便是结局。 这样的结局往往是人一开始无法预料的结局,夜寒冬此刻说的话,实在是太令泥香感动了,所以她满脸的高兴,久久也不能平静,她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么你就要好好的配合我。” “难道你觉得我会坏你的好事吗?”夜寒冬的这一句话说的不是没有原因,“按照原计划,这场梦并没有脱离从前的现实,如今五花门败落至此,想必距离被灭门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听到“五花门被灭门”这几个字眼,泥香心中便有一阵压抑难以释怀,而别人也不知道她心中的压抑。 可是呢? 夜寒冬也会不知道吗? 夜寒冬瞧着泥香,见她一脸的沉郁之色,这便说道:“难道你害怕了?” 泥香道:“这五花门的事情可是我们江湖门在密处一手策划,导致被灭门的,每想到当年莫大哥因我执行灭门五花门的实情,他发怒悲伤,我就特别的愧疚和不安。” 夜寒冬且道:“可是江湖门做事,谁又能知道是为什么呢,当年你初次来到五花门执行“灭门五花门”的任务,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自己心中的一生所爱吧?” 泥香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啊!” 夜寒冬道:“可是这只是梦,你要是在梦里出手援助当年发生的事实,那么你又怎么能找回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呢?” 梦与现实,现实与梦,究竟哪个才是真的自我? 泥香是不是该感谢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要不是他时常在自己的耳边告诫她,这是一场虚伪的梦,她不知道会犯多少错事。 上一次她犯错,就差点被这泥香魔盘卡出了梦境,若不是夜寒冬出手,她岂能称心如意的找回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听了夜寒冬的话,泥香便破例一次,将目光看向了夜寒冬。 但是夜寒冬却看着天。 天空中的大雨在这时候依然在下,仿佛不下个天荒地老,永不罢休的样子一般,见此,泥香只好又默默的将目光收回。 不看天。 不看雨。 不看夜。 永夜永至以后,雨还是未停。 看着培江上的雨如一张网,笼罩着天地,夜寒冬才道:“西方召唤术的正邪之争,你也看到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是好?” 泥香道:“天亮以后,我回五花门,看看五花门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了?” 夜寒冬一听,并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梦里只是一个配角,而眼前这个女子才是这场梦的主角。 做为莫云白最爱的人,泥香应该是最有资格做这场梦的主角,无论是在这梦里,还是现实中,她应该也是最有资格。 现实中,泥香并不知道莫云白的三魂七魄在哪里寄居,所以想来,这三魂七魄应该是在现实的反面空间里。 反面空间? 不错,这里的反面空间指着的正是从前没有泥香出现的时间段里,而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用泥香魔盘所编制的梦将它启动起来。 沿着它的轨迹,找到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和人,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找回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所以这对泥香来讲很珍贵,也很珍惜。 永夜已过,听香水榭里的阁楼还在亮着烛光。 今夜下雨的天没有刮太大的风,所以听香水榭的阁楼里还有蜡烛在亮着,而那阁楼中正有一个女子从窗榭中翻了出来,正向泥香和夜寒冬急匆匆飞跃而来。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祁水莲。 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都是月影轩的三位护法,今夜该祁水莲负责月影轩的安全,刚才她正在阁楼的房间里教陈婷修炼召唤术的入门功夫,然而却无意中看见窗子外面有一个黑影一闪,于是她便追了出来。 一出房门,便是二楼的护楼杆,她这一跃,便落在了泥香和夜寒冬所站的地方,见眼前是夜寒冬和泥香两人,她急急问道:“轩主,你可看见有个黑影从这里经过?” 刚才夜寒冬和泥香说话,已经入了神,当真没有见到什么人影、鬼影从他们眼前飞过,这夜寒冬便道:“没有啊!”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地,在那听香水榭的楼顶正飘来了一个黑影。 “是谁?” 祁水莲已经看见了那黑影人,这便高声叫喊了出来,然而那黑人影,身形如同一片缺水的竹叶,全身一卷,这便向楼阁的背影处飞去。 “他要逃了!” 泥香已经喊出了声音。 所以,祁水莲二话没有说,当下脚下一摇,整个身子竟然忽然原地隐身消失在夜寒冬的身前。 “别逃!” 已经消失在夜寒冬面前的祁水莲说出这样的话时,身子已然消失在云里雾里了,而大雨中,一道流光向那黑影消失的地方飞去。 看见祁水莲这便消失在眼前,泥香和夜寒冬不约而同,身子跳跃而起,这便不管风雨如何下,便一起向那黑影人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黑影人本来是武林高手,可是如今在祁水莲这样的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女子身前,他的绝世行踪武学根本不值一提,转眼间便被祁水莲揽住了去路。 这位黑影人身着一袭黑衣,在大雨中的她,早已像是一个落汤鸡,他用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滴,且看着祁水莲道:“西方召唤师!” 祁水莲一怔,道:“不错!” 黑影人道:“我说月影轩乃是一个西川边陲一个不入流的门派,怎么敢接下我的必杀令,原来月影轩暗中有你们这些异域能人相助?” 祁水莲道:“异域能人不敢当,只是这三更半夜,你为何来我们的听香水榭,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月影轩的规矩吗?” 黑影人将自己的一身黑衣除去,且道:“你看看我是谁?” 祁水莲道:“你是?” 黑影人道:“你们月影轩接了我们对李嗣源下达的必杀令,却迟迟不杀他,当今天子实在不明,让我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候,夜寒冬和泥香两人走来了,夜寒冬道:“回去告诉天子李存勖,我们月影轩决定不杀李嗣源,改日便将万两黄金送回洛阳城。” 黑影人听了,哈哈大笑:“为天子陛下办事,你胆敢如此猖狂,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等泥香和夜寒冬再说话,这黑影人便道:“你不要以为你月影轩有几个西方蛮荒部落来的召唤师撑腰,就不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了,天子对你们的做法很是不满,对付你们月影轩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第133章 情 爱 侠 义 细雨下着。 在培江的江岸上,四个人都身在雨中站立,任由雨水打湿他们的脸,打湿他们的眼睛,湿润他们的眼眶,他们还是如身在无雨之地里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雨是从黄昏开始下的,现在正是永夜十分,细细算来,这细雨已经下了怕是有六七个时辰了,所以在这培江岸的江道上的路多是泥泞万般的。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是他亲自答应李存勖,要为其除去李嗣源,可是现在呢? 作为一个对人情世故精通的杀手头目,难道他不知道君命不可违么? 要知道前蜀早就灭亡了,并且已经成为了历史,而今天,月影轩这一块地方,也是后唐的国土,他敢违抗一国之主的命令,难道就不怕李存勖一路之下,前来剿灭他这样一个无视皇命的人么? 此刻,在夜雨中前来拜访月影轩的人正是李存勖手下的顾命大臣朱守殷派来的。 当初虽然不是李存勖亲自给月影轩下达的任务,而是这位叫朱守殷的将军,但是朱守殷也是李存勖身前的红人,朱守殷授意给月影轩的任务,相当于皇命无疑了。 听了这个除去自己一袭黑衣人的话,又瞧向他,夜寒冬也是一怔,便觉得这人十分眼熟。 由于当时身在洛阳之时,朱守殷身边的人多,他已经忘了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了。 不过这个人却将夜寒冬深深的记住在脑海里,而他刚才对夜寒冬说的话,像是一种威胁。 夜寒冬既然能被江湖中的人称之为千指神剑,那必当有些实力,更何况他在前几天已经跟叶萱嘱咐过,对于刺杀李嗣源的任务,从此取消,并且要叱人将那万两黄金送回洛阳城。 这时候,后唐的国都就是建在洛阳城的,作为李存勖眼前的红人,朱守殷就在洛阳城里呆着。 只是顾命月影轩刺杀李嗣源这是天大的事情,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所以朱守殷早在李嗣源离开洛阳城,便在暗中监视着他和月影轩的一举一动。 前些日子里,在邠州城客栈里所发生的一切,远在洛阳城里的朱守殷完全知情。 当朱守殷得知月影轩要违背当初自己的顾命之意,他心中的怒火当真可以说是要瞬间点着了雁门关外的草料场一般。 朱守殷当时很生气,将手里端起的茶直接扔到了地上,还把正走来的李存勖吓了一大跳。 李存勖不解,问道:“为何如此?” 朱守殷见自己惊了圣驾,忙跪在地上说明事情的原委,只听得李存勖张口骂了开来,道:“区区月影轩竟敢藐视天子威严,莫不是说给他万两黄金作为酬谢,就是一根羽毛不给他,我吩咐的事情,当今天下也没有不给他面子的。”这一刻,只是越说越气愤难耐,便命朱守殷,让他暗中劝服,倘若月影轩不识抬举,便将月影轩连同李嗣源一起铲除。 也是,任何一位皇帝都是真龙天子,天下之人谁敢冒犯,当且诛灭九族,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月影轩轩主。 李存勖的神情极为难看,因为他十分的伤心和愤怒,所以将话一说完,便像个愤怒的公鸡,扎着羽毛走了出去。 当时那个情形,这站在夜寒冬面前的人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当初李存勖甩袖子离去,朱守殷全身战战兢兢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心中便升起了一些寒意。 这个军阀混战的年代,杀个人就像在养鸡场杀只鸡那么简单,虽然朱守殷是李存勖身前的红人,但是他被这真龙天子的威严给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他生怕李存勖一怒之下,就将他们这一些不相干的人拖出去斩尽杀绝。 夜寒冬自认为当今天下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还没有,如今这站在雨中的人说着威胁的话,他的眼睛陡然一亮。 是的,夜寒冬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早就在低估:你敢威胁本轩主,不怕我拧掉你的脑袋么? 夜寒冬好久没有杀人了,此刻见这人对自己这般无礼,而且还是私自闯入月影轩的地界,当真是怀了自己的规矩,他一怒之下,一双白手将眼前的人掐住,然后像是调教一只乖乖兔一样,道:“是谁给你这天大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讲话?” 看来这人是活不成了。 不过这黑衣人仿佛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他将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仿佛是在等着夜寒冬将他掐死一般。 夜寒冬蓦然心想:这朱守殷手底下的鹰犬竟然还如此刚烈? 是的,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一种豪杰情节,连夜寒冬这样杀人如麻的杀手头目也一样,他的身上也具有这种特征。 看见这人视死如归,夜寒冬忽然改变了主意,将掐着这人脖子的手松了开来,只瞧见这人的身子又落在了地上。 这人刚才被拘住了脖子,这时候夜寒冬忽然放手,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急速喘息着,待得气息稍微平息了,才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夜寒冬的手在胸前一摆,当下说道:“你走吧?” 祁水莲一听,忙道:“轩主不可,这人是洛阳城那群白痴的死党,今日放了他,日后必定会卷土重来,恩将仇报的。” 不过,话说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这样的作风,不是夜寒冬一向惯有的,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向杀人如麻的夜寒冬今天竟然心软了。 须知就算是月影轩门中的弟子,倘若有人敢这般怠慢、嘲讽威胁他,那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更何况这个陌生人? 只是祁水莲又想起了叶萱对她说的话,说轩主自从见了这位江湖门的女弟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变得心慈手软了。 也在泥香面前谦谦有礼了。 只是无论夜寒冬如何有礼,这都改变不了泥香内心的初衷。 须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任由夜寒冬如何行事,也唤不回泥香爱上莫云白的真心。 永夜以后,雨没有停下,还是密密下着。 只是这雨不同初夜那便下的和谐安逸,因为在后半夜的时候,这江面上竟然刮起了风。 本来冬夜的风吹起来,就特别地让人感到寒冷,这时候加上夜雨犀利犀利,使得这个夜变得让人极为厌恶。 月影轩虽然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隐晦门派,夜寒冬也纵然是这隐晦门派的头号人物,但是他们也是人。 他们不但有情,也有爱,非但如此,而且还有侠义。 一个坏人若在一刻间变成了一个侠义之人,那么这种侠义必定要颠覆看客们的人生格局。 泥香是月影轩的看客,不该她去管的事情,她坚决不管,这不但是自己的作客之道,还是这场梦给她设的约束。 第134章 缠交 夜的后半夜,细雨如密。 听香水榭的阁楼中,陈婷见自己的大师傅匆忙出房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便打开门出来看看究竟,但是不等她看个清楚,她忽然大叫一声。 “啊!” 怎么了? 大家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见又是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这是一个男子的尖叫声,“姑娘救我,救我!” 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莫云白。 只是看到他被一只人头蛇尾的女人缠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又敢如何救他呢? 这一刻,那蛇尾女人好似也发现了陈婷,她对陈婷嘿嘿的阴笑:“怎么,想救他吗?”说完,她竟然十分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像是尖刀扎进人的心脏,让人胆寒剧烈。 陈婷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头蛇尾的怪物,当下身子骨都软了。 听香水榭是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住的地方,这等怪物岂敢来到他们所住的地方,这可真是伤及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颜面。 可是这一刻,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并没有在场。 不过,听香水榭的阁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但住在听香水榭的风芹和叶萱被惊动了,连那站在风雨中的泥香、夜寒冬、祁水莲三个人也都被惊了一跳。 听到阁楼上的人头蛇尾的笑声,站立在江岸道上的人都看向听香水榭,他们远远看见听香水榭的阁楼上,陈婷正蹲在二楼的护栏边,一脸羞羞答答的样子。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这样的十六七的女孩子羞成这样? 陈婷看见那人头蛇尾的女人身无着物,一身光滑扭动着身躯缠住莫云白,将其夹在床榻上,她真是不敢直眼看去。 看到莫云白时而痛苦,时而愉悦的表情,陈婷畏缩在护栏下,本来聪明伶俐的她在这一刻显得极为笨拙,一时间真是不知所措。 对于陈婷这样的模样,所有人都不解。 站在远处的泥香,她看到风芹和叶萱几乎同时从听香水榭的另一个楼台飞跃过去,她惊诧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正在他们一众人不知何因的时候,本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则被一团黑雾包围,瞬间蹿进了培江之中。 就在刚才,这团黑雾飘来之时,泥香、夜寒冬、祁水莲都看着听香水榭,他们并没有看见在黑雾中有条像是蛇尾巴一样的东西,像是绳子将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人给劫走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兀了,并且这样的怪事,并不是平常人所能办到的事情,所以泥香算定了,定是有人使用了异域的召唤术术法将人给劫走了。 泥香对着祁水莲和夜寒冬十分肯定的说道:“是召唤术术法。” 不等她语音完全落地,祁水莲则是不管太多,直接说了句:“我去追,你们回到听香水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等夜寒冬同意,祁水莲的身子顿然悬浮而起,她像是一片树叶,随风吹的地方向培江的江心飞去。 她的召唤术术法究竟有多高,这一飞,像是要离开地面一般,不在返回了一般。 只是夜寒冬和泥香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她们并无莫云白那般无知江湖事,无知召唤术术法之事。 这一刻,他们只是在担心听香水榭那阁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风芹和叶萱两人都从另一个阁楼飞向陈婷畏缩的阁楼上,夜寒冬和泥香也是二话没说,脚踏虚空,这便飞向了听香水榭。 当他们身子落在阁楼上的时候,叶萱和风芹已经将在陈婷眼前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这个画面太恶了,让她们也是一怔。 一怔之后,风芹道:“你快带徒弟走!” 看来这个画面真是太污了,真是小儿不宜多看啊,难怪陈婷畏缩在护栏边不做言语了,这也是难以启齿的原因吧。 叶萱实在愿在多看一眼,当下拉起在身后畏缩的陈婷,从阁楼上跳下听香水榭。 听香水榭一共有两层,下面一层是一个建在水面上的庭院,上面则是二楼楼阁,下面的庭院全是竹片铺制而成的。 当叶萱将陈婷带到庭院中,这才将她安抚,道:“这是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召唤师在施展人兽同庆的邪法,不堪入目,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叶萱的言语可知,这种术法乃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并且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陈婷一听这话,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下道:“师傅,邪宗的召唤术术法真的这么污秽不堪么?” 叶萱道:“我西方蛮荒部落有三种召唤术术法,即正宗、中宗、邪宗三中,中宗我也没见过,但是邪宗,我不知道见过有多少了,正宗和邪宗世代的恩怨,其势力对立已久。” 听了三师傅的话,陈婷不由自主的将她的话深深地记在了心上,心下打定了注意:以后一定要看看这正宗和邪宗究竟有何不一样的。 这样的冬夜,人们本该听着雨打青瓦的声音钻在被窝中睡觉的,可是这个夜晚一点也不让人生爱。 因为这个听香水榭已经不再像是从前那个样子,是三个女子安静的住所那么简单了,或许这一切都开始慢慢地在改变。 是的,在变坏。 就在夜寒冬拒绝了刺杀李嗣源的那一刻起,这月影轩以后的江湖路就会发生很多变化,这条路或许变得崎岖无比。 泥香和夜寒冬都站在风芹的身后,然而那人头蛇尾的东西并没有因他们人多而逃蹿,不等泥香和夜寒冬叫他放开莫云白,她反倒是先阴啧啧地道:“夜寒冬,你竟敢公然违抗当今圣上的旨意,真以为有这么几个召唤师在此撑腰就没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这样污秽不堪的缠交画面,真是伤风败俗至极,泥香乃江湖门的弟子,眼里岂能容得这样一个伤风败俗的怪我在此兴风作浪,然而令她更加正怒的却是,这个人头蛇尾的怪物女子进行缠交的对象还是莫云白。 看见莫云白那时而痛苦万分,时而愉悦至极的表情,泥香的心口就像是有火药被火把点着了一般,她的手在胸前一引,那泥香魔盘竟然从她胸前闪现出来。 她二话不说,便将泥香魔盘跑向房门里,只见那泥香魔盘在众人眼眸中生出的翠色光芒。而这光芒却正罩在这床榻之上。 第135章 歪魔邪道 房外雨夜绵绵,黑暗的天空中犹如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张大了无极般的血盆大口,正吞食着黑夜。 这样的雨夜一点也让人安静不下来。 这样的雨夜也很容易让人产生烦闷,所以这样的雨夜一点也让人喜爱不起来。 房外一片冷雨之夜,这雨势从黄昏的时候就开始下的,现在时刻是已经过了子夜时分,这雨从始至终没有一刻消停,导致培江的水位节节升高,还好听香水榭的建筑工程不是豆腐渣。 是的,当初这个听香水榭只是一对渔夫夫妻的住所,或许是培江中鱼类甚多,这对夫妻早已发了比大财,然后便将这处居所让给了月影轩。 那时候,西方蛮荒部落响应江湖门的号召力,将蛮荒部落中的三位正宗的召唤师引入中州大陆,并赐给这个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作为本来月影轩的主人,得知如得至宝一般,便不惜重金,将这渔夫所居改建成了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听香水榭。 那对渔夫的祖上是世代以打鱼、贩鱼为业的,累世都在这培江上居住,所以他们多培江这一块水域宝库,向来熟悉,就说他们的所居之地,那也是精心选址过的,这一处听香水榭就是他们当时居住的原址。 是的,这一处听香水榭的修建位置是培江中周围最好的位置,每当夏日到来,培江四周的山上有洪水突袭,这一处听香水榭都依然不为所动,至于原因,其中月影轩的轩主早就看重了,因为这听香水榭的水平线虽然低,但是在高山上却有千沟万壑,纵然洪水泛滥,也终成无数分支节流。 这样一来,听香水榭就不会畏惧什么洪水,什么山洪了。 只是能被月影轩识破的选址秘笈,那也逃不过别人的眼睛,尤其是月影轩的敌人,谁让他夜寒冬得罪李存勖的呢? 李存勖可是当今的皇帝,其名下能人异士也不少,什么神兵猛将,什么天斗星移的玄门异术能人,岂能缺少。 在七国争雄之时,就出现过了张仪、苏秦这样的术士,那么在这个诸侯割据的五代时期,又怎么会没有一些术士的身影呢? 所谓术士,必是弄术之人,他们不循规蹈矩,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谁让你是他雇主的劲敌呢? 这一刻的黑夜,或许也正是月影轩的最后一夜。 看到那人头蛇尾的女人赤身裸体的缠绕着莫云白,夜寒冬也是一怔,看来他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这样的怪物,他可真是没怎么见过,也正是这样,他心下一沉吟:“我月影轩今日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事情发生呢?” 他很疑惑。 同样,他也很想了解其中的原因。 或许是他太低估了当今朝廷上的那位皇帝了吧,月影轩的背后纵然有江湖门和西方蛮荒部落的名门召唤术术士撑腰,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位皇帝也是一个才高八斗的君主吧? 这样的寒冬,这样的雨夜,人们不都应该躲在被窝里睡眠么,怎么此刻这月影轩的听香水榭这么热闹,这么诡异呢? 然而这所有的疑问都是有答案的,只是他们还没有寻求到答案,那个卧在床榻上的女人忽然对着那照耀着她的泥香魔盘阴声冷笑。 “哈哈,呵呵,哈哈哈。” 不错,这个像是人类的朋友,担又并非人类的朋友的女人,她受到了泥香魔盘的术法禁锢,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她不但笑的出来,并且还笑的如此阴阳怪气,这不禁让站在房间门口的夜寒冬、风芹都心中一惊。 夜寒冬心想:难道连着江湖门的弟子都治不了这个怪物? 想到这里,夜寒冬心中一时大坏,忙伸出十指,顿时脸上青筋暴涨,只瞧见那十指的缝隙白丝剑气顿然而生,然后毫不保留余地的向那卧在床榻上的女人射去。 那女人见夜寒冬所使用的行踪武学,作为身负召唤邪术的她,并未将射来的密密剑气放在眼里,她只是看着夜寒冬,妖娆的摆着她那长长的尾巴,对着这里所有人阴声说道:“好,很好,这个书生,细皮嫩肉,而月影轩的轩主也是英姿飒爽,这正是我练功的好材料。”说完,她竟然又仰头大笑。 “歪魔邪道!”泥香驱使着泥香魔盘,手上的术法源源不断的灌在那泥香魔盘的七颗宝石上,那七颗宝石在泥香魔盘的盘子中不停的滚动,相互牵制、膨胀着,那盘子中的珠子每变幻一次,便会生出不同的术法魔力,加深对那卧在床上的蛇女禁锢一次。 按道理,泥香魔盘一出,天下无仙无道无魔,然而这个区区长相丑陋的蛇女,如何能抵挡的住这上古神器的禁锢呢? 或许这和泥香本人有关。 或许也和那不知名的人有关。 众人都只看见眼前的景象,却忘了在天空之上,早已出现一个黑色身影的人,这人身高二十尺,穿着一身黑色大袍子衣服,头戴一个黑色的帽子。 这不知是谁给他定做的衣服,竟然如此合身,这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站在听香水榭里的人都没看见。 不错,他的眼睛微眯中,长大了他的那张嘴巴。 黑色的眼眸如深夜中的续命神灯、而那红色的嘴巴如被血染过的一样。嘴巴像是地狱的魔鬼住的洞窟,此刻出现在天空之上,映照着听香水榭的屋檐之上。 是的,看了他的样子,他不但想吞食听香水榭,他还想吞食在听香水榭中的一众人,不过他也知道在这听香水榭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与他抗衡,所以他只是张大嘴巴,却始终吞食不掉这水榭。 泥香魔盘这样的上古魔界法器在此,谁敢造次? 或许他不认识这盘子是何物,所以他还想征服泥香魔盘的力量,所以从他那大嘴总不停有黑雾吞吐不及。 是的,他像是一个喝了墨水的章鱼,嘴里的气不但是黑色的,还带有浓浓的血腥海鲜的味道。 这样奇怪的味道已经在听香水榭的上空弥漫了下来,正渐渐侵蚀着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如人、鱼一样的兽类。 第136章 黑暗巨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泥香魔盘正发出的蓝色光芒正罩着那摇曳的床榻,那床榻上的人头蛇尾的女人并没有受到她的禁锢,反而在泥香魔盘中正有一丝丝黑雾渐渐浓厚。 虽然泥香早已看见了,但是她没有说,只是等到夜寒冬那密密麻麻的神剑射在那蛇女的身体里,这泥香魔盘所发生的诡辩才被一旁站着的风芹看到了。 是的,在这间听香水榭的这间屋子里,会召唤术的召唤师真的为数不多,此刻这间屋子里只有风芹和泥香两个人。 只是风芹正催动自己的水晶球之时,忽然从门外阁楼下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月影轩兴风作浪?” 这声音一听,风芹就知道是叶萱的,她催动着的水晶球忽然从身后消失,她转身就奔出房间外,她看见阁楼下的庭院中,叶萱正仰头看着她所在的天空之上。 叶萱到底在看什么呢? 这是风芹此时此刻的疑惑,只是这样的疑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她也沿着叶萱的眼神看向自己所在的半天空之上。 天空之上正在下雨。 雨下的大,那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奇怪的却是密风冷雨中有很多很多的黑雾,这雾浓如墨水。 永夜已经过了,纵然下一刻是黎明,但是是黎明始终没有来,漆黑的雨夜本来就令人喜爱不上,谁知现在却又出现了这浓浓的大雾。 只是黑雾在深,却不及那正在吐着黑雾的嘴巴深,血盆大口一吸一合之间,搅动着天空之上的云和雨。 云雨一折腾,当下起风了。 风起时,那身在半空之中的巨人便道:“月影轩怎么了?月影轩竟敢违背当今天子的旨意,难道不应该株连九族么?” 这话没有毛病。 叶萱心里清楚这黑巨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道:“月影轩做事,从来都是信守承诺,只是杀害李嗣源之事,恕我们月影轩难以苟同?” 风芹抬头时,看见这样一个大人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她被吓了一大跳,敢情自己这是在他的嘴巴边上啊,风芹当下一个轻身飞落,来到了听香水榭的院子里,当下与叶萱并肩而站。 黑暗中的巨人闻听叶萱之言,当下呵呵大笑,其笑声犹如山洪海啸,使得那在房间中的泥香、夜寒冬都一怔,泥香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夜寒冬不解,当下疾步走出房去,却瞧见了风芹和叶萱两人正看向他的头顶半空之上,他问道:“怎么了?” 只是此刻,那黑暗中的巨人还在大笑,夜寒冬不解,闻声寻望而去,把他也吓了一大跳,不等他说话,那站在庭院中的风芹却道:“轩主小心!” “轩主!?” 黑暗中的巨人听了风芹的话,当下微眯的眼睛舒展看来,这便砍向了站在自己脚下的人儿,细细打量着。 “正好,拿你家轩主去交差!”说话至极,黑暗中巨人忽然用力吸合自己的嘴巴,要将这夜寒冬吸入嘴巴里。 可是庭院中的两位女子都是身怀异术的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得逞,叶萱和风芹见形势不妙,当下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宝。 是的,叶萱扔出去的是一只匕首,而风芹扔出去的是一颗水晶球。 匕首和水晶球像是一对跨时空的恋人一般,穿过层层黑雾,直接打在了巨人的鼻子上,这巨人怒目圆瞪,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闷声说道:“你们两个找死!” 方才黑暗怪人要用嘴巴把夜寒冬吸食,带回洛阳城,去朝见李存勖,可不曾想到被这叶萱和风芹两人阻止了,他的鼻子受了重创,当下一把捂住,那本来吸合的嘴依然不能吸食任何东西,这夜寒冬才蓦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是的,作为月影轩的护法,叶萱和风芹不但要保护夜寒冬这样的轩主,就连和月影轩一切相关的人,也要保护。 她们不愿万里从西方蛮荒部落来到中州的那一天,她们所拥有的指责和身份都已经被江湖门给锁定了。 中州人士一天不接受西方召唤术术法,那么她们毕生的身份就是月影轩的护法,而毕生的职责也是保护月影轩。 入住中州以来,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夜晚。 这样的夜晚或许正是她们在中州存留下来的开始之路,她们深知她们的责任和职责,所以她们根本不会应许任何人来伤害月影轩。 是的,包括月影轩的轩主。 也包括月影轩的所有人和事。 这一刻,当她们看见那年轻的轩主就要坠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之时,那风芹则是身子飞跃而去,一把接住了夜寒冬。 “轩主,没事吧?” 夜寒冬很欣慰自己身边能有她们这样身怀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的召唤师。 是呀,不然一定会摔死他,他自己的心里可清楚的很呢? 那站立在云端之上的黑暗巨人,鼻子被伤,等于被伤了门面,此刻已经怒的不行,他大怒一句“找死”,然后全身一抖,当下从他的身体中掉落了下无数的人非人,蛇非蛇的怪物。 是的这些怪物和那房间中卧在床榻上的怪物乃属同一个种族。 那是怎么样的种族呢? 是的,风芹看清楚了,这些从黑暗巨人身体掉落下来的怪物,它们都是人头蛇身子,并且各有各的特征。 叶萱道:“邪宗之人!” 那黑暗巨人哈哈大笑:“邪宗如何,正宗又是如何,正邪对立上千年,频频交手,身负难分,今日我就来教训教训你们两个小妞!” 她们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是小妞,当真是被那黑暗巨人笑话了,只是这黑暗巨人不是笑话她们,而是笑话上千年的正宗。 那黑暗巨人笑完了,又道:“你们那些师傅都在家里享清福,却派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后身晚辈来这中州巩固自己的势力,当真比我们邪宗还不要脸呢。” 说完,不等风芹和叶萱在说话,从黑暗巨人周身掉落的九只怪物都在同一刻向听香水榭袭击而来。 如人如莽,让人看了心中生寒。 风芹将夜寒冬放在地上,且道:“轩主,你进屋里去吧。” 夜寒冬知道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听她们三个护法的话,当下手背负在身后,摇摇飒飒的走进了泥香所在的房间里。 只是走进房间后,那泥香还是和先前那便模样,催动着泥香魔盘,使得魔盘发出的蓝色光芒照耀着那床榻。 第137章 人蛇妖物摧毁听香水榭 永夜沉寂的很深,今夜里的月影轩真是风雨飘摇,这是夜寒冬所没有想到的,但是他清楚这或许只是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入侵中州大陆的前兆,或者是开始。 西川之地,山高水深,而山高之地必有隐士,水深之处也必有隐士出没的痕迹,因此像是听香水榭这样幽静高雅的地方,在这西川之地应该为数不是那么稀罕。 黑暗巨人看着听香水榭的院子里站着的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玩具一般,等到从他身上掉落的人蛇妖物向听香水榭中袭击而来的那一刻,时光仿佛也在这一刻定格住了一般。 一般在这西川之地的庭院,院子里都种着松柏和仙人掌,不过这是听香水榭的院子,是靠水而建的,常年空气潮湿湿润,并不怎么适合仙人草和松柏生长,所以在这听香水榭中只种了几棵花草,和四季不怎么凋谢枯死的苔草。 听香水榭的庭院地面是由结实不易腐烂的木石铺成的,在这木石的几个地方扑着泥巴,泥巴上种着的苔草和鲜花,它们应该是经过她们这三位召唤师修剪了,所以看上起典雅别致极了。 庭院上长着苔草,苔草铺满了整个院子,站立在苔草上的叶萱和风芹见天空中浮现的黑暗巨人,当下便要使出她们所拥有的召唤之力。 不错,就在风芹的周身浮现出明亮闪烁的水晶球之时,那和她站在一起的叶萱,在她的玉手中忽然多出一只长笛子来。 风芹催动着水晶球,水晶球渐渐变大,而与此同时叶萱手里的笛子更是长音绵绵,就在风芹身前的水晶球变的足够大的时候,这才从她的乳沟中爬出来一条小青蛇。 是的,非常熟悉的小青蛇。 这是她所拥有的召唤术术法之中的一部分,让人看了即羡慕又感到了神奇,只是等到那小青蛇沿着她玉腿爬到了地上以后,她才将手里的笛子收了起来。 笛子收起,刚才的小青蛇慢慢地变大,最后竟然和半空中扶着的人一般高了,待得水晶球和这小青蛇变得足够大了以后,叶萱则是说道:“保护这个听香水榭。” 之前的小青蛇一瞬间变成了青蚺大蛇,身高十几尺,它对自己主人说的话,似乎听得懂,所以它的信子在叶萱的身前撩了撩。 青蚺大蛇在五花门中的时候,身子一动便地动山摇,可是在这听香水榭之地,纵然它庞大的身子压在听香水榭的苔草上,这听香水榭也不会被摧毁,看来这青蚺大蛇绝不是山间那顺不服的野物。 是的,叶萱、风芹、祁水莲三人都是月影轩的护法,她们三人保护的东西,也当是这条青蛇保护的东西,这青蚺仿佛是通了人性一般,尾巴忽然直立,它的整个身子忽然一跃而起,随同风芹手里的水晶球一同飞跃天空之上。 这一刻,风声雨声皆是大作。 那人蛇妖物见迎面而来的是这样庞然大物,都惊呆了,只是那黑暗巨人看见这样的情形,心中一愣,袖子在空中左摆、右摆,最后一阵黑雾瞬间变得大盛,这些人蛇妖物便也无形的变得更大,每个人蛇妖物都便的和他一般大。 人蛇妖物变大了以后,便疯狂的风雨中嘶吼,嘶吼之余,便像是地狱派遣出来的噩梦,就要毁灭这西川世界了一般。 站在听香水榭中的两个女子,心下一阵,脸上顿显一阵苍白,或许她们也在担心,心里也十分明白,这场正邪大战,身负真是难料。 青蚺张着血盆大嘴,对着那些人蛇妖物大吼一声,人蛇妖物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它的攻击,相反的却是这些人蛇妖物,像是具有某种智慧在支配它们一般,当下九条人蛇妖物就有六条跃进了培江的水里。 “不好!” 不用多说,叶萱和风芹已经意识到这人蛇妖物定要袭击听香水榭,当下一跃而起,却在在她们一跃而起的那一刻起,六个人蛇妖物像是沉浮在水下千年被禁锢的水怪一般,当下从下水一冲而起。 这一刻,听香水榭完全瓦解。 是的,正是这一刻,听香水榭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最后的劫难了一般,片刻砖木松懈,木瓦掉落,纷纷沉入江底。 六个庞然大物如此浩浩荡荡,以之力一般摧毁了听香水榭,这听香水榭在这一可粉碎破烂,沉入了培江。 直到这一刻的到来,泥香才那人蛇妖物掉入江水之中的时候,竟然一把拉住了莫云白的手。 莫云白已经被刚才那妖物吸取太多精华,现在全身无力,见自己的手被泥香拉住,他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来救治自己,有多好。 泥香道:“莫大哥。” 先前,莫云白在床上睡觉,不知不觉被呢人蛇妖物缠住,最后昏昏沉沉,这一刻苏醒过来,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当他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当下脸上一片云霞偏红。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已这样的形象出现杂泥香的面前了,他当真觉得自己甚是不好意思,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且道:“你放手,你放手!” 是的,一个大男人总是在衣服没穿的时候,被人施救,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何况他还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读书人的铮铮傲骨都被他给丢完了。 只是,现在情势紧急,泥香哪里会多看他一眼,当莫云白在挣扎的要泥香松手的时候,那落在江水里的人蛇怪物当下一个跳跃而起,这便要咬住莫云白的大腿。 还好,在这一刻,有一道闪电劈了过来,正劈在这人蛇妖物的额头上。 这一道闪电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使得泥香看着那施展召唤术术法的女子一眼,而那女子则是对她说道:“快拉他上去!” 这一刻,千钧万发,不用祁水莲告诉她,泥香只怕也会将莫云白拉上岸。 所以,无论莫云白怎么挣扎也是多余的,泥香的手臂用力一甩,莫云白惊声尖叫“啊。。。。”的一声,身子被抛向培江江岸。 莫云白只有内功心法,却没有轻功功法和外功心法,被这么一甩,难免站不住,等到落在江岸的那一瞬间,他也摔倒在了地上。 当他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完全惊呆了,他不解疑惑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第138章 雨中激吻(求月票) 看来今夜的雨是停不下来,密雨丝丝从黑暗的苍穹中落下,早已布成了一张网,罩在培江这一片天地上。 这听香水榭本是三个女子的住所,如今他一个男人却住在这里,这是何道理? 当然,这样的道理,莫云白是不需要明白的,因为无论是泥香,还是月影轩的轩主都视他如宝,虽然夜寒冬不太喜欢他,但是爱乌及屋,泥香喜欢的人,夜寒冬就算心里不喜欢,但是为了泥香,他还是接受像莫云白这样的白面书生的。 为此,莫云白想起昨日黄昏时发生的事情了。 是的,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依然是那么清晰明朗,依然那么让他历历在目,或许在这冷冷的夜雨中,他不该如此多想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要去想了。 昨日黄昏,细雨处临。 莫云白记得那夜寒冬一脸的不高兴,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了古刹,而在院子里站着的人见夜寒冬如此模样,便也都进入了古刹。 外面在下雨,只有傻子才愿意一直呆在院子里淋雨,然而幸好的却是莫云白不是一个傻子,也更不是一个疯子。 不错,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从小受了良好的教育,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打破了他心中善良。 他以为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善报,他以为只要怀着一颗仁善的心,就同样会换来同样的心意,然而一切都是事与愿违,一切都是浮云幽幽。 太不可能了。 所以直到古刹院子里的人全进了古刹,唯独莫云白一人没有走进古刹,他此刻好像变成了一个傻瓜,竟然丝毫不在意什么下雨还是不下雨,独立在院子里,淋着雨。 细雨初临虽然小,但是这样的季节下的雨很冷,泥香欲要进古刹的时候才看到独站在院子里的莫云白。 远远地,她就能看见莫云白的伤悲,泥香心想:莫大哥一定是在为那老者的死在伤悲吧?可是,逝者已逝,他不应该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管什么下雨是否,本来已经走进古刹门内的自己,也像是变成了傻瓜了一般,匆忙从古刹中走了出来。 泥香来到院子里,出现在莫云白的身后,可能是她距离莫云白的距离近了的缘故,使得莫云白脸上的伤悲在她眼里显现的更加明显。 细雨斑斑下着,一滴滴打在他清晰的脸庞之上,她也亲眼看见那一滴滴雨滴渐渐地模糊了他的脸。 所以,他的脸开始模糊了。 在泥香的眼眸中,他的伤悲变得更加明显了。 莫云白实在想不通,这世间为何有这么多的杀戮,这杀戮已经把人给逼死了,为何还如此乐此不疲呢? 这一刻,他不在想去平息什么列国之间的战火了,也不去想什么游说列国以和为贵了,他只是想看看这人性该有多丑陋?多恶劣? 然而一切都很随他的意思。 雨中,泥香像是他多年未见的挚友,她撑开了雨伞出现在莫云白的身后,轻声道:“莫大哥,进古刹吧!?” 莫云白伤心中,根本听不进她的温柔。 她却丝毫不介意,也非常有耐心的继续劝说:“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世界,就改变它吧,这样的雨天,不该站在这里淋雨的啊!” 冬季的培江偶然袭来一阵风,刮起的不但是两人的衣服在猛烈飘摇,还刮起了空中正在落地的冷雨。 冷雨像是暴风雪一般打在了莫云白的身上,他才转过身来,泪眼朦胧中看着泥香,细语轻微质问道:“改变世界么?” 泥香对他深深地点了点头。 然而雨伞下面的莫云白并没有因此减轻他脸上原来的悲伤,他又道:“世界这么大,改变的了吗?” 这不是不自信的表现,这是他毕生的疑问。 小村庄是隐秘隔世的村庄,私塾是隔世的私塾,自家师傅是云梦山中的得道高人,传给他的本领纵有千万,可是件件都是以善良为根基。 这次初入江湖,目光所及的事情都和这根基有很大的违背,每当他经历过一次,他都有很大的伤悲。 伤悲像是千万年阴世流传下来的毒药,渐渐腐蚀了他的心智,每一次像是都在呼唤他,改变初衷。 然而这一切都改变不了。 对于他的处境,旁人不懂,可是作为爱他、喜欢他的人不能不清楚,所以泥香只是淡淡地告诉他。 ——去改变世界。 是的,人性该是如此,坚持着初心,便是坚持着信仰。 ——改变不了自己,便去改变世界。 只是这很困难。 然而无论多困难,泥香始终支持着他,所以在他说出不确定的话以后,泥香手里的雨伞突然掉落在地上,然后将她那双温暖柔柔的手握住明白的手。 这是一双神来之手,发出一阵阵热流传递在莫云白的全身,恍惚之间,几千年的光阴荏苒间陡然看见了柔情。 雨中的两人目光所及之中,闪出了爱的火花。 莫云白依稀将泥香看成了入了他心的女子——花见羞。 那样美好的容颜,惊世骇俗一般的绝世佳人,雨中显出的人更加性感,不觉之中,他的身体中压抑了太多的负能量,所以他想尽情地释放。 这一刻的到来,像是春日的阳光一般明媚,像是黑夜中的星光一样明亮,他的这一个举动要是让那些进入古刹中的人看到了,必定让那些人也为之佩服和感动。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强吻泥香。 这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书生该有的情节么? 难道在这一瞬间,他就长成了男人,长成了一个可以魅力四射的男人了吗? 他太感激这个能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温暖的人了,他忍不住吻住了泥香的唇,也仿佛在这一刻吃到了蜜糖,一旦亲吻上了,他就不想放开。 从来没有的感觉。 对于莫云白这样的吻,泥香或许也是享受的,即使在梦里,在虚拟的时光空间,她也是喜欢、欢喜的。 所以无论身边是否有人,这两个在雨中激吻的人也不管身边是否有人,当下全身犹如一道电流正流窜向他们身上各个器官。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要过去,冷冷的天空中飘下一朵树叶。 树叶上有冰冷的雨水,雨水像是一场寒冬袭来的礼物,冰冷的像是一狗皮膏药贴在他们的肌肤之间。 蓦然间,这片树叶像是某种绝缘体,使得激吻的热情瞬间降到了零点,因此莫云白忽然意识清醒了。 他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罢,他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满脸通红转过身去,像是一个偷吃堂的小孩被大人抓住了,眼神飘忽,神情不知所依。 第139章 这简直就是找死 永夜以后的培江,本来应该是寂静的,可是这也是以前了,然而在今夜,永夜只怕真的就要变成永夜了。 莫云白想起昨日黄昏之后,他和泥香随着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从古刹来到听香水榭的那个情形,默然心中明白了。 然而在他被这人蛇妖物缠交的时候,他的思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刚才就在这听香水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现在,听香水榭被人毁灭的前兆情形一般,黑幕一般的天空中不但雷电纵横、青蚺婉转、而且还有万道水流在激荡争流,而与此同时的不止如此,就在那培江中还有人蛇妖物翻滚着。 妖物就是妖物,也是邪恶力量的代表,它们本身所拥有的摧毁能力本来就无法言说,这一刻在经过那悬浮在天空之上的黑暗蛇妖物给摧毁了,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等到他从光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以后,他整个人简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眼前的景象像是地球要被巨人操控之下,它们的身形已经达到了最大,一共十只人蛇妖物,每只都与那在太空中游走的青蚺一般大。 这天空中一片萧杀的景象,任谁看了都会被惊吓住,纵然莫云白阅尽古书秘笈,杂谈野史,他也没有看到过哪本古典上有这种妖物的记在,在他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有关古神兽的记在,那还是在山海经中看到过。 山海经是一本书,那里面虽然也有插图,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眼前这些怪物的样子,因此他心中不禁一跳。 泥香将莫云白拉上了岸,当下也从岩石上跳到莫云白的身前来,或许是莫云白的生半身是裸着的吧,泥香也不好靠近他,只是让她的身形不安的却是,在莫云白大惊的时刻,有一个人蛇妖物再一次向莫云白袭击而去。 这十只人蛇妖物都长得一样,都是女性,不过此刻向莫云白袭击而来的人蛇妖物不是其他物种。 泥香仿佛已经认出来了,这只人蛇妖物就是先前听香水榭的阁楼上缠交莫云白的怪物,看她蜿蜒着光滑细嫩的身子远远游走而来,泥香想也没想,不在乎什么大厅广众之下,男女有别之礼,当下飞身而近,瞬间站在了莫云白的身前。 现在,莫云白的神情已经明朗多了,对于潜伏在自身周围的危险,他真是看在眼里,只是见那个人蛇妖物正要袭击自己,又见泥香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他真是太感谢泥香了,忙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疑问,泥香救站在他的身前,对于莫云白的疑惑,她还是能给他解释的,所以她道:“这是西方的邪宗召唤术术法下所幻化的人蛇怪物。” 对于中原的行踪武学尚且不了解的莫云白,对于西方蛮荒部落所修行的召唤术术法,那更是无从得知、了解,听了泥香的话,他只是略微的应了一声:“哦!” 是的,不是他心中明白这人蛇妖物的来历,只是此刻乃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当下不管是天空之上,黄土之上,情势都变得极为不妙,所以也不容他多想,便简单的应了一声“哦”! 天空之上,祁水莲的双臂像是一把老虎钳子一般,不停的在胸前挥舞,挥舞之下,雷神滚滚,闪电耀耀。 这一刻,雷电所到之处,皆成废墟。 只是这雷电虽然厉害,可是无论在如何草草大作,但始终伤害不了那天空中和他们对立的黑暗巨人。 黑暗巨人所拥有的邪恶力量,早已和他们的师傅一样,是一个级别,倘若他们手低下的术法能伤害这黑暗巨人,那西方蛮荒中的正邪对立也不会达到千年之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叶萱和风芹也都出手了,一道道术法在她们的催动之下,令人惊叹。 这时候,永夜已经逝,黎明已经近临,培江的早晨,岸边浓雾萦绕,像是牛乳一般将天空中的几人装扮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正邪对立,正为正义,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身子飘飘,犹如天上降临的仙子封了天命一般,悬浮在天空中视察凡情来了,而唯独那黑暗巨人像是在人间作乱的妖魔,尽显着狂放和不自然。 这一场夜雨是该听了。 不错,这场夜雨在黎明到来的这一刻,嘎然停止了,祁水莲的雷电虽然还在四分五裂的轰炸着天空上的那个黑暗巨人,然而那黑暗巨人仿佛与生俱来都是自然界的绝缘体一般,这雷电虽然厉害无比,但是却伤不了他半分。 “哈哈!” 水雾弥漫的苍穹上,黑暗巨人青面獠牙,周身环绕一团团黑色的雾气,这刚才的笑声是他在狂态时傲慢的笑声。 “你们这些无能的西方正宗,有什么资格在蛮荒之地自称是正宗,羞死人!” 邪恶的势力如此猖狂,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风芹和叶萱见祁水莲的术法根本伤害不了这妖人,当下心中大坏,那叶萱竟然趁着这黑暗巨人在大笑之余,身子像是炮弹一般,双手催动着两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向他刺去。 这简直就是找死? 自从当年随江湖门、月影轩进入中州大陆,她们也未曾一败,可是那是因为她们绝没有遇到今天这般厉害的对手。 如今,遇到了。 就是这个黑暗巨人。 黑暗巨人乃是西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师,在他修行的召唤术之中,邪恶的力量,污浊不堪,然而所拥有的威力,当真可让日月瞬间白热化。 或许她们只知道这黑暗巨人所使用的术法是邪宗召唤术,并不知道他真真的底细吧,所以那叶萱才敢如此大意的飞去,要将这黑暗巨人斩杀掉。 然而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在中州大陆,她们是身怀异术,无所不能的召唤术召唤师,但是在西方,她们也只是最有名的正宗门下的得意弟子,其所拥有的实力,和她们的师傅相比较,那可真是毕业比不得的啦! 然而江湖门呢? 这次所有事情都离不开江湖门,包括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入中州,这全是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正宗看在江湖门的面子上,才同意进入中州大陆的。 如此看来,江湖门才是其中的关键,无论是中州的行踪武学,还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江湖门全都汇集一身。 第140章 阻止 白雾弥漫的培江岸悬崖上,本来和叶萱站在一起的风芹,她见叶萱置身前往,心下本是欢喜的,可正在她心中想着:叶萱此去必定将这个黑暗巨人打败。想至此处,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在那培江江岸上的泥香则是一声惊道:“不好!” 不好? 是的,泥香已经将向莫云白袭击而来的人蛇妖物一脚踢飞,那人蛇之物能被踢飞,全是因为先前那九条人蛇妖物变身时在与莫云白交缠,没能变身,所以此刻相比那九条人蛇妖物而言,小了十几倍有余。 身形不大,其分量也不太重,被泥香附带着召唤力的脚一踢,这没有变身的人蛇妖物像是一个篮球一般,向培江的白雾中飞去。 然而,天刚亮,由于白雾很大的缘故,泥香把它踢出去以后,并不知道它飞了有多远,反正她没有落水声,为此,泥香算定:这人蛇妖物定是被自己给踢到了天边去了。 或许这有些夸张,但是夸张也好,不夸张也好,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这人蛇妖物飞出去了以后,泥香将那漫天的白雾黑云全看在眼里,看见叶萱手持两只匕首刺向黑暗巨人的胸前去,她心下真是大坏。 可是,纵然她有很高的召唤术术法,但是对他来说,这根本没有用,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为此她只有惊了声:“不好!” 不好? 对于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又身怀召唤术术法的事情,这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那站在悬崖上的风芹闻听泥香的话语,满脸欢笑的神情,瞬间变成了乌云,最后消失的不见一点痕迹。 江湖门的弟子向来与江湖上一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她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洞察事物状态恶能力,也非一般人所能及,所以风芹的脸忽然失去了喜悦的光泽。 对于叶萱如此举动,风芹实在看不出哪里有破绽,只是现在也不是她求个明白的时候,因为叶萱此刻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怕她想阻止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是的,不但是她无能为力,就说身为江湖门弟子的泥香,她也无能为力。 要在那黑暗巨人在大笑之余来催动自己的一双无比锋利的术法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刺伤刺死,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错,就在那绯红的匕首在空中行云流蹿的时候,那黑暗巨人在大笑中忽然看见了,只瞧见他的脸上蓦然阴云蔽日爬满在脸上。 他气急了。 他瞬间全身的筋骨像是被烈火炼烧过了一般,身上的汗毛像是小孩走夜路遇到了鬼一般,全都竖立了起来。 黑暗巨人狂暴了起来,瞬间两只臂膀在空中一翻,只瞧见他的手像是一座大山,打向叶萱。 “啊!” 叶萱飞去的身子已经像是一艘被摧毁的飞船一般,被摧毁了,使得她整个人在空中失去了平衡,被跑向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在半空中站着的祁水莲和在悬崖上站着风芹都大惊不已。 她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这黑暗巨人竟然如此厉害,伸手抬足间可催万物于风雪之中,不留半点痕迹。 “哈哈,,,,哈哈。” 这一刻。 这一刻起,那黑暗巨人见到那一身穿着绯红衣裳的女子就这般被自己像是打皮球一般打了出去,他得意极了。 得意极了? 不错,这是多么解恨的一双手,大如铁扇公主的蒲扇,稳如兰芝的磐石,其威力当且不可小觑一般。 那一身红装的女子被抛向天空之中,众人皆看在眼里。 众人都为叶萱受了这样的伤害而感到不快,尤其是她的那两个姐妹,见到她红装如无根之叶被这黑暗巨人玩弄,皆是一怒,两人不由分说,当下身子一摆,从左右两边向那黑暗巨人袭击而去。 顿时,雷电交加,水波如音滚滚而来。 难道西方正宗的召唤术这般不堪一击吗? 不是的,西方正宗的召唤术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在这一瞬间,那风芹的水晶球随着她周身一绕,当下潜入培江之中,随着那雷电交加之际,整个培江的江水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雷电越厉害,培江的江水便翻涌的越厉害。 当那江水停止了沸腾以后,从培江这顿是浮现出了一道道如丝线的水柱,水柱缓缓绕将这黑暗巨人缠绕着。 黎明到来,夜雨停了,但是不知何故,现在这片争斗的天地又开始下起了雨了,看到这样的情势,雨反而比昨夜更大,更猛。 水柱升起,培江开始不安了,培江周围的山野一一被淹没,看着这阵势,这两位召唤师为了对付这黑暗巨人,不惜要升起天灾,将这黑暗巨人彻底毁灭。 可是这种做法,先不说能灭掉这个黑暗巨人,单单就这四周的山野倒塌,必定导致培江的地理格局变化,而在培江四周的城镇必定会被洪水毁灭。 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泥香想看到的。 想当初,江湖门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传入中州大陆,其根本不正是保卫中州的国家社稷兴盛,国泰民安么? 这样降下天灾,其实明智的做法? 培江的江水翻腾的更加厉害了,看的人的心里特紧张和难受,所以泥香决定要阻止这一切,不等夜寒冬、莫云白说什么,她的手在胸前一引,那如纽扣般大小的泥香魔盘从她胸前慢慢浮现。 是的,最后清晰。 不但清晰,而且还变大了。 她丝毫不犹豫,身子坐在泥香魔盘上飞至那半空水柱缠绕的地方。 然而水柱像是一面钢铁打造的墙,稳稳的将那黑暗巨人紧紧包裹着。 既然是江湖门将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引入中原的,那对她们的术法,必定也是了解的,何况她还是江湖门的弟子,要阻住这场欲要降下的天劫,泥香知道只有将这水晶球从培江中拿出水面,然后在将眼前这黑暗巨人消灭,这才能还这培江四周太平的世界。 太平的世界,泥香是向往的。 只是她坐在泥香魔盘上的身子靠近那些水柱以后,她双手在胸前一交叉,一道血红的光芒照在那些水柱上。 水柱被泥香魔盘的光芒一照射,陡然变的血红血红。 风芹和祁水莲见了,大惊。 风芹道:“泥香姑娘,你干什么?” 很显然,她们还不知道她们这样使用召唤术术法会给这培江四周的城镇带来怎样的灾难,所以还想质问泥香。 泥香说道:“两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这术法用了,培江顷刻泛滥成灾,定会冲毁堤坝,洪水淹没城镇,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那黑暗巨人被水柱禁锢的难受,此刻闻听泥香的话,又见施展召唤术术法的两人都分了神,当下全身猛然一使力,他竟然像是一个炸弹一般,拥有无上的威力,瞬间将浮在空中的事物震飞。 第141章 七龙恶灵 浮云幽幽,云层流蹿,黑暗巨人那高大得身子在空中如此一震,围绕在他身边得黑雾瞬间暴涨,如宇宙间无极得黑洞一般,以一种遮天蔽日得气势快速扩散开来,令得那围绕在巨人身上血红血红水柱忽然如血管爆裂一般爆裂了开来。 “碰!”地一声巨响。 受到黑暗巨人地破坏以后,天空中那个飘飘直上的身子开始慢慢地坠落了。 是的,堕落的人如一朵鲜红美艳的花朵被人打落下枝头。 就在方才,当黑暗巨人用尽全身力气解除了祁水莲、风芹两人对自己的术法禁锢之时,自身的力量如炸弹一般炸开,令那祁水莲和风芹两人也像是被人打落下枝头的花。 “啊!”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在地上的。 现在她们两个人像是被风刮倒的玉米杆子,摔倒在地上。 她们嘴角鲜血汩汩而流。 是的,看她们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被这黑暗巨人伤害的。 她们的样子狼狈至极,此刻看来,真是伤的不轻。 祁水莲道:“你这是做什么?” 泥香魔盘悬浮在空中,风芹和祁水莲两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只是在这顷刻间,那泥香魔盘上坐着的泥香,手在胸前一比划,这盘状的术法之器犹如宇宙的眼眸,瞬间在她们两人的眼里变得神奇而诡异。 这种诡异像是原始洪荒年代诸神割据征战的景象。 这时候,泥香魔盘中不但发出了可怕的红光,而且还发出了一阵阵野兽一般地吼叫之声。 然而这样的声音,周围的人虽有闻听,但始终不知道所听到的是什么? 地狱之门一旦打开,西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术法将会让一切躁动都归于平静。 非但如此,这恐怕也是很好的诠释着这世界上另一种毁灭。 天地一时之间,犹如无数的恶灵出现在这培江之上。 不过那先前沸腾的培江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正因为平静,所以这些恶灵出现的一刹那间,使得这里顿时生出了无端端地恐怖与邪恶,让一旁站着的人也是惊讶万分。 是的,对于泥香手里的术法神器,除了她的师傅忘女之外,其他无关之人根本无从清楚明白,因为这不是一件一般的术法神器。 那这是什么样的法器? 或许这是一件充满了邪恶的辉煌之星。 现在,祁水莲和风芹都受了黑暗巨人的重创,想必这也正是黑暗巨人对他们这些人发出最为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不过,他没有。 是的,这太出乎意料了。 看着眼前洪荒之力立刻就要出现,那黑暗巨人本能的反应则是一怔,然后像是一个胆小鬼一般,当下将自身所带的邪恶力量收了回来,而那本来沸腾的培江已经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此刻,看着眼前的洪荒之力将深藏在培江地界的恶灵召唤出来,黑暗巨人本能的反应则是大惊。 只瞧他本来青面獠牙的面容已经收敛了不少。 这时候,无数恶灵已经浮现在江面上。 平静以后的江面像是一面镜子一般,令这许许多多的恶灵倒影在江水里。 培江之上显现出了一翻阴暗的景象。 恶灵出世,众人皆惊,不过就在大家惊魂失色的同时,这一个个恶灵在培江的江面汇聚成了七条不同颜色的龙。 此龙非彼龙,因为它们都是灵魂的存在,就如人死了以后,偶尔现世的魂魄一样,显得诡异缥缈极了。 据说在培江附近有龙溪、龙池、龙峰、龙岩、龙凤、龙治、龙归寺等地方,而这七条龙魂则是从这些地方聚集而来。 这些龙魂,此刻被泥香魔盘召唤出来,当真是以天之力,想将那浮现在天空中的巨人置于死地,置于灭亡。 黑暗巨人也是西方召唤术的邪宗之人,不过对于这所有的一切,如何看不出这泥香魔盘所具有邪宗的力量。 “你也是邪宗?” 很显然,黑暗巨人知道泥香所使用的召唤术术法,此刻看来,当且一问,可是泥香哪里肯和他多废话,手在胸前比划一下,她的身子便化为了一丝尘世的烟尘,飘然环绕在泥香魔盘的周身。 这时候,泥香魔盘顿时胴体变的血红血红。 “血红之体?” 泥香魔盘在这一刻所拥有的力量来自何处,众人皆是不解。 这不是一场游戏,更不是一场闹剧。 眼前的七条龙魂像是穷凶极恶的死神,紧紧地禁锢着每个人的心脏。 不错,尤其是那黑暗巨人,他一颗心真是像悬在太阳下的冰珠,此刻正一点点在融化。 黑暗巨人见那七条恶灵魂魄在泥香魔盘的催动下,都围绕着他,他不禁想到:莫非这些恶灵是来对付我的? 黑暗巨人有这样的疑惑,那是必然的,因为向来正宗和邪宗水火不容,而这些恶灵一样的魂魄,应该去对付那月影轩的三个女护法啊,可是…… 可是没有。 黑暗巨人亲眼看见刚才被自己抛向空中的叶萱,她正从七条龙的恶灵中慢慢地落在地上,而祁水莲和风芹见了,这便疾步上前,将刚才这个要单身前去刺杀黑暗巨人的好妹妹从地上扶了起来。 只是这时候,叶萱的嘴角已经鲜血。 殷红的鲜血挂在叶萱的嘴边,她急速的呼吸。 她对眼前的两位姐姐叫道:“是邪宗的,是邪宗的,邪宗的召唤术术法也开始入侵中州了,他们也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 祁水莲和风芹两人的术法都要比叶萱高明一点,她都能看的出来,想必这两位月影轩的护法也能看的出来。 只是当她们看着眼前的叶萱正指着那天空的泥香魔盘和七条恶灵龙魂声声叫着之时,她们也是一阵愤恨。 祁水莲道:“怎么回事?江湖门中的弟子也会邪宗的召唤术术法吗?” 这不但是祁水莲的疑惑,更是一旁站着风芹的疑惑。 风芹看着天空中环绕飞舞的七条巨龙,黑烟大作,这黑烟已完全遮掩住了黑暗巨人,所以她也是心中一阵骇然。 她道:“是的,江湖门的弟子也会,他们也会邪宗的召唤术术法。” 第142章 佣主所谓的愚蠢 这七龙的恶灵是被泥香魔盘召唤出来的,而泥香魔盘的主人又是泥香,泥香又是江湖门的弟子,据说江湖门一向是江湖中的正宗,而这江湖门的弟子又是如何会使用邪宗的召唤术的呢? 难道江湖门不知道我们正宗和邪宗对立,千百年势同水火吗? 江湖门知道。 但是这泥香所使用的邪宗召唤术也是江湖门中的忘女传授的,这其中的缘故,忘女没给泥香说过,而泥香也不知道。 此刻培江上的水雾已经慢慢散去,冬季的天空中流蹿着冷冽刺骨的寒风,七条龙魂围绕着的黑暗巨人,将其包围。 黑暗巨人一时大怒,才知道想脱身已经困难,当下嘴里狂吐黑色的浓雾,一股即恶心又奇臭又恶心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开来。 或许这是黑暗巨人有史以来吐的黑雾最为多的一次,站在地面上一众人都闻到了的缘故,他们的脸上都显现出了难受的表情。 然而众人之中,就属莫云白的表情最为尴尬,他的神情最为大坏,顿时心头一沉,一个后仰翻了过去,倒在了地上,令的一旁站着祁水莲匆忙来到他的身边。 “公子,你怎么了?” 祁水莲担心之际,将手伸到他的鼻息处探了探,直觉从莫云白的鼻道中流出一股股热气,她才放心。 一个普通的人闻到这样的恶心又奇臭的味道,能有这样的表现,这是很正常的样子,所以祁水莲想来莫云白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于是就没有多管,反正他也不会什么武功,还不如让他在这里小睡一下。 小睡一下? 不错,祁水莲就是这样想的。 由她、风芹、夜寒冬三人守在地面,任凭那些人蛇妖物再怎么厉害,也觉不能伤害莫云白。 怎么想起来要保护莫云白了? 因为就在泥香刚才随着泥香魔盘浮在空中的时候,她就对在地上站着夜寒冬说道:“替我保护好他!” 不错,夜寒冬知道这不但是泥香必须要做的,也是夜寒冬要做的。 所以夜寒冬无条件的答应了。 “你去吧,我一定为你照顾好莫公子!” 是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于这个莫云白也开始刮目相看了,以前一口一个瞧不起他,现在也肯恭敬的称他一句“莫公子”。 现在当他见莫云白如此样子,他也担心了,远远向祁水莲问道:“他怎了?” 见是夜寒冬在问话,祁水莲当然恭敬道:“轩主,没事,只是问道刺激的味道,心里难受,气血不畅,晕了过去,一会儿自然会醒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夜寒冬才微微一怔,将目光又看向那半天的空中。 空中的泥香魔盘像是一张大型的床榻一般,高高悬在七龙黑暗巨人的头顶上空,而其中以光、声散发出来的力量正将培江上所有的恶势力禁锢在盘子下面。 ——这神奇的术法比起中州的行踪武学,那可厉害多了。 只是自然界的任何物质都有一个进化的过程,而对于人来说,智商与眼界真可谓是最珍贵的两样东西。 因为它们正主导人类的历史进程。 然而人类的历史进程中,难免有左右不定,起步不一,就拿这东方的行踪武学和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来说,这召唤术如此厉害,然而东方的人们却接受不了。 不是他们没有那智慧,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守旧派。 那盘子之下,不但有七条龙在环绕,而且还有人蛇妖人在上下跳跃,当它们问道那黑暗巨人嘴里的黑雾气味,它们跳跃的更加猛烈了,是不是长大了它们的血喷大嘴向那七条龙袭击而去。 然而,它们都一一败下阵来了。 当肉体和灵魂搏斗时,往往是灵魂站在了胜利舞台上。 为什么呢? 因为肉体有型,灵魂无型,有型如肉躲不开腐烂,无型犹如空气,虽然有颜色,但是你却抓不住。 当十条人蛇妖物向七条龙魂狂傲撕咬而去,却瞬间败下阵来,一个一个垂直掉进平静的培江中。 当下,培江中巨浪滔天。 是的,刚才十个人蛇妖物掉进培江中的时候,就像沸腾的热锅中在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惊奇江涛万丈,涟漪久久未平之时,十个人蛇妖物又嘎然从江水中冲天而起,瞬间都咬住了黑暗巨人的全身要穴。 顿时,一声可惊动天地的嘶吼响了起来。 黑暗巨人对着天空嚎嚎大叫之时,郎朗晴空中留下一道道血,这血像是瀑布低落在培江中,培江中当下泛起殷红殷红的血花。 血花犹如墨水倒在纸上一般洇了开来,令他们眼前的江水瞬间变的一滩血红血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黑暗巨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蛇妖物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就在它们一个一个掉进江水里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七条恶灵幻化的龙魂已经在这一刻主导了人蛇妖物的身体,吞食了它们的灵魂,反而将自己无形邪恶龙魂换做有形的血肉之躯。 血肉之躯? 控制了十条人蛇妖物的身体,让人蛇妖物从培江中在跳蹿出来,对它们的雇主发起致命的残忍一击。 十条人蛇妖物将嘴巴张的大大的,纷纷咬在了黑暗巨人的脖子、臂膀上、甚至是全身,全身每块血肉上。 这恐怖的让人不敢直目,就连在地上站着的四个人也都被震撼了,他们每个人的手心不禁沁出了些冷汗。 看着长长的血像是火球样挂在苍穹之上,正滴落在培江中,他们都心中一紧,然后吐纳了一口气。 黑暗巨人正是是个人蛇妖物的雇主,黑暗巨人被自己的佣物所杀,这正是令他死不瞑目,在死亡之神降临在他身上的那刻起,他对着泥香魔盘呻吟道:“好厉害的邪宗,好厉害的邪宗啊?” 泥香魔盘禁锢着他,他无力反抗,只有活活被自己的佣物咬死,看他临死前狰狞痛苦的脸已经扭曲,还不停的质问:“邪宗,你也是邪宗,为何要帮这些正宗,为何?” 那个紫衣在风中猎猎飞舞的女子道:“召唤术的术法要都是为国为民,那又何必分什么正宗、邪宗?” 听了泥香的说话,那黑暗巨人气急了。 不过这时候生气,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因为痛苦像是深渊中的死神之爪牢牢地拘住他的脖子,让他想笑也笑不出来,所以他只冷冷一声:“愚蠢!” 说完这话,他也就像是一面破损的墙,瞬间倒塌了,巨大的身子落在培江中,沉入了培江中。 第143章 化梦 黑暗巨人的身躯被人蛇妖物咬,这完全是悬浮在空中的泥香魔盘所召唤出的七条龙魂所为。 山川之大,山水相依中必有神物和邪物相互依存,然而泥香魔盘乃是上古时期西方蛮荒部落魔种法宝,所以它所召唤的邪物乃是邪物,像是这些龙的恶灵是邪恶的象征,既然泥香魔盘能将其召唤出来,那必定要克制这些恶灵的办法。 黑暗巨人死亡以后,它的身躯像是倒塌掉的房屋,顷刻倒塌,直到他的躯体沉入深深地培江江底,泥香才将那泥香魔盘催动的手一收,当下将泥香魔盘翻转一面,那些龙的恶灵当下在天空中急速游动,只见它们渐渐散开,最终要消失在郎朗的晴空之上。 七条龙悬浮在培江上,渐渐散去,最后凭空消失在空中,随着一阵阵黑雾消失的时候,那依然悬浮在空中泥香魔盘也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空中。 是的,先前剧烈颤抖的天空在这一刻变得明朗的很多了,这不止是黑雾消失,还有那惊天动地的巨人不见了,现在空中只有一个美女的女子悬浮在空中。 这个几乎接近神话的女子,不愧是江湖门中的弟子,所拥有的本领真是太感觉了,令那站在地面上夜寒冬看的出神,看的忘乎所以。 只是在他出神时,天空那个缓缓落下的身子忽然一歪,竟然在空中失去了平衡,要直接掉落了下来了。 也许祁水莲、风芹、叶萱不了解,但是这个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应该了解,见泥香的身子坠落下来,他赶忙几步走上前,稳稳的将泥香接住。 他道:“我告诉过你,这是一场梦,你我都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你要是以江湖门弟子的身份强加干涉,我们就找不到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了。” 这是责怪吗? 这不是,夜寒冬疼她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她呢? 只是一想起他自己入梦时,忘女给他交代的事情,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是不是提醒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虽然救回莫云白,他会完全失去泥香,但是相比卑鄙无耻之徒的骂名,他还是懂的友情和爱情的取舍的。 此刻,他已经接住了泥香坠落的身子,泥香只是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道:“不用为我担心,这一次我召唤的是恶灵,并没有受到泥香魔盘的伤害。” 听到她这样勉强的说话,夜寒冬呵呵冷笑,将她的身子稳稳地放开,虽然他舍不得,但是他放开了。 他呵呵道:“是吗,那为何你的身子在空中会失去了平衡。” 泥香道:“我也不知道。” 寒冷天的手负在身后,踱着脚步来到培江的江岸,看着眼前泛着血红血红的江涛浪花,他悠然道:“据我所知,当年在培江发生的这件事,可不是这样的。” 泥香道:“当年!?” 泥香一惊,立刻将目光看向那草丛边。 草丛边正昏睡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少年,而这个少年不是别人,他正是莫云白。 莫云白怎么了? 泥香似是想起了曾经的现实,立刻跑到了莫云白的身边,只是那莫云白已经昏昏沉沉,任凭她怎么呼喊,依然没有动静。 只是那夜寒冬道:“当年,你和夜寒冬在这培江之上大战这个妖魔巨人时,莫云白受了那妖魔的缠交,同时在他的体内种下了邪果,是你第一时间用泥香魔盘将邪果逼出体外的。” 不闻则已,一闻就惊住了一旁站着的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 祁水莲道:“轩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寒冬这才将目光看向祁水莲等三人,且道:“其实我不是你们的轩主,你们的轩主在以后的世界已经死了。” 以后的世界? 虽然祁水莲、风芹、叶萱拥有无上的召唤之力,但是预测未来,那还是办不了的,当她们听到眼前这个夜寒冬的话后,都是一怔。 以后的世界?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祁水莲不禁问道:“那么你是谁?” 夜寒冬道:“我的身份乃是江湖门中的弟子,我和她一样。”说着,他将目光看向泥香。 泥香蹲在草丛边,用两只手贴在莫云白的后背上,看到她这个样子,祁水莲又道:“那么她要干什么?” 夜寒冬道:“在那听香水榭中,那个人蛇妖物和他缠交时在他体内种下了邪果,她想将那邪果逼出体外。” 风芹道:“她是江湖门的弟子,术法高强,那区区邪果怎难住她,伸手直接从他肚子里掏出来就成了。” 按到了,平常的水果要是在体内,拥有召唤术的人想将这果子从肚子里移植出来,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这是邪果。 邪果? 西方邪宗召唤术中的一种奇异魔种,要是人一旦吃了它,那这个人便拥有那人的召唤术之力。 但是因为这种邪果在邪宗召唤门中乃是稀少之物,所以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并不知道,因此,她们才敢小觑那邪果。 夜寒冬听了风芹的话,他冷笑道:“当年这些事情,你们的轩主也是不知道的,只有泥香知道。” 祁水莲道:“她知道?” 夜寒冬继续道:“不错,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年你们两人才犯下了极大的罪恶,将这培江周围的城镇给毁了。” 他这样一说,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才想起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祁水莲道:“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你们知道,我们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夜寒冬道:“因为你们都是泥香魔盘的幻象。” 听了夜寒冬这样的话,那受了重伤的叶萱则是惊疑道:“啊?” 是的,一想到自己乃是幻象,她们都是一愣,叶萱接着道:“原来我们都是假的?” 夜寒冬点了点头,且道:“不错,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真的,我们来自未来。” 祁水莲道:“那你们为何要回到过去,回到现在?” 夜寒冬道:“因为我们要救人。” 风芹不解道:“救谁?” 夜寒冬道:“莫云白莫公子丢失了三魂七魄,我和泥香回到现在,让时光隧道和过去重叠,幻化出与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就是为了找到莫云白三魂七魄。” 风芹道:“可是,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现在的我们是曾经的我们吗?” 夜寒冬道:“一样的。” 听了夜寒冬的话,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将自己从西方蛮荒部落到这中州的种种经历都回想了一边。 风芹道:“那我们师傅说的话,都是真的?” 夜寒冬道:“都是真的。” 风芹道:“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法随日月变幻渐得人心,这西川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场武林变法,五花门则是这场变革的牺牲品。” 忽然,那蹲在草丛边的泥香忽然咆哮一声道:“够了,别说了。” 泥香很生气。 但是,那夜寒冬道:“泥香,你太善良了,这场梦里,你不愿让培江四周的城镇受到洪水的袭击,你失去了找到莫云白三魂七魄的机会,只怕我们已经成为梦的事实了。” 泥香嚎嚎大哭道:“我不要,我不要回到现实。” 夜寒冬道:“这就是现实,曾经的莫云白已经死了,现在睡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我们以后最大的敌人。” 第144章 拿剑的女子和打伞的女子 日月星辰,山河何在,人心又是何在? 坐拥天下,问鼎武林,你是谁? 善良是会害人的,侠义也是会害人的,培江中的江涛泛着血红血红的浪花,这仿佛在告诉这站在培江上的两个人,梦结束了。 记得吗?当初入梦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告诉了自己什么了吗? 记得。 可是纵然记得,那也是没用了,因为此刻在那遥远的未来,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有一个太监在高声叫喊着:“皇帝驾崩了,皇帝驾崩了。” 是的,那也是个冬天,昨夜巧的很,也下过一场雨,那太监急匆匆的从金殿上喊叫之后,小脚快意踏在湿润的土地上,随之一滑,整个人载了一跤。 看来这一下摔得可不轻,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里屋金殿中顿时哭声一片,然而随之的是一个白头发的女子从金殿中走出。 她的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雪光四射。 她负手而立,眼中有泪,道:“怎么会这样呢?为师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在梦里,你们只是旁观者,断不可轻举妄动,如果擅自妄动,就会改变曾经的现实,那么本来梦里的虚幻就真的会变成事实的。” 然而她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因为泥香魔盘的术法依然消失,无论在曾经,还是在未来,泥香魔盘的法力都永远消失,梦中的人回不到现在,现在的人已然死去。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天上又下起了灰蒙蒙的雨。 金殿在雨中显得沉闷无色。 这是一个旧的金殿,这个手拿长剑的白发女子依稀记得那一天,她亲自打开了泥香魔盘的时光门,将自己两个最心爱的弟子送入那场梦中。 然而,现在呢? 那两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这天上下的雨仿佛是她眼里的泪。 只是这泪不太过于明显,所以她整个人也是冷冰冰的。 正在她伤心之时,她面前走来了另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打着雨伞,站在金殿前台阶下正和她相对遥望,她道:“幻尘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这个叫幻尘姑娘的女子的脸冷地比雪域中的寒冰都要冷,都要让人心寒,而那摔倒在地上的太监则对打伞的女子叫道:“春姑娘,皇帝驾崩了,皇帝驾崩了!” “啊!” 或许平常人该如此惊讶才对,不过那在雨中台阶下的翠衣女子却依然平静极了,她只是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台阶。 一步一步,脚步轻盈极了。 当来到那摔倒在地上的老太监身前,她才蹲下身来,将倒在地上的老太监给扶了起来。 这太监的确够老,头发花白梳着藏在帽子的底下,见别人将他扶了起来,他便谢道:“谢谢春姑娘!” 这叫春姑娘的人道:“老人家,皇帝驾崩了这件事,你莫要在肆意传扬好吗?” 太监对这个女子应该十分了解,当下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声道:“姑娘,我记住了,我不说,我不说。” 叫春姑娘的女子笑了笑,便向台阶上走去。 那老太监道:“春姑娘来了,皇帝驾崩得了嘛?”想着想着,他往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春姑娘和幻尘姑娘都是江湖门的人,岂有救不活皇帝的道理。” 打伞的女子走到那拿剑的女子身边,道:“不要难过,现在中州大陆中召唤师多的是,一定会将泥香魔盘的时光隧道重新打开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两个弟子了。” 想起当年寒荒雪域覆灭以后,她失去了记忆,除了她的两个徒弟和眼前这位女子,她清楚记得之外,其他发生过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打伞的女子拉着她的手,两人像是亲姐妹一般走近金殿。 金殿中早有人在大声做哭。 只是金殿中的哭声再大,金殿外的人都听不见一样。 因为诺达的皇宫,皇帝死了,仿佛还不如一只猫死的惊天动地。 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皇宫中并没有什么动静,什么大臣小臣都没人来。 看见打伞的女子和手握长剑的女子双双走入金殿内,在金殿中跪着的三四十人都跪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带白帽子,穿战袍的老者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她们的身前。 他道:“请两位救救皇帝陛下。” 打伞的女子道:“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这老者道:“谢谢姑娘,谢两位姑娘。” 看来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这些国家大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得江湖门中的弟子这样一说,金殿中的大臣们都心下欢喜极了。 随之打伞的女子道:“你们出去吧,我们两人要为皇帝陛下施展术法,怕伤及你们。” 金殿中的大臣们都纷纷议论着,然后走出了金殿。 这是大殿的后宫墙,这里布置的华美庄严,只是在这么庄严的一个地方放着一张双人大床,而这床上则是睡着三个人。 哪三个? 这三个人便是莫云白、泥香、夜寒冬。 他们仿佛睡地很甜很甜。 打伞的女子道:“泥香魔盘的时光隧道门一旦关闭,就不可能再打开了。” 拿剑的女子也道:“皇帝真的驾崩了吗?” 打伞的女子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拿剑的女子道:“皇帝还有救?” 打伞的女子道:“对于泥香魔盘的事情,我们并不了解,所以是有希望的。” 拿剑的女子道:“怎么救。” 打伞的女子道:“我们把他们三人移到江湖门的乾坤罗星宫去,然后再想办法。” 拿剑的女子道:“可是江山不能一日无君,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打伞的女子道:“这个简单,我用幻象变幻出他们,让他们在这里躺着,我们一人留下来照顾着他们,另一人前往西方蛮荒地区看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有关泥香魔盘的奥妙之处?希望能在奥妙之处寻得解救他们的办法。 拿剑的女子道:“好的,要多久?” 打伞的女子道:“你只要守着这道金殿便可以了。” 拿剑的女子道:“好的。” 打伞的女子道:“那你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无论是谁也不能让其靠近,我先走了。” 拿剑的女子道:“那你快去快回。” “待我杀一人,我这就前往西方蛮荒部落。”话语说罢,打伞的女子手里的雨伞在那床上一转,床上的三个人不见了,“其他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不等拿剑女子在说话,她又走到金殿门口,撑起雨伞缓缓地走向雨中,最后也消失在雨中。 拿剑的女子见了,手里的雪亮长剑蹬时在床前直立了起来,当下弹出三道雪白的亮光,雪亮中幻化出三个人来。 而这三个由幻象而生的人则是安静地躺着。 第145章 江湖门春城冷 “站住!” 前面奔跑的一个人被身后的七个人紧紧追着,使得这个树林中顿时鸡飞狗跳,黄叶密密飘飘。 身后这七个人乃是一女六男,女的手里拿着一把伞,男的手里都拿着长剑,长剑像是阴曹地府判官的笔紧紧拖在他们身后。 “哗哗!” 树林中不但没有鸡,而且连狗也没有,所以更没有击飞狗跳,唯独那在前面急速奔跑的人在这满地是落叶的树林中连滚带爬。 “别杀我。。。。。。别杀我!” 那个打着伞的女子身形特别快,转眼间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当下跪在地上,开始苦苦哀求了起来。 只是任凭他再怎么哀求,这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那翠色雨伞下的女子露出半张脸出来,一张薄细的嘴唇微微一动,且道:“你是谁,为何要在金殿外面大声喊叫皇帝驾崩的消息?” 原来这奔跑的人正是今日早晨时,那个摔倒在地上的那个老太监。 然而这个老太监并不是一个年龄大的老人家,反而是一个年岁刚过的三十的男子,当他看见面前打着伞的姑娘时,他心下想:糟了! 不过白日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他心里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说明在他的心中有亏心事。 他此刻一想起早间那情形,他的脚下就软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她又是知道的呢? 这些问题是她想弄清楚的,所以他都一一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 只是那打着伞的女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或许她早有将所有事情告诉他的想法了,所以她道:“皇宫内院都是江湖门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该知道你的底细呢?” 这人听了,完全可以疯掉了,因为他对这事情根本没有想过,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皇宫内那么多职务,江湖门竟然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想想都不可思议,只是此刻想起往日江湖上将“江湖门”传的神乎其神的,他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此刻他已经被追上了,想必在逃也逃不出他们的手中,因为在这个江湖上没有人能怀疑江湖门的能力。 江湖门要杀一个人,那这个人多半活不成。 但是一个人有求生欲望那是正常的表现,所以他还是道:“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不用!” 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就给他判了死刑。 江湖门要杀一个人,那应该有充足的理由和动机,想必这个人也了解和明白,当打伞的女子嘴里蹦出“不用”两个字以后,周围的六柄长剑分别从他周身的八个方向插进了他的身体,然后他就沉沉的闭上眼睛,死去了。 在他闭眼以后,打伞的女子轻声道:“这个江山来的不容易,任何想阻止、妨碍莫云白莫公子一统天下的人,都要杀。” 六个男人将手里的长剑从这个假扮太监的人的身体纷纷抽了出来,嘴里还不忘应了一声:“是!” 然后就将自己眼里的长剑渐渐收了回去,插进自己的剑鞘之中。 而与此同时的却是那个气绝的人,周身一片血红血红,远远看去仿佛是冬季中罕见的胜春之花,鲜艳异常。 看来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她已经明了,所以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在过多的追求了,道:“这一次,我去西方蛮荒之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们一定要配合忘女把那金殿守好了,勿要让任何人进入。” 这些人应该都是江湖门的弟子,无论是长相和品格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所以这些人又是一声:“是”答应了。 落叶纷纷飘落,当这些叶子将这具尸体淹没了以后,这拿伞的春姑娘才将要吩咐这些人做的事情吩咐好了。 “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这些人同样也是应了一声:“是!”然后就抽身飞起,已最高超的轻功飞离了这里。 这些人离去之后,这位春姑娘才蹲下身来,可能是刚才死的人身上有恨重要的东西,就在她伸手去他怀里掏的时候,远处树林中一阵“哗哗”的响。 这声音听着让人心生恐惧。 这仿佛就是无间地狱中发出来的声音,恐怖到让这个江湖门的弟子也不禁手心出了冷汗。 当她抬头看时,却不曾想从她的身前飞来一根绳索,然而更像江湖侠客用的鞭子,这根鞭子是来者不善,就要打在她的肩膀上,她一把捏住,且道:“何方神圣?” 顿时一阵激烈的冷笑像是冬天中的暴风雪刮起来,让这相对刚才平静下来的树林在最短暂的时间内又热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阵笑声还未笑过去,当下从那树林的深处飞来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像是从远古来的一般,一手持着鞭子,一手成霹雳掌推了过来。 是的,是推。 虽然是推,但是很有力。 说不定还有些许召唤之力也说不定。 虽然两人不认识,但是两人像是有几世的夙愿没有完成一般,两人一见面就交上手了,并且都是想置于死地的样子一般。 “你也是他一伙儿的吧?” 打着伞在空中起起落落,姿势优美,这该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练习的武功,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令得这个男子佩服极了。 这男子不知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小觑这位春姑娘,言语冒犯了,道:“待我杀一人,我在告诉你真相!” 这是打着伞的姑娘对地上刚才这个死人说的话,此刻竟然又被这男子说了出来,春姑娘也是一愣,心中暗想:莫非他想杀我? 难道这还要明说吗? 看看那飞舞的鞭子,不是打向她的脸,就想打向那死人的怀中。 不错了,刚才死去的那个装扮太监的男子,他怀里的东西还没有掏出来呢,此刻两人相斗,除了想置对方于死地,更多的是在意这个死者胸前揣着的东西。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竟然让这个男子对这个江湖门中的领袖者动手。 江湖门想要得到的东西,谁能阻难? 没谁敢阻难。 况且这个东西,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 这个东西乃是一块上好的美玉,而这块美玉和莫云白的身世有关,而他的身世也和天下太平有关。 所以它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坏人的手里。 为此,春姑娘的伞一抖,树林中飘落的树叶在冷冷的空气中化作透明,并且好几个都扎进了这个男子的血肉之中。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看着那抖动的雨伞,这年轻的男子才道:“你是江湖门的春城冷么?” 春城冷的雨伞一收,道:“真是本姑娘!” 闻听此言,这男子道:“难怪我会中你的招数,你竟然是江湖门中的得意弟子。” 看来她这是在求死。 不过春城冷道:“你刚才说待你杀一人才告诉我你是谁,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却不是死人,所以我让你你告诉我,你是谁!” 这人道:“天下大事就在眼前,何必说那么多呢?” 春城冷一听,微微的点头,且道:“哦,原来如此!” 看来她已经判断出来这人的身份了,只是她不想杀他,所以春城冷的雨伞“呼啦”的撑开了,而她整个人便脚踏落叶离去。 第146章 吞进肚子里去了 伏牛山,江湖门的驻地之一,山脊很大,山地很广。 这片树林便是这伏牛山脚下,偌大的树林在冬季来临是,黄叶飘零,这站在树林中的人见手拿雨伞的女子离去,身形消失在树林的尽头,他才咽了口口水。 或许是他太低估江湖门的实力了吧,这一场败仗,他实在是输的心服口服,然而无论她此刻心中是怎么想的,然而他也要离去。 他要去哪里,现在无人知道。 春城冷已经和忘女约定好了,她要前往西方蛮荒之地,她就一定会去的,她刚才从那死的那个人身上掏的那个玉佩,此刻她轻轻地揣在自己的怀里,看来,这对这蹲在树林中的男子来说,他的任务失败了。 是的,他不可能无端端的来抢夺这美玉,他一定是身负了大辽国主给他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寻找这块美玉。 此刻,他的脸色是深沉痛苦的,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然而扎在他身体上的每一片树叶和会吸血的蝙蝠像极了,他每挪一步,这些树叶都向在大量的吸食他全身的精血。 这血一滴滴洒落在地面上的树叶上,就像那培江岸边的情形是一样的。 当一个人可以通过梦回到曾经,那是多么刺激的事情,可是现在培江岸边站着的一众人,神色都显得黯然神伤。 自从那人蛇妖物在莫云白体内种下邪果,泥香阻止月影轩的三位女护法施展召唤术术法搅动培江淹没周围的城镇之时,泥香魔盘已经关闭了时光隧道的大门。 因为泥香的善良和仁慈改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曾经的事实被改变了,那么此刻站在培江江岸的夜寒冬、莫云白、祁水莲、风芹、泥香都变成了梦的事实了。 他们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不过这对夜寒冬来说,回不到未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未来的世界,他无法获得眼前这女子的爱,他整个人都活得浑浑噩噩,没有了激情。 现在看着泥香拼命的要将莫云白体内的邪果逼出体外,他且说道:“这邪果乃是邪宗的最强传术,一旦在人体内生根,便不会被逼出体外了。” 泥香和他同样都是江湖门的弟子,他都知道,那泥香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就算有一点点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因为未来的世界,他和莫云白相敬如宾,获得很好。 很好? 不错,在那个未来的世界,莫云白已经完成了他今生的夙愿,他平顾了天下纷乱的战争和杀戮。 而现在呢? 现在诸侯割据,就算找回那三魂七魄,那又如何呢?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莫云白,眼中的泪如寒冰落地,发出脆响,让人听了伤心,难过。 “你体内被种了邪果,今后该如何是好?”这是她此刻的心情,对前途万般迷茫,然而谁让她心中有爱呢?她的手停止了施展术法,轻轻捧着他的脸,“莫大哥放心,只要我们不放弃,相互珍惜,我陪你再一次君临天下,再造《绝妙江山》又如何呢?” 泥香捧着莫云白的脸,对着这个昏迷的男子柔声细语说来,然而这虽然是柔声,可是像是千斤巨石一样落在了夜寒冬的心上。 夜寒冬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喜悦。 看见轩主的脸上没有了西园,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都是神情一阵暗淡,那叶萱则是不知何时竟然拿起她随身携带的笛子,悠然吹响。 忽然间,培江之中泛起一阵浪花,一条青蚺忽然从培江中蹿了出来,尾巴一扫,巨浪扑向岸边,泥香等众人都被浪推向了山上。 他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这青蚺先前与那些人蛇妖物相斗之下,随同它们一起落入江水之下,此刻长笛一响,它被召唤了出来。 然而别人听不懂叶萱的低吟,可是这青蚺却听得懂。 那黑暗巨人是邪宗的召唤师,所练之术乃不成体统的很,妖孽无比,邪恶是他所用的术法之术泉源,根本不被正宗术法所容,在加上千百年以来正邪两宗对立,势同水火,今天这莫云白被那黑暗巨人种下邪果,即将成为邪宗术法师,在他未成之前,不趁机会将他杀害,那又更待何时呢? 那青蚺也是上古神兽,已被叶萱驯化了,这一刻叶萱将它召唤来的意思,它完全明白叶萱是何用意,当众人被江涛骇浪推上岸以后,它出现在莫云白的身前。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刚苏醒的莫云白大叫一声,只把莫云白吓的全身开始哆嗦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刚才被江涛骇浪袭击,昏睡的莫云白已经苏醒了过来,当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这大青蚺。 大青蚺对他嚎叫了一声,他的身子被这吼声震飞了八九丈,然后落在草丛中,而这青蚺丝毫不想让他有换气的机会,尾巴轻轻一摇,当下向他爬去。 这青蚺凶相毕露,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这青蚺要对自己不利,所以莫云白赶忙爬了起来,奋力迈着不在在逃。 可是他哪能跑得过这庞然大物——大青蚺。 眼看身后的大青蚺渐渐追上了他,他的一颗心都急炸了,而这情形被泥香看到了,泥香也是大惊道:“莫大哥!” “快救救我呀!” 这不是怕死,这是人的求生本能,任谁被这不知名的大青蚺紧紧追着索命,也都会向他一样这样一边奋力逃,一边大叫。 泥香道:“夜寒冬,莫云白让你的人伤害他!” 夜寒冬对于叶萱这样的做法,深深的表示赞同,他又如何会阻止呢? 身体内被种了邪果的人,他日必成妖魔,这是一个事实,难道泥香要公然和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为敌么? 说时迟,那时快,大青蚺已经追上莫云白了,它将莫云白这样的小鲜肉卷了起来,长大了嘴巴,就要将其吞下,泥香飞跃来了。 可是不等她的身形走近,这一旁站着的祁水莲、风芹两人都飞身而来,双双挡住她的去路。 祁水莲道:“泥香姑娘,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的那个莫大哥在未来的世界里,他已经救不回来了。” 风芹道:“不错,我们现在所在的时空乃是唯一永恒的,那莫云白莫公子被黑暗巨人种下了邪果,这一辈子都和邪宗脱不了关系,不杀了他,只怕日后会后患无穷。” 两人拦住泥香的去路,而那青蚺大虫却长大了嘴巴,它竟然想也不想,一口将莫云白吞进嘴巴里。 “莫大哥!” 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被这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了,看到这事情,泥香的神情是崩溃的。 要知道这青蚺大虫乃是上古神兽,自身所具备的召唤术术法之力、之能当可不同于一般山沟中的青蚺,莫云白肉身凡胎这便被吃进肚子里,只怕瞬间就化作了浓水吧? 那青蚺大虫吃下莫云白,就像吃了一块美味,当下身子一卷,爬到叶萱的身边,对这个红装女子摆了摆尾巴。 “还我莫大哥!” 泥香心中不甘心,手在胸前一引,泥香魔盘出现在她面前,而在泥香魔盘的环绕下,她身上所具备的术法值更是大到惊人。 双手如爪,其速迅然,犹如闪电般抓向风芹、祁水莲,使得她们两人速速后退,一直退到了江边的岸上。 第147章 将青蚺交给泥香 由于培江里的江水几次涌上了岸,所以这岸边早已湿哒哒,直到将祁水莲和风芹逼到岸边与叶萱站在一起,泥香才停下脚步。 她看了一眼那青蚺,心头一怔,对着叶萱和夜寒冬说道:“将那只畜生交给我。” 这青蚺是叶萱驯化的,与夜寒冬真是无关,当她一想到这青蚺已经将莫云白吞进肚子里以后,她的心中便急切万分。 对于她心中的想法,不但夜寒冬了解,这里的三个女护法都了解,只是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只怕交与不交,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吧。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双眼绯红的看着自己,夜寒冬蓦然心下一惊,实在没想到一向性格坚强的江湖门弟子也变得这便脆弱。 是的,泥香竟然哭了。 在她那白皙的脸庞上还明显留有泪痕,然而无论一个男人的私心有多重,他也不会自私到任由自己的所爱之人伤心难过而不管,所以他低声道:“将这青蚺交给她。” 这青蚺乃是上古神兽,珍贵无比,如今又是叶萱的心头肉,怎能这便轻易的给这个江湖门的弟子,只见那叶萱一脸的不高兴,且道:“轩主,这人被青蚺吃了,瞬间就会化作一滩脓血,是救不活的。” 这青蚺是她的宝贝,由她驯化驯服的,这怕这世间是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青蚺身上所具备的特点了,所以她才这般说来。 然而,纵然她和祁水莲、风芹都是西方的召唤师,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们三人是月影轩的护法的事实。 所以无论她们的术法,还是武功,两者皆厉害无比,也都还要以夜寒冬的命令为主,绝不敢背叛。 夜寒冬知道她们三个人此刻的心情最为难受,所以他安慰道:“你们也别把这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她是江湖门的弟子,绝不会拿这条青蚺出气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有些道理,所以叶萱等人都火气稍减了不少,然而无论是谁要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别人,这是万万是舍不得的,所以那叶萱还在犹豫。 犹豫什么? 她在犹豫,她不想将这青蚺交给泥香。 不过那夜寒冬又道:“快将青蚺交给她!” 夜寒冬的语气变得有点冷,有点带有命令的口气了,这仿佛在警告叶萱不要在犹豫了,然而对于她的犹豫,她的两个姐妹都深感痛心,祁水莲道:“叶萱妹妹,你莫要犹豫了,轩主要生气了。” 是的,夜寒冬不忍再看自己所爱之人在泪流,再伤心。 作为月影轩的护法,祁水莲和风芹两人对这个轩主很了解,她们已经将他心里的不高兴和脸上不悦的神情看在眼里。 而与此同时,她们也同意将这青蚺交给泥香。 叶萱道:“那莫云白已经被种下了邪果,日后必定是妖魔邪宗,轩主和两位姐姐难道不想将他铲除吗?难道仅仅因为她是江湖门的弟子,就如此纵容吗?” 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不但她说的有道理,而且说的完全正确,不过她的理由在对,始终抵不过泥香对莫云白付出的感情。 泥香分明将叶萱刚才说的话听在耳朵里,作为江湖门的弟子,心性修为极深的她心中不禁有怒火烘烘燃烧。 她道:“那我也是邪宗,你连我也一起灭了吧!” 对于她的身份,夜寒冬最为了解,所以无论她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中、邪三宗的哪一宗,她从头到尾都是江湖门的弟子。 江湖门在江湖上代表着正义,这在这个天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现在她亲口在他们这一众人的身前说了出来,这是出乎了夜寒冬的意料。 然而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听了泥香的话之后,三人都是相顾一看,那风芹道:“果然是这样。” 是怎样? “先前你用那盘子召唤出这培江附近的力量,全然带着诡异,那时候我就在怀疑,你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师,如今你自己承认,这可让我们不知是何为好?”祁水莲回想起先前泥香大战那黑暗巨人,心下也是一怔,“你为何帮助我们,难道你不知道西方蛮荒部落的正邪两宗对立已久,势同水火吗?” 泥香道:“邪宗也好,正宗也好,只要行于世间不伤财害命就好。” 她这样一说,三位月影轩的女护法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然而泥香救莫云白心切,道:“快将这青蚺交给我!” 看来今天泥香不将这青蚺大虫带走,是绝不善罢甘休的,对于这样的情势,夜寒冬、风芹、祁水莲都看在眼里。 叶萱知道轩主是不想让自己所爱之人才让自己将青蚺交给泥香的,想到这里,便心下一横,便想起自己前往中州绝不是和中州人斗恶斗横的,还是以大局为重,想置此处,她伸手在那青蚺的身上抚摸了抚,对泥香说道:“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它。” 泥香向来善良,带走青蚺绝不是要将它开肠破肚,当然这样残忍的事情,她也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她对面前的四个人说道:“好,我答应你。” 别人说的话不可轻信,这江湖门的弟子说话,绝对不会有所虚假,闻听泥香的话,叶萱才将怀中的笛子掏了出来,然后含在朱砂红唇之间,这培江岸顿然响起了幽幽的笛音。 笛音一响,在她身边的青蚺便渐渐地变小,待变成如绣花针一般大小之时,叶萱才蹲下身来它捧在手心上。 刚才的庞然大物,现在变成了一条青翠的小蛇,而且还非常可爱,这还让泥香恨不起来了,要不是他是江湖门的弟子,一向见多识广,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小青蛇会吞下了她最爱的人。 ——莫云白。 待到青蛇被她捧在手里,叶萱才走到泥香的身前,对着手心的宝贝道:“今后,你要好好的跟在她的身边,莫要虎作非为。” 这小青蛇闻听了,便在她的手心弓起身子,像是在对它的主人在做最后的道别一样。 看来叶萱是想通了,这就要将它交给泥香,泥香也迫不及待的伸手将它从叶萱的手里接过来,最后揣进自己的衣服里。 离别就是离别,迟早要别离的,泥香将小青蛇揣进胸前的衣服里,然后高高举起的手缓缓放下了,而那泥香魔盘也消失了。 或许是为了救命,所以她转身走了,瞬间消失在培江的江岸。 待泥香走后,培江正也慢慢地恢复往日的平静,本来站立在培江江岸上的人也渐渐地被一滩血红的江水淡化。 第148章 心没了归属 翌日清晨,寒风猎猎,袭击着西川地界的每一寸土地,这个西川地界仿佛忽然进入了严寒的季节。 在培江附近的山丘老林中正奔走着一个女子,在她疲惫的脸上隐隐有些汗珠,她一身蓝衣被风刮飘在她的身后。 她的心像是一座空城,充满了颓废,整个人像是一位失去了信仰的信徒,每走一步,她像是要化完她毕生的劲力。 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是谁都或许对她产生好奇,因为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乱世,男人主宰着世界的战争和和平。 是的,现在正是战争的年代,当她登上了眼前这座高峰,直目向北看去之时,在她眼前出现了一幕十分惨烈的景象。 什么样的景象? 高峰之下是平坦的草地,在草地之上潦倒着无数人的躯体,远远看见,本已经身心俱疲的她在寒风中独立,整个人的心都凉透了。 她的心犹如冬季飘雪,雪川结冰一般。 那个地方正是她要去的地方,她也实在是不敢前去,她也不愿前去,可是她非去不可,那里是她前往飘絮观的必经之路。 必经之路? 也不是唯一的路,站在高峰上,她已经将眼前的地形看在眼里,也只有那惨象严重的地方是到达飘絮观最近的路。 这条最近的路,不但地上相对平稳,而且沿途还有一条小溪,虽然自己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她也仿佛听到了溪水的流动声。 是的,这西川地界和江东之地不一样,江东一马平川万里无阻,水浅面积广,而这西川则是恰恰相反。 西川地界的山高水深,山上阡陌,山水如溪潺潺,水在高山之间形成的洼地汇聚起来,成了深深的水潭。 泥香要去飘絮观请天道老人寻求解救莫云白的良方,真是如救火一般着急,纵然自己再怎么累,脸上的汗珠再怎么多,她都觉得没什么。 救治莫云白,她觉得自己在辛苦,那都是值得的,于是她将眼前的地形看清楚了以后,整个人又开始了辛苦的跋涉。 西川之地,山路崎岖,不适合驾车、骑马赶路,所以她依然如故,在山间寻了一条下坡的路,赶着脚下的路。 可是她没有走两步,只见天空之上,忽然有白鹤的叫声入耳,她抬头一看,只见那天空之上盘旋的白鹤如同神鸟便扑着翅膀飞着。 然而更加让人醒目的不是白鹤,是白鹤身上的人。 这人正是夜寒冬。 夜寒冬正负手而立站再白鹤的背脊上,看来他已经发现了泥香,所以才会允许自己的坐骑盘旋下落。 白鹤落在了泥香的身前,并且停止了舞动翅膀。 泥香道:“怎么是你?” 此刻,夜寒冬依然站在白鹤的背脊之上,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她的额头有汗水涔涔而落的样子,他便冷冷的一笑,且道:“你我都是江湖门的弟子,为什么你不去海晟岛去寻访一个坐骑呢?” 泥香道:“海晟岛的神兽行踪罕见,岂是那便容易捕捉的呢?” 是的,像是海晟岛这种地方,当真也只有江湖门这样的千古第一门派知道,除此之外,更无人得知。 夜寒冬对这个当然也了解,所以闻听了泥香的话之后,他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看她身上香汗淋漓,当真也是行走的辛苦。 他道:“上来吧!” 看着身前的白鹤稳稳当的站在自己面前,泥香没有犹豫,她当下身形在地上一摇,整个身子跳上了白鹤的背脊。 白鹤的背脊上有白白的羽毛,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她跳上去之后,便侧身坐了下来。 而这个年轻的轩主则是依然笔直的站着,任由坐下的坐骑煽动着雪白的翅膀,再一次在这高山之上飞了起来。 昨日在培江岸边,泥香离去,整整行了一夜的路程,不曾有半点懈怠,如今坐在这白鹤的身上,她也是欢喜的。 她道:“你怎么会来?” 夜寒冬忍不住又是一笑,看着她,淡淡的道:“为了和你在一起啊!” 看来这样的话,他以前也对泥香说过,所以泥香应该也是听惯了,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泥香只能很遗憾、抱歉的告诉他:“我们是不可能的!” 泥香这样的拒绝他,夜寒冬曾也表示很无奈,每次只要是关于莫云白的事情,泥香都会全身心的为之,而对于他,则是一副故人远方归来的感觉。 是的,虽然这种感觉也是很不错,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他想:泥香魔盘关闭了时空隧洞的大门,这或许在告诉他些事情。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夜寒冬笔直站立的身子忽然弯腰坐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泥香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泥香。 泥香见他的神情显得过分温情,真是不该属于故人朋友,于是她很难以苟同,这便站起身来,望着那个地形相对平坦的地方。 或许趁在白鹤上,她看的更加清楚的缘故,那个地方正是一片碧血横散,看着那尸骨成山的成堆累积,她的心口像是压着千斤的巨石一般,难受极了。 她道:“让白鹤在那里停下来吧。” 夜寒冬顺着泥香的眼神看去,他也发现了泥香所看到的惨象,不禁一怔,又看了看泥香,道:“还没到你该到的地方呢?” 是啊,她要去飘絮观。 那飘絮观坐落在青草山的山顶,而那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距离青草山估计还有一天的行程。 只是现在趁着白鹤,估计半个小时就会到,那泥香又急什么呢? 是啊,要平息各方诸侯国的战争,那就要了解每一场战争,她不能无视这些已发生的战争。 所以她很有必要去看看。 对于她的话,夜寒冬从来都表示赞同,从小到大,他无不以泥香的话为宗旨,虽然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但是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岁月在蹉跎,时间再流逝,这一时半会儿也怕是改变不了的吧。 堂堂的月影轩的轩主,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如今甘愿为了臣服在泥香的身下,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不过现在,谁也不能给予正确的判断。 所以白鹤再一次稳稳当的落在了地上,而这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两个人齐齐的从白鹤的背脊上跳下。 这一刻都站在了草坪上。 草坪上的草已经枯黄,虽然脚踩上去,感觉特别舒服,然而他们看了眼前的碧血横流,他们的心中都没有了半点归属感。 是啊!他们的心正在前往争战的路途上。 第149章 死人堆里爬出来一个活人 这个地形相对平稳的地方是一个草坪,只是在深冬的季节,这些草都被风干了水分,这一刻尽显出生命的枯竭。 泥香和夜寒冬待得那白鹤落地后,她们这才匆忙跳下,站在软如毛毯的草上,虽然脚上感觉很舒服,但是他们的心都空荡荡的,仿佛是被眼前惨烈的景象给掏空了一般。 如镰刀。 如恶魔。 这些倒在草坪上的尸体横七竖八,鲜红的血液低落在草叶上,分明还没有干,然而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景象,都难免会心痛。 是的,这是一个战场。 就在这里,刚才就发生了一场战争,看看草坪上躺着的尸体,粗略估算应该最少也有近千人。 千人被屠杀而死,这不是战争是什么? 倘若这样的场面让莫云白看到了,那莫云白的心情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泥香心中想:莫云白一生最大的理想便是平复四野的战乱,使得各国安好,不在相互之间屠杀。这如果被他亲眼看到了,想必莫云白的心境和她此刻的心境应该一样吧? 一样? 不错,心痛和难过在所难免。 在他们这一双人脚踏在草坪上最初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身子和步伐都是非常一致的,而不同的是夜寒冬所在的位置在左边,泥香的位置在右边。 或许泥香目光所及之地皆是被右边的死尸紧紧的吸引住了,所以在夜寒冬左侧倒地的旗子,她并没有看见。 左边倒在地上的旗子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狼”,夜寒冬不禁一怔,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些人是契丹人?”说话之间,他已经将那倒在地上的旗子捡了起来。 旗子捡起来了,顿时有一股寒意从他的脚跟生出,瞬间蔓延了全身,因为那旗子中正包裹着一个头颅。 夜寒冬将旗子拿起,那头颅便“咚”的一声掉落在草坪上,他在一眼看之,那头颅上的血还滴滴而流。 听得夜寒冬说这些人都是契丹人,泥香已经将目光从右边的死尸身上移到左边的头颅上,惊魂不小见看向夜寒冬,之间夜寒冬手里正拿着一面旗帜。 是的,没错,这面旗帜上正画着一条“狼头”图像,而这被染了血的“狼头”图像在此刻显得更加可怖。 泥香看了,不觉一怔,闭住呼吸走近夜寒冬,道:“这些人都是契丹人?” 夜寒冬见眼前翻滚的尸体,心头一阵惊疑,仿佛看不明白这些已死去的人的身份,不过从他们的身形打扮看不出,但是这面旗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后唐大国人士哪个不知道这“狼头”图形的含义是何? 没有,大家都知道。 夜寒冬看着手里的旗帜,眼神变得深邃了许多,他的眼眸像是隧道中的黑暗一般,在夜还未到来之前,正在无线蔓延。 只是正在他深深地思索之间,在他们面前的河岸下正有一个像是活物的东西在隐隐躁动。 夜寒冬未能发现,可是泥香却发现了。 在那河岸上长着的长草在摇晃着,泥香将其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等夜寒冬思索苏醒过来,泥香便独自走向河岸。 看来这里不止全是死人,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活口。 只是这个活口的胸前插着一把刀,他应该是听见有人从这里路过,这才忍着胸前长刀对他的刺痛,在疯狂的挪动着站不起的身子。 可能是挡在他身前的河岸太过高了,所以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用力,然而始终越不过这看似不高也不高的河岸。 “快来!” 或许连泥香也没有想到这碧血横流的地狱中还有一个活人,而这里并不止有死人。 死人堆里爬出来一个活人,这是这场战争留下的希望,他该有多坚强的生命,多好的运气才能活下来? 夜寒冬看着手里的旗帜,已经入神了,闻听泥香的话语,顿然清醒了些许,转过头看向泥香所站的位置。 这一刻,泥香已经弯下腰,将这活在地狱中的人拉上了河岸,这河岸就是人间,因为这胸前插着的长刀的人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 “姑娘!” 还不等泥香将手伸过去,那人反而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什么物件? 这是一块虎符。 “姑娘,这个东西给你,请交给飘絮观的老道长。” 泥香看着他的痛苦,便将他捏捺虎符的手紧紧握住,那趴在地上的人顿然感觉自己周身像是如飘于云海间美妙。 “你感觉如何?” 泥香再问这个人,这人却敬畏神明一般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感觉好多了!” 然后他又将这手的虎符揣进自己的怀中。 看见他手里的虎符被他揣进自己的怀里,泥香才想到:原来他是一个长官。 这时候,泥香才用另一只手握住插在他胸前的长刀的刀柄上,然后慢慢地拔出来。 按常理来说,这长刀从他的胸口拔出,那伤口应该涌出大量的血来。 可是没有。 不但没有涌出大量的血来,那伤口竟然还慢慢地开始愈合起来了。 看来这是泥香运用了召唤术术法在为他疗伤了,可是他并没有见过这神奇的术法,这才将泥香当做神仙仙女一般敬畏着。 这是救命大恩,他不能不感谢,当下在草坪上跪下,且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种救人的法子在泥香看来平常的很,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眼前草坪上的惨象,她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夜寒冬刚才在思索这个问题,如今就要真相大白了,他哪能不仔细听着呢? 只见他正站在泥香的身后。 他一句话也没说。 那从地狱爬上人间的人也仿佛没有将夜寒冬看在眼里,所以泥香这么问,他也就细细说道:“这些人都是后唐的兵卒。” 只是这些人的穿着并不是兵卒呀,夜寒冬也不禁一愣,道:“可是他们不像后唐的士兵呀!” 这掌管才看向夜寒冬,且道:“朝廷下令,要扩充前线士兵,这些都是我新征的兵卒。” 只是这些人为何就这样死了? 泥香不解问道:“可是他们怎么都死了,这么多人!?” 长官当下一声哭了出来。 是的,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是当兵的男人就这样的放声哭了出来,这让夜寒冬和泥香两人也为之震撼和不解。 长官又道:“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泥香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官道:“我们刚才遇到了契丹兵卒,他们将我新征的兵都屠杀了。” “啊!?” 这是泥香和夜寒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契丹蛮族也敢在这后唐土地上无所忌惮的残杀这些没有经过训练过的新兵!?” 长官道:“他们应该早就得知我们在征兵,这才在这里埋伏好了,待我们路径这里,便将我们全部歼灭了。” 第150章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冬季来临,空气特别干燥,地上草坪上的枯草也泛着一片金黄,泥香和夜寒冬这两个人听着这位长官说着这样的话,他们的那颗心好似在滴着血一般。 ——很疼。 看着这成千的人倒在草坪之上,身躯横七竖八,他们心中顿时有一股寒意颓然而生。 这块草坪的草叶是已经枯黄的,上面还碧血横流,只是从他们的惨象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些契丹人必定也是一些残暴的凶徒。 这一刻起,泥香仿佛能看见莫云白和自己的未来。 非但如此,她也能听到这个纷纷扰扰的天下,人们相互屠杀的嘶吼声。 只是,这样的声音仿佛可以隔着时空就能震坏她的耳朵。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便将手里握着的长笛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眼神中忽然充满了爱意和疲惫,甚至还有伤心。 一旁的夜寒冬仿佛能感到她内心的孤独和藏于内心的凄凉。 那双眼睛已经直勾勾,像是一个温柔的色魔一般看着泥香。 他道:“我们该走了!” 这是善意的提醒,而这种善意也透露着某种体贴。 ——而这种体贴也尽显出了无尽的柔情,相信每个女子都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 或许在这种地方,有些许违和,有些让人感受不到这非一般的感觉,但是夜寒冬的说话声被寒风带入泥香的耳朵,她听的却是那般真切。 眼前的人已经死了,虽然有一个活着的长官,但是她不能不为这场杀戮、战争而感到不值。 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死尸,她不得不下定决心:要改变这种成天杀戮的局面。 只是要改变这样的局面谈何容易? 听了夜寒冬的话语后,泥香的神情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看着那远方连绵起伏的崇山叠嶂,心头虽然像是压有千万近巨石,然而她也不得不坚强,深深地吐纳出一口长气。 这时候,她又将目光看向身前这个长官。 这个长官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神情暗中带有淡淡的忧伤,心下也是疑惑,却不知泥香为何如此呢? 是啊,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后唐时代,战争和杀戮一直是人们最害怕和最喜欢做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像是泥香这种女子,实在是太少了。 对于她这样的奇女子,那长官不了解,但是那个年轻的轩主却知道。 轩主和她乃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正可谓是青梅竹马。 所以,他对泥香的了解可以说相当的了解。 这个奇女子和他一样,从小身伴在那个手拿雨伞的女子左右。 他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一般与春城冷行走于江湖中。 虽然他们一行三人在江湖中行迹罕见,但是江湖中一直有他们的传说。 这是一个带着神话和传奇色彩的三人组合。 —— 春城冷的那一支翠色雨伞仿佛是这个江湖的巅峰,只要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宗派都会瞬间臣服。 而这其中有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们乃是江湖门的弟子。 这样一个神秘的宗派能在历史长河中流传千年之久,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的,要说真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便是他们一向行走于江湖之中遵循了一个道理。 什么样的道理? 这个道理说出来也许很简单。 那么究竟是什么硬道理呢? 江湖门立世的根本却是奉行了万道之根源,讲求的是一切的人和事有真善美的存在,只要是真善美的事情,他们无论如何也会奉行的。 千年以来,这个宗派在江湖中拥有的势力,至今没有人能说个明白。 因此,江湖门中的每个弟子都是集“真善美”于一身的,春城冷如此,那后来行走于世的忘女和泥香亦是如此,当然就连夜寒冬这样的月影轩杀手头目也是如此。 他也会如此? 不错,因为夜寒冬也是江湖门的人。 所以,对他来说,没谁比他更加了解泥香了。 无论长官此刻是疑惑,还是有深深地不解,他的命都是泥香救的,说什么也得感谢一下泥香吧? 可是,他没有。 他竟然双手犹如魔抓一般,忽然张开,抓在泥香的胸前。 而泥香这才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啊!” 对于此刻的情形,夜寒冬和泥香都没有料到。 看见泥香胸前长血染红了她那一袭蓝衣,夜寒冬的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心下大急,十指忽然张开,指间白芒如利刃生生射了出去。 不亏是千指神剑,这些如同绣花针一般大小的剑气全都如暴雨一般鞭打在这个长官的身上,让这个长官疼的直咧嘴。 “你是谁,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泥香刚才才救了他的性命,这还没有到一盏茶的时间,他竟然出手袭击泥香,并且还将泥香的胸前抓伤了。 夜寒冬见了,心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抓什么地方都可以,可你却为何偏偏要抓女人的胸? 只是无论夜寒冬如何气愤,那长官却露出狰狞一般的笑容,正对泥香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一群南蛮子,受死吧!” “什么?你不是后唐人士?”夜寒冬仿佛已经将这人的话语听明白了,因为只有北方契丹蛮族才将后唐中原人士称之为南蛮子,“难道,你是契丹人?” 夜寒冬已经感觉到了这个长官的恶意和杀气。 是的,这个长官仿佛一瞬间从一个受伤的弱鸡变成了强大残忍的恶魔,他抓住泥香心口的手还丝毫不想放开,直到身上被夜寒冬的剑气所伤,他才会忽然变得暴躁如雷。 这个契丹长官将泥香的身子使劲体一推,将其推倒在草坪之上。 只是中了千指神剑的剑气,就算是墙也会变得千疮百孔,而这时的长官却依然像是一座高山屹立不倒。 他站在夜寒冬的身前,这不禁让夜寒冬也大吃一惊。 夜寒冬不禁会想: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此事,只有一个解释,因为他也是一名西方蛮荒地区的召唤师,他所使用的也是召唤术术法,所以中州的行踪武学根本伤不了他。 即使伤到了,想必也并无什么大碍。 第151章 我一定按照姑娘的吩咐办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江湖门中的人也是人,虽然他们的行踪武学和召唤术术法都很高深,但是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或许这枯黄的草坪上躺着有太多的死尸,所以才让这里充满了死亡窒息的氛围,这种氛围仿佛是可以让人上瘾的药品,让人沉浸其中,真是难以自拔。 沉浸在这种氛围中,一种伤心与孤独正在她的心里在无尽的蔓延,就算当她正从这氛围中逐渐醒过来之时,她却已经被这长官给暗算了。 对于长官刚才说的话,夜寒冬和泥香已经在怀疑了,他们各自内心中不禁会想到:他是契丹人,那方才说的话多半是假的。 是啊,身份都是假的,先前说的话多半也是假的。 这时候,这个长官将泥香推倒在了草坪上,也辛亏这里的地形是平坦,她的身子倒在软乎乎的草上,并没有感觉到疼。 只见这个长官哈哈大笑之余,且道:“我当然不是什么中原后唐人士,我乃是地道的契丹人。” “那……”看来夜寒冬和泥香方才心里的想法是对的,夜寒冬和泥香不约而同相互看了一眼,泥香出乎意料的身子如魅影一般,忽然一闪,竟然一下闪到了这长官的面前,这长官一愣,这就要再一次伸手再一次去袭击泥香酥软的胸脯,可是奈何他全身半分也动弹不了,“那这些人是谁杀的?” 这才像江湖门的弟子,泥香的身形闪移的比夜寒冬想想的要快,或许那长官也正纳闷着: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便了得? 夜寒冬和泥香的关系那便不简单,他对于泥香的本事从来都不怀疑,此刻也正是如此,他对泥香很相信,虽然那长官偷袭了泥香,看似胜了一招半式,但是实际上他的那一招根本奈何不了泥香。 泥香是谁呀? 她可是江湖门的弟子,是由春城冷和忘女共同教导长大的女孩子,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行踪武学,或是西方召唤术都高强的难以让人想象。 所以夜寒冬看到她被那长官偷袭倒在草坪上之时,他只是惊讶。 对,他只是惊讶,他只是发自内心的想用他的千指神剑将这个恶毒之人杀之无形之中,谁可曾料到,这长官看似乡巴佬一样,身怀着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也是一位召唤师。 不过她无论多厉害,他始终只是一个契丹人,而他身上所拥有的召唤术也是三流的,因此这一刻被泥香给控制住了手和脚,他真是惭愧万般。 这契丹虽然也身在六合之中,但相比中原人士,更多了些狂野的性格,此刻手脚像是被泥香绑住了绳子,他也只是淡淡道:“是我。。。。。。我。。。。杀的。”知道自己的术法不如眼前这个女子,他真是一秒就软了下来。 泥香道:“那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夜寒冬道:“刚才你说这些人都是中原后唐朝廷征的新兵,是不是这样?” 被绑住手脚的人便很难有所作为,何况还是被一位身怀高超术法的召唤师给制住了,这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事情。 是的,他的手本想挣脱,可是手脚像是粘了胶水一般,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脱这样的禁锢。 泥香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长官道:“李存勖身为后唐皇帝,暗中任用妖人对我们契丹构成了巨大恶威胁,所以我才来这里杀人的。” 泥香道:“这有什么关系,李存勖是后唐的皇帝,可是这些人呢?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这你也下了得了手?” 长官道:“李存勖为了江山霸业,一统天下,便从西方蛮荒部落聘用了很厉害的召唤师,于此同时还在全国各地发布了命令,说是只要愿意和这些聘用来的召唤师修习召唤术术法,必定赏银百两。”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泥香和夜寒冬都听着他说的话,这泥香则是将禁锢他的手松开,且道:“这管你们契丹人什么事情?” 长官道:“我契丹本也想从西方蛮荒部落聘请召唤师,可是奈何我们说什么,那西方部落的召唤名门都不愿应聘。” 夜寒冬不解,且道:“为何?” 刚才被禁锢的长官,他的手脚已经松开了,不过他现在老实了许多,凡是他知道的,只要泥香和夜寒冬问到,他也一定会没有隐瞒一一说来。 这一刻,闻听夜寒冬这样问来,他也是说道:“因为他们说我们契丹人的骨子里带着狼性,怕我们有朝一日统一中州大陆,对他们西方蛮荒部落不利。” 看来这西方的山虽然大,林子深,可这些人的思维并不山林化,不过闻听他这般说来,泥香和夜寒冬也深深的相信了。 他们此刻没有怀疑。 因为契丹人的文化血液中是有狼的属性,何况先前那个印着“狼头图”的旗帜因染满了血,那份恐怖还深深的烙在他们的骨子里和心里。 “这些被你杀害的人若是后唐士兵,我今天就放过你,可怎奈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说该怎么办?” 泥香忽然这样一说,这契丹人一听,心下大骇:难道你要杀我吗?想到这里,他立刻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子。 “我这里有银子!” 夜寒冬实在搞不明白,他手里的银子还不足千两,难道还想用这一点点碎银子来赎他犯的杀人死罪? 想到这里,夜寒冬为他也捏了把冷汗。 是的,泥香手底下的本事,这个契丹人已经见过了,他对泥香能在眨眼之间把他杀了的能力,他并不怀疑。 非但不怀疑,而且这已经是他能非常肯定的事实。 所以,他听了泥香刚才说的话后,他不但手心沁出了冷汗,而且在他的额头上也有冷汗隐隐约约浮现。 对于他的紧张,夜寒冬和泥香都看在眼里。 但是他用袖子在自己的额头上糊里糊涂的擦了一下,可是可能是太紧张的原因,他还是没有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夜寒冬和泥香都在看着他。 他已经没有时间在擦汗了,他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我有银子,我可以找人将他们这些人抬会邠州城。” 这岂不是和废话一样吗,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死人,那抬回邠州城,不也是死人吗?泥香一听,且道:“这些人都有家人,你去找到他们的家人,顺便在一个月内筹到三万两白银,然后分给他们家属。” 这也是一条活路,这人一听,甚是高兴,忙连连点头道:“是是,我一定按照姑娘的吩咐办事!” 第152章 百姓安,则天下安 一万两白银? 辛亏泥香一向都很善良,若是不然,一定会杀了他。 因为,任何一个中原后唐的人都对他产生了深深地恨意。 而这份恨绝对称得上是国仇家恨。 一旁站着的夜寒冬,一直将眼前草坪上横竖皆躺的人看在眼里。 一时之间,看的他满眼尽显萧条之色。 对于泥香做出的决定,他觉得都在情理之中,何况这些人已经死了,现在要做的是就要安慰他们的家人吧? 这些倒在草坪上的人全是一些男人,他们这般死去,然而他们的妻子该如何在这乱世纷扰中生活下去呢? 泥香见这长官答应的干脆,便道:“现在是冬月十五,那在腊月十五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在西城客栈登我。” 长官正不解她为何要这么说,然而无论泥香要怎样,他也是无条件遵从的,所以就算他正在疑惑,他还是对泥香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不亏是江湖门的弟子,这里死的人一共有一千两百人,泥香已经尽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她道:“这里一共有一千两百个死人,这一千两百个死人都是邠州城的百姓,他们是在不该命丧于你的手里,今天既然你将他们杀了,那么你就要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这个长官应该不傻,所以他一直在拼命的点头,他深深地害怕,因他一时的疏忽大意,泥香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 杀他。 泥香既然能这么说,就表示她有那个能力,所以她继续道:“在邠州城的城西有座城隍庙,在城隍庙的后山上有一座乱坟岗,我下个月十五去,希望能看到一千二百座新坟,并且每座新坟上都要立上墓碑。” 夜寒冬仿佛已经看出了她的用意,所以等泥香说完此话,他也道:“是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不但要为这些死去的人立碑修建新坟,还要将三万两白银拨给这些人的家属。” 偶尔风过处,枯黄的长草在风中摇曳着。 契丹人和中原人都位居中州之地,中原向来人杰地灵,多为北方契丹、匈奴族所羡慕,因此这些部落常年就是想着南下。 想来也是,中原之地人杰地灵,能使得召唤术的不出五人,而眼前这小小的契丹长官竟然也身怀召唤术术法,其身份当真让人生疑。 或许他在契丹一族之中,身份颇显尊贵吧,所以对泥香给出这样的活命条件,他也是同意了。 他道:“我会按照你们的吩咐行事的,定会在期限内将这些人的身份全都查清楚,也会将他们安葬好。” 这是最好的事情了。 泥香满眼仓惶的看着眼前,眼前的人都倒地横七竖八。 寒风起,人无疑,那站立在草坪上的白鹤仿佛已经不耐其烦,声声鸣叫,仿佛是在催促两人赶紧赶路一样。 夜寒冬道:“我们走吧!” 泥香道:“好!” 站在草坪上的长官自从被泥香禁锢了四肢以后,便对眼前的这两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从先前到现在,在他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不停的在问他自己。 “他们究竟是谁?” 是啊,自己在契丹中也算是身怀召唤术术法的人,如今竟然被这女子禁锢了手脚,半分也动弹不得,难道说他们也是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吗? 是的,任凭哪个人遇到这种事情,心中都不禁会有疑团,只是此刻在他心中的疑团和答案是在他心中并存的。 答案虽然只是他想的,但是他已经基本敢确定这答案是正确的了。 那白鹤甚是通人性一般,仿佛能听自己主人之音,查自己主人之神,当夜寒冬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它尽然大步的走上前,一下就站在了夜寒冬的身前。 夜寒冬也很为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同情,可是这些人已经死了,他就算留下来不走,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何况眼前这个女子还要去飘絮观中寻求解救莫云白的良方妙药呢? 说起来,就算泥香不着急,他还着急呢? 因为莫云白是泥香现在的全部,所以他也要为这件事情负责,要知道这莫云白可是在月影轩的听香水榭被妖人种了邪果,又是被叶萱的宠物给吃进肚子里去的呀,倘若莫云白真有什么闪失,他在想眼前这个女子会不会恨自己?会不会伤心的也不想活下去呢? 是的,他完全可以低估自己,但是万万低估不得泥香和莫云白之间的关系,爱意。 要知道那未来的世界中,泥香可是莫云白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更是情同意合的一对璧人。 他们之间的情谊绝不是什么一见钟情,也绝不是世俗演绎的那般生生不离不弃,他们之间所有拥有的情谊,是这个乱世赠送给他们的。 因为他们最配拥有。 莫云白,欲要让诸侯停止征伐,平了这战火不断的天下,让天下百姓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泥香呢? 她也是如此。 江湖门中的泥香肩负着使命,不但是中州人士的文明,也是全人类的文明,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成全自己的目标,她必须破釜沉舟,听从江湖门的指示,步入江湖,要将西方的崇尚武学引入中州。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或许他们能走在一起,这完全是天意。 未来的世间,他们是真好的情侣,他们一个位居庙堂之上坐拥天下,一个身入江湖之中掌控全局。 因为在这个乱世纷扰的五代时期,他们深深地以为,只有这两者相得益彰,百姓才会受益安稳。 百姓安,则天下安。百姓亡,则天下亡。 这时候,白鹤已经站在夜寒冬的身前,所以他身子一跳,便跳上了白鹤那柔软的背脊之上。 他站着。 他站在白鹤的背脊上,看着地上站着的两个人。 泥香没让这长官走,这长官不敢走,所以这长官依然是将眼前的站着的女子敬如神明,就这样站着。 夜寒冬道:“我们还要去飘絮观呢?人死不能复生。” 直到夜寒冬这样说,这长官才将目光看下夜寒冬,他只见夜寒冬正站在白鹤的背脊上,不过他更是多看了一眼这只雪白的白鹤。 因为这白鹤就像神鸟一般。 它体型庞大,眼神如电,闪闪耀人的眼。 第153章 契丹的统帅 清晨,寒风温情的呼啸,吹过连绵不断的崇山叠嶂,刮地漫山遍野荒草皆飞,老树枝摇,而在这地狱一般的炼狱中,神仙一般降世的女子为这枉死在战争中人送上了最后一程。 看着眼前的碧血横飞,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然后将她僵足已久的双足开始最后的挪动,只是每挪动一步,脚上就仿佛犹如走在荆棘中,刺痛着她的心。 然而为了莫云白,她没有更多的选择,所以她的双脚踏在枯黄的草坪上,路经一滩滩碧血,来到白鹤的身前。 白鹤像是这天下最吉祥的物种一般,它正应许主人的意思在等泥香飞上它那白如雪的背脊之上,然而眼前的女子却道:“我们走吧!”说罢,身形挑起,双足落在白鹤的身上,然后和夜寒冬一般,手负身后,这便要趁着神鸟离去。 站在草坪上的长官看见眼前的白鹤扑动着翅膀,正逐渐飞上天空,他一颗悬起来的心才放下。 ——他们终于走了! 这辛亏是江湖门的弟子,如若是这中原后唐的其他人士,必定在他无力还手之时,将他碎尸万段无疑了。 不同凡响的人趁着大白鹤飘然离去,恍若做梦一般,他除了深深地不解,还有深深的佩服,也正是如此,在他内心深处更多的是仇恨。 是啊,他是契丹军部的统帅,手掌兵权的人物,如今却要给这些南蛮子百姓收拾惨体,这是有多大的侮辱,他岂有不知? 他知道,可是又能怎样呢? 契丹一族崇尚的是“狼”文化,凡是契丹人不但具有狼的习性,还具有狼的野心,他们最是智睿,为了将敌人打败,他们也能做到知己知方能彼百战百胜。 对于眼前的这两个人,他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怎样的,在不了解他们身份的情况之下,他绝不轻举妄动。 他有这样的习性,不是因为他是契丹人,这是他的职业。 是的,作为契丹的统帅,如果连这点最基本的常事都没有,那岂能带领军队打仗,更别说一个人杀这么多人了? 寒风吹,冷意刺人的骨头,他如同一头刚猎杀到野物的狼一般,正挺着胸膛一步一步走向那染满血的旗帜而去。 刚才那一股低声下气的脾气全然不见了,他走到那旗帜前,将其捡了起来,用鼻子闻了闻上面的鲜血。 血已经干涸了,但是还有些血腥味,他嗅了嗅,然后将旗帜反差在自己的身后,走近几个比较死的恶心的尸体前,用脚踢了踢,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怒火,就像这些尸体曾今杀了他全家一般,道:“南蛮子,南蛮子,我埋,我埋,埋尼玛!” 是啊,一边说,他竟然一边蹂躏着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相信这些死尸的阴灵还在的话,一定会在这大白天将他活生生的吃掉,已慰充满怨气的魂。 等到他将这些死尸蹂躏了一翻之后,他自己也累了,这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躺在死尸中间大口喘气。 这样蹂躏死尸,这正是对他太解气了。 不过幸好这片平坦之地不是人常来之地,所以没有被人看见,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所见之人骂他什么呢? 定然会骂他变态吧? 他睡在这些死尸的身边,躺在软软的枯草上,在这炼狱一般的地方,他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温情,看样子,他这是高兴极了。 他高兴什么? 这时候,那白鹤已经飞向那连绵不断起伏的山野,他对着已经消失在山野间的两人恶狠狠的咬牙道:“埋就卖!”说罢,他竟然将手放入口中,吹响了一声口哨。 口哨一响,只闻听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这时候,一山丘后面响起了马蹄声,从响度听起来,这是一匹十分桀骜的单马,这马闻听了他的口哨声时,竟然正转过山坳,沿着一小路向他奔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蓦然间,这马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并且他的脚在软如地毯的草坪上一蹬,他的身子像是囚鸟脱困飞入天际的鸟,瞬间身子半空飞起,而恰巧的是刚好落在马背上。 统帅的马就是一匹好马,不过这马这么机灵,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还是一个身怀召唤术术法的统帅。 是的,相信在他的召唤之下,非但只有马能具有如此灵性,像其他的什么狗之类的畜生都应该能为他变得极具灵性吧。 这马是一匹好马,膘肥身建,一身褐红色的鬃毛在寒风凌冽中更具契丹人该有的风情、物语。 他的身子已经落在了马背上。 然后将刚才反差在身子后面的旗帜取了出来,拿在手上,回头看了看身后躺在草坪上的死尸,他嘴脸顿时尽显得意的露出一丝温存的笑。 若是他的这一副嘴脸被泥香和夜寒冬看到,只怕是连神仙下凡也难以保他平安,保他不死吧!? 看着这些死人,他正是太厌恶了,所以他半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他的双脚使劲往拢一夹,且道:“驾!”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马跑了了起来。 这一刻,这马儿沿着刚才的山坳旁的小道跑了去,而在这空山之中,当下只留下了一片马蹄声和溪水流动声。 “哗哗哗。” 高山万丈,重叠中所形成的山沟小沟壑中,溪水正如欢乐的童话,向这些死尸奔来,那契丹的统帅离去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在这山丘后面,又响起了一片的马蹄声。 忽然只听有人高声叫道:“快看,在那边!” 此刻已经有一对兵马翻过山坳,正骑着马向这些死尸之地所在的草坪急奔而来,只是这一次不但马蹄声一片一片,除了马蹄声,还有车载的声音传来,这时候放眼看去,正有五十两马车,吱吱呀呀的从山坳后面碾了出来。 只是后面有人又催促道:“快,快将这些南蛮子的尸体装上车运到邠州城去!” 第154章 飘絮观 山野起伏,连绵不绝,这些人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倒在草坪上的尸体一一搬上了马车,然后匆匆离去。 现在,草坪上只剩下了一些血色,而这些血像是夕阳的红,给这空旷的四野增添了许多萧杀与寂寥。 是的,也正是这种萧杀与寂寥才让人不得不想到了那只白鹤。 这只白鹤非比寻常,因为它不是一般的白鹤。 它是一只神鸟。 它刚才驮着那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和那奇女子飞地很远很远。 早日天气还算好,虽然没有了昔日清晨间的白雾遮挡住眼睛,但是那只白鹤已经飞了好远好远。 现在,站在这枯黄软如地毯的草坪上已经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它难道已经在这片刻的时间里飞到了飘絮观吗? 这才半盏茶的时间,它应该还没有飞到飘絮观。 然而纵然没有到达飘絮观,它已经进入了飘絮观的范围之内。 飘絮观就在青草山上。 是的,就在青草山的最高处。 现在看来,若不是这只神奇的白鹤,光靠自己一步一步,两步两步地走,想必没有两天的时间,根本到达不了山顶。 泥香见飘絮观就在不远处的青草山峰顶,她心中本有一份高兴的,可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当她一想到当今自己和莫云白的境况,她的那一刻心就开始急躁了起来。 白鹤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很快,清早的冷风也将她和夜寒冬的头发都吹了起来,理向了耳后,使得她燥乱的心一次次地平静了下来。 这一切都平静地很快。 尤其是这只白鹤来到飘絮观的上空时,它就开始慢慢地降落了。 此时此刻,她仿佛看见那飘絮观不断在自己的眼中放大。 就这样一直下去,最后泥香和夜寒冬落在了飘絮观中的一个院子里。 飘絮观,四周山野起伏。 山间草木正迎接着酷寒的考验,全都已经节节地开始凋零败退,尽显一些沧桑的感觉。 可是近处的院子却与四周的山野却大大地不一样。 在这飘絮观的院子里长满了雪柳树,而树干如面条一般在风中肆意招展。 这时候,他们邹然细看时,仿佛是天上开始下的雪花,沾满了枝头。 飘絮观是一个道观,江湖中无人知道他是什么流派。 因为飘絮观正是其名大隐隐于世,亦隐于山间树林。 如此低调,所以它向来安稳,也不曾与红尘有任何纠纷。 如此一来,使得它屹立在这青草山上已经多时。 所以世人知晓的并不多。 算起来也只有江湖门这样的神秘莫测的江湖名剑门才能洞察他的存在。 亦或是看清楚他的存在价值。 这是一个世外之地,所以这里很安静,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 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待得那只白鹤降落在地上时,两人才一并从白鹤的背脊上跳跃了下来。 是的,刹那间,他们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雪柳柳絮纷飞之中,雪雀叽叽喳喳叫着。 它们都像淘气的孩子,时而飞上雪柳树的枝头,时而落地觅食,也时而站立在黑色的瓦片上慢摇着翅膀。 如此美妙的地方,泥香很是喜欢。 她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周围的很多有事物都像原生态的大自然。 可以看出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要真真回归天道的修真之人。 他们讲求的万物皆应该自然,此刻由这些道观中平常的事物表现出来,是那么的真实,那么令人惊心。 何以惊心? 夜寒冬和泥香都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切事物,这院子中落叶如积雪,经过清晨的寒风一吹,都纷纷扰扰,全堆积在石缝之中。 这里没有城闹市红尘中的规矩,也没有人心之间的狡诈,所以这里全是自然界该有的情趣。 人活在这里,就算修炼神仙不成,那也会差不到哪里去。 夜寒冬看了看眼前的景色,不得不叹服道:“像飘絮观这种地方,这也当真只有我们江湖门知道他的所在。” 泥香看着这个古老的道观大院,且道:“这地方,我也是听师傅说过,从前并没有到这里来过,真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道观,不知道师傅说的飘絮仙翁有没有在道观之中。” 夜寒冬的手一直是负在身后的,他打趣道:“师傅什么时候骗过我们了?” 泥香的意思可不是怀疑自己的师傅,或许她也只是随便一说吧! 再说他们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讨教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哪有什么闲情逸致来闲谈无关紧要之事。 此刻,他们才看见在那一排雪柳树后面的青色院墙中有个牙月形的门,两人便匆匆的走了进去。 而那只白鹤却像是一个仆人一般,也跟在夜寒冬的身后。 ——夜寒冬走到哪里,它也就跟到哪里。 月牙式的小门是那种被人随便凿开的门,形状虽然是月牙形,但由于是被人随意凿开的,形态丑陋中透露着自然。 所以,这绝不是破烂,这或许正是飘絮观本有的风格。 说时迟,那是快,转眼间,两人一鸟便走进了这道小门。 只是走进这道小门后,他们又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 是的,本以为穿过这道小门以后,他们就可以见到了他们想见到的人和想见到的事物,可是眼前此刻所呈现给她们的景象,完全不是。 眼前也是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要比刚才外面那个院子小了一半。 不过让人惊讶的不是它的占地面积,而是在这个修真道观里的内院竟然养了七只羊和二十多头猪。 夜寒冬和泥香看到眼前的羊和猪,他们一时都怔在原地。 此刻,只闻那夜寒冬说道:“这还是我江湖门所知的飘絮观么?” 泥香也被眼前的猪和羊给惊住了,她也说道:“敢情这是乡下农家的猪圈和羊圈。” 夜寒冬道:“是啊,这可是飘絮观,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你确定那飘絮仙翁就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 恐怕泥香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开始怀疑这应该不是飘絮观吧? 可是师傅应该不会骗人啊! 第155章 好奇怪的小孩童 “这就是飘絮观,开什么玩笑?” 夜寒冬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竟然自嘲了起来,“我眼睛没问题吧?我眼睛没瞎吧?” “你胡说什么呢?”泥香为了救治莫云白,此刻的心情十分急切,夜寒冬难道不知道吗?泥香听了他的话,深深地道,“这就是飘絮观,师傅当初给我说的时候,就说这飘絮观就在这,,山上。” “可是,这不像啊,你想想,那高人乃是道士,名字又叫飘絮仙翁,多么典雅的名字,想必其人也必定是仙风道骨吧,他怎么会和这些畜生住在一起呢?”夜寒冬的思维仿佛瞬间活跃了起来,当下一一说来,“我要是那飘絮仙翁,我绝不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我不定住在一个充满事情画意的地方。” 他这是在吐槽吗? 泥香和他从小长到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向来拌嘴不少,如今见他很嫌弃这地方,也只是笑了笑,道:“对,你说的都对,这飘絮仙翁应该住在你那听香水榭去,是吧?” 听香水榭那是多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所以夜寒冬一听,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最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是修真练道的人,大海可以钓鱼,春花可以酿酒啊,想想都美!” 夜寒冬一向都是冷酷桀骜的人,如今忽然变得这么热情洒脱,这可真让泥香难以接受,她道:“月影轩的轩主,向来冷酷桀骜不驯,如今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间,她的脚步大步走上前,这就要路经七只羊和一群猪走进观中小屋,可是那夜寒冬则是道:“之前那不是和你一样,受了师傅的命令,为了入梦给你找回莫云白的三魂七魄吗,所以只是装的吗?” “站住!”忽然从那小屋飞出来一个小童,这小童约有八岁的样子,他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这小童飞出时,踢着飞腿,一下下向泥香的胸前踢去,幸好泥香是江湖中的人,赶忙伸手一一将其挡下。 看见眼前的小孩童,泥香和夜寒冬相互看了一眼,只是泥香为有说话,这夜寒冬则是道:“嘿,这道观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小孩童?” 这小孩童手里拿着鞭子,硬生生站在白羊和飞猪身前,对着泥香和夜寒冬喊道:“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的。”说罢,他手里的鞭子一抡,鞭子落地时,院中的巨石则是一下被打破,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声响。 泥香和夜寒冬是不会害怕他这个小孩子的,所以泥香依然镇定道:“小朋友,你们飘絮观的门本来就是敞开的,我们哪有闯入?” 夜寒冬道:“说的不错,所以小孩子,你可别乱来啊!” “哼!”小孩童十分生气道:“你才是小孩童呢,你知道吗,我今年都五十岁了,比你们两个加起来岁数都大。” “呵呵,这小孩子真会撒谎,你要是五十岁了,我就一百岁呢。”夜寒冬根本不信。 不过夜寒冬不相信,不代表泥香不相信,因为泥香一向心思比较安静沉着,听了小孩子的话,她心想:这里是飘絮观,莫不是他已经修炼得道,所以才显得如此之年轻? 一想到这里,泥香便下意识的想问:“那么飘絮。。。。”泥香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小孩子一鞭子又抡起,打在院子中的石头上,当下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声,他怒道:“我师傅不在。” 一个小小的孩子都这么大的脾气,那他师傅岂不是脾气更大,泥香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寒,不过为了救治莫云白,她受多大委屈都愿意,她道:“请仙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江湖门弟子前来拜访,求见飘絮仙翁。” 这小孩童道:“什么江湖门,神刀门的,我说了我师傅不在,你等快快离去,若不然,定要吓坏我的猪和羊。” 眼见这小孩童如此在乎这园子里的猪和羊,夜寒冬也是无奈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身形一晃,竟然瞬间将一头猪的尾巴给扯了下来。 顿时。 “哈哈哈!” 二十只猪里就属那个毛色黑白的最为肥大,此刻被夜寒冬将尾巴撤掉,那猪当下在院子里嚎嚎大叫。 “哈哈哈哈。” 夜寒冬见了这番情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在小孩童的心里,这些猪和羊都是宝一样,如今被这夜寒冬这样将尾巴撤掉,这个举动当真是将这小孩童给激怒了。 所以呢? 这一刻,不由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分说,这小孩童将手里的鞭子又抡起,一鞭子就抽向夜寒冬。 夜寒冬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被他的鞭子给打中,眼见鞭子如毒蛇抽来,夜寒冬身形一晃,脚下一用力,当下跳上雪柳树,站在了树上。 是的,不等他转过身来,那鞭子当下抽在了地上,地上出现了深深的鞭痕,看着这些鞭痕,泥香也是一怔。 她心想:一个孩童手上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看来这个孩童绝不简单,这一出手就让她这个江湖门的弟子刮目相看起来了,然而不等她缓过神来,那小孩童便又将鞭子抡了起来。 毁坏别人的宝贝,定要遭人报复,看着那鞭子又打向雪柳树的树枝,泥香不着急,反而讥讽道:“谁让你伤害这小孩童的心肝宝贝儿的?” 看来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夜寒冬心中不解气,道:“我也是为了救莫云白莫公子,所以才来的。” 话语刚说完,那鞭子就打向他,他的脚一跳,人如棉花被风吹落在地上,而小孩童的鞭子正落在雪柳树的树枝上。 蓦然一声脆响,那树枝断裂,竟然落在院子里。 “你还我猪的尾巴来!”小孩童稚嫩的声音,夜寒冬听在耳朵里。 夜寒冬道:“只是一头猪的尾巴,你这小家伙有必要这么认真么,猪尾巴都掉了,怎么还给你?” 小孩童大怒:“我不管,这猪和羊是给山下的农户养的,你却撤掉了最肥最大的那只猪的尾巴,这让我怎么给那农户大姐姐交代?” 夜寒冬道:“一头猪值几个钱,我给你便是!”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定雪白的银子,向那小孩童扔去,本以为依这小孩子的身手会接住,然而没有。 小孩童道:“谁稀罕你的银子,还我猪尾巴来!?” 泥香本来也认为夜寒冬做的不对,还在心里埋怨,但见夜寒冬的一两大银子落在地上,这小孩童根本对其无视,她也狐疑了,道:“那锭银子能买十头那样的又肥又大的猪,你为什么不要。” 小孩童道:“哼,这猪乃是我养了半年的猪,你们可知其中圈养它们的酸苦?”话语落地,手上的鞭子又落在了地上,并且还发出天崩地裂的声响来。 夜寒冬道:“你这小朋友没完没了!?” 小孩子生的细皮嫩肉,倘若要伤他,夜寒冬还真下不了手,所以他又做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什么决定? 他十指开裂,手指间白芒顿生,瞬间形成一道道剑气,顷刻发出,全都打在了那些猪、羊的身上。 本来圈养的猪和羊在这一刻都嘶鸣一声,全都卧倒在地上了。 这时候,时间在这一刻完全定格住了,那小孩童看着自己圈养大半年的猪和羊,且道:“你这个挨千刀的坏人,你杀了我的猪和羊,我,,,,,我,,,,,”说话间,他全身开始激烈的颤抖,在全身行气不快时,血气上涌心口,当下从嘴里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候这小孩童已经跪在了地上。 泥香看见小孩童全身开始抽搐,当下疾步行至身旁,将他从地上扶着,为他运气疗伤,一边疗伤,一边惊奇:“好奇怪的小孩童!” 第156章 杀猪绝技 偌大的飘絮观中,泥香和夜寒冬已经莅临多时,然而在这飘絮观中除了有几只羊和一群猪以外,剩下就是那个奇怪的孩童。 这是孩童吗? 是孩童,但是这个孩童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和平素里见到的孩子不太一样,平素中八九岁的孩子只知道玩耍,而这个孩童除此之外,竟然有太多的地方,还成年人一般。 是的,从走路说话中,他已经深深地表现出了一个成年人所具有的特点,只是这飘絮观如果真的能救治莫云白,那想必这飘絮观也定有过人之处,可是过人之处在哪儿呢? 破旧的道观,嶙峋不齐的山石,还有在飞中飞舞的雪柳,更甚至是眼前这些羊和猪,哪一种景色可称作是美呢? 如果真有美丽之处,相信那拂过墙的柳絮,它在风中摇曳的花絮,在风中摇曳着如雪花一样的叶子,看着还真像冬天那么一回事。 这小孩童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如今忽然坐到地上口喷鲜血,令得泥香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区区几只羊和几头猪,在这小孩童的心里有那么重要吗,夜寒冬将猪羊杀害,尽让让这小孩子如此勃然大怒。 这一刻,闻听泥香的话语,一旁站着的夜寒冬也是不解,他对着泥香说道:“敢情这些猪羊乃是他的宝贝?” 无论这猪羊价值如何,可是总之这是飘絮观的东西,不用泥香给他说明情况,夜寒冬应该也明白,他们这一趟来到飘絮观,可不是来搞破坏的,他们是来求人的。 可是就算夜寒冬明白,但是泥香也不得不用带有责怪的语气对夜寒冬说道:“我们是来求飘絮仙翁救人,是有所求而来,你怎么可以随意破坏这飘絮观中的一草一木呢?” 这样一来,夜寒冬一听,当下觉得泥香所言不虚,心下也少许的悔过,可是他是谁啊? 如今他可真的是月影轩的轩主,然而他要知道想要用“夜寒冬”的这一个身份在江湖中活下去,他不必须是冷酷桀骜的人。 他道:“这飘絮观中处处露着诡异,你我不得不防啊!” 是啊,现在回想起他们从半空中落地,直到现在,这飘絮观所在他们眼前呈现的每一事物,都不平常。 飘絮观这样的修真门派能进入江湖门的监视范围内,那就说明了飘絮观本身也是有实力的。 这一次,莫云白遇到的劫难,连泥香这样的江湖门弟子都束手无策,不远千里来观中寻求解救秘方,那如何又不能说明这飘絮观的厉害之处呢? 飘絮观这个修真练道的江湖门派,落座在中原东南之最的,,,山上,不但隐于繁华,而且还深深地陷入了繁华,在泥香和夜寒冬这样的江湖门的弟子看来,这飘絮观必定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高雅的地方。 可是呢? 完全不是。 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飘絮观就好像一户农家小院,瞬间颠覆了他们对飘絮观的臆想和认知。 “你们太可恶了,杀了我的猪,你们还我猪来啊!” 小孩童嘴里一边冒着热腾腾的血花,嘴里一边在嘟囔责怪,只是泥香甚是担心莫云白,忙道:“请你告诉我,这飘絮观中的飘絮仙翁在何处,我有事相求!” 先前夜寒冬没有得罪这小孩子,都难以从他嘴里问出一些关于飘絮仙翁的踪迹,更何况是现在。 小孩子道:“杀了我的羊和猪,还想知道我师傅在哪,你们想都别想!” 看来他是不愿告诉泥香和夜寒冬两人,有关飘絮仙翁一些事情了,这样一来把泥香可极坏了。 “你告诉我飘絮仙翁人在何处,我便给你买来很多猪和羊,还给你!”泥香道:“并且还可以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去玩。” 泥香是江湖门中的弟子,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绝对高,眼见眼前这孩子如此小气,当下也看中了他这方面的特征,所以就开始对症下药了。 对症下药? 不错,她要连哄带骗的从这小孩子的嘴里套出一些关于飘絮仙翁的话来,然而怪只怪她将眼前这个身高不足五尺的人当做了真真的孩童了。 眼前这孩童,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闻听泥香这般说话,他竟然道:“你这个小丫头,勿要欺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们两个人的。” 看来这小孩童一般的道童是软硬不吃,这可将眼前一双江湖门的弟子急坏了,每当他们想起那青蚺大蛇吞下莫云白时,心下便担心万分。 夜寒冬道:“看来飘絮观是救不了莫云白莫公子了。” 可是泥香也是一个性子倔强的人,她只要认定的事情,她必定要达成,尤其是关乎自己爱人生死有关的大事,她更不能放弃。 她也不可能放弃。 于是她竟然放下他是江湖门中弟子的身份,这便双手拱在胸前,腰板挺直跪在了地上,十分郑重的对面前的房屋磕了一个头,道:“再下不愿千里来求见飘絮仙翁救我夫君,请仙翁现身一见!” 这份诚意,怕是在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半分吧。 可是没有。 只是就在泥香将话说完的片刻,那倒在地上的小孩童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泥香的身边,且道:“只要你们两人依我一件事情,我便告诉你们,我师傅的行踪。” “什么事情?”泥香问道,“你快说!” “这件事情很简单。”小孩童将目光看向夜寒冬,“我要让他将刚才那招杀猪绝技交给我。” 夜寒冬一听,心中一怔,大是不解,问道:“什么杀猪绝技?” 这孩童道:“就是你那招不用刀,空手杀猪的绝技啊! 泥香听了,蓦然明白了这孩童是什么意思,且对夜寒冬说道:“小道童说的杀猪绝技就是你的拿手绝活——千指神剑!” 经过泥香这样解释,夜寒冬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想这“千指神剑”的武功,名声响彻江湖,如今在这小孩童眼里,却是如此俗物,也得了这么一个俗名——杀猪绝技! 夜寒冬乃是月影轩的轩主,此刻心中一愣,脸色泛起了苍白,道:“你想学我的武功,那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小孩童道:“老夫我修真练道几十载,不信学不会你这杀猪绝技!” “天圆地方,日月为缩,冷气行心房,热血喷万丈!”夜寒冬道,“这便是我千指神剑的武功口诀,你能理会吗?” 小孩童道:“你少来敷衍我,我要学武功,不是来学你念诗的,你少来敷衍老夫。” 夜寒冬道:“亏你还说自己修真练道了几十载,如今竟然连这点见识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要学我的武功呢?真是愚不可及!” 小孩童用手擦去自己嘴边的鲜血,道:“天下竟然有这种武功?” 夜寒冬道:“这习武者的境界若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就算没有口诀,他随手使来,便是天下无敌的武功了,不是吗?” 小孩童一听,又想想自己修真练道这几十年来所得的习武心得,便觉得夜寒冬说得不错,所以这才点了点头。 他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全对。” 泥香道:“既然这样,就请你告诉我飘絮仙翁现在身在何处,我要见他!” 小孩童道:“不行!” 泥香道:“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小孩童道:“我要学的杀猪绝技未能如愿,所以不能!” 看见泥香心中大急,怒气真是说立刻就要爆发,所以夜寒冬忽然上前一步,欲要问问这小孩童原因。 夜寒冬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孩童被夜寒冬忽然上前一步给吓到了,这便后退一步,赶紧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鞭子,嘴里吞吐道:“你们杀了我的猪,我要用鞭子抽你们。” 夜寒冬道:“你敢!” 第157章 长孙飞扬 这人虽然今年有五十二岁了,但是他的心胸就和他的个子一样,短小狭隘。 夜寒冬杀了他饲养的猪和羊,公孙飞扬势必要找一下心中的平衡,所以他决定用鞭子抽他们两个人。 可是泥香和夜寒冬两个人可都是江湖门的弟子,如今要是心甘情愿的被这小孩童一般的老头抽了鞭子,传至江湖之上,那岂不是会变成天大的笑话。 所以夜寒冬一听,便一口回绝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对我不敬,小心我踏平了你这飘絮观!” 本来夜寒冬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孩童,可是这小孩童一般的成年人,也是经历过人世间风雨的人,哪能被他唬住。 他当下道:“我管你是谁,是你们先打杀害我的猪和我的羊,今天不抽你们几鞭子,你们倒是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夜寒冬道:“你一个小孩子,胆敢如此猖狂,当真是没有一点点教养!” “哈哈……哈哈……” 这小孩子的声线忽然变了,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叔的声音,他且对夜寒冬说道:“你瞧我哪里是个小孩子呀!?” 说话间,这人的身体竟然慢慢地长高了,最后竟然长成了一个成年人。 ——略有仙风。 泥香和夜寒冬看去,这个成年人约有八尺,个子竟然和夜寒冬一般高,心中便是一怔,心想此人好奇怪。 看到眼前这奇怪的人,夜寒冬一愣,且又想起了陈立荣,这便道:“你究竟是谁?如何会这邪术?” 这人道:“我乃飘絮仙翁的徒孙,名叫长孙飞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把话说完,他竟然奇怪的笑了起来。 “长孙飞扬?” 泥香听到长孙飞扬这样一说,当下脑海中浮现出她在江湖门的藏书楼中看到的书中记载,且道:“长孙飞扬,你就是长孙飞扬?” 长孙飞扬道:“正是在下!” 泥香一愣,道:“长孙飞扬,飘絮观观主飘絮仙翁的徒孙,为人武功高强,气量狭隘,唯对修真成仙和漂亮姑娘十分痴迷,但由于对小事最爱斤斤计较,所以不被天下女子喜爱,是也不是!” 此话说完,泥香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可坏了,这人是长孙飞扬,倘若不依他,指不定会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只是这长孙飞扬却道:“很好啊,这姑娘倒是精明的很,连我这住在深山老林中隐者的底细都摸的这么彻底,真让人佩服!” 说话间,长孙飞扬竟然露出一脸猥琐笑脸给泥香做了礼。 看到长孙飞扬这个样子,一旁站着的夜寒冬就来气。 辛亏夜寒冬是一个十分成熟的男人,不然还真会伸手将他的两颗眼珠子挖将出来。 是的,不但要将眼珠子挽出来,而且还要放在脚下踩上数十脚才解气。 所以呢? 夜寒冬略有深意的对长孙飞扬说道:“莫不是五十岁的大伯,你对眼前这姑娘也感兴趣了么?” 长孙飞扬见夜寒冬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这便笑道:“我长孙飞扬虽然年岁大了,可是在修真练道方面和我师祖一般,很有天赋,如今样貌可以随心所欲从七岁到五十岁变化,已经脱离了凡尘世间的年龄。” 说着说着,他竟然还站在泥香的身前,伸展双手,转了一个圈圈,道:“看看,现在已然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少年男子啊!” 夜寒冬则是嘲讽道:“呵呵,一个养猪养羊的人,能有多英俊潇洒!” 长孙飞扬一听,双眉一皱,看向夜寒冬,道:“我不是喜欢养猪,我是给我喜欢的一个农家姑娘在养猪的。” 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无聊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泥香实在是忍无可忍,藏在她心里的怒火终于冒了出来,她忽然气愤地叫道:“你们够啦!” 是的,莫云白现在被青蚺吞了下去,如何才能将其救回?这是泥香最着急的事情。 不远千里来此,他们是来求见飘絮仙翁的,此刻却被他的徒孙挡在门外,这可真是要急死人的节奏了。 泥香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长孙飞扬,我有事求见飘絮仙翁,你让我见还是不见?” “不让!”长孙飞扬道,“杀了我的猪,我就追不上我喜欢的姑娘了,你们说,这该怎么办?” 夜寒冬道:“你现在依然是想用鞭子抽我们两人,想来解气?” 长孙飞扬道:“刚才我用鞭子抽你,竟然被你一一躲掉了,现在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站在那里被我用鞭子抽打。” 夜寒冬道:“好,打就打!”说罢,他竟然站在地上不动了。 长孙飞扬用眼看了一眼他,然后又瞄了一眼泥香,且道:“那我就打你八鞭子,给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动别人的东西了。”说完,他的鞭子像是蟒蛇出洞,赫然间,那黑色的长鞭一下一下打在夜寒冬的身上。 长孙飞扬武功不弱,又是身怀修真之术的人,他每一鞭子都像在抽打着从洪荒太古中奔走出来的妖怪一样。 一、二、三 …… 八鞭子都打完了,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这时候,夜寒冬已经睡倒在地上。 泥香看了,忙上前道:“你怎么样了?” 夜寒冬不愿在自己喜欢的女子身前示弱,这便故作坚强,于是就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带着仇杀的眼睛看着长孙飞扬,道:“也不过如此!” 长孙飞扬呵呵笑道:“我只用了五成力道,今天先放你一马!”说完,他将目光锁定在泥香的身上。 夜寒冬仿佛已经看出了长孙飞扬的欲意,这便一下将泥香拉倒自己的怀里,将她紧紧的抱住,说道:“你要干什么?” 长孙飞扬道:“打你是打完了,可是她还没有打呢?”说话间,他十分变态的将鞭子在自己的鼻子上嗅了嗅,脸上尽显猥琐之意。 夜寒冬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千指神剑夜寒冬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泥香知道。 以月影轩现在的实力,绝对可以让这中州任何一个帮派从这纷扰的世界上彻底消失。 第158章 不打不相识 高高的山峰上,雪柳的白色柳絮纷纷飘落,仿佛它是落不完的雪花一样,从早到晚,从黄昏到黎明,只要有风一刮,都会如此,柳絮偏偏落下。 飘絮观有两个院子,先前,夜寒冬和泥香两人进入内院的时候,就发觉了这个飘絮观和普通的道观不样,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道观中不但有很特别的事物,而且还有很特别的人,事物很多,人却少的可怜,地上的每一块石头和已死的猪和羊,这都和院中的人成为了鲜明地对比。 石头、猪、羊都有很多,可是人却只有三个人,夜寒冬见那叫公孙飞扬的道士将目光看向了泥香,又闻听他还有鞭打泥香之意,才能告知道观中飘絮仙翁的下落,他心中就气愤。 泥香和夜寒冬都是江湖门中的弟子,岂能任由这公孙飞扬这样一一编排,就算此刻泥香为了得到飘絮仙翁的下落,同意让他鞭打,这夜寒冬却又怎能任由面前这人鞭打泥香呢? 所以,夜寒冬将泥香挡在身后,保护着她的周全,并且对眼前这飘絮观的长孙飞扬高声叫道,说了一些阻止他鞭打泥香的话。 泥香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夜寒冬,心中有所感激,可是现在要将莫云白从那青蚺的肚子中救出来,才是如今头等大事,她自知自己是什么处境,这便挣扎走上前,和夜寒冬并肩站立起来。 她道:“要打便打吧,只盼你说话算话!” 看到这个纤巧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前,倒是显出了刚强的一面,这公孙飞扬的眼前也是一亮,道:“好刚烈的女子。”说完,他的鞭子竟然一下抡起,冷冷的空气中顿时冷风肆掠了一般,鞭子就要打在这绝美女子的肌肤上,可是这鞭子未及之时,夜寒冬便伸手一把将其捏住。 那公孙飞扬道:“能捏住我鞭子的人,当今天下还没有几人。” 夜寒冬却讥讽着眼前的公孙飞扬,道:“以这位姑娘的本事,若不是今日有事前来求见飘絮老道,怎能让你这般羞辱?” 公孙飞扬且道:“我就想羞辱一下江湖门中的人,你奈我如何?”说罢,他紧紧握住鞭子的手猛地将鞭子往后一扯,那鞭子像是面条儿一般从夜寒冬的手中滑开。 顷刻,不等鞭子收回,他的手腕一翻,这鞭子竟然像是一条黑色的蛇一般,其形蜿蜒袭击向泥香。 “啪”地一声,这鞭子打在泥香的肩膀上是那么掷地有声,让泥香也仍不住脸上本来的苍白,忽然间变得绯红。 夜寒冬刚才已经被这公孙飞扬抽了八鞭子,其中痛苦的滋味,他当真是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如今当他看见那本已带着血腥滋味的鞭子打在泥香的肩膀上,真是犹如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所以,夜寒冬此刻真是担心极了,道:“泥香,你怎么样了?” 公孙飞扬看见这江湖门中的绝美蓝衣女子被自己手里的鞭子抽打后,脸色霎时变得绯红,又见夜寒冬这桀骜不驯的人气的脸都变色了,他心中才稍微痛快了一些。 夜寒冬见了,道:“飘絮观中竟然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公孙飞扬呵呵笑道:“我已经说过了,要用鞭子抽打你们两个人,就一定要抽打你们两个人。” 夜寒冬道:“就为了几只羊和猪?” 公孙飞扬道:“猪怎么了?羊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该被你杀么?” 夜寒冬道:“你作为一个修真练道之人,心思却一直为了那农家的女子,你修的是哪门真,又修的是哪门道?” “哼,废话少说。”说罢,落在地上的鞭子再一次被他轮空而起,“你是男人,我打你八鞭子,这女子,我只打她一鞭子,刚才打了她一鞭子,还剩下四鞭子,姑娘,你受着吧。” 话未完,这一鞭子竟然硬生生地又打在了泥香的另一个肩膀上,不过心好泥香身怀召唤术术法,等那鞭子落下时,她身体中有一种紫色的能量将她完全罩住。 这一鞭子,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反而在叮嘱这长孙飞扬道:“还有三鞭子了。”看来她这是在提醒公孙飞扬,倘若这五鞭子打下去,要是不告知飘絮仙翁的下落,就会对他不客气似的。 公孙飞扬这一鞭子下,泥香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这完全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这便心神奇怪,道:“不愧是江湖门中的弟子,竟然如此刚烈!” 不过泥香再怎么厉害,可是那鞭子却是实实在在打在她的肩膀上的,这让一旁站着夜寒冬简直忍无可忍,不等这公孙飞扬出鞭子鞭策第三鞭子,他的脚下一摇,整个人一闪,便向公孙飞扬飞去。 这一瞬间,在他十指间顿生的白色锋芒让公孙飞扬也是大怔,公孙飞扬赞声道:“杀了我,你们永远不知道我师祖身在何处了。” 对于这样的话,泥香自然知道,所以夜寒冬的身形犹如闪电一般之时,飞将那公孙飞扬,这泥香便一个飘然旋飞,伸手用右手二指在夜寒冬的肩膀上点了一下,夜寒冬十指间的白色锋芒顿然大减,他才将飞起的身子落在地上。 “泥香,你干什么?” 泥香道:“我们是来找飘絮仙翁的,不能和这小气之人一般见识。” 夜寒冬气愤道:“杀了这小人,我们进屋去找吧。” 泥香道:“这飘絮观没多大,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和这小气之人争执了许久,要是那飘絮仙翁在这屋子里,想必早也出来想见了吧!” 夜寒冬一听,豁然明白,却道:“难道那飘絮仙翁不在飘絮观中!” 这一刻,泥香对夜寒冬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告诉夜寒冬,她正是这个意思,于是她又看向了公孙飞扬,道:“还有两鞭子,你打还是不打?” 听了泥香对夜寒冬说得话,公孙飞扬当下一怔,心想:这蓝衣女子的洞察能力绝非一般。当下且道:“既然你已经看破了我师祖不在这观中,你们也该离去了吧?” 夜寒冬一听,果然如此,这便甚是不高兴道:“你敢耍我们,我身为月影轩的轩主竟然白白让你这卑鄙小人打了八鞭子。” 公孙飞扬道:“呵呵。” 夜寒冬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公孙飞扬道:“我只是想和两位交个朋友。” 夜寒冬道:“你交朋友是这样交的?” 公孙飞扬道:“不打不相识嘛,你们两位一位是月影轩的轩主,一个是江湖门的弟子,心胸该不是如此狭隘吧!” 夜寒冬气愤极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在想:月影轩的轩主被人戏弄,这岂非好笑么?想着想着,他便看向身边的蓝衣女子。 但蓝衣女子却拱手道:“既然是朋友,请阁下为我等引荐前去拜访飘絮仙翁道长吧。” 第159章 尽力而为 飘絮观能让江湖门注意,岂是一般的门派,自从那白鹤落在外院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们拜见飘絮仙翁一事要遇到挫折,现在看来果真是这样的,只是他们后来才明白。 不过现在也该他们明白了,只是泥香求见飘絮仙翁心切如焚,此刻已经再一次向公孙飞扬提出自己要求见之意,公孙飞扬也是拱手道:“实不相瞒,我师傅不在观中,你们怕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寒冬便道:“呵呵,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是一个好东西,现在看来,还真让我猜中了。” 这时候泥香和夜寒冬的脸色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各自相顾看了一眼,只是还不等泥香询问为什么时,这公孙飞扬已经再一次拱手,说道:“实不相瞒两位,我师祖今日去秦华山祭坟去了,怕是要半个月才会回来。” 本来还以为这公孙飞扬信口雌黄,不过现在看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这话看来也不假,只是让他们想不通的却是,今天又不是什么清明节,这飘絮仙翁去上什么坟? 或许夜寒冬和泥香两人同时在纳闷,只是夜寒冬先前由于被那八鞭子抽的疼,此刻心中的怒气依然未消,这便急了,心想莫非要在这个飘絮观中住上半个月? 半个月,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知道纵然他同意了,可是眼前这泥香未必同意,正所谓救人如救火,十分紧急,倘若真是要等上半年才能见到那飘絮仙翁,那被大青蚺吃进肚子里的莫云白怕早已化为血水了。 想到这里,夜寒冬的手心,冷汗直冒,然而那个和他一起坐着白鹤来到这里的蓝衣女子,她的神情也并不比夜寒冬好多少,夜寒冬只瞧见了泥香一眼,他就能看见泥香心中的想法,她应该也是不情愿,不甘心吧。 是的,泥香听了这公孙飞扬的话,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道:“那你们飘絮观还有没有和你师祖一样厉害的人物,请带我去见见,我们等着你们飘絮观的高人救命呢?” 眼前夜寒冬和泥香的愁容早已显现在了脸上,向公孙飞扬这样修真练道的人,他不会没看到,他应该看的很清楚才是,他也为他们的愁容而感到交际迫切,只是细心一想,他一愣,在这飘絮观中,现在只有他和自己的师祖,除了他们之外,飘絮观没有第二个人能让眼前这一男一女消去眼中的愁容,他也很伤悲,低声道:“可以看出,姑娘虽然是江湖门的弟子,但是也是对我们飘絮观中的人和事并不了解,现如今在这飘絮观中只有我和师祖。” 泥香一听,忙道:“你和飘絮仙翁可谓都是世外高人,飘絮仙翁不在,那这里就你最大,你能否帮我救一下人。” 公孙飞扬流着和夜寒冬差不多的发型,这时候清早的山风一吹,冷意掀起了他们的头发,公孙飞扬道:“姑娘但有吩咐请说,我定当为你分忧。” 看来这江湖门不愧是千古第一的门派,走到哪里,哪里都会给面子,走到哪,都会有朋友。 这一刻,泥香等了很久,如今她实在是欣慰,刚才辛亏自己没有冒然行事得罪眼前这个看似很年轻的老道长,恭敬不如从命,这便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只带有青花花纹的玉笛子。 是的,对于她这一刻的举动,这公孙飞扬实在不太了解用意,直到泥香将玉笛子含入口中,飘絮观中响起了绵绵软软的笛音,有一绣花针大小的青蚺从笛孔中爬出,溜到地上,这公孙飞扬才赞声道:“这是什么?”话语落地,却瞧见那小青蛇的体形逐渐变大。 是的,最后变成了庞然大物,好不让眼前这飘絮观观住的徒孙吃惊不小。 公孙飞扬道:“此乃神兽,恐怕不是我们中州的物种吧?”他不禁开始好奇了起来,这向马上就知道泥香刚才所说的所求之事是什么,“姑娘所说的所求之事,难道与这条大蚺蛇有关?” 大蚺虫乃是叶萱驯化过的神兽,此刻如此温顺地,更与那只仙气飘飘的白鹤站在一起,更是多了不少霸气,它两只灯笼一般大小的眼睛瞪着公孙飞扬,嘴里豁然长大,对天打了个哈气,然后围绕着泥香溜达了一圈。 飘絮观是中州武林中少有不涉足江湖的修真门派,此刻看到这样的宝贝,当真是从心里开始佩服眼前的一男一女。 此刻泥香和夜寒冬正站在院子里,公孙飞扬道:“这神兽是你驯化的,厉害厉害!”一边说,竟然禁不住一边给泥香竖起大拇指,点赞。 这时候,从公孙飞扬的言语和动作中,泥香已经知道眼前这人定是对这神兽甚为了解,便再一次拱手,并且还有少些的催促之意,说道:“这青蚺大虫不是我驯化的神兽,它吞下了我的朋友,此刻请你帮忙,让它吐出来。” “吐出来?”听到这样的话,公孙飞扬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神话,“呵呵,这青蚺是上古神兽,它吃进去的东西,那可万万是吐不出来的啊!” 或许是泥香将“青蚺吞人”这件事想的太理想,也或许是公孙飞扬不了解这“青蚺吞人”的具体情况,所以才会由此说法吧,只是就在这时候,这一旁站着夜寒冬则是说道:“你有所不知,这青蚺吞下的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公孙飞扬不解,欲问明白,“敢问是什么人?” 夜寒冬这便说道:“这被吞之人是一个好人,他体内中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邪果,只怕不会像平常人那般,轻易这般死去。” 公孙飞扬一听,这便瞧着夜寒冬,脸上有一点点微笑,“据我所知,这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可是和你们月影轩有脱不了的关系,如今你说西方邪宗之人给这被救之人种下邪果,难道是你所为!” 泥香道:“这事情和月影轩没关系,你只知道这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入侵了中州,奈何不知道邪宗也入侵了中州?” 公孙飞扬道:“西方正宗入侵中州,那是江湖门引入的,但这邪宗入侵中州,我还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泥香道:“至于这邪宗是如何入侵中州的,想必你去问一问洛阳城中的李存勖,你便知道了。” 夜寒冬道:“本以为这修真门派不会过问我们江湖之中的事情,看来还是不可能啊。” 公孙飞扬道:“要生存,便要入尘世间,虽然飘絮观向来主张清新自然,修心修省,可是对于江湖之事,还是要有了解的。” 夜寒冬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天的所求之事,你务必要帮忙了。” 泥香也道:“不错!” 公孙飞扬道:“我尽力而为!” 第160章 泥香心急如焚 飘絮观的观里观外,柳絮还是如方才那般在飞舞飘絮着,只是现在看来,飘絮观里所有的事物看起来没有了诡异,也没有那许多令人不解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此刻,泥香和夜寒冬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很年轻的道长,心中也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或许是因为公孙飞扬答应他们,肯代替那飘絮仙翁出面解救莫云白的缘故,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风也没有方才那般冷冽了,先前公孙飞扬对他们做的重重侮辱之事,此时此刻,皆已化解了。 公孙飞扬自从他们一步入飘絮观的内院,仿佛已经知道来者定然不善,但也知道这两个人在江湖上的分量,不过无论江湖中多有脸面的人到了飘絮观,想求见飘絮观观主飘絮仙翁,那都极难不易的事情,更何况飘絮仙翁此刻还不在道观中,所以他觉得要来为难为难眼前的泥香和夜寒冬,看看他们是不是江湖中的亡徒浪子,想起刚才自己的八鞭子将眼前月影轩的轩主打的皮开肉绽,他也是甚觉不好意思,这一刻对眼前这一男一女的要求,他应该要答应和满足了。 夜寒冬和泥香闻听眼前这人对他们说对解救莫云白只是,要尽力而为,他们本来混浊的心情一下如那清风明白浩浩然。 只是解救莫云白的事情不同一般事情,闻听这公孙飞扬这样一说,泥香便更加心急如焚,对公孙飞扬说道:“那就请道长赶紧对莫大哥施救吧!?” 夜寒冬道:“公孙道长,这人就在这条大青蚺的肚子里,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将它肚子里的人取出来呢?” 公孙飞扬沉默无语,只是眼睛盯着那青蚺大虫瞅了瞅,只是怕是瞅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没有说话,这般情况只把一旁站着的泥香和夜寒冬急坏了,夜寒冬心想:将这莫云白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取出来,行还是不行,你好歹也给个话呀。只是要说夜寒冬的心情已这般糟糕,那一旁站着的蓝衣女子不知道糟糕成什么样了。 一想到莫云白那清爽俊秀的脸庞,泥香的眼中尽然默下一滴泪水,这泪水尽然就滴在她的手里,她忍不住滚烫的泪水烧灼自己的手,所以她道:“公孙道长,难道没有办法么?” 公孙飞扬一脸的沉默现在已经渐渐地加深,只是他也不是一个聋子,所以对于泥香的说话,他真切地听在耳朵里,或许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或许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默默的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 夜寒冬和泥香看见公孙飞扬点头,他们当下急了,心想:莫不是眼前这个刚才说要对此事尽力而为的道长也没有办法,难道只能求见这飘絮观的观主飘絮仙翁,可是飘絮仙翁去上坟去了,路途遥远的很。一想到这里,心中像是被雪域冷风吹袭,使之自己的心瞬间冻结,结成了一块冰石。 对于这样的事情,泥香相比夜寒冬之下更加心担心和失意,而这份担心和失意像是皮肤上生了病毒,正蔓延着她的全身。 劳累过度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完全是被击垮了,她再也站不住了,竟然差点晕了过去,她一个踉跄后退,还好在她身后长着一株雪柳树,她靠在树上,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去了干净。 只是她为了莫云白,可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靠在树上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有些不甘心,莫不是救不了吗? 这时候,站在院子中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看着眼前这个蓝衣女子,他们都以为这个女子承受不住这份打击,只是两个男人变现出来的神情却大是不一样,公孙飞扬还是一脸的沉郁,只有那夜寒冬则是不信其说,道:“怎么会这样,公孙道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难道是公孙飞扬见泥香如此虚弱,不想让她的内心在遭受一点点打击,他道:“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要求证!” “求证什么?”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心急,如此担心,纵然不是担心自己,可是夜寒冬也不忍看见,所以他焦急万分又问道,“只要有办法,那就好,是什么办法呀?” 这一问像是高山流水,这一问像是阴魂催命,看来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等了,这是夜寒冬最后的底线吧? 可是呢? 这公孙老丑还是一翻拿不定注意的样子,对于夜寒冬的问话,他不能直视面对,也不敢去面对一般,只是他也是一个修真练道的道士,今年也五十有二了,难道还看不清当前的局面么? 他看得见,也看的清。 所以这时候,无论自己的内心有多矛盾,或者这件事有多难,他都决定了,要解决眼前这一男一女的燃眉之事,公孙飞扬道:“请二位将这青蚺大虫带到‘观中幽园’去,在那里等候我便是。” “观中幽园?”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在这时候,泥香和夜寒冬已无暇多想,只是也不等他们多想,眼前的公孙飞扬则是转身便向屋里面走去,而他们则是跟在身后,既然那地方叫观中幽园,那想必定是在这观中。 这时候,他们想也不想,这便走近了幽园。 现在在回头想想他们刚来到院子中的时候,公孙飞扬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他们都不禁深深地呼吸一口山间的冷空气,只是当他们走进房屋的那一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再也不是什么农家的别院,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座正经的道观,其装修简直就是精装修,令眼前的人都看的眼睛发光。 虽然是精装修,但是远远不如尘世间那些富贵人家的家居内饰,这道观中是一种天然材料装修,一眼看去,所用的木材是千百年树木汇聚的精华,而所用的石土皆是山间被水洗刷过留下的金沙和银沙、金石和银石,在白日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人,在夜间,像是自带白色月光沁人心扉。 真是好建筑啊!? 也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事,也是因为他们解救莫云白心切,所以对于眼前的气派宏伟的建筑,他们竟然没太注意。 那观中的幽园就在观中,并且就在这宏伟的建筑里面,走过十几节台阶,他们依然到了,可是他们到了“观中幽园”以后,而那个五十二岁的道长却不知哪儿去了。 早日晨间,柳絮纷飞中,观中的幽园响起了水声,泥香和莫云白,以及那只白鹤和青蚺都在此刻了。 这里的环境迷人、醉人,不过现在再好的景色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无心欣赏,那泥香为了解救莫云白,更是刻不容缓,当她在观中幽园四处寻不得那公孙飞扬以后,她的心更是急切至极。 “公孙道长呢?” “刚才他走在我们前面,怎么现在不见了?” 第161章 人去哪儿了 幽静的观中,在一男一女身前站立着一只神鸟和一只神兽。 神鸟就是那只白鹤,神兽便是那条青蚺大虫。 白鹤轻微地扑着翅膀,使得院子中的雪柳树的柳絮肆意飞扬,在寒冷肆虐之后,这些柳絮则是落在青蚺大虫的身上。 好舒服呀! 一阵冰凉侵入了青蚺大虫的心扉。 是的,雪柳的柳絮像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手一般,正一朵朵佛在青蚺大虫的身上。 这时候,青蚺感觉甚好,便慢慢地卷曲着它那庞大的身躯,时不时还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用嘴上的胡须去触碰落在自己躯体上的繁花柳絮。 这是一种美的境界,这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是的,这里所有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让这心中烦透的两个人也感到了莫名的欢喜和喜悦。 是啊,一个人若喜悦纵然有,可是悲伤也不能少,尤其是在这时候,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他们都抖动着身体。 在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泥香和夜寒冬两人都开始抖动着他们的身体。 夜寒冬或许是因为先前被公孙飞扬鞭打,衣襟上的血还没有干,但被冷风这么一吹,才让他感觉到了特别冷。 所以呢? 他才会这般抖动着自己的身体。 只是那泥香又是为那般在抖动身体呢? 要说夜寒冬是因为冷才抖动身体,那是因为在他的衣襟上沾有鲜血。 他的衣服不但沾满了鲜血,而且衣服也破烂。 泥香呢? 她又是为何在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呢? 恐惧和畏惧。 是的,此刻的泥香已经感觉到了害怕。 害怕什么? 对于莫云白的前途,一切都是未知的。 本来在未来的世界里,他已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君王了,可是如今呢? 如今他是一个待死之人。 就算今日长孙飞扬将他从那条青蚺大虫的身体中掏出来,他体内的邪果又该怎么办呢? 这眼下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给泥香的,所以她能不害怕吗? 自从在培江的岸边,从她阻止那三位西方召唤师用术法攻击那西方邪宗的黑暗巨人开始时,她就应该为这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买账。 买账? 是的,泥香她无可逃避! 要知道邪果这东西乃是西方邪宗召唤术门宗中的神奇异果,一旦邪恶之人将其成功的在人的体内种植,那么这个人就算日后会活下来,那也算是一个邪宗妖物。 现在呢? 现在泥香一想起来这些事情,她就感到了害怕。 泥香的内心已经开始在恐惧了。 一旦莫云白体内的邪果开始生根发芽,他将成为一个邪宗妖物,而这种邪宗妖物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当然也不会被江湖门中的人接受。 要是到了那个局面,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江湖门这个门派乃是江湖上千古的第一名门,一向都是以“行侠仗义,邪不胜正”为宗旨乃行走于世,到时候面对莫云白这个邪宗妖物,江湖门对他赶尽杀绝,自己将如何抉择呢? 泥香站在这个观中幽园中,看着满天飞舞着雪花似的柳絮,一时之间心中如入了困境一般,迷茫的很。 是的,仿佛眼前所有的美好都在和她说再见,都在和她再做最后的离别。 ——它们瞬间化为了邪魔、化为了妖气。 只是辛亏在泥香最无助的时候,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 ——夜寒冬。 只是今天的夜寒冬,因为先前被长孙飞扬打了八鞭子,所以他显得有些狼狈。 可是在泥香的心中,这个男子应该是在这个江湖,乃至天下第二个对她很好的男子。 他们之间的情义虽然不是爱情,但是却胜似爱情。 那他们之间的情意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这种情义便是一种亲情。 亲情? 不错,或许是因为从小青梅竹马,所以在这个天底下,也只有夜寒冬最能看穿她的内心。 泥香的心思,夜寒冬最懂。 所以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夜寒冬最能了解她心中的焦急和不安。 所以夜寒冬大声喊道:“长孙道长,你在哪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周围除了有柳絮簌簌飞落的声音之外,周围地一切皆是死寂。 是的,没有一丝丝异样的动静。 夜寒冬已经喊了很久了,但是四下依然没有动静,他心想:这长孙道长到底在搞什么鬼,让我们在这里等他,怎么现在还不来。 每想至此处时,夜寒冬又看看四周。 四周除了环境安逸之外,可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泥香道:“我们去每个房间看看吧!” 可是夜寒冬已经看出了,在泥香身上的许多疲惫,所以他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看看这道长究竟在搞什么鬼?” 也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急呢? 此话方一说完,不等泥香点头同意,夜寒冬竟然大步走上前,身形一跃,像是山野间的灵猴,纵身攀上了观中的每个房檐。 好高的轻身功法。 飞檐走壁? 不错,夜寒冬所用的轻功就是飞檐走壁。 这一刻,他攀上了每间房屋的屋檐,然后透过门窗都仔细地瞄上一眼。 是的,并且每攀上一个门窗,他都还喊叫一声:“长孙道长。” 可是这里的每间房子都没有人,都是空置着。 每间房间都空置着,这不禁让这个月影轩的轩主也心里一阵虚空不已。 “人去哪儿了?” 这是夜寒冬的疑问。 他看完最后一间房子,最后一间房子里也空的,所以他就像是一只被箭射伤了翅膀的秃鹰,气愤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处的地面是青石铺的,而青石是从河道上搬上来的。 青石坚韧有力地撑着夜寒冬的身体,令他稳稳地站着。 一脸漠然。 远处的泥香见了,问道:“怎么样了?” 夜寒冬道:“所有房屋都没有人。” 听了这样的话,泥香心中也是一怔,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这长孙道长一开始就在耍他们? 可是回头想想他最后说的话,那也不像是在戏耍他们呀! 第162章 十二个头戴黄巾的男人 然而无论夜寒冬此刻的心情是沉重的,还是焦急的,他都明白,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该将他内心对公孙飞扬的不满和愤恨写在脸上,给他最喜欢的人看,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泥香的心里变得更加焦急。 所以,夜寒冬站立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身子一摇,一步飞起,身子如那苍穹中的飞鸟,灵活极了,跃上了台阶,然后来到了泥香的身前。 这个道观不大,总共下来只有七间房屋,刚才夜寒冬都一一看了,其中并没有公孙飞扬的身影,方才他也给泥香说了,所以泥香道:“怎么可能?” 泥香不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一个男子,她只是不信这堂堂的飘絮观观主坐下的徒孙竟然也是一个不守信义的人。 看来想要将莫云白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救出来,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指教人担忧起来了。 “快进去搜!” 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这观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吆喝声,泥香和夜寒冬能从这些人的吆喝声中听出一些不妙,所以有很深江湖阅历的他们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什么正确的判断? 来者不善。 不错,门外一共来了十二位男子,其衣装打扮都是一身冬衣劲装,这一身衣服总能显现出他们最肥硕的肌肉。 他们健步如飞,很快来打大门前,观中的门是关着的,此刻那些来人也不敲门,也不喊叫开门,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脚踢在门上,实木做的大门“哐啷”一声被他们给踢开了。 然后他们都像土匪,一一进了观。 “大家快在这观中四处查找,想必那个农家小娘子定是被这观中的淫道给藏起来了。”那个大声嚷嚷的人一点也不将这飘絮观放在眼里,不禁让人心中升起畏惧,不知是什么来路。 “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他们是来找人的。” 泥香和夜寒冬分明已经将这些人的来意听清楚了,只是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异动,因为他们还没有任何作为的时候,这十二个男子竟然像是这高山恶岭间的凶猛野兽一般,当下冲了进来。 夜寒冬看到这些人了,这些人都系着黄色的头巾,手里握着钢刀,钢刀在冷风中仿佛是魔鬼的眼,发射着耀眼的银光。 是的,不但夜寒冬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就连泥香也将这十二个头系黄色头巾的人看在眼里,只是泥香没说话,夜寒冬却笑道:“你等这般无礼,竟然当这飘絮观是无人之境么?” 泥香道:“你们是什么人?” 本来这道观中都有一股怒气仿佛是要冲上云霄了一般,这一刻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泥香也不禁问了起来。 只是这十二个头系黄巾的人全都是一些流氓痞子一般,不但不把这飘絮观放在眼里,竟然还不把这飘絮观里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些人都都眼前的两个人感到了好奇和陌生,他们全都开始像山野间的野狗一般,恶狠狠的叫嚣道:“你们又是一些什么人?” 从这些人说话的语气可以判断出这些人定不是什么杰出的人类,尤其是在这纷扰的乱世里,这些人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不可一世,像是某座城镇里的恶霸,更像是一众不讲理的泼妇。 夜寒冬道:“我们是这飘絮观的主人。” 这十二个男人将眼前的一男一女一打量,都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人笑道:“飘絮观我们上次来过,你们想骗我们,哪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夜寒冬道:“你们不信?” 其中有人又笑道:“不是不信,你看你们两个人,一男一女的穿衣打扮,哪像什么道士,我看啊,像是一对奸夫**!” 这不是流氓说的话,是什么人说的话,别看他们头上系着黄金,像是一群正义之士,可是他们的言行举止,可不是什么善类啊! 也是啊,一个嘴里能吐出“奸夫**”四个字样的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非但如此,他们此刻的目光竟然都聚集在泥香的身上。 泥香本来心里就不爽,见他们不但出言不逊,还色胆包天,当下怒从心中起,道:“放肆!”言语完,身影如风一般,当下其身而近,伸手间便一一打在了这些人的脸上。 这些人的脸忽然间红润的像是猴崽子的屁股一般,众人相互看上了一眼之后,便全都用手捂着脸,当下觉得一阵热辣传遍自己身体里的每根神经。 “你这个小娘们儿,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吗?竟然敢出手打我们?”说话之时,又回想起刚才泥香打他们巴掌时的身手,那可真叫一个敏捷无比,当下说起话来也丝毫没有先前进门的刹那间趾高气扬了。 是啊,嘴巴上没说什么,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面前这一男一女可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过他们一群男人被一个女子打了耳光,这说什么也是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众人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叫什么名字,能否告知姓名?” 问听到他们说出这样的话,夜寒冬则是笑道:“莫非各位是要打算在日后找我们报仇的么?”看来他不说则已,这一说就说出了他们的心思,这不愧是月影轩的轩主,真是够意思,说出的话竟然一针见血,一句话便说进了他们的内心之中。 泥香道:“你们找什么人?” 这些人都开始嚷嚷道:“我们要找在山下住的村姑,定是这道观中的道士将她藏恶起来,快交出来!”说着说着,他们脸上本来火辣的伤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就在此刻向泥香和夜寒冬要起人来了。 夜寒冬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飘絮观中已经没有道士了,我们也在找这飘絮观中的道士。” 这些人高声叫道:“莫非这观中的道长都死了不成?” 就在这些人说的有声有色的时候,泥香道:“今日我就放过你们这些亡命之徒,你们还不赶紧离开。” 泥香身穿一袭蓝衣,蓝衣在冷风中猎猎作响,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人不能不听,但是也不能白听,这些人听了以后,便道:“你们给我们等着!” 话音未落尽,这十二个头戴黄色头巾的人全都转身,陆续出了飘絮观,然后飘絮观一如平常,雪柳飞扬。 第163章 好厉害的帮手 清晨已经过去多时,泥香和夜寒冬一直在等。 一直等到黄昏临近,夜幕开始隐隐降临时,他们稍微安静了下来。 观中幽园是这飘絮观中景色最为雅致的一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们太累了,也或许是夜幕就要降临了,所以正处于无奈中的他们都在幽园中的一处凳子上坐了下来。 寒冷的季节,天黑的很早,冷冷的山风吹的他们的衣服在身后猎猎作响。 只是无论他们的衣服再响地厉害,然而他们此刻已经没有白天时那般心急如焚了。 是的,两人坐在一起,正在闲聊着。 聊着什么? 聊着一些让人伤心的事情。 泥香道:“这怎么办,这道长不见了,如何才能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里将莫大哥救出来?” 她说话的时候,心中正伤悲着,不过这时候,夜寒冬却安慰道:“别怕,总有办法的,你别忘了,这飘絮观可是你师傅曾待过的地方,相信你师傅待过的地方不会差到太离谱吧?” 话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了泥香。 泥香回想起当初师傅忘女给自己谈起的过往 ——忘女曾留守在飘絮观中的那两年生活,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亲切无比的地方。 想想,根本没有现在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泥香现在只是在期盼。 不错,期盼已经消失将近一天的长孙飞扬在此刻出现。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所以她此刻想的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比的。 无论泥香有多期盼,长孙飞扬都不会出现 因为此刻的长孙飞扬正在观中的一处隐蔽地方在临阵磨枪。 临阵磨枪? 不错了,为了帮助这个江湖门的弟子和月影轩轩主救回莫云白,他必须要临阵磨枪。 他在钻研一门深不可测的医术学问——炼制丹药。 是的,只有把这门学问钻研好了,他才能帮助泥香和夜寒冬救回莫云白。 不过要钻研这门学问,这谈何容易? 在观中一处幽静的地方有一个诡异无比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像是水帘洞天,里面充满了神奇与诡异。 其地的山草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它们还是春天的模样,花花草草尽显出一片盎然。 这水帘洞天之地,长孙飞扬正坐在一方青石之上,趴在一个石岸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这书应该有些年代了,本来绿色的书皮现在已经掉色成蓝色。 破旧淡蓝色的书皮上隐隐出现了四个字,而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书名字。 ——道寻仙根。 不愧是修真练道的人,长孙飞扬对于炼制丹药想必颇有心得,他一边翻阅着厚厚的书籍,一边瞅瞅放在石岸上的香草。 当他每次看到要紧的地方,他都将那些各种各样的香草拿起来,然后一一闻了闻。 洞外,寒冷的天,夜风肆意刮着,发出鬼叫一般的声响。 洞内应该是因为有一个丹炉在炼制着某种丹药,所以洞里正热气腾腾。 此刻坐在观中幽园的两个人已经非常冷了,所以两人都站起身来。 只是就当他们要四处寻找长孙飞扬的时候,这时候观外竟然出现了火光。 火光闪闪间,有一阵躁动声从观外传了进来。 不等泥香和夜寒冬细问躁动声是何故的时候,那门外的叫嚣声却传进来了。 “刚才那个打我们巴掌的小娘们儿快出来,我们要扒了你的皮!” 一听到这样的声音,泥香和夜寒冬不约而同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们各自的心里应该都有了了解,他们两人都心想:莫非是刚才那十二个人又叫了厉害的帮手来助阵来了,竟然敢如此叫嚣? 对于门外来历不明的人,泥香和夜寒冬仿佛已经知道来者不善,所以他们打算出去瞧瞧去,看看是不是方才这些流氓又找来了。 一个是江湖门的弟子,一个是月影轩的轩主,如今被人这样无礼对待,心中的怒气一时间难消,这便相继并肩走出道观的大门。 走出大门,他们将眼前这些躁动的人看在眼里。 他们分明从这些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是怎样特别的人呢? 这个人也和这些人一样,头戴着黄色的头巾。 然而不一样的却是,这个人的神情面貌和穿衣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这也是一个男人。 从他的长相就能看出他绝不是中州人士。 他有一双大眼睛和金黄色的头发,手里拿着两个不知是何材料做的铁环。 见泥香和夜寒冬从观里走出来时,他将套在手里的铁环晃了一晃,然后拿在手里。 是的,仿佛是在向泥香和夜寒冬示威一般。 然而这个江湖门的弟子和月影轩的轩主又是何等人许,怎么可能将他放在眼里? “就是她。” “对,就是这个娘们儿。” “是她出手打的我们,现在我们脸上还依稀有疼痛的感觉呢!?” 见泥香和夜寒冬从观里走出来以后,先前在白天的时候,被打的十二个头戴黄巾的男子都纷纷叫嚣了起来。 打他们巴掌就像是杀了他们的父母一般,让他们痛恨的如此深沉和恶毒。 泥香今天的心情可不好,她并不想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有任何瓜葛,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她的心思,夜寒冬一向最为了解,所以夜寒冬仿佛已经看出来了,他道:“你们这群流氓,莫非找了个帮手就腰杆硬起来了,想来寻我们的晦气?” 那站在人群中的金头发男子一愣,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 只是这样的笑容仿佛比哭还难看。 他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打了人,你们倒是还有理了?” 夜寒冬看向这个金头发的男子,且不知是何来路,当下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他的十指忽然伸展,在他的十指间顿生了十道白芒。 白芒竟然向那金发色的男子射去,而金发男子却不急不忙将手里的金手环相互一碰撞,当下这清脆的声音像是具有某种巨大的魔力,竟然将夜寒冬手里射出的剑气,全部打落在地上了。 “好,好厉害的帮手!”夜寒冬不禁从心里佩服这个金头发的男子,一时之间竟然将刚才跃起的身子退了下来。 ps:求月票 第164章 金色头发的男子 夜幕已经降临,这些人高举着火把,那这不是强盗流氓,又是什么呢? 天虽然开始黑了,但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每人都举着火把的缘故,所以飘絮观的观门前都很亮。 泥香将刚才夜寒冬和这金色头发男子的较量全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这金色头发的男子竟然如此厉害? 是的,这是泥香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时候,金色头发的人又道:“刚才我们这群人只说这姑娘打伤了他们,可并没有说姑娘这身边的男人打伤了他们,现在看来,你们是一伙的。” 泥香道:“你是谁,怎么可以那般轻易的将千指神剑的剑气都挡回来,你手里的一对铁环到底有什么诡异?” “好眼力!”这金色头发男子心想这女子竟然能看出自己的术法路数,当下在心里称奇。 虽然泥香没有明确他的术法路数属于何种宗派,但是能看出他刚使出的技法不是中州行踪武学,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他赞声道,“今天我来就是为了给他们讨个说法,你们说,你们为何要伤他们?” 金色头发的人竟然开始质问起泥香来了。 不过泥香可不想质问他,反倒是那一旁站着的夜寒冬则是很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些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白日时间对这姑娘出言不逊,恶语玷污其清白,难道不该打他们嘴巴吗?” 金色头发的男子看了看泥香,心中暗想: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能看出自己身怀术法的路数? 然而无论夜寒冬说的话是真是假,金色头发的人都有必要一求正解,所以他道:“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我所言不虚,中州武林人士应该最注重这个气节了吧!?” 泥香听此一言,心想这人虽然其貌不扬,可是说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当下心中暗暗想来:或许是今天自己的脾气不太好,所以才随便就出手打人了。 想至此处,泥香心中也是一阵自哀自怨,对这门下站着的金色头发的男子抱拳道:“适才白日间,我因心情不好,所以出手打了各位,请谅解一下!” 她不说则已,如此一说,惹得站在门前拿火把的人争吵起来了。 泥香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不肯原谅自己的过错,反而变本加厉,想要为难自己。 看着他们高举地火把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甚是咄咄逼人。 金头发的男子见了,也是笑着说道:“姑娘敢情是性情中人了,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只是想说,这偌大的天下,倘若人人都和姑娘这般随便打人,那还得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泥香只是点头。 不过那一旁站着的夜寒冬见泥香被眼前这群流氓欺压,心中早痛恨无比了,当下身形一纵,那英俊的身子拔地而起间,无数白色的剑芒忽然在他右手上大盛。 大盛? 不错,手指中飞出来的剑芒瞬间扩大,并且正形成一个盘状。 这剑芒这便就要压在这些拿着火把的人身上。 这些拿着火把的人见眼前的白色锋芒已经胜过自己手里拿着的火把所发出来的光芒,都神情皆是恐惧,身体禁不住往后靠去。 “你做什么?” 一时之间,金色头发的人见到这般情况,本来温和的笑意顿然不见了。 他勃然大怒了起来,身子忽然跃起,金色的双环在手里连续敲打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瞬间在飘絮观的门前形成了一些波浪波纹,而且还形成了一张像是蜘蛛结成的网一般,罩在十二个拿着火把的人身前。 然而这些头戴黄色头巾的男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每个人在心里对金头发的男子都升起了无数的崇拜。 道观门前白芒瞬间和火照出来的红芒两两相遇,然后发出一声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声。 两钟色芒顿时像爆炸的星球陨落在宇宙的尽头,呈现出一片死寂和阴暗。 是啊,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一向都是如此。 夜寒冬想杀的人,一般出手都比较狠。 谁让他是一个杀手头目呢? 是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是啊,泥香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中也是一紧,尤其是看着夜寒冬发出那剑芒的时候,她完全担心了起来了。 担心什么? 自从一开始,泥香就知道眼前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子绝非一般人。 尤其是他手里捏捺的那两个金色铁环,那绝不是一对普通金色铁环那般简单。 经过刚才夜寒冬和金色头发的男子一翻争斗,她已经完全判断出来了,这金色头发的男子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一名召唤师。 又是召唤师? 不错,夜寒冬所使用的技法乃是中州的行踪武学,要是真和这金色头发的男子打起来,想必胜算几乎为零吧? 这时候,泥香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无论哪一个人在遭受别人的欺辱之时,只要他不是一个废物,那么他就会奋起反抗。 一个召唤师能从千万里之外的蛮荒地区远道中州大陆而来,那么想必他绝不是什么废物,所以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子已经开始愤怒了。 不错,他看见夜寒冬将要残害自己的人,金色头发的男子哪能不愤怒? 他在这一刻,像是清晨的一只雄鸡,雄赳赳的飞了起来。 看他的模样,竟然不是去打泥香,而是朝着夜寒冬飞去了。 夜寒冬虽然是江湖门弟子,他可不会什么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 当他看到眼前的金头发男子这般向自己袭击而来,他的心中也大坏。 可是他不是一个废物,他就算打不赢,总该能躲。 飞舞的身子在这飘絮观的房檐上跳上跳下,只把泥香看的是眼花缭乱。 泥香道:“阁下是来找我寻仇的,怎么和无端的人打了起来啊!?” 金色头发的人道:“你身边这位才是我要对付的人,我劝姑娘莫要多管闲事。” 泥香一听,也觉得他说出的话合情合理。 不过又念及自己和夜寒冬乃是江湖门的弟子,自己没有理由不帮助夜寒冬啊,所以泥香道:“阁下可是西方蛮荒部落来到中州的召唤师吗?” 金色头发的人道:“姑娘是何人,对于我的身份竟然如此好奇?” 泥香道:“如果你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那么请阁下莫要动手,我有事相求,有事要请您帮忙?” 闻听泥香这样说话,金色头发的男子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他还是不屑一顾,以为眼前这女子定是为了帮助夜寒冬才如此一说。 所以他理也不理。 泥香见这金色头发的人不为所动,忙又再一次说道:“阁下,请住手!” 见泥香喊的急,夜寒冬也是无奈,当下飞舞的身子倒挂在房梁上不在动弹。 夜寒冬如此一来想必是要求死,使得金头发的男子一惊,心想:莫非这个月影轩的轩主不怕死么? 这一刻起,金色头发的男子才停下自己手里的术法魔力,双手紧紧地拿着那双金色的铁环。 这双金色铁环像是盘古的铁斧子般正搁在夜寒冬的脖子上。 第165章 还是钱管用 夜幕之下,高山之巅房屋一排排紧密,这一处山巅之上皆是飘絮观的所在范围之内,房屋虽多,但是这飘絮观中的道士去没有几个,从白日到现在,泥香和夜寒冬已经来到这里多时,然而从清晨到黄昏,他们在这飘絮观之中唯独见到的道士只有一人。 然而这个人就是公孙飞扬,但是此时此刻,这飘絮观之中连公孙飞扬也忽然不见,这可让泥香和莫云白心中大有不妙,他们远道而来,欲寻高人飘絮仙翁出面解救莫云白,可是现在在这飘絮观之中,他们什么人也没见到,而唯独一点就是这观中的雪柳却在万草枯竭的时候,它却最为茂盛。 雪柳树一株株在夜的寒风中飞扬,柳絮像是白云悠悠然一条条儿、一朵朵落下,使得这飘絮观在寂静中显现出了它的无尽生机。 夜寒冬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泥香也是知道的,而泥香是怎样的人,夜寒冬也是知道的,谁让他们是从小一起在江湖门中长大的呢?此刻,夜寒冬闻听青梅竹马的人站在飘絮观前的屋檐下喊停,他仿佛也知道了泥香的用意。 什么用意? 莫非泥香看着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子术法高,所以想让他帮忙救治莫云白,可是连泥香本人都救不了莫云白,泥香又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金毛怪儿出手救治莫云白,那么他能帮助泥香救治莫云白么? 这一刻,虽然夜寒冬的内心是矛盾的,不过他也没有违背泥香的意思,见眼前这个金头发男子对自己穷追猛打,不闻泥香的话,他心里也是一怔,当下也不在逃跑,这时候将自己的身子倒挂在房檐之上。 可能是这金色头发的男子也没有料到夜寒冬会忽然停止逃命,所以当夜寒冬将自己的身子倒挂在房檐上以后,把他也吓了一跳,他道:“你不怕死么?”说话之间,他已经将正要敲打在夜寒冬胸前的金色双环套进自己的手腕中。 这一刻看来,无论他是中州行踪武学的武学高手,还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术法强者,那么他一定不是什么江湖上的三角九流,倘若他是一般江湖上的混混,那么刚才这双金色铁环定然打在夜寒冬的胸前,又怎么可能及时收回呢? 金色的头发,金色的铁环,又有一张不是中州人该有的脸,蓝色的瞳孔中此刻正闪烁着不一样的蓝光,看来他也为刚才自己能及时收回那双铁环而意外、高兴,见夜寒冬的身子倒挂在房檐上不动时,他才又说道:“我这双铁环若是没有收回来,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夜寒冬见金色头发的人已经停止对他穷追猛打了,他这才从观前的房檐上跳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翻他那已经被鞭子打的破烂的衣服,道:“你我没有打完,我们改天在打,可好?”他说话时,还不住的打量这个眼中闪着蓝光的男人。 只是不等这金色头发的男人说什么话,泥香便说道:“你可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说话的时候,她和夜寒冬也是一样的,对着男人也是一翻打量,只是这个男人却说道:“我是与不是,那又怎么样?” 这人刚才所使用的技法根本不是什么中州的行踪武学,定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此刻泥香已经看出来了,且道:“请帮我一个忙,可好?” “什么忙?”金色头发的男子道,“这些人都说是你打他们嘴巴、耳光子的,我来就是向你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现在倒好,公道还没为他们讨回来,你到是要又是求于我,你让我如何答应你。” 金色头发的男人所说的话都是该说的话,所为在江湖上行走,务必要恩怨分明,无论泥香要求他办任何事情,他都应该将之前的事情说清楚,做个了结,所以他此刻毫无忌讳,说道:“你们说,该怎么办?”这时候,他已经收了刚才的术法,那悬浮在观前屋檐上的蜘蛛网一般的结界忽然凭空消失。 随着这结界的消失,本来面色大惊的十二名头戴黄色头巾的男人都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他们闻听了这金色头发男人的话,当下道:“别听这个小妞的话,这个小妞武功厉害的紧,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帮忙,定是想加害于我们!” 看来泥香白日间和这些人结下的仇怨是不会这般轻易就说清化解的,泥香瞧见这些人的嘴脸,她也是一怔无辜感从心底莫名而生。 这时候,夜寒冬道:“都是你们白日间对漂亮女孩子色胆包天,口无遮拦,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你们此刻怪得了谁?” 虽然月影轩的轩主,而月影轩又是这西川之地数一数二杀手组织,而这我轩主又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杀手头目,但是他做人做事,都是一清二白,此刻说出的话来,当且也是事实一般的存在。 只是这一帮头戴黄色头巾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对于夜寒冬说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去承认,反而倒打一耙的更加厉害,只见此刻他们又嚷嚷地厉害了。 “色胆包天?” “呵呵,我们都是黄巾义军,怎么可能会色胆包天?” “就是这个小妞先动手的,是她打的我们。” 看着眼前这十二个人七嘴八舌,都在讲泥香的不是,夜寒冬也是无言,当下板着一张冷脸走到了金色头发男人的身旁,且道:“敢问,你们是哪一路的黄巾义军?”说话间,他也好像在盘算着些什么事情一般。 金色头发的男子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看来这金色头发的男子也在畏惧什么一样,当下反问了出来,把这夜寒冬问的也是一愣,还不等夜寒冬说话,这泥香则是细语道:“阁下可是义军中的军师,你可知道他是谁吗?”说话间,她用玉指一指。 金色头发的男人顺着泥香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泥香指的人正是夜寒冬,只是看着夜寒冬,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当下且道:“他是谁?” 泥香道:“他就是这西蜀地界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夜寒冬听了泥香的话,心中也是一阵茫然无措,他真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何,可是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泥香接着说道:“他很有钱,是这西川地界的首富,倘若你能帮我们的忙,他必定重金相谢!” 本来夜寒冬不解泥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他完全知晓了,因为这金色头发的男子此刻表现出来的神情,不得不让人深深地觉得他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金色头发的男人闻听泥香的话,心中一愣,脸上堆满了笑意,且道:“能给我多少啊?” 泥香一听,欢喜道:“你要多少?” 这金色头发的男人一听,这时候又将看在泥香脸上的眼神看向了近处站立的夜寒冬,可是夜寒冬也正在看着他们,仔细聆听泥香和这金色头发男人的对话,只是金色头发的男人道:“最少得两千两黄金。” 泥香见近处的夜寒冬闻听了自己的话后没做任何负面的反应,这便笑道:“这样吧,我替他给你说,只要此事办成,我给你二十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夜寒冬一听,心下一阵悲伤,他本来镇定的脸庞已经惊奇一道狐疑,他忙走上前,一把将泥香拉倒身旁,细声作语:“你这是做什么,要给他二十万两黄金,你还真以为月影轩是这西川地界的首富吗?” 泥香道:“你每次出去做刺杀任务,雇佣金都不少,此刻拿出二十万两黄金,那简直不是什么问题吧。” 夜寒冬道:“可是明明给他五千两黄金就可以了,为何要给二十万两?” 泥香道:“如今皇帝无德,杀伐天下,这些义军能奋起反抗当今朝廷的暴政,这是多不容易的事情,我们多给他们一点黄金,全做是给他们的军费物资吧!” 夜寒冬一听,呵呵冷笑:“可是你要搞明白,面前这些义军都是一些什么人?他们可是流氓,流氓啊,你这样帮助他们,值得吗?”说话间,他也就对眼前的金色头发的男人。 金色头发的男子却道:“莫要骗我们,我们这些义军可都是一些义士,为的就是统一中原大地,让百姓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听了金色头发男人这样一说,夜寒冬又看向泥香,只见泥香又对他点了点头,因此夜寒冬才对头发金黄的男子说道:“不错,你只要答应帮忙,我夜寒冬必定将二十万两黄金交给你,支持你们这些义军推翻当今天下的暴政!” 金色头发的男人一听,又看看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当下拳头紧紧地握住,且道:“行,可以,不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是骗我的,否则定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 泥香和夜寒冬见此,各自相顾看了一眼,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在暗暗欢喜,暗暗想着:“看来还是钱惯用。” 第166章 军师 算起来,金色头发的男人来到飘絮观已经多时了,本来这些十二名头戴黄巾的男人是找他来出面撑腰的,可是眼看着这金色头发的男子就要被眼前的一男一女收买了,只把这十二名头戴黄巾的男子急的脸色涨的通红。 这不,其中有个头戴黄巾的男子已经忍不住叫出声来了,他道:“军师,你勿要相信这对奸夫**的话,小心上当!” 奸夫**? 这些头戴黄巾的男子是不是脑袋被门缝给夹了,泥香和夜寒冬两人都深深地不解,为何这些人一口一个的说他们乃是勾搭成奸的奸夫**呢? 难道这就是泥香要一心捐助重金的义军? 夜寒冬见了全身不寒而栗,要不是金色头发的男子已经答应了泥香的请求,夜寒冬定要将这胡说八道的人抓起来,仔细询问一翻才是,要是问不出,定要将他打的满地找牙不可,如何还能让他说出半个不敬之字。 然而这些人都称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子为军师,那么想必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子也是一个有头脑、有谋略的人,只闻他说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都给我住嘴,这两位知道我们是义军,好心赐我们万两黄金,帮助我们起义,对抗朝廷,你们却不分是非在这里胡言秽语,敢情真是无知。” 本来以夜寒冬的脾气,谁敢对他不敬,那这人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就是将这个出言不逊的人杀死,可是呢?如今他没有,他竟然全然为了身边穿蓝衣服的女子,忍气吞声了。 不过幸好这人刚说完话,他们的军师,也就是金色头发的男子便对他们的胡作非为训斥了一翻,这也让夜寒冬那颗灭他们的心凉了那么一份,不在那么温热而执着,不在慥慥心动了。 看来这样的局面,这些十二名头戴黄巾的男子都没有想到,他们闻听这金色头发的男子这样一说话,他们的心也凉透了,于是每个人都仿佛是吃错了药一般,脸上的青筋变的更加明显了。 是的,这一刻他们竟然敢对他们的军师从心里蔑视,只瞧见一个个头稍高的人说道:“军师,当初加入义军的时候,你可是和我们大伙儿说过,启过誓言,莫要忘了?” 见个头稍高的人仗义执言,那身后的十一位头戴黄巾的义士全在此刻跪在了地上,当下便引吭高歌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当身后这十二位黄巾义士说出这样的誓言出来以后,这金色头发的男子也是一怔,然后这一次头发金黄的男子却不像往常那般,对这句话、誓言公然起劲,他反倒是大笑一声道:“好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早知你们这些义军里面有些败类,没想到却十二个人各个如此,真是令主上蒙羞啊!” 金色头发的男子这样说来,只把这面前十二名黄巾义士给惊了一身冷汗,他们手里的银色长刀在开始抖动。 抖动? 不错,看样子,他们这是要杀人了。 这一刻,黑夜像是宇宙间最漆黑的天眼在逐渐打开,而无尽的黑夜正一步一步地将这飘絮观前站立的人推向罪恶的深渊,直到不可自拔,方可罢休。 那个站立在金色头发身前的黄巾义士手腕里的刀在手里灵活待得如脱兔一般,当下扬起,黑暗中出现一道银光在泥香和夜寒冬的眼前一闪,只见森森刀光如恶魔一样向金色头发的人砍去。 金色头发的人,他的手臂一环,一道劲气自手心冒出,然后像是具有一道极具吸附之力一般吸住了这森森大刀,往怀里猛拉,又用几倍的力量往外猛推,这个头稍高的人像是一个皮球被弹飞。 被弹飞的人跌落在那一众跪在地上的黄巾义士身边,只把这些跪着的人惊了一大跳,只是个头稍高的人已经气急败坏了,怒道:“砍死他们!” 砍死他们? 一听这话,泥香和夜寒冬又戒备了起来,只是这地上跪着的十二人怕是已经料到了他们不是眼前这三个人的对手,都捏着手里的刀跪在地上深深发抖。 看样子很害怕。 个头稍高的人怒道:“妈的比,一群孬种。”说完,他竟然又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刀向金色头发的人砍去。 金色头发的人道:“你有种!?”说完,不等这个头稍高的人其身而近,他已经原地飞起,“义军中有你这种不怕死的义士固然很好,但是像你这种不怕死的义士,若是是非不明,终归酿下大祸,那今日我就除了你!” 这时候,个头稍高的人见金色头发的男子轻摇直上,他的长刀在风中一翻,刀锋急转,刀尖竟然直立而起,这就要插向那空中飞舞的人,可是那飞舞的人忽然来了个俯冲,他手腕间的铁环双双打出,一个打在长刀之上,一个打在这个头稍高之人的头颅上。 这一刻,刀碎。 这一刻,头颅碎。 刀碎,黑暗的天空中的星光闪烁;头颅碎,黑暗的夜空下,在飘絮观前顿时热血长空飘洒。 死亡,又是死亡。 那跪在地上的十一名黄巾义士将这全看在眼里,只把他们惊了一大跳,心中的恐惧与害怕早已像是罪恶之源无线蔓延在他们的全身,他们当下全都在地上磕头,乞求道:“军师,别杀我们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这金色头发的男子已经站在了飘絮观前的地面上,他双手背负身后走到泥香和夜寒冬的身前,他对泥香和夜寒冬拱手道:“适才让两位见笑了。” 泥香道:“阁下身为军师,当该如此,只有军纪严谨,他日才能成事,不是吗?莫要心痛才是!” 夜寒冬便打趣道:“适才我很讨厌你,可是在你杀掉这人之时,说的那翻话语,当真是有远见,我对你还有点兴趣了。” 金色头发的男子听了,脸上一脸的严肃,并无半点高兴之意,反而是转过身来,对地上跪着的人说道:“你们这些胆小怕死的人本也该死,但是念主上正在用人之际,你们又有悔过之意,今天放你们一马。” 这些人道:“谢谢军师不杀,谢谢军师不杀。”一边说,一边扣头。 第167章 说服 飘絮观前,金色头发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些跪在地上磕头的黄巾义士,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然而这份怒意却始终没有被他发泄出来,他只是仰天一声长叹:“好了,好了,你们走吧!” 他脸上所有的无奈,纵然天色很黑,但是这都被眼前的泥香和夜寒冬看在眼里,只是这两人看着他,心中也为他很是伤感。 是啊!谁有这样的属下,任谁也半点高兴不起来,泥香和夜寒冬在此时此刻不得不怀疑——这还是起义反抗朝廷的义军义士么?怎么会如此没有骨气? 这跪在地上的十二个人看也不看刚才被军师处死的那个高个子同伙,然后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一股烟儿地溜走了。 看着这些人比兔子还溜达的快,夜寒冬和泥香的脸上也与那金色头发男子一般,脸上泛起了浓浓地无奈,然而这份无奈也正是那金色头发男子所不想看到的,不过此刻,这金色头发的男子已经将他们两人脸上的无奈全都看在眼里了。 这金色头发的男子见十一个黄巾义士争前恐后,不屑于力的挤着离开,他才拱起手对泥香说道:“姑娘刚才所答应的事情看算数?” 泥香看出来来,这人不但缺钱花,而且还是一个性子十分急切的人,不过自己也是有要事在身的人,所以她也不想在这些不干不净的事情上多说什么,于是她应承道:“当然算数!” 见泥香这样说来,这金色头发的男子的心情才稳定下来,只是令他没想到的却是那个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他却说道:“足下在谁的手底下从事,为何这些义军都是如此刁蛮不讲理,并且还贪生怕死呢?” 作为军师,金色头发的男子也不想自己属下尽是这般窝囊废,为此他不但伤心,更多的是愤怒,尤其是在闻听像夜寒冬这样的一个外人的话,他心中的愤怒的小火球顿时爆发了,他质问夜寒冬,说道:“莫非你不想给我二十万黄金。” 泥香看这个人的脸色徒然大变,心中也是一阵冷汗,说道:“军师莫要伤心,莫要责怪,他的意思绝不是在嘲笑你,也绝不是想反悔给你二十万黄金的意思。” 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莫云白,夜寒冬此刻心里略有一道伤感,心中暗暗思付:如果有一天,我也这般,她会不会也为了我而不顾一切呢? 一想到这里,夜寒冬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真不敢这么想,因为平日每次他对这个身穿蓝衣的江湖门女弟子有所亲近的时候,都被她无情地给拒绝了。 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袭而来,吹的人全身犹如滲在水中,金色头发的男子站在飘絮观前的台阶下,道:“既然如此,姑娘就赶紧将要我帮忙之事说出来吧。” 这金色头发是异域人士,性格和他整体的气质犹如那奔跑在大草原上的风,无论是伤心和悲愤,都带着喋喋的刚强之声,这下问了出来,看来是要将那二十万两黄金,志在必得了。 看见这人心急如焚,本来心急的泥香就道:“你随我来!”话说完,她竟然不顾身后有没有人跟来,他向那观中幽院走去。 观中的幽院,雪柳一株一株,它们全都在夜风中风舞着新嫩的枝条,仿佛是夜中的绝美舞娘,摆动着婀娜多姿的身躯。 看着泥香都走了进去,夜寒冬当然夜跟着走了进去,而台阶下,这时候唯独只站着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 男子脸上顿时惊奇一道狐疑,心想究竟什么事情要让自己帮忙,两人竟然如此神秘异常?只是想到这里以后,他看了一眼这飘絮观,顿然没觉得有什么诡异新奇之处,只是那一男一女已经走进了飘絮观,他如何不跟着进去呢? 这一刻,他无需多疑,心中一定,为了那二十万黄金,为了这一次能帮助主上筹到这诺大的军费,他心想就算这飘絮观中是刀山火海,那么他也无惧了,所以他跟了进去。 飘絮观的观中幽院,泥香的脚步在那青蚺大虫的身前停住了,所以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子,他们的脚步都停下了。 看见有陌生人到来,那青蚺大虫和那身形庞大的白鹤都显得有些激动,青蚺大虫吐了吐舌头的信子,而白鹤便是扑了扑自己的翅膀。 金色头发的军师看到眼前这两个上古时期才有的神兽,他也是一怔:莫非这两个人也是从西方蛮荒之地远道而来的召唤师?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泥香和夜寒冬的相貌,可是丝毫没有西方人所具有的特征。 西方之人,蛮荒之地,大多数人都是发色异乎,略带传奇色彩,而泥香和夜寒冬,他们可是正统的黑头发、黄皮肤,一看便知是中州华夏儿女。 只是中州华夏儿女多数不会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他们又是如何驯化眼前这两个神奇的上古神兽的呢? 看着这人奇怪的眼神,泥香也可以了解到他心里的想法,当下说道:“你看到没有,这条青蚺大虫,我想请你从它肚子里救出来一个人,因为那人对我很重要?” 金色头发的男子一听,就忍俊不禁的笑道:“不可能,那不可能!” 泥香道:“莫非你没有那本事么?” 金色头发的男子一听,又道:“要事平常之物那还可以,可是这青蚺大虫可是上古神兽,他吐下去的人,那人瞬间就化作脓水了,如何救治得了?” 他说的话有道理,不过泥香相信莫云白并非凡人,尤其是在他的身体内能种植邪果,看来他绝非常人,所以她道:“我所救之人乃不是一般的人,你也是西方来的召唤师,你是否有办法将人救出?” 金色头发的男人将头摇的像是小孩子玩耍的拨浪鼓,问道:“无论被吞下去的人是神,还是魔,他都必死无疑,此刻已经化为脓水了,救不得呀!” 或许是金色头发的人不知道被这神兽吞下去的人乃是被西方邪宗召唤师种下了邪果一事,他才会这么说的吧? 只是金色头发的人现在能这么想,这也是在泥香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吧,所以她听了这男人的话之后,她并没有要放弃,她接着道:“你试都没试过,何以如此说辞,莫非那二十万两黄金,你不打算不要了么?” 然而对于喜欢钱、缺钱的人来说,金色头发的男子顿时心头一怔,被彻底收服了,他忙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纵然救不出人来,我也试一试。” 第168章 驯服它 飘絮观的观中幽院中,泥香、夜寒冬,还有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都站在这青蚺的身前,虽然金色头发的男人也是从西方来到中州的,可是连泥香这样精通天下武学经典的江湖门弟子都无计可施,那他又如何能救得了莫云白呢? 泥香见自己一说到二十万黄金,金色头发的人便极为顺从了,她心下不由一阵喜悦,忙道:“你也是西方蛮荒部落之地的召唤师,能否将我要救的人从这青蚺大虫的体内掏出来?” 这话说起来好似挺简单的,可是做起来甚是麻烦,尤其是金色头发的男人一听到要将人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里掏出来,他心中便倒吸一口凉气,不过看他的神情略有为难之意,泥香顿时喜悦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了。 泥香疑惑道:“怎么了?” 金色头发的男子道:“这青蚺大虫是你驯化的么?” 泥香一听,心想他要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里取出人来,莫非要伤害这青蚺大虫吗,只是一想到这里,又想起了那叶萱将这青蚺大虫交给他的时候,对她嘱咐过的话语,她忙道:“这青蚺大虫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门下弟子驯化的神兽,你万万不可伤了它。” 夜寒冬此刻就和泥香站在一起的,所以泥香说的话,他是能理解的,因此他听了泥香的话后,他深深地点了点头。 金色头发的男子眉头皱紧,细细地打量着这条青蚺大虫,愣了一愣,且道:“不能伤它啊!?”他仿佛要说什么,可是刚要说出的话,他到嘴边上了,他又欲言又止。 可是,泥香和夜寒冬都是江湖门中的方外高人,对于这样棘手的事情,就算金色头发的男子不说,他们两人也心里有数。 夜寒冬见他沉静的脸上尽显狐疑,一时担心道:“怎么,没有办法吗?” 金色头发的男子知道自己乃是西方蛮荒部落中宗的召唤师,而这一次从西方蛮荒部落远道中州而来,也是受了别人的邀请,才步入中州的,对于自身的修为他很是清楚,不过他可对眼前这庞然大物可甚是不了解啊。 上古神兽,都是有脾气和灵性的物种,在蛮荒部落时虽时有耳闻,但见的少,对这些异种还真是模棱两可,不过既然答应了泥香要将莫云白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里解救出来,那么对此,他更是义不容辞了。 或许是泥香知道自己所修行的西方邪宗无法解决此事,所以她才从那培江日夜兼程来到这飘絮观的吧? 先前的时候,夜寒冬和这金色头发的人过招之时,金色头发的人所使用的术法,泥香真心的看不出是邪宗,还是正宗,那时候,她就在想:莫非这人使用的术法乃是中宗召唤术术法? 此刻,泥香道:“你所用的术法,应该是西方蛮荒部落的中宗召唤术术法吧?” 金色头发的男子道:“是的,我就是中宗门派的召唤师弟子。” 闻此一言,真不出自己的意料之中,所以泥香道:“看来能救出莫云白莫大哥,我所有的希望之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金色头发的男子一听,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拥有的压力,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下脚下一摇,身子骨犹如九天之上的白云一般轻,刹那间在这观中幽院的所在之地飘了起来。 这一飘惊艳了所有人。 这一飘也惊艳了青蚺和白鹤。 这一飘也让他的灵魂得到了更完美的升华。 “请二位走开!”金色头发的人飘起在半空之上的身子一纵,大声疾呼,“莫要伤着你们了!” 话语落地,他手里的两个金色铁环忽然从手臂上滑落,然后将这双铁环在胸前用力相互对碰,只听发出清脆的铁器抨击声,这双铁环便瞬间变大,并且毫无于力的向那青蚺大虫飞起,惊的那和青蚺大虫站在一起的白鹤,翅膀扑扇一下,跃地而起飞向了观外。 这是夜晚,白鹤飞起落在飘絮观的观外,稳稳地站在外院中,而这样的躁动被泥香和夜寒冬看在眼里,两人也是身子飞起,身子落在了一边。 两只金色的铁环在空中翻滚着,留下了一道金光闪闪轨迹,待得轨迹在夜空中消失的片刻间,金色的铁环仿佛被着宇宙家间哪种灵力或魔力附体,竟然分从南北两个方向飞起,予以这两个大方向,分别套住这条青蚺大虫的头和尾巴。 然而这青蚺大虫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它是宇宙间、自然界集灵性和野性于一体的生物,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动物,寿命长达几千年,此刻见有人要猎捕它,它如何肯束手就擒? 于是呢? 青蚺大虫的两眼放出翠绿色的光芒来,大嘴一张,一声惊天地的嘶吼传将飘絮观的四周,只让这飘絮观四周所有的生物都十分不安。 柳絮飞舞更急,秋鼠到处蹿动更快,让这飘絮观里里外外的气氛一下升华到了极点,也让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心情更加激荡难安。 泥香疑惑,大声对飞舞在半空之上的人喊道:“莫非你想伤害他?” 青蚺大虫的一声大吼,声音如天地大的洪钟被敲响,声势浩荡至极了,只把迎头飞来的金色铁环震飞了回去,那在空中飘舞的男子见了,手在面前一引,仿佛是在写着什么符咒一般,手比划了足足有十二下以后,然后那飞回来的铁环“翁”地一声又飞了回去,又要去套青蚺大虫的头。 此刻,金色头发的男子闻听一旁泥香的话,他急切回应道:“我若想要从它的腹中解救出人来,必定先要驯服它。” “驯服它?”泥香和夜寒冬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惊讶出声,对这话表示惊奇,然后还有深深的了解。 只是,纵然泥香和夜寒冬能了解,能明白,她还是不认同金色头发的做法,且嘱咐道:“你驯服它可以,但万万不可伤害它呀!” 此刻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条青蚺大虫不是她驯化的神兽。 青蚺大虫仿佛已经被这金色头发的男子给惹怒了,此刻,它的身体仿佛也比先前大了一倍有余,而非但如此,它的身体顿然直立而起,整个巨型身体快速向天空猛蹿扑去,只把那悬浮在半空之上的金色头发男子吓的身子从半空中垂直掉落下来。 第169章 小心 “小心!” 金色头发人的身子从漆黑的夜空掉了下来,这被泥香和夜寒冬全然看在眼里,此刻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声惊疑了出来。 然而。 看来这只青蚺大虫的确不太好对付,它所拥有的力量、野性已经完全超出了金色头发,泥香、夜寒冬三个人的预料之中。 夜色降临已经很久了,此刻随着青蚺大虫的怒气增长,夜中肆意的冷风像是雨后的秋池更加凌厉了,一时之间,呼呼大作,使得柱柱雪柳树上的柳絮飞舞更加厉害了。 漆黑的天空中,本来绝妙的身躯不停地在施展着召唤术术法,然而此刻已经停下了,看见金色头发的人的身子像是宇宙间飞落在人间的陨石,泥香和夜寒冬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了,他们两人的身子忽然飞起。 飞起? 不错了,夜寒冬飞起身子将垂直掉落的人一把拉住,而泥香则是手在胸前一引,泥香魔盘忽然在空中出现了,在她一下、两下、三下催动之下,泥香魔盘的盘子忽然增大,顿时悬浮在半空之上。 半空之上,顿然像是有野兽奔走,风声更烈中被召唤出一种不知名的弧光来,这份弧光像是一道彩虹惊艳在众人的眼前,这分弧光像是闪电一般,锋芒毕露开向青蚺大虫,顿时想将其禁锢起来。 “谢谢!” 夜寒冬此刻已经接住了金色头发人的身子,金色头发之人也对夜寒冬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夜寒冬便随声问道:“你没事吧?” 金色头发的人道:“这神兽太厉害,性子太过烈了,我怕是无法帮助那位姑娘将青蚺大虫驯服,从它身体解救出她想救的人来了。” 看着金色头发之人的脸上变得苍白,夜寒冬也知道他也是尽了全力,这便说道:“尽了全力就好。” 金色头发的人一脸的苍白,在一刻变得羞红,看他的样子,今夜这样的情况还是他踏入中州大陆以来,遇到的第一件棘手的事情,所以他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西方蛮荒部落中宗门下的召唤师弟子,术法应该算是中等的。”话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了那悬浮在空中的泥香和那神奇诡异的盘子,接着又说道,“那姑娘用的也不是中州的行踪武学,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不知道她出自谁的门下,术法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先前他对夜寒冬、泥香两人的身份并不怎么了解,要事早些知道他们的身份,也许他也就会知难而退了,就算有一百两黄金摆在他的面前,那么他也是无福消受的。 此刻,被夜寒冬的手一拉,他下坠的身子得到了一个支点,而本来身怀召唤术绝技的金色头发男子,他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观中的幽院是一个美好的地方,环境安逸,景色宜人,可是现在夜风肆掠,古兽四下急奔,真是打破了院子中本来宁静的氛围。 夜寒冬本来是想和金色头发的人说明他们的身份,可是还不等他说出口,那青蚺大虫竟然仰天长啸,当下有震耳欲聋的效果,惊的夜寒冬到嘴边上的话愣是没说出口,反倒是对这泥香大声喊道:“快吹笛子,快吹笛子啊!” 此刻,不等泥香拿出弟子,蚺大虫的尾巴在院子中一摆,院子中的六棵雪柳树被连根拔起,随即在幽院后的山开始轰然崩塌。 “小心!” 夜寒冬看着眼前着神兽,心中嘀咕着:叶萱当初驯化这条青蚺大虫的时候到底是怎么驯化的,为何这青蚺大虫竟然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心中的这一份疑惑,他心想日后见了叶萱,他一定得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山体倾斜,忽然倒坍,山上的巨石翻滚下落,一个一个砸在幽院中,使得本来环境高雅的院子顷刻成为了一处废墟。 看来刚才金色头发的术法已经惹得这上古灵种深深地不满了,此刻它温顺的一面神然消失,而所表现出来全是残暴和毁灭。 这种残暴与毁灭是人世间很难容得下的。 被夜寒冬这样一叫,泥香的身子在飞落的巨石上翻滚、跳跃,几经艰难险阻,她那绝妙的身子才站在了地上。 夜寒冬看见她站在自己的身前,神情有些狼狈,便道:“你没事吧?” 泥香道:“我没事!” 说话之间,两人都瞅着那身在院子深处的青蚺大虫身上,见那青蚺大虫欲要跃出废墟,追赶过来,夜寒冬又道:“快吹笛子,,,,,快吹笛子啊!” 笛子? 不错,夜寒冬虽然对这物种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每当叶萱要召唤青蚺大虫的时候,都要吹那根笛子,而这根笛子仿佛拥有某种灵性的引力一般,一旦吹响,这青蚺大虫就会性情突变。 突变? 它就会变得或温顺、或杀戮。 看来夜寒冬此刻说的话,定然被泥香听在耳朵里了,就在夜寒冬第一次嘱咐喊叫她吹笛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作为了,只见她刚站立稳的身子,就将已经拿在手里的笛子吹响了。 其音袅袅,其声婉转。 这笛子被她的朱砂红唇含住,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温馨温情,那蹿出的青蚺大虫闻听到了,眼中的翠绿锋芒顿然消失,眼中的柔情仿佛滴落着佛性的预言,它忽然停止了暴力与摧毁,当下站立住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金色头发的男子道:“原来这青蚺大虫已经被人驯化过了。” 夜寒冬道:“是啊,之前已经给你说过了,这青蚺大虫乃事我属下一个西方正宗门下弟子的神兽宠物。” 金色头发的男子看着那慢慢变的温情的青蚺大虫,他略有不好意思,涨红了脸,道:“它忽然变得极具野性,看来是我刚才施展的召唤术术法惹怒了它,辛亏你们有劝服的办法,不然就情况不妙了。” 夜寒冬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怪只怪我们给你的条件太诱惑人了。”说着说着,他又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勿要自责,虽然你事情没有办成,可是你已经尽力了,改日二十万两黄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都会算给你的。” 金色头发的人一听,心中欢快极了,当下拱手胸前道:“兄台真是雪中送炭,这份恩情,我金逸必定记在心上。” 夜寒冬道:“原来阁下高姓大名叫金逸?” 金逸道:“贱名何足挂齿,只是阁下这般雪中送碳,可谓善者,请教高姓大名?” 夜寒冬道:“我叫夜寒冬,这位姑娘叫做泥香。” 金逸一听,笑道:“两位姓名真好,算是我踏足中州以来结交的最为厉害的朋友,你们一一个术法高强,一个有钱,真是一对璧人啊!” 夜寒冬一听,心中高兴,这便看向泥香,只见泥香一袭蓝衣在夜风中猎猎飞舞,而在她朱砂红唇间正含着一根翠绿色的短笛子,吹着动听、温情地旋律。 第170章 一线生机 在夜空下站立,冬季的寒风一吹,泥香那一袭蓝衣在猎猎飞舞,彷佛要在这一刻舞尽繁华,浅白细嫩的玉手捉住那根翠绿色的笛子,让其含住朱砂鲜红如血的嘴里,响起了一阵美妙绝伦的音乐来。 温情地煽情,温柔地细腻,这种美妙的声音仿佛来自六合之外的诺大宇宙苍穹,以自然界最清净的力量换回了青蚺大虫的良知。 青蚺大虫正蜷缩着身躯,方才那暴戾,生性残暴的一面在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因此那站立在泥香身边的夜寒冬和金逸两个男人竟然有空谈笑风生了起来,真是让人不禁觉得怪异。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们才停止了两个人的交谈,然而这一次交谈,从他们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他们交谈的很愉快,尤其是夜寒冬无论金逸能否解救出来莫云白之时,都要将二十万两黄金交给金逸,金逸就特别高兴。 金逸对夜寒冬敬若神明之后,夜寒冬为他也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泥香的姓名,当真是把金逸当作朋友一样的对待,所以金逸迎着夜寒冬的眼神再一次看向泥香,可正好,泥香也将本来含在自己嘴里的翠绿色的笛子放下,不等金逸说话,泥香便先对他说道:“这青蚺大虫已经被人驯服过一次了,所以要想再一次驯服,那真是难上加难。” 刚才自己的那一双金色铁环还在手上拿着,金逸闻听了泥香说的这一番话,又回想起了方才自己身悬半空施展术法的瞬间,那青蚺大虫戾气火爆,不服人的驯化,原来是已经为人所驯化过了。 这种神兽,一旦被人驯化过了,就很难被第二个人驯化,金逸此刻才明白,想必这青蚺大虫定是对故主的忠心如磐石一般坚毅,想明白这些事情以后,金逸便对泥香抱拳道;“辛亏姑娘有法子让这青蚺大虫平静下来,倘若不然,一时半刻,这整个飘絮观都会成为废墟。” 正在说话时,那青蚺大虫才摆动着翠绿色的身躯爬到泥香的身边,泥香也看了看它,这才继续说道:“青蚺的主人将它交给我的时候嘱咐过我,无论如何都不得伤害它,我这才来飘絮观寻找解救之法的。” 说着说着,在泥香的脸上又朦朦胧胧地笼上了一抹深深地忧愁,这种忧愁仿佛比那陈年老酒还要让人深醉,不过任谁受了这般打击,谁也无法承受这一刻她所拥有的伤心。 夜寒冬方才和金逸说说笑笑,只是此刻见到泥香如此难过,他也忍不住难过起来了,不过他还是不忘安慰一番泥香,且对她说道:“我们听说飘絮观中有世外高人,这遍寻来,可是当我们来到这飘絮观里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名叫公孙飞扬的老道长,那老道长答应我们要为我们解决难事,可是一起走进院子后,那老道长尽然忽然失踪了。” 金逸听了,脸上流露出了一下诡异,这才狐疑道:“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地,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莫非这老道长修炼多年,返璞归真羽化成仙了么?” 本来这是一种沉重无比的事情,此刻经金逸如此戏说一番,当真惹人在悲痛中开心,那泥香将泪目看向了废墟,只见废墟中巨石翻滚到处搁放,而从巨石细缝之中,她仿佛发现了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方才那青蚺大虫戾性爆发,身形变化之大,犹如夜月下的杀人猛兽,它尾巴在观中幽院中这么一摆动,当下地动山摇,在这院子后方的山峰轰然倒塌,山峰上的巨崖断裂,裂成了无数的巨石,而这些巨石当下从山峰中滚落,砸在了幽院中,使得院子里的草木皆成一团遭,而众多草木之中,唯有那雪柳树被糟蹋的更为甚重。 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站在这废墟一般的院子中,金逸听完夜寒冬说的话之后,神情疑惑不浅,当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疑惑的时候,他蓦然发现了泥香的眼神,那眼神竟然在黑夜中散发着星光。 是啊,那一线生机就在那巨石的后面,因为此时此刻,有一道蓝色的光芒从巨石的细缝中照了出来,那光芒虽然璀璨夺目,然而因为被巨石挡住的原因,所以一直在她眼前若隐若现。 “你们快看!”泥香见到巨石后面的蓝光不同寻常的诡异,她那一颗低落的心情顿时鲜活了起来,“那是什么?” 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这话自然而然便是对夜寒冬和金逸说的,而金逸和夜寒冬已经看向了她眼所及之处。 那一处,蓝光闪烁。 只是这蓝光不同平日见的蓝光,在这四下里,黑夜已经成为了事实的飘絮观中顿然出现了一淼蓝光,这就好比是黑夜中突然显现出的光明,泥香惊讶道:“公孙飞扬?” 一说起公孙飞扬,夜寒冬和金逸的脸上便有不同的表情,夜寒冬的脸上显现出了惊诧,而金逸的脸上却出现了不解,只是无论他们脸上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但在他们的心里都与泥香一般。 ——急切。 那蓝色光芒像是黑暗长河的河道上升起的一道黎明曙光,给了人无数的希望和不解,所以急切的三人不约而同向那巨石废墟之处寻去。 一步,两步,三步,艰难险阻,三人翻阅过一排排巨石高低,最后他们终于来到最后一堵巨石堆积之处,而在眼前的蓝光锋芒毕露以及,让他们每个人的瞳孔都瞬间扩大了十几倍,还没有翻过这最后一堵巨石之地,他们就发现了这巨石之地后面有一个山洞。 山洞? 不错,虽然在酷寒的冬天里,但这个山洞却还是路草如茵,洞口之处藤草蜿蜒盘着,而蓝色的光芒则是从山洞之中找出来的。 蓝色的光芒仿佛带着温度,让那本该冷冰冰地山洞中变得有些温暖。 这时候,泥香道:“原来这飘絮观之中别有洞天啊!” 夜寒冬闻听泥香的话之后,神情冷静之中也略有一怔,道:“这蓝光太过诡异,莫非这洞里面有人?” 也看来她心中的希望又破灭了。 这 第171章 禁地 夜的永恒让飘絮观中的蓝衣女子感到绝望,本来盼望着西方蛮荒部落的中宗召唤术术法能将莫云白从青蚺的肚子里解救出来,可是一切都是她理所当然,一切都是她想的过于理想,过于简单。 冬季的夜是寒冷地。 冬季的夜是冰凉的。 冬季的夜虽然是短暂地,但是今天的夜变得彷佛氛围漫长,漫长地让人怀疑人生,怀疑那黎明是不是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 像那老人,一旦死了,灵魂便穿越了宇宙,穿越了太虚幻境,让留在夜里的人饱受着饥寒交迫,以及无奈的等待。 这一刻,黎明虽然没有来临,但是这深沉到极端的夜却给了内心最痛、最疼之人了一线希望,而这希望将是她唯一的生机。 站在这最后一堵巨石之地的后面,不但泥香感觉到了那洞中的温度,连站在泥香身边的两个男子也感觉到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有这么一份温暖真好,真美妙绝伦! 既然山洞中有生机,那么无论是泥香,还是夜寒冬和金逸两人,他们三个人却不得不急切的要去看看这山洞。 虽然三人之中,金逸的内心最为茫然,但是他夜能感觉到那山洞中的温度,和不该有的诡异,因为他也深深地感觉到了,那山洞中有人。 山洞中有人? 本来山洞中有人不该让他们这么惊奇的,可是谁让这山洞是这飘絮观之中唯一一处有人的地方呢?这对于泥香来飘絮观找飘絮观中的高人解救莫云白来说,无非是有一线希望。 这一次,三人翻过巨石之地以后,然后一起的来到了这个山洞前,这山洞像是仙家们羽化登仙之地一般,灵力灵气仿佛异常充沛,使得站在山洞前的人感觉到了舒服和和谐。 山洞里到底有没有人,很快就知道了,泥香在心里为解救莫云白祈祷了三遍,然后是第一个走进山洞里的。 是的,夜寒冬、金逸、泥香三人虽然是一道来到山洞前的,但是他们并没有一起走进山洞,夜寒冬表现的小心谨慎,金逸表现的甚是不解。 是啊,作为一个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月影轩轩主,他知道在这样的黑夜之中能有这样一个透露神奇的山洞,这并非平常之事,所以他应该小心。 此刻,看见泥香第一个走进去,夜寒冬便紧紧地跟了上去,或许作为一个喜欢泥香的男子来说,他应该如此吧? 洞里若有不好的事情,他要保护好这个蓝衣女子,纵然这个他清楚他自己没有泥香的本领高强,但他还是要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这一次,这洞里真没有什么危险,有的只是一个人。 豁然有一个人,然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的时候,他们认识的公孙飞扬,只是此刻看到公孙飞扬,泥香事高兴地、惊讶地。 泥香高兴的是白日间公孙飞扬答应竭尽全力救治莫云白的事情在这一刻总算有个说法了,而这紧紧是她的想法,那站在她身边的夜寒冬则是此刻又是高兴,又是愤怒,他大步踏步走上前,一把抓起公孙飞扬的衣领,将其一把从案上提了起来,怒道:“好一个老道长,竟敢耍我们?” 或许连公孙飞扬也没有想到这眼前的两个人会在此刻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只是他被夜寒冬一把从药案上揪了起来,他才发觉泥香和夜寒冬两个人,他一惊,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来的呀”说话间,他又看见了金逸,“他又是谁啊?” 夜寒冬是一个孤高冷漠的杀手头目,此刻能发出这样的脾气,这让泥香也是一怔,泥香忙走上前道:“你放开公孙道长!” 可是夜寒冬一想起白日间这公孙飞扬的不告而别,他心中就来气,他将手瞬间松开,甩了公孙飞扬一句道:“老道长,老牛鼻子,你几十岁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出现在这里,让我们找的好苦!” 公孙飞扬虽然有五十二岁了,但是在这崇山峻岭的终南山地界修真练道,整日饮清风、吃日月,脸上没有一点老人的模样,当他闻听夜寒冬的气话后,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么,而这笑容竟然和小姑娘那种笑极为相似。 他道:“这是我飘絮观的禁地,你们不该来到这里的。” 夜寒冬、泥香、金逸三人闻听他这么一说,便在这洞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炼丹炉,还有一个药案和药柜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奇怪紧要之处了。 夜寒冬打量完这洞里的一切事物,不解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炼丹房,没觉得有什么宝贵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就是一个禁地了?” 三人打量完这洞中的事物之后,泥香和金逸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两人听完了夜寒冬的一席话语之后,两人都深深地点了点头。 看见眼前这三个人都是这样的意思,公孙飞扬便转过身向那一大排药柜走去,而泥香等人见他行为如此诡异,这遍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彷佛害怕这一个大活人又活生生的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公孙飞扬走向药柜,然后伸手拉开了药柜中的其中一个柜子,从这柜子中拿出了一粒黄颜色的丹丸。 拿出丹丸,他脸上顿显一抹奇异的诡笑,这样的诡笑,泥香等人都看在眼里,泥香和夜寒冬倒是还好,唯独那叫金逸的男子看到他脸上这般笑意时,脚下顿生一阵寒意。 公孙飞扬拿着黄颜色的丹丸,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泥香他们三个人的身前,令他们三人不约而同,脚步后退了一步。 只是这一刻,公孙飞扬看着夜寒冬,又笑道:“敢吃了它吗?”说话之间,略带诡异,令夜寒冬看着那黄色丹丸就像看到了毒药一般。 这时候,夜寒冬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啊,这是什么东西?这一刻,这不但是夜寒冬一个人要问公孙飞扬的问题而且还是泥香和金逸两人要问他的问题。 公孙飞扬又是一笑道:“怕了吧?” 夜寒冬乃是什么人,这世界上岂有他会害怕的东西? 有。 但是,纵然有,那也绝不是这种东西,所以就在公孙飞扬说完了话之后,夜寒冬则是不等众人阻止,他便已将那黄色的丹丸取下,喂进了嘴里。 第172章 汗颜 山洞内蓝光闪烁,或许也是因为这种蓝色的光芒闪烁的十分诡异,所以就在先前,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转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巨石之地,最后进入了山洞内。 不错,是蓝光引起他们注意到这个山洞的,所以他们一走进山洞,然后他们注意到了发蓝光的地方。 发蓝色光芒的地方不是其他什么地方,或许这样说根本不对,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蓝光,直到他们走进山洞,亲眼见到了以后,他们才发现这蓝光是从那炼丹炉中找出来的。 炼丹炉? 看到这个炼丹炉后,泥香、夜寒冬两人才知道,原来这蓝光是一种火光,这火光闪现着妖异的蓝色,真的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引得泥香等人时不时地多看了两眼。 这一刻,泥香和金逸看着夜寒冬将公孙飞扬手里拿着的黄色丹丸吃下了,他们两人的眼睛当下一亮,不等泥香说什么,一旁站着的金逸则道:“你都不问清楚那黄色的丹丸是什么,你就这样下去了?” 泥香能从金逸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担心忧心,不过她当下看向了公孙飞扬,而她所看到的公孙飞扬则是一脸欣赏,不等泥香说话,他对夜寒冬点了点头道:“好胆识,好气魄,竟然说吞下就吞下。” 闻听此言,泥香的心头一怔,且不知道公孙飞扬所说之话究竟是何意,当下问了出来,道:“公孙道长,你刚才拿在手的丹药是什么药?” 公孙飞扬看见眼前的蓝衣女子对刚才自己所拿的黄颜色丹药如此好奇,他也就坦然告诉了泥香道;“是毒药!” 这座山上,风景气息,山峰颇高,山间清泉潺潺流动,远离红尘闹市,所以这一处高山峰地乃是天下的隐士、道士无比向往的地方,只是这一刻,金逸耳闻这公孙飞扬说刚才那黄色的丹丸是一种毒药,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心想这修真练道的道士多应该是纯良之辈,如何肯躲在这样深山间炼制屠杀天下生灵的毒药,心中悲愤不已,随口骂道:“你修的是什么道,如何敢练就出来这般害人的毒药出来?” 可能正在这个山洞中,不止有金逸这一个人对此疑惑和不满,那站在山洞中的蓝衣女子,泥香她心中也有与金逸同样的不满、疑惑,只是她内心的想法没有金逸那般行于表面,端在脸上而已。 泥香待得金逸说完话之后,她眼中的星光如秋水荡漾一闪,硬生生的瞧着眼前这个音容笑貌仿佛是年轻人一般的老道长,道:“公孙道长,那是什么样的毒药?”或许说话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有底了,所以又道,“对他的生命无碍吧?” 应该是没有大碍。 然而这只是泥香这么认为。 就在泥香味夜寒冬担心这件事情的时候,夜寒冬的脸上仿佛惊起了一道痛苦之色,只是方才还不怎么明显,可是等到你香的话语一落地,他这个人都显得极为不爽不快,他竟然就在这时候蹲在地上了。 泥香和金逸看到眼前的夜寒冬这个样子,两人不解,心中暗想:莫非那黄色的药丸真是飘絮观炼制的毒药么?想至此处,两人不由自主的心中打起了一个激灵: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刻,泥香未动,金逸却动了,刚才夜寒冬答应给他二十万两黄金,这真是把他当作朋友一样的对待,看着这个自己刚结交的朋友这般痛苦,他忍不住了,竟然比和夜寒冬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泥香都心系他的安危。 所以,金逸忙蹲下身,关怀道:“你感觉怎么样?” 见眼前这两个人这般担心,公孙飞扬却道:“我说这是我们飘絮观的禁地,你们不相信,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也好让你们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然而对于他说的话,泥香和金逸依然不解。 正在泥香和金逸两人不解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夜寒冬忽然从地上站立了起来,而令人十分注目的不是他现在难不难受,而是他的眼睛。 夜寒冬的眼睛怎么了? 对于此事,诺大的山洞之中,或许只有公孙飞扬一个人能解释清楚:夜寒冬的眼睛变得血红无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错,他知道。 对于此事,他也最清楚。 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夜寒冬眼睛变得如此血红,完全是因为他刚才给夜寒冬吃的那颗黄颜色的丹丸所导致而成,现在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要向泥香和金逸解释着什么了。 他道:“这间山洞是我们飘絮观的三大禁地之一,你们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只要我答应过姑娘的事情,就算做不到,我也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 泥香一想起白日间公孙飞扬说的那席话,他全身都为之一动,彷佛已经默认了公孙飞扬说的这话是正确的一样,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疑惑。 什么样的疑惑? 比如说公孙飞扬为何不给她赶紧救治莫云白? 所以她心有不甘,并且还一定要问个究竟,且道:“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了,要将我要救之地人从青蚺大虫的体内取出,你为何没有呢?却躲在这么一个山洞里?” 听了泥香的话之后,公孙飞扬且道:“这里虽然是禁地,但是你们既然已经闯了进来,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虽然答应你了,但是我并无办法。” 夜寒冬用一双血目看向公孙飞扬,心中气愤,嘴里责怪道:“所以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就躲起来了,是吧?” 公孙飞扬见夜寒冬骂着自己,他也气愤道:“我在这里研究解救之法,谁让你们私自闯进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正要将草药配好,你们就来了,我的思维全被你们打乱了。” 思维打乱了? 闻听此话,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一起将目光看向了那药案上,只见那药案之上正摆放着许许多多的药盒。 每一个药盒中都装着一种药材。 泥香等三人既不是什么修真之人,也不是什么世外杏林高人,所以这些盒子里放着的药草、药材,对此呢?他们根本叫不上来名字。 或许在这一刻,他们才醒悟,白日间,公孙飞扬不告而别的真实原因,绝不是故意戏耍他们,,而是在这飘絮观的观中禁地研究一种可以解救莫云白的丹药。 一切仅此而已,直教人汗颜无比啊! 第173章 是该下一场雪了 随着夜的深入,飘絮观的里里外外都逐渐寂静下来了,而在那个发着幽蓝色火光的山洞,泥香等一众人都站在一起,而在这山洞的出口出,一只白雪白的白鹤和一条青蚺大虫正为之守候着。 有这样的两神兽在此看守此洞,想必一般之人应该不会进入这个山洞。 这时候和之前一样,这个山洞中的蓝色火光正从洞口照了出来,单单从这蓝色火光就可以看出那炼丹炉一定不小。 此刻,泥香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也是略有悔恨的,如今听了公孙飞扬的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但是这种错误不是她想避免就能避免的,看着那药案上放着的药盒约有两百种,她心里也是一惊,疑问:莫非这些药盒种的药都是为炼制解救莫大哥用的么? 这一刻,她心中漠然一酸,真是有想哭的冲动,只不过此刻也容不得她悲伤、难过,因为眼前的公孙飞扬接着对他们说道:“这药案上放着两百种药,这些药的药理药性或温或冷,或软或硬,或扁或圆,或长或短,不同时段入炉的先后次序,每次的入炉数量都精心计算了,这才炼制到一半的时间,就完全被你们打乱了。” 本来泥香心中就有悔恨,现在又一听公孙飞扬的话,心中的悔恨又增加了几倍,她十分担心,也十分心痛道:“那还能挽救吗?”说话之间,她已经向药案边的炼丹炉走去了。 来到炼丹炉旁边,泥香身着一袭蓝衣站着,看着那炼丹炉中蓝色的火焰熊熊延烧,她的内心也是一阵激动,只是她自己刚问出的话,她现在已经不期待有答案了。 公孙飞扬道:“如果所用的药材只有几十种,用其他药材调制一下便好了,可是现在这炼丹炉中已经放了一百多种,想必是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了。” 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她本不该如此天真烂漫的,可是她为了能为解救莫云白寻找一线生机,她此刻说的话竟然都是不确定的。 是的,她听了公孙飞扬的话,心中一愣,且道:“那该怎么办呢?” 夜寒冬用一双血红无比的眼睛看着这山洞中所有的一切事物,可是无论是陈放在此间的药案、药具、炼丹炉,或者是人,都变成了他眼中的血红色。 不错,这些事物仿佛是从血池中侵泡后才取出来地一般,血色醒目,令人惊心动魄,他看着自己心慕的女子,愣了一愣,且道:“牛鼻子老道,既然已配置好的药方无法挽救了,那么就请你赶紧在配制一方。” 先前,夜寒冬将那黄颜色的药丸吃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不爽,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只是那公孙飞扬听了夜寒冬的话之后,他脸上又显现出一抹笑容,淡淡道:“目前来看,也只有如此了。”话语落地,他便走向了夜寒冬。 夜寒冬看这个神奇的道长向自己走的如此近,他的内心也是一怔,忙退后一步道:“你弄坏我的眼睛,还想干什么?” “这人啊,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一点也没错啊!”公孙飞扬见夜寒冬惊奇,他也是一怔,接着说道,“在我炼制丹药的时候,需要安静,所以请你们先出去。” 出去? 哪里去? 对于公孙飞扬说出这样的话,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都能理解,只是泥香一看到夜寒冬的眼睛绯红如血,她就道:“道长,他的眼睛。。。。。。” 或许在一开始,泥香就知道公孙飞扬让夜寒冬吃下黄颜色的丹丸,并不是想真的让夜寒冬的眼睛变盲变瞎,而是让他们这一行人知道这山洞乃是飘絮观的一处禁地,所以她想请公孙飞扬在他们三人出动之前赐上解药,为夜寒冬把眼疾治好。 不愧是青梅竹马,这一刻,夜寒冬也深深地被感动了,只是不等他感动至深之时,公孙飞扬且道:“没事没事,只是一种保养眼睛的丹药,姑娘无需挂怀,一个时辰后,那眼中的血色自当解除。” 看来真是泥香多想了。 不过自从他们骑着白鹤到达飘絮观以后,飘絮观中就处处显的诡异,纵然他们皆是江湖门的弟子,可是对于一般江湖门派来说,无需多想、多担心,可是如今这飘絮观可是一方修真炼道的道宗门派,虽然这里人才凋零,可是这里不知道隐藏有多少仙踪高人。 此刻,闻听公孙飞扬这样一说,不只是泥香放心了,就连刚才认识的金逸,他也放下心来了,这时候,泥香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听道长的话,在洞外静候。” 公孙飞扬见泥香对自己一抱拳,他也是抱拳身前,对泥香说道:“姑娘大可放心便是,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准能配制出解救之药。” 听了这话,泥香十分高兴,这便对眼前年龄虽有五十二,容貌像是少年的道长作揖,然后转身向洞外走去。 剩下的夜寒冬和金逸两人仿佛并不怎么待见公孙飞扬,此刻见泥香走了,他们两人便是连招呼也不打,然后就跟在泥香的身后走了。 是的,这一刻,三人决然走出了山洞,只是这时候,山洞中的蓝色火焰已经逐渐变弱,直至消失不见。 来到洞外,洞外不知道几时几刻变得安逸了许多,那苍穹之上在此刻也已经不知道何时飘落下雪花。 山洞外站着的白鹤和青蚺大虫在此刻像是变成了极为乖巧的孩子,他们以庞大的身躯站立在洞前,洞前赫然阴暗了一大块地方。 阴暗的地方站着三个人,每个人出了洞之后,都仰头看着这苍穹之上,泥香伸手,一朵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之上,她淡淡道:“塞北下雪了。” 夜寒冬以血红之目看向万里苍穹,苍穹之上飞泻下零星的雪花出血红血红的,他惊诧道:“是啊,深冬来了,是该下一场雪了。” 看着零星雪花一朵一朵飘落,泥香忍不住又看向身后的山洞,或许是山洞之中,公孙飞扬正在捣炉换药,所以蓝色的火焰已经熄灭,洞里才显得一片漆黑。 第174章 从山洞中传出来的笑声 冬夜,晴空之上,白雪已经开始在飘零,三人站在洞外看着眼前的夜空飞雪,当下将头缩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或许是因为天太冷的缘故,所以他们才如此的吧? 三人刚从洞里走出来,身上多少还存留着洞里炉火的余温,所以他们方出洞时,未有感觉到寒冷,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们感觉到了。 这飘絮观的地理位置本来所处的海拔就高,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更何况此时此刻,半空之上还下着雪。 夜来风声似鬼一般在嚎叫,一阵阵像是刀子一样割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肌肤,让他们感觉到了深夜中给予的寒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身后的洞中又亮起了火光,而着火光仿佛更生先前,幽蓝幽蓝,变得更加幽蓝了。 泥香见洞里又亮起了火光,她心中怕是已经确定了,那公孙飞扬定是又重新配置了解药,这便将其开始一味一味放进那诺大的炼丹炉里。 是的,洞内,公孙飞扬还是如先前那般模样,身子卧倒在药案旁边,一手拿着一本药草古籍似的书,一边手拿着药具在捣药,看他那专注的神情,还真让人从心中产生一份敬畏之情出来。 药案上的药盒时而拿起来,时而放下,一会儿捏难一小撮,一会儿捏拿一大撮,泥香等人在洞外等的焦急,他却还在心无旁骛,忙的不亦乐乎。 此刻,雪仿佛已经变大了,本来零星的雪花小雪此刻在冬季的夜风中犹如一窝蜂子一样,当下下的大了。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泥香道:“希望今夜的大雪是个好兆头。” 夜寒冬道:“这个年头能有什么好兆头?” 泥香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荣华富贵,要不是身在江湖门之中,我必当远离江湖的纷争。” 夜寒冬道:“可是又有谁能情愿身陷江湖呢?” 泥香道:“本以为只要入梦找回那莫大哥丢失的三魂七魄,然后就一定会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啊!” 一旁的金逸听到这里,深深地不解,且道:“二位所说的话,我好像有些听不明白啊!” 听着金逸说的话,泥香和夜寒冬也是一阵枉然,只是正要等金逸要求个明白的时候,夜寒冬却笑道:“金兄,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你定然会明白的。” 金逸知道他们两人是有事来求飘絮观的,事情没有办成,心中一定伤心极了,所以在此之下,他夜不好刨根问底,非要一定问个清楚明白。 他道:“今夜已然是后半夜了,泥香姑娘所办的事情,恐怕要明天了。” 泥香略有感叹道:“是啊,道长说炼制丹药需要一个时辰,而一个时辰后,这天或许就亮了。” 夜寒冬夜淡淡道:“天亮了,地上的雪怕是也会堆积起来了。”说话之间,他拍了拍了身上的雪花,落在身上的雪花扑扑的落下了。 时间是一种想抓也抓不住的东西,冬夜虽然漫长,但是这漫长的夜已经接近了尾声,夜寒冬看见了,天边已经开始出现了白色的光,这或许是夜在向他们做手告别。 这时候,夜寒冬的血目已经消失,他看着天边的亮光,淡淡地对泥香说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们三个人在洞外站着,就像石头雕的一样,虽然他们的躯体被冷夜冻结的有些僵硬,但是他们的思维却一直都很活跃。 此刻,泥香知道夜寒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期盼能从身后的山洞中传出些可让人喜悦的事情,可是身后的山洞在清晨到来多时,依然冷冰冰。 看着冷冰冰的山洞,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都像是看到了一场绝望在突然降临,他们心想:莫非公孙道长还没有将解救莫云白的解药炼制出来? 三人虽然在此刻很急,但是他们清楚明白,没有经过允许,他们三人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个山洞寸步。 是的,此刻一想起昨日夜里,自己的鲁莽行径,夜寒冬就感到很后悔,所以此刻清晨虽然到了多时,山洞的洞口依然静悄悄,他们也只有耐着性子,在山洞外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也过去了。 “这牛鼻子是不是在山洞里睡着了?”夜寒冬实在是不想在等了,他就要进洞里去看看究竟,这时候从洞里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 “你们是要踏入这山洞半步,我定当将这山洞夷为平地,你们再也别想取到什么新炼制的丹药去救什么人了。” 说完如此怨毒的话语之后,这说话的女人便再一次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其声音中不但透露着怨恨,也透露着无尽的威胁和杀戮。 从这女人的笑声之中,泥香等人就已经判断出,这女人的武功绝非一般,所以三人一听到洞里传出这样的声音,皆是一怔,而这金逸却惊道:“这洞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夜寒冬道:“昨夜我们在山洞里,可并未曾见过有什么女人的声音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站在大雪中,看着这神秘的山洞,一时不知道山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正在众人不解的时候,从洞里又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笑声阴啧啧,让人听着极为难受。 “呵呵,我亲爱的师哥,快把那本丹药秘籍交出来吧,若不然我可要打破你刚炼制的丹药。” 一听这笑声,再听笑声中有这样卑鄙无耻的话语,站在洞外的三个人当下心中大坏,当泥香一听这女人为了得到秘籍要毁坏丹药,她的心就着急了。 当下身上的术法施展开来,只瞧见她活生生的人走进洞壁,消失在夜寒冬和金逸眼前,此种召唤术术法堪称一绝,令这两人从心里佩服了。 金逸害怕自己的说话之声被山洞中的狂放不羁的女人听到了,所以他此刻压低了声音,赞声说道:“泥香姑娘是哪个宗派的召唤师,术法竟然如此让人惊奇?” 夜寒冬知道自己虽然与眼前这人关系较好,但是毕竟他和泥香乃同是江湖门弟子的身份没有向武林人士公开,想至此处,他心想该隐瞒的事情,还是要隐瞒起来的,因此他装作是一脸的漠然,这便对眼前的金逸摇了摇头。 第175章 快给我滚出来 第二日清晨,雪花漫天飞舞,大雪是天没亮之前开始下的,现在天已经大亮,地上的积雪深厚,脚步一踩上去,脚底下便发出一阵吱吱地响声。 从山洞之中传来的那一个女人的笑声,让这站在山洞之外的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都心中暗暗惊奇,因为对于这个山洞中无缘无故多处一个女人,他们都极为不解,要知道他们就是站在山洞洞口,就算是一个苍蝇从这山洞的洞口飞进去,也逃不出他们的法眼。 “泥香姑娘的术法好生厉害!”金逸看见泥香直身走进山洞的石壁之中,他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这位姑娘也是西方的召唤师啊!” 闻听金逸这样说话,夜寒冬且道:“她身怀召唤术绝技,但是她绝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 “哦?”金逸又是一惊,将目光移向了夜寒冬,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轩主,道,“如何不是,难道她施展的此项武功乃是中州的行踪武学?” 夜寒冬道:“江湖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金逸听了,又是大吃一惊,呐呐道:“江湖门可是这中州千古第一门派,虽然这个门派在江湖武林上流传千古,但是在这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其门派驻地、帮宗派别说的清楚。”说到这里他脸上扬起了一脸的崇拜之意,只是他此刻真是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所以他又道,“这女子竟然是中州江湖门的弟子,真是了得啊,想想这偌大的中州地界,会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术法的人,恐怕也只有江湖门的弟子了。” 他的这一翻崇拜之情,当真是让眼前这位年轻的轩主跟着激情澎湃,可是两人一翻说话之后,又闻听从那山洞之中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然而这个声音则不是那个狂放女人的笑声。 山洞之中,泥香以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术术法,以山洞的石壁为媒介,她来到山洞的洞口。 让自己的身体融合在山洞的石壁中,所以洞中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形,夜正是这样很难露出马脚,所以她站立在洞口,让整个身子隐藏在山洞的石壁中,然后她将整个山洞全看在眼里。 山洞中,公孙飞扬背对她而站立,正在和他身前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在理论什么,她一进山洞时,只闻听公孙飞扬对眼前的女子说道:“师妹,我根本就没有那本炼制丹药的秘籍,我拿什么给你?” 站在公孙飞扬身前的师妹白了他一眼,脸上漏出了不满之色,道:“谁会相信啊,师傅临死前说什么来着,你不记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说着说着,她竟然又白了一眼公孙飞扬,继续道,“师傅对你可是极为赞赏,说你乃事我们飘絮观百年难遇的奇才,那可是天赋异禀啊,他不把那炼丹秘籍交给你,那他交给谁啊?” 隐身在石壁里的泥香,她此刻已经借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炉将公孙飞扬身前的女子看得清楚了,只瞧见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将这个女子的性感躯体紧紧包裹着,虽然比她年长很对,但是脸上依然洋溢着青春的颜色。 牛乳一样的肌肤,尤为经典的妆容,让泥香也看得入神,她自言自语道:“哦?是公孙道长的师妹啊?” 想至此处,只听得公孙飞扬的师妹又道:“秘籍不再你身上,那这丹丸,你又是如何炼制的呢?”说着,她的手在身旁的药案上一伸,拿起一只药勺,将其放在那热气腾腾的炉子里,狠狠地一倒置,舀出了一大勺子的丹丸。 “你别乱来!” 丹炉里的丹药是刚炼制出来的,当然也将是泥香拿着这药救之莫云白的丹药,此刻公孙飞扬见她将炉子里的丹药一勺子药舀了出来,当下急了。 所以,公孙飞扬大声道:“你别乱来,这丹药可是拿来救命的。” 他的师妹见他如此紧张,如此着急,脸上顿显出一阵笑意,她仿佛是拿捏住了公孙飞扬身上的短处了,所以她开心极了。 她道:“我不乱来,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要将那炼制丹丸的秘籍交出来,若不然别怪师妹我心狠手辣,要将这药炉打翻了。”说罢,她竟让将勺子里的丹药丸子全洒在地上。 “你疯了吗!”公孙飞扬气急败坏,一怔咆哮如雷,“师傅临终时,你我都在身边,你几时看见他将炼制丹药的秘籍交给我的。” 这一生咆哮,彷佛是天上雷声滚动,不但震动了泥香,还震动了站在洞口的夜寒冬和金逸,而洞外两个人一听,心中当下急了,双双大步走进山洞。 由于泥香的身子藏于山洞的洞壁之中,所以泥香看得到他们,而他们却看不到泥香,看着夜寒冬和金逸大踏步走进山洞,不但泥香被惊,那个浅紫色衣服的女子也是一惊,她在此刻同样大惊一声,道:“谁让你们进来了!” 浅紫色衣服的女子乃是飘絮观的弟子,却为了一本他师傅身前的一本炼制丹药秘籍的书,和她师哥反目成仇,这是泥香暂且了解到的情况,可是看到她将要救之莫云白的解药全丢在地上,她也是一阵大怒,道:“姑娘为何如此粗鲁?” 这个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泥香说的这一句话在山洞中久久回响,使得站在山洞中间位置的师兄妹听的真切,只不过公孙飞扬已经听出了这是泥香的说话,可是他的师妹则是四周一打量,山洞中并没有人,她当下全身皆备了起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说话之间,他的袖子像是两把淡紫色的长剑在蓝色火焰的山洞中肆意飞蹿了起来。 可是,淡紫色袖子所到之处,竟是空空如也。 泥香见这女子对自己说的话,有很深的痛觉,她便接着说道:“你师兄炼制丹药多么不容易,你却这样糟蹋他的劳动成果,敢问姑娘不觉得不对吗?” 浅紫色衣服的女子闻听泥香之言,哈哈大笑道:“我认为是对的东西,他就是对的东西,何须你多言,你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泥香心想公孙飞扬既然已经将解救莫云白的丹药给炼制出来了,那么当下还是救治莫云白为要紧,所以术法顿生,她的身子一闪,犹如一道仙魅从山石之中闪出来了。 第176章 天机不可泄露 山石之间,泥香的身子直接穿越,闪现只在眨眼之间,令站在山洞中的浅紫色衣服的女子也是一怔,她还没有出手,只见泥香已经伸手在她胸前戳了一下,然后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好快的身法!” 这样的武功,这样的步伐,看来当今江湖之上,除了江湖门中的人能拥有如此般的敏捷,其他之人便没有了,所以这时候,站在洞口的金逸,他已经赞叹不已了。 是的,非但赞叹不已,而且他还和夜寒冬一起向洞内走来,他们和泥香在这一刻,都站在一起了。 或许连浅紫色衣服的女子也没有想到,纵然自己的年龄比他们年长不少,又是常年修真炼道之人,怎么就如此被别人封住了穴道呢? 浅紫色的女子和公孙飞扬都是一个年代的人,他们修真炼道,常年久居终南山,享受着清风明月洗礼,没有俗尘的羁绊和牵挂,七情六欲尽消然,纵然年龄比之泥香、夜寒冬等人都年长了有三十岁的样子,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岁月蹉跎的痕迹。 肌肤如雪,黑发靓丽。 浅紫色衣服女子道:“你们究竟是谁,这可是我们飘絮观三大禁地之日,是我们飘絮观炼制丹药的地方,谁让你们来到此地的?” 泥香道:“既然是禁地,那么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话说到这里,泥香又是一怔,故道;“哦?我知道了,你定是为了那个什么炼制丹药的秘籍,所以才擅闯禁地的。” 浅紫色衣服的女子道:“你少多管闲事,这是我们飘絮观内部自己的事情,你别恶意混淆视听。” 见这女子牙尖嘴利,夜寒冬则说道:“飘絮观乃是修真炼道的道场,你和你师兄不应该都是修真炼道的人,应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么?” 浅紫色衣服的女子哈哈大笑,道:“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请问在这大千世界里,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又有谁不为利益所牵绊?如果一心向道,我管他什么道纲纶常。”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泥香、夜寒冬也是佩服的不得了,或许他们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一想想争夺师傅留下来的炼制丹药的秘籍的女子,她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匪夷所思。 只是现在无论这女子说的话再有理,可是眼前只有一个事实,那就是解开这女子的穴道,她必然会影响到公孙飞扬救治莫云白的事情上来,所以泥香道:“我师傅是你们飘絮观观主的故友,今日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请你师兄帮忙,所以要委屈你一下,点了你的穴道,烦你在这里安静地独自呆一会儿。” 这一刻,泥香转身来到公孙飞扬的身边,只瞧见公孙飞扬已经将散落在地上的丹药丸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然后放进桌案上的盒子里了。 见泥香来到自己的身前,公孙飞扬道:“丹炉中还有药丸,我将其取出,然后我们一起合力将姑娘要救治的人从青蚺的肚子里解救出来吧。” 是啊,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不但泥香很感动,就连在一旁站着的两个男子,他们也是感动万分,心想若是这丹丸要是能将莫云白从青蚺肚子里解救出来,那可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此刻,虽然丹药炼制出来了,不过泥香在喜悦之后,脸色依然是暗淡无光的,她只是双手合十,走出山洞,对这这漫天雪花开始祈祷。 祈祷? 祈祷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推断,她希望体内被种了邪果的莫云白,在这两天以来,并没有因为这青蚺大虫乃是上古神兽而在其肚子里化成血水。 所以她祈祷着。 方才,公孙飞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丹炉中的药丸子全部取出,然后健步如飞一般出了这山洞。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既然救治莫云白的条件已经完全具备,那么最着急的人不是泥香了,因为医者父母心,所以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公孙飞扬了。 飘絮观观主飘絮仙翁已经去了秦川之地的终南山祭奠故人去了,那么飘絮观中的事情大多都由公孙飞扬来做主。 公孙飞扬既然答应泥香和夜寒冬要尽力为他们分忧,那么势必将全心全意,于是他转过身,对这山洞内的女子道:“师妹,待我将今日之事办妥,我就将师傅留给我的秘籍交给你便是。” 对于公孙飞扬说出的话,泥香、夜寒冬、金逸三人都是一怔,心想:原来那山洞中的姑娘说的没错,那炼制丹药的秘籍真的在他的手里。 只是那山洞中的浅紫色衣服的女子道:“谁稀罕你给,你这个伪君子。” 对于山洞里那个女子,泥香等人也只有摇摇头,表示出无奈,但同时也对眼前的公孙飞扬表示出了同情。 夜寒冬笑道:“谁家师妹不人性呢?” 夜寒冬一说,众人然皆以为然,都深深地点了点头。 天空上,白雪飞舞,眼前的废墟皆成一片雪白之地,公孙飞扬深深地叹息一口气,然后道:“姑娘,你和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见他这样一说,就走了,金逸和夜寒冬两人都是一怔,嘴上虽然没有说,可是心里老大的不明白,不了解,心中在想:有何事,需要这么神秘? 既然公孙飞扬要救治莫云白,那么想必在救人这件事上,有些细节上的问题,他势必要给泥香说个明白,泥香见他让自己跟他走,她便迎步走上去,然后两人双双的走进院子中的屋子里去。 看着眼前的废墟,公孙飞扬对这身后的公孙飞扬说道:“辛亏昨夜,姑娘机智聪明,用笛子真珠了青蚺大虫,要不然恐怕这几间房屋也保不住了。” 虽然公孙飞扬昨夜不在青蚺大虫躁动现场,可是他对青蚺摧毁观中幽院的事情,却是完全知晓,了解。 是的,一想到这里,泥香便对眼前这个实际上有五十二岁,看似像是个少年道长,她心中便禁不住多了几分敬畏之情。 她道:“道长,你要对我说什么?” 公孙飞扬在一个火炉边上坐了下来,把已经冻僵的手放在火炉上,且道:“姑娘,现在可以确保,你那被救之人只要在那青蚺大虫体内还有一息尚存,那便可以救活了。” 听到这样的话,泥香的内心是喜悦的。 她道:“多谢道长。” 可是感谢的话刚落地,这公孙飞扬又道:“可是,救是能救的活,但是还是要靠你自己。” 她道:“此话何意啊?” 公孙飞扬道:“我炼制的丹药,你想办法让青蚺大虫吃下,然后带她前往渝州城,自会遇到可解救之法。” 泥香一听,急了,道:“道长,你炼制的解药救不活我莫大哥,吃了你的解药,还要去渝州城遇到解救之法,然后才能完全将莫大哥解救出来?” 公孙飞扬一听她口中一口一声的叫着莫大哥,当下心中暗想:那个被眼前这个姑娘称作是莫大哥的,应该就是她要救的人吧! 泥香见公孙飞扬久久没有说话,她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立刻跪在火炉边,道:“请道长告诉我何为解救之法?” 公孙飞扬道:“天机不可泄露!” 泥香不死心,道:“道长!” 公孙飞扬此刻身形忽然变小,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坐在火炉边,用稚嫩的声腔对泥香说道:“姑娘,听道长的话,走吧,前去渝州城吧。” 泥香见公孙飞扬一口一个“渝州城”,她心中也是一愣,暗暗思付:莫非渝州城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要到了渝州城,便是得到了解救之法?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一想到这里,她忙给眼前这个看似小孩童作揖道:“既然如此,那么小女子就前往渝州城。” 做了一个拜别之礼,她就走出了房屋。 第177章 被隐瞒 公孙飞扬已经将救治莫云白的丹药炼制出来了,刚进屋以后,他就已经将拿在手里的丹药递给了泥香,所以泥香高兴极了,本来以为只有这丹药就可以将莫云白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中解救出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不错,因为公孙飞扬对他亲手炼制的丹丸所具有的药性甚为了解,若是想救治莫云白,想必不会那么见效,也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告诉泥香只有这丹药是不会见效的,倘若要见效,便要让她前去渝州城的方向,寻到解救之法,才能将莫云白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救出来。 解救之法? 究竟什么是解救之法,泥香也问过了,但是公孙飞扬就是不肯说,至于不肯说的原因,想必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只是当他看见这蓝衣女子转身要离去的那一刻,他心中暗暗自付:这丹药能否将在青蚺大虫肚子里的人救出来,我也拿不定主意,而那渝州城之中也没有什么解救之法,希望你好自为之。” 是啊,飘絮观虽然是天底下少有的修真炼道仙踪门派,但是一旦碰到这西方召唤术术法,他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对于眼前的女子,公孙飞扬内心是惭愧的,他一开始就对救治莫云白的事情,拿不定主意,现在丹药已经炼制出来了,然而他也只是尽力炼制出来的,或许他也知道自己对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术法不慎了解,所以他将这不确定的事情对泥香隐瞒起来了。 这一刻,泥香听了他的话,脸上还是有一线希望,因为她认为公孙飞扬说的解救之法,前去渝州城,便会获得解救之法,虽然觉得公孙飞扬说的话令人费解,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想着莫云白将来有一日会好,所以转身片刻间,她就来到这门口。 房屋内,炭烧的火炉在冒着红红的火焰,使得房屋里温度徒然升高,而在这房屋外却依然下着雪,雪花飞落下,庭院中走来了一个男子。 先前,泥香被公孙飞扬喊走,进了这间房屋,他担心泥香在如何救治莫云白的事情上被这公孙飞扬糊弄,所以他很担心,他走了过来,已经站在了这间房屋的门外。 门外,屋檐之下,夜寒冬正要向屋里走来,然而泥香已经来到门口,所以他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不再向前走动一步,反而对泥香说道:“这牛逼子老道已经把丹药炼制出来了,为何还不出手救治,将莫云白从那青蚺大虫的肚子里取出来啊?” 泥香心中深深记着公孙飞扬说的话,如何肯让夜寒冬对公孙飞扬不敬,于是她一边急切地挪动脚步,一边告诫道:“解药已经在我手上了,我们该离开了。” 闻听泥香这样说,夜寒冬也是一怔,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药丸,他一时也不在说话,便赶紧跟在泥香的身后,这便跟着泥香向那一蛇一鸟走去。 大雪纷纷之中,两个人迈着急切的脚步踏过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这便来到两个上古神兽的身前,这让本来站在大青蚺和白鹤身前的金逸吃了一惊,金逸道:“形色如此急匆匆,为何?” 泥香道:“只有丹丸,依然无法将莫大哥从这青蚺大虫的肚子里解救出来,所以现在我们要前往渝州城。” 金逸和夜寒冬一听,且道:“渝州城?” 泥香见他们两个人大惊小怪,便想起先前公孙飞扬对她说话时,她那惊讶地心情,便也不觉未然,于是将手里的一大把丹药放在青蚺大虫的触须之下,对着这青蚺大虫温柔说道:“快吃吧,我答应过你的主人,不会伤害你的。” 青蚺大虫和白鹤都是上古的灵种,对于泥香说的话,它也听得懂,所以它的两只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低声打了个响鼻,然后将泥香手里的丹丸用舌头慢慢地舔吃赶紧了。 看到青蚺大虫这样神通人性,一旁站着的夜寒冬和金逸都是一怔,心想这青蚺大虫还蛮有灵性的呢。 蛮有灵性? 想想当初在那培江的江岸,叶萱将它交给泥香,它就应该明白这眼前的蓝衣女子,今后便是它的主人,所以对于泥香的要求,它尽量满足。 这一刻,泥香为了解救莫云白,只要不伤它的性命,让它吃丹药,它根本无法拒绝,虽然这丹药并没有糖果那么好吃,但是它还是慢慢地将泥香手里的丹药舔舐干净。 “真乖!”泥香一声赞叹,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的笛子,将其含在嘴里,隐隐一吹,一阵美妙如流水的笛子响起来了,“快变小,快到我手里来。”说罢,她蹲下身子,将手贴落地面上。 地面上有雪,冰冰的。 只是这一刻起,这只青蚺大虫片刻间变小了,变成了一颗像是绣花针的小青蛇,沿着泥香的指间细缝爬到了她的手心上。 那白鹤见了眼前的景象,当下像是一个小孩痛看到了趣事一般,扑动着翅膀,扇得漫天的雪花乱飞乱舞。 见自己的神鸟坐骑如此激动,夜寒冬将手抚摸在白鹤雪白的翅膀之上,抚了抚背上的积雪,道:“怎么了?” 白鹤对着夜寒冬叫了两声,不等有很多会意,一旁站着的金逸却道:“既然这青蚺大虫都如此有灵性,想必这只不同寻常的白鹤也应该有灵性吧,它应该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这般具有灵性,便有一较高下之意吧。” 真没想到这金色头发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真让夜寒冬也刮目相看,夜寒冬道:“怎么样,我们要去渝州城了,你呢,你去吗?” 这时候,金逸看了一眼泥香和夜寒冬,一脸的笑意,道:“要是两位同意将那二十万两黄金赠给我,我便跟你们去。” 夜寒冬道:“怎么了,你很缺钱吗?” 金逸听了夜寒冬的话,心中咯噔一下,叹气道:“我乃是黄巾军的军师,黄巾军当前军费紧张,怕是不能随你们前去渝州城了。” 听金逸这样一说,夜寒冬的手指间忽然出了一道剑气,剑气打落柳叶,笑道:“既然我答应给你二十万两黄金,那我就不会食言,你这就动身前往我月影轩,将这个带给月影轩,交给我月影轩三大护法任何其中一人便可拿到二十万两黄金。” 说话之间,夜寒冬已经将柳树叶交给了金逸。 金逸接过柳树叶一看,柳树叶之上正有一个“夜”字,金逸一看,大惊道:“就一片树叶送往月影轩,然后就能从月影轩取出二十万两黄金?” 夜寒冬笑着对金逸点了点头。 这时候,金逸感动万分,低头作礼,待他抬头时,夜寒冬和泥香已经骑着白鹤,飞入灰色的云际了。 第178章 不解之法 泥香和夜寒冬乘着白鹤离去,金逸全看在眼里,见到白鹤冲上了天际,最后消失在云雾中,他才将仰目收了回来,看着手里的柳树叶子,他心中也是一怔,只瞧见那树叶上的“夜”字却像是用刀剑刻上去的一般。 是的,能在这么薄的树叶上刻上这么有棱有角的字体来,想必那已经乘着白鹤离去的年轻轩主,他那一份功力,定不可让人小觑。 金逸用手拿着雪白的柳树叶,一时之间竟然被叶子上的字给吸引住了,想至深处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嘴里喃喃细语:“月影轩?” 可能他步入中原虽然已经有些岁月,但是从来没有去过蜀地,虽然对这有所耳闻,但是始终是没有见过,这一刻一想到自己从月影轩为义军们筹集了无数的资金,他的心中便不禁的升起了许多喜悦。 一只柳树叶子能兑换出二十万两黄金,想必天下大事虽多,但是一定没有此事更令人感到刺激和兴奋,金逸小心翼翼的将这柳树叶藏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也小心意义的离去了,等到他走出观门以后,从观中走出来了公孙飞扬。 公孙飞扬道:“阁下不随同他们前去渝州城么?” 金逸见身后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他一愣,心中已经知道了定是公孙飞扬在对自己说话,他当下回过身来,且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江湖中的人,我却不是,既然不是江湖中的人,为何要和他们前去渝州城呢?” 公孙飞扬笑道:“看来阁下已经知道渝州城中将发生一件大事,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金逸道:“是啊,渝州城乃是唐门的总舵位置所在,道长指明让他们前去渝州城,当真没有按什么好心啊。” 公孙飞扬听了金逸的话,且道:“阁下在我们飘絮观之中捡了一个大便宜,就不要再卖乖了,我让他们前去渝州城,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 “哦?”见他这样一说话,金逸一怔,“究竟是什么道理,我倒是想仔细听道长说说看,莫非在那渝州城真有帮助泥香姑娘要救之人的解救之法么” 这时候,公孙飞扬摇了摇头,且道:“其实在那渝州城并没有什么解救之法?” “啊?”金逸一听,惊了一跳,这才说道:“你为什么要骗人?骗人很好玩吗?” 公孙飞扬道:“我之前也只是答应他们,在救治人的事情上会尽力,又没说一定会将其救活过来。” 金逸一听,心中的怒气冲冲,大声叫道:“可是你告诉他们,在渝州城有解救之法,那么现在呢?” 公孙飞扬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解救之法,我说解救之法,无非有三个原因,所以我不能不说?” 金逸一听,脸上浮现出一阵讽刺般的笑意,只是他道:“什么原因,你且说来听听,倘若我听不过去,我就要为他们两人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公孙飞扬闻听了金逸的话,他的心中一惊,然后又快速恢复了平静,心中本来的狐疑和不解,此刻一想起他从那一男一女身上讨到的好处,他就立刻不以为然了,“劝你还是先听听我说的三个原因吧!” 金逸道:“那你说,我且听着。” 公孙飞扬道:“第一我并不确定我炼制出来的丹药就一定能将那位姑娘要解救之人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解救出来,第二就是我飘絮观虽然乃是中州之地西川地界的唯一一个修真炼道的门派,但是不想让江湖之事影响到我们。第三就是在那渝州城聚齐了许多的江湖人士,说不定就有什么江湖上的方外高人能为那为姑娘解忧。” 就这三个原因? 不错,正是这三个原因。 金逸见公孙飞扬说的吐沫横飞,他只是一味的摇头,嘴里嘀咕说道:“人命关天,你应该将这三个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于那位姑娘。” 公孙飞扬听了,神情皆是一怔,此刻他能从金逸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满和许多杀意,他道:“正因为人命关天,所以我才没告诉她。” 金逸道:“你这愚蠢的善良迟早会害死你,你不忍心,你可想过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事实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公孙飞扬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神中漏出了一丝丝不屑和无奈,只是一看到金逸那对他不满意的神情,他便低声道:“我也没办法,只是希望她真能在渝州城遇到什么江湖上的方外高人,能为她解决掉心中的忧愁,也能将那已经被吃惊肚子去的人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解救出来。” 本来金逸是很不满这公孙飞扬对泥香说假话的,可是现在见他也心存仁善,纵然这一份善意显得那么愚蠢,但是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此刻看着漫天白雪已经将眼前本来荆棘满布的山野装扮的银白,他也只有深深地呼吸了两口冷冷的空气,用来冰凉他们躁动火热的心。 公孙飞扬看着眼前的金色头发男子,他的身形忽然从雪地上变大了,且道:“屋外天寒地冻,阁下还是和我进屋里去避避,等太阳出来,积雪融化在走不迟。” 金逸乃是黄巾军的军师,身负责任十分重大,他如何敢在这飘絮观中多逗留片刻,只是闻听公孙飞扬的话,他这才道:“我有事在身,不好在此逗留,这遍就要离去了。” “何事如此着急?”公孙飞扬对金逸的身份还不大了解,所以他继续道,“山路崎岖,积雪厚厚堆积,行走其间,很是危险。” 金逸道:“你也知道我从那两位身上得到了好处,你这般留客,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有窃取别人钱财的嫌疑。” “呵呵!”公孙飞扬轻蔑一笑,且道,“既然阁下都这么说了,想必去意已决,我就不留你进屋避寒了。” 金逸刚才说的话本来就是打趣的,此刻见公孙飞扬这样一说,也因自己去月影轩的心思急切,这便没有了丝毫要和公孙飞扬有攀谈之意,双手在雄前一抱,然后身子猛然一跳,身影便消失在观外的空地上。 而此刻站在观内的公孙飞扬见了,便大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道:“现在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入侵中州大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了。”说罢,人一转身就走进了屋里。 只是屋里的炉火烧的更加旺了,他稳稳地坐在炉子的一旁,好不惬意的享受着房内的温暖。不 第179章 酒肆也太奇怪了 山峦叠嶂,大雪飞扬,这个冬季已经够冷的了,可是无端端地天上飘着雪的山间高地吹来一阵风,风寒如冻,令那飞入高空的上古神鸟也打了一个寒颤,使得它飞入高空之上的翅膀大咧咧的抖动了一下,辛亏它的平衡点比较强,抖动时倾斜的身子瞬间又被它在猎猎的寒风中拉平。 “前面就是渝州城的方向了么?” 空中大雪肆意飘零,风吹袭之间,无数的雪花像是蜂子一般,嗡嗡地乱飞乱舞,让坐在白鹤翅膀上的一男一女睁不开眼睛。 而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夜寒冬和泥香,此刻一条翠绿色的小蛇从泥香的袖子中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但是一被刮来的急风吹袭,它的头就猛然一缩,然后又缩进了泥香的衣袖之中。 也学时现在天空上的白雪下的大,空气中流窜的冷空气强烈逼人,所以泥香对于小青蛇的调皮捣蛋,她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无意间又将袖子的口拉紧了许多,这样做的用意是免得风吹进自己的衣服里。 或许是耳朵已经冻麻了原因,所以对于泥香刚才的问话,夜寒冬并没有听见,于是泥香又将声音放大了一些,道:“前面就是渝州城的方向了吗?” 这么大的喊叫声,已经能和飞舞嗡嗡作响的狂风大雪相互抗衡了,所以夜寒冬此刻已经是听到了,他道:“是啊,巴蜀地界最有名的地方,渝州城就在前方了。”说话的时候,他竟可能的一个人将迎面吹来的风雪承担下来。 “风雪太大了,路途不远了,我们落地吧!” 雪是黎明前就开始下的,纵然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但是大雪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距离渝州城越近,这风雪反而越大。 有多大? 大到已经看不清前面是山还是河了,设想一下,若果这白鹤一头撞在山间的巨石之上,那他们岂不是要粉身碎骨了,听闻了泥香的嘱咐之言以后,夜寒冬便在大雪纷飞之中拍了拍白鹤雪白的翅膀。 白鹤也是上古的神鸟,待自己的主人拍了拍自己的翅膀,它也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然后双翼停止了煽动,真个身子拖着翅膀上的两个人反抛物线式的向下滑行。 身子往下落下时,在白鹤翅膀上的夜寒冬和泥香明显的感觉到了风小了,雪也小了,因此泥香和夜寒冬都能睁大眼睛了。 白鹤下落的地方是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有些荒芜,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却不知道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等到白鹤落在镇中的一家酒馆处,他们两人才肯从白鹤的翅膀上双双跳下来。 房外下着雪,冷气逼人,但是房内却是另一派景象,夜寒冬和她虽然还没有看清楚在酒肆中有什么人,可是他们已经听见了酒肆中的人都在叙唠些什么事情,但是想听清楚,但是却是万万不能。 夜寒冬也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尤其是这样的小镇中的酒肆中的酒,那简直就是他的最爱,他不等泥香走上前,他便徒步走到酒肆的门外。 天冷气寒,所以酒肆的门是紧紧关着的,待得他叩门五六次,这门才开了,这时候从酒肆里走出来了一个比他稍微年长的男人。 这个男人作一个伙计打扮,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他也是一怔,对夜寒冬和泥香两人点头试好,说道:“两位请进。” 是的,该是如此。 开酒肆就是为了多赚一些钱,此刻没必要将客人流落在大雪飞扬的雪地里,见泥香和夜寒冬两人虽然衣袖严实,但是一张脸始终是滲在风雪之中,见他们两人脸颊生红,看来被冻的不轻,这才招呼他们进酒肆。 在伙计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间,夜寒冬就好像闻到了酒香,此刻见这伙计让自己和泥香进酒肆,他也没拒绝。 是的,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拒绝酒肆伙计的这番好意,所以泥香在听到伙计的话以后,他竟然没等夜寒冬对他打招呼,她便两步走上前。 “姑娘请。” 这伙计也算是壮年之人,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心中也欢喜的紧,这便将泥香招呼,先进了酒肆,然后夜寒冬紧跟在后面。 进入酒肆,酒肆中一股酒味徒然迎面扑来。 夜寒冬见酒肆中四下就坐着人,他便赞声道:“伙计,这小镇看着不怎么样,可是你这酒肆打理的却是不错呀!” 这酒肆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大,但是真是应了这么一句话:麻雀虽小,但五脏六腑俱全啊!这酒肆打理的整齐,打扫的干净,虽然喝酒的人多,但是这里却没有一翻救臭味,反而清香的酒香味传入泥香和夜寒冬的鼻子里。 是的,连一向很少喝酒的泥香也赞叹道:“这里的酒好醇好香啊!” 不管是那个酒馆或是酒肆的老板,亦或是酒肆中的伙计,因为他们经营的是酒,所以一听到有客人说酒好,他便非常高兴了。 只是听了泥香的话之后,这伙计是手一伸,这时候从酒肆的里间走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看似是打杂的伙计,他们手里正抬着一个水缸。 水缸? 不错,正是一个大水缸,但是这个水缸中装的却不是水,那是一大缸用高粱酿出的烈酒,看着这样的情形,夜寒冬不解道:“伙计,你这酒这么醇香,原来是没有力道的水酒啊!”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你中了我们酒肆的王牌酒神称号,请将这些酒喝完。” 这是怎么回事,泥香和夜寒冬真是身在迷茫之中,不等他们开口问个清楚,此刻已经从酒肆的内间走出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身不怎么华丽的衣服显得大方得体,他且道:“酒镇一年一度的王牌酒神,这个称号不错吧!” 泥香和夜寒冬当下打量着这一个女子,听她说的话,泥香不解道:“这些酒,我岂能在今日喝完?” 通常之人喝酒,若是碰上好酒了,那也是三碗不过岗,这样不同寻常的酒肆酿出来的酒也必定是极品,泥香心知肚明,岂能喝完?所以她想拒绝。 只是她想拒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刚才从酒肆内间转出来的女子,虽然穿着打扮像是村姑,但是身上极具江湖人的气息。 她道:“你喝了这些酒,我们都听你的,并且这个酒镇今后所有的土地归属权都在你的名下。” 泥香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在这酒肆歇歇脚,哪会对什么“王牌酒神”的头屑感兴趣,所以她还是拒绝说道:“这酒太多,任何一个人喝了,只怕都会死。”说话之时,心里已经在暗暗思付:这酒肆也太奇怪了? 第180章 抢着喝酒的老者 今天绝对是一个好日子,所以这个酒肆才如此热闹,天空中虽然下着大雪,但是酒肆之中却聚集了不少人,从这些人的穿着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这个小镇中的人,而且是一般的镇名。 只是这些镇名不在家作农,却全部聚集在此地又是为哪般?这不但是泥香此刻心中的疑惑,而且也是夜寒冬心中的疑惑。 这一份疑惑,很快就有答案了,因为那个穿着像是村姑的绝美女子正向他们两人走来,而她也像是已经将他们心里的疑惑看穿了,只见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夜寒冬和泥香的身边,细致的打量着两人,才道:“你不能拒绝。” 很显然这句话不是对夜寒冬说的,而是对泥香说的,当她刚从酒肆里间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泥香说的话全看在眼里,并且也已经知道她不想喝酒的意思,所以她很善意的来到泥香的身边,给泥香提个醒,大概的意思竟然是让泥香无论如何也要将眼前的大水缸中装的酒务必喝完。 泥香仔细听着,也将拒绝的意思说于这个女子听了,但是那个女子却道:“你不喝,我们今天酒肆的酒算是都糟蹋了。” 夜寒冬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他倒要仔细听听,这酒都喝进肚子里去了,怎么就能说是糟蹋了呢?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到底有哪般原因,所以他站在泥香的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久久不说话的人,给人一种孤高自傲的感觉,所以引起了那个女子的疑惑,道:“姑娘为什么不让你身边这位公子代替你喝呢?” 听了这女子的话,泥香将目光看向了夜寒冬,而夜寒冬则是道:“如果你们允许,那也不是不可能。”说完这话,他忍不住向蓝衣女子看去。 这一个大水缸中装的酒都是用高粱酿制的酒,清澈无比中还透着茵茵寒光,泥香看了,心中也是一紧,且道:“这么大一水缸酒,你如何能喝的下去,纵然喝下去,只怕也是人事不省了。” 夜寒冬见泥香在关心自己的安危,他心中很是激动,他索性一来,这便身上去抓那大水缸,欲要将这一水缸的酒一饮而尽,但是还不等他的手触摸到水缸的边缘,他的手像是触摸到了电门一般,忽然被弹开。 “慢着!”这时候从酒肆门外传来了一个咳嗽声,“传说酒镇中喝酒的高手多如牛毛,老身切来会会。”声音落下,那酒肆的门忽然炸开了。 是的,着酒肆的门像是被一个人用炮弹给炸掉了,顿然开裂,让人十分醒目,众人皆闻皆看,心下在想:究竟是哪方高人,来喝酒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还毁坏别人家的酒肆,酒肆中的人全是酒镇中的佼佼者,见屋外之人来者不善,他们都全身皆备了起来。 “是谁,是谁竟然这般无礼?”这个穿村姑衣装的女子神情徒然大变,双手叉腰大声向屋外之人喊道,“竟敢在今日来捣乱?” 酒肆外面本来就在下雪,可是就在这村姑将话说完时,酒肆门口顿然狂风顿起,使得屋外的大雪飞进屋里来了。 雪在风中如蜜蜂一般嗡嗡作响,众人皆惊:来人的气场竟然如此大,感情定是什么世外高人了。 可是一想到这里,他们酒没敢在想下去了,因为在那酒肆门口竟然什么人也没有,正在他们在这间酒肆四处寻找那人的踪迹之时,方外忽然蹿出来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的身法快如闪电,令酒肆中的人皆是大惊,只是还不等他们看清楚来人老者长得什么模样,这老者已经站子门口的位置,将那个大水缸,以“隔空取物”之法将之吸引而去。 酒肆中的人见酒肆中的水缸飞出酒肆外去,都紧急跟着一拥而出,而那村姑竟然像是这一帮人的老大,是她最先走出来的。 一众人拥挤在酒肆的门口,他们全部停下脚步了,而在酒肆的门口位置,竟然站着一个手拿拐杖的人,她的拐杖在地上用力一戳,那大水缸竟然被他的的拐杖撑起,然后长大嘴巴饮了起来。 酒镇这个地方是专门酿造美酒的小镇,长久以来美名在江湖和朝廷上盛名,如今有个老者在这里饮酒,夜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奇怪就奇怪,这老者既然是来喝酒的,为何要不以礼相待这些酒镇的老百姓呢? 这谁能忍? 是的,对此,不但酒镇的老百姓不能忍下这口气,那作为酒镇的酒公主,她也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她脚下一蹬,身子忽然向前蹿出,眨眼间向那正在翘首饮酒的老者飞起。 “你是何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饮这样好的酒?” 这个村姑就是这个酒镇的酒姑娘,别看她穿衣朴实,但是她手下的武功却是一点也不弱,一点也比这老者弱,她飞起时,双手成掌,一套“九转天山翻云”的掌法打出,只逼得这正在喝酒的老者将酒缸抛往天空之中。 当这个大水缸飞到一定的高度后,就开始随着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下落。 这时候,泥香和夜寒冬也已经走出了客栈,他们和这些来参加这场“王牌酒神”的镇民一样,看着那个飞在空中的水缸,一时之间,心情澎湃极了。 这个小镇由于是当今天下酿制酒的闻名之地,所以这里的人都会喝酒,这些人见那大酒缸飞在空中,心中当下甚是担心:这酒乃是这十年我们酒镇最好的酒,千万莫要糟蹋了。 水缸和大雪一起落在地上,由于受了重力的缘故,这水缸落地一刹那间,颠簸的像是一个小孩子睡觉的摇篮一般,左右不停倾斜,这才从酒缸中溢出来了许多酒。 这些酒落在雪地上,站在酒肆门口的人见了,匆匆忙忙地向酒缸奔去,只是还不等他们走近酒缸,那老者飞起的身子竟然像是大雁一般,身形一蹿经过,水缸又被她拿在手里,而她则是在风雪飞舞中狂饮一番。 方才这些人来到酒缸落地的地方,都干净将地上的积雪一一拦起,一个劲的向嘴里塞着积雪,看来是不忍心这么好的美酒就这么糟蹋,给土地老儿喝去了。 泥香见风雪中一老一小争斗的厉害,她的心下也是一怔。 夜寒冬道:“你想去帮忙?” 泥香道:“帮忙?” 夜寒冬道:“你一向善良,见不得别人为些小事争得你死我活,不是吗?” 泥香道:“就算是,我也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忙,倘若不是那老者抢着要喝那酒,我想你我两个人都要醉酒在此,那我又怎么去寻求解救之法呢?” 夜寒冬听了,觉得泥香说的很对,点了点头,默许了她的想法和做法。 第181章 酒镇的酒神被暗算了 风雪交加之中,那个看起来略有些大的酒鼎在空中被这雪地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抡的嗡嗡作响,使得这些在酒肆前看的人都触目惊心极了。 不错,这些人看到心惊时,都对这雪地上忽起忽落的老者指骂道:“这些酒乃是我们酒镇十年开封一次的好酒,是用来选取“王牌酒神”的专用好酒,他来者不善,他有什么资格喝这缸美酒?” 这一刻说到厉害之处之时,众人皆是骂骂咧咧,对这老者言语相骂起来了,让这站在他们身后的泥香和夜寒冬也委实心中暗暗惊奇,当他么呢两人听见这些镇民说什么这些酒是他们选取“王牌酒神”用的美酒之时,他们不解开始疑惑起来了。 疑惑? 对,疑惑? 疑惑什么?对于他们两人心中的疑惑,站在他们身前的很多镇民都没有给他们确切的答案,为了得到一些关于“王牌酒神”的一些具体情况,泥香便对身前站立的人问道:“伙计,你们所说的王牌酒神是什么?” 站在泥香和夜寒冬身前的伙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方才迎接他们入酒肆的伙计,这伙计见泥香这般美丽漂亮,气度不凡的女子跟自己搭话,他也是一怔,心中委实觉得自满和高兴,这便知无不尽,言之无尽起来了。 他道:“这是我们酒镇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每隔十年,我们酒镇就要推选一名德才兼备的酒长来做我们酒镇的镇长,而我们就把这个新推选的镇长称为酒神。” 见这伙计将“王牌酒神”之事说的传呼其神,泥香和夜寒冬两人都对这一事情算是有个初步的了解,只是看着酒肆前的空地之上,在缠斗的一老者和一少女,她不禁看着那少女道:“那个女孩子和那个老者是什么人?” 伙计指着那做村姑打扮的女子,蛮有兴致盎然的说道:“这是我们酒镇上一届的选的酒神,是我们酒镇的镇长。”说完,他用十分凌厉的目光看向那有些邋遢的老者,眉间漏有凶光,且道:“那老者的身份不明,定是看我们酒镇今日在行大事,是来捣乱的不善之人。” 泥香和夜寒冬一直听着这伙计的说话,这一刻,他们已经对这酒神一事有些了解,不过思来想去,他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做镇长,为何要喝酒呢?还有刚才自己步入酒肆,为什么自己也要喝,难道说所有在今日步入酒肆的人都要喝酒,都有被选中做酒神的资格吗? 这不是一个疑惑,这是两个疑惑,不过现在泥香已经将这两个疑惑脱口而出,细细问来,而这伙计对她的问话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厌烦,便在此刻一一给她说来。 伙计说道:“我们酒镇之所以被称之为酒镇,那是因为这个小镇几百年以来能酿制天底下最美的酒,令许多人都知晓,知道的人多了,便有不少行商之人为了赚钱想收购我们酒镇的地皮和酿酒秘方,这便常常来骚扰,我们选取酒神,无非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一镇太平罢了。” 听这伙计一席话,泥香和夜寒冬将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那在风雪中狂起狂落的老者,这一刻,泥香倒是还没有说话,这夜寒冬则是道:“看来这老者就是那些行商之人想赚钱从江湖上请来助拳的。” 对于夜寒冬的话,泥香和那伙计都没有否定,他们两人看向那老者,深深以为的点了点头,看来夜寒冬说的话,十之八九就是这个样子了。 酒肆外面有一条街道,街道外围长满了庄稼,庄稼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近处的树林,远处的山野将这个小镇衬托的有些荒凉,那老者眼见眼前的小姑娘掌法带着凌厉的火气寒风,他惊声道:“寒风咒?” 这个做村姑的女子一愣,双脚分开劈叉着地,然后一个“燕子扫雪”翻身而起,站立在老者身前的酒缸之上,再一次落地的酒缸瞬间停止了倾斜和摇晃。 既然酒缸落在这个女孩子的脚下,想必这老者颤抖之余站在了下风,这实在是出乎老者的意料,老者咳嗽两声,且道:“这酒镇果真是渝州城的一块宝地啊,这小小的荒野小镇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村姑一般打扮的女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你以为我这酒神是白当了十年了么?” 刚才听伙计讲关于“王牌酒神”一事,他们完全忽略了这村姑的年龄,此刻从老者和这村姑的对话,泥香才道:“这女孩子年纪和我相仿,手底下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不知道她今年多大了。” 她本想在问问身前站立的伙计,可是她没有问,或许连江湖门的弟子也深深地害怕别人说她烦人吧? 想至此处,也不由她再多想,那老者咳嗽了一声之后,大声一呼喊:“狂妄。”然后,手里和他本人身高差不多长的拐杖忽然打出,竟然要直直打在那站在酒缸的女子胸前。 村姑打扮的女子迎面疾风来的急,那黑色的拐杖来的更急,她便立刻来了个向后弯腰,双手撑着酒缸,然后竖起的脚将那黑色拐杖一夹,黑色的拐杖竟然被她厄住了,只是因为那拐杖来的时候来由很强的力道,双脚虽然夹住了拐杖,但是整个身子也被带着一起飞走了。 飞走了? 是的,那老者在将拐杖脱手扔出的那一刻,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那被扔出的拐杖像是凶猛的野兽,袭击向那酒神女子。 刚才交手了不下十个回合,也不见他有多大的力道,现在这拐杖被灌满了力量,这做村姑打扮的女子也是万万没有料想到,双脚一夹,这拐杖竟然带着她整个人撞击在酒肆的墙壁上。 “轰隆”一声向,酒肆的半面墙都垮了,并且将这做村姑打扮的女孩子埋在墙灰之中,看到这一幕,站在酒肆前面的镇民都开始对这个老者指指点点,且道:“真不要脸,来喝酒,还出手伤人!” 泥香见身前一片骂声,她道:“江湖险恶,这女孩子虽有江湖阅历,在这酒镇中当可一档第一的高手,但是临战经验少,还是被这老者给暗算了。” 在泥香说话的时候,一群镇民快速上前,快速将那些飞落在那女子身上的墙石墙灰给挪开扫尽,然后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第182章 触目惊心 天空的雪依然没有停过,而酒肆前的激斗却在这一刻停下来,并且是以酒镇的酒神战败那来挑衅的人而停下地。 这一刻,风雪交加的更加紧了,只是酒肆前的躁动也更加紧了,此刻泥香看着这酒镇的镇民,只看这些镇民都对这老者愤愤然,倘若他们都是会行踪武学的人,他们定然也要找这个老者来算账,因为这个老者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大雪是天亮前就开始下的,现在却依然在下着,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酒肆前的镇民将酒神从墙石墙灰中拉出来,然后扶了起来。 “这老者究竟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这老者定不是什么好人,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比拳脚,手里还拿着漆黑的拐杖,当真是不要脸极了。” 众人皆对这老者有深深不满的意思,这也是因为酒镇的酒神还是一个小姑娘的缘故,这时候酒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嘴里已经喷出来了一口血,这血红的雪喷在雪地上,真是格外让人醒目。 “酒神,你没事吗?” 这十年来,酒神一直保卫着酒镇这一块地方的和平与安宁,深受镇民的爱戴,虽然是一个小姑娘,可是这个小姑娘打从小出生,就很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酒镇上的人都知道她的传奇事情,那便是她在五岁那年,独自一人醉饮三天,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老子给喝死了,从此以后酒镇上的人就叫她酒神,或者因为她是上一届酒神的女儿,所以大伙儿都叫她酒公主。 看见酒神口里吐出的鲜红色的血,泥香也是一怔,只是不等酒神的身子站稳,那老者便大放厥词,道:“交出酒镇的地契和酿制美酒的秘方,我饶你不死。” 酒神努力的将身子在雪地里站稳,且道;“我们酒镇的酒神,都要选择那些德才兼备的人来做,你有什么资格?” 老者是年近七旬的人,由于早年行走江湖,不小心伤了肺,所以落下了肺痨的病根,他此刻站在雪地上,用力的咳嗽了数声,又道:“我有什么资格?你可问的真好,因为我武功比你高,只有我才能力保你们这些人的周全。” “哼,我们才不要你来保护!” 闻听老者这样说话,所有的镇民都开始沸沸扬扬的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然而说时迟,那时快,这些镇民一嚷嚷,什让这老者生厌,所以这老者又使出“隔空取物”之法,当下将那人群中的一个妇人吸引而来,手在她脑袋上一拍,这夫人的天灵盖瞬间碎掉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在飘渺之间,当镇民看见之时,这被害的夫人已经滚在雪地上,而从她脑袋天灵盖上流的血,已经将雪地染红了。 “好狠心的老头子!”酒神见自己所保护的镇民就这样被无端端地杀害,她心中一疼,然后整个人心中仇恨的火花激烈迸射,她以最快的身法再一次向那处拐杖的老者袭击而去。 掌风飞舞,掌影蹿动,一时之间,一套凌烈如寒风折春柳的姿态施展开来,可是她刚才已经败过一场,也受了伤,所以那老者还没开始和她交第二次手,就已经在藐视她了,见她掌风略带嚣张,他便怒道:“找死!” 找死? 无论怎么说,这做村姑打扮的人也是这酒镇的镇长,然而能在这乱世纷扰的天下为做这一方之地的镇长,那德才应该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可是如今被这老者一怒,酒神比他更加怒意大盛。 一开始酒神掌风相对老者,比较平稳,可是越到后面,她越感到了不爽,因为每出一掌,手臂上的静脉就略显疲惫不堪,看样子定是向前被伤了脏腑,这一刻发作起来了。 发作起来了。 酒神感觉很不妙,她一套完整的掌法只打出了三分之一,她的嘴里便泛起了一股血腥气味,当下内里运动,气息翻动不休,她嘴里哇的一下张了开来,丹田之中劲气走差,身子失去了平衡。 酒神的这种情况,泥香和夜寒冬已经看在眼里了,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酒神刚才被那拐杖伤的是那般深,那般厉害。 所以,他们一看到酒神在运掌张嘴时,他们就惊声道:“不好。” 是啊,一切都被他们说对了,现在的酒神开始败走麦城了,身子一倾斜,掌风邪飞,掌相落空,而与此同时,那老者的拐杖当下从地面滑过,然后一棍打在她的小腹上,使得她刚才没有吐出来的热血,这便一喷而出。 小腹被黑色的拐杖生生打中,让泥香和夜寒冬大惊,只是让他们更大惊的是,酒神杯拐杖打中以后,整个身子飞了起来,而这老者在此刻分明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当下双腿在地上一蹬,整个身子飞了起来,手里的拐杖像是一条长蛇,将那细腰少女挑起。 看见酒神被这老者完全掌握在手掌之中,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站在酒肆前的镇民则是一起扑了上去。 “不能让这死老头在伤害酒神了。” 此刻一人喊起,众人皆是喊起,平时他们应该也习武,所以当下像是鸭子上架,一一跳将起来,欲要去救治这一镇之掌——酒神。 但是呢,他们始终不是江湖中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是这老者的对手呢? 这一刻,高高飞起的身子都被那老者用脚、用拐杖给打中,而他们被打中的身子却在这一刻像是天上下的冰雹一样,一个个落在地上。 酒肆前的所有人都出手了,但是纵然是所有人都出手了,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救下这做村姑打扮的酒神。 反倒是他们一个个被那老者的拐杖打中,然后身在狼狈落在地上,地上顿时四下皆有镇民在痛苦翻滚,而那些落在地上没挣扎的人呢,一眼看去早已热血流经,命绝于此。 天空中的雪在这一刻下的有些大了,飞舞的雪花像是一漫天的蜜蜂在飞,嗡嗡地一直再响,从来没有间断。 而这一刻落下的雪,很快覆盖住了躺在地上的人,这让泥香和夜寒冬两人也看得触目惊心极了。 第183章 你们休想 酒肆外寒风吹袭,刺人骨头,泥香见夜寒冬和那老者站立风雪中相互之间说着狠话,她也实在是听着厌烦极了,于是转身进了酒肆。 酒肆中已经站满了酒镇的镇民,只是由于先前被那位老者全打翻在地上过,所以每个人的脸上皆有些许狼狈之色。 这时候,泥香的脚步跨过了门槛,以绝妙的身姿站在门口,这些围在酒神身子周围的镇民这才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是啊,刚才这位蓝衣姑娘和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子同时进屋的时候,这些镇民已经看出他们两个人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和小姐,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见泥香要走进酒神,这些镇民才从酒肆中给让出一条道来,于是泥香就走到了酒神的跟前,只是酒神由于刚才被老者重伤,不能动弹,所以酒神只是看着她。 泥香的一双纤纤玉手像是赋予了些神力,她将手贴在酒神的胸口不过片刻间,酒神就已经感觉先前被重伤过的五脏六腑舒坦多了,那种疼和肿已然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样一个绝色佳人,酒神心中顿生好感,只是她不能起身,所以在泥香问她话的时候,她是睡在那个即像木榻又像是椅子的酒案上说的。 泥香听了她的话,这才明白自己和夜寒冬先前一进酒肆就被他们邀请喝酒的原因,心想竟然是如此般的事情。 所以她道:“唐姑娘说的不错,当今天下诸侯四起,烽烟不减,连年战乱,连年灾荒,这酒镇中的生活的百姓能感到恐惧,那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所以你才想召集领头人,明着让其当这酒镇的酒神、镇长,但实际是让他保护这个酒镇。” 听了泥香的话,这个自称姓唐的女子一愣,或许连她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是如此的聪慧过人,她心中一时畅快,忍着全身的裂骨之痛,从身下的酒案上爬起来,道:“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只是说了个大概,你便猜中了我心中所想。” 泥香道:“姑娘为了酒镇的安危,也算是尽力了,那酒肆外的老者已经被那位公子给挡下了,断然不会来此造次,姑娘可以放心养伤。” 酒神道:“谢谢姑娘和那位公子大义出手相助,我唐小雪一定铭记在心。” “唐小雪?”泥香听到了她的真名,心中一愣,甚觉这个名字亲近,笑道:“你叫唐小雪?这名字真雅气。” 听闻泥香这样一说,唐小雪的心中一愣,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全身上下的穿着打扮真是和“雅气”一词毫无搭边,于是她笑道:“名字虽然是雅气,可是我这一身打扮却不及姑娘的万分之一啊!” 泥香道:“一切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皮相,姑娘的身段也不差,么要谦虚才是。” 唐小雪和泥香正聊的欢快之时,只见一个大水缸从门外飞了进来,泥香赫然一看,全然明白了,定是夜寒冬和那老者在酒肆外打起来,老者要喝酒,夜寒冬阻止,便将这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酒缸给推进酒肆里来了。 飞舞起来的酒缸像是一个炸弹,破墙而入,轰然向泥香和唐小雪所在的位置旋飞而来,泥香见了,右手将其一伸,一道紫色光芒顿生,这便将那旋飞而来的酒缸给拦住了。 这一刻,被拦住的酒缸像是一个成了精的冬瓜,赫然落在地上,一瞬间将这个酒肆都震动的摇摇晃晃,待泥香的目光看向酒肆外细看时,只看那本来站在雪地上的两个人已经交起手来了。 一时之间,屋外雪花纷纷,两人飞舞在雪中的身影映入泥香的眼帘,泥香见之,心中大急,便不加思索,迈着快捷的步伐,当下奔走出酒肆。 酒肆外时一块空地,虽然每一季都种有庄稼,但是很少有人打理,所以一年之种多为荒芜,这一刻两人在风雪中激斗,踩的别人的庄稼爬倒一大片。 泥香心想:以他的武功胜过这个老者,应该不出五招,可是他为何要招招相让这老者呢?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会泛起迷茫。 可是正在泥香迷茫时,那身后的酒肆中又出来了唐小雪,当然她是受了重伤的人,此刻是由酒肆中的伙计扶着走出来的。 泥香陷入了迷茫,对身后站立的唐小雪并没有再搭理,只是还未等唐小雪站稳,只听得夜寒冬道:“前辈,难道你还不知难而退么,我夜寒冬手下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手下留情过。” 听了夜寒冬的话,老者赫然将蹿飞来蹿飞去的身子停下,此刻已经稳稳地的站在了雪地上,他连连咳嗽了不下有七八次,最后才道:“什么,你是夜寒冬。” 夜寒冬道:“前辈莫非也知道我的名字?” 老者又咳嗽起来了,待咳嗽过后,他道:“不错,夜寒冬乃是江湖上成名的杀手,老夫混迹江湖已有五十载,岂能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夜寒冬道:“既然前辈身患有肺痨之疾,赶紧寻访名医治疗才是,为何又冒着大雪天来这小镇喝酒生事,难道不想活了吗?” 作为江湖上的顶尖杀手头目,不但杀人的手段狠毒,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毒,他的这一句话真有气死这个老者之嫌。 只是幸好他已经停下手了。 老者闻听夜寒冬的话,此刻一边咳嗽,一边将目光看向那酒肆,已苍老无力的声音说道:“看来今日想再在这酒镇喝酒,怕是不行了,这块酒镇的地皮,莫非月影轩也想将其据为己有么?” 夜寒冬笑了笑,理了理散落在眉间的白色头发,且道:“呵呵,我月影轩只对钱财感兴趣,像是地皮,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老者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何要插手此事,你知不知道收回酒镇这块地皮,是谁的主意?” 夜寒冬一听,问道:“请问这是谁的主意?” 老者对他摇了摇头,笑道:“现在还不能给你说,只是你们月影轩那么喜欢钱,我便有个让你能赚很多钱的法子。” 夜寒冬一听到钱,他两眼就放光了,所以那站在酒肆门口的泥香则是淡淡道:“那究竟是什么法子?” 夜寒冬道:“不错,是什么法子,你且说来听听。” 老者见这一双俊男美女都这么说,他咳嗽了两声,且道:“很简单,从这小姑娘的手里取来地契,我便给你三十万两白银。” 夜寒冬一听,呵呵大笑,且道:“老前辈,你也太小看我们月影轩了,我前几日送个礼,便化掉了二十万黄金,岂能将你说的三十万两白银看在眼里?” 见雪地上的男人这样说话,站在泥香身后的唐小雪也是一怔,她心想:莫非这公子真要和这心怀不轨的老者谈价格,想取我们酒镇的地契?一想到这里,唐小雪便生气万般,对着雪地上站着的两个男子喊道:“你们休想!” 第184章 雪地上没有一点血 唐小雪站在泥香的身后,脸上已经变得苍白,当她看见夜寒冬有意和这心怀不轨的人进行合作的时候,她已经不在相信夜寒冬这是在帮助自己,这是在为自己出头了。 是啊,这个酒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无论是大还是小,这块土地毕竟是这酒镇二十多户人家生活的根本,倘若失去这块土地,那这些镇民该如何生活呢? 她作为这里的镇长,被人亲切的称之为酒神,如果今日这酒镇被这恶人抢去,那自己岂不是这酒镇的罪人,而对于唐小雪此刻的内心,泥香是懂得的,所以泥香向那个年轻的轩主走去,且道:“莫非你有和这位前辈合作的意思?” 本来泥香是不会相信这个和自己同出同进江湖门的人会在金钱面前变得卑鄙无耻的,可是为了让唐小雪安心,她不得不用冷冰冰地声音问夜寒冬。 夜寒冬见泥香出现在自己的侧身,就站着自己的一旁,他道:“我月影轩本来就是为了敛财才行走江湖的,听到有人说要给我钱,我难免会心动的。” 此话说的丝毫不差,正合他们月影轩办事的道理,只是在听到他说话以后,唐小雪却道:“想和这个卑鄙无耻的臭老头合伙收买我们的地皮,你真是休想。”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激动的全身气血翻涌。 唐小雪本来就身受重伤,流了不少血,体内血压已经严重失衡,这时候全身气血翻涌,她便全身显然不自在,这便双腿一软,像是一条蛇尾盘坐在了地上。 见酒肆门口的酒神这般,泥香知道此时说笑不利于唐小雪的伤,所以她且道:“你莫要和这位前辈瞎乱胡说,你看让那姑娘担心的。” 在夜寒冬的眼里只容得下泥香,他哪能管得了其他女子是喜是悲,闻听泥香责怪自己,他立刻让自己方才一副轻松自在的面容放正了些,且道:“前辈,莫要多说,我月影轩虽然喜爱钱财,但是也不是什么钱财都取的,今日这个酒镇的地契,我看你是取不走的。” 夜寒冬此刻这话一说出,唐小雪便将心放下,心想:莫非这位公子是在拿那老混蛋做消遣么?当下责怪自己怕是错怪好人了。 当唐小雪刚要从地上站立起来,欲要上前给夜寒冬道歉时,只见那在雪中站立的老者像是忽然风被疯狗咬住了大腿一般,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笑声简直是毫无节操可言。 这笑声一定可以瞬间杀死一条黑狗。 这笑声不禁让人感到了些许冷意。 老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但是无论他的身份是何种身份,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他一定是一个来威逼、抢夺酒镇地契的凶恶之徒。 他见夜寒冬和泥香执意要为这唐小雪出头,他心中也是一愣,却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将两人打倒在地,将地契抢夺过来,交予那个让他来抢夺地契的人。 不过既然人来了,势必要从这些人手中夺取地契,当下一阵冷笑后,他身上患的肺痨恶疾竟然忽然间好了一般,手里的拐杖使劲在地上一戳,双脚如飞燕一般挑起,然后手握着那黑色的拐杖,欲以一拐杖敲碎夜寒冬的头颅。 “啪”地一声,拐杖打在了雪地上。 不错,夜寒冬是何人?他可是江湖武林上公认的头号杀手头目,一般都是他敲碎别人的头颅,现如今怎么能让别人敲碎他的头颅? 当老者的拐杖打来的时候,夜寒冬的身子立刻在雪白雪白的雪地里化为一道白影子,白影跳跃而起,右手五指间顿生五条白芒。 白芒如刀,白芒如剑,接下来,他的手一挥,这五条白芒竟然向老者的面门打去,而不多时,那老者的拐杖在面庞上一挡,五条白芒顿然如河里的水花一般,这便溶解掉了。 老者的声音已经变了,他道:“千指神剑果真名不虚传。”说话的时候,之前那上气接不住下气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既然开始打斗了,那就不用在说话了,夜寒冬听了老者对自己的赞叹之声,他也是一怔,然后双手齐用,当下十指间白芒顿闪,躲过老者打来的拐杖,双手在胸前一但交叉,十指间的剑气竟然又打向了老者。 老者见了,匆忙用拐杖进行格挡,可是那白色白芒犹如空气,犹如水波,虽然他用拐杖将其挡下,可是单单那第十道白芒像是十分油腻的泥鳅,忽然从拐杖上滑过,竟然打在了老者的脸上。 老者下意识的脸一迈,眼神中熊熊烈火顿减。 酒肆门口先前卧倒在地上的唐小雪已经不知是何时站了起来,她和泥香一样将雪中缠斗的两个人看在眼里了。 很明显,夜寒冬是占在上风的。 并且还没有使出全力。 他的样子显得很轻松,和这个老者过招,仿佛是要去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 唐小雪将夜寒冬是如何将老者的脸上打伤的,她真切的看在眼里,心想:这位公子的武功如此之高,那这个还未出手的姑娘,她的武功该有多高呢?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心中又在想:幸好他们还算是好人,倘若和这老者一样,都是来争夺这酒镇的地契的,那该如何是好呢? 是的,想到这里,唐小雪的心中便是一阵寒意涌上了额头。 只是那雪中的老者已经将手里的黑色拐杖收了回来,看来他已经放弃了争夺地契的执着。 既然是执着的,又为何这般轻易放弃呢? 因为这老者是个恶人,他只会欺负一些弱小,刚才夜寒冬的武功他已经领教过了,他不想再领教。 若是再领教,他怕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可是夜寒冬既然出手了,手底下怎能容忍有活口,当他将飞出去的拐杖收回时,夜寒冬的双手在胸前一盘,当下有八只手出现。 八只手?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八只手呢? 不是手多,而是他的手在胸前比划的很快,快的让人已经难以看清楚的样子。 然而非但如此,并且这些手忽然放下时,呈现在老者面前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剑气,就像刚才那般,在这一刻竟然铺天盖地的向他打来。 而他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这些密密麻麻的剑气毫不留情的全从他的胸前钻进他的五脏六肺,而在这冰冷的冬天,大雪纷纷之中,他连一句呻吟也没有,倒在了雪地上。 而雪地上没有一滴血。 第185章 多谢出手相救酒神 老者的身份不明,夜寒冬就将其杀害了。 是的,怕死的人往往都死的很快,并且死的让人无法接受,这样摆在眼前的事实,就连泥香也无法轻易接受。 泥香和这些酒肆前的镇民一样,全都看着这个老者在这一刻倒在了雪地上,而且这个老者在死的时候,尽然丝毫没有感到痛苦。 是的,夜寒冬在江湖上号称千指神剑,如此看来真不侮辱这样的称号,也只有他能担当的起他这样的称号。 泥香酒站在他的身边,她看着夜寒冬,不太情愿的说道:“他已经停手了,你为何还杀他?” 对于泥香的问话,夜寒冬深深地明白。 泥香或许最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一句话,而是其他的话,只是看这里的人多,所以只是换了一种问法。 那么本来泥香要说的话是什么样的话呢? 只怕泥香此刻不将本来要说的话说出来,他已经能完全明白。 夜寒冬此刻对泥香说道:“此刻,我就是夜寒冬,夜寒冬就是我,既然我们从今以后再也回不到将来,那么就不要回去了。” 泥香已经听懂了夜寒冬说这话的意思,所以她没有在说话了,她只是陪着他站在雪地之中,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那已经被大雪渐渐掩埋的老者。 见到这老者如此死去,酒肆中的镇民真是太高兴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就像是过年时,和家人一起团圆的样子。 只是高兴归高兴,但是一看到酒肆前倒在地上的镇民,当下也有人高声哭喊了起来,泥香这才想到这些正在哭喊的人,也许正是刚才被老者打死的家人。 这些人看着在地上躺着的家人,都将其慢慢地从地上抱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不但是泥香不想看到的,也是那个名叫唐小雪所看到的,唐小雪对扶着她的那个伙计说道:“酒肆中应该还有些积蓄,你分给这些人,好让这些死者入土为安。” 在这个酒镇之中,唐小雪是镇长,所以她说的话就是命令,那伙计听了,无一不遵从,便点了点头,这就松开了相扶之手,赶忙跑进了酒肆,从酒肆的钱罐中掏出了些银子,然后拿着匆匆的跑了出来。 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山间遇到老虎和豹子的小鹿,当下来到这些死者家属的身前,将怀里的银子一一分给了他们。 这些死者的家属看着这伙计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当下也知道这定然是唐小雪给他们的抚慰金,这又念及唐小雪作为镇长多年以来为酒镇的镇民做的好事,便不忍心收下,便不肯收。 唐小雪把眼前的事情全看在眼里,当下硬撑着身体上受的伤,忍着疼痛,来到大雪纷纷的雪地上,给这些眼睛都哭肿的人作揖道:“都怪唐小雪武艺不精湛,这才让你们的家人横死在此,唐小雪对不起大家。” 十年以来,酒镇上虽然时有歹人为非作歹,但是都被唐小雪摆平了,怎料这一次为了保卫这一方土地能给镇民们安居乐业,她做下了“对外招募王牌酒神”决定,这才引来了这老者的主意,真是引狼入室啊。 酒镇这一处地形相对外人而言,乃是一个隐镇,多少年以来不被外人有所关注,如今因她一人的决策错误,招来了来自外界人士的入侵,她心知罪责难逃,这便给镇民们陪银子,赔不是起来了。 酒镇中的镇民与当今天下外界形式截然不同,当今天下征伐不断,而这里却是桃源盛世,外来的人多为恶人,可是镇中的镇民却多为良民。 这些良民心地善良,令天下恶人无地自容,她们既然是善良的人,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责怪唐小雪。 “酒神,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那个万恶的糟老头子,是他想夺我们的土地,所以才。。。。。。” 这些镇民将话说在这里,心中悲伤竟然化作了悲愤,这便一起前将那已死在雪地里的老头拉起来,然后一阵狂捶猛揍。 是啊,心中的愤怒简直是九天之上的万道光芒,此刻正普照着人间。 可是,雪依然在下。 然而他们的拳头像是夏日的急风骤雨,无情地鞭打着雪地里尸体。 大雪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天气彻底进入了严寒,所以那失去温度的肉身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不过这些镇民的每次捶打,唐小雪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又在发作,又在疼痛,仿佛镇民打在老者身上的每一拳都打在她的身上一般。 疼。 站在雪地上的一男两女都看着这些镇民,一时之间都是欲言又止。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狂风吹起,唐小雪的身体忽然无法支撑,这便倒在了雪地上,让这些获喜获悲的镇民全都围了过来。 “酒神,你怎么了?” 见唐小雪忽然倒在地上,泥香和夜寒冬两人都急步上前了,那夜寒冬却已经再一次将她抱在怀里。 “姑娘,姑娘。” 是的,见到唐小雪倒在雪地上,夜寒冬便为她检查了一下脉搏,探了探她的鼻息,但见脉搏和气息正常,他才缓了缓,对正在担心的泥香说道:“她之前被老者的拐杖重打了三拐杖,背部的背骨全然断裂了。” “啊!”泥香一听,当下急了,道,“我方才在酒肆中为她疗伤,只发现了她的脏腑俱碎,却全然没有发现她背部也受了这么重的伤。” 泥香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先前唐小雪与那老者在雪中颤抖的情形来了,当下伸手贴着她的后背,随后听到一些续接骨头的声音。 夜寒冬见泥香施展召唤术术法为唐小雪续接断骨,他便羡慕道:“当年师傅你我选择,我真是应该选择泥香魔盘来练召唤术术法啊。” 他的这一句话方完,却听见背后有白鹤鸣叫声传来。 泥香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打趣说笑,在这样说,你那个神鸟可要不高兴了,知道吗?” 夜寒冬道:“我没有打趣说笑,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泥香道:“当初是你自己给师傅说你特别喜欢饲养宠物,师傅这才带你前去海晟岛去捉来这只漂亮的白鹤的。” 闻听泥香这般一说,那站在夜寒冬身后的白鹤竟然拍着翅膀,却显得分外高兴。 夜寒冬见了,便用手摸了摸白鹤的翅膀,道:“不亏是神鸟,竟然懂得你们之间的谈话啊!” 随着自己术法的施展,从唐小雪身后传来的接骨之声渐渐消失,泥香才道:“莫要再说一些没用的话,这姑娘的背骨已经接上了,休息一会儿就会苏醒过来。” 闻听泥香的话,周围站着的镇民皆是跪在地上,叩首道:“多谢姑娘、公子出手救治酒神。” 第186章 王牌酒神夜寒冬 酒肆刚才发生了两场恶斗,虽然第二场夜寒冬和那老者相斗的时间不太久,但是这酒肆的大门已经完全被毁坏了,使得酒肆外的风雪更加疯狂的吹了进来。 泥香施展的术法已经将唐小雪断裂的背骨给完全接好了,所以在此刻,唐小雪完全苏醒了。 唐小雪醒了,看见自己倒在夜寒冬的怀里,她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淡淡的嫣红,只是又感觉背部先前麻木不仁感觉已经消失,又见泥香将手贴着自己的后背上,她便知道定是泥香救了自己,心中顿生感激不尽之情。 她道:“又是姑娘救了我?” 泥香道:“你背上的骨头断了,我只是为你将断骨接上了。” 接骨这样的事情对于中州之人来说是一件不小的事情,甚是麻烦,并且想接未必就一定能接好,可是唐小雪此刻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到背部有丝毫的不舒服。 唐小雪打量着泥香,忽然双手握住她的手,道:“姑娘,不如你来做我们镇的酒神吧。” 听了她的这一句话,夜寒冬一怔,他看着泥香,也发现泥香也是一怔,且道:“酒我是能喝,可是我就算能喝,也喝不赢你啊,这王牌酒神,我如何能做?” 唐小雪握住泥香的手,且道:“没关系,你不用喝酒,你也可以做我们酒镇的酒神。”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一天事情缠身,她对自己来渝州城的来意和目的深深地记在心上,她是来寻找解救莫云白的办法来的,所以她拒绝道:“姑娘,你心中的想法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做这一镇之长。” 唐小雪在上个月的十五就已经对外撒布“竞选酒镇酒神”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发现有合适的人来适合做这酒镇的酒神,保卫这一方太平,而她现在听见泥香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是一镇失落。 可是泥香一心善良,也见不得这一个世外桃源桃源之地有朝一日被外来的军阀霸占,于是她看向夜寒冬。 夜寒冬就像是泥香体内的一条蛔虫,对于泥香心中的想法,他当真明白,见泥香这样看着自己,他心中一怔,且道:“什么眼神?” 泥香则是说道:“不如你来坐着酒镇的酒神吧。” 夜寒冬一听,在看了看周围朴实的镇民,心下一沉,对泥香低声道:“我乃是月影轩的轩主,是在江湖上做杀人买卖的,你让我做酒镇的酒神,是要害死他们的。” 泥香听了,兀自沉下心来,细细冥想一番,脸上的迷茫忽然散开,她道:“你治下的月影轩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有你夜寒冬出现的地方,那些恶势力的歹徒,必当绕道而行,其威力不可弱,想保护这些酒镇的太平,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事难事吧。” 夜寒冬一听,真没想到泥香会这么说话,而此刻,不等他说话,那唐小雪便当下单膝跪下,然后拱手胸前道:“公子武艺高强,德才兼备,请做我们新一届的酒神。” 别看这唐小雪的穿着做一副村姑打扮,可是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人也是蛮机灵,当她见泥香说要让夜寒冬出任新一届的酒神,她当下抓住了机会,一定要让眼前这个月影轩的轩主做这酒镇的酒神。 看到唐小雪这样的举动,只把夜寒冬吓一跳,当他刚要去将这女子从地上扶起来时,当下这间酒肆里里外外的镇民都跪在了地上。 “请公子出任我们新一届的王牌酒神!” 这是干什么? 这是威逼么? 夜寒冬看到眼前的众人都跪下了,他一向冷傲的脸像是贴了金粉一般,丝毫不为所动,竟然说道:“你们莫要在这般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对于唐小雪,以及酒镇的镇民的诚意,泥香都看在眼里,她道:“他们这般有诚意了,你还拒绝?” 夜寒冬道:“我乃是做杀手的人,手上不知沾有多少人的鲜血,对外不知道有多少仇人,若是做了这酒镇的酒神,怕是要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灾难。” 虽然泥香刚才已经给他说过,江湖上众人都惧怕他治下的月影轩,但是他还是害怕这个朴实的酒镇受月影轩的牵连,所以他一再的拒绝。 拒绝出任这一届的王牌酒神。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她说的话,一般都是经过思量过的,她能让夜寒冬出任酒镇的酒神,并不是因为大脑一时发热才说出来的。 泥香道:“难道你也要我跪下来求你么?” 夜寒冬见泥香这般说话,已然知道今天这唐小雪所求之事,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于是他脸上略带笑意道:“你若是肯嫁给我,我便做这酒镇的酒神。” 唐小雪,还有镇民闻听这高傲如早起打鸣的公鸡说出这样的话,都是一阵高兴,当下跪在唐小雪身后的镇民大声呼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泥香万万没想到夜寒冬在这种场合会说这样的话,她甚是不高兴,且道:“你别胡闹了,你若是做了这酒镇的酒神,就要保卫这一方人的安危。” 夜寒冬也知道他刚说的话,泥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所以他此刻听了泥香的话之后,便对这在呼喊的人示意,让他们莫要在起哄了。 这些镇民见夜寒冬示意让他们停下,他们也就停下了。 待他们停下,夜寒冬便将跪在地上的唐小雪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姑娘万万不可给我下跪,今天我答应做酒镇的王牌酒神便是了。” 唐小雪见夜寒冬这样一说,心中的欢喜无以表达,当下双膝跪下,且俯首在地,道:“唐小雪参见酒神大人。” 刚才夜寒冬还在告诉她,不准她在给自己下跪,此刻这唐小雪又跪在地上了,他心中也是一怔,且弯腰将唐小雪,以及这些镇民从雪地上拉起来了。 他道:“我虽然做了你们的酒神,但是你们必须遵从我一件事。” 唐小雪拱手胸前,道:“酒神大人请说。” 夜寒冬道:“我是月影轩的轩主,手上不知握有多少人命,但是我夜寒冬在此发誓,倘若我的仇家敢找你们麻烦,我夜寒冬必定让他们血溅七尺,除此之外,你们还是和以往那般生活,不要招之外人,避免生祸端。” 唐小雪道:“我们酒镇向来都是不和外人接触,除了将酿出的酒拿到镇外去售卖,和几个酒肆酒家有交往,其他全无,这个请酒神放心。” 夜寒冬听了这样的话,这才点了点头。 第187章 我是来竞选酒神的 这时候,酒肆里里外外站着的镇民都看着夜寒冬,心中都十分高兴,或许有这样德才兼备,武艺高强的人来出任新一届的王牌酒神,他们也应该是无异议。 为何无异议? 因为这是唐小雪的决定,他们就算是一个傻子,他们也应该知道,唐小雪为了保障他们今后在这酒镇中还是和以往那般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得已而为之,一定要给他们找一个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人来做这酒镇的酒神。 现在呢? 现在唐小雪已经如愿以偿为他们找到了做酒神的最佳人选,他们理应高兴才对,所以当夜寒冬提出自己的底线和要求之后,他们都无一不遵从。 是的,这个镇的名字是叫做酒镇,那么想必这里的人都喜欢喝酒,既然都喜欢喝酒,那么想必他们也是乐意结交朋友的。 这个小镇远离凡尘,所以在这个小镇中住的人结交朋友都是结交这镇内的人,镇虽然不小,只有二十多户,但是每一户人口最少也在七口以上,这一百户人口在一起生活,那也是非常热闹的事情。 田地里的庄稼种的是小麦和油菜,经过长时间的下雪,这些庄稼都变成了一色白,平常里,这些人都是农民,他们的庄稼一般都是拿来酿酒,每家每户都是如此。 正在夜寒冬站在雪地里说话时,这时候从酒肆中跑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方才酒肆中的伙计,而且这个伙计,夜寒冬也是认识的。 他不是空着手出来的,他是抱着一个酒缸出来的。 真是没看出来,他一个酒肆中的伙计,手臂上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看来定是平日在酒肆中拿酒、端酒练就出来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这里是刚才没有喝完的好酒,大家一起来敬这一届新酒神一碗吧!” 他人还没有出来,他的声音便传出来了。 他的声音很大,使得这里所有人都听见了,所以这些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但是都格外注目着他怀里的酒缸。 酒缸像是水桶一般的大小,其中装有一大半的酒,而酒乃是上成的好酒,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发着幽幽的银光。 或许这是竞选王牌酒神的规矩,所以当这个伙计抱着大酒缸来到这里的时候,唐小雪更是更加豪迈,接过那大酒缸,为夜寒冬和泥香两人斟酒。 酒缸大,这斟酒的酒碗也大,满满的两大碗酒在大雪纷飞之中,散发着淳香之气,令泥香和夜寒冬两人情不自禁也精神一振。 “来,请酒神和姑娘喝下这两碗陈年老酒。” 唐小雪给夜寒冬和泥香将酒斟满,这便也给自己斟满,随后将大酒缸一下放在了地上,她端起酒碗,大声吆喝,对身后的镇民说道:“以后这两位就是我们的酒镇的酒神,大家一起敬酒给他们。” 她不吆喝则已,他一吆喝,这些喝酒的人都将那缸里的酒一一倒在碗里,然后一起从雪地上端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幸福,一起和夜寒冬和泥香喝下刚才斟的酒。 美丽的酒镇,小小的酒肆前竟然如此热闹,这真是令人神往,尤其是当众人一起干酒的时候,那种豪迈,当真让人热血沸腾。 唐小雪见泥香和夜寒冬两人已经将酒喝下,她且道:“我们酒镇的酒如何?” 泥香和夜寒冬相顾一看,泥香道:“这酒是好酒,酒虽然下肚了,可是齿间依然留香,但却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唐小雪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酒是十年前我父亲亲手下窖的五粮酒,窖中还有三大缸,十年来封存未动过。” “五粮酒!”夜寒冬念念叨叨,“不知道是哪五种粮食酿造的?” 唐小雪还未说话,这一旁喝酒的伙计便道:“酒神,这酒是五种粮食酿造的,应该是燕麦、红豆、糯稻、板栗、白薯这五种粮食。” 听了这样的话后,泥香才道:“一般市井面子上的酒都是用大米这一种粮食来酿造的,而这酒不但没有用大米,而且还用了五种不常见的粮食酿造的,这可真是妙方啊!” 伙计见眼前漂亮的姑娘也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了高兴,他便更加神气了,道:“两位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普通之人,竟然连这种好酒都没喝过,真是太可惜,太没道理了。” 众人闻听伙计这样一说,都是点头,可是唐小雪可不像他们这般没头没脑,当下眼神变得犀利无比,瞪了一眼伙计,伸手揪起了耳朵,道:“喝多了是吧,在这里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漫天飞舞着白雪,天冻地寒,伙计本来被冻红的耳朵被这唐小雪这样一揪,当下犹如在被火烧一般,他痛苦叫声:“疼,疼。。。。” 唐小雪道:“疼?” “对对对,轻点,轻点。” 唐小雪道:“这两位将来就是我们酒镇的酒神,你说话想着说,么要乱说一气,懂吗?” 伙计忙道:“懂了,懂了。” 泥香和夜寒冬见雪地上两个人甚是滑稽,他们两人也登时开心了许多,那泥香却道:“姑娘,无妨,以后由他出任酒镇的酒神,一般之人绝对不敢在这酒镇撒野。” “是吗?” 忽然,有一个声音从酒肆中传出,众人皆看去,却发现在酒肆的房顶之上正站着一个人。 而刚才说话的人竟然就是这个站在酒肆房顶上的人,他正吃着香蕉。 这是一个男子,年龄估计和夜寒冬差不多,他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腊月初八,腊月初八这是个好日子。”说罢,他已经将刚才没有吃完的香蕉继续吃完。 看着这个人,唐小雪和这个酒镇的镇民都是一惊,他们都对这个人喊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何来到酒镇。” 这个人将香蕉吃完,随手将香蕉皮往身后一扔,然后手背负在身后,身子从屋檐上滑落下来了,道:“你们不是在竞选酒神的么,我当然是来竞选酒神的啊。” 见他这样一说,唐小雪的心一怔,这才想起来,她之前在那数十里外的集镇上贴的招募告示,且道:“我们已经将酒神竞选出来了,你来迟了。” “我来迟了?”这人一听,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来迟呢,刚才你和那老者打架的时候,我去你们的地窖,把你们地窖中藏酒全都喝光了。” 听他这样一说,唐小雪深深地不信。 只是在这一刻,不等唐小雪查个究竟,这站在大雪中的镇民皆是大大的怀疑,骂道:“你就吹牛吧,地窖那么隐秘,我们都不知道,你一个外来的人,你怎么会知道啊?” 这吃香蕉的人却在此刻笑道:“哈哈,这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188章 只是慕名好酒而来 这个吃香蕉的人已经从酒肆的屋檐之上飞下来了,此刻已经来到了泥香、夜寒冬等人的身前。 是的,他说他是看了唐小雪在那十几里外的集市上看到“竞选王牌酒神”的公告来到这里的,这真是让唐小雪也有口难辨。 然而对于这个吃香蕉的人,他们都不认识,这也难怪,这个吃香蕉的人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乃是聊城的人。 聊城距离这里相隔千山万水,所以此间的人不认识他,也全在情理之中,只是在这渝州城的地界没有人认识他,但是在聊城,整个聊城的城名都认识他。 既然如此,想必他也是一个算事成名的人物,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唐门在聊城分舵舵主的儿子,赵亮便是他了。 无论是唐小雪,还是这酒镇的镇民闻听他说自己已经将藏于地窖中的三大缸美酒喝完,便觉得他定是在说大话,这便深深地不信。 所以这些人都对他说道:“你就吹牛吧,那酒可是十年前唐老亲自埋在地窖中的,现在不但味道香醇,而且酒劲实在是不小,你说你一个人将其三缸全部喝完,岂不是要醉死,此刻又怎会这般轻松出现在此地。” 赵亮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也算是一方英雄,可是若是以天下英雄论起他的为人,那可真是让人摇头不信,众人对他的评价,想必只是一词“浪子”将其说完。 天空的雪依然在下,地上的雪堆积的越来越厚,赵亮走过来,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他见这些人都不信自己的酒量,他也只是随意笑了笑,用一副浪子有的屌丝模样看着这些镇民。 当然这些镇民也包括唐小雪。 他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们早招募的告示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只要满足能喝酒、德才兼备,武艺高强就能做酒神,现在我已经把你们镇最厉害的酒喝完了,现在只剩下德才兼备和武艺高强了,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我就是你们酒镇的王牌酒神。 赵亮一身衣服尽显浪子和屌丝的样子,非但如此,而且还自大高傲,唐小雪怎能看他入眼,这便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赵亮用小眼神看着唐小雪,“你们该不是在戏弄人吧?” 赵亮的脸色已经渐渐阴了下来,仿佛是黑云上脸,全然变了颜色,令得唐小雪也是心下一怔。 只是不等唐小雪在说话,那赵亮便又说道:“你们这个小镇在这红尘之外,我找到这里来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这般不明不白的将我赶走,你们倒是要给我个说法。” 见赵亮仿佛要在此地生是非的样子,唐小雪便对他不在隐瞒,当然也怕生起了不必要的麻烦,且道:“你且看看这两位,他们两位哪一个没有你正派?” 赵亮听了,一怔,且道:“你们什么意思,嫌弃我是吧?”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泥香和夜寒冬,将其打量一番,就像是在菜市场上买菜一样,“一个是月影轩的轩主,一个是江湖门的女弟子,但我也不差啊。” 或许连赵亮液没有想到这这一身做村姑打扮的人看不起自己,他心中真是即难过,又气愤,这就要打定主意和他们理论一番。 只是唐小雪道:“你是谁?” 这时候夜寒冬走向赵亮,且拱手胸前道:“赵兄,五花门一别,别来无恙。” 赵亮伴着一张脸,用一双嫌弃的目光看向夜寒冬,讥笑道:“呦,月影轩轩主夜兄啊,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夜寒冬自认为自己一向高傲,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屌丝也会这般高傲,他且道:“赵兄,你倒是认识我,可是我并没有见你给我打招呼。” 唐小雪见酒神在说话了,她便站在一旁,只是看着眼前两位男子。 但是赵亮道:“我虽然是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可是我一向都是一副屌丝的装扮,哪会和你说客套话呀?” 唐门聊城分舵少舵主? 唐小雪和全酒镇的镇民都看着赵亮,不觉何时眼睛中的眼珠都变亮了,只是这赵亮给他们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即使眼珠子放出了亮光,可是还是有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时候,站在酒肆里外的镇民都纷纷议论着他的身份,应该都是在奇怪,既然是名门子弟,为何这一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当下也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起来了。 唐小雪道:“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唐门分舵的少舵主啊,我以为是渝州城唐门总舵的少舵主呢?” 唐小雪一向都是性格活泼的女子,此刻故意将赵亮的身份特意贬低,真是有其他的用意,只是这赵亮却道:“我好男不和女斗,你莫要惹我。” “哟?”唐小雪道,“谁敢惹你呢,你既然来的这么早,不先见我们今天的主场之人,却偷偷潜入我们的地窖,喝我们的酒,此乃小人行径,我们竞选王牌酒神,万万不会选你这种人,大伙儿说是也不是?” 唐小雪虽然年岁不及二十八,但是已经在酒镇出任酒神已经有二十年了,在出任期间一直广受镇民的好评,其人缘和作风很受别人爱戴,她这样一说,那真是一呼百应,身后的镇民都挥舞着手掌,道:“说的对,说的对,你乃是小偷,我们酒镇的镇民选谁也不会选你来做酒神,况且我们已经选举这么公子做王牌酒神了。”说话的时候,众人都看向了那个白衣男子。 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夜寒冬。 赵亮一副屌丝的样子,此刻看见众人皆是对自己指责,说他行为不明,乃是下作之人,他便怒气冲冲,当下对夜寒冬说道:“夜公子,看到没有,这就是他们心目中的酒神。”说话之间,他已经用手指着唐小雪。 众人见这赵亮在挑拨离间,当下便住嘴,都对自己自责一番,以后是不是该给这个新任职酒神留点颜面,只是所幸这个新出任的酒神乃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 夜寒冬笑道:“公子不知,我已经是这酒镇的酒神了,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竞选王牌酒神,既然我已经是酒神了,那么我就在此间有话语权了。” 赵亮道:“那你说!” 不等夜寒冬说话,泥香便道:“我来说。” 赵亮看向泥香,脸上露出来了微笑,且道:“姑娘气度不凡,想必说的话也是服众,那请姑娘说句公道话吧。” 泥香见这个浪荡男子对自己还算尊敬,且道:“就像夜轩主说的那样,他现在是这酒镇的酒神,那么他就有绝对的话语权,是也不是?” 赵亮道:“是的!” 泥香见了,又道:“所以夜公子要说今日的”竞选王牌酒神“已经结束,不好意思,你来迟了。” “哎,哎。。。”赵亮一听,忙道,“姑娘你怎么如此偏心,怎么只给他说好话?” 泥香道:“你人先到,却未在别人决定之前来争夺酒神之名,已经错过时机,要在竞选竞选,也只有下一届再来竞选。” 赵亮道:“姑娘厉害,我十分佩服,今日就算是我来酒肆喝酒的还不行吗,我本来也对这王牌酒神没啥兴趣,只是慕名好酒而来。” 唐小雪一听,心中大出一气。 第189章 竞选酒神的条件 酒镇不大,但是作为酒镇的一镇之长,唐小雪很有必要对这一次竞选王牌酒神一事上心,本以为这眼前这赵亮定是来觊觎王牌酒神的,但是此刻闻听赵亮这样说来,她的心中登时升起了一阵喜悦。 对于赵亮说的话,不但唐小雪听在耳朵里,这里所有人都听在耳朵里,唐小雪道:“这外面风雪一时不减,大伙儿还是进酒肆里去。” 这还能是一个酒肆吗? 方才酒肆外面发生了两场恶斗,现在已经将这酒肆的门给破了一个大窟窿,使得酒肆外的风雪嗡嗡地向酒肆里刮。 这个小镇的名字既然是叫做酒镇,那么这里想必不止这一个酒肆,见唐小雪要这些人进酒肆中躲避风雪时,这个酒肆的伙计便吆喝道:“对对对,这个酒肆已经破烂不堪了,所以大伙儿还是去旁边那个酒肆中躲避风雪。” 是啊,这里的三个人都是酒镇今天的贵客,总不能就这样将三人放在这风雪之中,任由风雪吹袭他们,这小镇的镇民都是这个时代里最朴实的人,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放任不管的。 这时候,那伙计已经将话说完了,所以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若带他们进入隔壁家的酒肆,他们也会跟在身后一般。 是的,正是这样。 那伙计走在前面带路,然后唐小雪便像是隔壁家酒肆的迎客伙计,她那一身素装站在泥香、夜寒冬、赵亮的身前,弯腰相邀。 她的眼里只有夜寒冬和泥香,她道:“酒神,请到隔壁那家酒肆中去躲避风雪,眼前这间酒肆墙壁已经破了,是间危房。” 泥香和夜寒冬闻听了唐小雪的话,两人皆是一怔,然后不等他们说话,那赵亮则道:“姑娘不要客气。” 镇里的人虽然都朴实无华,但是也要看看对象,倘若对方是一个德才兼备、武艺高强的人,那以礼相待,也是必然。 可是,若是不是呢? 倘若不是,那便又是另一种待遇,就像此刻一般,唐小雪对待赵亮。 唐小雪对赵亮如何? 唐小雪很不待见赵亮,所以她道:“谁和你说话了,你莫要脸上贴金,要不是看在你认识酒神的份上,我们酒镇的人才难得搭理你呢。”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是酒镇竞选酒神的日子,虽然酒神已经竞选出来了,但是今天,酒镇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在此。 这么多人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喝一喝酒,那是多么好的事情啊,赵亮想想都觉得美妙,可是一听唐小雪这样一说,赵亮就不高兴了,他的脸忽然阴暗了下来。 看着这个一身做村姑打扮的女子,赵亮真是毫无办法,他心想:倘若自己对这女子动手起来,那岂不是有伤风景,所以他忍了。 唐小雪见他不说话,这便与夜寒冬站在一起,然后并肩跟在那伙计的身后,信步走进了另一个酒肆。 这个酒肆虽然没有刚才那个酒肆华丽美观,但是场面却很大,酒肆中和刚才的酒肆一般,酒肆里也有伙计。 这个伙计身穿蓝色衣服,他见唐小雪带着一众人走来,便快步迎接了上来,就像新郎迎娶新媳妇一般,急匆匆来。 伙计来到门口时,唐小雪带着一众人也来了。 伙计对唐小雪道:“酒神,请进。” 看来这个伙计并没有看见方才那个已经成为危房酒肆前的两场争斗,对于已经竞选出“王牌酒神”就是夜寒冬一事,竟然毫无之情。 唐小雪走进酒肆,闻听这个酒肆的伙计还称自己是酒神,她便道:“今天酒镇的酒神已经竞选出来了,就是我身后这位英雄。” 在他身后走着的人有两人,但是经过她这么一说,酒肆中的伙计便都知道唐小雪嘴里的英雄不是别人。 那是谁? 这个人正是夜寒冬。 看见自己眼前的酒肆,泥香心中也是高兴,当下想起了当日在邠州城的城西客栈与黑汉子、夜寒冬、莫云白一起喝酒的情形,心中当下一股酸意泛起,让她禁不住难过了起来。 是的,一想起自己还要在这渝州城中寻找解救莫云白的解救之法,她就心急起来了,这便就想走出客栈,去渝州城之主城。 这里虽然也是渝州城的地界,但是这里却不是渝州城的主城,她在想那解救之法应该在渝州城的主城之中吧。 可是当她要去的时候,在看看外面的大雪将大地一铺雪白,她的心就像一块结了冰的寒石,瞬间砸在她的心上。 泥香心想:究竟什么才是解救之法? 可是这个疑惑,一时之间,没有答案。 酒肆中摆设有十张四方木桌,而每个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都有两步之远,不等那酒肆中的伙计将桌子一一擦一遍,已有镇民坐了下来。 酒肆之中是喝酒的地方,所以没有那么多俗人礼节,一进客栈,就有人高声喊道:“酒镇的新一届酒神已经竞选出来了,所以今日是一个好日子,酒肆伙计快将珍藏多年的美酒拿出来,大伙儿庆祝一番。” 多少年以来,这个酒镇便有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酒镇是一个世外桃源,人们向来向往稳定的隐居生活,直到有一日这样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 是的,江湖混沌,诸侯征伐,在这样一个杀戮不止的年代,屠杀像是一颗毒瘤,深深地流窜在中州大陆每个角落,就像这样的酒镇,也难以逃过军阀的铁蹄。 这要从三十年前开始说起了,当年有一位军官不知如何来到酒镇的,一心想夺取这快地皮和酒镇酿酒的秘方,可是镇民都顽强抵抗,不愿将酒镇的地皮和酿酒秘方交出,然后这名军官就对这个酒镇的镇民进行屠杀,让一向平和的镇民开始了最深的恐慌。 恐慌? 不止如此。 是的,不到一天,这个酒镇就血流成河。 在镇里的人被这名武功高强的人杀害了很多人后,酒镇中就有一个镇民为此出头,将这个祸害镇民的军官给杀害了,而这个人便是唐小雪他爷爷——唐吉城。 唐吉城将这个军官杀了后,也救了全镇的镇民,酒镇的镇民为了感激他,便让他做了一镇之长,最后因他最爱喝酒,镇民便亲切的称他为酒神。 何为酒神,用镇民的话来说就是会喝酒的神,而这个神的指责便是日日夜夜守护着这酒镇的镇民,保卫他们的生命安全和财产。 唐吉城死后,他的儿子唐能做了酒神,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是在一天晚上,唐能和他最宝贝的女儿唐小雪月下饮酒,第二天唐能就死了。 对于唐能的死因,至今不明,就连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不解其惑。 只是镇民之间有人说是唐小雪和唐能因酒好喝,在一起拼酒,因饮酒过量,被唐小雪喝死的。 从此以后,镇民们为了不让酒神在喝酒喝死,于是定下了每届竞选酒神的条件。 什么条件? 这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能喝酒,要酒量好。 而第二个条件则是这个人需德才兼备,武艺高强。 第190章 满足当酒神的两个条件 不是天上下着大雪,泥香和夜寒冬很可能也不会来到这里的,更不会看见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这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她们深深地以为很有趣,可惜当他们看见这些酒镇的镇民在此刻都被这老者打翻在地上,还让一些无端端的镇民丧失了生命,她顿然觉得是该他们出手的时候了,可不能让本来喝酒的热闹局面变成了杀人的屠场。 对于她想出手的心思,作为和她一同长大的夜寒冬,他最为理解,最为明白, 所以在此刻,还未等泥香出手,这夜寒冬则是先决定出手了,不过此刻想想也该他们这一对江湖门中的人儿出手了。 江湖门在这个江湖上象征着正义,象征着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就是抵制一切有对人类文化进步产生恶劣影响的负面杀戮。 这时候,不出泥香的意料,夜寒冬出手是很迅捷的,令她还没出手,夜寒冬的身子便嘎然飞起,来了一招“鱼跃龙门”后,手指如针戳在了那老者的拐杖之上,迫使那拐杖下方走急,上方不稳,当下将撑住酒神身子的拐杖撤下,身子被逼后退了三步。 “你是何人,竟然坏我好事?”因为患有肺痨恶疾,本来很有威慑力的话语被他说出来,竟然像是小孩哼着要吃奶那般。 老者的拐杖已经撤回,所以那被拐杖撑起的身子垂直下落,幸好这夜寒冬身高有八成,他竟然一把将酒神接住了。 “姑娘,你没事吧!” 酒神全身无力,此刻已经紧紧地依偎在夜寒冬的怀里,她道:“我没事。”说着说着,她嘴里又有献血喷出。 看到她这个样子,连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也打从心底佩服了起来,真是不亏是这酒镇的酒神,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性情却十分刚烈的,明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却咬着牙齿说没事。 夜寒冬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蓦然一惊,且道:“你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伤了七八成了,你竟然还说没事。” 见夜寒冬将这酒神救下来,翻滚在地上没有被那拐杖打死的镇民便翻身而起,这一刻全都围了过来,问候着夜寒冬怀中的女子,道:“酒神,你没事吧。” 酒神一怔,且道:“我没事。”说话之间,她无意间又看向了夜寒冬,眼中秋波一起,温柔十分怜惜,算是给夜寒冬一种勿要将自己受了重伤的事实说出来的暗示。 夜寒冬乃是月影轩的心轩主,同时又是江湖门的弟子,他的聪慧岂能不明白她眼中闪现秋波的意思。 那老者三步后,手里拿着的拐杖在身后的桌面上一戳,然后身形勉强站稳了,当他看向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夜寒冬已经将人酒神交给了这一众镇民,镇民才七手八脚的将酒神送回酒肆。 天气冷意瘆人,身在酒肆之中可以避免寒风凛冽透人骨头,这些镇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将酒神扶回了酒肆,让其躺在一处安逸的桌面上。 老者见酒神杯扶回酒肆,他且对夜寒冬说道:“你是何人,也是来争夺酒镇这块肥肉的么?” 夜寒冬看着这个老者,但是这个老者已经在风雪中咳嗽着,看起来极为虚弱,已然全无刚才那在风雪中激斗打人时的威风凛凛了,他这才说道:“我们时路过的。” “路过的?”老者眼神顿时萎靡起来,且道,“既然是路过的,那么我便劝你们年轻人莫要多管闲事。” 听了他说这样的话,夜寒冬便道:“这不是闲事,这是正事。” 老者眼神又更加萎靡了,站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待他咳嗽完了,他才将已经将站立不稳的身子在雪中更加摆正了一份。 夜寒冬见他这个恶疾缠身的样子,实在是不想与他为难,且道:“我看你肺痨缠身已经有很多年了吧,你还来喝酒,敢请活着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么?” 老者将手里的拐杖在雪地里一划,当下走上前几步,且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替别人来收地的。” 泥香见雪中的两个人说的欢快,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划出一个门道,于是也不管夜寒冬是不是这老者的对手,她便转身走进了酒肆。 酒肆中的酒已然很香,很纯,但是却因为酒神被老者打伤了,所以这酒肆中更多的是血腥滋味。 泥香走进来,将酒神看在眼里。 酒神看见泥香走进来了,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且道:“姑娘。” 泥香看见这女子要起身,她忙走到她身边,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酒神便道:“姑娘,请转告那位公子,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大意不得,那老头儿太心狠手辣了。” 看来她并不了解泥香和夜寒冬,所以才有这一翻说辞。 泥香对她的这一翻好心,感到了高兴,且道:“姑娘但凡放心,那老者定然伤不了那位公子,倒是你的伤……”话没说完,她便坐下身来,用手按住了酒神的胸口。 少许片刻过去,这酒神的整个身子一挺,然后从她嘴里冒出来了一股变得乌黑色的血,令得旁边站立的人看了,全都禁住了呼吸。 是的,这一刻,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地。 泥香见旁人这番激动,她便对这一众人说道:“没有大碍,我只是让你们的酒神将聚集在脏腑之中的废血吐出来罢了。” 而对于她说的话,酒神也感觉全对,因为这一刻,本来膨胀的心口舒坦了许多,她向旁人递去了一个眼神,暗示旁人莫要激动,眼前这蓝衣姑娘乃是好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让他们退下。 众人见了,这便一一退下,站的更开了一些。 见众人退下,酒神才道:“多谢姑娘救命。” 泥香便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算我没有将你脏腑之中的废血引出,这些废血在日后也会自行在你体内分解,只是多一些痛苦吧了。” 酒神也知道自己的伤情,这便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泥香道:“我叫耶,,泥香,你可以叫我泥香。” 酒神道:“你是北方契丹人?” 泥香道:“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是,我生在中原,却长在契丹。” 酒神道:“原来如此。” 泥香道:“你的名字就是酒神吗?” 酒神呵呵一笑,且道:“不是的,本家姓唐,乃是当地人,世代生在酒镇。” 泥香道:“方才在外,你和那老者在缠抖时,我向你们酒肆的伙计打听了一些事情,听说你们在选举“王牌酒神”。 酒神道:“是的,当今天下,乃是乱世,我们酒镇中的人对外面的军阀感到了恐惧,我为了减轻他们心中的恐惧,便在上个月十五对外开始招聘新一届酒神,而外界人士若想做我们酒镇的酒神,便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必须能喝酒,第二就是要德才兼备,武艺超群。 她这样一说,泥香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第191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自己的父亲唐能死后,唐小雪就开始担任着酒镇的一镇之长,而全镇的镇民选择她做作镇民,并不是因为她乃是唐能的唯一女儿。 那是因为什么呢? 十年前,那个星光无痕,明月清风的晚上,她与自己的父亲在院中喝酒,一直到后半夜,唐能就开始有醉酒的样子,而且最后竟然还出酒了,于是唐小雪就将唐能扶进屋里休息,可是第二天就发现,唐能已经死了。 他全身冰冷,身子像是块生铁一般唐在木榻上。 是的,十年前的伤心往事在这时候又仿佛浮现在唐小雪的眼前,令唐小雪此刻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血红。 泥香、夜寒冬、赵亮三人都看着这个伤心的人,一时之间全都心中五谷杂陈,要不是在这间酒肆中有这么多人在安危她,唐小雪也许真的会禁不住流泪。 只是所幸的是在她出任这个酒镇的酒神十年间,酒镇相对稳定,并没有什么大灾大难,这是她心中应该高兴的事情,就连泥香在安慰唐小雪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进入酒肆已经多时,那些进入酒肆,今日来参加“竞选王牌酒神”的镇民都在酒肆中的座位上坐下来,那么唐小雪等几人是不是也应该坐下来了。 是的,唐小雪正在伤心的时候,这个酒肆中的伙计便将头伸了过来,且道:“他们都坐好了,你们也快点就坐吧,好酒好菜马上就会上上来了。” 连伙计都着急了,那想必她们进入酒肆已经多时了,只是待他们都坐下,只看见在这间酒肆中,有三个伙计在不停忙碌着。 忙碌着干什么? 忙碌着为他们上酒上菜。 这间酒肆中的桌子都是那种精致的桌椅,方形桌子上已经放满了酒和菜,赵亮看到眼前这些美味佳肴,当下且道:“以后,你们两人有福了。” 这是什么话? 这是一句很有酸气腐败的话语,所以这话令泥香和夜寒冬都听入耳,深深地觉得不爽,这夜寒冬且道:“阁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亮一向都是一个江湖浪子,说话自然会带有一些市井流氓语气,此刻见夜寒冬这样问话,他的脸上真是皮笑笑肉不笑,道:“你以后就是这酒镇的酒神了,以后天天这样美味佳肴,岂不是有大大的口福了,哎呀,真是令人羡慕啊。” 夜寒冬、泥香、唐小雪见他这样说话,心中便喜悦了,尤其是看见赵亮一副没有尽得其意的样子,于是他们就相互看了一眼。 只听夜寒冬调侃道:“是啊,我以后天天大鱼大肉,你呢,就吃这一顿,所以桌子上的这些好酒好菜,你就赶紧多吃一点。” 泥香虽然乃是江湖门中的弟子,但是他们向来都是朴素简约,如此铺张浪费的大宴,真是吃的少。 她道:“这个年代,没想到还有酒镇这么一个地方是清贫世界,难得。” 夜寒冬看了看酒肆中其他桌子上坐着的镇民,这些镇民正在把酒言欢,他也是说道:“不错了,这是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镇民们都相对安居乐业,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一年一年累计,便这般富有了。” 泥香听到这里,心中又在暗想莫云白。 是的,这个美好的地方若是出现在莫云白的眼前,那么莫云白一定会高兴欢喜的,所以它的手又暗暗的抚了抚胸前的短笛。 短笛中那个绣花针一般大小的青蛇,它正在短笛之中进进出出,神情显得不太安稳,这连泥香也感觉到了。 或许这上古神兽也喜欢上了这酒镇的盛世繁华,或许这上古神兽也想在他们的桌子面前坐下,然后喝上两杯。 从它身体上流窜的翠绿光芒映着短笛,使其熠熠生辉。 “莫大哥,莫大哥。” 这个酒肆之中,众人皆是把酒言欢,而唯独泥香一人心事重重,在她身旁的唐小雪将酒坛抱起来,且道:“姑娘,我给你斟酒。” 泥香这才从重重心事中苏醒过来,然后道:“我不喝。” 夜寒冬和赵亮在相互调侃,此刻没有主意到泥香的神情,只是在和赵亮相互调侃的时候,闻听泥香说不喝酒,他便道:“你不是能喝酒的么?” 一袭蓝衣的泥香,她的神情并没有这些酒肆中的人豪气,她的脸上苍白的几乎变成了透明。 是的,她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了,是个人都很心疼。 尤其是夜寒冬,他的心像是一颗针在扎一般,他道:“你在担心他么?” 夜寒冬嘴里的他是谁?想必只有泥香和他能知道,而这还有两个人,唐小雪和赵亮则是不知道。 所以唐小雪和赵亮两人都各自喝着酒,然后仔细倾听他们的说话,只是这时候,泥香的内心很痛、很疼。 很痛、很疼? 不错,她一想到青蚺肚子里的莫云白,她又如何与这些镇民一样,把酒言欢呢? 对于她来说,失去了莫云白,她真不知道以后这欢乐从何处来呢? 一切都是她太心软,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心地太过善良。 酒肆外还在飘着雪,雪是那么白,雪在风中嗡嗡作响,正一步一步地撕裂着银灰色的天空和全天下的和谐。 泥香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所以她从酒桌上站起身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竟然径直的走出了酒肆。 漫天的风雪,漫天的寒风把酒肆的门吹的摇摇作响,叮咣叮咣的一直在响,而每次响一下,都像是在催促她,时间不多了。 夜寒冬和她一起入梦。 所以对在梦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夜寒冬都清楚,见她从酒桌上站起身来了,他也站起身来,他们如此诡异,真是令赵亮和唐小雪深深不解。 唐小雪道:“你们怎么了?” 可是夜寒冬转身离开竟然是那么决绝,那么快捷,使得唐小雪说的话,根本没有人听见一般。 还好,在她的面前还坐着一个男子。 赵亮却道:“既然他们都不想说,那你又何必问呢?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应该在这酒镇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吧?” 唐小雪一听,心中也是一怔,且有深深地不解,本来胃口很好的她,见夜寒冬和泥香两人都站在酒肆的门口,她也是叹了口气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一切的疑问只是疑问,无人能在此时此刻给她说个明白,所以她打算要亲自问个清楚。 第192章 束手无策 夜寒冬已经来到了这间酒肆的门口,并且已经和泥香站在了一起,两人看着门外的飞雪,脸上都漏出了无奈的神色。 神色自若中带着惶惶不安,让其旁人也跟着惶惶不安。 唐小雪对于夜寒冬和泥香两人此刻的心境甚是不解,她将已经端起的碗轻轻地放下,然后起身离开桌子,也来到门口。 是的,她和夜寒冬、泥香两人都一样,此刻已经站在酒肆的门口,只是这个时候夜寒冬已经在对泥香说道:“外面在下大雪,难道我们要冒着风雪去找寻找那牛鼻子所说的解救之法吗?” 看来泥香的心思,夜寒冬一直都懂,也一直都明白,看着酒肆外的飞雪漫天,他心中也委实一寒。 或许他也不愿泥香在此刻冒着风雪,长途跋涉。 可是泥香一天没有寻到长孙飞扬所说的解救之法,她就一天一时一刻也不能安心,闻听了夜寒冬的话后,她道:“已经几天过去了,不知道莫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她的心情,夜寒冬能理解,可是这对唐小雪来说,唐小雪听了他们的话,简直就像是身在重重迷雾之中。 唐小雪心中非常不解,非常疑惑。 所以,唐小雪道:“你们说的解救之法是什么?” 对于泥香和夜寒冬之间的对话,不明前因后果的唐小雪,她不得不问。 方才,就在夜寒冬和泥香离开酒席桌子的时候,赵亮对她说的话,她不会就这样忘记,赵亮说泥香和夜寒冬在这酒镇呆不长,说不定就在此刻离去,于是她又不得不问个明明白白。 听了唐小雪的问话,泥香便道:“其实,我也想知道解救之法所谓是何啊!” 这时候,夜寒冬不禁想起了在飘絮观中,那个叫长孙飞扬的道长来,他不去想还成,可是一想起,他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或许到现在为止,夜寒冬还能感觉的到长孙飞扬抽打他的八鞭子,这或许是他一生的耻辱,然而无论这份耻辱再过多少年、多少岁月,也不会减,不会消失。 他将目光看向了泥香,仿佛瞬间能看穿她心中所有的心思。 一个不会醒来的梦已经成为了事实,所以现在发生的全是真的,无论另一个平衡空间里的莫云白是死还是活,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此刻在她的心上,这个已经成为事实的虚幻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势必要全力以赴。 是的,无论是对爱情而言,连友情,亲情也是一样,她势必要用心,一心一意的去对待这个时空中发生的每件事。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在此坐立不安,只怕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真的怕莫云白离开自己,然后永不相见,以至于在这个时空里,她再无相爱。 追随她的人始终都在身边,可惜不是她最喜欢的人。 夜寒冬看着这个蓝衣女子,心中有莫名的伤感,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怨恨一下这个女子,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下心来去怨恨。 也是,无论任何人一旦喜欢上另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会全心全意的去爱护那个人,即使那个人在自己面前爱着另一个人,那也难以改变他的初衷。 酒肆外的雪依然在下,寒风一吹,有些雪花还吹进屋里来。 唐小雪见泥香说着谜题一样的话语,她的心也顿时变得更加惆怅了,她几乎要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问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 因为她现在就问出来了,她道:“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大可吩咐就是,只要事情能办,我们一定肝脑涂地。” 一个很会喝酒的人,其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并且这种事情还不分男女,不分年长年幼,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泥香虽然知道她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在背后多一个人支撑她,她心中也是高兴的。 此刻泥香心里虽然暖暖地,可是在她脸上依然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或许这份暖意只是沧海一粟吧,在它流入心房时,早已冰凉透顶。 既然唐小雪好心询问,来关心她,她可不能佛了她的好意,所以她道:“姑娘,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现在我要走了。” “可是外面下的雪那么大。”唐小雪闻听此话,当下觉得之前赵亮说的话在理,“等雪小了,在赶路也不迟啊!” 外面天雪飘零,寒风凛冽中,大雪飞如蜜蜂,泥香也知道唐小雪的好意,可是她实在不能在此逗留。 不能在此逗留么? 这时候,这个问题不但是唐小雪脑海中的问题,而且还是夜寒冬心中的问题,难道泥香忘了,那长孙飞扬在她离开飘絮观的时候,是怎样给他说的话了吗? 怎么样说的话? 泥香和夜寒冬离开飘絮观的那一天,这个天就开始在下雪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一天,飘絮观的那间屋子里,长孙飞扬将炼制出来的丹药交付给了泥香,然后就嘱咐她,若想将莫云白从青蚺的肚子里救之出来,那么单单只靠这丹药是远远不够的,恐怕非要寻找另一种解救之法。 是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想将莫云白从青蚺的肚子里救治出来,那一定要用最新炼制出来的药丸,外加一副解救之法,方可奏效。 可是解救之法究竟是什么样呢? 现在泥香想起了那长孙飞扬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对于这样的话,作为江湖门的弟子,她也是一头的雾水,真的不知道长孙飞扬说这样的话,意义何在,用意又是何为呢? 现在她执意要走,夜寒冬便道:“那我们该去哪儿呢?” 泥香心中有一个不解之谜,那便就是这个,看着酒肆外一片白雪茫茫,高山如此,山地如此,沟渠也是如此,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道:“到底有什么玄机是不能泄露的呢?” 唐小雪看着这两个人,见他们说话像是在打哑谜,她就一阵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因为泥香和夜寒冬两人都陷入了深深地迷茫。 什么迷茫? 此刻,夜寒冬道:“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牛鼻子老道所说的解救之法是什么,这叫我们如何去找?” 泥香道:“那该怎么办?” 这个江湖门的弟子也一时对此事束手无策了。 第193章 就是不简单 夜寒冬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相反的却是,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之言,皆出自真心。 正是因为出自真心,所以这些话一说出口,当下像是一剂猛烈的药将泥香拉回了酒肆。 是的,把莫云白从青蚺的肚子里解救出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然而对于这件事情,泥香也是束手无策。 就像这酒肆外的飞雪,不是人们想让它停下就能停下的。 站在酒肆门口的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浓烈的愁容,像是盛夏的天空,瞬间被乌云密布,遮挡了起来。 夜寒冬道:“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外面雪下的大,等雪停了,我陪你前去渝州城的主城,倘若那个牛鼻子老道没有说假话,想必他说的解救之法,定当在那里,我们一定能寻得到。” 也许这样的话,也只有夜寒冬这样的大人物才能说出来,此刻他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能入泥香的耳,也能入她的心上。 在这无助的时候,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人安抚自己,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泥香却全然不知。 或许吧,在她的心里从来也没有将这个号称“千指神剑”的人放在心中,或许放在心中,也不是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的吧? 这时候,泥香的心像是被掏空了的房子,她心中一片空白迷茫,脸上也同样透漏着迷茫,耳这两种迷茫像是扎在他脚下的刺。 很疼。 所以先前她有勇气离开酒席桌子,有勇气的来到酒肆的门口,但却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向前迈出一步。 她的脚步现在不是沉重的。 她的脚步是无奈的。 当然,她的脚步也是被当前的局面禁锢了,使得她不能在向前走出一步,甚至是一小步,一寸步。 外面的雪不知道下到何时才能停,泥香心中的急切在经过夜寒冬一番话之后,她翻涌伤心浪花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现在是大雪天,到处道路不畅,再加上又不知那长孙飞扬所谓的解救之法究竟是何,与其在大雪纷飞中折腾,还不如在这个酒肆中暂时休憩一会儿。 是的,泥香很需要休息,内心平静以后,她的脸上呈现出了许多疲惫之色,令这里的夜寒冬和唐小雪两人都极为伤心。 夜寒冬此刻将她身上所有的无奈都看在眼里,他见泥香此刻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热火朝天要离开这里,他的心也变得更加平静了,心想:泥香总算听他的劝说了。 虽然夜寒冬和泥香两人今日刚来到这酒镇,但是唐小雪对他们两人的认识,仿佛是在几百年前认识的一样,所以她很是关心的说道:“姑娘,你这几日应该是奔波劳碌,脸色不太好,正好外面大雪纷飞,你且在这酒镇住下来,等雪停了再走,也不迟。” 这是多么温暖的话,像是春天的细雨清风,也像是三月里明媚的骄阳,更像情人多年以后回故紧握的双手。 这一刻,泥香看着唐小雪,她忽然发现这个做村姑打扮的年轻姑娘,她就像是自己多年未岑见面的亲姐妹。 热情,豪放,对人诚恳。 这一刻,泥香已经伸手握住了唐小雪的手,深刻的感觉到了,她的手很温暖,像是一个火炉,热热暖暖地。 “谢谢你!”泥香说道,“我也想通了,大雪在即,我就在这里休息,养足了精神,待大雪停后,我们在前往渝州城。” 唐小雪对夜寒冬和泥香两人很有好感,真不想就这样匆匆离去,尤其是夜寒冬,他可是这酒镇的一镇之长,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离开酒镇呢? 从泥香和夜寒冬之间的说话,唐小雪已经可以完全判断的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是的,非比寻常的的关系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亲密关系,一种是仇恨关系,可是就算是傻子,也应该一眼就会看出,他们乃是亲密关系。 然而唐小雪不是一个傻子,所以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现在泥香说要留下来,那想必夜寒冬也应该要留下来了,所以唐小雪很高兴,唐小雪道:“既然姑娘决定了,那就先回到酒肆,吃点酒,暖暖身子,然后休息个数日。” 泥香看着这酒肆中的镇民,脸上的愁容稍微舒展了,且道:“我身心疲惫,只想喝口茶水,休息一下。” 虽然这个小镇的名字叫做酒镇,酒是这个镇的灵魂,但是喝酒伤人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所以唐小雪没有在进行劝说,且道:“好吧,我这就带姑娘前去休息,酒神,你还是坐在这里喝酒吧。” 夜寒冬是个男子,女孩子要换衣就寝,他岂能跟去,更何况,他还是一镇之长,这些镇民还要跟他喝酒呢,岂能让他轻易的逃走。 正在这时候,那坐在桌子上的赵亮则是等的不耐烦了,且高深道:“喂,我说你们到底还喝酒吗?这菜都冷了?” 闻听赵亮这样叫喊,夜寒冬则是送走泥香后,便回到座位上去了。 赵亮道:“哎,那两位姑娘呢?” 夜寒冬道:“人家累了,说是休息去了。” 赵亮道:“我赵亮喝酒,没有女人陪,喝不下去。” 夜寒冬道:“你莫要对那女子不敬,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你小心嘴里的舌头不见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赵亮道:“哎呀,你别吓唬我,她和你都是江湖门的弟子,是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变得极为神秘。 神秘之间,他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小了。 夜寒冬和赵亮这是第二次碰面,所以两人之间的一些事情,他们心中各自都有底,耳对于夜寒冬和泥香的身份,这赵亮早也就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夜寒冬见赵亮一副神秘的样子,顿时全身升起了一股寒意,当下觉得眼前这个聊城唐门分舵的少舵主,真是不简单。 不简单? 不错,就是不简单。 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这对所有江湖中的人来说,不是一个秘密。 但是,夜寒冬是江湖门的弟子,整个江湖对此都无从得知,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的,一想到这里,夜寒冬脚下生的寒意顿时涌上了额头,令他打了一个个冷颤。 第194章 龚然起敬 酒肆中众人皆是举杯畅饮,使得这冷风冷雪的天气和谐了一些,所以夜寒冬此时身上的寒意立刻又消失。 见唐小雪手拿着泥香从镇民间走过去,这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赵亮也是心中一阵失意,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不但是月影轩的轩主,还是江湖门的弟子的呢? 一想到这里,夜寒冬心中便对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多了份戒备之心。 夜寒冬知道自己和赵亮这样近距离的说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当初在万千毒物摧毁五花门的时候,赵亮就曾现身相见过。 记得那时第一次相见,那一次相见时,赵亮只是说着别人不太明白的话,其中话的含意无非就是暗示着五花门被灭门的真实原因。 是的,那时候,他不想将话说的明白,可是现在他又是为何将话说明白呢? 对于五花门被灭门一事,相信不用多说,夜寒冬也是明白的,只是现在被眼前这人识破了自己是江湖门的弟子,那么他岂不是知道在我月影轩的背后,其实江湖门就是后盾。 夜寒冬看着这个名叫赵亮的人,只见他一身屌丝的性情,当真看不出他是什么江湖中的高人,他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莫非此人已经将我治下的月影轩看透? 赵亮见眼前的月影轩轩主已经不在说话了,且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全身也彻彻底底打了一个寒颤,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是啊,夜寒冬作为西川地界的知名杀手头目,无论他看哪一个人,像如此看法,被看之人的武功无论有多高,想必心中也情不禁的升起了寒意,其风凌烈如斯。 夜寒冬道:“阁下虽然只是唐门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但是对于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仿佛是知道的很多一样。” 赵亮一听,哈哈笑起来了,这才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上,抱起在桌子上放着的酒坛,然后给自己斟满了酒,他也不管夜寒冬还喝是不喝,自己端起碗大口喝完,然后摸了一把嘴,抄起筷子夹着放在桌子上的熟肉,一遍吃一遍道:“怎么,你想杀我吗?” 是的,夜寒冬的眼神已经透露着杀气,而这杀气已经像是冰冷的空气,正逐渐将赵亮包围了起来。 夜寒冬道:“在这个江湖之上,最好是别知道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他正站在赵亮的身边。 赵亮乃是唐门聊城分舵的舵主,从小在江湖里厮混,对于夜寒冬这个全身散发着杀气的人,他岂能没有防备。 桌子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放满了丰盛的菜肴,赵亮已经再享受了,只是这么多美酒、这么多菜肴,一个人吃起来,岂不是很无聊,所以他道:“来,坐下,一起吃饭,一起吃菜。” 难道赵亮不怕死么? 赵亮不但怕死,而且非常怕死。 只是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夜寒冬要是想杀他,他也决然逃不掉,当然夜寒冬要是想杀他,也绝没那么简单。 夜寒冬能感觉到赵亮心中的害怕,只是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赵亮身上的事情,所以他坐下来了。 他不想这个酒肆像方才那个酒肆那般被糟蹋了,所以他同意了赵亮的邀请,竟然就坐了下来。 坐在了赵亮的对面。 赵亮见夜寒冬已经坐下,这便挽起酒坛子,为他斟了一碗酒,然后道:“你瞧这外面的雪下的真大,你若要杀我,请等天晴了在杀我。” 夜寒冬仿佛能听懂他说出的话,但是纵然能听得懂,他还是问道:“为什么要等天晴了,才能杀你。” 赵亮道:“你要是杀我,我肯定要反抗,我一旦要反抗,难免会和你动起手来,我们一但动起手来了,这个酒肆就会被我们拆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让一般的人听了,定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这话却是说给夜寒冬听的。 奈何夜寒冬的心犹如冬季飘雪,寒冷无比,他听了这样的话,脸上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相反的却是他只是看着赵亮,一脸冷漠。 赵亮却道:“这酒好菜好,你别单单坐着。”说话之间,他将放在桌子上的酒碗又端了起来,然后准备和夜寒冬碰上一碰。 酒肆中,今日来参与竞选王牌酒神的人都在把酒言欢,所以夜寒冬也不想扫兴,于是他端起了方才赵亮给他斟满的酒碗,与其一碰。 赵亮见了,咧嘴笑道:“好,好酒。” 夜寒冬道:“好可惜!” 他突然来了句好可惜,这真让赵亮不明白其何意,所以他疑惑道:“你是什么意思?” 夜寒冬道:“这么好的酒给一个就要死的人喝,你说可不可惜?” 无论任何人被别人这样威胁,这个人也会大怒,可是赵亮没有,他依然笑如春风般坐在夜寒冬对面,为夜寒冬斟酒。 酒桌上的碗又到满了。 看着对面在斟酒的人,夜寒冬内心深处对他的佩服也是有的。 也是了,当今江湖之上能和自己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吃酒吃肉,那又有几人呢? 这个赵亮算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唐门分舵的小舵主,竟然能和夜寒冬平起平坐,这可真让夜寒冬刮目相看。 赵亮道:“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初在五花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我?” 夜寒冬道:“因为那时候,你说的话全是正确的,我没有理由要杀你,并且那时候,你说的话,几乎都没有说明白。” 赵亮道:“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我纵然说出真相,那夜无妨。” 夜寒冬对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年轻的人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将酒端了起来,细细品尝,道:“你说来听听,我看你究竟说的对还是不对。” 赵亮坐的是一条长板凳,此刻他将一只脚放在板凳上,显现出了他一副屌丝的模样来,端起酒碗“呲溜”一下喝了一口,道:“灭门五花门,这应该是江湖门的意思,是吧?” 夜寒冬一听,道:“你想说什么?” 赵亮道:“古来今往,有多少术士谋士为了国运太平,起草变法,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如今天下,中西对立,其中中州的行踪武学已经传承近千年,可这要被西方召唤术吞噬,任何我中州武林人士皆群起而攻之,不是吗?” 夜寒冬听了这样的话,他心头一怔,实在没想到这个屌丝一样的人,其心境竟然如此明亮照人。 想到这里,夜寒冬全身的杀气顿然消失,对眼前这个大口吃酒吃肉的人龚然起敬起来了。 第195章 抢酒喝 酒肆外的风雪始终没有停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雪还越下越大,每当风起之时,雪如蜜蜂嗡嗡地往酒肆里飞。 要不酒肆里人多热闹,酒意甚浓,情意甚欢,只怕他们都会感觉到一些冬天带来的冷冽,让人难以承受。 纵然那放在桌子上的酒坛已经没有酒了,但是赵亮依然没有喝醉,夜寒冬听了他所说的话之后,整个人也是一怔。 或许他在心里真没有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竟然也会如此心境明朗,只是当听到这些话之后,他才道:“你知道的事情有点多。” 赵亮却道:“或许你也在奇怪,我只不过是一个聊城唐门分舵的少舵主,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说完,他又抱起那个酒坛,可是发现酒坛是空的,当下用力一摇,没听到酒坛里有酒响,当下对酒肆中的伙计高深叫喊道:“伙计,上酒。”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是竞选酒神的好日子,所以在此间喝酒的镇民提出的要求都应该给予满足。 这个酒肆有些大,其中摆放了十个方形桌子,每个桌子上都坐了八个人,近有八十个人,这么多人吃饭喝酒,所以这个酒肆之中有三个伙计在伺侯,每个伙计都是忙前忙后,好不乐乎的。 这时候,伙计们听见了赵亮的喊话,都急忙奔了过来,方要说给去拿酒的时候,这时候唐小雪从酒肆后门走了出来。 “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三个伙计见唐小雪手里拿着一坛酒,又听见唐小雪的说话,他们这就退了下去,而那赵亮见唐小雪来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一大圈,忙把放在板凳的脚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更像三月的春风。 他道:“哟,姑娘亲自上酒,真是我等的服气呀。” 不过唐小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不待见他,所以在唐小雪没有多在意他,而是将目光全神贯注的看向夜寒冬。 不错,夜寒冬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不但是月影轩的轩主,而且还是当今江湖上第一神秘名剑门的弟子。 而这个名剑门就是江湖门。 是的,在这个江湖之上,凡是和江湖门有关的事,有关的人,其人其事都是极为神秘,何况夜寒冬本人就是江湖门的弟子,这份神秘,足可以赢得天下美女的瞩目。 就在今日,夜寒冬就正式接任了酒镇的镇长之位,这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看,也正是唐小雪辞掉镇长之位的日子。 唐小雪道:“今日是个好日子,酒神,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听了她的话,在看她脸上的什么感,夜寒冬和赵亮两人都各自一怔,然后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什么好东西?” 唐小雪看着夜寒冬的眼神已经在闪闪发亮了,她两颊绯红色,且笑道:“我给你带来了我亲手酿造的桂花酿。”说话间,她已经揭开了酒坛上的红布。 这时候,一阵香气扑鼻,满溢整个酒肆,使得酒肆中正在喝酒的镇民都闻到了。 “是什么,这么香?” 这时候,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在这间酒肆中喝酒的全部人,他们都闻着酒香之气来到了夜寒冬和赵亮所在的桌子。 “是桂花酿!” “不错,正是桂花酿!” 外面吹进来的风已经吹进了酒肆,酒肆之中的桂花酿已经满溢,这时候,迎来了声声赞叹声,让唐小雪也高兴的不得了。 “酒神啊酒神,你藏的可真够深的啊,什么时候酿制的桂花酿,我们大伙儿尽然全然不知,全然不知啊!” 这些镇民已经都聚集在唐小雪的左右,并且看他们的样子,真是太想喝这桂花酿了。 酒镇中有一个桂花树林,每到八月桂花盛开的季节,全镇的老少都去采摘,由于桂花林面积小,所以全镇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是采摘不到的。 是的,纵然有采摘到的,也或少,或酿的酒要待开坛之时还尚早。 现在是腊月份,大雪飞舞,桂花酿应该还没有成酒,可是唐小雪现在的桂花酿是哪里来的呢? 唐小雪见所有镇民都围了过来,他便举着酒坛对这所有的镇民说道:“大家要记住,现在我们的镇长,我们的酒神乃是这位公子,今后你们就不要叫我酒神了,叫我唐小雪就好了。”说到这里,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众人都仔细聆听着。 唐小雪道:“这坛好酒也是十年前,我跟我我爹爹一起酿制的,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也是这么新酒神的好日子,我就要将其开封了,待我们三人各倒一酒盅,然后把酒给你们,你们也尝尝,大家说好不好?” 酒肆中的这镇民都是很爱喝酒的人,当他们听唐小雪说她手里拿着的是十年的桂花酿,都高兴的拍手叫好了起来。 更有许多镇民要给她一个拥抱的时候,伙计们才将镇民们一一拦截了下来。 唐小雪说完话,然后大声叫道:“伙计,拿酒盅来!” “好嘞!”有那么一个伙计听说要喝十年的桂花酿,整个人仿佛未先喝酒就醉酒了般,扯着嗓子高声应声,“我这就去拿!” 说时迟,那时快,伙计的脚下仿佛按有风火轮,嗡嗡地就从酒架的抽屉里取了一大盘酒盅。 酒盅虽然是古老的,但是上面的花纹都是新的,没有一丝丝灰尘。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酒肆,酒肆中用来喝酒的酒盅、酒碗都是干净的。 现在酒盅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唐小雪亲自为夜寒冬倒了杯酒后,然后再给自己倒满,最后就把酒坛给了身后的伙计。 “拿去喝吧!” 夜寒冬和赵亮坐在一个桌子喝酒,唐小雪单单给了夜寒冬斟酒,却没给赵亮斟酒,这可真让赵亮甚是尴尬。 所以呢? 怎么了? 没错,以赵亮那副屌丝一样的神情,他肯定不会罢休。 不会罢休? 是的,唐小雪方将酒坛塞给伙计,只瞧见赵亮的身形在众人眼前一晃,然后飞出了酒肆。 “我的酒,我的酒!” 赵亮的轻功不弱,方才身形一闪之间,他就从伙计的手里将那坛桂花酿抢在手,然后飞出了酒肆。 “他抢了我们的酒!” 见这拿酒的伙计高声叫喊,众人皆是一怔,都一一喊叫了出来。 第196章 下作之人 这一坛桂花酿是十年前酿制的,珍贵无比,而现在酒镇的镇民还没有品尝,却被照亮拿去了喝了,这真是让这些还没有品尝此酒的人心中不甘。 “不好,这么好的酒杯他抢去了。” 一人喊起来了,众多镇民都纷纷叫喊了起来,只是这赵亮的轻身功法也丝毫不弱,他竟然从这个拿酒的伙计的手里将酒抢过去之后,整个人都迅疾蹿出了这间酒肆。 赵亮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雪地里,他一手托着酒坛,且转过身来对酒肆中的众人戏言道:“多谢你们的好酒。”话说完毕,心中还心心念到:看来这一次来到这世外桃源,真是不亏啊! 对于赵亮有这样作为,夜寒冬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相反的却是合情合理的,只是刚才唐小雪已经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怎能容忍这样好的日子被人来捣乱。再说,他先前本有将赵亮杀掉的念想,此刻这赵亮公然挑事,这正合他意。 然而一切都是转瞬之间。 酒肆外的风雪不曾减,赵亮站在雪地上将话说完,然后就转身离去了,离去时候所使用的轻功可谓之“踏雪无痕”。 “追啊,别让他逃了。” 见赵亮这就要离去,这些镇民势必要让他留下来,所以众人都声声叫了出来,看到这些镇民心中都有气愤,夜寒冬和唐小雪则是同时出列,然后异口同声的喊道:“你别逃,把酒留下。” 或许是唐小雪刚才怠慢了赵亮的缘故,所以当他见身后唐小雪和夜寒冬一起要追自己的时候,赵亮的心情是愉悦的。 所以,就在此刻,赵亮的身形更快了。 这时候,酒肆之中的镇民见夜寒冬和唐小雪都飞出了酒肆,这才都涌了出来,可是他们只是这酒镇的镇民,纵然有武功,那也是花拳绣腿,当不得真,所以对于追人来讲,他们当真是心有意而力不足。 酒肆里那桌子上刚斟满的酒还没有被唐小雪和夜寒冬喝下,正散发着浓浓的桂花气息,使得酒肆中的气氛舒畅的不得了。 可是,酒肆中的气氛再和畅,再令人舒适,那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现在酒肆之中,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没有一个人? 不错,方才在酒肆中的喝酒的人,现在都来到酒肆外面了,非但如此,而且这些今日来参与竞选酒神的镇民,他们也都向赵亮、夜寒冬、唐小雪飞去的方向奔去。 可是他们不是江湖中的人,纵然会武功,那最多也只算的上是花拳绣腿,所以他们奔出酒肆之后,追其三人不及半里路来,他们就把人追丢了。 追认追丢了? 现在在这些镇民的面前出现了三条路,而这三条道路所在的位置就是这酒镇的边界。 “这三个人的轻功太高了,雪地里根本没有留下脚印,现在雪地上有三条一般大小的道路,我们该寻哪一条道路寻去呢?” 看着眼前的三条道路,这些镇民都一时之间愣住了,可是无论他们是怎样想的,可是他们势必要停留在此地。 为何呢? 这些镇民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万丈深渊,使得这些镇民纷纷后退,最后竟然都退了回去。 “这里是小镇与外界的交界之处,大家千万不要走出去?”这时候,身后的一些镇民都将话讲了出来。 酒镇是一个世外桃源,不但没有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也没有尘世间的乌烟瘴气,当第一届酒神产生之日起,唐小雪的爷爷就给镇民们立下了规矩,除了一镇之长和出镇售卖酒镇美酒的人之外,其他镇民则是不能私自出镇。 私自出镇? 为了躲避诸侯征伐时给小镇带来的毁灭,所以唐小雪的爷爷就定下了这个规矩,而她爷爷死后,然就是她的爸爸,直到她自己,在他们坐酒镇大的镇长之时,这些镇民都严格遵守着。 现在面前的三条路,熟悉的人没几个,所以他们都停下脚步了。 七八十人就这样站在雪地里,没人敢逾越这镇长几十年也未曾改过的规矩,只是在这个时候,那方才酒肆中的伙计道:“唐小雪和酒神追去了,那下作之人定然逃不了了。” 他嘴里的下作之人定然指的就是赵亮,这站在雪地里的人都知道,也都明了。 此话说到这里,又有伙计道:“这天上下的雪,迟迟不停,我们聚集在此地也不成啊,不如先回去吧。” 今日是个好日子,他们真不想在今日破坏了前几届酒神们立下的规矩,然后就都返回了酒镇。 天雪飘零中,山沟飞溅初雪晴,三道身影在雪地上你追我赶,我追你赶,施展着最是绝妙的轻身功法。 “你站住,快将酒还给我。” 由于长途的跋涉,唐小雪已经累的正在风雪中大口喘气,她涨红了脸颊,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炸开了一般,用手佛了佛自己的胸膛。 赵亮听到身后的唐小雪都这样说话,他赫然见后望,只见唐小雪一脸的疲惫之色,他笑道:“追啊,你追啊,追不上,这酒就归我一个人喝了。”说话间,他满心的喜悦不言而表。 可是他千算万算,他还是没有算出来就在他大意后望说话的时候,他怀里的酒坛竟然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忽然飘然而起。 赵亮兀自回过头来之时,他才发现有一个男子已经越空而起,并且已经将那坛桂花酿紧紧地拖在手中。 谁能从赵亮的手里抢过一坛好酒,这是赵亮万万也想不通的事情,只是这般想不通的事情,就在他看清楚那跃起来的人时,他兀自一怔,道:“你怎么在我后面出现了?” 从他的说话之中,就可以听出他是认识这一个人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 不错,这个人正是夜寒冬。 夜寒冬道:“关羽大意荆州,败走麦城,死在麦城,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的话说的令人闻之生畏。 他的身子满满地从半天空上落下。 是的,一袭白衣就像是天上的雪花落下,片刻间,他竟然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赵亮的身前。 夜寒冬这样轻松的将他手里的桂花酿给抢走了,赵亮虽然不生气,但是他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酒竟然如此被他抢去,所以他而话没说,直待夜寒冬一袭白衣落地时,他脚下忽然用力,身子犹如带了劲风旋刀打向了夜寒冬。 唐小雪见远处的两个人交上手来时,她才缓了缓走近几步,且道:“酒神,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下作之人。”说完,她竟然像是看戏一般,站在雪地里,顶着漫天风雪,看着这场雪地里的缠斗。 第197章 一个完整的局 这是缠斗? 这不是缠斗,高手与高手之间的缠斗,哪能是缠斗? 这应该是决斗。 夜寒冬早有诛杀赵亮的心情,所以他们一旦交起手来,想必这正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不过这样的较量,在唐小雪的眼里,却是缠斗。 风雪之中,两个男子在雪中飞舞着,每个人都掌风犀利至极,令得一旁站着的唐小雪都为两人深深地吸口气。 风雪天,冷空气进入体内像是一柄冰冷的钢刀,当下化在她的五脏六腑,这样的大雪中,两个男子在风雪中翩翩起舞,缠斗间,不但有轻功、外功的比拼,而且他们还有内功的比拼,只是每一次比拼下来,两人都相安无事而已。 夜寒冬既然被江湖上的人称之为千指神剑,那么想必他手底下的功夫,这套“千指神剑”的功夫最高深。 赵亮乃是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想必他手底下的功夫定是和唐门总多的功夫有关。唐门在数年前以用毒和暗器之绝妙纵横四海,声名在江湖上久久传扬。 是的,两个在决斗的时候,都没有分出胜负,只怕是因为两人都没有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所以才如此的吧? 才会怎样? 才会在风雪中久久不能分出胜负。 他们已经交上有三个回合了,第一个回合比的是外功,第二回合比的内功,第三个回合乃是内外兼修之功。 然而这三分回合下来,他们都无法分出胜负。 看见他们两人每次都惊魂交错,站在雪地上的唐小雪都为夜寒冬紧紧地担心起来,或许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妙。 感到什么不妙了? 先前,夜寒冬刚追上赵亮,他们方交上手的时候,她还以为夜寒冬只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一副吊儿郎当的人,可是,现在却不是了。 不是了? 那是什么? 是一场江湖上高手与高手的对决,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绝命一杀。所以,唐小雪看完了他们的三个回合,她开始担心了起来。 为什么要担心? 因为这个纨绔子弟赵亮的武功并不像他外表一样浮夸,就在刚才,夜寒冬对他发起的三招致命攻击,他都一一化解了。 夜寒冬想杀赵亮之心胜过赵亮杀夜寒冬之心,再说赵亮知道夜寒冬想杀他,只不过怕他的存在会使得已经渐渐败落的五花门在此在这西川弟子死灰复燃。 虽然泥香不用在为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而发愁,虽然自己不同在帮助泥香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虽然这场梦已经变成现实,但是他依然想遵循梦的轨迹,也遵循以下以往发生过的现实,要将西川第一名剑门五花门铲除。 因为历史的内容可以改写,但是历史的结局,那是万万改变不了的,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很希望五花门从西川名剑门中消失,因为只有这样,那五花门中的花见羞才能完全脱离五花门的弟子身份。 是的,他想的非常清楚,只有脱离了五花门的弟子身份,莫云白才能和花见羞走在一起,他们两若是走在一起,那么莫云白就无法在爱慕他心中所爱的女子——泥香。 泥香和自己从小青梅竹马,他真不愿意看见她以后和那个书生走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在一起,纵然有很好的未来,但是在去往未来的路上,多风雨。 她好辛苦。 作为从小和她一起在江湖门中长大的自己,夜寒冬又如何忍心呢? 三个回合下来,两人又站在最先站立的地方,那赵亮道:“你一定要杀我吗?” 夜寒冬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你又很多事,不杀你,我怕你会坏了我们江湖门的大事。” 赵亮且道:“当初我在五花门的时候,你也在场,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你何何以对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赶尽杀绝呢?” 夜寒冬道:“五花门不灭,中州的江湖便不稳,你以为我们江湖门的人做事,都没有带脑子么?” 赵亮道:“我看你们就是没有带脑子,谁人不知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威望,可是你们现在的做法,只会让江湖门的威望在江湖上大大降低。” 夜寒冬道:“可笑,今日杀你,连天地都为你披素,或许你是对的,但是你要知道,凡是干预江湖门灭门五花门的一切人和事情,我们都会铲除。” 赵亮道:“好了,就算你说的对,那又如何,要消灭五花门是你们江湖门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要将我爹牵扯在内,你们这叫借刀杀人。” 夜寒冬道:“呵呵,你真以为你爹爹敢公然对唐门渝州城总舵发起决战?” 赵亮道:“我知道,要消灭五花门的事情,你们江湖门早在五年前就在策划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夜寒冬道:“看来你是专门来西川调查我们江湖门的事情的,看来今天留你不得。” 赵亮道:“你且听我说话,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夜寒冬道:“你且说来听听!” 赵亮道:“五年前,江湖门前往唐门,盗取了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将其放在五花门之中,而这冰火蟾蜍乃是喜毒养毒之物,一旦被放置在五花门中无人照顾,就会引来西川山野间的万千毒物,当这些毒物从这冰火蟾蜍身上获取大量的毒素,就会得以生长,最后才会导致五花门中爆发了一场毒物害命之事,是也不是?” 夜寒冬道:“这些,你也知道?” 赵亮道:“除了这些,你们竟然还在五年前,将这五年后五花门落败的事情嫁祸给唐门,请问你,我唐门哪里做的不好,竟然竟然让你们这样来算计?” 听着这两个男人的说话,唐小雪也是一阵恍惚,或许她乃是从小生长在桃源之地,所以对这江湖上的事情不甚明了吧。 听着他们说的话,唐小雪也是怔在原地。 她好几次都想上去问问他们所说之话究竟是何?可是她都忍住了。 不错,也不是她忍住了,而是她也在此刻迷茫住了。 夜寒冬听了赵亮的话道:“你果然是来阻唐门灭门五花门的啊?” 赵亮道:“难道不是吗?” 夜寒冬道:五年前,我师傅就前往五花门之中,将五花门五年后落败,被灭门的事情告诉万花子了,所以我们江湖门做的这一个局是一个完整的局,既然是完整的局,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赵亮道:“我猜的。” 第198章 风雪不减 这一天,风雪不减,天不晴。 回想赵亮所说的每一句话,夜寒冬都听到耳朵里。 对于五花门的事情,想来也只有江湖门中的弟子才真切地知道,而面前这个唐门中的弟子,他又是如何对江湖门中的事情了如指掌的呢? 是的,夜寒冬无从得知其中的原因。 所以,他想得知赵亮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赵亮且说是他自己猜地,可是夜寒冬又不是一个瓜娃子,他怎么会相信呢? 对此,夜寒冬的心里对此事再也清楚不过了。 或许在这件事情上,赵亮根本不想说。 赵亮不想说这一件事情,那么他想说什么事情呢? 他想说关于五花门被灭门的事情。 不过这也正是夜寒冬最不愿提起来的事情,因为江湖门所要最终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那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他知道现在的五花门只是落败,其门下弟子还尚有人在,在五花门还未被赶尽杀绝之前,他不想将江湖门是为幕后策划灭门五花门的身份暴露出来。所以他道:“你猜的?这也能猜到?” 赵亮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不用管,我现在就想说你们为什么要将这西川武林中的第一大名剑门五花门搞垮?搞垮它,对你们江湖门到底有什么好处?江湖传言,江湖门乃是江湖上历史最为悠久的名剑门,其中门之人所行之事皆是行侠仗义之事,而你们呢?” 只见赵亮此刻越说越气,气到全身开始发抖。 夜寒冬看见眼前这吊儿郎当的人如此气愤,他整个人也像是变得快活了起来,深深地又问道:“我们怎么了?” 天空的白雪一朵朵,像是鹅毛那般大小地落在了赵亮的身上,滋润着他那凹凸不太平整的脸颊。 这一刻,丝丝缕缕的冷意从他的脸上沁入心扉。 看见夜寒冬脸色依然平静,赵亮且清楚明白地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在五年前将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偷偷地留在五花门,你们可知道你们害了五花门中多少人惨死在万千毒物之下。” 说话的时候,他的思绪万千。 是的,赵亮已经禁不住想起了前些日子,五花门内发生的残祸。 惨祸? ——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 而五花门变成如今这样落败,唐门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和罪责。 虽然赵亮不是唐门总舵的人,但是他也为这件事情痛心。 他看着眼前的夜寒冬,说道:“你们拿走了唐门总舵的圣物不说,而且还让我爹爹进入西川,使用秘毒大法对付五花门,你们究竟是何用意,难道你们真的喜欢看这西川第一大名剑门五花门血流成河吗?” 是啊,一想到这里,赵亮的脚下就升起了一股寒意,在他的心中忽然觉得这江湖门中的人并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么传奇。 —— 什么为民请命啊,什么匡扶大义啊,这些好像从来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般,而在他们眼里只有杀戮,只有屠杀。 虽然他知道江湖门出面灭门五花门的动机乃是将为了让整个中州的人更加团结一致,但是就这般将这数百年的名剑门五花门灭掉,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赵亮虽然是一个江湖上的浪荡公子,但是他的心底却一点也不低俗,不恶劣,当他知道这些事情以后,他很悲伤,也很彷惶。 悲伤什么? 彷惶什么? 前几日,赵亮就亲自去过五花门,看见五花门被万千毒物祸害,其门中弟子死伤过千,五花门呈现出一片落败的景象,他整个人都悲伤至极。 然而为此,他却不能帮她们做点什么,所以他也彷惶失措至极。 或许赵亮应该阻止这场杀戮,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这些残祸发生。 虽然这一场杀戮,和他有解不开的关系。 但是他依然如故,显得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五花门别就这样在西川这一块土地上消失。 这就是江湖门布的一个局,而他父亲则是这幕后的操纵推手,他实在害怕终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被江湖中的人唾弃。 大雪依旧下着,令这天地之间彷佛已经没了日月可言。 听闻赵亮的话,在看看他满脸的忧郁之色,夜寒冬整个人也是一怔,他且说道:“我们江湖门办事,是有道理的,你何需多事?” 赵亮一听,且道:“什么天大的道理,能让你们去杀人,什么道理能让你们不惜双手沾满鲜血来杀人?” 夜寒冬道:“五花门还未被灭门,其中的缘由,你这个局外人还无权过问,就是问了,我也是不会说。” 赵亮道:“那你现在是一定要杀我了?” 夜寒冬道:“不错,你知道的太多了,非但知道的多,而且你还想阻止我们江湖门在江湖上行事,试问你一下,我们江湖门在江湖上行事,岂能容你撒野。” 赵亮将夜寒冬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实在有讥讽的意思,且道:“很有气度的江湖门弟子,你竟然能说出这样气度不凡的话来了。” 听了夜寒冬和赵亮之间的说话,一旁站着的唐小雪再也忍不住了。 是的,唐小雪或许已经在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话里听出来了些许不妙事情。 夜寒冬乃是江湖门的人,今天他们两人为了灭门五花门的祸事争执不下,这便就要在此刻动手,要决一胜负了。 可是江湖门在江湖上流传已有千年之久,门中弟子武功高强,而对于外人来讲,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些不入世的武林高手。 对于这样的拥有极高武功的江湖门弟子,想必他们平日里也很少踏足江湖,因无事,所以也不曾喜爱红尘。 所以呢?他们也不想再步入红尘。 不过这只是一部分的弟子,其他江湖门的弟子,他们一旦入了红尘,那么他们必定有要事需要在江湖上办理。 赵亮看着这个江湖门的弟子,而这个江湖门的弟子也看着他。刹那间,两人在冰天雪地之中忽然站立住了。 他们是不是疯了? 这一刻,风雪不减,难道他们不冷吗? 他们彷佛已经忘记了冬天的寒冷,也忘记了这个冬天。 因为他们只是站着,两人之间彷佛隔着无法形容透明的墙壁。 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冰雪中,两人的眼神都在此刻变得冷漠极了,而且还极具杀意。 本来这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死寂的,但是幸好这周围还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唐小雪。 唐小雪见夜寒冬和赵亮两人的神情不对,心中暗想不好,当下且对两人喊出声道:“你们不要打架!” 方才她还给夜寒冬说,要让夜寒冬教训教训赵亮,可是她现在又开始反悔了,或许她已经看出来了,赵亮和夜寒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先前在酒肆那般轻描淡写了。 是的,唐小雪已经非常肯定,夜寒冬要杀害赵亮了。 第199章 空手接白刃 夜寒冬和赵亮站在风雪里,风起之时,他们所穿的衣服都猎猎飞舞了起来。 然而无论此刻的风雪有多急,可是他们两个站在雪地里的人,却仿佛一点冷意也没有感觉到。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隔着风雪,所以在他们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了。 是的,虽然他们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可是他们心中的怒火却一点也不少。 夜寒冬早有杀赵亮的心,所以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在他们的眼眸之中——眼眸之中充满了杀意。 此时此刻,唐小雪已经将两人眼中的冷意和杀意全看在眼里。 而这两个高手之间的过招,他们还未出招的时候,她就从心里感觉到了寒冷。 风中飘着的雪花,空气本来已经很冷了,可是现在这里由于有死亡的气息正在无限蔓延,所以这里的空气不但冷,反而这些冷空气仿佛已经冻结住了。 而这冻结住的空气此刻正堵住了他们的呼吸。 雪风猎猎,头发散飞。 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手? 难道他们要等天上的雪停下后才肯出手吗? 这雪是从昨夜快临近黎明的时候开始下的,从昨夜到现在,这雪一刻也没有停过。 是的,这雪不但没有停过,反而随着时间的后移,这场雪仿佛还越下越大了。 唐小雪看着在雪地里站着的两个人,而他们除了站立在风雪之中看着对方之外,然后他们便不在和先前一样了。 先前他们还在谈话,说话,可是现在呢? 现在相互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周围的一切,除了唐小雪之外,其他的事物都随着他们的冷漠逐渐变成了冷漠,而这样的冷漠,也当真让人难以接受。 唐小雪站在雪地里将他们看在眼里,只见他们之间的决斗就在此刻,所以她欲要上前阻止,可是还不等她的脚步迈出一步,夜寒冬将手里的酒坛子抛向她来,且道:“我以酒镇酒神的身份命令你,不准插手我们之间的决斗。” 夜寒冬一向都是孤傲冷漠之人,他能对唐小雪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当真是给了唐小雪的面子。 只是唐小雪真见不得他们两人在这风雪里相斗绝杀。 这样的天气不好,她或许也怕两人出什么意外,所以她还是厚着脸皮对着这夜寒冬说道:“天上下着这么大的雪,决斗约在改日不行吗?” 决斗在即,不容在行更改,这不但是夜寒冬这么认为的,而且还是赵亮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赵亮不但是一个浪荡子弟,而且他也还是一个好斗份子,他在五花门的时候,见武功高的人,他都要缠着比斗,何况是在现在? 在他的面前就站着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他如何能错过这个良机? 先前的时候,桂花酿已经被开封了,此刻夜寒冬已经将其扔给了唐小雪,唐小雪当然是一把就接住了。 夜寒冬将酒坛扔出去的手法高明,这唐小雪接住酒坛的手法也高明。酒坛在空中翁地一声飞了过来时,唐小雪便将手一伸,将其接住了。 她或许怕夜寒冬的手法力道太过刚猛,会导致酒坛破碎,所以接住酒坛以后,她拖着酒坛在原地打转。 转了一个圈,然后停下。 是的,待她的身形站稳之后,只听那夜寒冬又道:“你快回去喝酒吧,不然酒镇的镇民可要等不及,开始担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语说完,他的双手忽然用力一伸,地上的风雪骤然大急,这便形成一股强有力的风雪长剑。 风雪长剑长约二十米,当下当空落下,劈在赵亮的身上,惊的赵亮不敢怠慢,使其他的双手也往地上猛的一伸,然后在他面前的风雪也是一阵大急。 是的,强风飞舞,白雪舞动,顿然这些风雪在他身前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风雪长刀。 风雪长刀和风雪长剑一样,也约有二十米长,只是它与夜寒冬的长剑不一样,它是横在自己身前的。 风雪长剑从空中落下,就要劈在赵亮的脑门儿上之时,风雪长刀竟然就横在赵亮身前,而风雪大急之中,刀剑相遇了,发生猛烈的撞击,使其风雪之间,火星四射,两道风雪之气相遇就如铁匠铺中打铁的铁匠在拼命的打铁一样——火星长流。 眼前的火星照亮天空飞舞的雪。 这些雪在空中飞舞,像是飞舞在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 同样的,就在刀剑相遇的那一刻,风雪之间发脆一阵脆响,像是夏日的惊雷拉开火星一般的闪电,将天空四分五裂。 这不愧是当世的两大高手过招,交起手来,其声势浩浩荡荡,当真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可能,只把这些人弄的一愣一愣地。 唐小雪已经将酒坛抱在怀里。 是的,从来不怎么出酒镇的她,此刻就算想劝说他们不要再打了,可是她知道以她的武功境界是根本拉不开两人的,所以她满心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 刀剑相遇,风雪急转,铺天盖地而起。 夜寒冬见自己的风雪长剑被赵亮的风雪长刀给挡住了,他心中一愣,手臂上的劲气忽然一松,然后瞬间又是一紧,在他身前顿时有出现了三柄长剑。 长剑如飞镖般大小,纷纷地飞向赵亮,看走向,这就要打在赵亮的下盘,可是赵亮的身子一斜,三个飞镖一般的长剑,当下打在了他原地站立的地方。 他惊道:“你是江湖门的人,难道内力不好?” 夜寒冬道:“内力好不好,你在尝尝就知道了,何必再问?”话语说罢,他的双手又在空中一舞,天空中的飞雪瞬间在他手里形成一柄长剑。 是的,长剑无刃,但却锋利无比。 他的双手抓住了长剑的剑柄,然后脚下就升起了一股强风,风雪大急之中,他的身子像是龙卷风一般,瞬间来到赵亮的身边。 看到这样的速度,真是令赵亮心惊不已。 此刻,赵亮还未将方才聚集在自己身前的风雪重新聚集起来,只瞧见夜寒冬的身形已近,他无奈之下,便做了一个当今江湖上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做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是啊,赵亮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夜寒冬和泥香杀掉,所以他此刻比武也是留有余地,可怎奈,他不想斩杀夜寒冬,可并不能代表夜寒冬不想斩杀他,此刻见夜寒冬将要斩杀他,他便使出全身的解数,一双经常剥香蕉的手忽然一夹,然后竟然将夜寒冬的剑给夹住了。 夜寒冬见了,心中惊奇万分,道:“好厉害的手,和我过招,你竟然敢空手接白刃,在当今江湖上,你算是第一个人。” 赵亮且道:“我也不想空手来接你的白刃,可是我不接住,你就把我削成冬瓜了。” 夜寒冬道:“方才,你为什么不使出全力?” 赵亮道:“虽然你们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你们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口碑甚好,在事情没有弄清楚明白前,我是不会杀害你们江湖门之中的任何人的。” 夜寒冬听了赵亮的话,心中一愣,心中本有杀意的他,如何在此刻撤销,算起来,他在江湖上言出必行,那时出了名的了,难道要食言不成? 是的,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变得比先前更加冰冷,手上的力道忽然又大了几分,使其风雪之剑忽然爆裂,然后赵亮的整个人也都被震飞了出去。 第200章 五花门前往唐门 方才两个人在雪地里的打斗,唐小雪看在眼里,本来她很想劝说,不让他们再打架了,可是她也知道,就凭她的武功,那也是绝对劝服不了的。 唐小雪从小很少走出酒镇,虽然她乃是酒镇的一镇之长,在这酒镇之中有上百口人,而其中就属她的武功最高,但是她的武功和夜寒冬和赵亮比起来,这便是差了一大截,此刻又见两人在比拼内力,她便也不好从中插手。 两个绝顶高手在相互较量的时候,比拼的是内力,唐小雪是知道的,不过她更知道他们的内力实在是很深厚,在争斗之间,倘若稍有差池,便会两败俱伤,所以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若插手,要是伤了酒神,那又该如何是好? 夜寒冬以气化剑,锋利无比。 锋利的剑气再加上他身后的内力,那剑的威力不止灌注在锋利的剑刃之上,它还贯穿着整个剑身。 正因为内力贯穿了整个剑身,所以整个剑身也兀自忽然给爆裂了,就像是地球撞在火星上了一般,当下剑身瞬间粉碎了。 粉碎的剑身又化成了剑气,剑气像是失去控制的海浪,当下以夜寒冬为重心,四散了开来,最后消失不见。 长剑的剑身爆裂,释放出大量的劲气,也是这些劲气才导致赵亮被击退,被击退后的赵亮捂着自己的心口,重重地打着咳嗽。 是的,这些劲气的威力十分巨大,所以将赵亮伤的特别严重,赵亮一边在咳嗽,嘴里一边在强烈的喷着血水。 这些血水殷红殷红,他嘴巴一张,鲜血全洒落在雪地上,而雪地上的血也赫然变得血红一大片,洇开的血像是春天大地里盛开的红花,灿烂夺目。 看着眼前这个人在口喷鲜血,夜寒冬并没有感到自己做的过分了,他的身子忽然再一次其身而进,手掌就要拍打在赵亮的胸膛而去,可是他没有。 他没有? 不错,他没有,他的手掌还没有打在赵亮的胸膛上,不知道何时,从天空之中飘然落下一个女子。 看这个女子,夜寒冬也是一愣,他竟然认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五花门的弟子,在万花子的坐下排名第十九位。 是的,因为她是万花子收留的第十九位女弟子,所以在五花门之中,比她年长的同门弟子就叫做十九师妹,而比她年小的弟子就叫她位十九师姐。 五花门的女弟子所穿的衣服都是五花门的门派服装,其色鲜艳若粉花,其形如天上的浮云,绸缎或许是上等薄弱抗寒性极强的布料,所以穿的如此之薄,而没有感觉到丝毫寒冷。 她手握长剑,忽然落在赵亮的身前,见夜寒冬掌风如电,风驰电掣而来,她的手臂上顿然一暖,一股暖流运至掌心。 这就是五花门的花蕊掌法,其掌法自带消解强劲之力的内力,使得夜寒冬的掌心一暖一软,打出的强劲内力化作乌有。 “花蕊掌法?” 夜寒冬的心一愣,只见十九妹弟子已经快速将脚踢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甚至是更多,这一套连环腿踢完,只让夜寒冬步步后退,这便就退了下去。 这一套连环腿踢完,夜寒冬被逼退,她却稳稳地站在了赵亮的身前,她背对着赵亮,赵亮就站在她的身后。 赵亮对对着她的后背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十九妹转身看了一眼赵亮,只见赵亮脸色苍白,她几乎也是一愣,然后将目光看向夜寒冬,但是夜寒冬和她一样,此刻也正在看着她。 此刻,夜寒冬被逼退的身形已经在雪地上站稳了。 是的,作为月影轩的轩主,武功高强极了,想在雪地上站稳身子,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会太难。 他看着十九妹,一眼就能认出她来,所以他道:“五花门来了?”说话之间,他脸上的笑意几乎又变浓了几分。 看来,五花门在今日出现在渝州城的地界,那全在夜寒冬的意料之中。 十九妹看了一眼夜寒冬,她且道:“轩主真是好武功啊,出手这么无情,不亏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杀手。” 夜寒冬道:“你既然知道,那我就劝你别多管闲事。” 夜寒冬正在说话的时候,这时候从西北的雪道上行来一众人,而这些人,多半以上全是女子。 对于这群行走在雪地上的人,夜寒冬几乎全都认识,因为这一群人中,大半全是五花门的弟子,目测这行人的数量应该在一百以上。 这一百号多人之中,其中有十个人最是引人注目,细细一看时,夜寒冬便将目光看向万花子和花见羞。 这两个人都是五花门的掌门人,只是这两个掌门人走在雪地里,完全是不一样的待遇。 万花子脚踩上好的雪地靴子,温暖而舒适,但是那花见羞,她却是光着脚底板,这份虐待还不够,竟然还在她的双脚上使用了铁链子。 每走一步,她脚上戴着的脚链就哗啦呼啦的响着,本来这种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开,应该是悦耳的铃声,可是在雪地里行走的人,他们却像是闻之未闻一般,冷冷地。 是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夜寒冬在想自己当初离开五花门的时候,那花见羞纵然狼狈不堪,可是总还是一门之主,而现在呢? 现在,她双脚带着脚链,光着脚底板在雪地里行走,看起来简直受尽了虐待,尤其是她的两个脚腕在被铁链锁着,磨的鲜血淋漓。 夜寒冬看到这里,且道:“你们为什么那般对待花见羞?” 十九妹道:“我师傅重新掌管五花门门主,凡是我二师姐的人都受了门主易主之累。” 夜寒冬一听,这才明白,心想:这个老妖婆,再怎么说,这些弟子都是她的徒弟,她真下得了手?想到这里,他为花见羞等人不值,且道:“你们这次来到渝州城,是前往唐门归还唐门圣物的?” 十九妹心想这唐门圣物之事事关重大,她便道:“我们和唐门的关系,干你何事?” 夜寒冬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只是半天没有自说话了,他只是在此刻看着站在十九妹身后的赵亮。 赵亮且道:“姑娘,这人坏死了,要杀我,求你保护我。” 十九妹道:“我们前往唐门,你可要前去。” 赵亮道:“我去,我和你们一起去。”说罢,他兑了一眼夜寒冬,神情之间神秘极了,不知道他这是何故 第201章 小欣没事了 赵亮也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被夜寒冬给杀了。 幸好此刻,万花子她们来的比较及时,如是不然,赵亮心想:自己的小命岂不是休矣? 远处的那一行人之中,大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女子,除此之外,远处的夜寒冬等人则是隐约可以看到三个男子。 这一行人之中,就属女子最多,她们的脚腕之上都带着脚链,每次挪动一小步,那铁链便是响个不停。 不错,像是风中等铃铛一般,丁零零丁零零。。。。。 众多女子之中,万花子乃是资历最深的江湖人士,所以她是走在众人的最前面的,然而这些被铁链锁住脚腕的女子,她们则是都跟在她的后面。 是的,虽然五年过去了,但是在这五年之中,花见羞待自己门中的姐妹都还不错。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像是白眼狼一般,她们对花见羞昔日赠予的恩情,总是那么不屑一顾,算且今日,这些人还为了让花见羞死,便不惜落井下石。 是啊,她们要将花见羞置于死地,她们丝毫不会手软。 落井下石? 不错,就好比拿她的十九师妹来说,十九师妹正是如此。 昔日,花见羞对这个师妹很是要好,可是现在呢? 现在万花子出关了。 由于花见羞现在不但在五花门中深有威望,而且还功享武林。 所以,万花子出关以后,首先要整治的人乃是她——花见羞。 为此,就是因为此事,相信像是十九妹这样倒戈相向对付花见羞的门中弟子一时多如繁星。 她们已经在万花子身前说足了花见羞的不是。 万花子本也想放过花见羞的,本也会感激她在这五年里对五花门的有序打理,可是当她一想到花见羞乃是这西川武林的武林盟主时,这心里就甚是不好受。 是啊,弟子比师傅有用,做师傅的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万花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刻,赵亮、夜寒冬,当然也包括那个做村姑打扮的女子——唐小雪,她们三人听到了铁链声,三人已经看向了万花子等一行人。 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正在这辽阔的雪原之上艰难的跋涉。 这一行人之智,前面的五花门女弟子,她们的脚腕上都没有带脚链,所以走起路来,纵然神情略有疲惫之意,但总的来说,精神相比那些脚带铁链的五花门女弟子来说,显得要精神抖擞些。 此刻,忽然有一个女弟子倒在地上了,身后的一众女弟子都惊了。 当万花子停下脚步,回头细看之时,瞧见这女弟子已经躺在花见羞的怀里,正口吐白沫起来了。 万花子询问道:“怎么了?” 就在方才,这个女弟子倒在雪地上的时候,就有女弟子在惊叫了。 此刻,待万花子回过头来细看究竟的时候,那花见羞早已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女弟子抱在怀里。 花见羞的眼眸中闪烁着秋波,她且说道:“小欣本来就身患奇症,常年来,每日每夜遭受着病痛的折磨,现如今,又受如此大的苦难,想必是病发了才会如此。” 这个女弟子的名字叫做小欣,当然也是花见羞的弟子。 看到小欣这般难受躺在怀里,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时候,远处的十九师妹已经从雪地上跃了起来,刹那间,她整个人如风影般闪烁而来,当下来到花见羞的身前站着。 十九师妹看着花见羞,且道:“二师姐,小欣怎么了?” 就在十九师妹幸灾乐祸的时候,躺在花见羞怀里的小欣,她嘴里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对花见羞说道:“师傅,我没事,我没事的。” 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难受了,此刻一旦说话,这可真是让她身上的痛楚痛的更加厉害了。 花见羞见了,才道:“小欣,都是师傅害了你,都是师傅害了你啊!”说话的时候,她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抓起套在小欣脚腕上的铁链,欲要扯断。 可是这铁链乃是上等的玄铁打造而成,刀斧且不能伤之万分之一,单凭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又如何能将这铁链扯断呢? 看着花见羞这番作为,十九师妹讥讽道:“二师姐,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可是这脚链乃是上等材料做成的,我相信,没有师傅身边的配套钥匙,你是万万打不开的呀!” 小欣的脚腕已经被铁链磨破了皮,此刻已经沾满了鲜血。 所以花见羞已经决定了,她认定了,小欣不能再带着这个脚链走路了,所以她一心想扯断这个脚链。 可是任凭她的力气使得有多大,她依然无法将其扯断。 她的这一翻作为显得是多么地徒劳无功,使得她的十九师妹看见了,对她说尽了冷嘲热讽。 花见羞气愤道:“十九师妹,昔日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看到同门相残,你很开心么?” 万花子此刻就站在一旁,她在这一刻显得极度冷漠,她道:“帘儿,快把你小欣师侄脚腕上的铁链打开。” 原来这个排行第十九的师妹叫做帘儿。 她闻听了万花子说的话,神情也是一怔,且道:“师傅,万万不可,这小欣是二师姐坐下的九大得意弟子之一,虽然整天被病魔缠身,可是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很,我怕放了她,她会使诡计害了我们。” 听了帘儿这么一说,花见羞一愣,且道:“难得师傅开恩,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此刻,花见羞已经跪在地上为万花子磕着头,皆是满心欢喜。 见这个西川的武林盟主就这样臣服在自己脚下,万花子的心情是舒畅愉悦的,所以她厉声对帘儿说道:“难道你也敢不听师傅的话,难道你也想在五花门的易主之事上横插一脚么?” 帘儿一听这话,忙拱手胸前,道:“师傅,帘儿对你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说罢,她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这时候,她很快的打开了小欣的脚链。 花见羞道:“小欣,脚上的铁链打开了,你一定要坚持住,等遇到客栈了,你就可以休息了,这样你的病痛就不会在随意发作了。” 小欣看着花见羞,眼圈红润的厉害了。 花见羞用手拂了拂她的脸庞,好久好久以后,小欣才站起身来,且道:“师傅,我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一刻,苍天大雪正飘零着。 小欣病痛发作,摔倒在雪地上的那一刻,围在她身边的都是花见羞的弟子,她们和小欣一般,都是光着脚底板,脚腕上带着脚链。 她站起身来,心中感激道:“多谢众姐妹们的关心,我没事了。” 这些脚腕上带着脚链的人都是花见羞的弟子,在这一场长途跋涉之中,她们皆是受害者,她们见小欣没事了,很高兴,都道:“小欣没事了,就好!” 第202章 快放开我的剑 山野间,这一处地方乃是这千山万水之地难得一见的雪原。 这一处地方,由于地势稍为平坦一些,所以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们行走在此间,那可真是没有遇到多少阻碍。 可是这也只是目前的情况而已。 从西川之地远道这渝州城,路途虽然没有多遥远,但是若是徒步长途跋涉,那真是下下策,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西川之地不如江东。 江东之地的地势一望无际皆是平坦,而这西川之地,则是千沟万壑,小路泥泞。 穿着鞋子行走在此间,也略微困难,何况是现在呢? 现在竟然还有人赤脚在这山间徒步冒雪跋涉。 虽然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厚地堆积了起来,赤脚踩上去,虽然没有石子割脚的疼痛,但是下雪天,路途打滑,令得她们的赤脚多多少少受伤不小。 是的,尤其是她们的脚腕。 几乎每个人的脚腕都在流血。 对于这样的虐待,像是夜寒冬这样的明眼人,他一看就知道,这定是受了万花子和花见羞之间的门主易主之事,被此所累罢了。 赵亮见那叫帘儿的五花门女弟子,身子跳起,跃了出去,他也是急了,这便匆忙跟了上去。 看样子,赵亮应该是不想再和夜寒冬多有纠缠了。 夜寒冬是月影轩的轩主,赵亮对他的身份早已得知,所以夜寒冬要杀他,他知道唯独这五花门的女弟子能庇佑他。 所以,赵亮想也不想,竟然捂着自己刚才所受的内伤,正一步一步的向那一行人走去。 来到万花子的身前,他道:“在下见过万花子万门主。” 万花子见赵亮身受重伤,又不认识他,这便且道:“阁下是什么人?” 赵亮道:“在下乃是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赵亮是也,方才多谢万门主坐下的弟子相救,不然的话,我的小命只怕休矣。” 万花子听他这样一说,这便疑惑看向身后的众多弟子。 这时候帘儿却道:“师傅,方才我在前面打探道路时,见他正和月影轩的人打斗,见他打不赢,这才出手相助,将他救了下来。” “月影轩?”万花子听了帘儿的说话,嘴里念叨,“月影轩的人也到渝州城了,看来这次我们给唐门归还冰火蟾蜍,他们定是起了觊觎之心了。” 话刚说完,却不曾想这时候,夜寒冬已经走近了,而且还将她说的话,听在耳朵里了,夜寒冬道:“万门主,我月影轩要是对你们随身带的冰火蟾蜍起了觊觎之心,只怕早在前几天,五花门正遭遇万千毒物祸害之时就出手相夺了,岂会让你们今日送往唐门?” 万花子道:“夜寒冬,五年不见了,你的样貌虽然全非昨日,但是说起话来,却一点也没变过,你说这样的话,该不是说你是来这渝州城来游山玩水的吧?”说话间,她仰头看看天。 天空上的白雪飘落,一片白茫茫。于是,她又道:“你若是要观赏这渝州城风光,该不是还没睡醒吧,因为这样季节不太对啊。” 夜寒冬听了这样的话,整个人也都一愣,且道:“是啊,这大雪纷飞的天气,我真的好想找一个火炉,在温上一壶上好的陈年老酒,一遍烤着火,一遍喝着温热的美酒,想想也是快活的。” 万花子道:“这样的酒楼有很多。”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将目光看向四野,只见四野一片白雪忙忙,于是她接着说道,“可是唯独这个鬼地方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说话之间,神情露出了鄙视。 不错,她此刻正鄙视着夜寒冬。 五花门和月影轩本来就不和睦,此刻两人的对话也是尽显尖酸刻薄之意,使得一旁站着的唐小雪将此话听在耳朵里,所以她也是心里不爽。 夜寒冬此刻不但是月影轩的轩主,而且还是酒镇的一镇之长,唐小雪见万花子说话不怀好意,有故意嘲讽之嫌,她且道:“谁说这个地方乃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这个地方真可是人杰地灵,美酒佳肴堆积如山啊!” 唐小雪说话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夜寒冬的身旁。 夜寒冬见唐小雪这样说话,才道:“说的不错,这个地方不但有很多美酒,而且还有好多好吃的,万花子万门主若是长途跋涉累了、饿了,可以随我们去我们的酒镇去喝酒啊!” 万花子听了这话,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她道:“这个地方荒芜的紧,哪有什么小镇?” 唐小雪闻听此言,唱道:“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梅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复前行,酒影梅香处,世外桃源有好镇,酒镇中美酒佳肴如仙琼。” 听唐小雪这样说话,万花子一愣,只是站在她身旁的帘儿则道:“这个鬼地方一片荒凉,哪有什么小镇,你胆敢消遣我师傅她老人家?”说罢,长剑“刷”地亮起来,一道明光闪烁,剑影重叠飞舞着。 唐小雪刚才所唱的歌曲,酒镇之中的镇民几乎都会唱,而众多镇民所唱同一首歌,皆没有她唱的好听。 是的,每次唐小雪唱完此歌,镇民们都要给她鼓掌,但是此刻,她唱完这首歌,不但没有获得别人的掌声,却反倒是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不错,帘儿是五花门的弟子,所用的剑法当然是五花门的独门剑法——柳燕化剑谱。 这一套剑法共计有九层,她虽然只会六层,可是这剑法在大雪纷飞之中施展开来,气势当然不弱。 长剑挥舞,暗影重叠中,剑锋剑刃所伤之处竟然是唐小雪的胸、颈、腰三处要穴,幸好在唐小雪身边站着夜寒冬。 夜寒冬见长剑所指竟然是唐小雪,他的身子在雪地上一摆,身子一转,竟然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帘儿刺来的长剑。 夜寒冬的内功连赵亮都不是对手,又岂是她一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能与之匹敌的?他将帘儿刺来的长剑夹住,死死不放。 不错,这一刻,被夹住的长剑也挣脱不了。 “快放开我的剑!”帘儿见自己的剑完全被夜寒冬控制,她道,“快放开我的长剑,一个月影轩的轩主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羞也不羞?” 夜寒冬心想:你哪里是什么弱女子,我只是武功比你高罢了。想到这里,且道:“请你们喝酒,你们去还是不去?去就大方随我们前去,不去就不去罢了,何必大动干戈,我们两派之间的恩怨,岂是现在就可以了结的?”说完,他看向了万花子,“万门主,你说是也不是?” 万花子道:“你说的对!”说罢,她的身子旋风起舞,偏如一道闪电,当下手一挥,一朵雪花高速飞舞起来,顿时雪花犹如飞镖一般打中帘儿的剑柄之上。 帘儿手里挣扎的长剑,剑身猛然一震,这才将夜寒冬的灵犀双指给弹开了。 第203章 一开始就在消遣我们 万花子一闭关就闭关了五年,所以她闭关的事情,对于整个江湖武林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此刻,万花子见帘儿的长剑被夜寒冬锁在两指之间,她脸上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所以这才出手相助帘儿。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令很多人心中极为佩服。 此刻,夜寒冬的神情变化地最为明显。 ——用大是意外的眼神看着万花子。 夜寒冬道:“万花子万门主不亏是闭关了五年啊,这手底下的武功真是见长了不少,真是令我佩服极了。”说话的时候,他弹开的双指已经和拳头握在一起了。 就在刚才,出手的瞬间,万花子竟然将七成功力灌输在了一朵白色的雪花之上。 飞舞在空中的白色雪花顿如飞镖一样打在了帘儿的剑柄之上。 帘儿的剑柄受到了猛烈的力量,忽然间大震,嗡地一响,剑不但弹开了夜寒冬的手,而且还弹开了帘儿的手。 虎口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令帘儿整个人的手臂都是一阵发麻,而她手里的长剑被弹开的一刹那间,她赶忙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方才拿剑的手。 只是这时候,她拿剑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也正是夜寒冬的身子被弹开的那一刹那间,万花子的身子忽如疾风一般蹿了起来,那身子竟然向前蹿出了数十步,来到了帘儿的身边。 或许在她们五花门的眼中,正因为这月影轩中的人大多数都是做一些‘收钱杀人’的勾当,所以潜意识中,她们对这月影轩的人并没太多好感。 要知道五花门乃是西川地界最有名的名剑门,其行事都是一些江湖正义之事,而月影轩呢? 月影轩恰恰与之相反。 ——月影轩不问世俗之事,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收了雇主的钱财,那么就要为人消灾。 不论对错,那个要被杀的人一定会死。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他们呢? 他们每次接到雇主的信函,他们只要觉得雇主给的价钱合理,那么就要接下这单生意,一定要在雇主指定的期限内,将雇主要杀之人给彻底除掉。 算起来,月影轩在西川立足已经有八十年了,而在这八十年之中,死在他们月影轩手下的武林高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当世的武林豪侠? 万花子见惯了月影轩的心狠手辣,也见惯了他们谋财害命的本事,所以就在夜寒冬的手弹开的时候,她忽然飞起,来到了帘儿的身前。 是的,她害怕这个月影轩的轩主对自己的徒弟再发出致命的绝招,所以她来到帘儿的身前,顺手就将帘儿的左肩衣领抓住,然后身形一转,便一把捏住了那正飞落的长剑。 帘儿的手松开了长剑,长剑失去了力道,自然就要落在地上,只是还未等那长剑落地时,就已经被万花子握在手里了。 这是她出关后,第一次和夜寒冬动手。 虽然这场打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夜寒冬能深深地感觉到万花子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 今非昔比? 不错,万花子用五年的时间来历练自己,可想而知,她的心智该有多强,她的魄力该有多大。 夜寒冬的手臂被弹开,他并没有万花子想的那般不堪——立刻又对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发起攻击。 他只是后退了三步,然后稳稳地站住了。 万花子一手托住长剑,一手提着帘儿的左肩衣领,身子一摇,她的双脚之下犹如被按了弹簧,整个人忽然飘起,然后又落在了原地。 瞬间的打斗,瞬间的纠缠,这样的场面在这个江湖之上并不是人人想看,就都能看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都愣了一愣。 是的,包括唐小雪,也包括所有旁观者,他们都为瞬间的内力之争而惊魂未定,唐小雪见酒神的双指被弹开,她兀自上前,自行询问:“酒神,你没事吧?” 夜寒冬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有事? 他没事,只是这唐小雪并非月影轩的人,所以夜寒冬对唐小雪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朋友一般,清晰地轮廓之上,他的脸颊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唐小雪不信,这就拉起夜寒冬的手,只见夜寒冬的手指真的完好如初,她才安心了下来。 她对万花子一众人喊道:“我好心请你们去喝酒,你们倒是好,竟然敢动手打人?”说话的时候,那可真是满腔的怨恨。 站在雪地上的帘儿,她的手虽然还在发麻,可是她的思维一直都很清楚明白,她且道:“哪来的乡下村姑,竟然如此大喊小叫,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时候,万花子已经将剑递到帘儿的身前:“帘儿,莫要放肆!” 帘儿见自己的师傅脸上没有好的颜色,整个人也都是一愣,想再狡辩,已经不能了,所以她只是颤抖着双手,从万花子的手里接过她的长剑。 接过长剑,然后她就站立住了。 她怒目而视看着那雪地上站着的两个人。 一众五花门之人所站立的地方距离夜寒冬和唐小雪两人所站的地方有十五步之遥,只是万花子闻听了唐小雪的话后,她才走上前,道:“天上大雪飘零,此刻又是近了黄昏,既然你们说这附近有小镇,那我们不妨去看看,休息一夜在赶路也未必不可。” 唐小雪道:“你早这么说,你那笨蛋一样的徒弟也不会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乱吼乱叫了,叫我等不安了。” 她的话语刚落地,那帘儿则是道:“你个烂泥巴,你说谁是狗?” 说罢,帘儿的长剑又是一刷,白光森森亮了出来,只叫这些人都为之一愣,只是这一次,她整个人还未跳起,万花子一把拉住她。 万花子且道:“帘儿,不可在生事。” 帘儿却心中歹毒,容不得别人骂自己是狗,她则叫嚣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害怕他们月影轩那帮人了。” 见这帘儿怒气不小,唐小雪则是道:“酒神,这群女子,我就看那些带着脚链的人还算正常,而他们这群脚上没有带铁链的人,我看各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我们的镇民在酒镇永乐长安,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们了。” 唐小雪不说话则已,一说,夜寒冬就想起了那些酒镇的镇民,以及酒镇今日竞选王牌酒神的真实目的。 什么目的? 这个目的就是让一个德才兼备、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酒镇一百号人的安乐太平。 想到这里,再看看这帘儿、万花子,夜寒冬则是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蓦然心思明如镜,清如水,说道:“不错,不错,你们这些人啊,身上的戾气太重了,我们那小镇可是容不下你们这些大神啊,不好意思了,今日不能请你们随我们前去喝酒了啊。” 帘儿和万花子一听,万花子未动,那帘儿却道:“师傅,我说吧,这两个人一开始就在消遣我们,现在你听听他们说的话,那还是人话么?” 这一处山地本来就是荒凉的紧,万花子也从没指望能在这个鬼地方住下来,休息一晚上,此刻又闻听夜寒冬说这样的话,她又想:自己身上还有唐门的圣物——寒火蟾蜍,若是出了意外,岂不是糟了? 想到这里,她才道:“反正这个地方乃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荒凉的紧,我本也没有要留在这里小住的意思,所以呢,不去就不去。” 万花子将话说完,又对身后的弟子们说道:“大家开始赶路吧,争取后日腊月初八准时到达渝州城的主城,将唐门圣物归还给唐门总舵。” 闻她此言,身后的弟子皆是遵命道:“是,师傅!” 第204章 又回到酒肆 ps:26号忘更新了,所以27号临时补更。 夜寒冬和唐小雪说这极为荒凉之地有一个小镇,五花门等一众本来也没相信,此刻她们闻听了夜寒冬的一番话之后,心中忍不住嘀咕着:八成是被这些人给耍了。 不过,这时候又念及自己的随身携带之物实乃贵重,所以如若无事,自己也不易生事端,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也干巴巴的吃了这个“被人耍”的亏。 是的,其中的不满和苦楚也只能咽进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万花子的身后几乎全是五花门的女弟子,而这些女弟子的资历辈数,要么和花见羞同属一辈子,要么比花见羞和帘儿矮上一辈子。 只是无论她们的辈数如何,既然万花子乃是她们的门主,那么万花子说出的话,她们都理应答应和遵从才是。 虽然如今的五花门有些败落,她也有些气愤,但是她心中依然清明。 见身后自己的弟子们应声答应,万花子也就理也不理,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这便就要径直离去。 是的,她已经离去,而且步伐还是如先前那般快捷有力。 万花子仿佛早已忘记了在自己的身后还有近百十个弟子还跟在身后,非但如此,其中还有近十个弟子,在她们的脚腕上还带着沉重的脚链。 是的,现在又开始冒着风雪在雪地里长途跋涉了。 当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的脚步一挪动时,然后就在这空旷的山野间响起了一阵阵清脆的铃声。 铃声清脆,仿佛是山间鸟鸣和沟里的溪水作响,全都悦耳至极。 这声音清脆,悦耳的程度,仿佛可以让这奔走在雪地中的女弟子感觉不到一点点寒冷。 风雪依然没有停下。 风雪依然在空气中大作。 风雪依然夹杂有无数的冷意在肆意张狂,吹的满山遍野一片苍白。 是的,在这雪原的尽头,是一条爬坡的小路,小路在山上蜿蜒曲折盘行,一直将路的尽头埋没在山里边。 这里的山很大。 这里的山很高。 这里的山乃是这西部地区最为壮观的山野。 而渝州城就在这山间中盘卧。 万花子等一众五花门的女人已经向那山间的小路走去,所以在这茫茫地雪原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乃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夜寒冬,他身穿一袭白衣。 女的是唐小雪,她穿着一身青衣粗布裙袄子。 而这时候,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笔直站在雪原上。 或许是雪下的太大,所以方才五花门一众人留在雪原上的脚印,瞬间被淹没了。 夜寒冬和唐小雪看着那远去的五花门众人,一时都不在说话了。 然而不说话只是暂时的,风雪一吹,冷风又开始大作了,留下来的两个人已经没有理由在这里停留了。 所以。 这时候,唐小雪抱着那坛桂花酿,用鼻子嗅了嗅,过了很久,才道:“酒神,桂花酿已经拿回来了,我们是否该回去了,这雪下的太大了,一到傍晚时分,冷风更烈,若不回去,我们恐怕都要冻僵在这里了。” 看着远去的人逐渐变小,夜寒冬也是将远眺的眼睛收了回来,然后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追人追出来的唐小雪。 唐小雪的乌发上落满了一层白白的雪。 夜寒冬看着唐小雪,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激动的神色,一时之间,脸色变成了银灰色,而这种颜色就像天空上漂浮的云一般。 …… 他没有说什么,想必他是认同唐小雪刚才所说之话,所以就在天色渐渐黑幕下来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回到了酒镇。 酒镇,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 他们一回到这里,他们两人的心情就变的极好。 是的,尤其是当那酒肆之中的镇民看到他们归来时,都高兴极了。 酒肆中的伙计则是笑着带着大伙儿迎了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早有镇民在高声呼喊:“酒神和唐姑娘回来了。”说话的同时,他们一窝蜂子一般,争先恐后来到酒肆的外面。 酒肆的外面下着雪,但是他们丝毫不惧。 看着唐小雪手里拿着酒坛,众人都围了上来,或许是他们都是爱喝酒的人,所以这桂花酿一到酒肆之外,他们就闻见了酒香。 酒香像是琼浆玉液,不但喝在嘴里鲜美香醇,而且闻到鼻子之中,也能让人心神宁静,百结全解。 多好的酒,多好的人,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出去了大半天,竟然才将美酒从那下作之人的手里抢夺回来。 可见那下作之人的来头定然不小。 这时候,镇民见可以分一杯桂花酿,一时之间心中真实高兴极了,以酒肆的伙计为首的人,他们竟然将夜寒冬给抬了起来。 夜寒冬从来都是隐晦之人,出入江湖数十载,从来没被别人这般遵从过,而现在呢? 现在,在这酒镇之中,他的名望简直比那泰山还重,比那华山之上的雪还要积厚。 是的,对于酒镇镇民的热情,他根本无法拒绝。 也无法拒绝? 不错,天边的黑幕渐渐地浓了,看来这天就要黑了下来。 夜寒冬被镇民给高高举了起来,然后步入酒肆。 酒肆中的气氛一下升华到了极点。 有三个伙计见镇民已经将夜寒冬抬进了酒肆,他们也一并走出来了,而且来到唐小雪的身前,其中一个伙计道:“唐姑娘,为了一坛酒,冒着风雪去追那下作之人,真是不值得。” 唐小雪道:“这酒是我爹爹在十年前亲自酿造的,其中的意义极为重大,再说那抢酒之人乃是一个下作之人,我岂能放过他?” 众人说话的时候,都向酒肆中走去。 酒肆之中的镇民则是在此刻将夜寒冬放了下来。 夜寒冬站稳了,且道:“今日是我们唐姑娘禅位给我的日子,不但是她的好日子,而且还是我的好日子,那人尽然敢在这么好的日子来捣乱,当真是没有把我们酒镇放在眼里啊。” 镇民们听着这样的话,一时之间都是深深地点头。 只是夜寒冬又道:“今后,无论是谁公然对我们酒镇不利,我夜寒冬第一个不放过他,今后大家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 听得夜寒冬的话,就像在听基督徒在歌颂耶稣的再世功德一般,让这些镇民都高兴的不得了。 都说夜寒冬说的话实在是好听。 是的,他说话,的确好听,令站在唐小雪身旁的三个伙计都对唐小雪声声赞道:“这一次我们酒镇的酒神可算是选对人了,唐姑娘好眼力。” 唐小雪且道:“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我们这个酒镇虽然在红尘之外,但是一旦有军阀征伐渝州城,那我们这个小镇也会暴露,此处虽然隐蔽,但是这里始终还是朝廷的地盘,有朝一日,待那些虎子狼心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这个酒镇,只怕会觊觎我们酒镇的财富和安乐,让我们的酒镇血流成河。” 唐小雪不说的时候,三个伙计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此刻一旦说起来,当真让这三个伙计毛骨悚然。 第205章 感动 夜寒冬和唐小雪回到酒肆,而酒肆中的镇民都在为他们担心。 或许这份担心是多余的,但是酒肆之中的镇民一想到赵亮抢酒的下作之事,都把心顿时悬起来了。 酒镇的镇民看到唐小雪手里抱着酒坛,他们便知定是将那一坛酿制有十年之久的桂花酿已经从赵亮的手里夺了回来。 想想也是,连夜寒冬都无法将这坛美酒从那下作之人的手里追回来,试问在这个酒镇之中,还有谁能将这酒夺回来呢? 赵亮是从那个矮个子的胖人的手里抢夺的,或许别人看不出那赵亮的武功之高,难道那个矮个子的胖子,他也看不出吗? 胖子看的出,所以就在刚才,夜寒冬和唐小雪飞出酒肆,正去追赶的时候,他就在这间酒肆中对赵亮的武功高,而为唐小雪担心。 担心什么? 他对这今日来竞选酒镇新一届王牌酒神的参选镇民说,这抢夺桂花酿之人非但德行不太好,而且还是一个武功超高的武林高手。 是的,要从一个武林高手的手里抢回这一坛上好的陈年桂花酿,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想想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所以他为唐小雪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幸好有夜寒冬这样一个武功极高的人跟着唐小雪。 此刻见夜寒冬和唐小雪归来,他们真是太高兴了,尤其是见那坛陈年的桂花酿被唐小雪抱在怀里,他们才都知道这多半也有夜寒冬的功劳。 先前,众人对这个新竞选的酒神的印象不错,现在又见这夜寒冬带着唐小雪归来,又听闻夜寒冬此刻说的话,他们真是太高兴了。 高兴什么? 这酒镇乃是一个世外桃源,远离红尘。虽然是一个隐蔽的地方,但是这里始终是渝州城的地界。 近几年,总有许多武林人士和军阀误入此间,不知是何故,他们一旦闯入此间,就会令这酒镇里的镇民瑞瑞不安。 是的,每当有外人潜入之时,镇民们都避之不及,损财无数。 这样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桃源,在这里住的人都是安分守己,想安稳过日子的人,所以他们的德行和这红尘之中的人相差甚远了。 酒镇之外的人们被利益熏心,酒镇之内的人们皆是和善共处。因此,酒镇的内外始终存在着思想上的矛盾。 什么矛盾? 一旦有外人入住这盛世繁华之地,要么和这酒镇之民一样和睦共处,永享太平。要么和这酒镇的所有镇民相互对立,永远不能示好。 这几年,这种外来之人步入此镇之人的数量逐年增多,这让这些酒镇的镇民也为之恐慌极了,因为在这个个乱世里,能进入此镇的人,多半是一些不良之人。 这些不良之人进入酒镇,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真是令人发指。 ——他们杀戮不断,征伐不屑于力。 是的,对于这样的情势,唐小雪为了维护这个酒镇的安宁,十年来,已经渐渐不能力所能及了,她感觉到了吃力。 或许是她的能力有限吧。 待她将小镇中的这些情况给镇民一一说了以后,这才和这些镇民商量出了对策。 什么对策? 就是为酒镇招聘一个镇长,也就是王牌酒神。 现在夜寒冬就是这个酒镇的酒神,而这些镇民对这个酒神非常的满意,因为这个坎当酒神之人也是唐小雪比较满意的。 正在大家正欢时,唐小雪已经拿着酒坛走进了酒肆,她高兴喊道:“我有一个问题问大家,大家先静一静。” 闻听前任酒神在说话,这些欢闹的镇民才安静下来,纷纷询问,欲要听唐小雪所要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什么问题?” 这时候,早已有好奇心特重的人已经问了出来。 唐小雪道:“我问大家,你们对今日竞选出来的王牌酒神还满意吗?” 她不问则已,一问,这间酒肆短暂的安静瞬间又热闹起来了,所有人赞声都说满意,更有些实诚的镇民,不但在嘴里称赞,而且还竖起了大拇指。 “唐姑娘,今日竞选的酒神,你的功劳是最大的,老朽今日一定要敬你一杯,感谢你们唐家这些年来对全镇之人的照顾。”这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说出来的话,众人相看时,他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端着两只碗,然而两只碗里都倒满了酒。 也不知道这碗里的酒是他几时斟满的? 只是不论他是几时斟满的,可是他已经蹒跚着老腿老脚,不惜要挤过人群,欲要来到了唐小雪的身前。 唐小雪见了,忙道:“顾爷爷。” 顾爷爷今年已经有九十岁了,白胡子已经一大把,应该是目前酒镇中唯一一个比较年长的老人家了。 “顾爷爷,你怎么也来了。”唐小雪说话的时候,她甚是害怕这个腿脚不怎么利落的老人家被人绊倒,所以她忙道,“大伙儿,让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语落地,酒肆之中已经让出了一条道。 唐小雪便向顾爷爷走去。 待她来到顾爷爷的身边,那顾爷爷才道:“唐姑娘,多年以来,你爷爷,你爹爹,包括你,还有你们唐家对这个酒镇做的事情可多了,老朽真是谢谢你了。”说话之间,他那早已被岁月风干枯竭的眼神中竟然有星星在闪烁。 唐小雪看见顾爷爷神情激动,她忙将顾爷爷手里的两碗酒接了过来,然后找了个敞亮的地方,将两碗酒放在桌子上了。 待她将酒放好,在抬头看时,顾爷爷已经来到这张桌子跟前。 要不是她亲眼看见是夜寒冬将老人家搀扶着,她肯定会疑惑:这一个年迈近百岁的老爷爷,行动怎么会忽然这样快呢? 这时候,她心里很高兴。 是啊,她应该高兴,因为自从招聘酒镇酒神的告示张贴出去后,然后就来了不少应聘者,而这些应聘者之中有的武功高,却德行不高。有的德行好,但是却又武功不高。 要选一个德才兼备,武艺高强的人来做这酒神,真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她现在真的找到了。 唐小雪看见夜寒冬这样有爱心,她感动了。 她即为自己感动,也为夜寒冬感动。 不但为自己和夜寒冬感动,而且还为全镇的镇民感动,有这样的一个人来担任酒镇的酒神,她真的很放心。 第206章 顾爷爷被下毒 夜寒冬扶着顾爷爷来到桌子边,唐小雪心中甚是高兴,他一直觉得夜寒冬这个人很好,可太万万没有想到,夜寒冬竟然如此之好。 夜寒冬乃是月影轩的轩主,对于江湖之中的小事,他从来都不会在意,然而如今在这酒镇之中,他完全变了。 他竟然会在意一个老爷爷走路是否能走的稳了。 刚才顾爷爷说的话,夜寒冬也听在耳朵里,此刻将老爷爷扶着来到唐小雪的身边,唐小雪除了高兴之外,还是高兴。 是的,她忙从另一边搀扶着顾爷爷,将这个已经有九十岁的老人家扶着坐在了酒肆中的桌子前。 这张桌子乃是先前的时候,夜寒冬、唐小雪、赵亮三人座在一起的桌子,而这桌子上并不是空无一物。 这张桌子上放着三只酒盅,其中有两只已经倒满了酒,还有一只是空的,唐小雪将顾爷爷安顿下来,她就将自己怀里的那一坛桂花酿再一次解封,然后将那一只空酒盅倒满酒了。 酒盅的酒倒满了,她用双手为顾爷爷端在手里,那顾爷爷端起酒杯,唐小雪才道:“顾爷爷,这位就是我们酒镇新竞选的酒神。” 在这个战争年代,一个人能活到九十岁,那是极少见的,顾爷爷老了,他不但胡子一大把,而且眼睛也已经模糊了。 因为唐小雪是这酒镇的酒神,顾爷爷对她的声音很是熟悉,闻听有人说话,他几乎是一听就能听出这是唐小雪的话,他仰头看向夜寒冬。 夜寒冬却道:“晚生这厢有礼了。” 还好在这里没有江湖上的人士,不然还真会被夜寒冬这样的谦谦有礼给吓坏了,或许江湖中的人没有亲眼目睹这眼下的情形,就算把他们打死,他们也是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头目,今日也会变成了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了。 顾爷爷见夜寒冬为自己行李,他忙道:“好,真是一个好儿郎。”一遍说,他一遍看着夜寒冬在点头。 闻听这个老人家对自己首肯,连一向高傲的夜寒冬,他也为之动容了,他忙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对唐小雪说道:“唐姑娘,来我们一起敬顾爷爷一杯酒。” 看来今日竞选酒神之事真是一件好事,唐小雪闻听了夜寒冬的话,她也丝毫不犹豫,这便将放在酒桌上的最后一个酒盅端了起来,道:“好。” 三人都坐下了,然后便一起将这倒有很久的酒给喝了下去。 周围站着镇民见三人已经将三盅酒给喝下去了,当下都急了,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人纷纷调侃道:“来,来,大伙儿一起敬唐姑娘、顾爷爷、酒神三人一盅酒。” 见有人一呼,在这酒肆之中的人都像是锅里的开水,都在此刻沸腾起来了,只是这一刻的沸腾还没有真的开始,就已经到达了冰点。 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那顾爷爷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然后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唐小雪和夜寒冬见了,当下被吓了一大跳,那唐小雪更是大惊,叫出声来了,且道:“顾爷爷,你怎么了?” 顾爷爷的脸色顿如死灰,全身在此刻开始大肆颤抖,使得夜寒冬和唐小雪两人都不安了起来。 唐小雪道:“顾爷爷,你怎么了?” 顾爷爷用手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心口,他的心口一阵激烈的绞痛,这绞痛让他已经不能像是一个正常的人那般坐在板凳上了,他将颤抖的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只是无轮墙壁在冰冷,可是都我无法平息他心中的痛苦,和身体所受的巨大折麽,当唐小雪再一次询问原因的时候,顾爷爷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这血不是殷红的。 这血是黑色的。 在江湖上闯荡的夜寒冬,他一眼就能看出,顾大爷这是种毒了,他这才意识到方才喝的酒有毒,当下他将凌厉的目光看向唐小雪。 这时候的唐小雪,她已经像是一个惊弓之鸟一般受到了惊吓,要知道顾爷爷在这个酒镇可是备份极高,威望急重的人,在这个好日子里,顾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该怎么给这酒镇的镇民交代呢? 夜寒冬看着唐小雪,见她急的眼泪都急出来了,他才道:“这酒里有毒。” 唐小雪道:“可是,我们喝的酒怎么没有毒?” 她的疑惑也是夜寒冬的疑惑,只是现在夜寒冬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当下用力在顾爷爷的后背上一拍,那顾爷爷便哇的一口突出了一坛黑血。 唐小雪见了,且道:“刚才,你把酒抱在怀里,可有谁靠近你。” 方才进入酒肆的时候,靠近她的可都是这镇的镇民,难道这酒里的毒是酒镇的镇民给在她进入酒肆不经意的时候,顺手给她下的毒药么? 现在回头想想,唐小雪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她进入酒肆时候的情景了。 这时候,夜寒冬道:“我们两个人喝的酒是出酒肆前你斟的酒,只有顾爷爷,他刚才喝的酒是你回到酒肆之中斟的酒,是也不是?”、 夜寒冬作为月影轩的轩主,对于这种事情,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的,所以他才这样说来。 对于他说的话,唐小雪仔细想了想,当下眼中一热,她转过身来看着这酒肆之中的镇民,心中一痛,道:“这些年来,你们若是对我不满意,你们可以对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害人呢?” 听闻这样的话,夜寒冬也是一怔,心想:莫非真是这些镇民干的? 这里不是一个世外桃源么,怎么会这样?这是夜寒冬此刻的心思,连他也被眼前的事情给惊呆了。 幸好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依然临危不乱,且将刚才吐血的顾爷爷扶了起来。 顾爷爷刚才中了剧毒,五脏六腑皆是损伤严重,虽然身体中的毒素被夜寒冬逼了出来,可是他的身体却虚弱急了,看样子,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完全康复了。 夜寒冬道:“唐姑娘,既然我在今日做了你们酒镇的酒神,成为了一镇之长,那么今天酒镇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顾爷爷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你先将顾爷爷搀扶下去休息好了。” 唐小雪对夜寒冬说这样的话,表示赞同,所以她扶着顾爷爷离去了。 第207章 夜寒冬的话震撼人心 今日是一个好日子,可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该如何是好,这不但是唐小雪不愿看见的事情,还是夜寒冬不愿看到的事情。 或许,夜寒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为了陪着泥香来这渝州城给莫云白寻找解救之法,他会来到这么一个特别的小镇。 是的,小镇是一个美丽而富饶的地方,在这里生活着一群活泼可爱的人,也正是这个地方是这么的美好,所以这里一旦出现了不好的事情,这种事情就像是蚂蚁忽然炸开了锅,令这里人人皆知。 唐小雪已经将酒镇的镇长之位传给了夜寒冬,所以现在夜寒冬说的话,她也是不能拒绝的。 不错,她也无法拒绝,因为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他不但为人处事好,而且还本领高强。 对于这样一个人的话,她只有听从的余地。 现在,夜寒冬见顾爷爷中毒了,又见这毒虽然被他给逼出来了,但是由于刚才毒素入体内伤害了心肺,所以顾爷爷的身子虚弱的不得了,他真是不忍心让这么一个老人家在这里受一点冷风吹。 唐小雪扶着顾爷爷走进酒肆的最里面的房间,夜寒冬见了,这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一群镇民。 而这里的每一个镇民,他们都在此刻不再说一句话了。 他们只是看着这个今日刚入职的王牌酒神——夜寒冬。 然而此时此刻,夜寒冬也正看着他们。 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酒肆之中的气氛忽然降到了零下一摄氏度。 镇民们心中一片茫然,更不知所措。 他们就这样不说话的看着夜寒冬,然而夜寒冬也正在他们人群之中踱着脚步。 他的步伐根本没有一丝一点凌乱。 就这样踱步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时酒肆中的胖伙计则是说道:“酒神,究竟是谁在这坛酒里下了毒药?” 这个问题,岂不是夜寒冬也正要问他们的问题么? 现在,夜寒冬看着这个胖伙计,然后悠然坐在了板凳上。 他伸手拿起酒盅,然后将那坛桂花酿抱起来,斟了一杯。 镇民看到他这样,都一怔,心想:方才他自己不是说这坛桂花酿已经被人下毒了么,怎么他还斟了一杯酒,难道他不想活了吗? 或者是这坛酒里根本酒没有被下毒? 可是,那顾爷爷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要知道顾爷爷可从来没有出过这个酒肆。 镇民们看着这个人,心中一愣,几乎猜不出这个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们看着夜寒冬。 夜寒冬已经将酒盅里倒满了酒。 是桂花酿。 镇民们都闻到了酒香,所以他们的神经都是一紧。 然而夜寒冬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将酒盅倒满了以后,然后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些镇民 这冷冷清清的眼神将这里的镇民都看的心慌不已。 这些镇民步步后退。 夜寒冬见这些人步步后退,他的嘴角才勾起一丝笑意,且道:“这坛美酒是桂花酿,有谁能来陪我喝一杯?” 镇民们一听,都是一怔,没有一个人肯说话,不过夜寒冬又道:“若果没有说错的话,顾爷爷喝的那盅酒应该是由我来喝的吧?” 将话说到这里,夜寒冬下意识的将话意终止,欲要看看这些镇民的反应,可是这些镇民只是看着他,脸色竟然比他都还平静。 夜寒冬道:“你们对我不满意,可以说出来,但是你们下毒害人,这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他豁然端起了自己刚斟满的酒,竟然想也不想就喝下去了。 镇民们谁都不敢喝这酒,是害怕这坛酒里有毒药。 可是现在,见夜寒冬喝了下去了,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一怔,仿佛见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一般。 酒肆中的胖伙计见夜寒冬将一杯酒喝下去,他惊声道:“那酒坛里有毒,你不怕被毒死么?”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经都绷的紧紧地。 夜寒冬则是笑道:“你怎么知道这坛酒里有毒的,莫非这酒里的毒是你下的吗?” 见夜寒冬这样一说,这胖伙计当下就给急了,且道:“谁,谁说是我下的毒,如果是我下的毒,那你还喝,你是不是傻?” 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很生气了起来。 夜寒冬则是说道:“想害我,你们可要动脑筋了,这一般的毒,如何能害的了我啊?”话说完,他竟然将那坛十年桂花酿给一饮而尽。 看来夜寒冬果然是江湖中的高手,现在他的这个做法,当真是让这酒镇中的人都大惊失色,他们心想:莫非这坛桂花酿没有被人下毒,所以他想也不想,就这般喝下去了么? 夜寒冬将酒喝完,酒坛子往桌上一放,然后道:“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既然大伙儿对我那么信任,推选我为酒镇的酒神,那么我就给你们大伙儿交个底,我乃是月影轩的轩主,是当今天下第一号杀手组织的头目,今日我做了酒镇的酒神,那么我就要为你们负责到底,今日之事就算了,但是我现在定下规矩,今后,我是你们的酒神,我要你们镇民之间相亲相爱,不得做对不起自己镇民的事情,同样,对于外来的人,我们要以礼相待,他若对我们好,就是我们的朋友,他若不对我们好,那么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不允许我们自己人伤害自己人,我也不允许别人伤害我们自己人,我更不能允许我们去伤害别人,听懂了吗?” 不知道在这酒坛之中下药的人是何人? 不过此刻,夜寒冬也不想追究了。 夜寒冬道:“今日是一个好日子,你们对我不了解,我不怪你们,今天发生的不愉快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今日之后,倘若再有人给我生事端,别怪我夜寒冬翻脸无情。” 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话语完,只瞧放在桌席上的酒坛忽然碎裂了。 镇民皆是一怔。 或许这下毒之人的歹心已经被震碎,所以当夜寒冬将这些话说完以后,在酒肆中站着的人们,他们都举起手来,且声声呐喊道:“酒神,我们听懂了。” 夜寒冬见这些镇民说听懂了,他这便又道:“现在天色已晚,你们该回去的早些回去休息吧,将今天的不愉快全抛于脑后,明天乃是新的一天,我们从新来过。” 镇民闻此言,甚是惭愧,这才纷纷出了酒肆。 第208章 我就是要杀你的人 不错,今日是一个好日子。 就在这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酒肆之中差点闹出了人命,这是今日这个好日子里发生的最不好的事情。 一个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人物,夜寒冬对人性的探知已经是真知灼见的了,当他见顾爷爷喝下酒以后就中毒了,他心中便有了底。 有了底? 夜寒冬不是一个傻子,他完全能想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也完全能清楚,方才顾爷爷喝下的那杯酒,本是要给自己喝的,或者是大伙儿一起喝的。 方才,就在这个酒肆之中,就有人想杀他,而这人不惜要搭上这间酒肆里所有人的性命。 夜寒冬仿佛也知道这人要杀他的理由。 这个理由便是对他出任酒镇酒神职务,表示不服。 想到这里,他几乎仍不住要将这个要杀他的人揪出来,当场给予毙命,但是他没有。 因为夜寒冬知道那个要杀他的人也是这个酒镇的镇民,而他作为这个酒镇的酒神,他就是在想杀人,他也不会在今天这么好的一个日子里,去杀一个自己人。 那人或许武功不高,只会下毒的技法,所以才没有公然跳将出来反对夜寒冬出任酒镇酒神这镇长的职务。 作为一个杀手头目,当夜寒冬看到顾爷爷中毒,他唯一想弄清楚的就是究竟是谁要杀他? 是的,这是一个做杀手的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虽然夜寒冬不知道那个要杀他的人是谁,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在此刻恐怕已经被下破了胆。 这个要杀夜寒冬的人不明白,他明明将一包毒性十分霸道的药水倒进那坛上好的桂花酿里,怎么夜寒冬喝了,却没有当场毒性发作而死呢? 莫非他的内功很高? 夜寒冬看着这些镇民纷纷从酒肆之中走出去,他坐在板凳上的身子才站了起来。 这时候,整个酒肆之中,只剩下三个伙计。 这三个伙计的身材几乎是一样的,唯一可以分辨不一样的就是他们的头发各有各的不同。 夜寒冬从板凳上站立起来,那三个伙计见了,都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带着防寒帽子的伙计机灵说道:“酒神,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闻听这伙计一说,夜寒冬的脸上顿显一副苟笑。 这种笑简直是一种冷暴力,令另两个伙计心中皆是一寒,他们颤抖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酒神的酒量这么好,是不会让一坛桂花酿喝倒的。” 也是,像夜寒冬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杀手,他孤高冷血,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夜寒冬,但是他却胜似真正的夜寒冬。 要知道他可是和那个蓝衣女子是一样的。 泥香是江湖门的人,而他也是江湖门的人。 江湖门神秘,所以作为江湖门的弟子,他们也是神秘的。 现在夜寒冬这样一笑,孤高中带着冷意,使得这酒肆中的三个伙计一见到他的笑容,都心里发毛。 夜寒冬已经将这三个伙计的害怕全都看在了眼里,而他仿佛很享受他们的害怕和畏惧,但是他又不忍心吓唬他们,所以他道:“别害怕,来,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三个。” 说话之间,他脸上的笑容顿时表现出了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夜寒冬将三位伙计给拉了过来,而三位伙计当然不好拒绝,这便一一坐在了这张桌子跟前。 这张桌子不小,四个人围着坐下,地方刚刚合适。 三人坐下,但是并不知道夜寒冬要说什么。 不错,看见三个伙计坐下了以后,夜寒冬一句话夜没说,他就像是一个人偶、雕像一般抬着头看着这三个伙计。 良久后,四人一只这么坐着,夜寒冬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三个酒肆的伙计,只把这三个伙计看的是全身发颤。 这一刻,他们屁股下的板凳在颤抖。 这一刻,他们身前的桌子也在颤抖。 这一刻,板凳、桌子、一斤整个酒肆,仿佛都在一起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一个头发浅黄的伙计不忍在被夜寒冬这样看着,所以他问了出来:“不知道酒神有什么事情要问我们?” 夜寒冬看着这个伙计,这才淡淡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闻听夜寒冬说出这样的话,那个头戴帽子的伙计全身皆是一震,仿佛听到了极为可怕的声音了一般,屁股下的板凳顿时抖动地更加厉害了。 这时候,夜寒冬将目光移向这个头戴帽子的伙计,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仿佛要看着他直到永远一般。 伙计不但能感觉到这个酒神内心的愤怒,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和表面的惊慌失措。 夜寒冬又问道:“你说,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是的,此刻他说的话像是冷空飞来的飞刀,就在这一刻扎在了这个头戴帽子的伙计心上,使得这个伙计坐立不稳。 他竟然一下栽倒在地上。 然而,酒肆中的紧张气氛在这夜色即将到来时,忽然就被这样撕裂了。 头戴帽子的伙计将自己的板凳座翻,现在整个人都睡在了地上,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刻,酒肆之中忽然有一柄长剑向夜寒冬刺来。 而这使剑的人乃是一个男子。 他和夜寒冬一般,都是一身白衣飘飘。 他的剑刺来之时,如海天巨浪,如暴雨如注,剑气如虹飞蹿向夜寒冬身后逼近。 夜寒冬虽然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他的武功,他“千指神剑”的称号可不是虚无。 所以身后有危险,夜寒冬如何感应不到? 长剑如虹,流光飞射。 在这一刻,酒肆之中的紧张气氛忽然炸开,夜寒冬的手像是木匠的神来之手,竟然一把抓起本已翻倒在地上的板凳。 一转身,那长剑竟然刺在了板凳之上。 多亏夜寒冬的内功不弱,所以那剑虽然刺在了板凳之上,但是却没将板凳刺穿。 或许是白衣之人的武功也不弱的原因,所以夜寒冬只是退后了数步。 待夜寒冬的脚步退到墙边无处可退的时候,他的后脚才忽然攀墙而上,顿时来了个鹞子前空翻,整个人站在了地上。 “你什么什么人?”夜寒冬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这个人却道:“我就是要杀你的人。” “哈哈,这就不奇怪了,你为了要杀我,这才在别人不经意间,向那坛桂花酿中投毒的,是也不是?” 白衣人听了,心中甚是高兴,且道:“夜寒冬,死在你月影轩的人不计其数,今日就算我用毒药把你给毒死,我想江湖上也有人说我办了一件大好事。” 夜寒冬道:“想做大好人的人多了去,不过我看来,你这是找死。” 白衣人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已经喝下了我的毒药,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夜寒冬道:“你是什么人,行为竟然如此卑贱下劣,当真是找死吗!?” 白衣人道:“你自负了得,自认为你月影轩藏于西川的培江边,就不会有仇家找上门么?” 夜寒冬道:“你我有仇?” 白衣人道:“三年前,夜春楼中那个给你倒酒的小二,你可曾还记得?” 夜寒冬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想到:我又不是真正的月影轩轩主,我怎么能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呢?想到这里,他也只有摇了摇头道:“嗯,不认识。” 第209章 真是好功夫 酒肆之中,长剑翻飞。 白衣人长剑扬长而来,即将要刺中夜寒冬的背脊要害处时,这酒肆中的三个伙计便都躲在一旁。 夜寒冬对于白衣人方才说的话,毫无知晓。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料到这人多半是真正月影轩轩主的仇家。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人现在追来杀他,这又是为何呢? 对此,夜寒冬不难想到:看来三年前这个白衣人或许根本不是月影轩轩主的对手,所以他的武功根本打不赢夜寒冬,于是才在三年后,武功大有所成,才追来报仇。 是的,今日找来,白衣人肯定自认为有胜算的把握了。 然而他这样想,真的是大错特错,因为他眼前的人并不是当年真正杀害他全家的凶手。 白衣如雪。 虽然他的衣服和夜寒冬的衣服是一样的雪白,但是他的武功想打赢夜寒冬,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一个回合下来了,他所用的武功一共用了三式,每一式有三招,三个回合打下来,他方才使出的九招剑法全都落空。 白衣人惊了,道:“三年过去,你的容貌不但变了,你的武功也变了?” 夜寒冬听了他的说话,方才飞起飞落的身子才安静了下来。 不错,他与这白衣人负手相对而立,疑道:“是吗?” 虽然在问白衣人,但是夜寒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真正和眼前这个白衣人有丑的月影轩轩主,也许已经早都死了。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月影轩轩主,他只是从另一个平行时空而来的人。 这个人本来不属于这个空间,可是就在泥香魔盘失去了原本的魔法控制以后,他便成功的替代了梦与现实中的月影轩轩主之位。 在这个梦境之中,他就是夜寒冬,而夜寒冬就是他。 所以按照一定的程度看来,白衣人要杀的人就是他。 虽然夜寒冬并不知道这白衣人嘴里说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今天这笔仇怨,他势必要给这白衣人一个交代。 夜寒冬知道最好、最妥协的交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白衣人。 在他入梦的时候,为了协助泥香成功找回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他的师傅忘女就告诉他,道:“以泥香魔盘的术法值为引子,为他重新打造一个身份进入梦中,协助泥香寻找莫云白已经丢失的三魂七魄。而忘女为他打造的这个身份正是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夜寒冬如今想想自己的身份,便知那真正的夜寒冬,想必在以前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所以他要取代他身份的同时,也同样取代了他全部的一切。 一切? 是的,包括那个夜寒冬的仇人。 这时候,一阵雪风从酒肆外面吹了进来,白衣人道:“你治理下的月影轩,杀人如麻,所以你当然会不记得。”话说到这里,他站直了身子,眼中一片红色的星光,“想当年,你在那夜春楼杀人的时候,那时,你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夜寒冬道:“既然我那般心狠手辣,那怎么可能留下你这么一个活口?” 虽然夜寒冬此刻说的话全在理,不过这白衣人却将手里的剑握地更紧了,然后指着夜寒冬道:“当年的那个夜春楼也是一个酒肆,很多人在那喝酒,我父亲也在那,在他喝酒正欢时,你带着你的那些月影轩的畜生竟然杀了我父亲。” 夜寒冬一听,心想月影轩一直以来都是做着“收钱杀人的买卖”的,所以对这白衣人说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且道:“我们月影轩收了别人的钱财,当然要替人消灾。” 白衣人道:“可是你们月影轩杀人如麻,杀了我父亲后,你们怕我母亲向你们月影轩追问此事,所以你们回过头了,也将我们白家六口人全杀了。” 夜寒冬道:“收了别人的钱财,我当然要杀你们全家了。” 说话的时候,他不顾白衣人的内心有多少恨,他理了理那洒落在脸庞的白头发。 一丝白头发被理顺了以后,那白衣人才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乃是后梁军中的统帅,后梁灭亡,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朝廷,归隐了山林,可那些后唐的狗贼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他们竟然怕我爹爹会返水,对他们不利,威胁他们江山的统治,竟然不惜花下重金让你来杀我爹爹,昔日之仇,今日可以了结了,是不是?” 夜寒冬道:“想杀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今天就在这酒肆之中,你若杀了我,我门下的人绝不向你寻仇。” 白衣人听了他的话,顿时呵呵笑出声来了,且道:“我既然敢找你,和你决斗,岂会怕你们月影轩?”说完,他的长剑如灵蛇出洞一般,忽然伸出。 长剑戳向夜寒冬的身前大穴。 夜寒冬见了,也是摆动着身子,使其那剑落空。 虽然白衣人使出的长剑,剑剑落空,但是夜寒冬分明能感到剑气的阴寒辣毒。 因为无论他是向左避让,还是向右避让,那长剑始终与他保持半寸的距离。 剑刃像是风霜,每一剑落地以后,长剑在出击的时候,白衣人的攻势就增加了几分,使得这身经百战的月影轩轩主也是暗自叹服。 夜寒冬一边应付白衣人的剑招,一边在心中暗想疑惑: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竟然如此不屑于力,深深外泄却不漏根本? 剑锋走急,一剑接着一剑。 每一剑收回再一次出招时,剑招就变得更加诡异,更加令夜寒冬招招难避。 酒肆外的雪还在下。 虽然这时候,夜幕已经落下,但是酒肆外的风雪却不减。 长剑落下又飞起,夜寒冬的眼睛已经花了。 白衣人手里的剑成了无数个剑花,这些剑花像是阴差索命的勾魂锁,竟然带着十分巨大的威力打向夜寒冬。 酒肆外风雪急,酒肆里长剑飞舞的更加急。 在长剑飞舞的更加厉害的时候,酒肆外的风忽然加急。 夜寒冬一袭白衣的衣角被长剑划破。 这是意外,夜寒冬见了,但是心中不禁一愣。 白布飞起,白衣人见了,以为是夜寒冬的掌影,他的长剑在右手上一摇,顿时剜出一个碗大的剑花。 剑花被一甩,剑花就将这方割下来的白布给绞的粉碎,一瞬间像是零星的小雪,四下扬尘飞去。 夜寒冬见他剑法不错,内力也好,且大惊失色道:“真是好功夫。” 白衣人道:“三年前杀不了你,难道三年后,我还杀不了你吗?告诉你,以后每一年的今日都是你的祭日。” 夜寒冬的身子退后,在酒肆里站稳了,嘴角漏出一丝冷意,道:“是吗?” 第210章 夜寒冬对白衣人手下留情 酒肆之中,白衣人要杀掉夜寒冬,那作为当今江湖上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哪会甘愿受死? 所以此刻,他们两人就打斗起来了。 不知道在这三年之中,白衣人是从哪里学习的武功,他所使用的每一招武功,都让人极为佩服。 一般情况下,夜寒冬若是不想和某一个人打架,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全力以赴,因此,他所用的每一招也不是最厉害的武功。 可是眼前这个白衣人呢? ——他的剑术高明之处有三点:第一是出剑的速度快;第二是剑招诡异,江湖上不常见;第三就是他的内功不弱。 一个使用剑的人在江湖上行走,若是他手里的剑具备以上这三个特点,那毫无疑问,他必定是受了高人的指点。 当然以这样的剑术,目前当可行走江湖,并且畅行无阻。 方才使出的每一剑都落空了,这也是白衣人想不到的事情。 当三个回合打斗下来以后,他见自己的长剑只割掉了夜寒冬的一片衣角,他皆是一怔。 白衣人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轩主在这三年里,他的轻功不曾败退,反而更是好到了极点。 夜寒冬见自己的衣角缺了一个口,他这才用奇异的目光看向这个白衣人。 不错,三个回合下来,他和白衣人虽然都也站在酒肆里,但是他自己知道,那白衣人毫发无损,而自己却差点被白衣人的长剑削死。 这时候,酒肆之中距离他们最近的桌椅几乎都给掀翻了,也被长剑削成了片片。 所以,夜寒冬心想:看来今日虽然是个好日子,但是这一天发生的两场打斗,恐怕是要破费两个酒肆了。 先前的时候,夜寒冬还不是这个酒镇的酒神,所以他对这些酒肆根本没有感觉,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已经是这酒镇的酒神了,而酒镇中大大小小的酒肆那都是他的财产,见自己的酒肆被人损毁,心中不禁疼了起来。 想来这些酒肆今日被摧毁,以后还要花钱财修葺,他就心有不舍了,当下为了这酒肆能保存下来,他抽出了他自己惯用的长剑。 夜寒冬惯用地长剑和一般江湖上行走的剑客所用的长剑不一样。 不一样? 不错,别人用的剑都是用钢铁、玄铁打造出来的,而他的长剑则不是。 他的长剑是用自己自身的内力凝聚起来的。 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气温已经低到尘埃里了。 因为冷,所以夜寒冬穿的白衣乃是一件大大的披风袄子。 方才和那白衣人在打斗的时候,夜寒冬只是一味的闪躲,所以他根本没有出手。 现在他穿着的袄子被人长剑割掉了一角,他很心疼,所以他打算出手了。 是的,此刻,夜寒冬的一双手还裹在袖子里。 白衣人方才用剑割掉他衣角的时候,分明已经看清楚了他的状况,因此他气氛道:“夜寒冬,你自负了得,还不出手?” 此话说完,白衣人的长剑在身前一剜,剜出了浪花一般的剑花。 剑花顿时飞射开来,夜寒冬才将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而在他手里,当下生出一股寒气,寒气凝结成了一柄长剑,还被他握在手里了。 此刻,剑花飞来,夜寒冬将手里的剑往自己的面前一立,这剑就像是一座古碑。 这一刻,那无数的剑花像是暴雨之中飞来的子弹一般,一一打在上面,并且还发出了激烈的撞击之声。 “当。。。。。当。。。。。” 白衣人本以为他的剑花能将夜寒冬剜成泥巴,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剑花竟然在碰到了夜寒冬的长剑以后,顿时全部蒸发了。 这样的剑法,白衣人本以为当可天下无双,这一次来报仇,必定能杀了夜寒冬,并且也能将月影轩从江湖上拔除,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的空想。 白衣人很生气,当然也很气愤。 见自己的剑花无法伤到伤到夜寒冬,白衣人心下一急,这就将握在手里的长剑一收,呼道:“三年来,我勤加苦练,练出了自己认为最快、最有威力的剑法,可没想到这三年以来,你的剑法更是突飞猛进了一大截,你竟然可以凝气成剑?” 夜寒冬将飞来的剑花全都格挡住了,闻听此话以后,心想:我根本就不是月影轩的轩主,你也不用气愤。 想到这里,夜寒冬忽然对这个白衣人产生了同情之心。 不过,现在说同情,那是不是有点不合时间? 要知道这个白衣人和自己有血海深仇,岂能是他有同情之心就会放过他的么? 再说,夜寒冬的武功之高,在江湖上,除了那些修习了蛮荒部落召唤术的人能将他杀死之外,在这个江湖上,凡是修习行踪武学的人,想必没有一个人能轻易将他杀死。 千年以来,江湖门在江湖人的心中,那是武林的神话,那江湖的巅峰,夜寒冬从小出自江湖门中,手下的任何一门功夫,都是当今武林的旷世绝学。 方才以气凝剑,白衣人已经看出夜寒冬的武功深不可测,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 只是一想起自己的家人都惨死在月影轩的手里,白衣人心中的愁怨便更生了许多的恨意,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性命了,所以他又出手了。 长剑“刷”的弹出,身子走直,剑尖戳向夜寒冬的心口。 夜寒冬手里的长剑在胸前一晃一摇,然后他的剑挡住了白衣人的剑,非但如此,他的剑在这一刻像是一条水蛇,竟然将白衣人手里的长剑给紧紧地缠住了。 白衣人见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是的,他的整个人也都十分着急,然后用力一拉,他手里的长剑竟然忽然间发出一阵碎裂声。 ——他手里的长剑瞬间成了七八块铁片,一片片掉落在地上。 因为长剑突然断裂,所以白衣人的身子往后倒去,然而幸好他的轻功也是有的,当下右脚在地上一打,他的身子忽然飞起,一双手化作掌推出,掌心的劲气犹如排山倒海一样打向夜寒冬的面部。 夜寒冬见凌烈的掌风迎面扑来,身子忽然后倒,一只手在身后的桌子上一拍,整个身子一遛,当下蹿到了白衣人的身下。 夜寒冬一把拉住白衣人的双手,将其使劲一拉,白衣人飞起来的身子受力,身子忽然极速下落。 白衣人见自己的双手被夜寒冬拉住,他便急中生智,将双手做脚用,双脚做手用。 双手借助夜寒冬的臂膀之力,将身子竖起来,单脚极速地踢出,就要踢在了夜寒冬的心口上。 可是夜寒冬不是一个死人,他大急,双手赶忙使劲一拖,将白衣人竖起来的身子从自己身后摔倒。 而他的身形却忽然向酒肆之外蹿出去。 白衣人见了,趴在地上的身子忽然一纵,整个人像是大鹏展翅一般,这就追了出来,可是怎奈,那夜寒冬的身子已经在雪地上站立住了。 夜寒冬的十个手指间忽然生出了八只白色锋芒长剑,而这些长剑当下像是暗器一样打在了白衣人的身上。 还好是夜寒冬手下留情了,这些长剑并不是打在他的致命大穴上,这些剑气都打在他周身厚实肌肉之处。 中了剑气的白衣人,当下全身肌肉一酸,飞舞在空中的身子失去了平衡,然后瞬间跪倒在雪地里了。 第211章 风里寒心里的仇恨 八只剑气都纤细如针。 虽然这些剑气纤细,但是打在白衣人的肌肉里,着实令他疼痛。 ——白衣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感觉到了万般疼痛。 白衣人知道,自己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绝不向夜寒冬屈服,所以无论身上怎么疼痛,他还是要从雪地里站起来。 —— 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所以绝不向任何人屈服,更不会在这个仇人面前下跪。 这时候,白衣人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再咬住自己的牙齿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夜寒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的性格是这般蛮倔强,当下站在雪地上的身子一摇,便来到了这白衣人的身前站着。 白衣人道:“千指神剑夜寒冬,没想到三年前,我杀不了你,三年后,我还是杀不了你。” 夜寒冬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也知道他只要今天不死,那么白衣人对报仇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罢休。 一想起三年前那个黄昏时候,白衣人的心就一阵冰冷。 那个黄昏,父亲在夜春楼喝酒被杀,而在这同样的一天里,他的全家被杀。 记得。 ——他和自己的母亲在家里种庄稼,天黑了,母亲方放下锄头进屋做饭,然后就听见房屋后的小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疾驰奔走,惊呆了他的母亲。 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个时候,马蹄声仿佛格外让他记忆犹新。 因为那个马蹄声正在预示着他的母亲、哥哥、妹妹将在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死去。 母亲带着哥哥妹妹,还有自己从庄稼地里回来以后,母亲就要洗手去做晚饭,可是母亲还没将要抄的菜切好,月影轩的弟子就如魔鬼一般汹涌而来。 房门被那带头的人一脚踢开,农家农舍的门便忽然碎裂,他们当下冲了进来,而见到这些人凶神恶煞的面容,哥哥妹妹简直被吓呆了。 母亲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这时候,她便拿着刀走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我的哥哥、妹妹已经被杀了。 幸好母亲也是有武功的,她从厨房里走出来以后,见到那些人用长剑刺向我,她手里的菜刀顿然飞了过来。 ——将这些月影轩弟子手里的剑给打翻在地上了。 父亲是后梁的战将,母亲也是后梁知名人家的女子,当她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已经料到这些人定是后唐王朝的鹰抓,是前来对她这样的后梁人赶尽杀绝。 那些人的剑被菜刀打落在地上,母亲便趁机将他一把抱起,然后夺门而逃。 见母亲夺门而逃,这些人当下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然后像是阴魂索命一般,紧紧地追了上来。 “风儿,快跑!” 母亲为了托住这些月影轩的弟子对白衣人进行杀戮,她便独自留了下来,然后一个人与这十二个月影轩弟子进行缠斗。 然而母亲始终是一个女人,在这个乱世之中,她又身居朝堂之上,会的武功皆是一些三九流的花拳绣腿,如何能打得赢这十二个月影轩弟子? 是的,月影轩如愿以偿,将他母亲给杀了。 母亲的肚子上、心口上分别中了六把剑。 躲在草丛里的白衣人将这些情景全看在眼里,心中已经在算计着报仇的事情。 母亲死了,月影轩的弟子根本就不会放弃追杀我,那带头的人见母亲已经中剑身亡,他当下一声喊道:“还有一个小的,大家追,别让他跑了。” 乡下多农田,长满了庄稼和长草,只要是一个大活人藏在这里面,要想找到他,真是比登天还难。 夜寒冬见白衣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且道:“当今天下,要杀我的人多了,你算是一个武功最厉害的人,但是以你目前的武功来讲,想要杀我,那时万万办不到的。” 白衣人的名字是叫风里寒,他道:“这几年,你在江湖之中的名气大了许多,我风里寒今日杀不了你,我甘愿受死。” 夜寒冬道:“那我要说我不想杀你呢?” 风里寒道:“三年前,你为了杀我,派遣月影轩轩中的弟子对我是追杀不放,今日却不杀我,你是想羞辱我吗?” 夜寒冬道:“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当年我想杀你,是收了别人的钱,今日放了你,不杀你了,那是因为我已经将杀你收的钱还给了雇主。” 风里寒一听,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可是他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他道:“那也改变不了我要杀你的事实,你今日放了我,就不怕我有朝一日也像今天这个时候杀你吗?” 夜寒冬听了他的话,且道:“当年要杀你的人,并不是我,如果你要报仇,我随时奉陪,但是我敢肯定,你今日杀不了我,以后更是杀不了我。” 风里寒今日来报仇失败,心里本来就不好受,此刻再一闻听这样的话,整个人也是一怔,心中气愤不小,眼神冷冷,充满了杀气道:“夜寒冬,你太自负了,我要杀你,我一定要报仇,无论是一年、两年、十年,我都要打败你,杀了你。” 站在雪地里的人,身子虚弱。 由于他过分的气愤难消,所以他全身酸痛无比,尤其是他的双腿,那更是酸痛的令他站立不稳。 他竟然疼的直接跪了下去。 可是,正在此刻,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而这个人正是唐小雪。 顾爷爷中了剧毒,心肺受了损伤,她方将顾爷爷安排睡下去,这时候,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什么事?” 原来敲她房门的是一个伙计,这伙计道:“唐姑娘,酒神和风里寒打起来了。” 唐小雪一听,心下惊异,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就走出房门,和这伙计来到酒肆之中。 来到酒肆前,看到大雪纷飞之中的两个人,唐小雪且走了出来,只是他看到了那跪在雪地里的人以后,她的面容顿然失色,道:“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夜寒冬见了,这才道:“原来他是我们酒镇的人啊,我还以为他是外来的呢?” 唐小雪道:“三年前,风大哥被人追杀,误入我们的酒镇,我们为了救他,才将他带了回来。”说话的时候,她伸手去扶跪在雪地里的人。 但是雪地里的人是一个性格比较倔强的人,他并不领情,他还使劲地甩开了唐小雪的手,道:“你放开我。” 唐小雪见了,也是被吓了一跳。 “哦,原来这酒镇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夜寒冬见里,又意味深长道,“这人丧心病狂,竟然为了报仇,要搭上这全镇人的性命,真是该死。” 夜寒冬的话说完,手掌里的寒气大盛,当下手掌之间凝聚出一柄通亮的长剑来。 唐小雪见夜寒冬的眼神杀气漫溢,忙挡在风里寒的身前,道:“酒神,莫非方才是他在那坛酒里下毒的?” 夜寒冬道:“不错,就是他。”说罢,长剑一挥,这就要去结果风里寒的性命,可惜那唐小雪一只站在他的身前。 唐小雪道:“酒神,风大哥是我们的镇民,我不准你伤害他。” 夜寒冬道:“唐姑娘,本来我以为他是为了找我报仇,才在酒里下毒的,可是他也是这酒镇的镇民,难道他在酒坛里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这坛酒是我要和大伙儿一起喝的吗?” 闻听夜寒冬说这样的话,风里寒道:“好了,唐姑娘,你别说了,他就是夜寒冬,是他杀我全家,我为了杀他,不惜给这酒肆中的镇民下毒,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他夜寒冬要做这酒镇的酒神,我风里寒却是一万个不答应。”说罢,他整个人都不想在跪在雪地里了。 是的,他竟然又一次站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唐小雪再去扶他的时候,他没有在挣扎了。 第212章 风里寒反对夜寒冬做酒神 这一日,雪停了,泥香决定先行离去,而夜寒冬却决定还是留在这个酒镇之中。 在泥香离开酒镇的时候,是夜寒冬将她送到酒镇镇口的。 现在,泥香的蓝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所以夜寒冬无意在看下去,他在此刻转身往酒肆里走。 清早,睡不着的人还挺多,当夜寒冬转身向酒肆行来之时,迎面却走来了唐小雪。 看唐小雪神色急匆匆,一向孤高的夜寒冬则冷声问道:“怎么了?” 唐小雪一脸的焦急,怔了一下,且道:“一早我去给风大哥送吃的,见他人却不见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对于唐小雪的话,夜寒冬并没有感到奇怪,心想:定是见杀我不了,所以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所以说道:“不用找了,他一定是走了,内功北废,他一时半会儿杀不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唐小雪听了夜寒冬的话,顿时想起了昨夜风里寒要找夜寒冬报仇的样子,心也是一冷一惊,且道:“他来酒镇住了三年了,怎么走的时候也不打声照顾。”说话之意有些责怪,但是神色却显得极为忧伤。 然而无论此刻心情多差,总不能在夜寒冬的身前乱发脾气,再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官家的小姐,身上也没有公主病。 此刻,无奈之下,唐小雪仰头看向半天空,而半天空之上的浮云悠悠。 只是这时候,太阳露出了脸,使得这片天底下亮了几分。 也许她该换一种心情了,且道:“酒神,你方来酒镇,酒镇之中有许多事情你还不清楚、不知道,我且带你到处逛一逛,你看可好?” 唐小雪一只给夜寒冬和泥香说这酒镇乃是世外桃源,可是自从他昨日白天来到这个小镇,这里就大事不停,小事不断,当真让人难以接受,此刻闻听唐小雪这样一说,也正有此意,于是就对唐小雪点了点头。 昨日是竞选酒神的日子,事情多,那是必然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呢? 现如今在这个酒镇,夜寒冬已经感觉到了安逸宁静。 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这个酒镇该有最好的样子。 镇里的镇民生活的其乐融融,镇里虽然有三条街道,但是每一条街都是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唐小雪带着夜寒冬在这街道上看车水马龙,却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就在这前往渝州城的道路上,正发生着一场厮杀。 。。。。。。 昨日,五花门的一众弟子进入渝州城境内,正在她们专心一致地行着脚下的路时,这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了数百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能出来挡住万花子道路的人,除了无恶不作的山贼,那还会有谁? 是的,若是不亲眼所见,就算将万花子打死,万花子也都不会相信,这些人竟然都是终南山的太乙门下弟子。 如今挡住万花子去路的人正是终南山脚下的太乙门,总共人数大约有两百人,他们都站在道路的中间。 万花子被迫停了下来。 “又是你们!”万花子认识他们,“你们太乙门也算是当今江湖上有名望的名剑门,如今怎么像是改行做山贼了般,竟然在此挡住我们的道路。” 这一众人乃是终南山太乙门的弟子,那带头的正式太乙鬼圣将馗。 现在,将馗闻听万花子的话,他一怔,且道:“我们不是山贼,也无意和你们五花门为敌,只是花见羞乃是我们的武林盟主,我们只想救出我们的盟主。” 万花子道:“可是,她还是我的徒弟,我管教自己的弟子,这干你们何事?” 将馗是一个老者,年纪有六旬,他将自己身上的宝剑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且道:“你这哪里是管教弟子,你这就是在虐待我们的武林盟主。” 现在,天虽然晴了,雪也停了,可是在花见羞,以及花见羞坐下弟子,她们的脚腕上还都带着脚链。 故此,这将馗才有如此一说。 可是正在这时候,花见羞却道:“将老前辈,你们莫要为难我师傅。” 将馗闻听花见羞说话,当下将眼睛扫过人群,且看向花见羞,可是他却看到了花见羞的脚腕上血迹斑斑。 所以他当下急了,且道:“盟主,这万花子嫉妒你在武林中的名望比她高,这般虐待你,如何肯认她做师傅,待我将你救下来,带你去我们终南山,定让你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花见羞听了,虽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同样很感激将馗。 不过,不等她再行说话,万花子闻听将馗的话后,心中怒气值当下爆满,且将手里的长剑刷的拔出,道:“将馗,不要给脸不要脸,五年前,你们终南山太乙门和我们邠州五花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名剑门,你今日找来,是想来结仇么?” 将馗道:“结仇又如何?” 万花子一愣,没想到这个将馗乃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且道:“找死!”说罢,她长剑一舞起,漫天花朵飘落。 将馗看见万花子已经对他出剑,且对身后的人嘱咐了一声:“大家小心,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的很,她手底下柳燕花剑谱可厉害的紧。” 太乙门下的弟子当下应声“是”,然后就扑了上去。 在将馗将剑刺出的时候,在他的周围则是出现了无数的黑色骷髅头。 万花子以前总听得太乙门中的鬼圣武功了得,不料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于是一愣,且道:“好一套鬼神剑法,竟然如此歹毒。” 将馗道:“花见羞,习武不但要习武功,还要习人品,习武不是看自己的剑法有多厉害,而是看你习得得剑术做了些什么,像我乃太乙门下的鬼圣道,就是专门摄取恶人魂魄,从而去净化别人灵魂的。” 万花子的长剑落下,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飞舞在万花子剑端的花朵时聚时散,使得那些太乙门下的弟子见了,当下上前与五花门的弟子杀的昏天黑地。 站在万花子身后的五花门弟子,除了那些脚腕上带有铁链的弟子之外,其余的弟子皆是一愣,当下每个人皆是将长剑拔出。 第213章 为什么要废他的武功 风里寒的心里已经充满了仇恨。 今日,泥香和夜寒冬是一起来到酒肆的,对此,风里寒也看到了。 此刻,风里寒闻听自己的仇人乃是泥香的朋友,那也就是说泥香也是他的仇人,所以他也没有将方才泥香给他治疗腿伤的事情放在心里,就要上前将泥香打倒。 可是一切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泥香虽然也会施展中州人的行踪武学,但是她已经破茧成蝶了。 什么意思? 对于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的召唤术术法,泥香更是精通万分,连夜寒冬都要忌惮她三分,岂是他一个只会行踪武学的人能打得倒的。 不错,一切都在风里寒的意料之外。 风里寒一心想将泥香打倒在地,然后要来要挟夜寒冬,可是却全然没想到,在他袭击泥香的时候,唐小雪会突然出来阻止。 唐小雪不惜替泥香接下他那练了很多年的连环脚。 风里寒从小都喜欢练武功,而众多武功之中,他最擅长的就是连环腿和长剑,如今长剑已断,只剩下这连环腿了。 连环腿踢在唐小雪的身上,真是让唐小雪的五脏六腑欲碎。 他实在是不愿意伤害酒镇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只是要找夜寒冬报仇而已,为此,先前是用毒害了顾爷爷卧床不起,现在又是误伤了唐小雪,他心中真是崩溃,他道:“你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报仇?” 他已经忍不住大声的吼了出来。 但是他吼出来也没有用,因为方才的连环腿,每一脚都充满了力量。 唐小雪被泥香扶住身体,还未等泥香说话,唐小雪却道:“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以你现在的武功,你根本杀不了酒神,也杀不死身前这位姑娘,你知道吗?” 唐小雪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泥香将她扶立站稳,且道:“唐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掌当下溢满了柔柔的蓝光。 是的,待唐小雪站稳以后,泥香才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唐小雪的胸口。 唐小雪感觉丹田之中气满阴亏,阳气盛行,而她本已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了起来。 由于先前泥香已经救过他一次,所以她知道泥香又在为自己疗伤。 “小雪妹子,你没事吧?”风里寒这样一问,可是唐小雪并没有理会她,她只是对泥香说道:“姑娘所学的武功太神奇了,这一天之内,我就受了两次严重的内伤,可是都被姑娘所学的武功救了回来,姑娘的武功真是令我敬佩。”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武功当然不凡。 不过酒肆之外的夜寒冬闻听酒肆的内间有打斗之声,夜寒冬便走了进来。 夜寒冬见泥香又在为唐小雪疗伤,他道:“怎么了?” 此刻不见夜寒冬,风里寒心里还好受,可是现在一见夜寒冬,风里寒的心里当下就如同被刀绞一般,撕裂着心肺,疼的他咬牙切齿。 “夜寒冬,你这个杀人凶手。”不等夜寒冬进屋,风里寒已经发作了,整个人都像是一只被充满气的气球一般。 是的,他竟然又要出掌打夜寒冬。 可是夜寒冬在早晨的时候已经决定了,今日是一个好日子,他是不会轻易出手杀人的。 今日这个好日子,乃是他做这酒镇镇长的日子,所以他能忍的事情,他都要忍下来。 不过风里寒已经向他扑来,他没道理任由他打杀,而且不还手,所以他的身子忽然一闪,便和风里寒对了一掌。 这一掌没有掺杂半点其他武功的招式。 这一掌打出去,尽然将风里寒打退了五步。 而于此同时,风里寒的嘴里也喷出了血。 风里寒不相信自己的内功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于是他再一次举起手来,欲要运气化掌,可是他丹田一用力,心口便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心口一疼,他举起的手臂当下无力,一阵酸麻,于是拿举起的手又重重的捶了下来。 见风里寒已经无法在使用内力,夜寒冬便将手掌收了起来,且对泥香说道:“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我还是请你不要为他疗伤了。” 夜寒冬说话的时候,已经向泥香走来。 泥香却道:“以前夜寒冬治理下的月影轩心狠手辣,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是以后的月影轩,做事若还是这般心狠手辣,随意杀别人全家,我万万不能苟同的。” 夜寒冬道:“有些话,我不想解释,也不用解释,当年夜寒冬杀他全家,这本就应该由我来处理,当然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违背你的意思,作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泥香道:“既然如此,那就很好。” 一旁站着风里寒听到他们的说话,心中一阵生气,道:“你们别演戏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不信你们能改邪归正。” 夜寒冬见风里寒又一次想提手运气行往丹田,他且道:“你别再费劲运力了,你的内功方才和我对掌的时候就被我给废了。” 风里寒一听,心中气愤道:“夜寒冬,你这个畜生,你废我内功,我杀了你。”说话的时候,他竟然要徒手来打夜寒冬。 但是唐小雪却将她拦下,道:“风大哥,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由于心肺受了重伤,内功又被废了,所以他整个人都虚弱无力,如今被唐小雪拉住,他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只见他挣扎的越厉害,嘴里的血便一直在流。 霎那间,血已经染红了这间房子的地面。 夜寒冬看到风里寒这个样子,他的脸顿然变的冷漠,对唐小雪说道:“方才为了废除他的内功,所以我使用的内力大了一点,他若还是这样不能心境平和下来,恐怕是离死不远了。” 看来,他也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么冷血。 唐小雪道:“多谢酒神提醒。” 说罢,唐小雪的手在风里寒的后脑勺一敲,风里寒就晕了过去。 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风里寒暂时安静下来。 唐小雪见风里寒挨了自已一掌,然后安静了下来,她才将风里寒扶上床,让他睡下。 风里寒睡在床上,唐小雪才叹了一口气。 泥香道:“为什么要废他的内功?” 夜寒冬道:“因为他没了内功,今后就找我报不了仇了,反正杀他全家的人又不是我,他对我这样纠缠,以我现在的身份,没将他杀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完,夜寒冬竟然不看泥香和唐小雪两人一眼,径直的走出了这间房间,然后来到酒肆中,娶了一坛酒独自饮了起来。 第214章 泥香离开酒镇 这一日,夜里,下了一整天的雪终于停了。 但是,坐在酒肆里喝酒的夜寒冬,他也喝的差不多了。 今日是一个好日子,在这个好日子里,来竞选王牌酒神的人少说也有六十个人,人如此之多,所以酒肆中的三个伙计都被忙坏了。 虽然现在夜深了,但是夜寒冬由于心情不佳,所以一直在独自饮酒,待他尽兴时,发现酒桌上的酒坛之中却没酒了。 于是他才肯大声叫道:“来啊伙计,没酒了,上酒啊。” 伙计白日繁忙,早已乏困难耐,此刻已经倒在桌案上睡着了。 闻听酒神夜寒冬在叫酒,才不敢怠慢了,这便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走进酒库里拿酒去了。 夜寒冬见酒来了,便对那小伙计挥了挥手,意思是:你继续睡觉,不用管我。 是的,他是酒镇的酒神,他在这里喝酒,作为伙计,伙计哪能赶他走,无奈之下,将酒递给夜寒冬,转身就要趴在桌案上小睡的时候,这时候从酒肆里又走来了泥香。 ——泥香坐在夜寒冬的对面。 夜寒冬见了,笑道:“早知道今日要在这个酒镇遇到这么多事情,我情愿坐在白鹤的背上撞断山崖,我也不在这里逗留这一天。” 泥香道:“可惜这世界上没有‘早知道’这么一回事。” 夜寒冬举起酒盅喝着酒,且道:“谁说不是呢?” 泥香道:“你还是少喝一点,明天雪就停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前往渝州城的主城。” 夜寒冬道;“没事,虽然后日就是腊月初八,但我喝酒从来不误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泥香道:“你现在是这酒镇的酒神,乃是这里的一镇之长,你不打算在这里多留几天么?” 夜寒冬道:“那唐姑娘嘴巴说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是一个可以过生活的好地方,可是我今日到这里,就没有消停过,真是大事不停,小事不断。” 泥香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事情。” 夜寒冬道:“你别幸灾乐祸行吗,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话说到这里,夜寒冬知道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忙将还没有完全说出的话咽进肚子里去了。 于是,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但是泥香且道:“你看出来没有,这酒镇处处透露着诡异,早上那老者的身份不明就被你给杀了,然后下午,那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赵亮又掺合进来,而晚上呢,却又来了一个你的仇人,这哪儿是什么桃花源,这就是一个蛇窝,真是鱼龙混杂。” 夜寒冬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喝酒,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可从来没有将事情想的如此之复杂,此刻听闻泥香说的话,在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心下蓦然一片冰凉,仿佛这时候才想到这酒镇之中潜在的诡异。 夜寒冬且道:“你想的够深的。” 泥香道:“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能不多想吗?” 夜寒冬道:“今日那唐门分舵赵亮来此之时,你在睡觉,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泥香道:“莫大哥如今危在旦夕,我如何能睡的安稳,我只是身体疲惫,在那床塌上休息了一下午罢了,酒肆外发生的一些事情,没看到,难道还听不到吗?” 夜寒冬道:“五花门的万花子已经带着自己门下的弟子来到渝州城了,看来唐门和五花门决一死战就在眼前了。” 泥香则道:“想必我姐姐也来了吧?” 夜寒冬则小饮一口酒,且道:“这一次,你可把花见羞害惨了,她和你一样都是善良之人,下午在镇外的雪原上见到她时,她和她坐下的弟子都赤着脚在雪地里行走,而且脚腕上都被套着铁链,那脚腕都被磨破了,走路都是一颠三簸。” 泥香闻听此言,心中一愣,心想定是万花子在虐待花见羞,但这也和她脱不了关系,且道:”希望姐姐能明白我的苦楚,也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夜寒冬道:”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可不能将整件事情说与她听,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泥香闻此,当下点了点头。 冬夜短暂,时间转眼即逝。 清晨到来,大雪已经停了。 可是雪停了,山间却还是萦绕着雪雾。 雪雾朦胧,夜寒冬和泥香都来到了酒肆外面。 夜寒冬道:“既然你说我现在不能走,那我就留在此地,多待一两天,倘若酒镇在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就去找你。” 泥香道:“好的。” 说罢,泥香既要离去。 但是夜寒冬则道:“路上多加小心。”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人,她的本领高强,当今整个中州,根本无人能及她半分,所以她道:“不用为我担心,我若是在那渝州城主城找到了解救之法,定来寻你。” 夜寒冬听了,脸上寒气微露,且道:“你寻到解救之法了,救出那个书生公子,怕是会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泥香一听,且道:“听你的意思,你是不希望我寻到解救之法了。” 夜寒冬不但是江湖门的人,更是月影轩的人,他说的话,一般他都认为是对的,但是如今呢? 如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泥香知道夜寒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道:“那好,那我就走了。”说罢,她离去。 夜寒冬望着泥香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才反身回来,但迎面却走来了唐小雪。 唐小雪的脸色不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夜寒冬道:“唐姑娘,你怎么了?” 唐小雪道:“今日一早,我去房间时,发现风大哥不见了。” 夜寒冬道:“不用在找了,他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人,见杀不了我,便离开酒镇了。” 听的夜寒冬的话,唐小雪想起昨日晚间风里寒极力反对夜寒冬做酒镇酒神的事情来,于是她叹了口气道:“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打声照顾。” 夜寒冬道:“他内心是倔强的,不杀我,他绝对不会罢休,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唐小雪听了,且道:“酒神,请问你有没有杀他全家?” 夜寒冬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唐小雪薇薇点了点头,且道:“我信你。” 夜寒冬道:“你信我没杀他全家,我就杀了他全家,你信我没有杀他全家,我就没有杀他全家。” 唐小雪听了,当下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且道:“我信你没有杀他全家。” 第215章 半路截杀 这一日,雪停了,泥香决定先行离去,而夜寒冬却决定还是留在这个酒镇之中。 在泥香离开酒镇的时候,是夜寒冬将她送到酒镇镇口的。 现在,泥香的蓝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所以夜寒冬无意在看下去,他在此刻转身往酒肆里走。 清早,睡不着的人还挺多,当夜寒冬转身向酒肆行来之时,迎面却走来了唐小雪。 看唐小雪神色急匆匆,一向孤高的夜寒冬则冷声问道:“怎么了?” 唐小雪一脸的焦急,怔了一下,且道:“一早我去给风大哥送吃的,见他人却不见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对于唐小雪的话,夜寒冬并没有感到奇怪,心想:定是见杀我不了,所以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所以说道:“不用找了,他一定是走了,内功北废,他一时半会儿杀不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唐小雪听了夜寒冬的话,顿时想起了昨夜风里寒要找夜寒冬报仇的样子,心也是一冷一惊,且道:“他来酒镇住了三年了,怎么走的时候也不打声照顾。”说话之意有些责怪,但是神色却显得极为忧伤。 然而无论此刻心情多差,总不能在夜寒冬的身前乱发脾气,再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官家的小姐,身上也没有公主病。 此刻,无奈之下,唐小雪仰头看向半天空,而半天空之上的浮云悠悠。 只是这时候,太阳露出了脸,使得这片天底下亮了几分。 也许她该换一种心情了,且道:“酒神,你方来酒镇,酒镇之中有许多事情你还不清楚、不知道,我且带你到处逛一逛,你看可好?” 唐小雪一只给夜寒冬和泥香说这酒镇乃是世外桃源,可是自从他昨日白天来到这个小镇,这里就大事不停,小事不断,当真让人难以接受,此刻闻听唐小雪这样一说,也正有此意,于是就对唐小雪点了点头。 昨日是竞选酒神的日子,事情多,那是必然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呢? 现如今在这个酒镇,夜寒冬已经感觉到了安逸宁静。 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这个酒镇该有最好的样子。 镇里的镇民生活的其乐融融,镇里虽然有三条街道,但是每一条街都是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唐小雪带着夜寒冬在这街道上看车水马龙,却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就在这前往渝州城的道路上,正发生着一场厮杀。 。。。。。。 昨日,五花门的一众弟子进入渝州城境内,正在她们专心一致地行着脚下的路时,这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了数百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能出来挡住万花子道路的人,除了无恶不作的山贼,那还会有谁? 是的,若是不亲眼所见,就算将万花子打死,万花子也都不会相信,这些人竟然都是终南山的太乙门下弟子。 如今挡住万花子去路的人正是终南山脚下的太乙门,总共人数大约有两百人,他们都站在道路的中间。 万花子被迫停了下来。 “又是你们!”万花子认识他们,“你们太乙门也算是当今江湖上有名望的名剑门,如今怎么像是改行做山贼了般,竟然在此挡住我们的道路。” 这一众人乃是终南山太乙门的弟子,那带头的正式太乙鬼圣将馗。 现在,将馗闻听万花子的话,他一怔,且道:“我们不是山贼,也无意和你们五花门为敌,只是花见羞乃是我们的武林盟主,我们只想救出我们的盟主。” 万花子道:“可是,她还是我的徒弟,我管教自己的弟子,这干你们何事?” 将馗是一个老者,年纪有六旬,他将自己身上的宝剑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且道:“你这哪里是管教弟子,你这就是在虐待我们的武林盟主。” 现在,天虽然晴了,雪也停了,可是在花见羞,以及花见羞坐下弟子,她们的脚腕上还都带着脚链。 故此,这将馗才有如此一说。 可是正在这时候,花见羞却道:“将老前辈,你们莫要为难我师傅。” 将馗闻听花见羞说话,当下将眼睛扫过人群,且看向花见羞,可是他却看到了花见羞的脚腕上血迹斑斑。 所以他当下急了,且道:“盟主,这万花子嫉妒你在武林中的名望比她高,这般虐待你,如何肯认她做师傅,待我将你救下来,带你去我们终南山,定让你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花见羞听了,虽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同样很感激将馗。 不过,不等她再行说话,万花子闻听将馗的话后,心中怒气值当下爆满,且将手里的长剑刷的拔出,道:“将馗,不要给脸不要脸,五年前,你们终南山太乙门和我们邠州五花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名剑门,你今日找来,是想来结仇么?” 将馗道:“结仇又如何?” 万花子一愣,没想到这个将馗乃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且道:“找死!”说罢,她长剑一舞起,漫天花朵飘落。 将馗看见万花子已经对他出剑,且对身后的人嘱咐了一声:“大家小心,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的很,她手底下柳燕花剑谱可厉害的紧。” 太乙门下的弟子当下应声“是”,然后就扑了上去。 在将馗将剑刺出的时候,在他的周围则是出现了无数的黑色骷髅头。 万花子以前总听得太乙门中的鬼圣武功了得,不料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于是一愣,且道:“好一套鬼神剑法,竟然如此歹毒。” 将馗道:“花见羞,习武不但要习武功,还要习人品,习武不是看自己的剑法有多厉害,而是看你习得得剑术做了些什么,像我乃太乙门下的鬼圣道,就是专门摄取恶人魂魄,从而去净化别人灵魂的。” 万花子的长剑落下,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飞舞在万花子剑端的花朵时聚时散,使得那些太乙门下的弟子见了,当下上前与五花门的弟子杀的昏天黑地。 站在万花子身后的五花门弟子,除了那些脚腕上带有铁链的弟子之外,其余的弟子皆是一愣,当下每个人皆是将长剑拔出。 第216章 师徒情初变 大雪停了,但是地上的积雪还是没有融化。 将馗本以为这一次带有两百人,肯定能将花见羞从万花子的手里救回来,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的心真是一片冰冷。 为何一片冰冷? 因为他已经败下阵来了。 将馗手里紧紧握住自己的佩剑,仿佛不愿相信这事实。 但是,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因为现在他带来的太乙门下弟子已经死伤过半。 而眼前的雪地上,现在已经是血红一片。 这些血几乎全是他太乙门下弟子的血,他坐在雪地里,用手捂住他腹部所受的剑伤,但是他的腹部却不停有热血涌出。 万花子见将馗中了自己一剑,真是心下欢喜至极,手里的佩剑顿时像是喝了人世间最好的养分一般,赫然峭立起来,便又刺出去了。 一时之间,这里风声鹤唳。 杀跌,昨夜已经堆积在地上的积雪,当下随着万花子飞起来的身子也给飞起来了,令得那站在雪地里的花见羞惊魂不小。 而花见羞将眼前的情况全都看在眼里。 不错,对于一个将五花门的武功练得非常熟练的人来说,看到万花子这一剑,花见羞有深刻的认知。 那到底有怎样的认知呢? 这一剑刺出,若是将馗没有接住,那么将馗就会死。 将馗的腹部方才中了一剑,此刻热血涌了出来,顿时血流不止,若是想躲开这一剑,想必很难。 因为万花子的这一剑是柳燕花剑谱中最厉害的一剑,在修习本套剑法的第九层时,才会学到,对此,花见羞深深知道。 万花子闭关这五年,江湖上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花见羞。 她作为一个五花门的弟子,五年之内能将五花门在江湖上的排名上升到前五名,这简直就是当今武林中的传奇神话。 花见羞接任五花门的代掌门以来,一只恪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章则来行武林之事,因此现在不但在武林中声名大好,而且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也是当之无愧的侠女。 既然是侠女,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将馗,以及他带来的两百号太乙门弟子全都死在这里呢? 对此,她肯定要出手。 要出手? 不错,她出手了。 是的,倘若她在不出手,那么眼前的将馗便立刻死在这里。 就在万花子的长剑戳向将馗的心脏时,只见她的袖子在地上一扫,一堆积雪顿然飞起,犹如一场雪暴一样飞舞了起来。 由于受到外力的影响,万花子的这一剑错了半分。 本来这一剑要刺在将馗心房之上,但是这时候已经刺偏了两寸。 就这样,她救了将馗的性命。 万花子用力将剑拉出的时候,一旁站着的太乙门弟子像是一群饿狼,当下用手里的长剑砍向万花子。 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更多。 更多的太乙门门下弟子,他们一起挥舞着长剑砍向了万花子,使得万花子的身形向后急退。 退到一定的距离,脚下一阵风起,万花子的身子忽然站立住,当下又将长剑刺向将馗。 说时迟那时快,这千钧一发之机,有两个比较机灵的太乙门弟子当下分别从左右两边将将馗从雪地里拉退。 可是现在太乙门下的弟子却只剩下三个人,而其余的人都死在了万花子,以及五花门弟子的剑下。 花见羞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心中一阵冰凉。 或许连她自己没想到,这太乙门竟然是如此的英雄豪杰、重情重义,为了救自己脱离师傅的折麽折了这么多弟子。 可这谁又知,她这一次被师傅虐待乃是心甘情愿的。 是的,就连她脚上的铁链,那也是她自己套上去的。 或许她在心里对师傅还有一丝尊崇,或许她在心里对万花子还有那么一点不舍师徒情义,可是一看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她就有一种负罪感徒然加深。 为此,花见羞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什么样的念头? 花见羞忽然觉得自己也真是够愚蠢的,师傅这一次出关对自己的成见已经是不遮掩的事实了,为何自己还这么傻,竟然渴望自己和师傅的情谊可以回到从前。 从前,她方入门,是师傅教她武功的,也是师傅不辞辛苦,可怜她,教她武功的,好让她将武功学好,去找那个杀她丈夫的人报仇。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花见羞心里的矛盾已经慢慢开始生根了,可是有些矛盾一旦在心里生根的话,就很难化解掉。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她眼里莫名其妙的红了。 这时候,那个叫帘儿的女弟子,且道;“师傅,要不是二师姐从旁作梗,你那一剑准能刺在那个老鬼的心房上,怎会让他逃走?” 万花子回过头来,看着花见羞,且问花见羞道:“一个对你师傅不好的人,不该杀吗,为什么要救他?” 花见羞正在伤心难过,所以她还没有说话,那一旁的帘儿却道:“师傅,你闭关的五年里,二师姐和这些江湖中的人走的可近了,定是见不得你杀他们,所以,二师姐她才出手的。” 万花子道:“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花见羞道:“师傅,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只不过想让你对我好一点,他们有错吗?” 万花子闻听花见羞对自己这么说话,心中方消的怒火,顿然熊熊燃烧了起来,且道:“花见羞,你是不是要造反,竟然敢这样和我讲话?” 花见羞当下道:“师傅,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五年以来,我为了我们五花门在江湖上扬名,我付出了多少,如今你一出关,就处处针对我,难道你有一个出色的弟子,你不应该高兴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万花子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静若处子的女子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一针见血,让人生疼,她当下更加怒了,手里的巴掌像“啪”地打在花见羞的脸上。 看见花见羞挨打,这里的弟子,有的高兴,有的感觉到痛心。 帘儿看着花见羞身后的一众五花门弟子皆是怒气冲冲,当下脸上的笑容顿失了,且道:“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将他们脚下的脚链紧三格。” 帘儿的话一说完,帘儿身后的女弟子当下走上前,掏出钥匙将这里所有五花门女弟子脚上带的脚链紧了三格。 “让你们多嘴,让你们对门主不敬。” “师傅,你没事吧?”脚带脚链的五花门见花见羞挨打,心里很不爽,这便问了出来。 但是花见羞则是说道:“我没事,大家放心。”说话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在摸自己的脸颊了,但是她的脸颊已经是一片晚霞之色。 第217章 泥香疑惑的事情 雪停了,那些劫杀五花门的太乙门众人,共计有两百人,现在两百人却只剩下三人,这是太乙鬼圣将馗没想到的。 将馗本以为以太乙门下两百名弟子来劫杀五花门一百人,这是胜券在握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才知道,这五花门之中,除了万花子本人以外,这次随行的五花门弟子,其每个人都是不可小觑的,她们的无意若是要形容,那只有“不凡”两个字最为恰当。 将馗的胸膛被万花子的长剑刺中,多亏了花见羞从旁帮忙,他才得以被自己门下的两名弟子救回。 他的两名弟子都是太乙门下的佼佼者,将他救下以后,两人便是用尽全力,一人一边提着他的身子,在雪地上忽然跃起,忽然跃下,待五花门的一众人细看追逐时,那万花子道:“莫要追了,太乙鬼神,已经中剑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找我们五花门生事?” 说这话的时候,众五花门的弟子都是一愣,或许在这一行人之中,每个人都知道万花子的言外之意是何? 是的,这一次从那邠州城远道而来,她们是来唐门归还唐门圣物,顺道也是来向唐门问责的。 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是如何会出现在五花门的门厅之内的? 对此,五花门一定要问个明白。 因为唐门的冰火蟾蜍乃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制毒治毒的东西,而这一次五花门被万千毒物入情,定是和它有脱不开的关系。 万花子闭关了五年,这五年,她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对于将馗这样的夹尾巴的狼来说,倘若这一次没将花见羞救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守株待兔即可,何必不辞劳苦的在这大雪地上追逐呢? 她决定了,还是赶路要紧,因为明日就是腊月初八。 腊月初八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们为了来到唐门给自己找回,,,她们在六天之前就已经对这秦川之地的所有门派派发了英雄帖,这也好让这秦川之地的武林势力来做一场公平的判定。 公平的判定? 不错,唐门圣物在她们五花门出现,无人料理,使得这个蟾蜍为五花门招之即来这么多的山野毒物,让一个西川名剑门在一天之内几乎瓦解,她们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因此,万花子重掌代理掌门时,她便要决定在腊月初八这一天,前来渝州城唐门总舵,寻仇问责。 万花子看着自己身前站着的花见羞,且道:“今日,为师就看在你对这些五花门弟子的武艺上有所悉心教导,就姑且当作是你的功劳,不与你为难。” 花见羞道:“也不是我悉心教导,全都是众姐妹心智聪慧罢了。” 万花子道:“你说你这五年将五花门代理的这般好,怎么就没发现这唐门圣物早已藏在我们五花门的门内呢?”说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太好了。 花见羞也是因为此事,惭愧不已,她一想到前几天,万千毒物围攻五花门,门中弟子死伤无数,她便是一阵心疼心痛。 此刻,或许是万花子看出了花见羞心中的悔恨,所以她才故意重提此事。 是的,前日万花子的病情被花见羞治疗好以后,万花子就提过此事,欲要问责花见羞,说是五年之中,她在武林中的名望纵然再高,那又有什么用,五花门还不是在这顷刻间,被歹人瓦解。 作为五花门这五年的代理掌门,其中的责任,花见羞无可推辞,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这一次前往唐门渝州城总舵,她才自愿将自己的脚腕套上脚链,眼下之意却是要惩罚自己在五年之中,代理掌门的罪责。 是的,罪责难逃。 当花见羞的弟子见她这般对待自己,几乎都是心疼万般,这便也没个人脚上戴着脚链,从那邠州之地远赴这渝州之地。 戴上脚链的双脚在走起路来,那是极为不方便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山崖雪地之中,若要行走更加不易,况且方才这帘儿还给她们紧了两格。 脚链被紧了两格,所以走路是迈不开脚步的,纵然她们在痛苦,可是她们必须承受,因为帘儿等一众没有脚套铁链的人,她们正是要看看这五年来,一直风云不坠的五花门代理掌门受此折磨,是怎样的感受。 看着身前晃晃走着的女子,帘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种笑容处处透露着邪恶。 犹豫是在赶时间,所以她们行走的道路,是通往渝州城最近的道路,而她们在赶路程,赶时间,那泥香也是在赶时间。 自从莫云白身种异果被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去了以后,泥香就夜不能寐,她时时刻刻为如何将莫云白从青蚺肚子里解救出来而发愁。 发愁? 是的,所以在此刻,她也在赶着脚下的路程。 本来是可以乘坐夜寒冬的白鹤赶路的,可是怎奈昨日大雪,今日又是雪雾迷茫,在来就是这秦川之地不比江东之地的地市平坦,若是在大雪大雾的天气乘坐白鹤,那是极为危险的,所以她选择徒步行走。 她是江湖门的弟子,无论是中州的行踪武学,还是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学术,那修行都是极为厉害的,所以她行走的很快。 行走的有多快? 她已经来到了方才太乙门劫杀五花门救花见羞的地方了。 一路走来,寒风凛冽,万里荒凉,一片白雪茫茫,可是这时候,骤然眼前出现了这么多死人,其尸体几乎僵硬已厉害了,她心中一惊。 虽然心中顿然一惊,但是她不得不为这一次,自己给这五花门布的局称好。 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场面,在许多年以前,她就己经见过。 很多年以前,她为了让西方召唤术学术成功被引入中州,她的师傅就给她一个明确的指示。 什么指示? 那就是五花门不灭,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学术不会被引入中州,至于其中的原因,她曾问过忘女,但是忘女没说。 忘女在江湖门中的地位,可以说和春城冷并肩而坐,她说的话,或许就是江湖门最高统治者的决定。 对于这样的决定,作为一个江湖门弟子,只要无条件执行即可。 第218章 唐门总舵的七彩护法 秦川之地,峰峦重叠,诺大的山脊之下,两百具死尸都倒在这山下,使得皑皑白雪顿时多了些颜色。 每具尸体都是被人用长剑刺中致死,所以这雪地上难免会有红色的鲜血,鲜血淋漓像是一朵朵烟花在雪地上盛开。 这一袭蓝衣出现在这里,这里的死亡气息一惊将她团团包围,她走过脚下几具尸体,见这些死人全都是太乙门下的弟子,她的心蓦然一怔,嘴里没说什么,心里一惊暗暗想到:看来姐姐这些人作为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对五花门的武学大有所创,所以才令这些太乙门下的人皆死于此地。” 这些死人中只有两三具五花门的弟子,泥香仿佛已经看到了,看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看着天边的浮云,一声轻叹。 是的,她对此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摇着头继续赶着脚下的路,一边赶路,心中一遍在着急。 山峰叠嶂,虽然自己行走的快,但是渝州城的主城却是很远,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进了渝州城。 站在城郭下,她望着城门,纵然身子有些疲惫,但是她却满脸的风雪交加,因为渝州城到了,可是如今要寻那长孙飞扬所说的解救之法,又该如何去寻呢? 一向聪明的江湖门弟子,为何没有看透,那长孙飞扬所说的解救之法根本就是托词,或许是她爱的太深。 泥香的爱有多深? 她已经完全失去判断能力了,尤其是对于莫云白的事情,她是固执的,就算长孙飞扬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相信。 是的,她爱莫云白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了,现实中如此,梦里亦是如此,何况现在梦已成真,她为了救回莫云白,她绝不放弃。 她只会相信,莫云白的体内被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种下异果,他是万万不会死在青蚺的腹中的。 现在,她已经来到渝州城了。 当初长孙飞扬对她没有说完的话,她是否能想清楚,这已经是她的疑惑,不多她对于解救莫云白的事情,她有很大的信心。 但是她一旦步入渝州城,她的这份信心就会慢慢的被打折扣,慢慢的变成了不可能,这或许也是当初长孙飞扬没有给她直说的原因。 渝州城是一个山城,这里这几天聚集了不少江湖中的人物,她的脚步方走进城门,迎面救飞来了一根暴雨梨花针,幸好她乃是一个武功和术法极高的人,她竟然伸手,一把将那暴雨梨花针给接住了。 “姑娘,暴雨梨花针乃是唐门的独门暗器,上面有毒。” 这时候,却不晓得这赵亮的身子从空中飞来,竟然将泥香手里的暴雨梨花针给一把夺走,且不想他的身子方落在地上,当下从城中冲来了七个唐门弟子,他们手里的长剑明晃晃一闪,然后刺来。 泥香道:“小心!” 赵亮急中生智,当下反手一抄,七八颗银针随手放出,却不曾他的暴雨梨花针竟然射向这七个唐门弟子。 唐门是专门已经暗器为武器的,所以他们不但练有施放暗器的手法,他还有练有接拿暗器的手法。 那七个唐门弟子伸手就将赵亮放出的七颗暴雨梨花针接着了,拿在手里,泥香看到这里,心想这定然唐门总舵下的几位护法,因为在她看来、想来,能接着赵亮暗器的人,定然武功不会差。 赵亮反手一招暗器放出,然后回头对泥香说了声:“谢谢!” 泥香却是看到他的暗器被那七个唐门下的护法接住,且道:“你可要小心了,这七位想必就是唐门总舵下的七彩护法,武功当真不弱。” 这七个人将赵亮放出的暴雨梨花针给接住,在闻泥香的说话,皆是一怔,且道:“姑娘好眼里。” 这七个人的年龄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每个人的装束基本相同,若一定要是说有区别的,那就是他们的穿着的衣服颜色不同,或是发色不同。 他们这七人也是最近十年,唐门之中,门主之下的顶梁柱,被唐门之中的人称作是七彩护法。 七个男人,他们各自爱好的颜色不一样,这五种颜色就是彩虹所有的那七种颜色,即红、橙、黄、绿、青、蓝、紫。 方才那对泥香说话的人,则是那个身穿大红袍的男人,只是他的话一说完,那青色的男人则是道:“看姑娘风尘仆仆,应该是远道而来,适才我等放出了暴雨梨花针差点误伤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才是。” 泥香且道:“据我所知,这位吊儿郎当的公子乃是你们自己人,你们为何会打起来?” 蓝衣男人见面前这位姑娘的衣服也是蓝色的,只是见着姑娘身段衣着华丽,他且自觉十分的亲近,且笑道:“姑娘暂且站在一边,带我们将这叛徒杀了,在带你去我们唐门去玩耍几日,全做了地主之谊。” 泥香心中想:最近这秦川之地的武林多有不安,这都是他们江湖门在背后在搅动,倘若他们知道其中的内情,又如何肯对我好?想到这里,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打定主意: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但迟早会走到那一步的,为了以后办事翻脸无情考虑,所以他真是不屑在唐门去小住,且道:“好意心领,但是烦请七位说与我听听,你们之间到底有何怨仇?” 蓝衣护法且道:“这厮乃是聊城分舵的少舵主赵亮,我渝州城唐门总舵得到消息,说是他们竟然敢造反,为了清理门户,所以才动起手来了。” 泥香听了,心中暗想果不其然,泥香且道:“我劝众位护法还是先御外敌,在肃清门里吧。” 闻听此话,红衣护法且道:“姑娘此话是何意?” 泥香且道:“据我所知,那邠州城的五花门已经抵达渝州城,相信不日便会去唐门,找你们唐门清算一笔帐。” 七个护法都是唐门总舵的忠实干将,一听这话,皆是怒气从心中来,只问一个面向极为凶神恶煞的人叫道:“姑娘,你来评评理,这五花门五年前偷了我们唐门的圣物,我们已经听得周婆婆说了,他们于明日将会将这圣物送回我们唐门总舵,那周婆婆还说过,那花见羞要亲自登门来给我唐门一个说法的。” 泥香一听,且道:“想必七位对你们唐门的圣物也是了解的,那冰火蟾蜍乃是长白山的山灵,既可以治毒,也可以制毒,正是你们唐门的毒物才导致五花门前几日差点被这万千毒物给灭了,今日那五花门的万花子已经出关,这便要找你们来算账来了。” 七个护法一听,感情觉得泥香说的话不像是玩笑之话,可是眼前这赵亮呢?难道,他们不杀了? 众人正在犹豫时,泥香且道:“五花门已经来到渝州城了,你们还不坐准备,却在这里自相残杀?” 那七个护法一听,心中委实一怔,那红衣护法却将身子一甩,拿在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却收了回来,当下对其他六人说了一句道:“走,我们回去见门主,将情况说明,这姑娘说的话,我们宁可信其有,这厮,我们改日在杀便是。” 说罢,七人的身形一跳起,这便要离去。 第219章 你好卑鄙 “别走!” 赵亮见这唐门的七个护法就要离去,当下身子飞起,这一刻竟然攀飞上了房屋上。 渝州城的房屋都是一些平房,青砖蓝瓦,见身前七个人要离去,身形一闪,竟然追将上去,可是令他不明的却是他的人方蹿上房顶,房顶上,泥香已经一袭蓝衣站着了。 泥香要干什么? 赵亮是一个明白人,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子定然要阻止他,阻止他去追随这七个护法。 泥香道:“赵亮。” 赵亮道:“江湖门弟子,耶鲁泥香。” 泥香道:“你竟然来招惹这唐门总舵的人,还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 赵亮道:“不错,我就是要阻止唐门和五花门的争斗拼杀。” 泥香道:“看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热心的江湖大侠,有些事情不是泥香阻止就能阻止的。” 赵亮道:“为了阻止你们江湖门布局,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始终不是你们的对手。” 泥香道:“所有阻止江湖门做事的人,都应该是死路一条,但是我还不想杀你,因为你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觉对是一个善良的人。” 赵亮道:“我不怕死,若是怕死,我怎么可能和你们江湖门的人做对,要知道在这万千江湖之中,又有哪个门派对你们江湖门不是臣服。” 泥香道:“你很特别。” 赵亮道:“哦?” 泥香道:“你特别到不怕死,你知不知道,你聊城唐门分舵已经完全掌握在我师傅的手里,你父亲,已经完全为我所用。” 赵亮道:“呵呵,你们为了给江湖重新洗牌,你们的动作真是够快的,只是我早已知道我爹爹将你们作为自己的榜样。” 泥香道:“这几年,中州的武林太过平静,平静到了让人觉得窒息。” 赵亮且道:“这样没有杀戮的江湖武林,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给这个武林重新洗牌,你知不知道,这将迁出多少武林江湖的恩怨仇杀。” 泥香道:“中州武林,这近百年来都是自给自足,没有了创新的精神,你可知道在西方有一股新势力在对中州武林虎视眈眈。” 赵亮道:“你指的是什么。” 泥香道:“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已经随着日月的变迁渐得人心,其召唤师已经成为当前的主流,倘若我们在没有作出相应的反应,中州武林将被其完全吞噬。” 赵亮且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你你们怎么不对其他门派下手,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唐门和五花门?” 泥香且道:“因为唐门最近几年在江湖上风声鹤唳,进步最大,而五花门在中州武林的势力又最大,所以选择你们,对中州武林进行洗牌,那是最好最合适了。 赵亮道:“真是胡说八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可别说不知道,这一场争斗下来,我们唐门和五花门的势力几乎全被消耗干净,这和灭门有什么异样。” 泥香道:“天色已晚,现在那七位护法想必已经回到了唐门,我看你我也不用动手了,干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赵亮道:“不愧是江湖门的弟子,如今的渝州城被你们弄得风雨飘摇,你的心中却一点大事都没有,真是厉害,想必一切都在你们的掌管之中。” 泥香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不容易。” 赵亮且道:“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明天就是腊月初八了,我一定要在黎明之前,让五花门和唐门放心结下的恩怨。 泥香道:“有我在,你觉得你能去吗?” 夜色来领,渝州城的雪基本已经融化,两人站在房顶,他们可以清楚的听见房檐上滴水的声音。 声音清脆地。 赵亮闻听泥香的话,且道:“我赵亮行走江湖多少年,除了昨日在那酒镇和你们江湖门的弟子过招之外,却不曾和任何一个江湖门的弟子过招,今日就算不行也要试一试了。” 听他这样说,泥香且道:“那好,我答应你不用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只有中州的行踪武学和你过招,我们点为止。” 赵亮从一开始也不是一个坏人,泥香根本不想杀他,所以才这样说,可是赵亮却也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拼尽全力。” 说罢,赵亮的身子忽然飞起,长剑一下从腰间窜出,然后刺向泥香,泥香见他长剑来势汹汹,当下手一摆,右手已经挡住了他的剑柄,使得他的剑距离泥香有一寸距离时,停住了。 为了缓冲下一招自己还有余地,她的身子拖着赵亮的身子在房顶后移。 渝州城的房子有大有小,他们移动的速度太快,所以不到一刹那间,她们两人已经身体落空,然后双双落在地上。 泥香的一双玉手方法是一件绝美的铁器一般,灵活的变换着,以最传统的“弹、破、拉、推、滚”的拿剑手法与赵亮在这地上相互拆解着招式。 赵亮见泥香使用的传统的控剑手法,他也是一怔,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样饿行踪武学在她的手底下竟然使得如此巧妙。 五种控剑手法按照不同的顺序出手,每次出手在配上她的轻功,所以根本不用内力,飘在空中的人巧妙的借助借力打力,竟然将他手里的长剑耍的像是一个木剑一般,让其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本来可以十个回合就可以分出胜负的,但是泥香却足足和赵亮争斗了二十个回合,每个回合都是令赵亮心中暗暗一惊。 看来和这样的高手过招,是赵亮以前没有有过的事情,尽管他知道泥香没有用全力,但是和这样的高手过招,每一招,他都从中吸取了不少精华,为此越打,他的劲头越大,竟然不论自己出手是不是会被泥香止住,他都像是一头水牛一般,当下极速而进。 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回合了,但是他的长剑方出手,却不想泥香猛的将蓝衣的袖子一甩,他的长剑竟然像是一个环天伦在他手里快速转了起啦,“嗡”得一声弹了回去,使得他整个人都被长剑带着飞往路边。 路边是一颗大树。 他撞在上面了,然后满口吐血,且道:“说了点道为止了,你最后这一招怎么用这么大的力道。” 泥香却道:“我们已经打抖了快三十个回合了,你却越打劲头越大,所以点到为止就是将你打伤,免得你永无止境的来颤抖。” 泥香把话说完,赵亮且道:“你好卑鄙。” 泥香却道:“随你怎么说。”说罢,她手里一道紫光泛滥,像是闪电一般打在了赵亮的身上。 赵亮道:“你干什么点我穴道?” 泥香道:“为了让你乖乖和我走。” 赵亮一惊,且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但是泥香没有说话,她就扛起了赵亮,当下跳起,脚踏太虚离去。 第220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1 明日就是腊月初八,早些时候,万花子为了这一天能在唐门给自己要个说法而向武林人士广发英雄帖,这些收到英雄帖的人都已经在今日黄昏之前到达了渝州城的主城。 渝州城的房屋建筑相当的仿古,有许多房屋自从在唐代建了以后,便无在新建,而对着这些已经建成的房屋更没有翻修过。 渝州城是一个历史名城,当初唐代修建时,朝廷更是播下重款给予建设,放在在经过战乱的袭击之后,随有破裂,但是这相对其他地方,更为好一些。 因为这里人多,有相当多的劳动力,当唐门在渝州城初建的时候,就一再维护着这一方的安宁。 当有许多军阀想来收复时,便知道在这诺大的城中,有唐门在,于是都站在远处观望,却曾很少出兵征伐。 因为这唐门的制毒和炼毒密法已经独步天下,令江湖上的武林人士闻之胆怯,也令朝堂之上,万人皆是心惊。 五花门这一次遭万千毒物毒害,已然是落败不成门厅,所以对于唐门而言,其厉害程度绝无虚妄。 五年前,忘女亲临唐门时节,正逢冬季,那一夜北风呼呼,狂雪大作,因为那一日也是腊月初八。 泥香按照忘女的吩咐,与夜寒冬一起位临秦川之地,就是让这中州的武林失去以往的和谐,打破这个平镇的规则。 因为人类的脚步不能停,所以武林也不能停,她来是完成任务的,所有组织她完成任务的人都除去。 然而她也深深地知道除去这种组织她的人,不是只有死亡这一条途径,还有第三、第四,或是第五。 赵亮是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他这个人为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也确实一方豪杰,大侠,唯一一点,或许是心眼小,眼界窄,所以多余泥香做的事情,他几乎不能理解,也更不能接受。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以为人的性命是高于一切的,凡是有害人性命的事情,都应该是他阻止的事情。 他是一个好人,在这里一点上,泥香是了解的。 是的,不但了解,而且还深深得佩服。 这样一个人,他是不会明白江湖门所行之事的善恶,因为对于江湖门有时候做的事情,连泥香这样的门中弟子,也无法预料。 她从小在春城冷的手底下长大,所行之事也是春城冷直接下达的,就好比当年春城冷带着她去寒荒雪域去化解寒荒千年的危机一般无疑了。(注明:关于这一节,这里就不在说明了,详情在江湖门系列第一部《雪海沧澜传》中写有) 当年的寒荒发生天灾,春城冷和自己的师傅忘女从寒荒救出了很多的天下剑客,她是亲身经历的。 自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江湖门在江湖上行事,绝非侠义两字能衡量尺度的,所以从那以后,她便下定决心,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背叛江湖门。 这一生,江湖门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信仰,当然,这也是每一个身处江湖门之中的弟子,该有的心境。 从一而终。 对于赵亮这样的人,泥香只有一个认识,那就是这个人不是一个坏人,可以说是大智若愚,是一个可爱的江湖浪子侠客吧。 这样一个可爱的人,泥香根本不会对他做什么,所以她方才给赵亮点了穴道以后,她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她只是将赵亮扛了起来,然后脚踏太虚,奔空而去。 苍冷的冬夜里,寒风时而大作,时而安静,天空一弯月照在大地上,大地上的雪被照的发亮发光。 明天是腊月初八,正是五花门前往唐门之时,或许五花门不知道,这唐门也要找她们讨一个公道吧。 不错,五年前,唐门的圣物不翼而飞,令唐门这五年来,内乱不断,唐门的总舵的的舵主几次派人四处寻找,皆是无果,现在呢? 现在,周婆婆发现这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就在五花门之中,他们对此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五花门在江湖上表明乃是名门正派作为,暗地里却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更可恶的是,唐门圣物丢失以后,唐门的势力寸寸被江湖上的新势力瓦解,这一笔账目恩仇,五花门是不也是该给个说法? 现在,泥香飞舞的身子在一家客栈前站立住了。 渝州城里人多,所以渝州城也很大,为了不应人耳目,泥香来到城西的一处客栈前,这客栈应该是渝州城中比较简陋的客栈,所以连个看客栈的小儿都没有。 泥香的身子落在客栈前,举目一看,漆黑的门匾上写着四个白漆涂抹而成的大字——城西客栈。 看到这四个字以后,泥香的心里蓦然一愣,想到:这里不比主城的城中繁华,想必是比较合适的。 想到这里,于是她走了进客栈。 客栈中只有一盏烛光,并没有人,所以泥香一进客栈就询问道:“有人吗?” 还别说,这客栈中真是一家穷客栈,她一喊叫出声,这时候从客栈的里屋中走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迈的老奶奶。 她且道:“姑娘,住店啊!?” 泥香道:“我一个朋友受伤了,麻烦老人家给找一间上好的客房,让他养伤。” 老人家是渝州城中地地道道城民,闻听泥香这丫一说,当下哎吆一声不得了,然后便给她开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虽说是上好的房间,但是这房间实在是破了一点,或许她自己也知道,便说道:“姑娘,外地来的人吧,赶路赶迟了,城中没有住的吧,这才来我这七八流的客栈住的吧?” 泥香道:“是的,来迟了。” 老人家看泥香扛着的人一动不动,且道:“这小伙子不动,没事吧,这怎么得了啊,如何相救才是。” 泥香且道:“老人家放心,我自有妙药,定能医好他。” 老人家虽然年龄一大把了,可是思维一点都不迟疑,且立刻会出意思来了,道:“好的,既然如此,我就去忙了,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给我吱一声便是了。” 泥香见这老人家心慈面善,是一个做生意的人,这便谢道:“好的,谢谢。”说话的时候,那老人家已经来到了楼下。 第221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2 这个夜晚,就在这渝州城聚集了这秦川之地上最有名的江湖个大帮派,其中有终南山上的太乙门,汉江水畔的金州门,蜀中的峨眉派。 非但如此,还有距离秦川不远的女娲山上的竹仙司。 然而除了这赫赫有名的四大门派,还有就是一些江湖上像泥香这样的游侠和名士们,几乎是在秦川之地上活跃的人都出现了。 泥香将赵亮扛进城西客栈,已经将他安顿好了,可是她并没有要将他身上的穴道解开的意思,非但没有将其身上的穴道解开,而且她还更是给赵亮加了条绳索。 加了条绳索? 不错,就是加了条绳索,而且这条绳索还不是一般的绳索,这条绳索乃是泥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的。 赵亮惊奇了,问道:“你做什么?” 泥香道:“我没干什么,只是将你绑住,以免你出去给我生事端。” 赵亮道:“你怕我?” 泥香道:“随你怎么说都行。”说完,她走到窗户边往房外看,房外真是一片好夜色。 凄美的夜色之下,一眼望去,斑驳陆离的树荫,红色的瓦片,一道月光散落在大地上,大地透出了瑰丽的气息。 泥香道:“今夜在这渝州城中来了很多人,向你这种人要是去劝阻五花门和唐门之间的恩怨,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你说是也不是?” 赵亮道:“你们用五年的时间来布局唐门和五花门明日的恩怨,其手段即高明,又狠辣,这真是令我佩服。” 泥香道:“你放心,今日夜里一过去,我就将你给放了,因为明天一切都成了定局,五花门和唐门势必有一场恶仗要打。” 赵亮听她这样说,心中也是一愣,心想:这场恶仗,要被害死的人不只是唐门和五花门,还有这些今日到这渝州城的江湖之人,凡是爱多管闲事,只怕都会死去。 看着窗外的月光,泥香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赵亮,且道:“武林的这一次洗牌,将会给中州武林带来多少利益呢?” 房间了,赵亮看着泥香,当下觉得这个女子更加神秘了,当他不解的时候,泥香的脸色忽然一下变了。 变了? 不错,此刻就在那房外的红瓦之上正飞来了一个人。 她红色的衣服,身形飞舞在渝州城的房屋顶上,身形一跳三跃,委实让泥香一惊,因为这个女子,乃是叶萱。 叶萱乃是月影轩的三大护法之一,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合理的很。 泥香回头看了看赵亮,见被点了穴道的赵亮,又被金玉蚕丝困着身体,她边一溜烟从房屋的窗子蹿了出去。 她要干什么? 赵亮忽然见泥香这样,他忙道:“喂,你干什么去,不解开我的穴道和绳子了吗?” 可是,他的话还未完全落地,那泥香的身子就像弓箭射出的箭,就飞向了远方,看她飞去的速度和方向,她应该去追叶萱了。 是的,当初青蚺大虫将莫云白吞进肚子里去了,那正是她吹的笛子,如今她乃渝州城寻找解救之法,且发现了叶萱的踪迹,她势必要跟上去,查个清楚明白。 所以,叶萱的身子在这渝州城的房顶怎么游走,她也跟着怎么游走,并且她的身子更加神奇。 在这月光下,一袭红衣,一袭蓝衣都在迎着夜风猎猎飞舞,前面的红色衣服忽然一闪,钻进了一个客栈,泥香看了一怔,这便跟了上去。 这个客栈很大,但是奇怪的事情确实在今夜这样的特殊日子里,这个客栈中却没有住多少人。 泥香大概的探了一下,这间客栈总共有两层,下面是主人家和下人住的,这楼上的七个房间则是都是客房。 泥香跟进来,只见叶萱的身子在地上一溜达,然后身形蹿进了一间房间,泥香想将窗纸捅破看其究竟的时候,忽然这间房门“呼啦”一声打开了,然后一柄冒着红色火焰的匕首从房门之中蹿了出来。 泥香见了,只见这柄匕首距离自己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 所以,毫无犹豫,她的身子忽然风起,蓝衣飘飘大作,整个身子向后移动着,而当她大惊的时候,却见叶萱的眼神早已杀气疼疼。 不错,这一刻,这里的气氛忽然变的激烈了起来,那隔壁的租户被惊动了,开门出来欲要看看究竟的时候,却是被吓了一大跳然后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的房内,将门锁的很紧很紧。 说时迟,那时快,任谁被一柄匕首逼在咽喉,那任谁也不敢大意,就连泥香也是,她不敢大意。 因为对方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她的术法虽然没有自己的高,但是始终使用的术法乃是西方的正宗。 叶萱的匕首冒着红色的红颜,使得她一身红衣也怒意鲜飘,看来她对泥香没有丝毫的好感,所以现在的这一匕首不刺穿泥香的咽喉,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是的,她不会罢休。 但是她想杀泥香,那也绝没有这样简单,因为泥香不但也身怀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而且还是江湖门的弟子,她手底下的武功定然不弱,所以她整个人的身子退到了楼梯口时,身子忽然直立站飞而起。 当下,风声似乎变的更加紧了,猎猎飞舞的蓝衣在红色如火的红衣上一扫,叶萱手里的匕首竟然脱手被卷飞起。 这已经是她和叶萱第二次交手了,第一次,叶萱赢不了,这一次,已然是赢不了,叶萱见自己右手的匕首被泥香的蓝衣卷飞,她大急之下,整个人一愣,左手的匕首翁的一声刺出,竟然去刺泥香的双脚。 泥香见自己的双脚就要被刺中,忽然来了个凌空虚度,她竟然像是踩着空气一般,飘然从窗口飞出去,然后身子己经飘落,她站在了隔壁房屋的房屋前。 是啊,她的轻功高,可是叶萱的武功也不弱。 见泥香的身子跳窗而逃,她的身子忽然一蹿,跟着泥香来到隔壁房屋的房子前,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在这房子的前面相对而立。 一袭蓝衣和一袭红衣。 穿蓝衣的是泥香,穿红衣的叶萱。 第222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3 夜空下,渝州城之中,平房土屋的建筑十分之古老,虽然是土打造的房屋,但是房屋的房顶所用的瓦几乎都是火窑里面烧出来的。 泥香的轻功高超,但是叶萱的武功也高超,两人的身形在房顶走动,房顶上的绿色房瓦却没有一片被她们才怀踩坏。 现在两人已经从房顶上跳下,然后站在一所房屋的房屋前,这一袭蓝衣显得妖异,这一袭红衣显得妖媚。 蓝衣在风中猎猎飞舞。 红衣在月夜下像是绯红燃烧的火焰。 叶萱认识泥香,当下会想起数日前在培江岸边的事情,当下心中火气大盛,话不多说,左右两手中的两柄匕首在胸前一环,然后身形几乎化为一道红色淡淡的火焰袭击向泥香。 她的红衣服在夜空下忽然蹿动,泥香也是一愣,心想:那匕首不是寻常利器,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召唤门中的至强法宝,自己绝不可以轻率应付,想到这里,她的手在胸前一引,当下一个紫色的盘子从心口浮现出来。 眨眼一看,这盘状的东西则是泥香魔盘。 泥香魔盘乃是泥香的法宝,其中潜藏着宇宙间无比巨大的能量,此刻被她召唤出来,当下蓝光大盛。 是的,蓝光十分的耀眼。 叶萱知道泥香手下的召唤术术法十分了得,所以她也是一怔,可是又想泥香为了那被种了邪果的恶魔,竟然当着轩主的面强行带走自己的随身圣兽,如今轩主没在此,正是自己要会青蚺大虫的时候,所以她的匕首在胸前一环,当下两柄匕首刺向了泥香。 只是泥香已经从泥香魔盘之中获得了巨大的能量术法,见飞舞而来的两柄匕首向自己盘飞而来,她的双手忽然一道劲力使出,她周身浮出了一层几乎成蓝色透明的的能量护盾,然后将两柄匕首生生的挡在身体外面。 “好厉害的术法!” 泥香的身子微微一摆,附在身体周围的护盾能量消失,像是一个水泡,忽然爆炸了,使得那两柄红色的匕首当下被反弹了过去。 这样的交火之在厘米之间,真是让两人各自惊骇了一般,当两人再一次交手的时候,一旁的房顶上忽然又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人? 她们是谁? 这两人不是别人,这两个人正是风芹和那个叫做陈婷的女孩儿。 风芹道:“叶萱妹妹住手。” 说话间,风芹和陈婷两人的身子像是天仙下凡一般,从另一个房屋顶飞落下来,那叫陈婷的女孩说道:“三师傅,不要打了,她是好人。” 叶萱一听,心中一愣,当下没有多多理会陈婷,她且对风芹说道:“风芹姐姐,这女子身怀的召唤术乃是邪宗的召唤术术法,非但如此,她还将我那随身的神兽给拿走了,她如何是好人了?” 风芹听了,这便将看着叶萱的眼神看向泥香,且低声对叶萱说道:“妹妹,你别忘了,她可是江湖门的弟子。” 叶萱向来做事都是敢做敢为,有仇报仇,且会将这些名气放在心里,且道:“你们念及她乃是江湖门的弟子,可是我不怕,再说那叫莫云白的公子多半就要变成妖邪之人了,她还想将他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就出来,这简直就是无知,早些杀了她,除了后患岂不是更加妥当。” 泥香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中人,但是她的法宝乃是泥香魔盘,这法宝可不是一般的法宝,据说是西方蛮荒部落中邪宗召唤术的上成法宝,所以这也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召唤师所不容的,于是才有叶萱这样一说。 陈婷道:“三师傅,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术法究竟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会被我们正宗这般对待,再说那日听香水谢被邪魔歪道摧毁,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叶萱道:“恩归恩,怨仇归怨仇,婷儿莫要掺合我们的事情。” 陈婷自小出入名门正派,岂不懂如何做才是知恩图报,心中思索着:那日要不是泥香测天象,说是黄昏之后,月影轩有打劫,陈婷已经被那西方邪宗妖人害死,当下且站在泥香的身前,且道:“三师傅,你若杀她,就先杀了我。” 叶萱一听,脸色当下变得十分的难看,她心中在想:在培江边时,有轩主护着泥香的周全,现在在这里,又有这个新收的弟子护她的周全,一想到这里,就满身的气愤,她的脸上一股怒气,对着风芹道:“这就是你和大姐收的好徒弟,翅膀还没硬就敢和我对着干?”说罢,她一时气愤,当下身子在地上一摇,红色的衣服一卷,她便像是夕阳灿烂的红霞,匆匆离去。 离去时,叶萱道:“风芹姐姐,轩主还未到渝州城,所以渝州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风芹见了,心中已经知道这叶萱妹妹怕是生气了,不监察唐门和五花门两大名剑门之间的事情了。 是的,见叶萱离去的身形是那般的飞快,风芹想张嘴叫住她,可叶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影斑驳之中。 风芹一愣,心想:敢情这叶萱妹妹是对这渝州城的事情不管了?想到这里,她将目光看向陈婷,且道:“你三师傅脾性不好,以后和她说话要注意分寸了。” 陈婷才稍微的缓缓气,且对风芹道:“我知道有二师傅疼我,所以我才这般的。” 听了眼前这两位这样说话,泥香且道:“小姑娘,你在你二师傅身前和你三师傅顶嘴,令你三师傅没了面子,她如何不气?”说话的时候,她头顶悬浮的泥香磨盘蓝光慢慢暗淡了下来,最后消失在她的周身。 陈婷道:“那日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风芹本以为这陈婷在胡说八道,且不知还真有这样的事,只是回想听香水榭被妖物围攻尽毁那日,事情多,竟然忘了那一天发生的那些不起眼的事情。 只是这一刻不等她想明白,那泥香且道:“小事一件,小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风芹作为陈婷的师傅,那日却没有顾及到自己新收弟子的安全,当下心中惭愧极了,且道:“多谢姑娘的相助,不然那日,我想我等定然分身乏术,无法顾及爱徒的性命。” 泥香且道:“没事,那日我测天象,无意之中发现天上冥星对月影轩放出暗淡之光,才得知月影轩那日定然有大祸,所以在天黑之前就将你的爱徒送往别处山洞中小住,避过这场劫难。” 风芹听了,这才明白过来,那日劫难过后,陈婷是如何安全回到月影轩的。 第223章 何谈同宗 听了泥香的这一番话后,风芹的眼睛里明光一闪,当且对泥香刮目相看,因为她实在没想到面前这个江湖门弟子果然不凡,她竟然还会探测天象。 或许她不知道这泥香本就是多年以后大辽国的女巫师,而这种探测天象之事,对她乃是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 只是明日就是腊月初八,在明天那个好日子,不但是五花门问责唐门的日子,也是唐门问责五花门的日子。 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他们都出现在这里,这是一种必然的相遇。 渝州城,玩家灯红还在通明,只是两人正在叙述关于陈婷的事情的时候,那渝州城之中忽然出现了暴乱。 是的,万人逃窜。 “救命啊。” “杀人啦!” “死人啦!” 渝州城之中一阵爆乱,而这暴乱是从主城之中开始的,喊杀声,叫喊身、呼救声,忽然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啦!” 在这城西之地,泥香、风芹、陈婷三人仿佛已经听到了这种极度的暴乱声,当下三人不约而同纷纷跃上了房屋的屋顶。 然而她们目光所及之地不是别处,正是那个主城。 主城种有八条街道,每一条街道上都一片混乱,城民乱跑乱走,鸡鸭满天飞,实在是令这本已安静的一方古城不在安静。 杀戮。 是的,只有杀戮才能让一个本来安静的地方,开始暴乱起来。 泥香、风芹、陈婷三人站在房屋顶上,将眼前的一切都看的清楚,或许是这城西之地比之城北、城南、城东的地势都要高,所以呢? 所以她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正是因为看的清楚的缘故,所以在那城西出现的许多黑衣人,竟然都看在了眼里,她们看见了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明光闪闪的刀,然后高举着火把,他们竟然追着这些渝州城的城民在砍杀。 看他们残忍的程度,简直是惊了天地,使得天上的寒风更加狂烈,然而那主城早已被他们放了火,失了火。 泥香看了,且道:“难道是。。。。。。”话说到这里,她的身子顿然飞起,然后身子飞向那暴乱之处。 风芹和陈婷见泥香的话未说完就离去了,也知道她定然是去那暴乱之处,查看原因,解救这些受灾的城民去了。 因此,她们也飞身前往。 身形像是夜空中的闪电,当下来到了主城,泥香的身形方在地上落下,却正好有一个黑衣人举着刀砍向她,而她一把掐住了这人的脖子。 “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分毫不得动弹,当然也不怕死一般,只是举起的刀因为自己的脖子被泥香掐住,臂膀失去了力道,这便垂了下来。 而泥香呢? 泥香见自己的问话,这人没有回答的意向,她手上的力道一使劲,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这黑衣人的脖子被扭断了。 可能因为情势紧急,所以泥香的手忙松开,然后方要走动,谁料在泥香的面前忽然奔来了一个老妇女,这老妇女一头撞向她来,她的手臂一环,竟然就将这老妇人扶住。 “姑娘快逃,姑娘快逃!” 她见泥香一身衣服华贵,面容较好,也不像个坏人,于是便好心相告,却不料泥香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妇人见身后的一众黑衣人追了过来,心中急躁,这便要逃蹿,可是在泥香的身后登时又有四个黑衣人出现,老妇人被吓的腿都麻了,一时之间却没了注意,不知往哪里逃生。 泥香是一个江湖中的人,对这些人根本不屑一顾,见老妇人双眼紧闭,又见身前和身后都有人拿着刀砍来,她一愣,当下脚在妇人的脚上一扫,这妇人却直接飞了起来,而她的双脚像是两根铁柱子一般踢在了四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刀柄上。 一时之间,刀飞了起来,并且刀身一环,一刀插两个,当场四个人全都摔在了地上,死得静悄悄了。 那地上鲜血长流。 而在这同一时刻,泥香飞起的双脚如影随形,硬是将前面来的一群人都用脚扫飞而去,然后袖子之中蓝色丝绸蜿蜒伸展,当下缠住了那老妇人的腰,老妇人但修改站立在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所以老妇人看眼前四人皆死以后,脚下发软,当下都卧倒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泥香一脚扫开,身前的人都被踢飞,当场落在地上,一命休矣。然后她向老妇人走来,且道:“快离开这里。”说罢,她的双手竟然在胸前一引,泥香魔盘顿然从她心口升起,当下渐渐变大,大到了笼罩了整个渝州城。 渝州城,古城。 此刻,风芹和陈婷已经来到了这条街上。 街上有黑衣人正在肆意杀戮,将这城里的城民一个一个,活活砍死。 泥香魔盘一开,泥香的身体忽然向半空之上飞去。 然后她在人们不经意间,整个身子追已经站在了泥香魔盘的上面,而在泥香魔盘笼罩下的城民,皆停止了杀戮,因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住了。 是的,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此刻对她来说正是如此。 当她的身子落在泥香魔盘上的时候,风芹手里的水晶球忽然白色的水珠变大,几乎可以瞬间淹没这里的一切。 幸好她是一个好人,不然将是泥香此刻最为棘手的对手。 空中的两个人都看着在城中厮杀城民的黑衣人,且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泥香且道:“是谁在兴风作浪?” “兴风作浪?”当下有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出现了。 这是谁? 没人知道。 就连泥香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何。 因为在月夜下,这个人只有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如一道鬼魅一般在泥香的周身忽隐忽现。 他道:“泥香魔盘,哈哈,不愧是我邪宗的术法之宝。” 泥香和风芹一听,心中大惊,且道:“原来你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泥香说完,就不再说了,只是那风芹后面却补了一句,道:“邪宗的召唤师已经入驻中州大陆,一来准不干好事。” 那人且道:“正宗如何,你们来到中州大陆不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中州的势力么,只是我们的做法不一样而已。”说完,他又看着泥香,且道:“你我属于同宗,你也想阻止么?” 泥香道:“同宗不同心,同宗不同德,何谈同宗?” 第224章 恶魔,你还不赶紧出来 夜风劲吹,渝州城的上空,一男两女悬浮在半空之上。 这两个女的分别是泥香和风芹,而那个男的呢?她们却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不对,他不是神圣。 从方才和他的对话之中,泥香和风芹已然判断出这个男人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 如今却又不知是为何,因何缘故来屠杀这渝州城的城民? 看着街道上的黑衣人无情、凶残地屠杀着渝州城的城民,泥香不得不召唤出邪宗至尊法宝泥香魔盘来控制当前的局面。 先前,泥香为了阻止黑衣人对渝州城中的人进行杀戮,她催动着法器,使得整个渝州城沉浸在泥香魔盘所发射的蓝色光芒之下。 是的,这一刻,时间仿佛片刻定格住了,所有的杀戮已经停下了。 这些黑衣人都带着黑色的头盔,看上去即是十分的丑陋,又是十分的恶心,看到这种场面,作为一个深通西方蛮荒部落术法的江湖门弟子来说,她判断出了。 判断出什么了? 这定是有人在操控这些黑衣人。 风芹乃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召唤师,多年以来,其正宗和邪宗对立相持不下,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而对于眼前的术法呢? 她并不陌生。 她和泥香一样,都能看出这男子所使用的术法乃极为不寻常。 那个悬浮在半空之上的影子在泥香和风芹的四周忽隐忽现,当他听了泥香的说话以后,他整个人影也变得更加猖狂了。 笑道:“西方蛮荒部落三个宗派的召唤师都要入驻中州,你作为邪宗的术法师,如何不肯帮助自己的同道,杀了这个自诩为正宗的女人呐?” 泥香见渝州城下一片血泊,且急道:“我不给你说的太多,这些天杀的黑衣人是你的爪牙,我让你马上撤回你的术法,倘若不肯,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那人影咧着嘴巴,哈哈笑道:“就凭你,也想打赢我,渝州城已经在我的操控之下,你莫要给我瞎说。” 风芹身边的水晶球在她的手心之上不停的旋转。 是的,待到这时,她且狠狠地瞪着那悬浮在空中的邪魔妖人,骂道:“邪宗妖人修炼邪术残害人类,自当不可活,你竟然还大言不惭,受死吧!” 说罢,她的水晶球当下极速旋转,散出无数的能量水波。 水波不停向这妖魅的人影袭击而去,令那悬浮在空中的人影妖魅忽然消失。 那人影消失以后,霎时,有一股强大的声波响起,泥香仔细聆听时,却不知道这声波所发出的声音是何? 只是让泥香惊讶的却是泥香魔盘之下的那些黑衣人却缓缓动了起来,他扬着手里的刀,砍向了城民。 “好厉害的邪宗术法,竟然和我的泥香魔盘相互牵制。”泥香的手在胸前一比划,然后嵌鑲在盘中的七个珠子忽然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来。 这光芒尽然是一柱而起。 是的,在天空之上截下了半天的月光照在渝州城上空。 渝州城上空,忽然变得亮通无比了。 而那个人影当下在这月光下显出了身形。 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会发光权杖悬浮在空中,正在操控着环绕在周身的能量,使之能量源源不断的侵入渝州城。 此刻,他举目望去,只见那非常明亮的月光照着他,他难受至极,他匆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小布,然后还蒙起了自己的眼睛。 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泥香的术法竟然如此厉害! 也从未想到泥香手里的泥香魔盘且具有通天彻地之能。 风芹和泥香见他本来隐藏在半空的身子已经无处可藏,当下大喜了,两人以最快的身法忽然蹿了过去。 ——风芹用水波使其他整个人沦陷其中,而泥香则用传统的行踪武学中的大小擒拿手,分秒之间依然将他制住。 只是,忽然这人影一闪,身子竟然变得极软极软,钻进了泥香的身体里,令泥香神情忽然大变,一掌打开风芹。 风芹见了,大惊,且道:“邪宗就是邪宗,所学之术和妖术无疑了。” 反正泥香也是邪宗的召唤师,这一下二合为一,正好合了风芹的心意。 风芹嘴里没说,手里的水晶球当下极速运转了起来,这水晶球仿佛是不会落地的球,被她这么一耍,爆发出了极为可怕的能量。 泥香道:“你干什么?” 风芹道:“反正你也是邪宗妖人,既然他不惜上你的身,那正好,我就将你们两个一起杀了便是,以免你们出来再害人。” 她不说则已,一说,泥香的心一愣。 或许是那个男人也知道风芹所说之话的意思,所以他在泥香的身体里哈哈大笑:“看到没有,这就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他们所行之事简直可恨至极,杀了他吧。” 泥香的身子忽然直立而起,泥香魔盘上的七颗珠子忽然暗淡了下来,而魔盘竟然又变小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泥香魔盘一但收回,这渝州城当下又是一片祸害滔天。 杀戮,杀戮,无尽地杀戮。 一个一个黑衣人拖着黑色的长刀在无情的砍杀着城民。 儿童不放过。 妇女不放过。 老人也都不放过。 渝州城之中的八条街道,每一条都染满了鲜血,让人看了惊魂不已。 是的,正在这时候,那悬浮在空中的人已经打起来了,而那两个女人的身形在空中偏偏飞舞起来了。 “杀了她,杀了她。” “恶魔,快从本姑娘的体内滚出来,不然我要吞噬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风芹的水晶球环绕着泥香飞舞了一盏茶的功夫,见泥香都一一躲过,无奈之下,手往回一收,那水晶球便回到她手中。 何以如此? 风芹以二指术法之力从水晶球中抽出量能来,然后一下下打出,打出的能量像是坚不可摧的丝线一般去缠绕泥香。 “自诩为西方正宗,却干出杀害朋友的事情,哈哈哈。,,,哈哈,,,,无耻,,,,哈哈。。。无耻至极啊!” “恶魔,你还不赶紧出来?” 在外人眼里,泥香表面上虽然和风芹在打斗,可是泥香的心却依然在和这个邪宗妖魅在激打斗。 风芹道:“都是邪宗妖人,两个一起死去死吧。”说罢,手中的术法施展的更加急了。 而泥香呢? 她看到了眼前这些水体能量在不停的压迫,不停的收缩,她也是急了,难道真的要被这眼前的女子杀掉吗?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泥香正在这样想,忽然那风芹将手里的水晶球一下打了出来,而且还打在了泥香的心口上。 泥香当下口吐鲜血,使得那个附体的黑影男人也同时从她的体内一蹿而出。 这一刻,他也口吐鲜血。 泥香看着风芹,反手一环,开出一掌来,这一掌竟然打在了黑影人的心口,他竟然被打飞了出去。 黑影人道:“你们两个给我等着。”说罢,竟然不不管那些黑衣人的死活,身子在空中消失了。 第225章 都发了英雄帖 见那黑影人这般离去,泥香和风芹才将术法收回,然后两人在此刻从半空之上偏偏落下。 只是,刚才在她们和黑影人相斗之时,这渝州城里的人都恐慌不已,根本没有在乎方才半空之上,她们两人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 这时候,这些黑衣人在黑影人逃去了以后,都失去了战斗力,当她们的身子聪半空之中落下的时候,这唐门和五花门的众多弟子分别从东西两个街道走来。 是的,无论是唐门的弟子,还是五花门的弟子,凡是手里拿着长剑的人,他们手里的长剑都在汩汩流血。 i鲜血如红色的油漆正一点点低落,落在这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城民还没有散完,黑衣人依然在杀戮,所以这些唐门和五花门的弟子都在清理,他们是必要将这些邪恶的黑衣人全部杀掉。 全部杀掉。 人数之多,一下根本杀不完。 那万花子杀一黑衣人,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渝州城怎么忽然会被这些黑衣人袭击,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势力?” 是的,这也是那唐门之中那些人的疑惑。 泥香和风芹站在街道上,眼见那些人在和黑衣人厮杀,她们也就不在动了,她们只是站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泥香道:“你方才真的想杀我?” 风芹道:“其实最想杀你的是水莲姐姐,再就是叶萱妹妹,我是她们三人之中最不想杀你的那个人。” 泥香笑道:“刚才差点被你打死。” 风芹道:“为了把这邪宗妖人从你的身体里打出来,我只是兵出险招罢了。” 听了风芹说的话之后,泥香一怔,却不在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出现了不少的江湖人物,她们的武功或低或高,正在维护着渝州城的安宁,其中唐门更是派遣出了不少弟子,正在对这些黑衣人进行最后的清理。 最后的清理? 不错,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被这些江湖中的人一个个像是杀鸡一样的杀掉,泥香和风芹一时心中安慰了。 本来以泥香和风芹的术法,片刻间就能让这些黑衣人魂消当下,可是她们没有出手,因为她们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黑衣人没有受到那黑影人的催动,已经失去了术法值,而没有术法值的黑衣人,皆像平常之人,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了。 一些粗浅的功夫? 不错,中州武林人士最低级的江湖中人。 看了良久,泥香才道:“怎么了,不去帮助你的徒弟么?” 风芹道:“她从小生养在武林大世家,没有吃过苦头,这样的大环境下,正是历练她的好时间,我岂能帮她?” 泥香道:“也是。” 两人的话刚说完,只瞧见了那陈婷已经斩杀了挡在她身前的两个黑衣人,且向风芹走来,一脸的高兴道:“师傅,这些黑衣人太可恶了,死在我剑下的人有一百多。” 风芹道:“这些人都是我们中州的人,受了邪宗召唤师的蛊惑,丧失了人性,所以才甘愿做其爪牙的。” 陈婷一听,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愁容,且道:“那可真是可怜啊!” 不错,是可怜。 听了风芹的话,连泥香的心中也是一痛,然而一看到那些五花门的弟子和唐门的弟子都向她们这里走来,她的身子如被夜风一卷,然后飞走了。 看着泥香飞走了,风芹道:“我们也走了。” 陈婷道:“这些黑衣人怎么办?” 风芹道:“这些黑衣人身上的术法值已经渐渐消失,对这些城民没了威胁,我们还是走吧,这里,自有人处理的。” 陈婷见二师傅这样说,当下身子在地上一摇,便如飞鸟一般随风芹离去。 然而对于她们的离去,这条街上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只是待这条街上,黑衣人被清理干净以后,这唐门的弟子和五花门的弟子在街道的正中间碰面相遇了。 如何? 整个渝州城的八条街道都在这里交叉。 万花子站在交叉口看着身前一众唐门弟子,脸上的颜色十分的不好看,且道:“你们是唐门的弟子?” 不用问,正是。 唐门的弟子擅长用毒,和放暗器。 万花子仿佛已经看出了些许事情,所以才这么一问,只听那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人道:“在下唐门之下的大护法李正义。” 李正义的年龄已有四十岁,鼻梁挺高,人皮很白,这般说来,万花子且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唐门众人将万花子,以及万花子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那李正义则是想起白日间,唐门七大护法和赵亮做计较时的情形,且道:“莫非,阁下乃是邠州的五花门。” 万花子道:“不错,我就是万花子。” 是的,万花子不说则已,一说,令这些唐门的弟子都惊魂不小,这些唐门弟子皆是将身子往后一退。 看到这些唐门弟子这个样子,万花子脸上顿显一抹轻蔑之意,且道:“怎么了,我们这一帮女流之辈,吓到你们了吗?” 李正义道:“万门主,周婆婆说了,我唐门丢失五年的圣物就在你们五花门之中,明天就是五花门现任的门主花见羞将圣物冰火蟾蜍送回唐门之日,不知道花见羞现在身在何处?” 这人一说,万花子还没有急,那跟在她身后的帘儿却急了,她高声大气的说道:“如今五花门当家做主的乃是我师傅万花子,你可不要胡说霸道。” 李正义见帘儿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也不好和她一般见识,且道:“既然如此,想必归还我唐门圣物该是万门主归还了。” 万花子道:“冰火蟾蜍明日就会送去唐门,你且不要急,明天不止要归还你们唐门的圣物,还要找你们唐门讨一笔血账。” 李正义一听,心想白日间赵亮所说的话,当下心中有如悬了一把刀,且道:“万门主,当年你们偷了我们唐门的圣物在先,我们唐门已经给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各位英雄豪杰发下英雄帖,明日自有公断。” 帘儿一听且道:“好你这个唐门,将圣物放在我们五花门,害的我们五花门遭万千毒物毒害,使得我们五花门弟子死伤无数,如今却说我们的不是,看我不打掉你的狗牙,让你还如何胡说八道?” 说罢就要扑上去。 可是被万花子拦下了,万花子道:“那正好,我们也向武林中的各大门派散发了英雄帖,我们明日让武林人士评评理罢了。” 李正义道:“好!” 第226章 花见羞脱离五花门 就在这样的夜晚,渝州城忽然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乱。 对此,不但五花门的人不解其意,就连唐门也是深深的不解。 渝州城的八条街道,没有一条是安然无恙的。 而此刻都呈现出了一片混乱的景象。 尤其是这八条街道相交之处,更是风声鹤唳。 这一处地方,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和唐门的一众男弟子在这里相遇。 本以为这样的相遇会碰出不一样的火花——至少两派会打起来,然而没有。 或许也是对于此刻发生的事情,他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所以他们心想怎么可以又在此地再起争斗呢? 这里已经是狼狈不堪之地。 若是此刻发生打杀,想必无论是谁打赢了,那这个人也决然讨不到好处。 为何? 因为方才的一场暴乱早已经惊动了四野,使得今日来到渝州城参加明日英雄会的江湖武林人都从自己所居住的客栈中寻了出来。 是的,他们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或许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渝州城之中竟然暗藏有如此势力!? 先前的时候,他们每个人从客栈中走出来,都遭到了黑衣人的无情打杀。 因此他们做了最为猛烈的屠杀。 是的,一直从八条街道的每个街道的小巷中杀到了这八条街的相交之处。 他们所有人的衣裳都染满了鲜血。 然而这些鲜血则是这些黑衣人流出来的。 当他来到此处之时,唐门和五花门的弟子都看向了他们。 不多时,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长剑。 长剑正在流下血红血红的鲜血。 这可真是鲜血淋漓。 让这五花门和唐门的众位弟子都是深深地一愣。 一愣? 还好万花子和李正义这两人还算是大脑比较清醒的。 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来到此地是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 正在这时候,那金州门的掌门人和峨眉派的掌门之人都走到万花子和李正义的身前来,神色皆有深深的不解之意。 万花子不等他们出口,便道:“今日这渝州城不太安宁,你们还是不要乱走的为好。” 她这样一说,李正义的心也一怔,且道:“不错,所以还请大家将这满街的尸体处理掉,明日请早些来到我们唐门议事。” 议事? 什么事情? 虽然李正义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是五花门的每一个人,亦或是这里所有的人,他们都明白。 他们都知道这李正义所指的事究竟是何事。 不正是关于那唐门圣物的么? 前日,这些江湖门派分别收到了五花门和唐门各自派发的英雄帖。 对此,这些人岂有不知的道理? 闻听李正义的话后,这些金州门的人和峨眉派的人这才离去。 而其他人来此之时,这里的人早已散尽,所以他们也就转身离去了。 其中算是金州门和峨眉派的弟子人数最为颇多,所以渝州城死了这么多的人,也应该由他们来搬运尸体。 是的,他们不约而同一起动起手来了,将这已经僵硬的尸体搬运到城外,然后点燃火把,直接将这些尸体放在一起,直接火化了。 时间像是东流逝去的水,一去不复返。 不知不觉,渝州城的夜变得深沉了。 当夜风一起之时,冷意当下刺人骨头。 这一刻,白日停下的白雪又像鹅毛一般在飘洒起来了。 这一处交叉路口,顿然只剩下两众人马。 一众是李正义所带的唐门弟子,一众是万花子所带的五花门弟子。 现在。 对,就是现在。 李正义却道:“万掌门,既然我们已经约定了,明日要在英雄大会上指责对方,相互之间要算清这五年来的旧账,那我们明日再见。” 万花子也是这样的想法,此刻一听李正义这样一说,她且道:“好,明日,我一定让你们唐门给我一个说法,倘若没有,别管我万花子心狠手辣,要将你们唐门闹腾的鸡犬不宁。” 这一句话并不是玩笑话。 因为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李正义且道:“明日是非恩怨,江湖自有公判,万掌门勿要行歹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说对么?” 万花子道:“说的对。” 李正义见万花子的神情皆是一阵冷漠,所以他也就没说了。 因为他知道此事再多说无益,所以他转身走了。 是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当然也同样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便走了。 看样子,这是要回到唐门了。 此刻,帘儿等五花门的弟子见了,心中一怔,又见夜晚的苍穹开始下雪了,便道:“师傅,回去吧。” 万花子看着这个唐门护法,当下想到这个人只是唐门七大护法之一的人。 她想:如今一人且有这般底气和自己说话,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怎样了不得的事情? 倘若七大护法同时在这一刻出现,万花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赢这些人? 她心中蓦然一怔,心中的恨意冲上了云霄。 尤其是想到了五花门如今落败的样子,身子一摆,当下甩起袖子就走了。 苍茫的夜色下,大雪飘零,簌簌而下。 这一条大街,她们与唐门一样,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直走啊一直走。 身形最后消失在了这条巷子里。 看来她们一定是回到了她们寄宿的客栈里。 然而当她们一会儿到客栈,却有一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从客栈里冲了出来,嘴里叫喊着:“师傅,不好了,二师姐,二师姐……” 这个女弟子是帘儿的弟子,闻听她这么说,当下恶语重重说道:“二师姐怎么了?” 女弟子道:“她不见了。” “啊。”不只是帘儿惊讶,万花子也惊讶了,她忙翻进关花见羞及众弟子的房里,只见房屋里空无一人,“她手上脚上都被套上了铁链,怎么可能会逃脱?” 女弟子战战兢兢道:“我……我也不知道。” 帘儿道:“二师姐这一次逃走,定是背叛五花门之心已经决定了,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万花子很生气。 她一生气,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般,手在桌子上一拍,桌子皆碎了。 她大喝一声道:“走,一起给我去找。” 说完,万花子竟然率先走出客栈。 而身后一众弟子见了,当下也别无选择,且都跟在她的身后,沿着八条街道的小巷子在挨个排查。 第227章 她一脸的微笑 泥香回到自己寄宿的客栈时,夜已经深了。 客栈外在下雪,白色的雪花簌簌落下,冰凉着这个古城。 先前那一刻,渝州城由于受到了黑衣人的屠杀,所以暴乱,当黑衣人被清理以后,渝州城又恢复了入夜前的平静。 唯一不一样的却是,入夜之时,天上有一牙月高悬,而此时呢? 此时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当她回到客栈以后,那个被她术法困住的赵亮,他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很累了,被绳子困住,他竟然还能睡的着。 泥香见他像是一个漂泊在他乡的孤独浪子,显得极为可怜,所以她心生怜惜,没有忍心将他给打扰。 于是她站在了窗子前,看着客栈外的渝州城。 渝州城的城西之地要比城东、城南、城北要高,所以她站在窗前看着整个渝州城,而整个渝州城皆被苍茫的大雪装扮的极为神秘诡异。 就在这大雪纷飞中,她的视线开始慢慢的模糊不清,可是渐渐湿润了眼睛。 深沉的夜,应该是人休息睡觉的好时段,但是她睡不着,因此她一直是站立在这窗前的,这窗前仿佛有她前世的身影一般,即将和她慢慢重叠。 深沉的夜里,总能勾起人的相思,所以她将袖子里的绿色短笛拿了出来,她好不深情的看着这手里的翠色笛子, 这时候,笛子中爬出来了一个绿色短笛。 她双眼含泪:“究竟何为解救之法?” 是的,她太想,太怀念以前的日子里,她和莫云白一起的日子,这一双人中龙凤在此刻却是支离破碎了。 这是一场梦。 不,这不是一场梦。 泥香改写了梦中的历史,但是她相信她改写不了历史的结局,无论是在梦里,还是不在梦里,她都对莫云白的心意不会变,她很期待,当他们再一次回到多年以后,他们还是会站立在人生的最高处,观望着人生最为美好的风景。 ——江山永固,一切太平。 然而一想到这些,她的泪珠便悄悄的落下。 “你哭了!” 泥香实在没有想到赵亮已经醒来了,并且就在刚才,他竟然将泥香对着手里的小青蛇深情的流泪,全都看在眼里了。 “你为什么要哭?”赵亮睁着眼睛,凝视着泥香,不解道,“这世界的事情总不能令人尽心如意,连你这样风华绝代的江湖门弟子也不列外。” 泥香一向都是要强的女子,怎能在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面前掉眼泪,她匆忙将眼睛眨了眨,修长的睫毛竟然将眼眶中的泪水给刮干。 她道:“天气太冷,人的体温严重失衡,偶尔掉几颗眼泪,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说是也不是。” 赵亮见她故作坚强,便也不好在逗她,且举目看向窗外,只见窗外白雪簌簌飞落,他便道:“是啊,是啊,我也想哭。” “你也想哭?”泥香不解,“怎么了,你的心中也有伤心之事么?” 赵亮且心中暗自惊喜,且道:“我现在被你的绳子捆住,时间太久了,我好难受,我好不爽,你说我该不该哭?” 泥香且道:“谁让你好好的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不做,非要来多管闲事呢?要想我放了你,等明天以后吧。” “那我要撒尿怎么办?”赵亮说话见,便抖了抖腿,意思是要是在不如厕,便要长江绝地了。 泥香道:“我管你呢?”说罢,竟然不管赵亮了,且睡在了这间屋的床榻上。 床榻虽然简陋破烂,但是被子还是比较暖和的。 赵亮见了,心中大坏,且道:“喂,你好卑鄙,我要撒尿,我要撒尿,你快带我去茅厕。” 可怎知道这泥香根本不想在理会他,他这便心下暗自欢喜道:”还好只是小便,倘若来大的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便重重的大了一个激灵。 俗话说的好,人有三急,耐你武功再高,也拿这个没办法,当下赵亮一急,全身一阵火烫,然后他尽然尿在裤子里了。 赵亮觉得自己下体一热,当下甚觉不好,哭出声音来了,道:“哎呀,我的啦快妈妈的啊,我丢人丢大发了,这要是传到江湖之中,让我怎么见人啊。”说罢,竟然呜呜呀呀的哭出声来。 然而这样的哭声在这样的雪夜之中被传开,当真有如泣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半熟睡的泥香醒来,细闻其哭声,便不觉好笑起来。 赵亮大怒道:“你这个丫头,你故意给我不好看,我要杀了你。” 泥香却道:“什么,你要杀了我,那我更不能放你了,本来说要放了你的,可是现在却是放不得你了。” 赵亮一听,当下心中一急,心想自己尿了裤裆,这是一个大人也干不出来的事情,当下心中一愣,无厌面对泥香这样的美貌女子,且道:“放了我,好吧,放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泥香一听,心中一喜,心想若是这般轻易的放了你,你且死不认账,那该如何是好,当下说道:“哈哈,你莫要骗我,我才不信你,你刚才还说要杀了我解气,如今又说什么都听我的,你且说的是鬼话么?” 赵亮一听,心当下更是急了,道:“你怎么样才相信?” 泥香冥想着。 可是赵亮的羞态可不容他再次多留片刻,当下急了,且道:“那我发个毒誓,你且听着吧,我赵亮的绳子要是被解开后不听姑奶奶您的吩咐,定当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泥香听了这样的誓言,心中感动的一跳,可是回头又想,赵亮这人身在江湖之中乃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千万不要深信,当下且笑道:“我才不相信你。” 这时候赵亮的心被挤炸了,当下哀嚎哭道:“姑奶奶,我的亲奶奶哦,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放我?” 泥香道:“我高兴就放你,不高兴就不放你。” 赵亮道:“你耍我?” 泥香道:“我不耍你,我说真的,我要是高兴,我就放了你。” 赵亮道:“你放我,我就咬舌自尽。” 泥香且道:“你休想骗我,我才不上当。” 赵亮当下脖子一歪,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然后没了声响,泥香见了,忙道:“你怎么了?” 然而赵亮则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 泥香是什么人,他的假死岂能瞒得过她? 幸好赵亮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见泥香再担心时,忽然嘴巴一咧,白眼一翻,舌头掉了出来,做一副很是滑稽的鬼脸道:“你放不放了我呀,不放了我,我就把你吃进肚子里去了啊。” 泥香乃是一个女孩子,心中正为莫云白的事情发愁伤心,如今被赵亮这滑稽的表情一逗,她便笑了出来,且道:“好你个赵亮,吓本姑娘一跳。”说话时,她一脸的微笑。 第228章 夜来风雪急 看见泥香笑了,赵亮一副滑稽的样子才立刻收敛,然后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泥香的牙齿就像外面飘着的雪一样的白,她本来笑着,当一听赵亮这样一问,她才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我也不是什么泼皮无赖。” 听见泥香这样说,赵亮便高兴叫嚷道:“那快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喝和点在我身上的穴道给解了。” 泥香作为江湖门的弟子,武功高强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却是她深通人性,以她对赵亮的了解,此刻若是恢复赵亮的自由,赵亮绝对不敢在当前五花门和唐门的关系如此紧张之时,给瞎捣乱,所以她给赵亮解开了身上的身子,也给他解穴了。 赵亮也是一个将近满三十岁的男人了,一个大男人尿裤裆,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这该如何是好,当真要羞死人了。 所以泥香一为他解开绳索和穴道,他就像是岸上要死的鱼忽然掉进了池塘,这便身子一停,整个人都向外飞起。 是的,这样深沉的夜,他的身子是从这间客栈的窗子飞出去的。 看见赵亮急匆匆要离去,泥香便轻声说道:“今日我恢复你的自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赵亮的身子像是冬日要南归的飞燕,他整个人都站在了窗前的那个屋檐之上,他看着自己已经尿湿的裤子,对于泥香的话,不肯在答一声。 泥香看他这么狼狈,她便道:“天已经快要亮了,只怕你想去阻止,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还是心平气和的看着赵亮。 是的,看着他离去。 赵亮离去了,所以这城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睡,怕是大雪下的太大的缘故,所以泥香只是站在窗前,看着这气氛十分诡异的城西之地。 城西之地不比城东之地。 因为城东之地要比城西之地繁花,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点堪为突出,突出的地方正是这诺大的城西之地,只有她一间房子在亮着。 窗外的风吹着,吹得门内的烛火在摇晃晃,照着窗外的树荫犹如夜寐在摇晃来摇晃去。 或许这个夜晚太长了吧,就连泥香也开始犯困了,只是这样诡异的夜晚,她如何能睡得着,当她一想起那个还被困在青蚺大虫肚子里的莫云白,她整个人都是一怔,然后困乏的睡意荡然无存了。 荡然无存了? 泥香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翠绿色笛子,略有忧愁,惆怅的自问道:“究竟什么才是解救之法呢?” 然而一切都是无解。 那翠绿色的笛子在手里发着翠绿色光芒,柔柔地。 因为一切都是无解,所以她有将翠绿色的笛子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而也正是如此,所以她那袖子仿佛别=比这个夜还要显得诡异,仿佛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乾坤。 苍穹上的鹅毛雪花开始在大肆的飘零,就像是昨天一般,狂舞不朽,然而夜正式这夜的雪下的如五年前一般,所以这个夜也和五年前的夜一般。 五年前的这一夜下着雪,而五年后的这一夜也下着雪。 这一切都像是五年前的约定一般,今夜之后,这里的人将给这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做个了结。 一个了结? 不错,是一个了结。 五年前的这一个夜晚,江湖门的忘女前往唐门渝州城总舵偷取了他们的圣物——冰火蟾蜍,将其送往五花门,使得五花门五年后,遭逢了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不错,对于这样的做法,泥香曾问过忘女其中的缘由,忘女之告诉她,倘若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其中要满足一个必备的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将中州的武林重新洗牌。 给武林重新洗牌,也就是给这个武林变革,然而要变革的事情就是就存在变法,就像古往今来,那些执行变法的人,犹如商鞅,诸如此类的人。 五年前的中州武林局势相对稳定,其中就属五花门的门厅最大,在江湖上的势力最大,而初次之外,就属唐门。 唐门虽然在武林上的势力较弱,但是却是近几年来,在江湖中晋升最快的江湖帮派,倘若武林要重新洗牌,这两个门派避不可少,因为只有他们动荡起来,这才会引的整个武林动荡,当然武林一旦开始动荡,本来的局势必当打破,而此将影响这些名门对中州武林的巩固地位。 武林这才实现了洗牌。 泥香当时听了忘女的话,便有浅浅的理会,而她作为忘女坐下的弟子,这个任务理当也有她来参与的成分,所以她一直跟着,事情果然如忘女说的那样,在多少年以后,中州的武林盛行着召唤术术法,召唤师更是名动天下,使其最后西方的邪恶召唤师未能入驻中州。 是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泥香此刻正是这样想的。 现在发生的事情,她以前就经历过,此刻又害怕什么呢? 是的,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这窗外的躁动又想起来了。 什么样的躁动? 她站在窗前看见有许多五花门的女弟子在这城西的小巷子里进进出出,仿佛是在找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非也,她们不是在找东西。 她们是在找人。 她们要找的人不是别人。 就在泥香不解的时候,这窗外却想起了那个帘儿的声音来,只听那声音道:“花见羞,你快出来,背叛师门,你知道你最后的下场。” 是的,窗外的白雪虽然在簌簌而下,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被泥香深深的听在耳朵里。 她心想:姐姐难道已经脱离了五花门? 是的,花见羞一想起了自己的徒弟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的身前,她就一阵心痛,但是这都不是直接和万花子有关系的,所以她表示原谅、谅解。 如今呢? 如今从邠州城一路而来,她深深将自己师傅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她的心已经死了。 是的,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在她眼里根本容不得半点儿沙子,所以她决定了,决定彻底脱离五花门,脱离受万花子的掌控。 第229章 这一招真够歹毒的 看着窗外躁动的人,泥香心中一阵阵假想,她在想花见羞在脱离五花门之后,应该会躲在哪儿? 是的,她做了一百一千个假设,但是当她寻去,都没有寻见花见羞的踪迹。 就在这个诺大的渝州城之中,泥香没有寻到姐姐花见羞的行踪,却无论在这城中的哪一处角落都看见了五花门弟子的身影,而从她们的说话之后,泥香可以听到无一不是在讨论着关于花见羞的事情。 这是城南的一处荒地之上,有七八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在匆匆穿越着。 泥香见她们向自己走来,为了不让她们发现自己,她不得已蹲在已经沾满雪花的枯草里,当这些女弟子从她身旁而过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高兴这多亏是在晚上,倘若是白天一定会被发现的。 这些女弟子都是五花门的弟子,那个个头高且瘦的女弟子好像是这一组之中的佼佼者,她说道:“二师姐这几年没有亏待过我们,我们这般背叛与她,真是于心不忍啊。” 听她说完,另一个女弟子又道:“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年,才五年啊,这风水轮转的也太快了。” 这时候那身后的女弟子且道:“可是,万花子乃是我们的师祖,又是我们师傅的师傅,你说我们咋弄?“ 躲在暗处的泥香听到这里,心中又想到:看来这些女弟子并不是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人,她们都还念着平日里姐姐对她们的好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冰凉,因为她知道:如今五花门所闹的门主易主之事,那可真是她们江湖门一手造成的。 待这七个女弟子走远了以后,泥香菜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花见羞了。 看来花见羞是早料到自己的师傅要寻找自己,所以她早已带着自己的弟子藏了起来了,而为了自己弟子们的安全,她所找的藏身之地,真的十分隐秘,隐秘到连这江湖门的弟子也找不到她的所藏之地。 夜已经到了后半夜了,但是天上的雪还是在下着,就像早些时候那般,一点也没有因为夜的深入而变大变小。 是的,今夜的雪并不是像昨日的雪那般,忽然急如蜜蜂,忽然缓如宁静,待得泥香找完花见羞尽可能藏身之地以后皆无所获,然后她就像回走去。 是的,回到城西之地时,也正是夜结束的时候。 第二日清晨,雪在下,城中早有许多武林人士在街道上徒步行走,或急或缓,或快或慢,这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是的,进行着。 这时候,五花门的掌门万花子已经走出客栈,然后召集了所有的弟子,当下向城南之地的唐门所在之地走去。 看来他们这是要去唐门了。 是的,百年的五花门就在朝夕之间被万千毒物毒害,使其势力大大损失,也害的门中弟子死了成百上千,这笔血海深仇在今日就要来清算。 城南之地乃是渝州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五花门刚从客栈出发时,就有唐门弟子跑进唐门大厅通报。 那通报的唐门弟子是一个长相十分滑稽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常年制毒炼毒,所以他的面目已经全非,变得狰狞至极。 如何? 看去,他的脸上有七八张颜色,或红或黄或紫,看着,真叫人骇然,他走进大厅,而大厅中正坐着唐门的七大护法。 她一进客厅,且道:“禀告七大护法,那五花门已经出发了,现在正在前来的路上。” 听他说完,那穿紫色袍子的护法则是道:“是吗?” 紫衣的护法早该想到着五花门要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们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快到他根本不能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能不信。 除了他以外,其他六位护法,他们的瞳孔忽然扩大,那红衣的护法且道:“五年前,我们唐门的圣物丢失,使我们唐门在武林中的势力大大消减,备受江湖通道的欺凌,然而据说这五花门这一次将我唐门中的圣物送回来,不只是还圣物这么简单,他们是来寻仇的。” 这时候,那个绿色衣服的护法则是阴啧啧的笑出声来了,且道:“寻仇?” 红色衣服的护法道:“不错,她们明着是来送回我唐门的圣物,实际上是来寻仇的,所以才请来了许多秦川地区的武林同道。” 对此,那绿色衣服的护法道:“要说寻仇,那我唐门的圣物又是如何出现在她们五花门的门厅之中,莫不是我们的圣物一天吃饱撑着了,自己乱跑,跑到她五花门去的不成?”说到这里,他轻蔑的一笑,且道:“哈哈,寻仇,如今的五花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岂能敢和我们寻仇,找是非?” 听了这三个护法的话,那穿黄色衣服的护法,他也是尽可能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他道:“可是,五花门在花见羞代掌门的五年时间了,每个弟子的武功皆大有所成,先不说这些弟子的武艺高超,就单单说那万花子,他闭关五年了,其门中的花蕊秘籍只怕乱熟于心,我们岂能轻易对付?” 黄色衣服的护法将话说到这里,众人一听皆是一怔,只有那身穿橙色衣服的护法脸色有很深的疑惑,且道:“是吗?” 也许不是。 唐门之人皆是使用暗器和修炼毒术的人,其行事多以四两拨千斤,那蓝色衣服的护法,他的皮肤白皙,颚骨高耸,鼻梁高挺,此刻已经心生一计,且阴啧啧笑道:“若是各位肯停我一眼,我保证关于此事,我们不动一刀一枪,自让这些五花门的人不可活。” 听了蓝色衣服的护法如此一眼,这大厅之上的人皆是一怔,且道:“你最擅长弄权术,心中有什么注意,快说出来,大敌当前,我们七大护法应该同舟共济才好。” 那身穿蓝色衣服的护法则道:“据说万花子出关以后,深深的不接纳花见羞,于是五花门之中出现了门主易主之争,在五花门当中,除了花见羞和万花子乃是水火不容,其他的一些万花子坐下的徒弟皆是如此,早对这五花门的掌门之位蠢蠢欲动,我们在这里只要稍作文章,必定让他们五花门相互残杀,直至死绝为止。” 听了蓝色衣服护法的话,众人皆是一怔,都给他竖起大拇指,赞声道:“这一招真够歹毒的。” 第230章 腊月初八已到 腊月初八这一天已经来临,对于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令渝州城中的众多江湖中的人皆是不安。 皆是不安? 不错,唐门为了找五花门理论,从而对这秦川之地的武林名门和人士广法英雄帖,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些武林人士和名门不但收到了唐门的散发的英雄帖,而且还收到了五花门广发的英雄帖。 唐门的毒物乃是江湖门中的人放在五花门的,对于此事,五花门不但不知道,而且就连唐门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要不是周婆婆前些日子亲临五花门,发现了冰火蟾蜍就在五花门,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今知道了,那么唐门就要向五花门问责,问她们如何要偷去这唐门的圣物? 然而不等唐门要问,那五花门仿佛心中更有怨恨,此刻竟然比唐门更加着急,这便走来了,这把唐门惊了一大跳。 唐门早就知道五花门要来寻仇,所以一到腊月初八,他们唐门中的人都十分警惕了起来,于是就安排人在五花门寄宿的客栈周围做眼线。 五花门的一举一动全在唐门的监视范围之内,而唐门之中负责来监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唐门之中的七大护法。 这七大护法便是当今名声响彻江湖的唐门的彩虹护法。 今日一早他们就起来了,待得这眼线将五花门的动向传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对五花门坏仇在心。 在众人的一致商议之下,大伙儿都采取了蓝衣护法的办法来抗拒五花门这一次的上门寻仇。 “办法虽然好,可是现在五花门正在来的路上,行如此办法,如何能行的通?” 听了蓝衣护法的办法,其他黄、橙、黄、绿、青、紫等六位护法都甚是怀疑这办法行不通,这才问了出来。 可是那蓝衣护法却心不盲、神色不乱且道:“我既然能说出词话,就一定有对策,对付这五花门。” “什么对策?” 蓝色衣服的护法且道:“不过你们可要听我的。” 正在这时候,那红色衣服的护法且道:“这五花门立刻就要来到我唐门,你要是有好的对抗办法,就赶紧说,不然的话,怕是有了办法,那也是来不及了。 红色衣服是这七个护法之中资历最老的,他不等不催促这蓝色衣服的护法,然而蓝色衣服的护法却道:“现在立刻,马上驱散我们唐门弟子离开这里,然后大门紧闭,便可化解今日五花门寻仇唐门的血光滔天。” 紫色衣服的护法且道:“你这是在作死,哪能让我唐门避免这场祸事。” 蓝色衣服的护法且道:“这只是你的看法,难道诸位兄长和弟弟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剩下的五位护法听了蓝色衣服的护法这样一说,心头都死一愣,然后不在说话了,仿佛是对此没有更好或事更坏的意见了。 正在大家举棋不定的时候,这时候又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了一个人,然而这个人也是唐门的弟子,他与之前来到这大厅中的唐门弟子一样,由于常年的制毒炼药,脸上早已没有了原来的血色。 这一名唐门弟子一进大厅,便对李正义抱拳作揖道:“禀告大护法,那五花门已经转过了青冥堂,此刻正向这大厅走来。” 青冥堂这是唐门的一处地方,距离这里只有半盏茶的时间,当这七位护法一听,当下都心中大急。 不过这李正义乃是这唐门的大护法,他应该维护着整个唐门的安宁,所以他斩钉截铁说道:“你们先下去。” 是的,很显然,这是对这站在大厅之中的两个唐门弟子说的话,这两名唐门弟子听闻此言,于是就匆匆离去。 这一刻,整个大厅就剩下了他们这七大护法。 青冥堂只怕已经彻底沦陷在五花门的长剑之下,过了青冥堂,然后就到了大厅,对这一点,他们七个人都很清楚。 所以说时间非常紧迫。 因此,七个人都很着急,但是他们这七个人之中就属李正义最为年长,在唐门之中资历最老,所以其余六个人都看着李正义。 这一次,李正义并没有犹豫,他且让两名唐门弟子离去之后,便道:“是的,既然青冥堂已经沦落在五花门等人的长剑之下,那么现在我们也不管了,立刻将唐门大厅关起来,今日不见任何人。” 这样的决定乃是临时决定的,倘若是被五花门的众人知道他们爽约,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青冥堂。 白雪飘落。 这青冥堂只是唐门的附属地带,其中驻有十来个弟子,此刻万花子到此地时,那十个唐门弟子都一起出战了。 然而一切都是枉然。 何为枉然? 因为这十来个唐门弟子根本不是五花门众人的对手,这万花子到了此地,她还没有出手,然而这十来个唐门弟子都死了,只是眨眼之间。 这样短的时间杀了十来个唐门弟子,这该是有多快的身法呢? 万花子没有动手,帘儿没有动手,和帘儿同辈同属万花子坐下的嫡系弟子,绝大数都没有动手。 其中只有一个动手了,长剑划过雪空,当下一剑刺杀了十人。 是个人倒下的那一刻,雪地上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条血痕血红血红,令人看了心惊胆裂。 然而这远远不够,远远不能祭奠前几日五花门已死去众多的师姐妹的亡魂,或许这只是刚刚开始两派恩怨劫杀的开始。 看着雪地上的血痕,万花子心中泛起一阵火热的冰凉,她不得不立刻要见到这唐门中的最高统治者——唐门总舵的舵主。 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唐门虽然也对这个秦川之地的武林名门或事人士发了英雄请帖,可是他们竟然要撕票。 见这青冥堂之中的十个弟子已经到在地上,这跟在万花子身后的帘儿且道:“师傅,前面就是唐门的大厅了。” 闻听来呢人这样一说,万花子的脚步加快了些,看来之前那周婆婆和花见羞的约定就要在这一刻开始了。 什么样的约定? 就是花见羞答应了周婆婆,五花门用唐门圣物渡过了万千毒物攻击的大劫难,就要亲自的来到唐门,归还他们唐门十年前丢失的圣物——冰火蟾蜍。 第231章 唐门大厅前波涛暗涌 说时迟,那时快,万花子带着自己门下的众多五花门女弟子洗劫了唐门的青冥堂之后,然后就来到了这唐门的正厅。 可是令他们想不到的却是唐门的大厅没有一个人,并且大门还紧紧的关着的,万花子站在大门前,且道:“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候,一队黑压压的人群正向这里走来,万花子等五花门中的女弟子一看,只见这群人的手里或拿着刀,或拿着剑。 不错,这正是五花门和唐门邀请来的武林人士,他们来到这唐门的大厅前,见大厅的门紧紧的关着,也是有深深的不解。 万花子和五花门的众弟子都要比他们先来一步,此刻已经看出了些什么腻端,所以现在也就等不及了,当下转过身来,对这些人抱拳道:“今日是腊月初八,是我五花门和唐门约定好了,送还唐门圣物的日子,这唐门如今违约,各位英雄豪杰,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听了万花子这样一说,这金州门的香主一个一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且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两张请帖。 这两张请帖都是红颜色的。 不错,像是被血染过的一样红。 一共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了五个香主,每一个香主都拿着两张请帖,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香主,姓易名川何,叫做易川何。 易川何用手抖动着请帖,且道:“万门主,我们这里绝大数的人都收到了两张英雄帖,一张是你们万花门的,一张是唐门的,唐门说你们在五年前偷了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要问你要个说法。” 闻听这样的话,五花门之中的每一个人,脸色皆是暗淡了下来,尤其是那万花子,她作为五花门的门主,她实在是停不下这样污蔑的话,所以她道:“哼,唐门根本就是眼见我们五花门在西川一带势力大,见了眼红,便将他们的圣物放=生在我们五花门之中自生自养,这才为我们五花门招致来了灭顶之灾,各位英雄莫要听这唐门胡说八道。” 闻听这样的话,除了金州门的人一愣,其余还包括了西川地界的峨眉,他们呢几乎都将五花门万花子说的话听在耳朵了。 那易川何且道:“看来你们五花门这一次从邠州远道而来,并不是来归还唐门圣物的,你们是来寻仇的。” 万花子一听,当下一口咬定:“不错,就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想让诸位英雄来给我评评理,向唐门问责。” 易川何且道:“可是唐门如今紧闭大门,这是何道理,难道是畏惧你们万花子来寻仇吗?” 大厅外已经聚集了一帮江湖人士,对于这来说,想必那唐门之中的人应该也能听得到吧。 然而门外的话说的再难听,那又如何呢? 唐门向来是专攻机关术、暗器、毒药的,他们唐门之中每一处门都是设置的机关,倘若他们不打开,一般的江湖人士,他们也是绝对打不开的。 万花子闭关了五年,五花门中的花蕊秘籍,她已经练的炉火纯青,此刻见这门处处显的诡异,她且气提丹田,然后一掌打在门版上,然而想不到的却是,门没有坏,她整个人却被这门的反弹之力给弹了回来。 还好她这一次带来的弟子少说也有百号人,所以她的身子被弹飞以后,便被她的弟子们扶住了。 “师傅,你没事吧?” 万花子这一次被弹了回来,还好没有受伤,她将身子站稳了以后且道:“我没事。” 帘儿见眼前这门这么厉害,她且道:“师傅,这门处处显着诡异,看来打开是很难的啦!” 帘儿这样一说,那站在大门前的易川何且道:“这唐门最擅长的就是钻研一些机关暗器,还有毒药之类的东西,此刻打不开这门,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啊!” 被这人这样一讲,万花子一听,真还像那么一回事,这便不在说话了,且道:“说的也是,这唐门理亏在先,如今得知我们五花门给他们送回圣物,他们也没脸拿了。” 她说这样的话,表明她已经生气了,此刻说话皆有些火药味道。 然而,她这话不但是说给这些江湖人士听的,而且还是说给躲在暗处的唐门之人听的。 不错,唐门已经听到了,不过听到也没有用,因为他们铁定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会出去。 他们不出去,难道是要在这大厅里当缩头乌龟的么? 这不但是万花子的疑问,这更是这些江湖武林人士的疑问,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对于五花门深深的了解。 见这门无法打开,易川何且道:“万门主,花盟主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花见羞花盟主怎么没来呢?” 万花子来唐门,被唐门拒之门外,她很生气,现在一听到有关花见羞的事情,她且道:“花见羞已经背叛了我们五花门,你且不要在提及她与本门有任何关系。” 易川何本来也只是一问,可是万花子这样一说,当下这群江湖中的人对此都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峨眉派的传派师道:“听说花见羞乃是近五年里,江湖中的佼佼者,人品武功都不弱,怎么就背叛了五花门呢?” 不等万花子说话,那名叫帘儿的弟子且道:“喂,你这个牛鼻子,你在说什么呢?你是在质问我师傅吗?” 帘儿一向心直口快,这下说出话来,使得这里本来宁静的水变得波涛暗涌,那传派师旁边也站立有峨眉弟子,瞧见那个身材高的男子且道:“我师傅只是说出实情而已,你凶什么呢?” 闻见这样的说话,那易川何且道:“老道长说的不错,这花见羞也是我们西川地界推选的武林盟主,我们=不见她人,便要询问,这是长情,不只姑娘为何会这般发怒?” 帘儿听了这话,再看看万花子,见万花子脸色不寻常,便知此事多有不爱之意,且怒道:“花见羞背叛五花门,昨夜就不知所踪,我们也在找这个叛徒。” 听她这样一说,唐门大厅前一片议论纷纷。 第232章 这两位说的不错 现在不只是五花门的人来到这里已经多时,凡是这个江湖之中被五花门,或事唐门派发过英雄帖的人都来了,他们都聚集在唐门的大厅前。 然而唐门的大门是紧闭的。 是的,一直是紧闭的。 现在聚集在唐门的大厅前,那一众女弟子正是五花门的女弟子,她们都梳着流云发,因为这种发型是当今江湖上最流行的发型。 他们不但留着最流行的发髻,而且手里还拿着最锋利的长剑,只是现在她们的长剑几乎都没有出鞘。 是的,远远的看去,除了那个方才在青冥堂拔剑的徒弟,她的手里有长剑有血汩汩而流,其他女弟子都是提着剑贴在大腿之上。 现在除了万花子,她们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好的颜色,看来他们对唐门确是有着仇恨的情结。 本来这些江湖人士来这里是要为她伸张正义的,然而却不料因为花见羞一事,让她泥足深陷其中。 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这花见羞在这秦川之地的武林当中竟然如此倍加推崇,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不过现在忍无可忍也没有别样的办法,因为现在唐门大厅的门依然是紧闭的,不但是紧闭的,而且这样一紧闭,根本就没有人能打得开。 唐门在江湖上擅长用的是暗器、机关、炼毒,这在江湖之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这大厅的门前使用了墨家机关术,只有墨家人士才能将其打开,然而这墨家学派早在秦国被灭之后,其门中的弟子就人才凋零,截止现在,几乎快要灭绝,真不知道这唐门之中制造机关的人和墨家学派有何关系? 万花子现在非常气恼,心想若这样回去,这岂不是让江湖上的人笑话,须知自己从邠州城远道而来,若是就这样被唐门挡在门外,这实在是江湖之中最可怕的笑话,从而永远抬不起头来。 然而对于面前这些江湖之中的人物,他们逼问花见羞的事情,这真让人心中生烦,她气愤道:“今日我邀请众位英雄来是见证我五花门送还唐门圣物,除此之外更是为了向唐门讨回一笔血债的。” 听她这样一说,帘儿也道:“我师傅说的不错,这花见羞,当然也正是你们的盟主,她现在已经叛离出了五花门,今后不再是我们五花门的弟子,你们莫要在和我们要人了。” 对于这样的话,这里的江湖之人都是一怔,那金州门的另一位皮肤黝黑的人也是一位香主,这时候他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你们说的话,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们说花门主背叛了五花门,可有什么证据?”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止是万花子很生气,就连站在万花子身后的所有弟子都感到了非常的生气,只听那帘儿且说道:“再怎么说,我师傅也是一代武学宗师,说出的话,你们难道不应该相信吗?” 帘儿此刻说的话正是万花子想说的话,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万花子真是听在耳朵里,乐在了心里。 不过她乃是一个有极度修养的人,无论心中有再多的高兴,她的脸色依然是严肃的,只是没想到的却是这些武林的江湖人士并没有因为帘儿说的话,而略有变化。 那峨眉派的传派师他应该是这里最年长的人,他道:“我们也没有怀疑万门主的人品,只是想知道花盟主现在身在何处而已。” 或许现在他们询问万花子有关花见羞的,那也是寻不到的,毕竟万花子出关的时候,五花门正处于在水深火热之中,正遭受万千毒物进攻。 说实话,万花子何花见羞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并没有太多交集,如果硬是要说有,那也是超不过五次的,而且每一次都是匆匆一面。 这时候,万花子且道:“既然大家今天一定要寻找花见羞的下落,那我万花子就在此地把话挑明白了,今日乃是我五花门和唐门之间的恩怨,你等若是借机会来挑事,我万花子绝对不会答应你。” 说话之间,他手里的长剑一起一落,漫天犹如晚霞一般的花朵在灿烂的盛开,然而只是一瞬间,真是短暂的盛开,又遗憾的凋谢了。 她的这一招乃是什么武功,想必在场的英雄豪杰都能知道,不用万花子给予解释,他们也是知道的。 这一招乃是花蕊秘籍中的一招。 是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霞光犹如春日盛开的花朵,这里所有人都惊讶了。 惊讶什么? 万花子五年前在江湖上隐退,闭关修炼,炼造了花蕊秘籍,在江湖上传说花蕊秘籍乃是响彻武林的武功,如今一看,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里的人都被惊了一跳,但是这里可是聚满了当今江湖上的英雄豪杰,若果这件事情被万花子用这种恐吓给妥协掉了,那今后怎么在行走江湖,又该如何去面见花见羞。 所以呢? 有人不愿意了。 谁不愿意了? 这里除了有金州门、峨眉、太乙,还有就是江湖中游侠,他们不愿意了。 这些游侠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眼看去,怕是有七八十个,像什么河间十三客、华山七影子、镜湖的玉荷公主等。 见这些名门大派听了万花子说的话,都神色迷茫,于是这镜湖的玉荷公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道:“早就听说了花见羞不但人生的美丽,而且武功不凡,不知道比起万门主,她的胜算可有几成呢?” 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闻听这样的话,方要说话时,那人群之中竟然又有人说道:“今日这里聚集了不少武林豪杰,但是按照数量来说,属秦川之地的名剑门占绝大数,你们这些泱泱大派若是甘愿此刻在这件事情上妥协,那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这毕竟是武林之中的大事,就算今日不划出一个门道来说清楚,只怕这个江湖武林会被这件事情搅乱,弄的鸡犬不宁。” 原来这说话的竟然是华山七影子中的一人,五花门等许多秦川之地的泱泱大派看了此人,只瞧见这人生的高大英俊极了。 他穿着雪白的衣服,与其余六人是一样的装束。 然而对于这个人,这秦川之地的人不认识,但是这出自江南的玉荷公主,她却认识,且道:“阮生仇大哥说的不错,就是这个理。” 这里有太多的武林人士,这玉荷公主和阮生仇的话虽然有些理,但是始终是人少言寡,辛亏待他们讲话说完以后,这河间的十三客都对此比较赞同,于是都扬声赞道:“不错不错,这两位说的不错。” 第233章 真是好计谋 对于这些并非西川地界的武林人士说的话,这些西川地界的人都深深地点头,当然这些话由他们说出来,那也是最为合适的。 因为这些话是最合适的,所以这些话令这秦川之地的几个泱泱大派都格外的震惊,只让他们无言以对,对他们说的话深深的点头了。 真可谓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时候,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见在场的武林人士无不例外的统一阮生仇和玉荷公主的话,她们几乎都在这一刻变得面面相觑。 是的,看着这些江湖人士意见一致的让她们在花见羞的事情上给个交代,她们也是不能避免要给这些人正面做个解答。 唐门的大厅前一时之间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虽然她们的请帖只散发到各大名剑门,和知名的武林豪杰手里,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一些没有被邀请的武林人士,就比如这镜湖的玉荷公主,还有河间十三客等。 帘儿见玉荷公主和那名叫阮生仇的人说话对自己,以及整个五花门没有好处,她且道:“这一次我们邀请的武林豪杰都是这秦川之地的佼佼者,而你们。”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停的打量着玉荷公主和阮生仇。 而这玉荷公主在江南一带也算是一个名人,如何会怕她,只见她皮笑肉不笑,也看着帘儿,且道:“这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是我该来的我便来,这还用你请么?” 玉荷公主身穿粉红色的衣服,其人生的是高贵靓丽,能说出这样傲气的话,无论是五花门一众女弟子能料到,这其余秦川之地的人也都能料到,只是众人之中,帘儿实在没有料到她尽然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她且道:“你等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游侠,没有门派,就没有资格在此参加议事,知不知道?” 帘儿说出这样的话,是个人就能听的明白清楚,这定是看不起自己了,没想到这名声在外的五花门,门内竟然有如此不识大体的人物,对此,令这些不远从江南、塞北来的游侠们心寒。 心寒? 是的,五花门在武林之中已经是神话的象征,既然有这么高的荣誉,为何其门中有像“帘儿”这样的人。 她怎么了? 帘儿从来都是一个嫉妒心极重,而且野心勃勃的五花门弟子,五年前自己的师傅管辖、约束着自己,所以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好,可是在花见羞处人期间,因为她的辈分和花见羞同属一辈子,所以她也是受门中弟子拥护的好师叔,也正是这样,让她有了机会。 什么机会? 就是篡位的心思。 只是现在他知道万花子、花见羞、花惹秋三人位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斗的火热,所以她早在花惹秋重回五花门、万花子练武出关,她就已经打定主意,下定决心了。 什么样的决心? 这个决心说出来可是可以惊天动地的,因为这个决心连她说出来的时候,舌头也会痉挛不已,嘴唇颤抖不朽。 那么,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决心呢? 这个决心就是说,要等这三个人为争夺五花门门主之位时,争斗的三门俱伤,她才会突然跳出来,给她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帘儿能为五花门说话,那绝不是因为她还对五花门衷心,那是因为她早已经布下最精美的棋局,那就是要利用万花子消灭这唐门。 近些年来,这些唐门的势力扩张的不说很快,但也是绝对有优势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在江湖上独大,而唐门总舵的舵主董瑞,他将成为第二个花见羞。 帘儿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颤抖着,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董瑞一旦强大起来,一定是很难对付的。 是的,江湖武林多少年,倘若使用机关、暗器、毒药的门派若是在江湖之上强大起来,那一定是势力极是强大的。 这一次,她已经深深的领悟到唐门的厉害之处了。 不厉害,也绝不会将他们这些人闭关在门外,也绝不会让他们在这大厅前互相生疑,让其互相残杀。 但是她纵然想到这些,可是有一个重要之点,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重要点呢?那就是唐门才是最后的黄雀,而他只是黄雀的一个影子而已,倘若唐门一旦站在了暗处,她就会暴露出来。 现在唐门闭门不见五花门的一众女弟子,正是要让帘儿从五花门之中跳出来,因为他们早已经算定了,五花门在这一次的万花子和花见羞的门主易主之事上面,必有一个人是惨败无疑的,因为这是一个局中局。 玉荷公主看了帘儿一眼,这才道:“这五花门虽然身处西川之地,可是我身居江南一地,我也是听说江湖上的人士多有传说,五花门乃是一个很有名誉的名剑门,乃是当今江湖上的佼佼者,可是今日一见,却并不是如此。” 那叫阮生仇的人且道:“唐门现在闭门不见你等,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像让你们将门中易主之事敲定了以后,然后在见你们真的门主。” 是的,阮生仇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否想到在那唐门的大厅之内,早有一人的脸给黑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 他正是唐门总舵的舵主董瑞。 董瑞的身材一般,但是却拥有极高的颜值,他的一张脸拉了下来,却依然是那么好看,令这大厅之中的几个护法都看着他。 那个蓝色衣服的护法见董瑞脸上的颜色变得很是不好看,所以他道:“舵主莫要担心,就算识破了我们的用意,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闯不进来。” 听了他的话,董瑞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蓝衣服的护法作为董瑞的手下,对于董瑞的内心探知极为准确,想必董瑞此刻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继续解释道:“我们大厅的门乃是由墨家机关术来造成的,他们想进来,除非有更厉害的墨家高手来破解,否则休想。” 听了蓝衣护法的话,董瑞才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气,且道:“你看五花门之中,哪个弟子的行为最能被我们所用?” 蓝衣护法透过机关缝隙看向门外,用手指着帘儿,且道:“就是她。” 董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半天才道:“是吗?” 蓝衣护法且道:“这位五花门女弟子,表面上对五花门万花子尽忠职守,可是她却没有和花见羞走在一起,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若是跟的是花见羞,那么她就是一个好人,倘若跟的是万花子,那么她和万花子乃是同一种人无疑了。” 听了蓝衣护法的话,其他六位护法都深深的疑惑。 可是此间只有董瑞最有权利将此事弄的更加清楚,所以他又问道:“何以见得?” 蓝衣护法且道:“万花子一出关,就因为花见羞的善良、能力强而动怒,看来她比花见羞心狠手辣一些,万花子今日纵然能对花见羞下手,那她身边的弟子,他日也能对万花子下手,不是吗?” 董瑞一听,似乎有理,这才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果然如此,真是好计谋。” 第234章 唐门和五花门相互指控 作为一个唐门总舵的舵主,董瑞能让这七彩虹护法臣服听命,那他身上绝对有优点,其实力当不可小觑。 唐门近些年在江湖上日益壮大,这便是他的优越之处,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来讲,他的优越之处就体现在他有一颗睿智的心。 一个睿智的心。 不错,他很聪慧,所以对于蓝衣护法的注意,他很赞同,虽然这样的做法有点见不得光,但是他唐门自从立门以来,他就知道,也一直以来行隐晦之事的。 是的,若是说他们的处事之风,那和月影轩简直是一个样子,若真是要在这一方面说有所不同,那就是他们的程度没有月影轩隐晦。 唐门的大厅之内,唐门弟子都在待命,而大门之内,则是一众江湖武林人士,或是个大名剑门、神刀门的人,亦或是如今江湖上的游侠豪杰。 他们这时候都围着唐门大厅门前的院子站立站,每个人都看着眼前的一众女弟子,而这众女弟子不是别人,她们都是五花门的女弟子。 对于身前这些人的说话,这五花门的额门主万花子,她实在是听在耳朵里,恨在心中生,眼看这些人群情激愤,她知道今天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看来她能认识到这一点,这确是不容易,所以她袖子一挥,且道:“既然你们想要一个说法,那么我就给你等说法。” 闻听了万花子的话语之后,不但这里所有的武林人士在看着她,就连她自己调教出来的弟子,她们都看着她。 是的,这一刻,这些人仿佛都在等着她,要看万花子怎么说一样,毕竟这闻花见羞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泛泛之辈。 她是谁? 她可是这西川地界的武林盟主,关系着西川武林在天下江湖之中的地位,所以这一件事情,不但是这些站在唐门大厅门前的江湖人士关心的事情,还是整个中州,甚至整个天下所有人关心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倘若万花子处理不好,想必定被这个诺大的江湖沦陷下去。 万花子此刻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倘若这件事情不处理,那么今日这个场面定是无法收拾,更别谈来找唐门寻仇清理这灭门之祸的血帐了。 只见这里的人都看着万花子。 所以,万花子接着继续说道:“今日在这唐门的大厅之前我,就给各位英雄豪杰一个满意的交代,这花见羞乃是我的弟子,她如今背叛五花门,逃离的去向我并不知道,但是今日我万花子向大家保证,无论找或找不到,就在今年的除夕之夜,我等必须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这样一说,众人皆是一怔。 那峨眉的传派师乃是一个老者,他且道:“今日是腊月初八,距离年底,想必这事情定有一个了结,到时候还烦万门主传递书信告知。” 这老者是这里最为年长的人,他说了这话,当然也是默认了万花子的想法,做法,这便也让这些江湖之中的人信以为真。 也是了,先前他们一直向万花子要说法,现在说法有了,他们是不是应该平静下心来了,然而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何? 因为对于万花子说的话,有些江湖上的游侠可不太同意,比如那个名字叫做阮生仇的江湖英雄,他且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有头有脸,都是雄踞一方的人,那日五花门定当传去书信告知,可是我们这些游侠呢?”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一旁的玉何公主且道:“阮大哥说的不错,我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在江湖上游历,过年也不回镜湖小住,大年三十那日,你寄来的书信,我未必能看见。” 看来对于那老者的话,同意的只有那些名门正派的泱泱大派。 万花子听了这阮生仇和玉何公主的话,她整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只有她身边那个排行第十九的女弟子帘儿道:“书信那日我们寄到你们的住地去,至于看还是看不到,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帘儿说的话乃是一句该说的话,有理无理各占一半,只是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不是争吵不休的时候,所以帘儿方说完话,那万花子且道:“这有何难,你们都是游侠,大江南北,你们行路匆匆,倘若真的在过年时都不回去,那就请到邠州城一聚。” 万花子说出这样的话,众人的脸色都有微妙的变化,只是无论如何,这应该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万花子说要除夕过年的时候给这些人一个答复,现在已经是拿出最低的态度来迁就他们了,他们哪能不知深浅,在继续纠缠呢? 是的,他们不能在纠缠了,所以众人脸色稍有微妙的变化之后,都冲着万花子以及其他人点点头。 看到这些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都点头,除了万花子,以及她调教出来的弟子都明白,想必这些人已经同意了她的做法。 因此,这帘儿且道:“现在我师傅已经给你们交代清楚了,那我五花门与唐门之间的恩怨,各位怎么说?” 闻听帘儿这样说,万花子且道:“不错,我给各位广发请帖,乃是请你们来给评理裁决,这唐门将冰火蟾蜍悄悄放在我们五花门,令我们遭万千毒物屠害,你们说,这唐门该如何处置才是?” 这时候,对于万花子说的话,或许手里没有请帖的江湖游侠对她们五花门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了深深地同情,然而这些手里有两张请帖的,他们可是不会同情她们。 因为这些手里有两张请帖的江湖人士,其中一张请帖是五花门散发的,而还有一张却是唐门散发的。 是的,五花门和唐门在相互指控。 五花门说唐门将冰火蟾蜍偷偷地放在五花门,害的五花门遭万千毒物屠害,而唐门呢? 唐门则是指控是五花门在五年前偷取了唐门的圣物,圣物丢失,使得唐门在五年的时间里,内讧不断,唐门在江湖之中的势力江河日下。 第235章 听万门主的话行事 对于唐门和五花门之间发生的事情,由于时间极为远久,再来就是其中的具体细节,他们一无所知,所以对这件事情,他们也不好做什么评判和说辞。 对于五花门和唐门相互之间的指控,这些江湖人士虽然没有发表什么过多过激烈的讨论,但是他们心中或许已经有了评判,或是看法。 什么看法? 这些江湖之中的人,对于此事,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他们究竟是怎样想的,这也正是这一众五花门女弟子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事情,还必须由这些人说出来,才最为贴切。 贴切? 但是他们心中仿佛有什么忌讳,所以此刻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他们只是一脸的沉默不语,令这一些江湖上的游侠有深深不满的情绪,瞧见那河间十三客其中一位皮肤粗燥,颚骨极高且宽的人说道:“你们这些人做什么事情,婆婆妈妈的,简直是不成体统,若果心里有话就尽管说出来便是,何须心中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挂怀。” 这个人便是河间十三客其中的一位,名叫胡峰里,他为人极为好爽,乃是河间十三客之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此刻,这些泱泱大派之中的武林人物被他这样一说,当下几乎全都羞红了脸。 是的,一个江湖游侠都能看破的局面,像是万花子这样的武学宗师如何看不透,所以不等这江湖之中的人在提议此事,这万花子又继续说道:“各位,你们若对这件事中的细节不知,我五花门不怪你们,既然那唐门敢指控我们,他们为何不敢出来和我们当面对峙?若不是说谎欺骗各位,他们这样又是为何闭门不见我们?” 万花子说的话,这些江湖中的人物都能听得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公然赞同她说的话,因为在他们眼里,唐门是以炼制毒药暗器立宗门派的,他们在想,若是自己轻易的说出不满,说不定唐门的暗器则是会从暗处打向自己,所以他们一时之间,都无语了。 或许是门派越大,各自的牵挂越多,所以这时候,那些游侠们又说话了,瞧见那个叫阮生仇的人,他且道:“你们说的没错,这唐门若是说的真话,如何不敢出来对质,想必在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拿着的请帖之言实乃是假的。” 方才五花门等一众女弟子对这些游侠们的一言一行表示出了反感,可是一听到这里,仿佛好感又暗自从心中生起了。 那就帘儿的女弟子,她乃是万花子坐下,在此地辈分最高的弟子,她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的高兴,且道:“这位英雄说的没错,那唐门在你们的请帖之上所说的话,定是有假,所以你们莫要相信。” 见方才掉进坑里的局势慢慢地被扭转了过来,万花子的心中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安慰,所以她打算趁热打铁,方要说话,欲要将这些人的势力扭转向自己,可是还不等她说话,只闻听到那阮生仇又说了一句话,当下让这大厅之前的英雄豪杰全都群情激愤了起来。 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能让这些人如此群情激愤? 只听见阮生仇说道:“今日大家在花见羞的事情上,万花子万门主也给大家说法了,那唐门将你们不远万里约到此处,却闭门不见,这是对大家的极度的侮辱,既然万花子也给各位散发了请帖,那么你们现在客不是中立的身份。” 此话何解? 她这样的话,有的人听的明白,可是有的人还是不明白,而这些听不明白的人只是稍后就会明白。 稍后是什么时候。 稍后就是现在。 现在这些不明白的人,皆交头接耳,对这阮生仇说的话议论纷纷,在议论纷纷之中,他们基本能决定出一个自己的立场。 什么样的立场? 他们看了看各自手里拿着的两张请帖,然后神情皆是一怔,那峨眉派的传派师傅则是拿着请帖在手里摇晃了一下,然后道:“唐门给我散发英雄帖,但是却闭门不见我们,我想他说的话一定是假的,这唐门的圣物是如何出现在五花门,想必也一定不是五花门偷的,而是唐门放的,这唐门的圣物乃是喜毒制毒的灵种,所以呢,我想这毒物定是唐门放在五花门的。” 听了他这样一说,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错,这样的话,或许也只有他这样的老前辈才能说出来,但是纵然是他说出来的,可是有些人却不以为然。 不以为然? 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现在这些江湖之中的人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些人不会对此事在发表什么意见,只瞧见那玉荷公主且道:”既然唐门将各位英雄拒之门外,想必定是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了,各位又何必再纠结呢?” 她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所以这时候门前的一众英雄人物且道:“不错不错,这位姑娘说的话有理。” 既然这些人能这么说,那想必这些人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些什么? 想通了一件事。 哪一件事情? 正在这时候,这金州门的香主且道:“各位英雄豪杰,现在唐门将我等拒之门外,其心可读,其心不善,既然我们手里都有万门主亲笔签名的英雄帖,那么我们理应她所行之事,当务之急,我们就听万门主的话行事,如何?” 金州门乃是汉江水畔的江岸上的一个大的名剑门,其香主所说之话,在江湖之上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这一次金州门来的弟子不少,一眼看去,约有数百人,此刻这位香主的话一说出,只瞧见金州门之下的人皆高声喊道:“好好好。。。。” 上百个人一叫喊了出来,那些江湖游侠们也都高声喊了出来,如此以来,这样的声音犹如燎原之火,瞬间蔓延开来,这里所有人都喊了出来。 好,,,好,,,,好,,, 万花子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她真是太高兴了,所以她立刻站在门前大厅前的台阶上,高声喊道:“既然大家这样想,那么就请各位英雄帮我想想办法,将这大厅之门打开吧。” 对于万花子说的话,众位英雄一一而上,欲要打开这一道不同寻常的门。 第236章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呢 唐门的大厅前,众人一片黑压压的,现在站在大厅门前的许多武林人士,他们已经想通了,他们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心要帮助万花子对付这唐门。 事情有这样的转机,其实也是必然存在的结果,因为这唐门将这些武林人士拒之门口,不给接待,这已经是对这些武林人士的不恭敬的行为了,所以他们就也不用在考虑唐门怎么想的了,他们只想知道这唐门如此做法,究竟欲以何为? 这一刻,他们或许已经想到了原因,但是所想到的原因一定是片面的,因为唐门大厅的门若是一分,或是一秒不开,那么这一门之隔就是这件事发生诸多意外的根本。 根本? 不错,就是根本。 万花子也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然而能做一代宗师的人,想必这个人也不会太差,不会落后,她一定也是一个集聪明和智慧于一身的人。 是的,见时机依然非常成熟了,那么作为一个聪明的人,万花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 那就是趁热打铁。 她此刻振臂高呼,声声都是如何让唐门偿还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毒害上千五花门女弟子的血债。 血债血还。 不错,这比血债已经随着她给这秦川之地的各大名剑门、神刀门散发英雄帖之时,以使得这件事情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她一定不会错过,所以她振臂高呼一声:“唐门将我等拒之门外,定然是没有将各位英雄豪杰放在眼里,现在各位和我五花门同仇敌忾,我五花门上下所有人都感念你等恩德。” 说出的话,虽然有条不紊,但是内心深处早已波涛汹涌了,这些聚集在唐门大厅前的人见了,心中也是高兴万分,其中有许多英雄豪杰都应声,说是一定要和五花门追讨唐门所欠下的武林血债。 只是眼下唐门给他们出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闭门不见。 不错,若是平常的门,那一刀一剑也就给劈开了,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子的,这门并不是普通的门。 这门很特殊。 这门很不一般。 这门乃是墨家的大家亲自给做的,用的全是墨家的机关术,现在这些江湖人士,已经有多数被这道门给难倒了。 是的,然而这些人并不是一些普通的人,他们随便一个人也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其名号在江湖响当当的了。 包括峨眉、太乙,以及江湖上的大门小派。 帘儿看着这些英雄豪杰上前欲要将这挡在面前的大门打开,可是最终都一一失败了,所以她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师傅。 然而万花子的脸色是迷茫的。 这种迷茫也是一种无奈,而正在万花子对此事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旁那个来自镜湖小筑的玉荷公主又道:“这道门被施了墨家机关,你们若是不会墨家机关术,想必无论如何也打开不了这道门的。” 这时候,除了万花子等一众五花门的女弟子看向这玉荷公主,其他的英雄豪杰都看着这玉荷公主。 “墨家机关术?”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疑问了起来。 万花子道:“据说墨家的机关术在武林中早已销声匿迹了,姑娘是如何得知这道门就是因为被施了墨家机关术而打不开的。” 不问则已,一问这里的人都跃跃而起,欲要问些关于墨家机关的事情,可是这些人还没有说出口,只瞧见那个阮生仇的男人,他也道:“不错,这正是墨家机关术。” 此刻,这里所有的人都表示不解,他们这些游侠在江湖上的身份是低微的,如何能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刚才问了玉荷公主的话,此刻又一次问了阮生仇。 阮生仇却道:“因为我曾在月苍老人学习过一个月的机关术。” 闻听他这样一说,这里一下就炸开了锅,心中很是意外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竟然会墨家机关术。 这些武林人士一想到这里,全都一怔,而在这些人之中,也就属那个名叫万花子的女子,最激动。 也是,只要这一道大门打开了,这唐门今日就不得安宁了,所以她很激动,因此她说道:“英雄既然会墨家机关术,那就请英雄出手,打开这道门吧。” 这是请求吗? 不错,这正是请求。 是的,这一笔血债早已惊天动地,早已让五花门中的门主耿耿于怀,今日只要这一道门打开了,这笔血债若是不跟这唐门算的清清楚楚,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世事皆有例外。 阮生仇出乎大伙儿的意料之中,他竟然回绝了。 不是他心中没有慈悲,不是他不想帮助这些英雄豪杰,而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他所学的机关术真的是冰山的一角。 所以他道:“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办法。” 他是所有人的希望,然而希望就这样破灭了,这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更多的人听了他说的这一句话,心中一愣,眼睛圆瞪,仿佛是听到、或是见到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那万花子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一众英雄豪杰则是各个不可置信的询问:“你不是墨家的弟子么,不是学习了墨家术吗?” 阮生仇也感到自己对不起这些人,尤其是他身前的一众女弟子,他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们。 万花子忽然感叹道:“难道我五花门真的要应验那五年前的预言吗?” 一时之间,她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她寝室中的桌子上放的那封信函,信函的内容深深的珞在了她的心上,仿佛她的肉身一天不死,她永远都会记起这件事情一样。 不错,正是如此。 唐门的大厅门前聚集了武林人士,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八九,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将这道门打开,这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莫非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都不如唐门么? 也不是,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三个臭皮匠抵得住一个诸葛亮,现在这里聚集了秦川之地的最大名剑门,不说有十个,也有八个,要对付一个唐门,岂有没办法的道理。 不错,阮生仇内心是惭愧的,所以他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就将这些人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给消除了。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呢? 第237章 老六好一招缓兵之计 这一日是腊月初八,但是这个诺大的渝州城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节气气息,二弥漫在这渝州城的却是一种血气。 昨夜发生了黑衣人突袭渝州城,杀害了不少的城民,这些被害的城民,他们的尸体虽然已经被掩埋在城外,但是这渝州城却因这种遭乱而染上了一丝不洁之气。 也是啊,这个时代,连年的战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渝州城给人一种不洁之气也是应当的。 阮生仇是一位游侠,他乃是河间七剑的首脑人物,对江湖之中真是博闻强记,别看他的年龄有三十岁出头,但是却是一个老道的江湖人物。 江湖人物? 不错,正因为他身上有这样的属性,所以那一旁站着的玉荷公主还尊称他为大哥,不错,同是江湖上的游侠,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太差。 可是,纵然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但是对于这个河间剑客的了解,这个玉荷公主又怎么能极得过他的其他六个兄弟呢? 不错,和阮生仇有着相似装束的人,他们应该知道阮生仇心中的想法,和嘴里要说的话,所以他们的神情要平静地多。 不等他们问,这阮生仇终于要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了,他且对众位英雄豪杰拱手一番,然后将手停在了五花门的门主万花子身前,且道:“各位英雄,还有万门主,在下的师傅月苍老人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山间居住,他若出马,定能破解这道门的机关。” “月苍老人?” 这时候众人一片惊疑,因为江湖之上,他们从来没听过这个“月苍老人”有何厉害之处,也从来没有人听过他有什么英雄事迹。 然而在这个偌大的天下,江湖之大,堪比那浩浩荡荡的江河湖海,然而藏于江湖最深的那些鱼和虾,他们才是最令人神奇和向往的。 然而这月苍老人正是如此。 在众人一片惊讶声之后,那万花子问道:“敢问英雄,你师傅距离此处有多远,你可带我们前去么?” 阮生仇已经将自己的师傅说出来了,那想必他也能带她找到那所谓的山间,只是万花子刚把话说完,那一旁站着的帘儿,她且道:“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山叫什么山?” 此刻,不但帘儿最关心这个问题,在这里所有人都关注这个问题,包括这大厅门内的唐门中人。 那董瑞闻听到这样的话,当下脸色变得极为暗淡,或许是怕这些人真的会寻到什么法子,将这门给打开了。 是的,这大厅的门若是一旦被打开了,那么这将是一场血战,而这场血战并不是战争,但是却胜似战争。 因为这是江湖门村心为他们设的局,倘若他们不为了唐门圣物一事争斗的你死我活,双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以唐门的势力,完全可以和当前的五花门决一死战的,可是他不能,因为现在的唐门已经不如五年前了。 现在的唐门,已经是四分五裂的了,尤其是那聊城的分舵,那简直就是一匹脱缰野马,完全脱离了总舵的掌控。 除了聊城分舵,其余之地也是,包括云贵、两湖之地,这些唐门的分舵一直和总舵貌合神离,真是让这董瑞操碎了心。 此刻,如是贸然和五花门动手,岂不是腹背受敌,对这一点,董瑞奇能不明白,为此他们唐门才避免和江湖上各大门派有正面冲突。 然而对于五花门今日到来,这也是董瑞所料不及的,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唐门的圣物竟然会在五花门。 他们唐门总以为是别人盗取了他们的圣物,可是现在这五花门却又是敢这般贼喊捉贼呢?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对此,不但董瑞不了解明白,就连这五花门的所有人,他们也都不了解明白。 正在董瑞担心万分的时候,这一旁站着的蓝衣护法且道:“舵主莫要担心,我们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让他们五花门的势力在江湖上完全瓦解。” 蓝衣护法是彩虹护法中最为睿智的人物,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董瑞都有心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 其余六位护法闻听此言,心中有所不信,欲要问问究竟,可是还不等他们问话,只听见这道门外又响起了阮生仇的话。 不错,他们对于如何尽快瓦解这墨家机关,他们从来也没有停过。 因为现在情势危急,不容他们有丝毫的懈怠,也不容他们有丝毫的迟疑,在听到五花门等一众女弟子的疑惑之言以后,阮生仇且道:“那山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去那山的道路,我却知道,最起码要两天的时间。” 两天? 不错,阮生仇的话一说出口,不是五花门,亦或是这些江湖英雄们最为高兴,最为高兴的人却是这道门内的唐门之人。 先前门内,红、橙、黄、绿、青、紫的唐门护法都对蓝衣护法的话表示怀疑,可是现在一听这门外阮生仇说的话,他们都太高兴了。 尤其是董瑞,他听了,当下喜道:“六护法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我们要将五花门的势力瓦解,只需要一天?” 蓝衣护法且道:“不错,我明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五花门必定相互残杀,根本不用我们动手。” 董瑞看着这个护法,一时之间高兴的难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他太高兴了。 是的,现在无论是这道门的门里门外,所有人都是高兴的,两天的时间,这个时间,万花子完全能接受。 能接受? 为什么能接受? 因为万花子千算万算,她也没想到这唐门会给他布局,然而这个局,完全还没有等她将那月苍老人请来,她的五花门就会消亡。 只是,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而已。 因此在阮生仇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以后,她心中还是高兴的,她且对在场的列位英雄豪杰拱手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英雄在这渝州城的客栈之中暂住两宿,待我请来了那月苍老人,我们在来唐门如何。” 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所以众多英雄豪杰也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万花子的请求。 然而对于万花子这一番话,这唐门在暗处也听的明白,那董瑞一脸的高兴,且道:“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五花门的这一次征讨,六护法,这一次由你牵头,想方设法阻止五花门去请那月苍老人。” 蓝衣护法拱手领命道:“是,舵主。” 董瑞是舵主,对于他的决策,其余五位护法心中一惊,也该当遵从,那红衣护法乃是老大,他此刻笑道:“老六好一招缓兵之计,你说吧,究竟如何来让五花门自相残杀,说一个办法出来,我们六人都听你的。” 第238章 欲要进山寻月苍老人 渝州城的客栈少说也有十多家,早日间大家聚集在唐门的大厅前,被唐门拒之门外,如今无法进入,现在已经回到各自昨日来到渝州城暂住的客栈之中。 渝州城的客栈,或大或小,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比如说客栈的大门都是用红漆漆过的,如果说有例外,那么在诺大的渝州城之中,只有一家是例外的。 不错,这个不同于别处的客栈,其位置就比较突出,它坐落在渝州城的最中央,二这一处位置也是这渝州城所有街道的交汇点。 所以它的规模不但宏大,而且它所拥有的建筑当可不一般。 如何不一般了? 这渝州城之中的客栈,多数只有两层,或者是一层,然而这座客栈,他却有四层,门窗竟然都帖有黄金一般的纸糊,每到日光正空,或是月光正空的时候,整个客栈都发亮。 不错,在这个年代,放在能盖成四层,那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这实在是令这城里的人为之惊讶。 所以这座建筑物乃是这城里的明星建筑。 这里的客栈已经集许多有钱、有权的人追捧,但是说来说去,还是江湖人士占的最多,因为江湖之中的人,都是要赶路的人。 现在日头正悬在半空之中,五花门的所有人都已经回到这个客栈,而这个客栈便是他们短暂住下来的家。 客栈叫明光客栈。 是的,真是如其名,现在这个客栈在日光的照耀下,瓦片上堆积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起来,雪水沿着房檐在一滴滴的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说时迟那时快,这样美好的时光,五花门的万花子不忍心浪费,因此一会到客栈,她就将自己坐下的一百多号女弟子召集起来了。 她们都站在一起了。 看她们的样子,好像是要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和玉荷公主、及阮生仇有关系,所以在这众多女弟子之间,有他们的身影。 对此,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方才在唐门大厅前前,阮生仇已经表明了身份,那月苍来人曾还传授过他有关墨家的学问,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的师傅,更何况,他还认得前去寻找的道路,这对万花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对于那个镜湖小筑的女子而言,她粟虽然乃是一方游侠,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方才她说的话,都是有理的。 是的,不愧是江湖上的游侠,舌战群豪,生的极为清名,倘若他日不为五花门所用,今日相请议事,他日也不会和自己为敌吧。 不愧是一代武学宗师,的确如此。 镜湖小筑玉荷公主,这在江湖上已经很有名气了,今日她和阮生仇同被万花子邀请到这客栈之中,当真是理应受之。 理应受之? 不错,他们两人虽然没有收到万花子数日前散发的英雄帖,但是他们此刻的身份已经堪比那些手里拿着英雄帖的英雄豪杰。 现在大伙儿都站在一起了,万花子、帘儿、玉荷公主、阮生仇四个人都坐在客栈中的椅子上。 万花子道:“阮英雄,今日请你到这客栈中,就是想请你带我们前去那大山之中,寻访月苍老人,好求一个破解之法,将那唐门的大门打开。” 阮生仇又不是一个傻子,当先前在唐门大厅前受邀请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明白了,明白他这一次大山之行,就在眼下。 对此,不但他本人明白,就连这玉荷公主,以及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明白,都明白了。 或许这样说吧,他们这一次大山之行,真是受到了武林中,所有聚集在渝州城中的人注意了。 因为这月苍老人就是住在深山里的,根据阮生仇先前而言,这山叫什么山,他可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路。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知道山的名字,却知道寻访的道路,这真是一件辛事,所以现在万花子满心的希望全都赋予在了阮生仇的身上了。 现在,万花子在客栈中又提此事,阮生仇当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看来这阮生仇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热心肠的人? 不错,他知道,倘若唐门没有出面给各位江湖同道一个交代,这笔恩怨将会越闹越深,他是江湖上的游侠,最富侠义之名,若是不能将五花门和唐门之间的恩怨能个明白,他实在难以安睡。 是的,这将是江湖上游侠的内心写照,就连那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玉荷公主,她也有同样的心态。 玉荷公主见阮生仇点头同意,她也是说道:“对于五花门和唐门的是非恩怨,我们最为江湖上的游侠,管此事责无旁贷,既然阮大哥已经同意,那我也表个态,我也去。” “你也去?” 不错,这是阮生仇的疑问,不过他心中没有反对,但是为什么这么惊讶呢?或许是有其他的缘故吧。 其他什么缘故? 接下来,阮生仇道:“大山之中,路途凶险,瘴气颇重,玉荷公主根本不需冒险,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万花子却有不同的看法,且道:“既然是凶险的,那么多去一个人,同行也有个照应,这样吧,我将我的徒儿帘儿差遣出来,和你们一道前去深山之处吧。” 闻听这样的话,阮生仇愣了愣,怔了半天,这时候,那帘儿已经察言观色出来,立刻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将剑拱在胸前,且道:“帘儿愿与两位英雄同行,一起前往深山之处寻那月苍老人。” 现在情势如此紧急,根本容不得阮生仇多想,所以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我们三人前往那深山之处吧。” 对于阮生仇这样的话,这里所有人都赞同,因此这里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议,这便看了看窗外的天。 窗外的天是晴朗的,有阳光照着。 不错,看到窗外的阳光,他仿佛能听到积雪融化的声音,而对于此事,他心中一惊高兴了万分,心想:今日积雪融化,路途泥泞打滑,行路多有不便,若是明日出行,可真是甚好。” 第239章 黑夜月下的邀约 这个客栈是渝州城之中最大的客栈,而这最大的客栈里,理当也应该住着最为高尚的人,而这些高尚的人,不是说他们的品德有多高尚,而是因为他们的武功? 不错,住在这客栈之中的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枝独秀,他们或是江湖上的侠客,或是江湖上的英雄。 就像五花门中的万花子,以及镜湖小筑的玉荷公主,或是在这个客栈中住着的更多的人,他们无不例外,全是这座客栈的佼佼者。 先前客栈之中,万花子和阮生仇已经商量过了,由帘儿、玉荷公主和他前往深山之处,那么想必定是这样,无疑了。 现在不止是阮生仇看着客栈,现在客栈中所有人都看着客栈外,而客栈外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开始融化起来了。 现在是正午时分,阳光照着,想必到了明天,这前往深山之处的路途必定会干,所以阮生仇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 他决定明日一早出发,前去寻找自己的师傅——月苍老人。 阮生仇虽然是月苍老人的徒弟,但是他对他的这个师傅,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现在只愿明日的出行,一切都是一路顺风。 是的,一想起那路途凶险中的瘴气之林,他整个人也是打了一个激灵,不过想明日出行,可是这里却有人不愿明日出行,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万花子。 花见羞已经不是五花门的门主了,所以现在这万花子就是五花门的门主,她作为这一门之主,此刻心中是急切的。 是的,别看她乃是一代宗师,可是现在当前的局势乃是迫在眉睫,她真的想马上打开那挡住她去路的大门,所以她道:“我为何要明天才能启程?” 她说出的话,凡是在这个客栈之中的人,他们都知道万花子此话的意思是何,因此这个客栈之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看着万花子。 是的,他们也同样的看着阮生仇,以及那个绝美的女子,和那个叫帘儿的五花门的女弟子,因为在他们的脸上似乎都有不解的神色。 凡是在这间客栈之中的人都能明白万花子说此话的意思,那么作为一方游侠的阮生仇,他又如何不知道呢? 阮生仇似乎能透着万花子的眼神,看出她内心的所想,所以她恰到好处的回答道:“今日一早,大雪方晴,大地上积雪融化,路途泥泞,再加上此去深山要经过一些瘴气之林,为了减少凶险,所以请万门主么要慌张,待明日在赶路。” 是啊,一个人的心在缜密,那也难以保证在这种情势之下,稳而泰山,万花子闻听了阮生仇的话之后,她又看向客栈外。 这一刻,之间客栈外其他的房檐上的积雪正在融化,而且融化来的雪水正哗啦呼啦的从房檐上掉落在街道上。 雪水落在街道之上,早已经打湿了街道上的青石板。 是的,青石板上一片湿哒哒。 万花子这时候才明白阮生仇明日启程的心思,当下也是忍了下来,且道:“反正唐门跑不了,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听从你的吧,待明日一早在出发,前往深山之处。” 看来万花子也是无奈啊。 毕竟自己有求于人,有时候,可不能强人所难啊! 阮生仇乃是江湖上的游侠,凡是在江湖上的游侠,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要么行踪诡异,要么就是行事决断之力凌驾云霄之上。 见万花子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阮生仇真是高兴极了,在客栈议事过后,他就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之内,做了充足的准备。 充足的装备? 夜晚时分到来,大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九成,现在所剩之处皆是阴暗之处,待苍穹之上,有一月牙升起的时候,他召唤来了客栈中的伙计。 此刻,伙计来到了门口。 伙计问道:“大爷有啥吩咐?” 阮生仇道:“去给我拿一下干粮来。” 伙计听到这样的吩咐,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心想:江湖之中的人,整天东跑西跑的,要些干粮也是没什么说不通的。“ 想到这里,伙计便应声道:“好嘞,大爷,你要多少?” 阮生仇道:“三天的。” 伙计一听,心想他这定是要出远门,又应声道:“好嘞,你稍等,我去准备好了,就给你送来。” 阮生仇将自己的话说清楚明白以后,也就自顾自的在弄着远行的包袱,却全然不把这伙计的应声听在耳朵里。 或许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吧。 不错,这是他们这个身份的人所具有的惯性。 伙计已经蹬着脚离开了,去了客栈后面的厨房,想必是给他准备好吃的去了。 然而就在这样平常的夜晚,在这客栈之中却发生着不同寻常的事情来了。 那到底是怎样不同寻常的事情呢? 明月清风之下,一道蓝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待那帘儿从客栈中走出来的时候,蓝影已经凭空消失在皓月当空之下。 帘儿见了,心中惊诧不已,且不知道这是何方人士,她见人影不见了,她才将刚才飞进自己房间里的纸条捡了起来,然后将其打开,纸条上写着几个用毛笔写出来的黑字。 什么样的黑字? “三更时分,城中黑影小巷客栈见。” 这个给她纸条的人究竟是谁? 现在帘儿站在房间里,望着天边的弯月怔了一怔,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她的脑袋仿佛已经想破了,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给她送纸条的蓝衣人是谁。 不错,这个蓝衣人的身法太快了,帘儿连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楚。 只是现在才一更天,她在想对方究竟是谁,她在三更天见自己,究竟所谓何事,那我到底要不要见他呢? 现在,帘儿的心乱如麻。 这样的夜晚,不同寻常的蓝衣人,不寻常的黑字纸条,这个仿佛已经沉静下来的夜,正在被某种不安在搅乱。 然而这种不安,却是不知名的不安。 因此无论帘儿在怎么心乱如麻,她是必都要做一个决定。 什么样的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说她要不要去黑影小巷客栈中见那个要见她的人? 第240章 阁下果然赴约 现在已经入夜了,整个渝州城处处显露着死寂,也正是这死寂的夜晚,所以这时候稍微有一点的躁动,也让这时候没有休息的人开始不安。 是的,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只要是在江湖上混迹的人,他们都不会安然入睡的,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夜晚会太平长安。 要是在睡梦中被杀死,那这样的死法将是最没有尊严的死法,然而虽然这些人都没有休息,但是对于这刚才出现在帘儿房间外的蓝衣人,他们都没有察觉。 这不是他们对这个夜晚不够戒备,而是因为这个蓝衣人的轻身功法高深,然而能有这样高超的轻功的人,不是别人。 不错,不是别人,那是何人? 现在帘儿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她在想那个给自己送纸条的人,她究竟是谁?但是她永远也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唐门的彩虹护法其中之一,他排行第六,在江湖上有一个绰号,这个绰号就叫做毒诸葛。 这个绰号不能说盛名天下,但是在这渝州城,或是在这蜀地之中,他这个绰号早已令这个江湖武林,人人皆知。 毒诸葛? 他的轻功虽然在外人的眼里很高,但是在他自己而言,轻功只能排在第三,因为排在第一的是智谋,排在第二的用毒之术。 不错,他穿着一身蓝衣,正是唐门的六护法,看来今晚来邀约帘儿,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 客栈中的帘儿,她此刻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在这样一个情势时分紧急的夜晚,她真的不知道这不知名的来人,邀约自己前往另一个客栈是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 或许因为她不去,这个疑问将永远是一个谜底,终将无法解脱。 天上的弯月在当空挂着,洒下苍白色的月光,然而每一寸的月光都像是一把刀刺进了这座古老的城市——渝州城。 渝州城中已经汇集了这秦川之地的各方势力,这些势力或大或小,都将目光看向这西川之地的名剑门——五花门。 这些人如此关注五花门的境况,这和这五年五花门在江湖之上的势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他们没有理由无视这样一个名动江湖的名剑门。 这个五花门最近半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然而在这些事情里,有高兴的,当然也有不高兴的。 高兴的事情乃是万花子闭关五年后终于圆满出关了。 不高兴的事情乃是五花门作为这西川最大的名剑门,门楣竟然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被万千毒物围攻,导致失败。 可是纵然有这么多的江湖势力注视着五花门,可是没有一个门派能有唐门这样的胆量,它竟然敢公然和五花门为敌。 或许这不是唐门的本意,可是这和唐门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唐门的圣物乃是怎样的一个圣物?想必这天下武林中的人都是知道的,它既能制毒,也能治毒。 制毒和治毒刚好相反,也正是这个圣物有这样的属性,所以多少年以来,它都被唐门视为最宝贵的东西。 约好了腊月初八,由五花门的掌门人花见羞带着这圣物在这一天归还给唐门,可是这其中有变数。 有什么变数? 第一个变数就是花见羞已经不是五花门的掌门人;第二个变数就是唐门之下的众多分舵已经与总舵分离。 是的,更何况这间事情,还有江湖门在其中插手布局,让五花门和唐门相互之间敌对,缩小各自在江湖上的势力,以达到为武林重新洗牌的目的。 蓝衣人影虽然已经离去,但是在帘儿的窗外,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蓝衣人影,这是这个人影却显得飘逸多了。 不错,这是一个女子。 她不是别人,她正是泥香。 作为一个布局的人,她对当前这渝州城的各方势力的所有所作所为,她都应该了若指掌才是。 这一刻,她的出现犹如行在夜月下的仙魅,总是忽隐忽现的,想必当下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她也会忽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错,要远离这些身怀行踪武学的人的眼睛,她只要略施展一点西方的召唤术术法,就好了。 只是她身如浮云,飘然如烟,又有哪个人会发现她呢? 是的,没有人能发现她,她此刻或许已经来到了帘儿的房间里,和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站在一起,但是丝毫没让帘儿发现她的存在。 帘儿在看纸条的时候,泥香的眼睛一瞄,纸条上写的字,她竟然也看到了,当看到纸条上的字以后,她仿佛是一个会算命的先生,脸上有许多的笑意。 看来她很高兴。 不错,看见自己的计划在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试问又有谁不该高兴呢? 这时候,或许泥香已经明白了那纸条上所写之字的含义了,所以她竟然放心的走出了帘儿的房间。 隐形的人,这一刻飘然离去,鬼魅一般的快捷。 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本来白日劳累的人应该休息一下,可是自从接到那个奇怪的纸条以后,帘儿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了。 这一刻,已经是二更天了,下一更便是三更天了,想必这帘儿该出发了,所以她提这剑从自己的窗户翻跃了下来。 这个客栈有四层,她是住在最上面一层的,她翻跃窗户之后,然后就飘然落在对面房屋的房脊之上。 脚步很轻,她脚踏瓦片上就像是踩在平静的湖面上似的,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和涟漪。 三更时分已经到了,她很顺利的来到了先前那毒诸葛跟她预约的地方,不过这个约定的地方也是一个客栈。 可是奇怪的却是这个客栈的门是关着的。 这个诡异的客栈可真是令人心生畏惧,就连这作为万花子坐下的第十九位嫡传女弟子来到客栈外,汗毛和头发也快竖起来了。 不过对于她的到来,好像早已经被人监视到了,只见她的手方要慢慢地触碰红漆大门,这红漆大门竟然“枝吖”的一声打开了。 这样安静的夜晚,这红漆大门忽然发出一声开门脆响,这可真是把本来心中有畏惧的人给吓坏了。 是的,这一刻。 不错就在这一刻,帘儿本能的是站立住了身子。 这时候不等帘儿再有什么作为,这个客栈内就传出了一个声音。 “阁下果然赴约,我真没看错人。” 听到这样的言语,帘儿且走进客栈之中,客栈的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前正坐着一个人。 然而他就是唐门的护法。 他一身蓝衣,一看就是蓝衣护法,老六。 第241章 莫非他已经洞察到我的心意? 三更时分刚到,这帘儿就拿着平日里常用的剑来到了,,,客栈之中,然而让她想不到的却是那个向她邀约的人提前到了。 也是的,他乃是一个邀约之人,他不提前到,难道还让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先到,在这里等他吗? 他是唐门之中的护法,虽然排行老六,但是对于江湖之上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地。 是的,在二更时分,这个在武林之中号称毒诸葛的人,他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像是来见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早已经问客栈中的老板要了潭酒和一碟蚕豆,然后就坐在了客栈的最中间。 或许是因为今夜要行之事实在是机密万分,所以他不想让别人、或是更多的人知道,因此他就吩咐客栈之中的老板。 吩咐了什么? 他吩咐这客栈中的老板,将这门关住,因为他是客,何况他还出手不凡,已经交付了超多的银两。 然而这些银两已经足够买下这个客栈了。 现在这个毒诸葛见门外有人来,他知道定是他所邀约的人来了,因为这三更时分,应该没有谁会来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客栈之中。 客栈是永远不会关门的。 但是或许路过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所以才会这样不觉得奇怪。 他们这些路过的人看见这客栈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理当认为这客栈中的老板定是请不到伙计,然而自己又累了,所以才将客栈的大门关上了。 待到帘儿来到了门前,他的手一挥,一道劲气忽然铺开,然后漆着红漆的大门就“枝吖”一声给打开了。 帘儿刚来到客栈的门前,本来就感觉到了一阵诡异,现在这门就这样一下打开了,她的心脏差点儿跳到嗓子眼上了。 门开了,现在帘儿看着蜡烛昏黄中坐着的毒诸葛,她全身一怔,然后全身情不自禁的戒备了起来。 是的,这一刻,她手里拿着的朱红色的佩剑又攥紧了几分。 几分? 只见此刻,她的手将长剑攥的紧紧地。 只是看着毒诸葛的右手用筷子在夹着蚕豆,左手端着一碗酒在喝,显得异常的平静,她才慢慢走进了客栈。 对于毒诸葛刚才说的话,帘儿真是不明白,这个人自己又不认识,他在这三更半夜的邀约自己来到此处,他究竟为何? 不错,她不是一个淑女,她这就要问出来了,且道:“你是何人,将我邀约而来,所谓何事?” 自己邀约的人已经来到了这里,要是自己还是这般坐在此地喝着酒,吃着蚕豆,这未必太不尊重人了。 所以呢? 所以毒诸葛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且将自己的蓝衣一摆,然后就来到了门前,他一个大男人就和五花门中的一个女弟子在客栈门口相识而立了。 他们不是情人,所以他们全是冷漠的眼神。 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一些诡异的颜色,但是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出那是什么样的颜色,因为这颜色只有地狱之中才能看到。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所以这颜色他们看不到,当然也看不出来。 毒诸葛道:“这样的夜晚,别看一片宁静,但是这一片宁静之下有多少躁动,你我焉能明白?” 帘儿见者人说话诡异,又加上外面的风在吹袭着,所以她不耐烦了。 地上的雪虽然已经融化完了,但是苍穹之上刮着的风乃是冰冷的,尤其是在地上的雪水没有干的情况下,一刮风,却是很冷。 这一刻,风起,帘儿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她很直接的问道:“你究竟是谁,将我邀约此处,究竟所谓何事?” 毒诸葛看着帘儿,心中莫名一怔,心中起了佩服的心情,心想帘儿不愧是万花子坐下的嫡传弟子,其气势已逼人及了。 帘儿说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毒诸葛,只是毒诸葛道:“我就是唐门中的七彩护法,武林上送我一个名号叫毒诸葛。” “毒诸葛?” “唐门!” 听毒诸葛这样一说,帘儿本来没有戒备的神色忽然一紧,她心生走动,手里的朱红色的佩剑竟然“刷”的一声给抽了出来。 是的,这一刻,帘儿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唐门中人竟然敢如此赤裸裸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这可真令她没有想到。 如今的江湖,如今的武林,如今的局势,唐门中人和五花门中人竟然如此和谐的同时出现在在这客栈之中,这让外人知道了,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接受不了的事实? 唐门和五花门之间的恩怨早已附加上了血海深仇,这两个门派之中的人见了,不拼个你死我活来,那是怎么也说不清的事情,所以帘儿的长剑一出,她的身子径直蹿出,剑刃直捣黄龙,就要伤及毒诸葛的心口。 剑锋走急,剑刃如鬼,如此这般,客栈之中冷风顿起,毒诸葛将已经被风吹起的蓝衣长袖一裹,帘儿的长剑忽然失去了平衡。 失去了平衡? 不错,为了自己的长剑保持平衡,所以她的长剑在那蓝色的袖子之中不停的搅动。 辛亏毒诸葛的武功不弱,不然右手臂早已被销断。 辛亏毒诸葛不是来找她打架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帘儿的长剑会不会再一次保持平衡。 辛亏毒诸葛将帘儿的长剑甩开,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帘儿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蓝色的长袖子在猎猎地寒风之中一甩,帘儿的身子瞬间被甩出,谁让她也是一个名剑门下的弟子,所以身子被甩开,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 她的双脚落在漆着红色的大门上。 是的,只听见两声“框框”的响,然后她的身子又站在了客栈的地面上。 客栈的地面上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有的只是两个影子。 一男一女。 男的显得魁梧,女的显得高挑苗条。 刚才短暂的交手,帘儿似乎已经尝到了这个毒诸葛的厉害之处,所以她道:“你武功如此之高,为何对我手下留情? 毒诸葛清风一笑,脸上的阴霾早已散去,且道:“因为我不想杀你。” 帘儿听他这样一说,脸上的皮一抽,且道:“你真以为我打不赢你?” 毒诸葛且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你我在一条生死线上。” 帘儿不解,疑惑道:“什么意思?” 毒诸葛道:“我要和你合作,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帘儿一听,脸色深沉了下去,心想:莫非他已经洞察到我的心意,这才邀约我来此,想和我合作,助我登上五花门的门主之位?” 第242章 毒诸葛初献计谋 三更时分,月明星稀,风吹兮兮,早已将街道上的雪水给吹干了,看来明天一定是一个好的天气。 无人的街道,冷风呼呼而吹,客栈中的烛光开始大肆摇曳,斑驳的烛光半影在客栈中不停的闪动,照射着人脸。 客栈中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正相对而立,不过两个人不管是脸上,还是眼里的神色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不愧是毒诸葛,他的智谋果然是高,此刻他说的话已经说进了帘儿的心里,帘儿的心思一旦被说中,她就高兴的不得了了,只是这一份高兴此刻正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心里的事情藏在心里,因为这一件事情乃是一件大事,若果传将出去必然在武林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样的事情,她不藏在心里,又该如何呢?难道要真的公然公布武林吗? 不。 这件事情若是被这个武林传开,那么她就倒大霉了,她想篡夺自己师傅的门主之位,这不合情理。 她若是做了这样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出来,江湖上的人必然会为万花子伸张正义,本来以唐门和五花门目前的局势,她只要按兵不动,皆可从中获利,可是现在被这毒诸葛给说破了,她的心里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担心,或是心虚。 帘儿是万花子坐下的第十九名嫡传弟子,武功不弱,在万花子、花见羞、花惹秋三人各自的势力在五花门之中横行,她实在是想趁着这三人为这门主易主之事而上位,可是她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无论是万花子,只是花惹秋,亦或是花见羞,这三人其中的任何一人,她都知道她惹不起。 这三人的武功,都不弱,并且都在五花门之中的势力非常强大,就在万花子出关以后,她就有了全面的打算。 什么样的打算? 她要等到这三人为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斗的死去活来以后,她在找机会将这三人一并铲除,这样才能登上五花门的门主之位。 不错,当下的局势正在一步步的进行着,并且和她的计划完全一致,现在五花门和唐门对立,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可错失的良机。 这样的良机会消耗掉万花子的势力,只要唐门出马,万花子就算赢了,只怕也是瘦死的骆驼了。 这个骆驼纵然比马大,可是她始终不是骆驼,就难以抵挡住江湖上的风沙和风暴。 现在帘儿知道机会来了,所以她心中的的疑惑稍微一顿,且在言语上进行了初步的试探,她神怡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蓝衣的女子,且道:“你和我合作?” 毒诸葛见帘儿神色疑虑,他笑道,然后一语定破了乾坤,且道:“如今的五花门和我们唐门的局势简直太相似了,内讧不断,门中为了易主之事争斗不休,莫非姑娘没有什么想法?” 帘儿一脸的欣然,蓦然道:“你什么意思?” 毒诸葛且道,看着客栈外的午夜,风吹过了树梢,他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 帘儿道:“我就想听你说出来,只有你说出来,我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毒诸葛道:“良机不可失,只要你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能杀了万花子,万花子一死,这五花门的门主之位非你莫属。” 帘儿一听,心中一怔,心想这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是她心中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没这么简单? 因为她又道:“你说的可真好听,我师父被除掉了,那花见羞怎么办,你要知道我那个二师姐如今可是西川的武林盟主,她的势力可并不比我师傅差,若是将我把我师傅给杀了,那谁去对付我二师姐呢?更何况,我还有个大师姐,她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听帘儿这样一说,毒诸葛笑了笑,然后坐下来,且道:“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你只要联合你二师姐,必定诛杀掉万花子。” 帘儿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充分获取花见羞的信任,然后利用这一点除掉万花子,在顺手除掉花见羞么?” 毒诸葛且道:“真是如此?” 帘儿道:“这种方法与我和我师傅联合,再杀了花见羞有何不一样? 毒诸葛道:“肯定不一样,因为你师傅万花子和花见羞根本就是两种人。” 帘儿道:“此话怎么说?” 毒诸葛道:“你师傅万花子乃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心中容不下比她武功高的人,而你二师姐花见羞却与之截然相反。” 虽然毒诸葛还没有将花见羞说个明白,但是帘儿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灵机一动,当下且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二师姐根本没有对这门主有什么非分之想,五年前也是师傅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强加于她的呀。” 真是孺子可教也! 是的,看着身前的女子豁然大喜,毒诸葛的心头忽然也喜悦了起来,他对帘儿点了点头,且道:“姑娘真是机灵,一点就通。” 帘儿时分欣喜,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忽然想到,她看着毒诸葛的眼睛竟然放出了亮光。 亮光闪闪。 只是毒诸葛的心一愣,且道:“花见羞心底善良,没有觊觎五花门的门主之位,一直以来都是你师傅强加于人,五年前将五花么你的门主之位给予她,如今她出关了,花见羞又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禅让给万花子,可是万花子心胸狭隘,经过你大师姐在旁边煽风点火,这才让花见羞难以在五花门中立足,现在你只要去投靠花见羞,多说一些万花子的不是,花见羞定然会善待于你,她一旦善待你,你就多了一个除掉万花子的帮手,这总比你呆在万花子的身边,杀了花见羞,你还是得不到门主要强得多吧?” 帘儿一听,忽然眼中亮光一闪,且道:“阁下不愧是唐门之中的护法,看来江湖上给你一个‘毒诸葛’的称号,果然如此,当之无愧啊!”说话之间,她竟然向毒诸葛抱了一拳。 毒诸葛见了,当然是以礼相待,也抱了一拳,然后嘴脸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天色三更已过,四更就要结束了,而整个渝州城已经陷入了山间的云雾之中,偏僻的客栈中,人已经离去,连街道上也是一片雾霭茫茫,一眼看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第243章 帘儿应该是背叛了万花子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街道上的白雾浓浓,雾霭已经非常严重了,然而昨夜的客栈,如今已经没有了人。 看来那个夜晚,的确是一个不一样的夜晚,就连这客栈在黎明即将到来时分,也显得格外的不同。 因为这客栈并没有因为黎明的到来而恢复以往,它现在很不同,以往这个时候,客栈就会将大门打开做生意,不论有人还是无人,她都是如此,而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 渝州城的清晨,白雾茫茫。 在这渝州城最大的客栈之中,万花子已经提着剑站立着,她满无神色的看着漫天的云色,漫天的云色银灰银灰。 在这时候,从万花子的身后走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这人不是别人,他正是那个叫阮生仇的年轻人。 他看着身前的万花子,且道:“万门主真是早。” 说话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万花子为了要向唐门讨回一个说法,也是够拼的了,只是这万花子听他的话在身后响起,也道:“你不也是吗?” 一个五花门的掌门,位居江湖之上,本来不用将这一个江湖上游荡的人放在眼里,可是因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她竟然将自己该有的傲气给消平了。 阮生仇道:“今日就要出发了,想必昨日定下来的人,应该都在此刻收拾好了。” 不错,正如阮生仇说的那样,现在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但是在此刻却偏偏有一个人还迟迟没有来到这门前。 这个人不是那个镜湖小筑的玉荷公主。 这个人正是帘儿。 帘儿去哪里了呢? 或许现在万花子和阮生仇都没有觉察到,也没有发现到,可是现在却在这客栈的高楼上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是一群女弟子在匆匆的走下客栈发出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急匆匆地,万花子转身看向客栈的大堂,且道:“怎么了?” 是的,万花子不能不问,她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错,这不但是万花子该问的问题,也是那一男一女两个江湖游侠该问的问题,但是没人知道那个镜湖小筑的玉荷公主,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客栈之中的。 “莫非?” 这疑惑的人正是玉荷公主,只是大家对她这样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此刻,所有人的心神全都凝在一处了。 哪一出? 正是这些五花门的弟子,还没有等她们的脚完全站立在客栈的大堂之上,这站在大堂门前的万花子,以及阮生仇、亦或者是玉荷公主,她们都将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的神色全都看在了眼里。 在这些五花门女弟子的脸颊上,她们的神色是匆忙的。 同样,在这大堂上站着的三个人,他们的眼里,五花门的这些女弟子,她们的神色都是匆忙的。 当然,也是慌张的。 脚步匆忙,此刻,她们的人已经站立在了大堂之上,然而身子虽然矗立住了,但是她们的神色却依然是晃动的。 这些女弟子都是万花子坐下的嫡传弟子,所以不分尊卑,不分年长,那个长得比较清纯的女弟子脱口而出,道:“师傅,十九师姐在四更的时候,房间里就没人,现在天已经亮了,她还不见人。” 这女弟子长的比较清纯,说话说的也比较清楚明白,然而从她的说话,对帘儿的称呼就知道,她定然是帘儿的师妹。 这样一个清纯的女子脱口而出的话,应该是真的,所以在客栈大堂中的人都是一怔,心下一片茫然。 然而他们的脸色虽然茫然,但是他们听了这话,都深深地相信了,因此万花子忽然激动万分道:“四更出去的,现在还没有回来?” 虽然带着疑问的语气,但是她心里也是肯定的了,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十分肯定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一个大大的疑惑:帘儿四更出去干什么去了? 是的,这不但是万花子该有的疑问,这也是所有住在这客栈之中万花子女弟子心中此刻的疑惑。 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 阮生仇道:“明知道今日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人却忽然消失,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看来阮生仇对这件事情很有看法,所以万花子略有询问的意思问道:“阁下好像有话要说?” 只是阮生仇还没有将话说出来,那个穿着水绿衣服的女子却道:“阮大哥的话,在明白不过了,万掌门请听我来说,此刻关键时候,你坐下有弟子不告离去,只有一种可能。”说到这里,她神情微微一缓。 是的,因为之后她要说的话,所说的事情,绝对是一些难以让人接受的话语。 然而这个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镜湖小筑的玉荷公主,不过万花子又道:“哪一种可能?” 是的,万花子可是五花门的掌门人,在江湖之上可是一代武学宗师,这玉荷公主能看破的事情,她如何看不破? 她看的破,但是她仍然不会相信。 因为自从她出关以后,背叛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先是花惹秋,然后是花见羞,现在又是帘儿,虽然她坐下的嫡传弟子众多,但是每当有一个人背叛她的时候,她心中都是难过的。 为何难过? 因为这些弟子的武功都是她手把手的调教的,可谓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眼下情势十分紧急,在这个十分紧急的情况下,要说的话应该痛痛快快的讲清楚才是,所以玉荷公主道:“她应该是背叛万门主了,万门主以后见到她可要小心了才是。” 茫茫的白雾之中,街道是朦胧不清楚的。 万门主听了这句话,心中顿时悲愤了起来,因为她现在才发现在这个五花门之中,人心在她五年前就已经开始背离了。 只是现在以大局为重,所以正在她悲愤的时候,阮生仇道:“现在情势比较紧急,既然帘儿姑娘不知所踪了,那我们还是要尽早出发,不要因为她,错失了前往深山寻我师傅的机会。” 作为一个来帮忙的人尚能全心全意的为五花门出面申讨唐门,那么作为五花门的门主,她不也应该对此事更加伤心吗? 应该。 所以万花子从短暂的悲愤之中缓过神来了,并且明确指派那个长相最清纯的女弟子随同阮生仇和玉荷公主前往那深山深处,寻访月苍老人,拜求墨家机关术。 第244章 帘儿的苦肉计 清晨,白雾笼罩在渝州城的街道上。 或许时间还很早,所以在这渝州城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因此街道上显得安静无比。 浓浓的晨雾笼罩着整个渝州城,使得整个渝州城在这一片安静之下显得十分的诡异,然而这份诡异并不是因为这些晨雾,而是因为这晨雾中的一个人。 ——帘儿。 她忽然的失踪不见,真是让万花子等人不明白所以,只是她忽然出现在这渝州城的街道上,这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然而这些接受不了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同门师姐妹们。 时光在匆匆的流失。 或许是因为这个街道相对整个渝州城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所以她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行走在此间吧。 是的,在她独自一个人离开那个属于渝州城最大的客栈的时候之时,她就已经踏上了叛变万花子,甚至整个五花门的道路上了。 虽然在这条道路上多曲折,多凶险,但是她深深地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她准备一条道走到黑。 那么什么是一条道走到黑呢? 那就是她已经完全清楚她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了。 走在这样一个僻静的街道之上,为的不是看什么荒野风景,不是听什么山泉流水,她是来找人的。 她是来找谁的呢? 她是来找花见羞的,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花见羞只要不想让她找到,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一个不想被人找到的人,她应该是隐藏在了一个最为隐秘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也绝对不是在什么繁华的地段,一定是在一个荒野之地。 或许花见羞已经离开了渝州城,这是帘儿心中的想法,但是举目望去,眼前除了白雾茫茫,脚下眼前除了有几许枯草,残掉的树枝之外,更是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清晨,白雾环绕着身子,尿下了许多雾雨,这些雾雨已经湿润了她的头发、衣襟、和脸颊,小小的水珠在肌肤上滑落。 这些水珠若隐若现,真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狼狈已经不能形容她的神态,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她的神态,不要追其原因,因为让她显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在他的脸上显露着。 她的脸已经失去了一个未婚少女该有的红润颜色,现在充满了血色,血色让人看起来,真是让人心中顿生怜悯之心。 不过现在时间还很早,街道上没有人,她脸上就算清楚的被人刻上了字,那也是没人能看到的。 她的脚步有些不稳,身子像是春风拂过的柳枝,在轻飘飘的摇摆不定,而看她的样子,应该就会倒在地上。 一步、两步、三步,甚至是更多。 脸颊上不但有血,衣服上也全是血,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伤的很严重,伤得不轻。 正如刚才预料的那般,她的脚步在这条偏僻的街道上没有走到二十步,她的身子像是被疾风推倒的树,忽然倒在了地上。 昨天黄昏之前,在渝州城的街道上,大部分的积雪都被融化了,然后在经过昨夜风吹,街道上的雪水已经完全被风干了。 现在她躺在街道上,像是一只死狗一样,纵然她还有点意识,没有完全昏厥,但是她知道她再也爬不起来了。 是的,她可以大声呼喊救命,但是她没有。 她就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狗,没有吃的,现在饿的全身没有了力气,不能在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从地上站起来。 然而,她从昨夜再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她真的饿成这样的,她却是因为自己头身体里失血过多才会这样的。 是的,她这用的是苦肉计。 五年的时间,她对花见羞太了解了,花见羞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十分的清楚。 花见羞用五年的时间在江湖上风声鹤唳,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武功高,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因为她的侠义心肠,因为她出自本心的善良。 是的,一个人若是太善良了,就很容易被一些心中有恶毒想法的人盯上,现在帘儿用这苦肉计,就是因为她盯上了花见羞。 时间在一寸寸的流失,像是奔腾却没有发出声音的江河湖海,就在这时间将近正午的时候,晨雾开始变的稀薄了。 渝州城四周栖息各种动物都开始活动了开来,就想城郊树林中的鸟儿,全都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不错,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所以这个渝州城又开始充满生机和活力了,风吹过,只瞧见从城郊的荒野树林中走来两个头戴帽子的大妈。 看样子,她们的年龄都很大了。 是的,一般人看到,定然会认为他们就是住在城郊的菜农大妈,或是大婶。 不过不是的,因为她们行走的样子和她们的身份十分的不合适,不协调,因为她们的脚步太过轻盈,怎么看,她们也不像是乡下的农夫。 她们来到街道上,看到街道上躺着一个人,她们顿然全身开始戒备起来,然后蹒跚的像是一个老太婆一样,提着一个背篓向帘儿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们全都来到了帘儿的身边,只是同时,她们脸上的血色竟然全然消失了,在她们的眼里,她们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了一般,满脸都是惊异之色。 “十九师叔?” 帘儿倒在街道上,闻听眼前这两位老态龙钟的大婶儿,心中一怔,且道:原来她们已经躲到了渝州城的城外去了,而且还易容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真是感谢上天,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苦肉计刚好遇到了她们的易容计了,当然也刚好破了她们的易容计。 花见羞这些人若是易容了走在大街上,任谁也认不出来,现在她遇到了,又认出来了,本来心怀拨测的人,又怎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因为帘儿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 打定什么主意了。 她一定要让这两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带自己去见花见羞,所以她听了这两名易容后的五花门女弟子叫自己师叔了以后,她在地上死命的挣扎着。 是的,一边挣扎,还一边诋毁自己的师傅,说道:“师傅要杀我。。。。。师傅要杀我。。。。。师傅要杀我。。。。” 第245章 五花门的弟子买烧饼 这两位做大婶打扮的女子,她们已经来到了帘儿的山前。 她们不但来到了帘儿的身边,还可以清楚的听见了帘儿嘴里说出的话。 此刻,帘儿每说出一句话,都像是附上了魔咒,咒怨着自己的师傅,而她所说出的咒怨之言,当下像是钢针一般,透过了这两位做大婶打扮人的心脏。 “师傅要杀我,,师傅要杀我。。。” 为了咒怨自己的师傅,成功获得花见羞的信任,她竟然狠下心来,将自己手里的佩剑使劲的插进了自己的躯体里。 时间流逝的很快,先前她在这条荒凉的街道上摇摇摆摆,晃晃的行走着,然而她身上的血像是雨滴一般散落在荒凉的街道上。 街道上血红血红的一道道,看来帘儿身上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 太多的血从她身体里流逝,现在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这两位从郊外来到这里的五花门女弟子,她们已经将这条街道上的血迹看在眼里。 是的,这一刻,她们心中蓦然一惊,两人的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惊诧了许多,心想:这倒在地上的不是十九师叔吗? 没错,帘儿就是她们的十九师叔。 不过这样的的场景,可是让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没想到前几日还跟着万花子在兴风作浪的十九师叔,怎么就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身体极为虚弱的人,她已经认出了这两个进行乔装打扮后的五花门女弟子,所以她在地上装的更加可怜了。 她伸着手。 一脸的祈求颜色看着她们,像是在召唤着天使一般在召唤她们。 花见羞是善良的人,所以她坐下的弟子都应该是善良的,她们其中一位头发银白色的人对另一个人说道:“怎么办?” 闻听身边的姐妹在向自己询问,这个被问的女弟子且低声道:“还能怎么办,虽然她作恶多端,多次挑拨离间门主和师傅的关系,但是她始终也是门主的嫡传弟子,我看我们还是将她交给师傅,由师傅看着打算。” 她们嘴里所说的师傅不是别人,正是花见羞。 不错,十九师妹和自己的师傅都是门主的嫡传弟子,纵然这帘儿与花见羞之间的梁子结的再深,她们做师侄的人也不该对这个已经要死不活的师叔动手。 这一刻,倒在地上的帘儿闻听了她们的说话,她心中真是暗暗的高兴着。 高兴什么? 因为这两个女弟子只要能让她见到花见羞,那么她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是的,不但有活命的机会,还有利用花见羞除掉万花子的机会,然而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一次都有的。 是的,这时候,她正高兴万分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轻一飘,她有觉察的时候,身子竟然被刚才说话的五花门女弟子给用手托了起来。 然后清风吹过她的耳朵,这位五花门的女弟子,她竟然使出了五花门的轻身功法,身子像是前日在空中飞舞的雪花一般,飞到了郊外的树林中。 晨雾稀薄,像是白色的轻纱一般环绕着树林,使得整个树林升起了一些神秘的颜色,也正是这样的神秘颜色,所以这五花门的女弟子身子一落入树林中,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的好快,像是风一样的速度。 这位五花门的女弟子离去,返回了先前花见羞的所藏之地,然后这条街道上只剩下了一位五花门女弟子。 虽然自己的同伴消失在树林里,但是她依然保持着眺望的站姿,她翘首看着那被白雾缠绕着的树林。 树林已经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刚要转身离去,她却发现就在自己所站的这条街道上正走来了一群人。 一群人? 不是一群,而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是阮生仇、玉荷公主、当然还有一个便是五花门里的女弟子,只是这个女弟子比较清纯而已。 清纯的人,一般都有一颗清纯善良的心。 当看到街道的另一头走来了三个人,她的身子忽然在地上一摇,然后像是飞机一般飞上了街道旁边的一颗树上。 这棵树早已枯竭了,只是辛亏它长成了苍天的模样,虽然枯竭了但是枯枝败叶极多,她站在树干之间,也是十分隐蔽的。 她看着这三个人从自己的身下急匆匆走过,然后她松了口气,待得阮生仇等一众人离去,转进山坳中,她才从树干上飞了下来。 是的,她本想追上去看看这三个人究竟要干什么,可是心中一想自己是出来找食物的,她就蹒跚着脚步向街道的更繁华走去。 五花门的女弟子都长的如花似玉,这时候,她打扮成一个老人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用竹子编织的笼子,行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能让出她的本身来。 因为她的易容术实在是太过高明了。 在这诺大的天敌下,在此时此刻能认识出她不是老人,是个姑娘来的人,一定不是这个天敌下的人。 她行走着。 当她走到了街道的繁华之地,这繁华之地早已有人在做买卖了,只是做买卖的人很少了。 她勉强的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摊,且对小摊的老板说道:“老板,给我来个八十个烧饼吧。” “八十个烧饼?” 老板听了,心中一愣,实在是惊讶不小。 “对,就是八十个,一个都不能少。” 老板做了一辈子的烧饼,可是从来没有人向她这样一下要买八十个烧饼的,他真是一脸的蒙蔽道:“大婶儿,现在这天刚亮,我这摊子刚摆上,哪有八十个烧饼,只有二十个,你要不要?” 五花门的女弟子仰头看看天色,瞧见天色刚微微亮,白雾还没有散尽,于是她道:“没事,我给你一拄香的时间,你赶紧给我做出来,我在这里等等你。” 老板也是想赚钱,这才摆摊摆的这样早,心想一炷香的时间,一定要将八十个烧饼做出来,于是他就可是了。 开始做起烧饼了。 郊外虽说有农家,但是在这战争纷扰的年代,她们都是苦命人,花见羞如何能从这些农夫的手里来讨饭吃。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自己的两名徒弟化作老大婶进渝州城买烧饼的。 因为她知道在渝州城之中就有这么一个起早做烧饼的人,这么早有人摆摊卖烧饼,这么早有人给钱买烧饼,这是多么平常的事情,想必定不会暴露自己所隐藏的地方。 第246章 果然是个练家子 清晨,渝州城里的雾还没有散尽。 看来这个卖烧饼的人并不是有钱的人,因为任何一个有钱人也不会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段来摆摊。 这里应该是渝州城最为偏僻的地方,所以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心中正料想:这样的一个偏僻的地段,应该不会被唐门,或是其他五花门认出来,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又有谁会向她这样,在这么早的时间来买烧饼? 然而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是那么邪门,那么刚为巧合,巧合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某一种声音。 是怎样的一种声音? 这时候从她身后传来了“噗噗”的声音,然而对于这样的声音,她听了就能分辨出这是一个脚步声。 难道来人了? 此刻,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心中一愣,忙转身看向身后,却发现就在距离自己有十步远的地方正走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是谁? 这个人虽然在渝州城之中是一个名人,但是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可不是这渝州城的人,她对这个身穿蓝衣的人,显的极为陌生。 这个蓝衣的人已经走来了。 他是谁? 他可不像一个农夫,所以这五花门的女弟子心中一阵乱跳,她在想自己是就此逃离,还是就在这里不动声色? 她是五花门的女弟子,五花门中的女弟子应该都是比较厉害的角色,她心里素质出奇了好,竟然一动不动。 是的,她不动声色,直到蓝衣人来到她身前站立住,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动弹。 她只是看着自己身前做烧饼的烧饼摊老板,只瞧这个老板的额头已经有汗水在流了。 老板看着蓝衣人,脸上堆砌了笑容,声音中带着强烈的额激动颤音,道:“大侠,您也是来买烧饼的么?” 蓝衣人笑了笑,且道:“对,我是来买烧饼的,我要买一个烧饼。” 老板一听,简直觉得今天就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因为像往日,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么早的时间来买烧饼。 只是无论老板怎么想,那个站在一旁的五花门女弟子,她听了蓝衣人的话,心想道:“这人果然是江湖中人。” 不错,这个蓝衣人正是江湖中的人,下一刻在老板的话语之中,这一点完全得到了坚定,这摆摊老板且道:“为什么不买七个,以往你来都是买七个的呀!” 蓝衣人道:“唐门最近动荡不安,他们六个人不能轻易离开唐门。” 站在一边的五花门女弟子,她听了,心中一愣,暗想:原来是唐门的,看穿着,定是一个不弱的角色。“ 不愧是五花门的弟子,眼睛够犀利,她看出了这个蓝衣人的不一般,并不是她将这个蓝衣人给高估了,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现在在这偏僻的地段,也只有她不知道这个蓝衣人乃是唐门的七大护法之一。 虽然她早就知道在唐门之中有七大护法,每个人都堪称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被称为彩虹护法,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个穿蓝衣的人正是唐门的七大护法之一。 是的,现在天色还尚早,但是这蓝衣人和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他们都在这烧饼的摊前站了很久很久了。 但是无论他们站了有多久,但是那个做烧饼的老板却没有丝毫的清闲,他一直在忙着做烧饼。 本来已经做好了二十个烧饼,现在他还有做六十三个,要做六十三个烧饼,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顾客就在自己的身前等待着,他岂能不着急? 所以他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老板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他十分抱歉的对蓝衣人说道:“今日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这姑娘要做八十个烧饼,不是个小数。” 蓝衣人一听,眉头稍微的一皱,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他愣了愣道:“八十个,的确不是一个小数。”说话的时候,他对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人上下一打量,“一个人吃的下这么多的烧饼么?” 是的,这一刻,他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丝疑惑。 他既然向这个乔装打扮过的五花门女弟子问话了,那么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当然要给以解答了,只听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道:“老婆子家里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头子朋友,他和她的内人都是残废,这些烧饼是我给他们买的。” 听到这样的话,任谁也不会在追问了下去。 也是如此,她将这样的话说完以后,这个唐门的护法,他果然没有问了,他很心安的站在一旁,等着自己的烧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候,那个烧饼摊老板将一口袋的烧饼递给了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且道:“来,八十个烧饼,一个不少全在里面了。” 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弟子,她将自己的声音伪装成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且感谢道:“好的,谢谢!”说话的时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掏了一些碎银子,然后递给了摆摊的老板。 老板接过钱,然后一看,这些银子没多没少给,他笑着对蓝衣人道:“做了两三年的烧饼,还没有哪个人像她这样,一次买这么多烧饼。” 不知道为何,自从这五花门的女弟子一走,这蓝衣人的脸上就升起了一些难以表述的颜色,或许是怀疑吧。 她心想这老太婆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清香,他想到这里,便匆匆跟上已经离去的五花门女弟子。 果然不出所料,一拐过弯,这个做老太婆的五花门女弟子便将她佝偻的身子绷直了起来,且健步如飞的走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老太婆忽然盘上房顶,又忽然落在已经干枯的树枝上,他道:“果然是个练家子啊!” 当他看到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这般神秘了以后,他实在是禁不住诱惑,这便跟了上去,欲要看个究竟。 是的,他乃是唐门的七大护法之一,武功不弱,看着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如风中飞燕一样,他也摆了摆自己的身子,身子竟然跃上了房檐。 看着他离去,那个小摊的老板嚷声道:“大侠,烧饼,烧饼。” 但是这个蓝衣人已经蹿上房檐,近乎一瞬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247章 毒诸葛仿佛早有预谋 毒诸葛在向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询问花见羞的下落,使得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全身都开始戒备了起来。 当前的局面乃是一个让人不爱的局面,情势紧张极了,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明明知道自己的师傅在躲避当前门主的追杀,她又怎么能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说出自己师傅的行踪?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她心想就算今日死在这里,自己也绝不会将自己师傅的所在之地透露半点消息。 看着眼前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没有要说的意思,毒诸葛将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诡异,轻蔑的笑道:“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毒诸葛说的没错,须知花见羞坐下的女弟子都是一些性格刚强的人,她若是不想说的话,任由谁也不能逼着她说出来。 现在虽然还是清晨,但是白雾收紧了许多,方才毒诸葛问的话,不但是这个五花门女弟子不想说的话,当然也是不能说的话。 所以呢? 所以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用着惊若闪电的眼光看着毒诸葛,心中一愣,且更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我不想说,当然也不能说。” “为什么?”现在这个毒诸葛已经问了出来,但是话刚从嘴唇间流窜出来,他就后悔了,心想定是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将自己看成了仇人,所以才无话可说。 不错,他此刻的心境,接下来正被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说个正着,只听她说道:“因为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不是一句随便说出口的话,这句话应该最能体现出如今五花门和唐门的关系。 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用一个词就能说明白,而这个此也十分的具有江湖之意,因为这个词正是“仇恨”一词。 仇恨一词? 不错,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若是撞面了,那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场面,怎么还有其他多余的话说出口呢? 是的,若是此时此刻要让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一定要说出一句话了,那这一句话便是:“你唐门将圣物冰火蟾蜍偷偷放在我们五花门五年,害死了我无数的姐妹,如今不杀了你,我怎么去面对众姐妹的冤魂。” 此刻一想到昔日前五花门的惨象,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便心中十分的冰凉,她已经不能在回想起那个画面。 她已经要忍不住再一次出手了,要用自己手里的长剑将眼前这个穿着一身蓝色衣服的唐门护法杀害。 但是没有。 为什么没有呢? 是的,不是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狠不下心,而是这一次不用她出手,那个在渝州城地面上号称“毒诸葛”的人,他已经等不及了。 此刻的这个毒诸葛,他心中正有一个郁结,那便是要将这个是为花见羞坐下得意的弟子活抓住。 因为一旦将她抓住,他就可以坐等五花门花见羞的出现。 是的,以毒诸葛自己对花见羞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只要控制住眼前这个女弟子,那么就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了。 这条大鱼或许他捉住了,他吃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手里要是有了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那么花见羞就绝不会对他们唐门作出什么大大不妙的事情,然而这样一来,万花子的势力就相对薄弱很多,薄弱到孤立无援。 看来他不亏是唐门的智囊,他所做的事情,绝对是有道理的,就说这一件事情,那更是让旁人大为惊叹,声声称为计谋果然是高深啊。 所以就在此刻,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手里的长剑还没有出窍,毒诸葛就决定开始反击,主动发功,施展武艺。 他手里虽然没有长剑,但是他手里有比长剑更过硬的武器,而这种武器,当然也只有他们唐门中的弟子能运用的惟妙惟肖。 看着清晨的雾气已经渐渐地散开,他知道早晨的时间就要一闪而过了。 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要将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绑回唐门,时间有些紧,因此为了赶时间,为了在再一次入城之时,不让城中的任何人发觉,他的一双手巧如玲珑一般在胸前一舞,她将然抓向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 是的,被毒诸葛这样一抓,她整个人也是被惊了一大跳。 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她已经注意到了,就在这个毒诸葛的手里,有一些黑色的粉末雾气,像是地狱中的瘴气一般死死向她抓来。 这是神来之手? 不错,这应该是死亡之手。 面对这样的一双手,无论是谁看了,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女。 这将是一种新的挑战,这将是一种全新的局面。 全新的局面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方才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在用长剑刺杀毒诸葛的时候,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现在呢?现在当局面被反过来,毒诸葛在出手袭击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的时候,更是将这个少不更事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逼的步步后退。 是的,毒诸葛是唐门的护法,他手下的用毒功夫定是不弱,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否定的事实,而谁若是否定了这样一个是瞎子都能看到明白的事实,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或者是一个疯子。 不错,只有疯子和傻子才能作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当然,也只有这两种人才这样的无聊,令人看见了想掐死。 现在双手犹如盘龙凤抓一般从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的面前飞舞,这真是像是众妖猎舞一般,此刻不将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活活捉着,他誓不罢休。 这才五个回合,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仿佛已经招架不住了毒诸葛的进攻,她的嘴巴里大大的喘着粗气。 因为喘气十分的急促,所以已经来不及说一些该说的话,她只能躲闪。 然而一味的躲闪始终不是什么上上策,于是她开始反攻,只是身子已经失去了原来妖娆的样子,此刻像是立在风中的干枯后的芦苇。 这样的芦苇若是遇到强风逼近,一定会腰折。 不错,这个毒诸葛就是这一阵强风,儿这大口喘气的五花门女弟子则是这即将要腰折的芦苇,下一秒就会折断。 “额”的一声娇喘,五花门的女弟子栽倒在地上。 是的,她中毒了。 就在刚才她大口喘气的那时候,她吸入了大量的毒气,现在已经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了。 而对于她的这个样子,毒诸葛仿佛早有预谋。 是的,见她倒在地上,这便两步上前扛起了她,然后向渝州城的方向飞跃而去了。 第248章 以后我们就不回邠州城了 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十分复杂的局面,没有人能一眼看出来,也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局面,在背后到底隐藏有多大的阴谋? 只是今日的渝州城已经被积雪洗过了,再经过昨夜的一夜寒风凌烈之后,此刻在早晨的空气清香无比。 可能是城中的人口太过稠密,而郊外又以树木植物为主,所以在郊外的空气堪比城区的空气更加清新。 然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走过一排排已经光秃秃的树木后,不知道要转过多少个山体,然后就是一个河间之地。 河间之地,水声汲汲入耳,让人听了极为舒坦。 只是就在这样的河间之地的狭窄栈道上出现了两个人,而远远就能看清楚,这两个人乃是一个负肩而行,还有一个乃是享受着人倚待遇。 这两个人都是五花门的女弟子,只是一个已经身负重伤,一个正在竭尽全力的将这个受伤的女弟子驮着前行。 “十九师叔,究竟是谁把你伤害的这样的重。”她驮着帘儿,分明能感觉到帘儿身上渗透的血液已经沾湿了她自己的衣服。 时间在无情的流逝,像是老人颓废的脚步,正在慢慢的过去,虽然帘儿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下的五花门女弟子对自己的问话,但是她还是无法回答。 为什么无法回答? 因为她现在所饰演的苦肉计,太过逼真。 想想先前自己将手里的朱红色长剑深深的插进自己的腰腹之中,她此刻便一阵阵得意,或许连她自己的无法相信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五花门的门主之位,可以这样对自己下狠手。 只是她现在完全相信了,因为自己已经因流血过多,现在全身毫无力气。 帘儿的思维此刻已经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模糊不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身处在悬崖之地上。 只是无论她的思维意识在模糊,然而有一点,她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此刻自己若是还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她一定要问这是什么地方?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二师姐花见羞。因为她真的很担心,很害怕死亡。 或许自己在坚持个一秒、两秒的时间,她就看到自己的二师姐,但是她没有,她的双眼早已经开始疲惫了,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了。 是的,她闭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到了栈道的尽头。 栈道的尽头不是石头、不是树木,而是一条宽大的瀑布。 瀑布像是一条从苍穹之上而下白色巨龙,现在正在发出龙吟之声的水声。 真是有一种“凝视银河落九天”的场面,然而无论瀑布的声势在巨大,帘儿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来到栈道的尽头,站在瀑布的前面,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微微的缓了口气,然后轻松的神情顿显在脸上。 是的,嘴里没说,心里已经很高兴的在想:终于到了。想到这里,她那一双已经有些沉重的脚步在地上一摇,她整个人犹如遁入云间了一般,轻飘飘地穿过水势很大的瀑布。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在瀑布的后面却有一个天然的山洞,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一飞入瀑布间,当下从瀑布的山洞里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回来了啊?” 看来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她不亏是花见羞的嫡传弟子,武功造诣果然十分了得,穿过瀑布,她的衣服竟然没有一处是湿掉的。 或许是自己的身上还驮着一个人长时间的跋涉,和行走,所以身子有些疲惫,所以她还是一脸的疲惫,抬头之间缓慢。 待她闻听山洞中有同门姐妹在问话,她的头已经抬起来了。她急忙对身前站立的同门师姐妹说道:“快去叫师傅。” 不错,她嘴里的师傅指的正是花见羞。 就在她的话刚落的那一刻,从山洞之中已经走出来了花见羞。 花见羞的面目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脸上的腐烂已经完全消失,当她看到帘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现在她还深深的记得前几日,帘儿跟着万花子对自己施加仇恨和敌意,如今呢? 如今帘儿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只是看她的样子,像是已经受了重伤,她忙道:“快将她放下来,我来看看。” 此刻这个山洞之中的女弟子可都是花见羞的弟子,她们一起和花见羞经过了最近一段时间的风风雨雨,她们对花见羞没有什么二心,如今这女弟子见自己的师傅这样一说,她忙将背上扛的人放下。 让她睡在地上。 帘儿的衣服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只是这血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 花见羞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才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见自己的师傅很在意的问,于是她忙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云儿师姐在进城的时间,发现十九师叔就满身是血的躺在街道上,于是我就将她救了回来,而云儿师姐,她进城去了。” 花见羞几乎能从自己这个弟子的嘴里听出这件事情的经过,于是为帘儿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口,只见伤口之出的肉色鲜嫩,便道:“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力气。”说罢,她便将帘儿抱起来,放在靠近瀑布的地方,为其清洗伤口。 伤口清洗干净了,她从怀里掏出来上好的金创药,然后给涂抹上了,再从自己身上解下衣服的碎片,为其抱扎好伤口。 “师傅,为什么要救十九师叔,她之前可是和门主一起对不起我们姐妹啊。” 花见羞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早就知道自己坐下的这些弟子都不愿意救治帘儿,但是她却道:“你十九师叔做出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我们不能忘记,也忘记不了,但是现在眼下的大敌乃是唐门,自家的恩怨,我们暂时不提。” “可是师傅,如今渝州城的局势聚集了很多的武林人士,她们现在已经完全心向门主,要是门主将唐门铲除了,那下一个就是我们。” 花见羞道:“你们也知道我对那五花门的门主之位无心,只要我们以后不踏入邠州城,门主自然不会将我们视为头号劲敌。” “师傅,可是我们总不能老是躲避着门主啊,这样的生活下去,可是没有半点情趣。” 花见羞道:“若是可以,以后我们就不回邠州城了。” “好,无论师傅走到哪里,我们是比跟从。”说完,这二十多位女弟子竟然都不约而同的贵在了地上,俯首在地上。 第249章 一剑就刺了上去 老太婆蹒跚的脚步忽然变得健步如飞,这真是惊诧了蓝衣人。 蓝衣人可不是一个闲人,他乃是这渝州城中早已闻名的人,只要是居住在这渝州城之中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问起他的身份是何?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乃是这唐门中的彩虹护法七人中的其中一人,就比如这个买烧饼的人,他是江湖之外的人,但是他认识他。 因为这唐门的彩虹护法经常在这渝州城出没,现在他的出现,这老板没有觉得惊诧,他有的只有惊奇。 他在奇怪这个唐门护法往日来买烧饼都是在饭点上来买的,而如今这般早的来买烧饼,他又是为哪般呢? 或许他不为什么,所以今日才这样早来买烧饼。 或许只是偶然来此,不为什么重要的目的,只想给其他六位护法买点爱吃的烧饼。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这渝州城中出现,绝不是来买什么烧饼的,他是来找人的。 除了现在的五花门,然后就属唐门在这个渝州城中最大了,为了让五花门在最近两天相互残杀,他真是日夜不休。 他正在这渝州城中努力的策划着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绝不是可以公开言论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一见光,就会败露。 当然,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是让万花子,或者是五花门知道的事情。 五花门这一次从邠洲城远到而来,也绝不是为了给唐门送还圣物那么简单,她们来到这渝州城之中,为的却是向唐门问责。 如今唐门里内乱不休,根本不想五花门的事情搅和进来,于是就想方设法来规避这五花门找唐门。 唐门应该也知道了,就是因为它们的圣物留置在五花门的门中,所以才使得五花门被万千毒物毒害。 经过这一次的历劫后,五花门中弟子死伤已经过了一大半,其门中的阁楼也都被摧毁的近乎称为了废墟。 一想起这些,无论是万花子,还是花见羞,她们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最后想来想去,这都是这唐门圣物不该放置在五花门的原因,要不是唐门圣物放在这里,哪里会有万千毒物来毒害五花门? 如此血债,五花门一定不会和唐门善罢甘休的,因此唐门也会使出相应的对策,然而在这无数的唐门弟子之中就属这蓝衣护法最为睿智,他除了一个主意。 什么样的主意? 这个主意便是一个鬼谋,说出来都觉得烫嘴,因为不太正大光明了,连蓝衣人自己都觉得不地道。 最为一个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门派干出这样不地道的事情来,这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也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他要策划这件事情,他一定要保证不被外人知道。 什么样的人才是外人? 那些不是唐门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外人,昨夜就在那荒芜的客栈之中,他看着那个名叫帘儿的五花门女弟子离去,他心中就有把握了。 他觉得这一次,这要那个名叫帘儿的女子不出什么意外,这一次自己策划的那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会步步为营,直到成功。 然而他也知道世事变化无常,纵然他对帘儿非常的放心,但是为了保险期间,就在帘儿走出客栈以后,他也走了出来。 他跟着这个五花门女弟子——帘儿。 看到帘儿用自己的长剑插进她自己那酥软的胸膛之上,他真是高兴极了,直到帘儿睡倒在街道上,他才放心的离去。 直到自己为了再一次打探五花门在渝州城之中的布局,无意之中才看见了这小摊旁有人买烧饼,他才兀自走上来。 也许是昨夜在那客栈之中,没有吃到什么像样的事物,所以劳累了一整夜的人,他的腹中饥饿的缘故,便要买一个烧饼。 是的,他比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来的迟,所以他要等。 一直要等到这个烧饼老板将这个五花门女弟子要买的八十个烧饼做好了,再给他做,当然对这样“先来后到”的规矩,他是非常清楚的,纵然他乃是这渝州城极为有名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等。 既然知道自己要等,那么他很自觉的就站在一旁。 不错,就是在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身旁站着,只是他的身子和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相比,他那一袭蓝衣笔直站立的,寒风一吹,蓝衣不停地飞舞。 是的,尤其是风吹的时候,他能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于是他心中一阵奇怪,心想:这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家,少说也有五旬了,怎么身上还有少女的体香。”从这时候,他心中就在怀疑了。 怀疑这个买八十个烧饼的老太婆绝不是什么真的老太婆,她定是一个亭亭玉立,会武功的五花门女弟子。 并且她能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弟子绝不是万花子身边的亲信。 现在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匆匆离去,离去的时候像是云中的飞燕一般,几个飞翔,她就飞入了渝州城郊外的树林中。 只是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她的心真是太大意了。 是的,以至于这个蓝衣人从她一离开烧饼小摊的时候,她就被蓝衣人跟踪了,而她竟然还毫无察觉。 她应该有察觉。 只是就等她察觉到了以后,这个蓝衣护法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前了。 蓝衣人正是唐门之中的彩虹七护法,他忽然出现在这个五花门女弟子的身前,真的将这个做老太婆打扮的五花门女弟子吓了一跳。 是的,这样一个郊区,大清早忽然从路旁的树林中蹿出一个人来,只要是个人遇上了,难免会被吓一跳。 果然,这个五花门弟子一看到身前的人正是刚才自己买烧饼时遇到的那个男人,她惊讶道:“原来是你!” 蓝衣人道:“怎么,你认识我?” 她道:“你是谁,一路跟踪我,究竟为了什么?” 蓝衣人笑道:“你觉得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奶奶,身上有体香么?” 不听这蓝衣人说还好,一听,她心中一愣,心中下意识想到:莫非这个蓝衣人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 是的,正在她想的时候,蓝衣人道:“你不用惊讶,五花门的女弟子,我唐门真是日日夜夜盼望你们来做客。” 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却丝毫不吃这一套,长剑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然后一剑就刺了上去。 第250章 一心只想对付唐门 渝州城外的郊外,树林稀疏合适,树木的枝干上已经没有的了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一支支矗立指上天。 清晨的风在吹着,吹着落在地上的树叶在飞舞不休,然而在黄叶飞舞之中正有两个人在舞动着。 这两个人正是那个蓝衣男子和那个五花门的女弟子,蓝衣人见对方二话没说,就从袖子中抽出了长剑。 朱红色的长剑像是蛇一般忽然蹿了过来,蓝衣人的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看到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出剑是那么的决然,他更加肯定了五花门要向唐门问责的决心。 这份决心仿佛已经化成了无比巨大的力量的手握住了这把剑,剑影如幻,不带任何声响刺向了蓝衣人的前胸。 蓝衣人就是唐门的彩虹护法之一,他排行第六,由于他是唐门中的彩虹护法,又因为为人睿智聪明,所以在这渝州城一带的武林之中很有名气,人称毒诸葛。 无论是身份和地位,他都要比眼前这个手拿长剑的五花门女弟子要高,而能决定一个人的身份地位高或是低,其决定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本领。 所以现在看来,这个毒诸葛,他的本领比定比这个手拿朱红色长剑的五花门女弟子要高。 是的,若是本领不好,那又如何能称为当今江湖之上唐门的七大护法之一,其中一人呢? 身前的长剑晃如惊鸿向他刺来,作为一个很有本领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站立在原地上不动的,他一定会奋力反抗。 是的,就算不奋力反抗,他也绝对会闪躲的,因为他若是不闪躲,那么他将会被这一把飞舞而来的朱红色的长剑刺在胸膛上。 然而此时此刻,就算是一个傻子,这个傻子也不会不闪躲的,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剑是充满了仇恨,要是自己的胸膛被这把带有仇恨的长剑刺中,那么就算他的武功再高,本领再高,他也会死的。 这是心口的地方。 毒诸葛双手忽然在自己的胸前划开,然后脚下像是按有轮子一般向后快速退去,然而这向他刺来的长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一把剑仿佛像是从人间地狱之中伸出来的一般,完全没有因为毒诸葛的身子后退,没刺中而停下。 这剑还是保留着一样的速度,继续追着毒诸葛正退下去的身子刺去,两人的身法都十分快捷,使得这树林中的空气瞬间被搅动起来了,流动了起来形成了风。 风一起,落在地上的树叶开始飞舞了起来。 树叶狂舞之中,这五花门女弟子的长剑直指毒诸葛追刺,使得毒诸葛的身子一直后退着,一直退到一颗大树前,他无处可退了。 毒诸葛虽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后有树,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因为这个树林中的树木长的稀疏有致,树木之间的间距几乎是一样的,所以他退了几步之后,便有了意识,当下双脚攀在树干上,人横倒后,一双手宛如水瓢一样一婉转,竟然将那把带有仇恨的长剑给打斜,剑向一边飞刺而去。 只是这个手拿长剑的五花门女弟子,她可是花见羞的徒弟,纵然手下的本领没有毒诸葛的高,可是要和这个毒诸葛交上手,也不是那么甩料无用,她的剑虽然刺斜飞出,但是无论她的身子和手腕,那都是柔软如春柳,当下极速前进的脚步忽然止步,然后手腕往中间一拉,长剑竟然忽然遥遥而上。 长剑遥遥而上,那这个毒诸葛当然也攀着树干遥遥而上,等到她的脚攀到树的冠顶时触碰到了树枝,他的身子忽然翻过来,然后像是一片树叶一样飘然落在地上。 当然地上的黄叶再一次飞了起来。 只是不等这些黄叶再一次落在地上时,那个拿着长剑遥遥而上的五花门的女弟子,她的脚在树干上一踢,借到树干上的力气,然后快速飞离树干,整个人一回头,将长剑又挥了过去,追到地上来。 前前后后已经多次将剑刺出,都被毒诸葛给躲闪掉了,现在她很生气,因此在自己的长剑再一次要刺向这个毒诸葛的时候,她的身法又变快的几分,长剑剑影纷飞,像是一条条死神的手一样,在他的面前生出了无数的剑花。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所以他们交手,更没有第三个人来参与,在经过五个回合交手以后,这个五花门的弟子,她已经有了“打不赢”的自我觉醒意识,无数个剑剑花像是浪花一样,全落在了地面上,永远没有存在的理由。 刚才一口气,她的长剑已经落空了,她不觉脚步已经慢了下来,而慢下来的脚步直到停止,她才道:“您到底是谁,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刚才已经交过手了,毒诸葛知道她的伸手,但是她还不知道毒诸葛的伸手,因为刚才自己在追刺他的时候,毒诸葛始终没有出手。 只是现在毒诸葛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唐门中的人,难道方才是我说话说的不够清楚么?” 虽然他知道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根本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但是他故意的调侃的说,这样的话被这五花门的女弟子听了,只把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给气急了,她瞪着眼前的蓝衣人,道:“方才,您为什么不出手?” 毒诸葛虽然不知道这个五花门女弟子的身份,但是对于她大概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是的,不但知道,并且还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道:“你的师傅花见羞在哪里?” 对于毒诸葛问出的这样的一个问题,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一定是自己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向眼前这个唐门的人吐出半个字出来。 因为在刚才的交手之中,她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蓝衣人在唐门之中绝对是一个第一流角色,倘若自己的师傅的下落被他得知,那便是大大的不妙。 大大的不妙? 不错,在花见羞的坐下弟子中,不但她知道花见羞当前所面临的局面,连花见羞坐下的所有弟子,都知道。 花见羞作为五花门中的弟子,乃是当前五花门中最主要的势力之一,她不但要面对自己师傅的追杀,还要面对唐门对五花门的小人之心。 现在到底是先对外,还是先安内呢?不用问,花见羞也会先对外,在安内,因为背叛自己的师傅,这是她不想的事情,如今大敌当前,她没有心思去对付自己的师傅,她一心只想对付唐门。 第251章 聪明的色如奉行 清晨已经接近了尾声,渝州城之中的白雾已经全然散尽,然而等到毒诸葛将那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扛回唐门以后,冬阳已经高悬在天边的水平线上。 毒诸葛刚步入唐门,从唐门的幽深之处便传来了些许笑声,只是他对这笑声太过熟悉了,所以在他的脸上并没半点儿惊诧之色。 熟悉的声音定是熟悉的人发出来的,现在不等他将扛在自己背上五花门女弟子放下来,这时候已经从唐门的最隐蔽之处发出来了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人。 这个穿紫色衣服的人,他的皮肤显得白皙,所以穿上这紫色的衣服以后,他整个人也是漂亮极了。 漂亮极了? 不错,只是这样漂亮的人,他不是一个花瓶,他与毒诸葛同样是这个渝州城之中最为有名的人。 或许不止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哥哥,就是另外的五个彩虹护法成员,他们都是这渝州城的翘楚之人。 这个紫色衣服的护法是彩虹护法的第七位护法,排行最末尾,只是排行末尾,可是他的本领颗不是最末尾的。 是的,此刻不看他的穿着打扮,就单单的看一眼他从那隐蔽之处飞出来所使用的轻身功法,那绝对是当今江湖上的翘楚之法。 他像是一片变成紫色的浮云。 他也像是风中春日间的纷繁春花,飘洒而落。 他还像是山间飞翔的蝶花,在破茧成蝶时释放的灿烂烟花,绽放着辉煌。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紫色衣服的护法,他笑的太美好了,笑的太灿烂的,灿烂到他的身子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毒诸葛的身前,笑声还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样子。 见他笑的如此的开怀,毒诸葛的身子已经在地上站立住了。 他也笑道:“哈哈,老七,他们呢?” 紫色衣服的护法在彩虹护法中排行最末,而何谓彩虹呢? 彩虹是由七种颜色组成的,这个紫色的护法又是排在最末的,那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毒诸葛嘴里的“老七”叫得绝不是别人,而是他。 虽然在唐门之中,唐门之中的人都以“毒、暗器、机关”三种技法为主,在江湖上行走,可是他们在这些技法的领域之中,他们每个人也有自己擅长的武功技法,就好比就是毒诸葛,他最擅长的是出谋诡计。 然而对于这个紫色衣服的人来讲,他最擅长的是什么呢? 他最擅长的是笑声,同样,他和毒诸葛一样,也有一个响亮渝州城的名号,而这个名号,只要是在江湖上行走久了的人听了,便会知道他是拿种人了。 那么他就是哪种人呢? 现在无论他是哪种人,那都不重要了,因为这个毒诸葛已经将自己背上扛着的五花门女弟子放在了地上,并且推给了这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人。 毒诸葛最擅长的是聪慧,而紫衣之人呢? 他好色。 不错,这样一个漂亮的人,任由谁看见了,都不会相信他是一个好色的人。 当他将那个五花门的女弟子接过来以后,他的眼神之中已经放出了一道精光,而这种精光已经被这毒诸葛看在眼里了。 所以毒诸葛道:“别的女子,你都可以有非分之想,但是这个女弟子,你却万万动不得。” 紫衣的人笑道:“我说你别老是把人往坏处讲,行吗,我色如奉行虽然平时见了女人就口流口水,但是也绝对不会对一个五花门派不上名号的人起色心。” 毒诸葛一听,眼中也放下了亮光,且道:“谁不知道你以前没有加入唐门的时候,是在江湖上到处行色的采花贼?” 色如奉行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自己都忘记曾今的自己了,你又何必记得那么清楚。“”说罢,他整个人一把搂住了这个五花门女弟子的细腰上,将其搂在怀中。 五花门中的女弟子都是一些冰清玉洁的女子,何曾有过和男人有亲密接触的时候,现在这个被色如奉行搂在怀里的五花门女弟子,她虽然中毒了,身体里却没有半点力气,她的眼睛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怒火正烧开来。 只是虽然这被面前的两个男人看见,但是这两个男人仿佛根本估计不到她心中的想法和从心底燃烧起来的怒火。 毒诸葛道:“她是五花门花见羞坐下的女弟子,所以你千万要听我的,绝对不能对这个女子动半点心思,因为她是我们这次对付五花门的最大的筹码。” 色如奉行一听,心下一愣,怔怔的看了看自己怀里中毒的女弟子,且道:“最大的筹码?”他心中似有什么疑惑似的,愣了半天,将目光看向了毒诸葛,眼中一阵放光,且道:“你又耍什么诡计?” 毒诸葛见色如奉行问的急,神神秘秘的看了一眼那个躺在色如奉行怀中的五花门女弟子,细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色如奉行见了,心中十分纳闷,好奇心顿起了,当下将手一挥,巴掌落在了这个五花门女弟子的后脑勺上。 是的,这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就是这样被一拍,她就晕了过去,而这个毒诸葛见色如奉行如此对待这一个美少女,他心中顿时起了一阵狐疑和惊奇,他道:“你一向最是怜香惜玉了,现如今怎么会下这样重的手来伤害女人。” 色如奉行笑道:“你别那么看不起人好吗,虽然我好色,怜香惜玉,但是也要看在什么情况下才动色心呢?如今唐门的情势这般危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作出有害唐门的事情来。” 毒诸葛一听,心中顿时有了佩服,他实在是不相信这个昔日好色如狂的人,如今竟然变的如此大仁大义了,心中情不自禁的为唐门做了祈祷。 祈祷什么? 他祈祷唐门能有这样的一个护法,那何其困难,他在想,来日唐门和五花门的恩怨仇恨消失以后,自己要不要在门主董瑞的面前给他邀上一功? 只是现在不是谈及邀功的时候,所以他没有将此刻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他只是道:“花见羞现在已经背叛了五花门,万花子要追查花见羞的下落,如今无论是他们两人,谁坐下的弟子不见了,你猜她们会怎样?” 色如奉行一愣,意图说道:“失去弟子的那一方,会去另一方要人,那一方若是不把人交出来,要人的那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死缠到底,使得五花门中的这两股势力争斗,而我们呢?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毒诸葛一听,哈哈大笑,且道:“聪明,真聪明!” 第252章 放弃第一次进城计划 外面的瀑布流水声像是龙吟虎啸一般,就在东边日出升过水平线以后,帘儿已经躺在山洞里的石榻上。 石榻上已经占满了青苔,睡上去软软地。 此刻看着帘儿睡在这洞里,花见羞道:“你们记住,不能随便做出对你们十六师叔不尊敬的事情。” “是!” 这些女弟子都是她的嫡传弟子,对她说的话,没有理由不听,对她的命令,没有不遵循的,因此花见羞说出的话一落地,那当真是落地有声。 所以这些女弟子都是应了声“是”。 对于这些女弟子说出这样的话,花见羞很满意,只是她将眼光又看向了那个石榻,瞬间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妹这次伤的可真严重。 帘儿的体内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上各个器官也受了严重的损伤,这时候她真不知道她这个师妹要多久才能醒来。 只是她现在关注的事情,不止是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就拿现如今的局势来说,她关注的是唐门究竟要不要面对五花门这一次的来寻仇,也关注五花门万花子在去唐门被拒绝在门外之后有什么打算? 一想起万千毒物侵入五花门,害得五花门的墙垣称为残烂的废墟,更可恶的却是五花门之中损失的五花门女弟子,那更是血腥醒目。 想着想着,她的心就隐隐的出不了气了一般,然后让她安静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盘膝坐在地上。 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刻,她坐下的弟子们,她们已经来到洞口,然后也都盘膝而坐了,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见羞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这山洞并不深,所以她在洞里说的话,坐在洞口的列位女弟子,她们几乎都能听见,只见那个坐在最靠近洞口的女弟子道:“现在是正午,太阳正日当空。” 花见羞一听,本来闭上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她起身,然后从洞里走出来,她用她那清澈的眼睛看向瀑布之外的那个栈道,仿佛在遥望着什么一样,怔了怔,且道:“云儿还没有回来?” 可能大伙儿都饿了,所以他们都睁开了眼睛,且道:“平常这个时候,云儿从城里带吃的,早就回来了,今日是怎么了,太阳都日当空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一人不觉的奇怪,大家便都不觉得奇怪。 若是一人奇怪,那大家都觉的奇怪了。 现在就有人奇怪了,所以大家应该都在奇怪了,奇怪什么呢? 他们奇怪的是云儿是不是在城里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那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呢? 对于这件事情,花见羞也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知道的,但是从她脸色的忧郁和苍白,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定是推算出云儿已经出事了。 所以她对身前的一些女弟子说道:“你们在这洞里呆着,不要离开山洞。”声后的女弟子都齐刷刷的喊了出来:“是!” 听到这样的回应声,花见羞的内心不但是高兴的,当然也是喜悦的,见大家都说了一声是,于是她很放心,脚下一摇,这便穿越过瀑布,飞出了山洞。 众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栈道上。 栈道不是很宽,此刻就悬在空中,然而她遥遥而立,竟然丝毫不怕给掉进深渊里去了,当她正要走时,山洞的洞口顿时传来了齐刷刷的质问声:“师傅,你要去找云儿师姐吗?” 花见羞重重的点了点头。 站在洞口的一众女弟子见了,忙道:“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花见羞道:“渝州城之中局势,吹弹可破,我们人太多,目标太大了,师傅先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你们的云儿师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在看要不要全体出动?” 现在的日头已经挂在正当空之上,花见羞绝美的身子在栈道上日光下站立,显得修长笔直,风一吹过,乌黑的头发开始在眼前飞舞舞动。 花见羞能在五花门之中担任这么多年的代理掌门人,必定有过人之处,而现在呢?现在在这山洞之中,她作为师傅,又是曾经的五花门代理掌门人,所以众人之中就属她最有去打探城中局势的权利。 当她的话一说完,花见羞便想也不想就走了,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去城中打探消息了。 对于其他江湖,武林人士而言,也许那城里时一个人物繁华之地,可是对她,以及她坐下的二十几位五花门的女弟子来说,她自己可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她走了。 是的,没有经过同意,然后她就走了。 脚步匆忙而沉稳,一步一步的走,向栈道更宽广的地方走去。 花见羞自从进了五花门,她的功夫就显得颇为高深,曾经就连万花子也对她的天资做出了十分肯定的表述。 如今能这般,那也是必然的存在,武功之高皮极泰来,让人从心里对她的第一印象超好,超有感觉。 不错,时间一转,正当空的太阳已经微微向西斜,她整个人已经来到栈道下的空地树林之中。 阳光所照之地,使得这片已经枯竭的树林顿显出小小的生机。 越过树林,她来到了早日间帘儿用苦肉计的那一条街道上。 街道上荒无人烟处处尽显萧条和颓废,走过这条街,前面就是进入渝州城的小巷子口。 是的,她从小巷子口的入口巷道已经看出来,现在渝州城有很多的人,这些人有的是江湖中的人,有些是农家的小商贩,更多的是渝州城之中的一些城民。 她看着这些人,当下情不自禁的将遮挡脸庞的面纱拉紧了,然后慢慢随着人流走进了小巷子。 然而看到她的样子,她应该是要混在人群中。 只是她天生丽质,乃是当今江湖上出了名的一代侠女,虽然有白色的面纱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始终挡不住,她天生俱来的气质。 这些城民见她带着面纱,并没有说不太注意她,而是每个人都在注意她,无论是江湖中的人,还是农家的小商贩,都看向了她。 这么多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他,那真是让她开始心慌了起来。 为了自己的身份不在众人的眼前暴露,她当下回过头来,然后顺着刚才进来的小巷往回走,欲要放弃这一次的进城计划。 第253章 花见羞讨了一件脏衣服 现在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在这渝州城之中不再是安静了,因为中午的时间,城中已经有很多人了。 这些人都是渝州城之中的城民,花见羞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前一日渝州城才经过了一场大屠杀,而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不怕死呢? 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但是这些人仿佛是不怕死一样,当一场大屠杀结束之后,这渝州城之中的行人却越来越多了。 多的不可思议。 看着这些行人,花见羞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嘴里没说,可是心中已经在暗暗地惊奇着,心想前几人这渝州城之中出现了很血腥的屠杀,按照常理来说,不管是渝州城的城民,还是那些远到而来的江湖人士,他们都不应该回避这样一个邪恶之城么? 死神存在的城市,就是邪恶的地方,当花见羞带着面纱欲要进城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这些行人眼中的异样颜色。 他们都看着她,他们的眼光仿佛能从自己脸面上的纱巾看到她的脸,仿佛能看到她那令人魂牵梦萦的盛世容颜一般,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为了五花门,为了自己的弟子,她应该事事小心才是,此刻见这些人的眼光很奇怪,所以为了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她打算远路返回,所以她在众人的眼光下缓缓的转过身,然后又沿着这条小巷子往回走。 往哪里走? 当然是出城。 就这样带着面纱进城,难免会让人生疑,因为她的穿着打扮可不是什么农村的村姑,街头的烂乞丐。 她走出了城中的小巷子,然后又来到城外的郊区。 郊区长满树木,只有那一些小路七拐八转的延伸着,放眼看去,这条郊外的小路竟然延伸到了幽静之处。 所谓幽静之处就是长满了树木和枯草的地方。 来到小路的路到上,她忍不住四周一打量,见四处无人,她才迈着轻快的脚步,一纵而起,脚踏虚空,踩着树枝和枯草堆,身子犹如九天飘仙一般来到了郊外的一户人家处。 这户人家的大门是紧紧关着的,她很好奇,然后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咯吱”一声给打开了。 但是门中没有人,她进屋了。 屋里很澄静,宁静的像是天池里的公园,只是片刻的宁静,忽然间被打破了,因为就在她方走进门,来到房间里,就有一个婴儿在嚎嚎大哭了起来。 小孩子一哭,花见羞的心头一惊,忽然转过身子,眼中充满了惊异的眼光看着眼前一个小房间。 或许是她天生善良,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这样纯洁的婴儿,这是她最爱的人儿,于是一听到哭声,她就将匆匆上前,一把推开遮掩住的门。 门开了,她进去了,看见一个婴儿在床榻上,只见这个婴儿盖着一个厚厚的被子,正在哇哇大哭,于是她十分心疼的将孩子抱起来了。 这孩子很神奇,被花见羞一拦到手里,就停止了哭泣,用嘴唇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像是吃糖果一般。 糖果? 不错,可是自己虽然喜欢孩子,但是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渝州城里更根本就不允许她带着这么一个小孩子进城。 既然不能带小孩子进城,那这个小孩子怎么办呢? 这个婴儿的爸爸妈妈呢?大门紧闭,难道自己要放着她不管么?可是就这样将这个孩子放在这里,自己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她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门口外响起一片凌乱的脚步声。 花见羞的心又是一惊,赶忙将孩子抱紧,然后身子忽然一摇,整个身子像是春归的燕子一般,当下攀附在房间的屋梁之上。 说时迟,那时可快,这时候,脚步声已经近,只是脚步声近时,脚步已经消失了,紧接着时一个人忽然蹿进这个屋子。 是的,此时眨眼一看,他就发现了就在自己身前的床榻上的孩子不见了,她真是一阵大急于心,厉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见这个妇人的手里拿着长剑,她就知道这个妇人一定也是一位江湖之中的人,只是见她对着那张已经空空如也的床榻在大声疾呼的叫着自己的孩子,花见羞才从房梁上跃下来。 房梁不高,在加上她的武功高深莫测,所以双脚着地的时候,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许是经过这个妇人在房间里大声疾呼的原因,所以就在花见羞的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间,这个小婴儿,他又哭了。 这个妇人并不是一个聋子,自己的孩子一叫唤了起来,她全身的汗毛都直了起来,转身一看,就看在花见羞的怀里,自己的孩子在呱呱大叫。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仿佛只有她的孩子,她一把从花见羞的怀里将自己的孩子抢了过来,然后像是摇篮一样晃动着自己的身子。 “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别哭,娘亲在这里,娘亲在这里。”随着她的晃动,孩子的哭喊声渐渐的淹没而去。 这间屋子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是有人的房间,不应该是寂静的,或者说一个有活人的房间,是不应该是寂静的。 不错,孩子的哭声不见了,现在这个妇人才将底下的头抬了起来,可是当她看到花见羞的脸上带有面纱的时候,她的脸闪过一片惊异,且道:“姑娘,你是。。。。” 花见羞不但武功高,而且为人很冷静,待着这个妇人问了出来,她才道:“我乃是五花门的花见羞。” 这个妇人且道:“花见羞,江湖上驰名已久的侠女,美貌与才能兼并,你真的是吗?” 她自己也是江湖之中的人,对于近日五花门和唐门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如今闻听这天下闻名的奇女子,她本不该相信的,可是现在,她相信了。 她道:“你能取下面纱让我看看吗?” 花见羞听了,这才将面纱缓缓掀了起来。 这个妇人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个时候竟然半句话也不说了。 花见羞道:“这是你住的地方么?” 这个妇人道:“不错,是我住的地方。” 花见羞一心想着五花门中自己的姐妹、弟子,她知道她这一次来到这渝州城的目的绝不是来聊天的。 她是来救人的。 于是她就说道:“能不能把这套衣服借给我。” 妇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正是一件村姑穿的衣服,而这件衣服正挂在屋里,且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只是这个妇人且道:“可是这件衣服很脏,是我用来擦桌子的。” 花见羞一听,心中大喜,道:“我就要她。” 妇人看着花见羞,深深的不解,且道:“你是一个大美人啊,穿这样的衣服,定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花见羞听了,心中忽然出了一股闷气,欲要将自己此次出行渝州城的计划和目的告诉这个妇人。 第254章 我行 渝州城的郊外,冬阳正在温暖着万物。 当然在这一片区域,十分显眼的便是这间房子。 因为这间房子在郊区外,正像是山间的古木参天一般,散发着清香之气。 此刻,冬阳之下,风一吹,凋谢完树叶的树木香气正迎面扑来,使得这房间里面的两个女人和一个婴儿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是的,这个婴儿,我们就先不用说了,就说那房子之中的两个女人。 她们可真想这么聊天,一直聊到地老天荒。 现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已经将那件脏兮兮的衣服递给了花见羞。 花见羞也同样将那件衣服穿好。 现在衣服已经穿好了,那个妇人将花见羞看在眼里。 虽然她穿的衣服有点脏,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和容颜,依然是绝代风华的。 这时候,妇人道:“人的气质若是好的话,哪能是一件破脏衣服能遮挡的住的。”说话之间,她满眼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之情。 花见羞本来以为穿上这样的衣服之后,别人一定认不出来,可是如今听妇人这样一说,她才蓦然想到:万万不能让人注意到自己。 一想到这里,花见羞道:“万万不可,有没有让人认不出的法子?” “有?” 妇人这样一说,花见羞的眼睛一亮。 她忙道:“是什么?” 花见羞的话没有说完,妇人的心一愣,忙从一旁的桌子上捞起了一块抹布。 抹布往她的脸上一抹,花见羞的脸,当下就像是花脸猫一样。 妇人见了,脸上顿如朝霞,笑道:“现在没人能认识你了。” 花见羞见妇人笑的开心,整个人也是一愣,怔了半天,然后伸手在自己脏兮兮的脸上摸了摸。 顿然间,她感觉一种蚺呼呼的东西正吸附在她的脸上。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脸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脸究竟会变成什么丑样子。 只是有一点,她非常肯定。 那就是她一定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整个人变得脏兮无比了。 当她看见妇人手里的抹布,只见抹布上黑黢黢的,像是陈年的灰尘,常年阴在房间里,已经变得油腻腻地。 妇人道:“现在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就算是您的朋友见了,也绝然认不出你来。” 见妇人说话说的斩钉截铁,花见羞才比较放心说道:“谢谢您。” 妇人将怀里的婴儿抱紧了,神色一阵慌张,仿佛心中压着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且道:“我们还是快点走,这是一个是非之地,是非之地不能长流。” 说话之间,她的人已经来到房外,脚步显得极是慌张。 花见羞见了,心中顿时有一种莫名,心中正在猜想:莫非这不是她的家? 是的,妇人虽然手里抱着一个未满月的婴儿,但是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的两只手,左手环抱住孩子,右手提着剑。 然而拿着剑的人,应该都是一些练家子。 不错,她也是江湖中的人。 看见她急匆匆的出了房屋,花见羞也不在多想了,也赶忙将走出了房屋。 只是她人来到房屋外,还没有缓过神来,当下从房子的四周飞出来了白衣人。 白衣人各个戴着白色面纱。 不过花见羞一眼看过去,已经非常确认他们定不是五花门师傅派出来追杀她的人。 那他们究竟是谁呢? 正在花见羞疑惑的时候,刚才的妇人且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对于她的问话,花见羞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她仔细听着。 不过,令花见羞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又有一个白衣人从房子上跳了下来,当下俯首在地上,道:“大公主,和我们回康国吧,不要为难我们。” 花见羞一听,且道:“原来她是康国的公主?” 是的,她是康国的公主。 康国一共有两个公主,眼前的这一个是大公主,还有一个小公主,此刻还在国都。 康国如今在发生政乱,朝廷四分五裂。 这一次,这位大公主逃到这渝州城来躲藏,多半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政乱。 这一刻,众多白色衣服的人都俯首在地上。 因为他们的领头都已经俯首在地上了,所以他们没有理由站着。 康国的大公主将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甚是害怕他受到一丝伤害,且道:“你们别来烦我,我再也不想回到康国了。” 众多白衣人一听,双眉一皱,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应该知道大公主不回康国的原因。 可是这个原因,他们不能说。 他们只能说一些自己该说的。 在他们离开康国之时,康国的世子已经再三给他们嘱咐过了,让他们务必将大公主请回康国。 若是大公主不肯回到康国,也要想尽一切办法。 城外郊区的空气是香甜的。 虽然这个时候,气氛有些不妙,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 那什么时候才是动手的时候呢? 能在康国世子的手底下干事的人,一定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任。 带头的是康国的将军,他闻听大公主不想回去康国,且道:“大公主,小公主独霸朝野,世子让你回去和他一起主持局面。” 大公主道:“想骗我回去,不可能,从今以后,我和康国断无任何关系。” 这个白衣带头的不但能力强,而且各方面都不错。 现在见大公主说的是如此决绝,想必早已心意已决。 可是一想到世子说的话,他不得不将大公主请回康国。 见大公主不想回康国,他木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前,来到大公主的身前,用鹰一般的目光看着她。 见这白衣人的目光冷冰冰的,花见羞也被惊了一惊,全身不由自主戒备了起来。 康国的公主的脚步在此刻退后了一步,神情一怔,质问着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不敬,谁给你的狗胆?” 康国将军道:“世子的命令,我们不得不从,大公主,得罪了。”说罢,他整个人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就要抓她的手。 可是康国公主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怎能让这个对她不敬的人得逞? 因此,她的身子一转,便躲过了。 对于康国的一个世子,和两个公主,作为康国中的一名将军,他最了解的应该就是康国的两位公主,和那个世子了。 因为他们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白衣人怒道:“给我上,将大公主绑回康国,但不要伤了她。” “是!” 有二十六个白衣人顿然起身,手里的长剑,都刷的亮了出来。 大公主道:“好啊,你们真是该死,敢和我亮兵器?”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气极了。 或许是花见羞现在的打扮有些不入耳目,所以这些白衣人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只是到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花见羞已经站在康国公主的面前。 她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大公主道:“你行吗?” 花见羞道:“我行!” 第255章 花见羞与康国公主的萍水相逢 这个抱着婴儿的康国公主,她见眼前这些人要动手,硬要强绑着她回康国,她真是十万个不情愿、不愿意。 只是这些白衣人是在康国世子的坐下效命,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是他们不情愿的事情,可是只要是世子要办的事情,他们理应办妥才是。 刚才,他们已经好话说尽了,这就要动手了,当康国这位将军用手要去捉公主的手,要强着将公主拉回康国时,就在一旁站着的花见羞,她站了出来。 或许是她的衣服已经成了乞丐模样。 或许她的脸颊上涂有年深月久的灰尘土壤。 或许是那绝世的容颜已经被她自己完全隐藏了起来,所以从一开始,她从房间里走出来,这里的白衣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 然而,现在呢? 现在当看到这个康国将军在这位康国公主不情愿的情况之下,强着她坐不愿坐的事情,这真是她不能容忍的。 所以她要出手了,她一定要还方才这个康国公主给他衣服的恩情,她已经站到了康国公主的身前。 现在领那一群白衣服的人看在眼里,奇怪之意浮在心里,无论是这个康国的将军,还是这个将军之下的兵卒,他们都开始打量着花见羞。 是的,花见羞这一副样子很邋遢,这些白衣人见了,真是觉得碍眼,这名康国的将军道:“哪儿来的乞丐,快闪开。” “闪开?”花见羞见这些人的打扮与这中州大地的人完全不同,当然也能知道他们口里所说的“康国”必定是异地的国域,她道,“闪开,往哪里闪?” 花见羞说完,当下站立稳了身子,久久才说道:“既然你们的公主不愿意和你们回去,我想你们还是别强人所难了。” 见花见羞说话,说的很顺畅,口中之言并非市井乞丐、市井混混能说出来的话,他的心中忽然在怀疑了,心想正想:莫非她不是乞丐?一想到这里,他就试问道:“一个乞丐,和敢本将军讨价还价?” 花见羞道:“将军怎么了?将军就能强人所难了?” 说罢,她整个人都站立不动了,这让这眼前的白衣康国的将军很是无奈,只是再看一眼在花见羞身后站立的康国给公主,他心头犹如火一般,烧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劝你少多管闲事。” 花见羞听了,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是一座美妙的石像一般看着他们,这一颗面带笑容,一动不动的站着。 是的,试问一下,谁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会好受,试问一下,又有谁能视若无睹这样一个当道的杵子?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或是眼睛没有瞎掉的人,想想也没有谁能这样的,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人,却看不到。 他们看到了,这是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仿佛与一般的乞丐不一样。 一般的乞丐,此时此刻都在大街上行乞,然而这个乞丐呢?在这个江湖之上没有丝毫地位,然而她却要阻止自己办事情。 办事情? 不错,这让白衣康国将军的心头像是添堵了一块石头,也正是因为这一块石头堵着他,让他很难受。 所以,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要将挡在自己身前的石头搬走,转移走,因为在这块石头的后面,正站着康国的公主。 他们要将这个康国的公主带回康国,他们必须要将这个石头——花见羞请走。 因此,就在这时候,这个白衣的康国将军,他使劲一声喝道:“动手!” 他此言一出,身后站着的许多白衣人,他们本来已经亮出来的兵器在胸前一抹,然后二十六柄长剑就像是灵蛇一般,刺啦一下探出来,只在片刻之间,已经刺向花见羞。 花见羞的人品不但早已令江湖闻名遐迩,武功也是。 见二十六柄长剑刺向自己,她整个人也是一愣,然后动如脱兔的一闪,转瞬之间已经挥起她那脏兮兮的衣衫,一扇一裹动,当下狂风俱起,树上的树干纷纷折断,全飞舞了起来。 能使出这样的武功来,对花见羞来说是伸手即来,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在这名白衣康国将军来说,简直就是神来之技。 康国将军间眼前的树枝像是一柄一柄的小剑在面前游走、漂浮,她眼中顿时一亮,非但如此,他还差点惊奇的叫出声来了。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乞丐一样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技法? 康国的公主就站在花见羞的身后,此刻见这样的技法,心中难免会有什么想法——不愧是闻名遐迩的人,武功相当了得。 这时候,二十六柄长剑已经戳向花见羞了,花见羞当然能轻轻松松的应付自如啊,因为就在这二十六个人手里的剑运送起来之时,她已经有所防备了。 什么样的防备? 很明显,空中悬浮的一些树枝并不是用来观赏的,它是用来破解这二十六个人所施展的剑招的。 剑招异域的流沙,当剑身迂回三次以后,空气中留下的剑影仿佛是地狱之神留给花见羞的死亡通牒一般,处处透着诡异。 只是,这剑影虽诡异,但是人却不诡异,花见羞能感觉到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他们只是想邀请自己的公主回国。 所以她在出手的时候,有了手下留情的意思,和准备。 什么准备? 就是她并没有将这些树枝桠插进了这些白衣人的身体里,当二十六柄长剑不停的在他面前迂回的时候,轻舞一一而起。 是的,她的身法很好,她的轻功很妙。 好到什么程度? 妙到什么程度? 或许无论是哪一种程度,都让那个还没有参入战斗的白衣康国将军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这样的轻功,他们没有见过,他们这是第一次见,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发愣,还是觉得自己还没有看个够,他一动不动。 是的,下一刻,他或许能动了,但是他的二十六位手下都不能动了。 因为那些漂浮的树干像是有了人的意识,跟着他的这些属下,不停的跟踪。 不停的跟踪? 不错,不停的跟踪。 因为花见羞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伤害他们,所以她在出手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说时迟那时快,轻身功法轻舞一施展,瞬间树枝就纷纷的点中了他们的穴道。 这一刻,他们不能动了。 见这些人都不动了,这康国的公主道:“萍水相逢,谢谢为我解围。” 花见羞虽然变得丑了,但是性情没有变,她面无神色的看向康国公主,淡淡道:“我们走吧。” 第256章 花见羞欲要杀人的长剑 虽然这位康国的将军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花见羞的对手,但是处于的身份比较特殊,再说他还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儿,倘若这般让花见羞这般轻易离去,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事情,所以花见羞就要和康国的大公主离开时,他终于从惊诧之中缓过神来。 不错,缓过神来的康国大将军,他腰间的长剑刷的一下伸了出来,然后笔直的挺在花见羞和康国大公主的面前。 虽然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杀意,但是他手里的剑,或许是因为沐浴在冰冷的冬阳之中,此刻透露着冬天来临时,万物该有的温度。 温度? 是的,应该说成是冰冷的温度才算是最合适的,因为他已经像是之前花见羞挡在自己身前一般,此刻已经挡在了花见羞的身旁。 虽然在花见羞的身边站着康国的大公主,可是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抑制他此刻心中该有的想法。 当一个人的想法被自己肯定了,那么他这种思维所支配的行为该是坚决决绝的,不是一般人就能改变的。 现在,这位康国的大公主就站在了花见羞和康国大公主的身边,一颗心已经沸腾热火了起来,他冷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花见羞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男子,他那清晰的轮廓倒影在她明亮的眼眸里,她道:“怎么,你还要强行带人走吗?” 这位康国的大将军当下看了一眼了大公主,神情一郎,略有微微的震颤,且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我们康国的事情,我还是要劝你别插足多管闲事。” 花见羞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你们的公主回到康国,可是这里不是你们康国,这里是渝州城,所有和渝州城有关的事情,我都可以管。” 这个被天下之人称颂的奇女子,她往日都是静若处子的模样,现在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样子了,静若处子的神态已经变得冷酷。 然而她的话这样一说出来,真是令这个从康国不远千里来到渝州城的康国将军眼中一惊,他或许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和乞丐一般模样的人儿,气场怎会如此之大。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是的,他第一次用惊奇和不解的目光打量着花见羞,顿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终于说出了一句正确的话,且道:“你不是乞丐,你是江湖上的侠客?” 虽然这句话说的完全正确,但是这正确的话对花见羞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对她的震撼很是极大。 因为这句话对花见羞来说是非常忌讳的,要知道她打扮成乞丐的样子,可并不是因为好玩,那是因为她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真实的身份乃是天下闻名遐迩的花见羞,上至朝野庙堂,下至江湖市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一次她做乞丐的打扮,为的就是不让渝州城之中的江湖人士认识,她知道要是被这些江湖人士认出来,那必定会惊动五花门和唐门。 她已经彻底的叛离了五花门,此刻的她若是被万花子撞上了,还指不定动起手来了,虽然这一次五花门之中的门主易主之事都是万花子的狭隘之心所致,可是她一向心软,她更多的是后悔。 后悔莫及。 为什么会后悔。 后悔什么? 花见羞的心里除了厌恶万花子的狭隘之心,她的心里还藏着愧疚和后悔。 她后悔在五年前,师傅万花子要甄选自己作为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之时,她就应该坚决的拒绝。 而也正是这件事情,让她自己坐下的嫡传的弟子,大多数都折在这次的门主易主之事上了。 是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愧疚。 愧疚着红梅林中死去的薇儿,愧疚着水牢中死去的彤儿,愧疚着五花门这一次死在门主易主之事的所有弟子。 此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听了康国的将军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她会变得如此之敏感,她道:“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说罢,她就要和康国公主踱步离去,可是脚步还没有完全移动开来,白衣的康国将军,他的脚下像是安装了滚花轮一般,当下手持着长剑,迅如疾风的刺向花见羞。 “想走,自己走,莫要带走我要的大公主。” 花见羞一向都是心慈手软的人,她一般对于江湖之中的是是非非很少参与,这一刻见有人拿着长剑刺向自己,她一阵惘然若失,像是丢掉了多年的束缚,手里的袖子之中忽然蹿出来一柄闪着寒光的月白色长剑,刺向了白衣人。 这时候,“碰”的一声巨响,这是两剑的剑尖相击发出来的声音。 是的,这一声巨响之后,然后就是一场搏命的拼杀,虽然康国的将军的内功和花见羞相比之下,相差无几,可是他一直以来都行于朝廷,剑法像是被无数个框框框住,施展不开来,只在一炷香之后,他完全处于劣势。 是的,在江湖之中,高手对决,正所谓相差毫厘,失之千里,当他处于劣势以后,接下来每一个回合,他都处于下风。 。。。。。。 时间过了,他也输了。 他的剑法已经完全没有进攻的优势,一下一下的以受为资本欲要反杀一个回合,但是他却完全不知,在当今的江湖之上,能从花见羞的手下反杀对局的,暂时无一人。 是的,又是“碰”的一声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剑与剑的碰撞之声,这一次是长剑落地,与石头相撞的声音。 伴随着长剑与石头的撞击声响起来,接下来更是“刺啦”一连串的响声响起来了,康国公主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的对局,当然她最清楚这样的声音是怎么样发出来的。 这种声音就是剑撞击在石头上,然后插进石头的声音。 不错,连石头都插的进的长剑,那这一剑若是插在人的身体上,那该是多么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呢? 谁也不敢想。 尤其是这个康国的将军,他更不敢想。 是的,他也没有时间想,因为长剑脱手飞出以后,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 失去平衡的身子倒在地上,嘴里已经在吐血了,他用手捂着胸口,嘴里一边吐血,一边道:“你是谁,你肯定不是乞丐!” 花见羞见了,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强人所难,更是不该对你们的公主不敬,所以,你若是好人,很难让人相信。”说罢,她手里寒光森森的长剑,在长空中划过。 就在长剑要割破这位将军的喉咙的时候,康国的公主且道:“姑娘手下留情。” 在长空滑落的长剑蓦然停下了,停在大将军的咽喉上。 康国公主且道:“他不是坏人,就是想让我回去,是我不想回去罢了。” 花见羞听了,这才从完全失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放下手里的长剑,将其收进自己的袖子里,心中一片怅然若失。 她在想:莫非自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第257章 中了蜜香 当长剑落地的刹那间,天上的风云仿佛片刻之间宁静了下来,伴随着长剑落地,剑尖落地扎进石头里,这个康国的将军,他整个身子都摔倒在了地上。 这地方是渝州城的郊外,然而既然是郊外,那么这个块地方必定也是长满了草地地方,只是在这个季节的草,都是枯黄色的。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花见羞的意识才忽然苏醒了过来,只是苏醒过来的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是痛觉自己的师傅。 是的,目前在她看来,若不是师傅万花子的心太过狭隘,那么根本就没有门主易主之事,没有门主易主之事,那么自己坐下的弟子,以及五花门之中那些无辜的女弟子,也不会这般死去。 时光流逝的很快,岁月蹉跎仿佛瞬间已经消亡在她人生的历程中之中,她无奈之下,回想起了往事,心口像是塞了一块铁,让她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现在那个康国将军摔倒了地上,他清楚的看见,花见羞用剑指着他的咽喉,那剑气逼人太甚,让他呼吸吐纳都不敢太过舒畅了。 是的,这一刻。 就是在这一刻,花见羞闻听了康国大公主的说话,她那寒森森长剑才又如灵蛇一般钻进了自己跌袖子里。 袖子里像是藏着极为神秘的乾坤一般,长剑一旦进入长袖就无影无踪了,当看到这般情景,康国的将军才道:“大公主,世子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请和我一起回康国吧。” 康国大公主一听,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婴儿,且道:“我是不会在回到康国了,至于康国如今面临什么事情,都已经和我无关了。”说罢,她的脸一横,双眼看着花见羞,道:“今日多谢姑娘仗义。”说罢,她竟然对花见羞这么一个做乞丐打扮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执意离去了。 花见羞见了,当然也是因为自己也有事情要办,所以看到康国的大公主这般离去,她也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相对有礼数的对其点了点头,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了。 “大公主。” “大公主。” 摔倒在地上康国大将军,他见大公主已经离去,这便挣扎的站起身来,或许这是渝州城的郊外旷野之地,这片所在之地,枯黄的草居多,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了自己的白色衣服上有多的灰尘。 是的,世子是要他们来请大公主回到康国的,可并不是让他们这样动粗来着,被花见羞打败了,他知道自己对这件事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见大公主走了,他也是无奈的对着已经渐渐远去的身影,喊叫了两声。 也许是他刚才和花见羞对战的时候,多多少少的受到了花见羞的重创,所以他大声叫喊的时候,身上感到了酸痛无比。 于是,他住嘴了,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 这种神色像是被人用针扎过了一般,那种疼真可谓是揪心之痛,而也正是这种揪心之痛让她不得不注意自己身前的女子。 先前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这位做乞丐打扮的女子是街道上的乞讨之人,然而现在呢?经过方才那一阵的对打,他被花见羞打的趴在了地上,他才忽然意识到,对于眼前这个乞丐一般的女子,绝不能小觑。 现在,这位康国的大将军看着那远去的大公主,捂着自己十分疼痛的胸口,然后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花见羞这才道:“既然你们的大公主不愿意回去你们康国,那你们也别勉强了,因为一个人若是不想不到自己的家、国家,那想必是对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国失望到了极点。” 是的,听了花见羞的话,这个康国的大将军才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事情来,也只有这件事情是大公主不想回到康国的根本原因。 现在,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残酷。 是啊,试问天下女子哪个喜欢云游四海呢?试问天下女子,又有哪个不想有个家呢?然而康国的大公主在远嫁他乡以后,好不容易有个家。 但是家给破灭了。 她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康国的世子,虽然他是她的亲弟弟,但是亲弟弟为了统一邻国,他竟然派遣马蹄将自己的家给踏平了。 在国破家亡的那一天,康国的大公主就已经暗暗下了决心,有生之年,他再也不是康国的人,自己的娘家为了天下大权,却灭了她的夫家。她无论如何也是忍受不了的。 康国的大将军在这时候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是冬日的寒风吹过时,他兀自从深深的沉思之中苏醒过来了。 他发现刚才就站在自己身前的花见羞不见了。 这青天白日的,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的面前忽然消失了,这也让他心中也是一怔,心中虽然不解,但是她心中十分清楚:这小乞丐的功夫定是不弱,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现在自己的四周没有人,所以自己有什么不解和疑惑,他也只是自己心中相像罢了。当他看见自己的属下都像是雕像拥有不同的姿势站在地上的时候,他才无奈的用手在这些人的身上点了点。 不错,刚才花见羞用树梢点了这些白衣人的穴道,而他现在用手再去点的时候,这分明就是要为自己的属下解穴。 可是,他的手指对于花见羞的点穴手法来说,他的手指就像是两根烂木头一般,这手指点在了自己下属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不错,他的属下还是一动不动。 见到这样的情况,这是他料想不急的事情了,他心中当下大坏,看他的样子,自己要不是是一个八尺的男人,只怕当下就会奔溃了。 他无奈的将身子蹲下来,不得不自言自语道:“这人肯定不是什么乞丐,定是一位武林高手,她的点穴手法竟然如此不同寻常。”是的,自言自语一阵,心中得了少许的缓解。 也许只有这种深处绝境中的人才能进入认真思考的状态。 是的,这位康国的大将军,他已经知道了花见羞让这些人不能动的用意了,这用意就是想让他动不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给康国公主离去时不在被他们发现和跟踪。 只是花见羞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就在方才,他已经在大公主的身上用了蜜香,只要距离不算远,两个时辰以后,这些属下的穴道解开了以后,他们还是会追上去的。 因此,他得意道:“你们都中了蜜香,看你们还能往哪跑?”说罢,他竟然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而地上长着枯黄的草,像是头发一样的柔软。 第258章 乞丐给花见羞的肉馍馍 这一日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此时此刻已经是这一天的中午,本以为中午时分应该是这一天最温暖的时候。 然而这一切却恰恰相反,中午的时候来临了,这渝州城所在的地方开始下起了小雨,这雨下的好悠闲。 悠闲的雨下的淅沥淅沥的。 现在这场雨已经开始下了,雨水就像是天宫中落下的清泉一般落在了这些白衣人的身上,而这些人却因为被花见羞点了穴道,根本动不了。 因为动不了,所以他们只有保持着各种站立的姿势在仍受雨水的洗礼,当雨水完全湿透了以后,他们的穴道才解开了。 康国的这一个大将军见属下们能动了,他整个人也是高兴万分,这些属下也趁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在高兴的时候,他们便活动活动了下自己的胫骨。 两个小时,他们全身的血没有通关的穴道在此刻通血了,还隐隐约约的作痛,直到不怎么疼痛了,康国大将军才从高兴中回过神来,且道:“我们离开康国的时候,世子再三嘱咐要我们将大公主带回国都。” 话说到这里,他当下咽下一口气,接着又说道:“虽然大公主此刻又不见踪影了,但是我已经在她和那位不知名的乞丐身上下了蜜香,我们这就去找。” 这些白衣人,每个人的手里的长剑一番,然后齐声道:“是。” 看到这个气势,若是旁人见了,心中的钦佩之意肯定要有心而生了,于是乎,众人皆淋着淅沥淅沥的小雨离开了。 是的,不是离开渝州城,而是离开这一个不毛之地。 这个不毛之地的草木都被雨水湿透了,在淅沥下的小雨中,他们像是世间的行者一般潜入了渝州城。 渝州城在一片细雨之中显得安宁极了。 不错,此刻应该是花见羞进城的最好时机,因为现在渝州城下起了小雨,街道上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 是的,还有那么几个急匆匆赶路的人,脚步时分的匆忙,好像是在赶着脚下的路,要回到家里了。 这些人急匆匆的,根本没有闲下来的心思来看她一个乞丐,因为在大雨之中,有很多乞丐都没有休憩的地方,他们见雨来了,这就赶紧聚在一起,来到了渝州城之中的几所破屋下。 这破屋已经是靠西之地,现在有些乞丐见她在雨中,冒雨前行,于是当下就有一个小孩子冒着大雨来到花见羞的身前。 小乞丐道:“姐姐,下雨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躲雨吧。”说话之间,她的一双小手已经伸向了花见羞。 看样子是要去拉花见羞的手,也正是这样,花见羞见对方是一个小孩子,她也没有拒绝,她反倒是将自己的手放心的交给了她。 然后呢? 然后她整个一个成年人就被一个小孩子拉走了,并且丝毫没有犹豫,与这个小乞丐一起来到了破屋之中。 破屋虽然破,但是总比在大街上淋雨来的好,现在花见羞已经站到屋里来了,只是屋里的乞丐比她想象的要多。 或许是这个渝州城在当今天下算是一块福地吧,所以这里的乞丐异常的多。 小小一间破屋里已经站满了,花见羞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估计有二十人,他们这些乞丐见到花见羞这个陌生的成员,他们都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友好。 其中有一个比较年长的老奶奶,她见了花见羞,脸上堆满了笑容,且向花见羞询问道:“姑娘,你是刚来的吧?” 花见羞有所示意的点了点头,嘴里轻声道:“是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老奶奶瞄了一眼自己的成员,且笑道:“既然来了,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要团结友爱。” 听到这位老奶奶的话,花见羞的脸一烫,心中很是惭愧,心想:一群行乞的人们焉能知道团结友爱,要对自己的伙伴好,可是一个江湖上闻名已久的名剑门呢? 这个名剑门姐妹成千上万,然而他们一起生活,却一点也不团结友爱,一点也和谐,此刻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便是一阵绞痛。 此刻,只等这个老奶奶的话语一落地,在这间破屋里的乞丐们才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是,我们一定团结友爱。” 虽然人少,但是由于破屋小,所以这声音回荡的缘故,听起来却十分的响亮。 也正是这声音十分的响亮,所以震撼了花见羞,花见羞闻听到了这响亮的声音后,她才完全意识到了,这些乞丐竟然全是女子。 是的,全是女子。 这让她很惊讶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乞丐,只是这老奶奶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种食物递给了花见羞。 “来,一天都没有吃饭吧,这一块夹了肉的馍馍给你吃。” 花见羞看见了这位老奶奶的牙齿已经开始没落了,只是她说话说的很生动,很好听,这样她不得不遵纪这个老奶奶。 老奶奶可能是常年行乞,在风里雨里独行惯了,所以她脸上是漆黑的,并且常年被雨水淋,脸皮已经蜡黄开始掉落。 她看的精心动魄,且道:“老奶奶,我不饿。”她在这一刻,真不想对这些乞丐撒谎,可是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暴露,她只有在心里对这些乞丐说声对不起了。 老奶奶很慈祥,她见花见羞不伸手拿,她的目光又变得更加慈祥了些许,道:“来,拿去吃吧。” 花见羞自己也知道这位老奶奶能讨到这些好吃的,定是不容易,自己怎么好伸手将这个夹着肉的馍馍接过来,自己吃呢? 她的心一愣,还是不伸手,使得一旁站着乞丐都急红了眼,方才拉着她来到屋里的小女孩,她道:“大姐姐,奶奶给你的,你就接到吧,大不了,您明天多讨要一些回来给奶奶吃就好了呀!” 小孩子的心最是纯洁,花见羞也一向都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再也没有拒绝了,伸手将肉馍馍接了过来。 是的,接过来以后,她十分的感动,要不是她一向冷若冰霜,还真的就在此刻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过,她没有。 她接过馍馍来,然后当着这许多乞丐姐妹,慢慢的吃着,嘴里的香味溢满了心间,使得她的心里像是蜜糖一样的甜滋滋的。 心里虽然甜滋滋的,但是她的眼里却留下了莫名的泪——美滋滋的。 第259章 乞丐小妹 花见羞自从自己的丈夫刘鑊死后,她本来在王家的糕点铺子中的天真烂漫的性格就开始变化了。 是的,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一些事情,当一个人完全被这件事情给进化了以后,那么这个人难免会发生改变。 花见羞嫁给自己的丈夫的时候,才只有十六七岁,由于自己的丈夫是一名后梁的将军,所以在乱世之中,她还没有尝到一种夫唱妇随的甜美滋味,她的丈夫就死了。 一个花枝招展的年纪,一个天真烂漫的花季时代,她却迎来了自己一生的第一次巨大的变故,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在与后唐的决战之中死了。 是的,从这个时候,她就变了。 花见羞整天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纵然后来加入了这西蜀第一大的名剑门以后,到达了人生的第二个阶段,但是她没有改变。 不错,到达了人生的第二个阶段,要是硬要说她有什么变化,那么她就变得更加冷了,像是冬季严寒中盛放的一朵梅花,凌寒独自开。 第二个阶段的到来,预示她人生的第二个阶段开始了,这个第二个阶段就是人们所说的“江湖”。 按照流逝的时间来算,此时此刻已经是她步入江湖的第五个年头,现在正是这一年的腊月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由于她的聪慧决定让他攀上到了人生的第二个高峰,作为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她是称职的。 或许这也是她生命之中的命数,她因担任了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之位而崛起江湖,但是也是因担任了五花门的门主之位,让她五年后重新回到当初。 当初她是一个五花门的小弟子。 当初她是市井之中的一个卖糕点的小女孩。 当初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守寡之人。 现在呢? 现在她回到了当初,回到了最开始,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更是让她痛心疾首,她留着眼泪,然后一口一口的咀嚼着刚才这位乞丐老奶奶给她的肉馍馍,心中登时想到了自己坐下那名失去联系的女徒弟。 是的,此时此刻,她很想问自己的那名女徒弟,她人呢? 渝州城现在在下着淅沥淅沥的小雨,这和她脸庞的泪简直成了明显的陪衬,过了很久,待自己将肉馍馍咀嚼完了以后,那老奶奶才道:“今日这雨看来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所以今天大伙儿就自己在这破屋里找个不漏雨的地方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在出去乞讨生活。” 这位老奶奶很年迈了,可能早就有老寒腿的毛病,所以她手里拿起靠在自己大腿上的黑色拐杖,然后一瘸,就要给自己找个安静不漏雨的地方歇息了。 虽然老奶奶是乞丐,但是她一点也不脏,她瘸腿站了起来,然后就要转身,花见羞见她欲要偏倒的身子,就要上前搀扶的时候,但是却被在一旁站着的小女孩给抢先了。 见到这种情况,花见羞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小女孩,但是小女孩非常的可爱,只听她说道:“大姐姐,你先在屋里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我安顿好了奶奶,然后就来找你。” 不错,正如花见羞先前心中想的那般,这位面目慈祥的来奶奶,她的腿脚真的不太利落,像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子——老寒腿。 是的,这样的病最怕的就是天气突变,现在也正是如此,当天空下起雨的时候,她整个人也都好不起来了。 小女孩的笑容里有善良,花见羞最喜欢这样的小女孩,见这么可爱善良的小女孩对着自己甜甜的笑,甜甜的说话,她且道:“好的。” 说时迟那时快,仿佛就在一瞬间,本来这破屋里围着老奶奶站立的许多乞丐女子,她们都找了不漏雨的地方窝了下来。 花见羞见了,她这才缓过神来,然后一步一步踩着地上后后的灰尘,来到了这间破屋子里的一处隐蔽地方坐了下来。 地上有厚厚的尘土,她知道这是他们乞丐该有的待遇,要是像平日那么爱干净、爱整洁,,,指不定会引起怀疑。 是的,一想到这里,她想也不想,直接坐了下来,任由自己本来就脏兮兮的衣服在地上扫来扫去。 花见羞是一个爱干净整洁的人,要是换做是了平日,就算一把荧光闪闪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屈服,而来坐在这些脏兮兮有灰尘的桌子上的。 现在她坐了袭来。 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坐了下来。 看来要打听到自己坐下的弟子现在的处境,她是什么委屈都可以受辱的,什么苦都可以吃的。 花见羞是这么多乞丐之中最后一个坐下来的,所以当她坐下来以后,那些乞丐她们都坐了下来。 这些乞丐坐下来以后,都卧倒在了地上,而还有的更是靠在冰冷如铁的墙壁上开始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花见羞又不是刚出江湖一两天,对于这样的乞丐,这样的群体,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只是让她比较惊讶的却是,她如今也是一名乞丐。 她们王家从小都是从商之人,开着糕点铺子,没有什么苦难的日子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做起了乞丐。 乞丐是怎样的一个群体呢?由于今天的所见,她不得不审视一下当今的江湖。 这样一个小小的群体,焉能互助互爱,而五花门和唐门呢?他们怎么会有今日的这个局面呢? 想到这里,或许她不想停止下来,但是这时候,那个乞丐小女孩,她却从这间破烂的房子的另一处爬了过来。 地上的灰尘很厚,她那小小的手掌,此刻已经黑乎乎的。 花见羞见了,她不得不惊,且道:“小妹妹,地上有灰尘。” 这位乞丐小妹妹,她却丝毫不在乎,且笑着甜甜的说道:“没事的,越脏越好,这样就能要到好吃的了。” 这位小妹妹的话一出口,花见羞就疑惑道了:“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 乞丐小妹妹道:“我今年六岁了。”她说话的时候,满脸洋溢着喜悦,虽然脸上粘满了灰尘,但是漂亮极了。 花见羞道:“这么小啊?” 乞丐小妹道:“六岁了,不小了?” 花见羞道:“妈妈呢?” 乞丐小妹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花见羞,当下摇了摇头,且道:“没有妈妈。”一听到这里,花见羞就再也没有在问下去了,她心里很害怕。 害怕什么? 她见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害怕她的身世是她不愿听到的故事。 第260章 莫非她没有乞讨到食物? 当天上开始下起淅沥淅沥的小雨以后,这渝州城的天空之上便慢慢地有灰黑色的烟云笼罩,而也正是如此,所以整个渝州城也显得沉闷无比。 黑云压城,所以在这间破烂的房间里,这些乞丐身上本来晦涩更加显得严重了,下午时分来临,破屋之中多数乞丐,她们都无声的坐着。 是的,当今日她从那位老奶奶的手里接过来老奶奶给她递过来的肉馍馍,她就能感觉到这一些乞丐,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她们的心是充满了爱,对世界充满了温情,她坐在地上,看着这些乞丐,心中有莫名的伤感溢满了心间。 不错,只要一个人不是死人,只要一个人长着一颗热心,那么她见到如此的温情之事,哪能没有感动呢? 她很感动的看着这些乞丐,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些人才是这个江湖、这个天下的可爱之人,而这个江湖、这个天下也因这些心中有爱的人变得和睦团结,永远没有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没有江湖之上的血雨腥风。 正在她陷入深入的冥思之中,这时候自己身前的乞丐小妹,她眯着眼睛,说道:“大姐姐,今天这个雨看来是停不下来了,你肚子还饿吗,要是饿,我出去给你找吃的去。” 花见羞一听,心中一愣,高兴的心想到:难道在这个天下之中,只有这些深受温饱之人才会有爱心么?” 虽然一时半会儿,她想不出什么原因,但是她能感受到乞丐小妹的心意,这份心意让她心里真是暖暖地,甜甜地。 外面下着雨,待着冷冷的寒风,风吹过小屋子前的阁楼,然后一直吹到了这件破烂的小房间里。 房间地上的灰尘扑的一下飞了起来,要不是大多数的乞丐都疲惫的睡着了,指不定要被这寒风凌烈给吹的缩着脖子了。 看来,她们也是很辛苦的,整天在外面讨生活,有的乞丐为了一顿饭,一个馒头,她们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乞讨,现在见她们睡的如此深沉,花见羞不禁说道:“外面下着雨呢,你去哪里乞讨啊。” 乞丐小妹且道:“我能要的到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呀。” 是的,乞丐小妹四肢健全,已经有六七岁了,她将嘴巴轻轻的靠近花见羞的耳旁道:“姐姐,我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差事,每天能赚钱呢。”说罢,她在这黑暗的屋子里,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两个铜板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忽然出现了两个铜板,这就像那春日的骄阳一般火红火红的燃烧着,不禁让这江湖之中的奇女子都眼里放着金色的光芒。 看着眼前的乞丐小妹,花见羞的脸上笑了,且道:“你这钱当真是自己赚来的么?”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有莫名的后悔之意了,因为这钱已经被这乞丐小妹妹清理的一尘不染。 乞丐小妹道:“走,姐姐,你跟我去,我带你去看。” 花见羞不禁一怔,心想自己扮成叫花子进城可不是来做缩头乌龟的,见有机会有理由离开这里,她也是点了点头。 是的,她清楚,要是自己的那个弟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身处在这偏僻的小破屋里,根本打听不到自己座前的弟子的下落。 因此,小女孩将她的手又拉起,然后两人就向外走去,可是两人刚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那个老奶奶却道:“小妹啊,你和大姐姐去哪里啊?” 乞丐小妹道:“奶奶,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虽然这个乞丐小妹有七岁了,虽然她年纪小小就聪明伶俐,但是她始终只是一个孩子呀,或许这才是老奶奶真正担心的原因,因此她道:“外面下着雨呢?你一个小孩子家乱跑什么,不知掉最近这渝州城来了许多江湖之中的人,很乱么?” 无论乞丐小妹能不能理解,但是老奶奶此刻说出的话,她深有感触,于是她道:“小妹妹,奶奶说的对,下雨天,这城里又乱,你莫要要乱跑。” 小妹妹听了花见羞的话,她的心一愣,然后迅速松开了自己拉着花见羞的手,然后拔腿就跑。 跑向了雨中。 冬天下的雨是下的天寒,然而这个乞丐小妹,她却丝毫不惧,就这样冲向了雨中。 是的,此刻冲向雨中的乞丐小妹,她一边跑,一边对自己的奶奶说道:“奶奶,您放心,我天黑就会回来的。” 才六七岁的孩子,就这样冒着冬日的寒雨离去,作为她奶奶的老乞婆,她如何能这样放心,当下要起身去追。 可是她年纪大了,又有老寒腿的毛病,根本无法追去。 花见羞见了,忙上前扶住老奶奶,见她神情激动万分,于是她且道:“奶奶莫要着急,我去找,您放心,我一定将她找回来。” 老奶奶见自己面前的年轻女子脏兮兮的,真的是一个乞丐女子,焉能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就在她刚要质问的时候,但是花见羞所学的轻功在此刻一施展开来,老奶奶的心就被震撼了。 为什么被震撼了? 因为这花见羞的身子竟然凌空飞起,像是风中的飞花一般,纵身跃上了破房子前的高楼上,整个气势让她目瞪口呆。 她的双腿虽然有问题,但是她的眼睛却是非常明亮的,她看见了,所以她心中一怔,心想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她怎么会做乞丐呢? 是的,她应该放心了。 因为有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去保护那乞丐小妹妹,她该是高兴才对,所以她很放心,于是又在地上坐下。 只是人怕是也上了年纪,所以她的心该是那种缜密的,虽然自己很放心,但是一向见惯了人世纷扰的她,脸上也不禁升起了一丝丝的疑虑。 她坐在地上的身子,坐稳了,嘴里才念叨:“但愿如此。” 不错,这间屋子里的乞丐有很多人,难免有人在此刻被吵醒,当有人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这位年迈的老奶奶也是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身边的乞丐们闻听了,当下明白了,都望着房屋外的淅沥淅沥小雨,心想乞丐小妹妹怎么了,最近老是往外跑。 不过她们都不知道原因。 这样的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了,而露天的事物呢?全都已经湿了。对于乞丐小妹的做法,她们都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莫非今日她没有乞讨到食物? 第261章 在酒楼里劈柴的乞丐小妹 这时候,雨依然淅沥淅沥在下着。 是的,渝州城之中靠西边的屋子不如城中其他地方的屋子,渝州城之中的东、南、北三地的房子都稍显的繁华,唯独这西边,有些不一样。 最靠西是崇山峻岭,这间破屋子就在靠西这条街道上,现在这间破屋子之中的老奶奶看见雨中离去的人,她阵阵出神,或许连她也没有想到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她作为一名乞丐,却是众多乞丐之中,唯一一位武功高强的人。 当花见羞的身在在眼前的屋檐上飘去之后,她的身子便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当下像别处飞去。 那乞丐小妹只不过是一名六七岁的小乞丐,她在雨中奔跑的再快,她也是没有这一个已经闻名天下江湖的武林侠女的速度快。 茫茫的大山之中,云雾缭绕着山间,山间的城像是仙界陨落在地面的府邸一般,神秘之中,透着层层的诡异。 一个乞丐打扮的女子,她以最美妙的轻身功法飘飘而行。 她的轻功那是绝顶的,就在她离开那老奶奶的视线以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已经追上了那个乞丐小妹。 乞丐小妹在雨中奔跑着。 乞丐小妹在有些陈旧的街道上奔跑着。 不错,她很奋力一般,像是赶着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般在快速奔跑着,只是当她跑到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停下身来了。 十字路口是一家饭店,此刻正在营业,虽然天空在下着雨,但是这家饭店酒楼却依然坐着十多个人。 乞丐小妹正是在这间酒楼中停下来的,她气虚喘喘,只是正在她弯着腰,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气的时候,这时候从这酒楼之中迎出来一个近四十岁的大叔叔。 人还没有完全来到乞丐小妹妹的身边,他就扯起嗓子了起来,道:“啊呀,小丫头,你丫的,怎么才来。” 乞丐小妹虽然很累,但是她依然用还在发软的双腿把自己的腰身支撑了起来,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干活干到深夜的。” 当乞丐小妹在这家酒楼前停下时,花见羞已经从房檐上落下来,她在濛濛的细雨之中站立着。 她也亲眼看见乞丐小妹跟着那个大叔走进了酒楼。 见此,她心中十分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一个小小年纪的乞丐,来到酒楼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的身子在地上一摇,然后身子像是飞在雨里的纸飞机一般,呼啦一下,人就从院墙翻进酒楼去了。 翻进酒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尽然看到了一个用木头搭成的草棚子,而草棚子之中呢,却堆满了木材。 只见乞丐小妹正随那个大叔走进了这个草棚子,虽然有雨声哗啦啦的响,但是她依然可以听到大叔对乞丐小妹说的话。 他道:“今日就把这些木头劈好了,然后在来找我领工钱。” 乞丐小妹听了,脸上堆起了一脸的笑容,可见她对这个大叔说的话,她完全能理解的了,于是狠狠的点着头。 花见羞已经将草棚之中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她已经对这个叔叔的身份确认了,她应该是这酒楼的管家。 这时候,只听见这酒楼的管家轻蔑的说道:“开始吧。” 乞丐小妹妹闻听了,这就赶忙从草棚的木盒之中取出了斧头,然后将这已经锯好的木头,劈碎。 或许是从小受了很多苦,所以她也是很卖力,竟然一斧子一斧子下去,只见那木头从中开裂,落在两边。 管家见了,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且道:“小小的丫头,力气倒是很大呀,说好了,将这些木头劈完了,在来找我领工钱。” 乞丐小妹道:“好。” 管家见乞丐小妹干的开心,他也是高兴的,也是放心的,于是就走了,仿佛在这个烂糟糟的草棚子里多呆上一刻,也是在受罪一般。 院墙下栽着一些四季常青的树种,这些树木都是高大的,此刻花见羞站在树荫的后面,她已经将刚才草棚中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看着乞丐小妹,当下心中一疼,心想自己虽然不幸,身有丧夫之痛,可是上天却在如乞丐小妹这一般大的年纪时,赐给我了幸福和安乐,不由得心中对小时候的自己开始怀念深深。 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是一个商人,为她提供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如乞丐小妹现在这般的情况,那是她不曾有的,所以她安静的看着这个今天刚认识的小妹妹。 小妹妹见酒楼的管家走了,她便开始了今日一天的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 这个工作就是劈柴火。 花见羞见了,心中一怔感怀,且道:“这么小的人,但是却这么懂事,将来一定是一个有用的人。” 雨依然在下着,草棚子湿哒哒的,花见羞站在院墙的树荫下看着,看着这样一个厉害的小乞丐,心中佩服万分。 由于心中佩服,所以她远远的看着,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乞丐能不能将这些柴火劈完。 这些柴火木头有很多,不过她很想看到她通过自己的劳动付出,拿到报酬时的那一份喜悦,那该是多么生动的画面。 于是她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呢? 她决定自己身上不管有多么重大的事情,她也要等。 等什么? 她要等乞丐小妹将这些柴火劈完,于是她打算去前面的酒楼大堂中等。 来到酒楼之中,那管家正在桌案边清算着今天的账目,当她看见从内间走出来一个不曾见过的乞丐,他扯着嗓子,欲要大声嚷嚷一些难听的的话。 但是当这些难听的话还没有从嘴里蹦出来,当下就被花见羞给扼杀了,因为花见羞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他最喜欢的东西。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这不是别的东西,这就是银子。 一定大大的银子,而这样的事物出现在管家的眼前,这管家的眼睛都变亮了。 是的,像他这种做生意的人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爹亲妈了一样,两眼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伸出双手将花见羞手里的钱财接了过来,然后怔了老半天,立刻吆喝了起来,道:“伙计,上酒,上菜。” 花见羞道:“不要酒,来壶白开水。” 管家又吆喝道:“伙计,不要酒,上白开水。” 第262章 你有没有尿过裤子? 这是一个酒楼,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来炒菜喝酒的,像是花见羞这样一个不喝酒,不炒菜的客人,这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还好她已经完全打扮成乞丐的模样了,不然的话,她这样的与众不同,当真是要引起别人的都注意了。 脸颊上是陈年的老灰尘,现在她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现在她已经在门口找了一个座位,然后坐下了。 她要的开水,店中的伙计已经去取了,现在她只是在适合她的位置上坐下,然后不说一句话,倘若她真要说什么话的话,那想必要说的外面的雨已经快要下一天了。 不错,这淅沥淅沥的小雨是在大清早的时候就开始下的,现在正是中午的时分,而这雨还是淅沥淅沥的下着。 小雨下着,花见羞情不自禁微微一抬头,她就看见了天边的乌云。 是的,就在这渝州城的范围之内,天边的大山已经像是大山一般插入了乌云之中,使得天边显得诡异万般。 这个时候,花见羞不由心中一愣,心想:现在已经到中午了,可是那个进城买烧饼的女弟子,她现在怎么样呢? 对于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是藏于心中,而对于这一件事情呢?到现在为止真的没有丝毫的眉目。 看着天边的乌云在慢慢地向渝州城里弥漫,这酒楼之中的小儿便拖着餐盘来了,餐盘上放着的正是一只白色的水杯和一只小水壶。 “姑娘,你要的白开水来了。” 是的,开门做生意的人都是对金钱有极大爱好的人,花见羞现在纵然是一个乞丐的打扮,但是由于她给了老板一大定银子,所以酒楼之中的伙计也是对她恭敬有加。 正所谓客户至上,凡是进了客栈能给的起钱的人,她们都应该受到同样的尊重,所以店中的伙计将餐盘上水壶和水杯给放在桌子上,且道:“你慢用,有什么需要,在叫。” 花见羞见了,真是没想到在这城西还有这样一个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这里面的服务和环境,还是蛮舒适的,她轻轻的点头,然后一句话没有说,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开水。 雨水从房檐上滴答滴答的落在外面的台阶上,花见羞悠闲的坐着。 她本来是一个安静的女子,不喜欢江湖上过多的纷纷扰扰。 冬天下雨,一边都是小雨,夹杂着些许风儿,但是今日这小雨在下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夹杂着风儿。 这淅沥淅沥的小雨像是脱落乌黑的云层以后,就垂直落在地面上,嗒嗒的编制着动人心脾的交响曲。 渝州城之中,东南西边四个城,就属这西城最是荒凉,几乎都是平房,没有高楼,就是这个酒楼,他也是没有第二个楼层的。 这天下虽然大,但是无论是繁华之地,还是人烟稀少之地,但是无论是哪一处,人是不会少的。 西城的酒楼就只有这一家,再加上这几天的事大雪初晴的日子,今日又在下雨,所以今日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因此这昔日人声鼎沸之处的酒楼也显得极为萧条。 ——没有太多的人。 花见羞已经注意到了,凡是在这个客栈之中坐着的人都不是一些寻常家的老百姓,他们都是江湖之中的人。 见她一个乞丐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大定银子,这些人的眼睛都在发光。 他们都是江湖之中的人物,他们在意的并不是花见羞掏出来的银子,他们在意的是这个乞丐,这样邋遢,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难道是偷的? 难道是在乞讨之时遇到纯良人士,哪个纯良人士施舍给他的么? 是的,一切皆有可能,他们怀着一颗惊讶的心,眼里泛着斜光打量着乞丐,然后依然安静的在享受酒菜。 正在众人对花见羞失去了兴趣之后,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名穿着极为江湖的男子,然而花见羞见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怎么是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那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赵亮。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好,所以行走的比较快,进了酒楼以后,不等那楼中的伙计照顾他坐下,他依然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 楼中的伙计见有客人已经在店中坐下,这伙计便扯着嗓子招呼道:“大侠,是要来避雨,还是来喝酒?” 赵亮一愣,且道:“我赵亮来到酒楼向来都是喝酒的,再说,你这里空位子这么多,我避雨怎了,你还想黏我出去么?” 他说了一大串,连声音都是变了腔调,那可真叫一个不高兴啊。 不错,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被人羞辱了以后,这个人也是会不高兴的,别说他还是一个在江湖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这些做生意的人,一向都是很能察言观色的人,见赵亮说出的话像是山洪暴发一般,叽里呱啦的叫着,这楼中的伙计也察觉到这是一个江湖之中的人,而且不止如此,还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主儿,于是伙计便道:“你避雨喝酒都可以,我这就给您上酒菜,保证你吃好喝好。” 赵亮一听,心中高兴道:“好吧好吧,快去快去。” 楼中的伙计已经离去,片刻间竟然给他报了一坛酒,又给他上了四个菜,真是伺候大爷一般将他伺候着。 也是,一个在江湖之中有些名气的人,昨日竟然当着一个大姑娘的面,尿了一裤子,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江湖之中的一个大大的笑话? 酒菜已经上好了,不待楼中伙计照顾他吃好喝好,他竟然抱起了酒坛就豪饮了一番,待到喉咙之中犹如火烧一般,他才停了下来。 只是他停了下来以后,一坛酒已经只剩一半了。 看到他喝酒这么猛,这楼中的客人都怔怔的看着,心里有说出的滋味,心想这人喝酒竟然如此厉害? 说时迟,那时候很快,半坛子春阳烈酒下肚以后,他的双颊烧的像是夏日的夕阳那般红。 对于他这样的喝法,楼中的伙计一怔,且道:“大侠,您别只喝酒,不吃菜呀,不然很容易醉倒的。” 赵亮闻听伙计说话,头脑一热,像是听到蜜蜂在自己的耳旁嗡嗡一般,且甚是令人讨厌,当下一把将这个伙计按倒在桌子上,且道:“说,你有没有尿过裤子?” 伙计听了,一脸的茫然,不解其意是何意,道:“尿裤子?” 赵亮一只手封住伙计的衣领,一只手用手指指着伙计,且道:“对,你有没有尿过裤子?” 伙计一听,这才反应过来,道:“有啊,小的时候,我经常尿裤子,对此还被娘亲打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呢。” 赵亮一听,哈哈大笑,神似癫狂,且道:“哈哈,你也尿裤子,尿的好,尿的好呀,那您知道我也尿裤子?” 伙计一听,心想这位大侠是不是疯了,进酒楼不好好喝酒,竟然在这里和自己讨论尿不尿裤子,当且听完赵亮一言,他又是一脸茫然,且道:“你也尿裤子?” 赵亮继续笑道:“是啊,是啊,就在昨天晚上,我尿裤子了,我是当着一个大姑娘尿裤子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伙计听愣了,并不觉得好笑啊,忙道:“没事,没事裤子干了就好了,你继续喝酒,我还要去上菜呢。” 赵亮见伙计有些挣扎,他这才松了手。 第263章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伙计刚才被赵亮酒后失态封住领口,现在心里还蹦蹦跳跳,当真是觉得做梦一般,嘴里没有说什么,心里在想:还以为是一位大侠呢?原来是一个没有酒德的疯子,奇怪了,我尿不尿裤子,干他何事? 赵亮头脑发热,经过刚才这么一发泄,他清醒了许多,只怪自己刚才喝酒太猛,可是只有自己略脑子糊涂了以后,他才想不起昨日那件耻辱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就是他被泥香点了穴道,他要去小便时,泥香没让他去,使得他尿裤子的事情。 酒楼之中一共有十张桌子,而他就是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剩余其他的酒客来此的时间都比他早,所以都靠里坐着。 在他的右边是街道,当然花见羞能看到房檐的雨水落地,所以不用脑袋想,也是清楚这花见羞必定是坐在他右边的。 是的,除了花见羞坐在赵亮的右边,其余的人都坐在赵亮的正后方和左后方。 对于酒楼之中究竟有多少人,赵亮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但是花见羞已经注意到了。 花见羞在从酒楼的后院行来之时,把一大定银子递给楼中的管家时,就已经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什么? 花见羞已经在那个时候,注意到就在这个客栈之中有十个人,加上自己,以及后来进来的赵亮,一共十二个人。 是的,她很清楚,再加上楼中的管家,以及那一个伙计,一共是十四个人。 然而对于那十个人,花见羞早已对其观察入微了,她观察到在赵亮的正后方坐的是两个女子,和三个男子。 不错,两个女子坐在一个桌子,三个男子坐在一个桌子上。两个女子,花见羞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们正是五花门的女弟子,而那三个男子,眉清目秀,从穿着上看来,正是那峨眉山上的峨眉派弟子。 只是相反的却是左后方的那五个人,花见羞却丝毫认不出来,她们究竟是在江湖上扮演什么角色? 这是她很意外的。 但是,这事情虽然很意外,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看看如今渝州城之中的局势,有一些脸面陌生的江湖人出现也是正常的。 这五个人是怎样的人,花见羞不好说,但是她可以看清楚五个人的面相,她们的面相都坚硬,具有刚柔并济之事,想必在江湖之中也是有些名气的人物。 现在,花见羞将目光看向那个五个人,只瞧见那五个人其中的一个颧骨很高的人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来到赵亮的身边,且道:“尿裤子?阁下是怎么样尿的,说与我们大伙儿听听。” 花见羞见了,心想这又是一个惹事的主。 赵亮已经醉了,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曾经自己十分能喝酒的人,竟然就这么醉了,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这渝州城的酒是很烈的。 因为唐门就在这渝州城之中,而这酒的配方之中就有唐门的配方,香醇可口之余,酒劲颇大。 他醉了。 此刻见有人这样说,他整个人也是酒劲上头,接过这个爱看热闹之人的话语,且道:“说来就可笑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大姑娘点中了穴道,时间太久,我想小便,她不相信,不让我去,于是我就尿在裤子里了。” 说到这里,醉意深浓的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吧,双眼瞪着眼前的一众人,心中一愣:这样的丑事休提于口,我怎么就随口说了出来? 酒楼之中本来只有说话声,只是现在呢? 现在不但有说话声,还有哈哈大笑的声音。 赵亮见到面前这张种子的五人,和自己身后的三男两女都笑了起来,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他不解:“怎么会这样?这酒,,,,,这酒,,,,”说话的时候,他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酒。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手里的酒。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道:“伙计,这酒有什么古怪?” 伙计道:“这酒其中一个配方是唐门独有的配方,所以这酒要慢慢地喝,慢慢的品,不能一大口一大口的喝。” 赵亮一向纨绔的很,如今听到了这样的话,他还真的差点气哭了,对着小儿大声吆喝,且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伙计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侠,你自从来到这酒楼之中,心情就不太好,谁敢对你多说一句话呀,要是绕了你的心情更加不爽,你还不杀了我!?” 赵亮见这伙计说话令人上火,他当下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且道:“现在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们说该怎么办?” 伙计一听,见赵亮的脸色变得阴沉,他能预感到事情已经变得很不妙,他也能预感到自己很不安全,除此之外,他也能感到赵亮周身的杀气,他忙道:“大侠,您放心,对于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说出口。” 赵亮一听,心中更加是一凉,且将眼睛看着自己正后方的三男两女,以及左后方的五个人,只把这十个人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只是这时候,五花门的两名女弟子,她们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傲慢,其中一个皮肤比较白净一点的说道:“酒是你自己要喝的,话是你自己说出来了,可没有谁逼你说,你莫要在这里耍酒疯。” 赵亮一听,当下将昏沉沉的眼光看向了这两名女弟子,怔了一下,内心深处像是受了一千伤害力一般,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且道:“五花门的女弟子?” 站在白净女子身边的五花门女弟子是一个皮肤较暗的女弟子,她道:“若是想找我们五花门的茬儿,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啊。” 赵亮且听此言,不屑一笑,当下竟然又举起自己手里的酒坛,猛然喝了一杯酒,然后使劲一郑,酒坛飞向了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而去。 这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她们手里都拿着长剑,此刻虽然没有出鞘,但是当这酒坛飞来时,那个皮肤较亮的女弟子,她的长剑“刷”地走出剑鞘三寸,剑柄正好撞在了酒坛上。 “哗啦”一声,酒坛碎了,酒全倒在了地上。 酒坛虽然碎了,但是他整个人还没有醉倒在地,赵亮他出手了,而他出手的理由竟然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不会将他的丑事传出江湖。 第264章 天下间还有更丑的事情 赵亮在江湖之上有些名气,当然有些名气的人,也必当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像他这样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尿裤裆”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一定会羞死的人。 不错,这一件事在平常人看来,仿佛不是什么丑事,但是对于他而言,那绝对是有杀伤力的羞辱之事。 本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只要在那坐客栈将蓝衣女子给杀掉,任由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过实在无奈的是这位蓝衣女子,她根本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 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 不错,那个整天以一种蓝衣打扮穿着的女子,她虽然也是行走于江湖之间,但是她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江湖女子。 她是江湖门的女弟子。 是的,凡是江湖门的人,那么就算是江湖门之中一个小小的角色,那要行走于江湖,那也是震动整个江湖。 此刻,酒楼之外的雨还在淅沥淅沥的下着,这雨仿佛在这时候已经下的不是什么雨水了,它仿佛下的是忧愁一样。 是啊,任由谁碰到这样的事情,脸上也都会升起万般的无奈,和万般的忧愁,赵亮此刻心想只要将这酒楼之中的人都杀了,那也算是斩断了能泄漏他“尿裤裆”一事的秘密。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来,在这剑酒楼之中,就算他将另外的十三个人杀了,他也是绝斩不断泄漏他这个秘密的途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就在这酒楼之中,还有一个人是他也杀不了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花见羞。 只是现在,赵亮已经和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交上手了,他无暇察觉到坐在窗边的乞丐,乃是那西蜀地界的武林盟主。 然而能做武林盟主的人,一般都是很优秀的人,尤其是像花见羞这样的女子,那更是不得了的人,必定是最优秀的人。 酒楼之中已经打起来了,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时而跃起,人站在桌子上,时而人飞起,挥舞着长剑。 “刷,,,刷,,,刷。” 本来宁静的夜天下着悠闲的雨,该是令人心情舒畅的,可是现在呢? 现在这里充满了躁动,充满了不和谐,尤其是长剑在酒楼之中挥舞时闪烁的寒光,当真是让这酒楼之中的管家,和伙计也是冷汗直冒。 很久,很久。 这间酒楼已经门裂窗破了,这真让这酒楼之中的管家和伙计心疼不已,他们呢无法接受本来一个好好的酒楼,就在今日成为了一个废区。 桌子已经被打碎,大块的木板倒在了地上,像是在雨中的死尸一般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真让人不能缓口气。 赵亮是唐门旗下的弟子,纵然是远在聊城,那么这也绝对不影响他作为唐门弟子该有的独门绝技。 暗器、毒药,对于这两种技法,他一点也不陌生,现在当他和五花门之中的两名弟子动起手来了,那他必定要选择其中一个技法,来对抗五花门的两名女弟子。 不错,暗器和毒药,他没有一个是被落下的,此刻竟然都使用上了,看他的暗器如恶魔在黑夜中的眼睛,一旁的人都是大惊失色。 为什么旁人会如此大惊失色呢? 因为这些旁人都已经发现了他所使用的暗器上有毒。 花见羞就是旁人之中的一个,她已经将酒楼中的情况完全看在眼里,而这也正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她打算出手了。 虽然这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乃是自己师傅万花子的属下,但是她自己的心里也是恩怨十分的分明。 她知道这两名的女弟子对抗自己,也是受人之托,其实她们也是很无奈的,因此她不能看着她们就死在这里,命绝于此。 命绝于此? 花见羞只想和自己的师傅对峙,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两名女弟子杀害,以此来报复自己的师傅,因此她准备出手了。 出手? 不错,那赵亮所使用的暗器和毒药乃是唐门的独门绝技,这两名五花门的女弟子绝对不是赵亮的对手。 是的,其中一个女弟子已经中了暗器,倒在了地上,此刻只剩下一个女弟子在奋力抗敌,然而无论是倒在地上的五花门女弟子,还是正在奋力抗敌五花门女弟子,她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料想到这赵亮,他的唐门功夫竟然是如此的厉害。 只是情况有变。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花见羞的身子已经微微在动了,但是出于无常之间,那在左后方的五个人,他们都站了起来。 不错,这五个人都是男人,他们见两个五花门的女弟子,其中一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当下五人也是全都一怔。 花见羞本来微微要舞动起来的身子已经安静了下来,依然保持着乞丐该有的模样,她两眼将那五个人看在眼里。 五人之中的一人,是的,就是方才那个和赵亮谈论“尿裤裆”的事情的那个人,他竟然一把抡起自己做的板凳,将其打向赵亮。 看到这样的技法,花见羞真是一阵的惊讶,或许连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颧骨极高的人,他不但相貌长得粗犷,而且还是一个武功出奇野蛮的人。 对于这样野蛮的人,不但花见羞会感到棘手,就连那一向吊儿郎当惯了的赵亮,他遇见了,也是很棘手。 是的,明明是一只板凳向他打了过来,而他呢? 他感觉自己的面前好像这有一座大山,以最快的速递打向了他,看来来势汹汹,他不能小觑,于是两臂之间忽然从胸前化开,他的脚下竟然“嚓”的一声后退了。 赵亮的身子一直退到了门口,然后才忽然定住身形,他道:“你个大汉子,刚才要不是你在我头晕眼花时问长问短,我能说出这丑事吗?” 颧骨极高的男人,他约有四十岁这个样子,听闻此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不就是尿裤子的事情么?这也算是丑事?倘若这也算丑事,那当今天下江湖上,丑事可真不直一件。” 赵亮怒道:“难道在当今天下江湖之中,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情更糟糕的么?” 颧骨极高的人,他笑道:“不错,就在前不久,我和我的几个兄弟们在来到这渝州城之中,我看到了有一个农村的娃子没事干,竟然娶了一只母牛做媳妇儿,还说自己要和母牛生儿育女呢?” 赵亮一听,当真觉得十分的稀奇,字字说道:“真是奇了奇了,天下竟然还有人作出这样有悖生论的怪事,也不怕人笑话。”说罢,他也是更加清醒了,将手里的长剑,以及暗器全收了起来。 第265章 赵亮的无奈 话说这五个人乃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中的人物,对于江湖之中的怪事,稀奇之事闻之过多,听之也过多。 当然他们说出的话,也是事实,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十几天之前,当时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也是从内心之中接受不了,但是接受不了也没有用,因为这是事实,无论他们接受与不接受,这件事情都一样的存在。 赵亮听了这样的事情,当下一脸的笑意,嘴里不说什么,可是心里早已对这样有悖常伦的事情感到了羞愧。 他羞愧什么呢? 他在羞愧,一个好好的人,该怎么和一头牛成亲了,于是他不免想到定是这个颧骨极高的人在说瞎话,想故意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他整个人一愣,手里的暗器又抖了抖,看样子,这就要发射暗器去打这个说瞎话的人了。 赵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我面前竟然说如此瞎话,当真是不得了。”说话之间,他已经再一次向这五个人发起攻击了。 然而这五个人却不是江湖上的一些泛泛之辈,他们见对方喝了酒之后,行为极为嚣张,手底下所使的武功更是狠辣异常,五人见之,一时之间,脸上顿有失色,同样还是这个颧骨极高的人,他一怒之下报出自家的身份来,道:“我们“七夜探”在江湖上专替人查案,我们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凭据的,谁能骗你的啊。” 原来他们五个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夜探,一旁站着的花见羞听了,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了,她那漆黑的瞳孔也渐渐扩大了。 是的,连她这一个有才之女,博闻女子都没认出这五个人,那赵亮呢,他虽然是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但是他对于这五个人的身份,根本无从得知。 要知道像是这五个人,他们无论是计谋,还是查案手段都是非常一流的人,就连当今朝廷上的案官对他们也是毕恭毕敬的。 这一刻,这个颧骨极高的人说出了他们五个人的身份,当真是让花见羞也为之一颤,花见羞心想:莫非他们也是为了五花门和唐门之间的恩怨来的? 不错,他们正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花见羞看着这五个人,但是这五个人已经和赵亮交上手来了,一时之间令这间酒楼陷入了激烈的打斗之中。 正所谓万物之间,有长就有短,有利就有弊,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当然也遵循着这样的一个道理来。 这五个人的计谋和断案是很厉害的,当然这也是他们的长处,但是短处呢? 短处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那就是他们的武功,真的很低很低,五个人打赵亮一个人,他们都是处于下风。 是的,一旁站着的花见羞,他们正看着这五个人,然而这五个人已经被赵亮绞的一团糟。 赵亮手里的暗器像是索命的阴差鬼魂,现在已经打向那个颧骨极高的人,颧骨极高的人见自己已经手忙脚乱,他也是心急万分。 心急万分? 不错,无论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都会不太淡定,然而就在他不淡定的时候,有个人的出现让他淡定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这个乞丐,她就是花见羞。 暗器像是几条剑一样打向了这个颧骨极高的人,眼看就要中这五个人的周身大穴之上,花见羞出手了,她端起放在桌子的杯子。 杯子里有开水。 她猛的将杯子里的开水泼出去,或许是因为受到她内力的催动,所以这些被泼出去的水成了剑气的形状,向赵亮打去。 花见羞对这个赵亮是认识的,也知道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因此她自己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了力道。 水形成了剑气之后打在了赵亮的后背之上的时候,剑气一般的水珠忽然碎裂了,纷纷破了,然后散落迸射消失了。 是的,为的就是救这颧骨极高的人,赵亮中了花见羞的阻碍之力以后,身子忽然被迫偏离了主线距离,身子偏到一边去了。 她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极为重视自己尊严的人,可是不能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呀。” 花见羞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赵亮已经看见了花见羞,只是因为花见羞已经打扮成了乞丐的模样,不但衣服穿的破烂,连昔日红润白皙的脸庞也变得脏臭无比,所以他没有认出来,因此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这名乞丐,嘴角漏出了一丝丝笑意,道:“难道一个乞丐也要来多管大爷的闲事吗?” 这时候,那叱咤江湖的五个人,他们已经站直了身子,且道:“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就行了,这位乞丐小妹妹,此事不管你的事,还不走。” 花见羞以前在江湖上也听旁人说过这七夜探的英雄事迹,总觉得在传说中的他们,应该是和朝廷走的近,人再好,也只是朝廷的阴抓而已,岂能聊到这些人并非她心里那么不堪,有的只是朝廷赋予的权利和义务,而缺少的则是江湖之上的英雄侠义。 如今呢? 如今见这人在为难之中,还为她这样一个乞丐着想,她也是有些为之感动了。 她道:“尿裤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公子何必对此耿耿于怀呢?” 赵亮且道:“当时你不在场,你永远无法明白我一个大男人,大英雄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面前尿裤裆有多难看?” 花见羞一听,且道:“要不是你今日说出来,谁会知道?谁又能笑话你、耻笑你?” 赵亮一听,仿佛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他也是哑巴吃黄莲,当下用眼睛瞄了一眼酒楼之中的管家和伙计,道:“都是你们,给我喝的酒怪异之极,害的我像吃错了药一般,将不该说的,都给说了,大爷的。” 刚才的一场打斗,酒楼之中的桌子喝板凳已经粉碎了不少,像是地球受到了终极的毁灭一般,桌子喝板凳倒了一地。 这些都是江湖之中的人干的。 就在打斗的瞬间,管家和伙计都闪到了一边,现在见赵亮看向了他们,他们也是一怔,仿佛不愿相信这种事实一般,被吓的战战兢兢。 但是花见羞却道:“你还怪别人?这酒的秘方也是你们唐门的秘方,你作为一个唐门的少舵主,竟然不知道,还要怪别人?” 此刻,花见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致命的飞刀插进了赵亮的咽喉,让赵亮已经无从接招。 赵亮只是无奈,叹道:“啊,本公子的一世尊严都被那个丫头给毁了!” 第266章 酒楼中裂开一道缝子 酒楼外还在下着小雨。 是的,尤其是在这万物萧条的冬季,下起这样的小雨,在这小雨之中难免会带来一些寒意,而这寒意当真也是令这渝州城中的人不爱。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但是在这酒楼之中的躁动却异常热闹,尤其是方才花见羞做乞丐模样随乞丐小妹来到这酒楼之中,然后遇到了赵亮和七夜探之间的恩怨起起伏伏,真是令渝州城之中的风雨又一次开始飘摇了。 现在对于花见羞的说话,赵亮无话反驳,因为此时此刻,花见羞说的话句句在理,并且每一句话都是让赵亮信服。 赵亮见自己一个大侠被这样一个女乞丐逼得无话可说,他也是有些恼火了:这乞丐一点也不像乞丐?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 他也是一怔,当他的心中有不爽的时候,这时候从酒楼外的雨地里来了一个更加让他不爽的人。 不错,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泥香。 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一袭蓝衣飘飘,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把蓝色的雨伞,现在正脚踏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走来。 她的到来,令赵亮没有想倒,她的到来,赵亮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上了,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他此刻看到的却是事实。 事实? 现在泥香已经来到了酒楼之中,并且她已经将蓝色的雨伞收了起来,她气定神闲的打量一眼这个不大不小的酒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赵亮的身上。 她脸颊微微一笑,且道:“原来你也在这儿?” 赵亮尿裤裆的事情就是泥香一手造成的,所以就算她化成一滩灰,赵亮也认识,不过赵亮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此刻不想在这间酒楼中出丑,所以他见到泥香,忙高声叫道:“嗨,姑娘,你好呀,你也来这里了。” 泥香见赵亮对自己忌讳了许多,也殷勤了许多,她也是笑道:“你要是早这样,那日也不会被我。。。。”话刚说到这里,赵亮竟然忽然身型飞起,然后来到了泥香的身旁,道:“姑娘,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当他身形接近泥香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他自己的真真用意,这用意就是小声对泥香说道:“你别说那间羞人的事情,我今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作对了。” 他嘴里所谓羞人的事情,不是别的事情,正是昨日夜里自己“尿裤裆”的事情。 现在泥香一听赵亮在小声求自己不要给他难看,她当然也会给赵亮一个面子,因为她知道赵亮并不是一个真真的坏人。 真真的坏人? 不错,在泥香的心里,赵亮只是江湖上一个烂好人,其心善良,其人大方,而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特性,所以他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不错,他这样的人,尊严就像他的生命,倘若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泥香让他的尊严落地为泥,那么日后他就没有颜面在江湖上立足了。 这一刻,赵亮和泥香坐在了一起,泥香闻听了赵亮的话,便自顾自的在酒楼的另一处坐了下来。 是的,她坐下来以后,嘴角的笑意已经停止了,她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亮道:“渝州城在下雨,我不来这里,我去哪里。”他说话之间,竟然完全将七夜探和花见羞给忘了,直到泥香问了出来,他才眼睛斜视的看着七夜探和花见羞,“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闻到这酒楼之中的酒香了。” 泥香知道他这样一个爱颜面的人,如今被自己逼的“尿裤裆”,这该是多么一件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她敢肯定赵亮定是气愤、伤心、难过,想借酒消愁而已。 见泥香不在提昨夜里自己的丑事,赵亮的心中也是略微的一怔,当下笑道:“泥香吃什么,尽管点,今日我请客。” 对于泥香的到来,花见羞实在没有想到,她且不由自主的惊疑道:“妹妹。” 是的,泥香和花见羞当初在五花门就义结金兰过了,现在姐妹相逢,怪只怪当前渝州城的局势,并不允许她们姐妹相见。 泥香或许是再神通广大,她也不会相信自己那么漂亮的姐姐会打扮成脏兮兮的乞丐和她同在一间酒楼里。 她来到这个酒楼是做什么的,她心里清楚。 不错,她不是来喝酒的,她是来找人的。 她是来找谁的? 她正是来找赵亮的,因为只有赵亮和她才知道渝州城如今的局面该怎么破,所以她道:“你果然在这里。” 赵亮道:“你不继续策划你江湖门的事情,找我干啥子?” 泥香道:“因为你知道的多,所以相对能帮助我的也将会也多。” 赵亮道:“你要知道,我一向都是反对你的做法的,也反对你们江湖门的做法的,你让我来帮你完成这个局,这怎么可能?” 泥香道:“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已经开始蔓延,步入中土了,如果在按老路走,上至朝廷,下至江湖百姓,将完全沦落在那些强者的脚下,没有好日子过,朝廷亦是如此,江湖亦是如此呀。” 赵亮道:“我也不是守旧派,我只是。。。。。。”说到这里,忽然那个乞丐小妹从酒楼之中跑了出来。 乞丐小妹大声疾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后院里被水给淹了,大地也裂开了一条条缝子了。” 还不等她的小腿踏上酒楼的台阶上,只瞧见她后脚的地面忽然裂开了一道缝子,然后她整个人都像后倒去。 花见羞是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女子,自从泥香来到这间酒楼之中以后,她没有丝毫动静,只是安静的坐在窗边。 现在呢? 现在听到乞丐小妹的呼喊声,她的神经早已紧紧的蹦着了,当见乞丐小妹身临危险之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一刻,有一种天崩地裂的声音传了开来,就在酒楼之中裂开了一条缝子,平整的土地上竟然瞬间演变成了一悬崖。 而乞丐小妹,后脚落空就要落下去时,她的袖子忽然一甩,竟然甩出一条缝红色长袖,然后将乞丐小妹缠住。 乞丐小妹道:“大姐姐,我怕。” 花见羞道:“不怕,大姐姐在,大姐姐会救你上来的。”说罢,她的袖子一提,然后乞丐小妹就像是一朵会飘的树叶一般,被风吹了起来。 第267章 渝州城发生的惊变 乞丐小妹在酒楼的后院劈柴,汗水滴滴答答,只是这柴还没有劈开多少,她就发现自己所在的牧草棚子在摇晃。 刚才是草棚子摇晃的还不是很明显,可是时间在过一会儿,草棚子开始摇晃的厉害了,然而伴随着木棚子的摇晃,还有一种东西开裂的声音。 雨是没有停过,柴也没有劈完,眼看草木棚子就要塌了,她这才擦了一把汗水,身形向后看去,只瞧见自己的身后的地面竟然离开了一丈多宽的缝子,这让她很是吃惊,脚步一晃,然后便一屁股坐子地上。 她自小在江湖上滚爬,见惯了恶人不平常的事情,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她再想:难道这渝州城地震了? 不是,她虽然没有见过地震,但是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地震,因为她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是一阵狂傲的笑声。 是的,似笑非笑,声音中夹带着邪恶的力量,像是从地狱之中发出来的一般,令她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来。 她已经不能在这地方在呆了,因为这道裂缝正在向自己蔓延,于是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向酒楼里跑了去。 在这个酒楼之中,不但有天下闻名的大美人,还有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千年的天下第一名剑门,江湖门的弟子。 只是现在不论是江湖门的弟子,还是花见羞,亦或是五夜探、聊城唐门分舵的少舵主赵亮,他们几乎将乞丐小妹的呼喊全听在耳朵里。 只是相对于乞丐小妹来说,没有谁像花见羞一样了解她,花见羞闻听了乞丐小妹的喊话,她也能从她的喊话之中听出急迫感,于是她赶忙站起来。 是的,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当然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方才这间酒楼之中,泥香、赵亮、五夜探等人都在说话,只有她没有。 不错,像她这样一个乞丐,连鬼都不想看到她。 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和她交谈,当然她也不想和他们交谈,因为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子,她只想坐在这间酒楼之中,欣赏着窗外的雨,等候乞丐小妹把柴劈完,然后和乞丐小妹一起回家。 现在呢? 就因为她是一个安静的女人,所以才对外界的事情感到敏感,当酒楼之中发生异变的时候,这间酒楼之中的人都没有察觉,察觉到的这种变化的只有她一个人。 是的,听到乞丐小妹的喊话,她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这客栈之中已经发生了极为令人惊讶的惊变。 惊变? 不错,不止是这间酒楼,连同整个渝州城都在发生惊人的变动,只要她们一走出这间酒楼,他们就会发现这种惊变。 现在乞丐小妹险些掉落在地缝之中,是她将乞丐小妹从地缝之中救出来的,现在别说乞丐小妹虚惊万分,连她也是虚惊一场。 现在乞丐小妹被花见羞紧紧的抱住,乞丐小妹道:“大姐姐,怎么了,地震了吗?” 花见羞看见眼前的地缝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宽,并不像是天灾,一时间也不清楚发生这样的惊变,究竟是何。 所以她无言。 是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此刻只是回答不出乞丐小妹的问话,所以才以无言作答,不过她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她拉着乞丐小妹,对着酒楼之中的另外几个人,道:“有危险,大家小心。” 一个乞丐说的话,没谁会理会,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会理会,而这个人就是泥香。 泥香作为江湖门的女弟子,在各方面都是优秀的,她看着酒楼之中的一个不太宽的地缝,她也是一怔,忙从酒楼中走出。 走出酒楼,她就看见了本来的街道已经不见了,然而与此同时,本来的街道却变成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泥香见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是一惊,见惯了西方召唤术的她,首先的判断就是有召唤师在这渝州城作怪,于是她忙道:“大家在酒楼中,不要乱跑。”说话的同时,她那双脚在地上一摇,腿上像是安装了弹簧,竟然一下飞舞起来,然后身子落在了这块地所在的最高之处。 渝州城的西边地势本来就比城中其他东南北三地的地势要高,现在她站在了西边街道上最高的一处房屋上,真是一眼将整个渝州城收入了眼底。 这时候,整个渝州城都在发生着变化,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从城的边缘开始,所有的房屋都在发生激烈的颤抖。 然而四个方向颤抖的激烈程度,就属这西边颤抖的更加离开,然而颤抖的厉害的地方,地下裂开的缝隙也是越来越大。 泥香见了,且道:“好厉害的术法。” 说话之间,她的手臂忙在自己的胸前一引,然后那个泥香魔盘忽然从她的胸前蹿了出来,于此同时,她的右手将其拖住,脚下又是一摇,蓝衣在雨中飘飞,身形穿行在空中。 她要干什么? 泥香并不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在哪里,但是她绝不能看着这样一个年代已久的古城就这样被人摧毁。 是的,身形如闪电一般,快速来到渝州城上空的中心位置,然后右手托住了泥香魔盘,当她的身形矗立在半空之上以后,她的手使劲一抛,然后这盘子就像流星一般,向半空飞去,然而就在一瞬间,这盘子忽然变大,将整个渝州城罩住。 被罩住的渝州城,此刻正被浓浓的紫光包围,而与此同时,正发生惊变的渝州城已经停止了异变。 是的,泥香能看的出来,对方知道如今这渝州城之中有万千的江湖人士,若是将这些人消灭,那以后中土就没有能人与己形成对抗。 这是他们的目的。 泥香已经看出来,这个对手这一次要势在必得,要达到目的,而她呢? 她一定要组织邪恶之徒的行恶行为,所以她势必要将这做恶的人找出来。 待得泥香魔盘飞舞高空,将渝州城笼罩住以后,她的身形快速旋转,用欲要看破乾坤的眼神打量这四周。 她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 那么她在寻找什么呢? 泥香在寻找那个邪恶之人,只要找出那个邪恶之人,阻止她施展术法,这渝州城才可以恢复原有的模样。 然而要寻找那个邪恶施展术法的人,何其容易? 第268章 扛着铁棍的召唤师 天空在下着雨,还像早晨那便在下着雨。 那个飘然而立在天空之中的人,她是一名女子,她身穿蓝衣在泥香魔盘紫色光芒的笼罩之下很有风采。 这个泥香魔盘仿佛是气化以后的物体,别看它悬浮在渝州城的半天空之上,已经遮挡住了天空之上的乌云,但是雨还是在下着。 这些雨水穿过泥香魔盘以后,就像化成了一条一条的紫色丝线,每条丝线一条条的落在了大地之上。 大地上本来渐渐裂开的缝已经停止了开裂,而阻止它开裂的人就在天空中悬浮着。 是的,她像一片蓝色的树叶,她像一片蓝色的海洋,她像一朵会舞动的云彩,此刻正在飘摇飞舞着。 这一刻,这个绝妙的女子她正将整个渝州城尽收眼底,仿佛能看到城中每一个角落一般,不过这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所呈现在她眼里的场面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不错,一样的。 因为大地的忽然惊变,此刻已经让这大地变得四分五裂了起来,也正是因为渝州城的地面将分裂,所以城民们所住的房子也正在晃晃颤抖。 晃晃颤抖? 不错,像是地震一般的地动山摇,还好这份摇动不是像地震那边凶残恶劣,不然这些城民只怕早有人死于天灾。 死于天灾? 由地下的热量引起来的地壳运动,那才是地震,然而这时候呢?这时候的地缝开裂造成的地动山摇,是人祸。 不错,泥香作为江湖门的弟子,她对天下诸事的认知准确度还是很高的,虽然渝州城位于山野之中,但是从地理位置看来,还是比较安康的,绝对不会在这个季节,这个毫无地震前兆的情况下忽然发生。 现在,她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渝州城的每个地方,她不是在看风景,她是在找人。 然而这个拥有极大召唤之力的人,他能制造这么大的劫难,其术法值可见一般? 不错,不一般,泥香用一双仿佛能看尽任何事物的眼神看着周围,但是她看到的只是四下里人们的躁动不安。 躁动不安。 泥香每当看到一个地方,她都祈祷着要找出那个人来,可是那个人一点儿踪影,她也没有看到。 “这个可恶的恶人究竟藏于何处?” 她是江湖门下的弟子,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虽然她曾经和春城冷经历过寒荒大雪域的天灾变故,但是她深深的知道,有时候人祸更甚天灾,所以在此刻,她的内心升起了一丝丝寒意,令她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正在她寻找那个人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阵风激烈吹动,那是怎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被力量震撼的感觉。 因为它不止是一阵风,它还像是一根铁锤一般,忽然落在了她的周围,令她这个凡人全身也有疼痛的感觉。 是的,也因为这样,泥香已经觉察到了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附近,而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敢确认,这个人定是西方的召唤师。 泥香是江湖门的女弟子,她如今的身份,不但如此,她还是大辽国的护国女巫,回易经八卦,也会天文地理,其才能绝非一般,掐一掐,算一算是她经常爱做的事情。 不错,此刻,她感到自己的周身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包围,而她也知道,倘若这力量若是放任它自流,很快就会克制住泥香魔盘的力量,随着破了魔盘的力量,再一次让大地开始分裂,令整个渝州城成为一个烂糟糟的城。 这么好的城市,泥香是不会让它的末日这么快就来领的,所以她不能让这无形的力量在肆意张狂,她出手了。 也是,她也是一名召唤师,优秀的很,对于这样的力量,她很有感触,这样的力量一旦被他发觉,他就会将这条尾巴紧紧的拉住,绝不放手。 力量所大之处,必是力量的源泉所在,待得她确认方向后,她的双手成掌,这就一掌打了出去,然后那个方向就显现出来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身高十八尺,背宽如山丘,他正扛着一根大铁棍,在地上狠命的蹲,狠命的打,仿佛恨透了渝州城中的每一块土地。 只是任由他再牛高马大,但是在他头上悬浮的泥香魔盘却丝毫不向他屈服,泥香魔盘发出的一道道紫光仿佛是天上下到地面的雷火一般,令这个大人全身极为不爽。 极为不爽? 哪里不爽? 这泥香魔盘之中有其他门道之中的列屿横术,绝不是他这样一个牛高马大的人能对抗的,他整个人一愣,深觉自己周身被泥香魔盘约束时,他的头忽然抬了起来,像是古代的猿猴一般,对天一阵狂啸之后,他举起手里的棒,忽然跳跃而起,就要用棒打在泥香魔盘之上。 可是,泥香魔盘一旦变得太大,他就会成为气化的模样,有色无形,奈何他的铁棒打去的时候,根本损坏不了其千万分之一。 泥香见眼前这个巨人,她想起了在培江遇到的那个黑暗巨人,她一怔,手往自己怀里的小青蛇一摸,心想:难道时机已经到了? 不错,现在她想起了那日在培江发生的一切事情之后,她又想起了在青草山上,长孙无忌给她说的话,她当下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莫非这长孙无忌所说的解救之法就是他? 她此刻想在掐指一算,可是掐指一算要在心情平静下来才能算准,算清楚,可是她也知道自从莫云白被大青蚺吞进肚子里去以后,她的心始终没有真真的平静过。 是的,她可以不关心这天底下任何事情,可是对于自己所爱的的人,她一只都关心着,关注着。 因此,她这一次又动心了,且道:“你可认识一个和你一般的巨人?” 这个人听到泥香的说话,就像是从梦中给醒来了一般,当下将手里扛着的铁棍给戳在了地上,然后看着泥香。 只是泥香的一袭蓝衣正在猎猎飞舞,仿佛衣服从来没有被紫色的雨水淋湿过一样。 这个人,他身材高大,且不知道在哪儿学来了一个隐身术,使得一开始,泥香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现在,发现了,但是这个人还没有发现他,直到这个人发现了她,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她方才看见他时,脸上所呈现的表情来。 他惊奇的看着泥香,道:“小丫头,快收起你的破盘子,不然我不客气。” 泥香一听,甚觉好笑,她嫣然一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怎样的对我不客气的。” 这个人听了,生气的很,当下扛起了他的铁棒子,这就像是猛兽一般冲向了泥香。 而泥香呢? 她决定接受这个人的挑战和挑衅。 第269章 他生气了 一男一女,他们的身形就浮现在渝州城的上空,而现在渝州城所处可见的人都看见了,在一片紫色的烟雨之中,这一男一女的身形悬浮在半空之上犹如行走在大地上一般,只让他们都惊讶的不已。 “莫非是神仙显灵了?”现在城中大多数年长的人,他们信奉着神灵的存在,此刻大地停止了颤抖,他们强烈的执念告诉他们,这是受了神灵保佑。 泥香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当然这里所说的小,当然是指她的身形的小,她的身子在这个身高十八尺的人面前,除了用小来形容,此刻还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 此刻只见这个人,以山一般的势力压了过来,泥香虽然身材远远不及这人的高大,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来势汹汹的人,她一点畏惧感都没有。 不错,身为江湖门之中的弟子,她真的不该为此而畏惧,因为她真的不用畏惧,因为对方也是人,他只是身材生的比自己高大一些罢了,自己从小到大,都跟着春城冷混迹江湖,经历了无数的生生死死,自己怎么可能害怕呢?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她也想起了那个在培江岸边发生的事情,她顿然觉得那个长孙无忌所说的解救之法的时机已经到了。 到了? 她虽然不敢十分的肯定,但是她想试试,因为能救回莫云白,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在这个天下,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的意义大。 只是现在无论是渝州城的局势,还是整个中州大陆的武林局势,那都是十分的严峻的,尤其是在这一刻,当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扛着铁棍向她冲了过来时,她不得认真的对待这个向她发起攻击的人。 “他是什么人?” “从他所使用的技法,是西方的召唤术,但是他为什么要对渝州城大动干戈呢?” 只是,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人还没有到,而他身体在快速移动的时候所让空气形成的风,已经呼呼刮了起来。 风起。 是的,当风起以后,这个江湖门的蓝衣女弟子,她那一袭蓝衣已经猎猎飞舞了起来,眨眼细细一看,竟然能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些英气出来。 现在,她正在等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接近她,然后她想在对付他。 一个人若是想对付坏人,那么这个人,他必须要有勇气,泥香此刻在原地等,想必她很有勇气,因为只有有勇气的人才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等。 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甚至是更多,,,,,,,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已经来到了泥香的身前,双手高高举起来的铁棒,像是有上千斤的样子,就那样从头顶劈下。 泥香见这铁棒沉重不已,竟然还被他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举起来当作是武器,不由心中惊讶不已。 身为江湖门的女弟子,又是这场武林变革的负责人,尤其是西方的召唤术,她从小就深有研究,怎么可能会害怕这样一个猛兽一样的男子呢? 这个男人,他身材高大,背如虎背,现在一铁棍从泥香的头顶劈下,真是搅动了此刻间渝州城中飞舞的雨。 紫色的雨正在下着。 那些仰望苍穹观天象的人,见天空一片紫色的烟雾笼罩,很好奇的伸手将紫色的雨用手心接住。 雨水落在手心,一阵冷凉,且有很深的寒意,也是冬日里下的雨,多少有些冷意,可是明明是蓝色的雨,为什么落在手心以后就成为了无色的呢?他们无法理解。 只是无论这雨水多奇怪,也比不过天空中出现了的两个人奇怪。 高大威猛的男子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牛一样,目标锁定着泥香,虽然刚才那一铁棍落下,被泥香轻轻的闪躲掉了,但是他没有放弃。 泥香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大恶之人,更不是什么令人厌烦的人,一来长相不丑,二来又是江湖门的弟子,本领高强,换做是别人,早就对她崇拜不已了,而这个人呢? 是的,只要是在江湖上混过一两天的人,都能从她举起一根很重的铁棍时,早已确定了,他是恨着泥香的。 泥香躲过了那根铁棍,然后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只见他双脸涨得通红,眼有凶光,她脚底板都是一凉,咽了口气道:“你很想杀我吗?”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道:“是的,我就是想杀你。” 泥香一听,心中一愣,这就要挖掘出来他想杀死自己的心思,究竟是为何,所以接着说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缘何杀我?”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声音变得开始嘶哑了一般,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泥香,且道:“杀我哥哥就是你,我要为我哥哥报仇,我不杀你,我去杀谁?” 泥香一听,心里一愣,心想:莫非那日在培江岸的黑暗巨人真是他的哥哥,莫非青草山之上长孙无忌所说的解救之法就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泥香真是万分。 是的,自从莫云白被小青蛇吞进了腹中,她每日都在想这解救之法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她终于得到一点线索,那么她势必要追寻到底,不过,以前想起之前在培江岸将他哥哥黑暗巨人沉入江心时那个情景,她知道自己要是直接问他,向他寻求解救之法,那么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给自己的。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见过有人会帮助自己的仇人做事的。 没有。 不错,没有。 有了的话,那么武林该是多么的美好,还要变革什么呢? 见自己说所的话,泥香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泥香这是无话可说了,正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他就要为自己的哥哥黑暗巨人报仇。 报仇? 是的,铁棍像是孙悟空手里的定海神针一般,忽然从空中落了下来,然后空气都被他他搅动了,使得空中的闪电不断。 冬日的闪电一时之间照亮了雨天。 按道理来说,冬天下雨一般是不会闪电的,可是现在,闪电了,而且这一次闪电,像是雷公电母生气到了极点以后闪的电,打的雷。 他生气了。 雷公电母生气了? 不是。 那是谁?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生气了,所以他的铁棒在空中抡起飞舞的时候,搅动了空气,使之空气与空气在强烈的摩擦,冒出电光,发出雷声。 看着这一切,渝州城之中的人都被吓的找地方躲。 第270章 大火焚烧渝州城1 这是一个凡人的时代,但是在此刻的渝州城上空却演绎出了一场不凡的较量,这一场较量之下的渝州城,当真是危危而立。 身材高大的人,他也是西方蛮荒地狱来到中州的召唤师,自身所拥有的术法能撼动整个渝州城,可见自身的本领真是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 虽然泥香不这样认为,但是有些人就认同了,而这些人多半是渝州城之中的人,眼见身材高大的人挥舞着大铁棒在渝州城之上搅动风云,兴起了雷电交加,他们也是惊讶极了。 是的,除了惊讶,剩下的就是害怕了。 不错,作为凡人的他们,他们应该害怕,因为此刻的雷电绝非大自然中的自然放电,这是一场具有杀伤力的召唤之术所引起的,威力当可不一般。 现在,在苍穹之上,一个发着紫色光芒的盘子,高高悬浮在半空之上,然而在一片紫光霭霭之下,风雨都像是有了颜色一般,都成了紫色。 这一刻,在紫色的烟雨之中,空中悬浮的一男一女在相互颤抖着,泥香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躲避闪让,使得那个高大身材的人根本伤不到她半点儿衣角,也正因为这样,这才将那个高大身材的人更惹怒了。 高大身材的人一旦被惹怒了,他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爆发体的存在,每一次挥舞他那根铁棒子时,在他周身的紫色风雨就会无端端生出火红火红的花朵。 也许是空气在此刻快速流窜的结果,让空气之间摩擦系数增加,所以才生出这样火红火红的花朵。 这种火花像是地狱里长出来的彼岸花一样,虽然甚为美丽,更为妖艳,但是这世间任何好看的东西,它本身也带有相反的一面。 那么它反面的东西是怎样的呢? 耀眼。 很耀眼。 耀眼的有些让渝州城之中的人接受不了。 正因为这些人接受不了,所以站在地面上的人,在这一阵紫色烟雨雷雨闪电中,他们几乎全都躲避了起来。 是的,这耀眼的火花具有很大的能量,杀伤力远比什么烟花炸弹厉害的多,只要稍有强光红花落在他们的肌肤之上,他们全身就会起火。 躲起来的人,他们都是躲在哪里的呢? 他们都是躲在了渝州城的房屋之中,大人抱着小孩,将小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像是很害怕自己的孩子被这样的强光红光给伤害到了。 渝州城之中,虽然大地开裂,但是还好发现的早,也还好有一位江湖门的弟子在这里,完全能阻止这一场人祸。 当正在开裂的大地感受到泥香魔盘的术法时,本来在开裂的大地已经停止了分裂,暂时停在了这一刻。 这一刻? 不错,这一刻,大地不在分裂,可是苍穹之上却开始分裂了,当铁棒搅动空气以后,空气与空气之间产生的强烈摩擦,在这一刻越发强烈了。 电光闪烁,雷声交错,雷电之间,整个泥香魔盘之下的空间顿时像是被弄的四分五裂,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吓怕了这渝州城之中的人。 渝州城之中的人躲进了房屋之中,都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一声响雷轰动,就在这间酒楼的楼梯上忽然着火了。 要是平常见这酒楼之中着火,或许老板管家会吩咐下人去灭火,但是此刻,却是不行了,因为这楼梯一着火,这火像是被泼了柴油一般,一下给燃烧了起来,顿然火势长上了天空。 “快走!” “快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酒楼忽然着火,这在花见羞的预料之中。 不错,这个酒楼就是花见羞、乞丐小妹、赵亮、以及五夜探这些人所在的酒楼,现在见火势太凶,他们几乎都对还在酒楼之中的人喊道:“快走,快走。” 这间酒楼在这渝州城之中算是中等规模,他们这些客人走了,酒楼中还剩下的人,他们都是这间酒楼的伙计。 是啊,有烧酒的伙计,也有烫酒的伙计们,当然也有酿酒的伙计。 除了这些伙计,还有就是酒楼的老板,以及管家,他们几乎同时拖家带口的从酒楼之中奔了出来。 是的,老板和管家还好,脸上没有多大的颜色,而他们的女人和孩子,现在的脸色已经全变成了苍白。 苍白? 不错,苍白的很,大然像是在人世间活了几十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小孩更是像是刚经历过人世间最为激烈恐怖的死亡一般。 然而无论是老板,还是管家,他们刚才在酒楼之中闻听酒楼外的喊声时,他们就已经要离开了,此刻他们成功离开这个正着火的酒楼,他们都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 只是高兴的太走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也没有觉察到一中灾难正一步一步想他们靠近。 不错,时间仿佛在该快的时候,从来没有迟到过,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酒楼之中的忽然发出一阵爆炸。 酒楼之中的火势增高两倍之余,竟然还四散开来,使得本来已经逃离酒楼火灾的伙计、管家、老板不下有十多个人都无辜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花见羞也是一惊,当下拉着乞丐小妹向大地裂缝的另一处悬崖峭壁跳去。 这样的裂缝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因为,她身上的武功一点也不弱,其五花门的轻功——轻舞,那可是独步天下武林的前轻功绝技。 现在她轻雾一起,整个人像是一只飞舞在火海之间的清泉玉露,所到之处,竟是太平大道。 “哎,你等等我。” 赵亮见花见羞已经离去,他刚忙呼喊。 “哎,叫花子,你等等我们呀。” 说话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脸红,心中也未曾感到羞愧,眼看身后的酒楼已经直立不稳,这可真是极坏了赵亮。 只有赵亮吗? 不是的。 还有那在江湖上号称“五夜探”的那五个人。 他们都跟着赵亮,欲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但是既然是是非之地,那他们想活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花见羞害怕这场大火伤害到了乞丐小妹,所以直到安全了,她才肯回头看赵亮,以及五夜探那五个人。 只见这六个人都在那断崖裂缝之地来回俳徊,不敢跳跃飞过他们眼前的裂缝。 或许是裂缝真的太宽了,他们真的不敢跳的缘故吧。 第271章 大火焚烧渝州城2 渝州城的上空,泥香魔盘依然在悬浮着,其形如影,其影神奇极了,这时候以紫色为主的气体正像是烟雾一样在弥漫着。 细雨还是淅沥淅沥的在下着,像是线一般穿过了紫色的烟雾气层,连接着天地。天地一片茫茫。 这一片茫茫的雨在天地之间像是神的眼泪,像是拥有某种不可说的魔力,也正是这一种魔力的存在,所以大火熊熊燃烧着。 在这西边,大火正茫茫的烧着,花见羞回过头来,大火已经吞噬了酒楼之中的伙计和老板管家。 以及老板、管家的家人。 整个酒楼已经被大火烧毁了,这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正沿着地面向地表裂缝处烧来了。 地表裂缝处,五夜探和赵亮已经站着,花见羞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她这才站住了脚步,因为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安全,全全然不理会那些还可能生存下来的人。 就在她面前,一条很快的裂缝,裂缝饿的对面站着的人,已经慢慢的被大火包围,倘若再过一分,或是一秒,谁都不能保证他们这些本来可以生存的人还能完完整整的活下来。 她是西蜀武林的武林盟主,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气,她的德行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漂亮,若是一个德行好的人,那么她的心多半也是善良的。 她站住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大火,心头一怔,然后蹲下身来,且对乞丐小妹说道:“小妹妹,您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姐姐。” 乞丐小妹一愣,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且道:“好,我就这里等姐姐。”她很聪明,或许已经看出来花见羞要干什么一样。 见乞丐小妹已经点头了,花见羞当然是站起身来,当下脚步一飞,身子又落在地表裂缝处,然后对着裂缝对面的六个人喊道:“快过来。” 快过来? 赵亮见这个做乞丐的人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做乞丐的人竟然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 对于花见羞说的话,赵亮和五夜探都感到诧异,只瞧见五夜探之中的人都在裂缝处急得满头大汗。 满头大汗? 这个裂缝很宽,不但宽,而且深不见底,五夜探和赵亮等人由于武功弟子相对较弱,他们都没有足够的把握。 是的,事关性命有关的事情,绝不能轻率行事,只是此刻见到花见羞就站在相对要安全的地方,他整个人也是一愣,羡慕不已。 赵亮道:“这么宽的地缝,比悬崖峭壁都凶险,我们如何过得去?” 他此刻说的话,正是五夜探们要说的话,所以见到赵亮这样说话后,五夜探的成员,他们每一个人都跟着嚷嚷了起来。 其中有人叹息道:“没想到我们五夜探五个人就要葬身在此地了。” 身后的酒楼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此刻已经慢慢向他们蔓延而来,蔓延过来爱的火势烤着他们,他们已经很难受了,因此他们都在悬崖峭壁上跃跃欲试。 只是他们六个人没有一个跳过去。 花见羞将他们六人全都看在眼里,当然也将眼前的火看在眼里,她很着急,所以她催促道:“快点调过来啊。” 赵亮道:“这么宽的裂缝,如何跳的过去呀!?” 花见羞一听,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下脏兮兮的袖子在身前一摆动,这时候从她那脏兮兮的袖子之中散落出来一根细长的袖子。 袖子是白色的,一尘不染。 她接着道:“没事,你们跳吧,我可以用这袖子将你们拉过来。” 赵亮一听,心中再想:虽然你的行为不同于渝州城之中的其他乞丐,但是我们凭什么相信您?” 不错,其他五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或者他们对花见羞的质疑更加厉害,在赵亮将话说完以后,他们都嚷嚷道:“要是没拉住我们,那我们岂不是会摔死?” 花见羞道:“命是你们的,你们想死,我管不着,但是你们身后的大火可是无情的,你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难道真的就想如此这般葬身火海么?” 对于花见羞的话,他们都听在耳朵里,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乞丐能救他们。 然而一切的怀疑,一切的质疑,花见羞的心里都是清楚的,也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所以花见羞为了让他们相信,她不得不脱下自己的乞丐衣服。 这一件衣服乃是她来潜伏渝州城,打听自己坐下弟子下落用的,然而也因为渝州城之中的局势对她不利,所以她才故意乔装打扮的,以便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花见羞在五花门万花子的眼里是叛徒。 现在,花见羞在唐门的眼里,是一把利器。 现在,花见羞在渝州城之中,处于劣势。 对于这些,花见羞应该早就看破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昨日一早,自己坐下的两个女弟子进城买粮食,却不知道为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女弟子,却只有一个回到了郊外,而还有一个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不见了? 如今渝州城的局势恶劣,唐门和五花门斗的不休,又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和各方势力在虎视眈眈,这真让花见羞为自己的那个小徒弟担心了起来。 而现在呢? 现在渝州城之中大火焚烧,像是地狱之火一般焚烧着渝州城,她感到了十分的意外,十分的不解。 地上,随处看见是茫茫的大火。 苍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扛着一根柱子一般的铁棍正向泥香打去。 是的,当苍穹之上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每舞动手里的铁棒的时候,苍穹之中的一片紫色的烟雨就像是被一阵热浪给推上了沙滩,使得热浪之中携带的热量瞬间爆发,引起漫天的雷火。 雷火掉落渝州城,渝州城的东西南北四城都着火了。 这一刻,渝州城犹如地狱之中的城堡,又是雨,又是火,真是让渝州城之中的人,一面烧焦,一面水嫩。 这样让人可真难受。 因为这渝州城已经不再是渝州城了一般,像是一个大铁锅,而生活在渝州城之中的人,他们全都像是正在被开水蒸煮的活鱼。 第272章 大火焚烧渝州城3 渝州城的天空,泥香魔盘悬浮在半空之上,魔盘之下紫色烟雾翻滚,魔盘之上乌云翻滚,每当乌云之中有雨水在淅沥淅沥的下落时,泥香魔盘像是吸收到了上次赐予的精华一般,紫色光芒变得比先前更加大盛了。 此城建成的年代已经很久了,东西南北的四个方向,无论哪一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被沦陷了,天上下的雨,以及天上下的雷火在此刻。相互交融在一起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渝州城之中的人,就像是那鱼一样,被放在锅里开煮。 半空之上,雷声轰动,一只遮挡住天的紫色盘子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在这光源之处,正有一男一女在空中追赶飞舞。 他们不是小孩子,他们都是江湖之中的武林高手,甚至不止是武林高手那么简单,他们可都是会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的召唤师。 召唤之术,自古以来都是存在的,召唤其外界力量为自己所用,从而达到修改人世间法则的神奇之术。 渝州城从唐代建成以来,经历了几番改朝换代,现如今遭遇这样的毁灭劫难,也是唯一的一次。 然而不同于往日的是,今日此刻的渝州城已经聚集了天下很多武林名士,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比如祁水莲。 比如叶萱。 比如当今江湖上的各方名剑门。 悬浮在天空之中蓝衣女子,她见漫天的雷火一朵一朵,像是火烧的棉花一样飞落渝州城的各个角落,然后焚烧着城中的建筑物。 建筑物收到烈火和冷雨的双重煎熬,当下快速腐蚀,使得高楼倒塌变小楼,小楼变废墟,废墟变平地。 泥香将身下的渝州城看在眼里,心里却急了起来,虽然自己要行江湖大义,可是绝不能牺牲这些手无寸铁老百姓的性命。 城中冷雨飘飞,热气冲天,由于水火相融时气化的原因,所以整个渝州城都起了一层白的烟雾。 烟雾一直笼罩着渝州城,一只笼罩的大地。 然而这种烟雾是一种热气,此刻蒸蒸而上,真是令泥香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了起来了,她道:“你也是西方的召唤师?”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道:“杀我哥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像这个身材高大的人说的话,她经常听到过,然而这都是一些皮毛之言,经不起开水烫上一烫。 所以泥香根本不在乎什么人对她说狠话,她此刻只想阻止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在挥舞他手里的那根铁棍。 因为这根铁棍已经不是一根平常的铁棍,它就像泥香魔盘一样的神器,只要受到主人的召唤,那么它就可以成为一件最为可贵的法宝。 泥香道:“你是邪宗的人,还是正宗的人?”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怒道:“正如何,邪又如何?” 从这个身材高大的人的说话之中,泥香仿佛听到了些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她现在还无法说明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 泥香道:“你哥哥是邪宗的召唤师,难道你也是。”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逐渐变得热切。 回想起那日在培江岸上,黑暗巨人被她打破魂魄,沉入江心那时的景象,她就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打了一个寒颤? 不错,因为现在回想起那个细节,那个画面,她才有意无意的发现了,那个被自己沉入江心的黑暗巨人,他的召唤术是那般的厉害。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既然是黑暗巨人的弟弟,那么想必眼前这个人,这个对手,他的召唤术术法一定也差不到哪儿去,于是她道:“今天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何必伤其无辜呢?” 或许泥香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高大人的名字,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话,然而对于她的内心话,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听了之后,仿佛对这渝州城之中的人,连半点儿的同情心都没有一样。 不错,他哥哥是邪宗里的人,而他呢? 他也是邪宗里的人。 他哥哥叫做黑暗巨人,而他呢?他叫光明圣使,他闻听了泥香的说话,再看看渝州城之下几如蝼蚁的人,他道:“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设局,要对中州的武林做什么改革,那么渝州城今日会这样吗?” 泥香道:“你是谁,你究竟有什么样的企图?” 光明圣使道:“我没有企图,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打败你,然后代替你,改变中州武林。” 泥香一听,心口一惊,这人身材高大,背如土丘,其男子气概更是压人一筹,也该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了。 不错,一个能说出这样话语的人,想必他的能力和本领更是有的,这也是无可置疑的事情,所以她道:“你一个异国妖人岂敢在这里撒野?” 光明圣使哈哈大笑道:“异国妖人,怎么了,你怕了?要说异国妖人,那也是你们中土人士先朝拜我们西方蛮荒的。” 泥香道:“召唤师最先起源于哪里,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就不要在这里鑊娇蛮缠,尤其是我们江湖门的事情,劝你更别插手,更别从中捣乱。” 光明圣使用肩膀扛着他的铁棍子,一句话没说,他将眼神看向四野,然后一愣,且道:“实话和你说吧,我这一次从西方蛮荒之地远赴中州大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将你们中州的武林变成召唤之地,让这里所有人都会召唤之术,好让他们保护他们的家园,以至于多年以后,中州这块人杰地灵的宝地不会成为了西方蛮荒部落的殖民地。” 泥香听了这样的话,她深深的摇了摇头,然后对这个身材高大的人说道:“你说的好听,我江湖门在江湖上几千年,做什么决定都是拿的稳的,这是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说罢,她的手在胸前一挥,然后天上悬浮的泥香魔盘在空中快速旋转了起来,待得泥香念了句:魔盘再现,风停雨落,雪令! 然后,诺大的泥香魔盘像是召唤出了寒冬腊月最冷的天气,地面的雷火消停,一时之间,化为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川。 冰川犹如死神纷纷扼住了雷火那像极了妖孽一般的脖子,瞬间将其扼杀,使得一片火城变成了冰城。 第273章 花见羞大义救人 渝州城本来的一片火海朝天,现在经过泥香魔盘的术法开启雪寒之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有变了。 天空中蹿流的能量已经烟消云散,仿佛是被泥香魔盘所发出的雪寒之令给禁锢消失了一般,已经不能到处肆意流蹿了。 既然能量被禁锢了,那么这天上的雷火就应该消失。 随着冷空气的高度侵袭,一场将渝州城焚烧成黑炭一般的大火就这样渐渐消去,待到熊熊烈火退去以后,随着而来的是一场冰雪天气。 或许这是人为的结果,所以这场冰雪十分的苦寒,对于这样的雪天,渝州城之中的人简直太喜欢了,尤其是刚才在大火中逃亡的人,他们渝州这样的天气,还真以为这是上天的保佑。 只是冰川之地也是苦寒之地,泥香并不建议这些人长时间被这场冰寒之天包围着,因为一个热火朝天的地方,要是忽然被这冰冷的天气包围,那这些人只怕会窒息而亡。 所以,泥香对着那个站在地缝处的翩翩而立的女子喊道:“姐姐,快带着里的人逃离,这些人方才被烈火焚烧,遇到这极冷的天气,必定会心肺受损。”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本来在酒楼之中做乞丐打扮的女乞丐,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脏兮兮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身雪白的衣服就像是天上仙子下凡一般,要普度众生,她绝世站立在地缝悬崖处看着自己对面的六个男人。 这六个男人见身后的大火消失,他们都很高兴,但是泥香对花见羞说的话,他们也是听到了,心中又是一冷,心想:真是熬过了火烧,却躲不过心寒了。 花见羞听见泥香对自己的喊话,她才对自己身前的六个人道:“快跳呀!”是啊,要知道这泥香魔盘也是邪宗的法宝,其性也有阴暗的一面,倘若在和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争斗时,伤了这里的人,那岂非又是人们所能看到的呢? 时间流逝的很快,现在已经这一天的后半天,泥香魔盘依然悬浮在一片乌云之中,发出紫色的光芒,笼罩着渝州城。 或许是泥香魔盘现在所施展的术法已经和之前有所不同,所以本来发着耀眼的紫色光芒,现在开始慢慢变淡了,而与之相反的却是有蓝色的光芒在渐渐而生。 蓝色的能量原子正在渐渐变得浓密,浓密之中有寒雪开始渐渐的浮现,然而片片下落。 这时候,有些人已经感到这道寒冷不同于自然的寒冷,因为有两个人已经慢慢成了冰人,肌肤正一寸寸冰化。 看到有人开始冰化,城里有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们见到这种情况,神情忽然变得极为夸张了起来,他们有很多人长大了嘴巴,呈现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是的,不能不让他们惊讶。 人一旦惊讶,或是说一旦被什么人给惊动了,就会变成一个疯子一般的人,大喊大叫在所难免。 在这几天,渝州城之中的人已经有很多了,现在一旦发生这些事情,难免就会引起轰动和躁动了。 这些人一旦躁动了起来,他们每个人就像野马一般,快马奔腾向可以逃生的地方奔走,相之逃走。 然而这逃生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花见羞所在的地缝处,现在他们正风啊雨啊的一般的奔了过来。 是的,他们的身形都听在了地面裂缝处,与赵亮、五夜探站在一起了。 花见羞见这里绝非长流之地,她道:“你们倒是跳啊,都是江湖上的豪侠,怎么就都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了。” 其他的话语,或许赵亮和五夜探能忍得住,但是对于这一句话,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江湖上的大侠。 尤其是在身后有这么多的人的情况下,那他们也绝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的,先别说五夜探,就说赵亮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他也都道:“你是花见羞?” 花见羞已经以真面目来面对渝州城中的人了,所以她也不怕什么生与死了,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之高,已经得到了江湖上绝大部分的人肯定了,只要她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里的人绝对会敢跳跃起来,从而将这些人纷纷救了回来。 用心良苦终于有效果了,赵亮的一句话,仿佛是夜晚的明灯,给人以最光芒的希望,众人闻听赵亮的话,得知对岸站着乃是花见羞的时候,当下就有一群人豁然来到地缝处,且嚷嚷道:“花见羞是这世间少有的好人,我们都听过她的本事高深的很,我们都敢跳。” 听到“我们都敢跳”这几个字,花见羞的身子微微一颤动,心想:也只有自己不拍死,才会有人跟着自己不怕死了。 是的,要劝服别人不怕死,那么首先自己不怕死。 现在她敢以真面目来面对渝州城之中的唐门,又要面对自己师傅的清理门户,她为了救这些人,为了让这些人相信他们在跳出的时候,能被花见羞所救,她已经豁出去了。 豁出去了? 是的,不怕死亡。 见对面已经有人纵身跳了起来,她的注意力已经很集中了,此刻已经甩出自己的袖子,自己的袖子像是九天揽月绳索一般,就缠住了对方跳跃之人的腰身,然后使劲一拉,然后将这人拉过来,和自己站在一起了。 获救的人见自己稳稳的和花见羞站在一起,脸上有不完的喜悦由然而生,只瞧见着人对花见羞深深的鞠了一躬,,且道:“谢谢搭救性命,没齿难忘。” 就这样下去,一个,,,,,两个,,,,三个,,,,, 直到最后剩下了赵亮、五夜探这六个人。 花见羞看着赵亮,当然也看着五夜探,心中略有不屑的说道:“怎么了,还不跳跃吗?还要等么?”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像是有神的精灵一般,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 不错,因为此刻的赵亮和五夜探,他们一共六个人,现在每个人的头发开始变的硬了起来,同时结了一层亮闪闪的晶体。 晶体是冰。 现在他们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只是他们还没有跳而已。 见这些在江湖上还没有多高的武功的人都跳跃而去,赵亮和五夜探六个人才一起走上前,来,我们一起跳,看她花见羞那条袖子到底能救几个人? 六人觉得面子已经丢完了,所以想挣回面子,所以才在此刻有意的为难花见羞。 而花见羞则是马步一扎,轻雾一起,当下身子悬浮在悬崖上空,一道宽大的袖筒像是风神的放风筒,瞬间罩住他们,将五个人绑扎在一起,然后将其提了起来。 是的,提起来的时候,五个人已经落在她的身前,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摔倒在了地上,灰头土面。 第274章 天字元破了天罡玉炉 是的,若想劝服别人不怕死,那么,首先自己要不怕死,花见羞为了救自己身前这些人,她将自己真实的身份暴露出来了。 当她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来了以后,赵亮和五夜探都相信她的时候,此刻从对岸涌来了一群人,而这些人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他们是正要逃亡的人。 在花见羞的面前是一条很宽的裂缝,这条裂缝的走向是西北走向,整个渝州城也都被这西北走向的裂缝给分成大的两块。 在西北之地靠山,东南之地靠城,然而花见羞所在的地方则是西北方的地面上,那些从东南地板板块上要逃生的人,此刻已经被花见羞全都用长袖子卷到西北的地面上来了。 本来,赵亮和五夜探等六人是不相信花见羞的,现在见只要是能从东南地面上逃生的人,此刻都到达了安全的地带。 能成为是安全地带的地方,想必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太不同寻常了,这个地方所谓的安全含义定位却是与众不同的。 哪里不同了? 不同之处就是短时间内,它是安全的,只怕要等到下一刻、下一秒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虽然是靠西北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所在,还是属于渝州城的范围之内。 赵亮、五夜探等六人被花见羞的袖子甩倒在地上,本来是要粘上一身的灰尘,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没有。 因为此刻不管是渝州城所在的西北地块,还是东南地块,这时候都结成了冰,由于泥香魔盘的术法值在增高,所以此刻在这城里,无论是地面,还是建筑物,都披上了一套银装。 是的,此刻的渝州城真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赵亮和五夜探都翻滚在地上,真是让花见羞出了一口气,因为这六个人方才真是在胡闹,他们六个人一起跳起来,若是自己没有接住他们,那自己岂不是变相的害人不浅。 泥香道:“如果你们想死,请不要在我的面前死,因为一个人要死的时候,是样子最难看的时候。” 赵亮见泥香一脸的不高兴,且也能从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些不高兴的话语,他知道方才乃是生死悠关的时刻,自己真不该带头,一共六个人一起从地表裂缝处跳出,试想一下,若是花见羞的武弱,那他们岂不是要沉入裂缝深处,死的很惨? 不错,就是这样严重的事情,却被他们演绎成孩童玩耍的游戏一般,这真让花见羞不爱了起来。 不爱了起来? 不错,没有喜欢这样拿自己生死的事情来开玩笑,除非这是一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这时候,赵亮和五夜探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尽显狼狈的颜色,或许只有赵亮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她来到花见羞的身边,对花见羞深深的鞠躬,行了礼道:“你要早脱掉了那乞丐衣服,我肯定能认出来你的。” 对于花见羞这个人,凡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应该都会认识,因为花见羞已经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了,在许多的客栈酒楼之中都挂着她的画像。 不错,在这个江湖武林之中,如果说江湖门是武林的传奇,那么像花见羞这样的人,她也应当是一颗武林上最闪耀的星球一般,拥有最亮的光芒来。 前一刻,渝州城随处可见的是火海,而现在却不是了本来的火海已经渐渐消失了火苗,当火苗消失了以后,冰雪开始大肆的覆盖在上面。 是的,自从苍穹上悬浮的泥香魔盘的颜色开始逐渐的变成蓝色的那一刻起,苍穹上掉落的雨水,穿过了泥香魔盘以后就化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雪花飘飘而落下,落在了花见羞的雪白肌肤上,她才抬头向苍穹看去,见泥香正在泥香魔盘下施展着术法,和身材高大的人打斗。 风雪交加之中,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手里的铁棍好似片刻间变得更加沉重了一般,再也没有最先的时候那般轻快了。 他道:“你也是西方的邪宗的召唤师,为什么要杀我的哥哥?” 泥香且道:“因为你哥哥是一个该死的人,他插手我们中州武林的事情,还施展邪宗术法杀伤无辜。” 他道:“我哥哥和她们一样,都是受了中州人士的雇佣才不远千里踏入中州的,要是我哥哥该死,我看她们才是最该死的人。”说罢,他的铁棍一挥,然后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大的笼子,而在笼子里,正坐着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 泥香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看见了笼子,也看见了在笼子里关的人。 只是,笼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笼子,但是被笼子关着的人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了,她们竟然就盘腿坐在里面。 天使之人见泥香看的出神,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是见到最美妙的事情了一般,即新鲜刺激。 泥香道:“你们还好吗?”泥香对着那框子里的人喊道。 笼子里的三个人,对于泥香的问候,她们都听在耳朵里,或许她们根本没有事情,这个笼子也困不住她们,所以她们没有作任何回应。 她们都是江湖门从西方蛮荒部落选来的正宗术法召唤师,如果能这般轻易的被这个身材高大的人用一个不知何物的笼子困住,那江湖门是不是也太没眼光了。 江湖门就是江湖门,不愧是千年的名剑门,其实力也当非统反响,当初忘女和春城冷前往西方蛮荒部落挑选召唤师的时候,都是经过了层层的选拔,而这天空之中的人,她们都是西方蛮荒正宗召唤师中的佼佼者,她们的术法,召唤力厉害的很。 此刻,她们闻听到了泥香的话,虽然没有作声回应,但是她们全身的静脉仿佛与天地相连,此刻已经开始微微动了起来。 召唤之力,在世间存之已久,她们三人合力施展召唤之力,然后在笼子里面出现了许多字。 这些字在空中快速飞舞着, 不到半盏茶的时候,却瞧见困住她们的笼子化成了烟雾,纷纷飘散。 当笼子被破了以后,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怒了,高声对天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天罡狱炉,我的天罡狱庐。” 原来这个笼子的名字乃是天罡狱炉,炉子一破,祁水莲等三个人从天空中飞跃而来,当下将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围住了。 祁水莲道:“天罡玉炉乃是邪宗的移动监狱,如今被我们的天字元破了,只怕要两个月才能修复吧?” 身材高大的人道:“原来是天字元破了我的天罡玉炉,看我不杀了你们这些该死之人。” 叶萱一撩自己的头发,冷声道:“究竟谁是该死之人,还不好说呢。”说罢,她手里的一双匕首在怀里一环,然后丢像了这个身材高大,又放肆的西方邪宗之人而去。 第275章 刺向心口的匕首 一双匕首冒着绯红的光芒,闪耀着强光飞向了这个身材高大的人而去,然而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不是一般的人。 是的,他乃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在西方蛮荒部落正、中、邪三宗之中所属邪宗,虽然他的本人看起了相对那黑暗巨人要稍微和善一点,但是要知道越是表面显得和善的人,内心未必是善良的。 召唤之术在西方蛮荒部落兴起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只要是邪宗之人,纵观古今,没有一个召唤师是不残忍的,不恶毒的。 邪宗召唤术的历史由来已久,对于这些事情、这些情况,江湖门之中的忘女、春城冷在去西方蛮荒部落之前,已经全数掌握。 江湖门是千古的名剑门,历史长久,数千年以来,其中出现了许多的能人之士建立了庞大的天下数据系统,在对这召唤术有了很详细的数据分析以后,他们就拟定了一个宏伟的武林工程,那就是平衡天下武林各方的势力,以免形成了西强东弱,或是东强西弱的局面而导致天下再起征战,再有杀伐。 正宗乃是西方蛮荒部落召唤之力的代表宗派,以保卫弱者权利为己任,当新的秩序形成以后,到达一定的定数,就会出现秩序混乱。 是的,最先获得宇宙能量之人由于其心极为纯善,经常助人为乐,所以被天下之人视为正宗,而当正宗统治没过多少年,便出现了邪宗。 邪宗之术与正派之术如出一辙,都是借助宇宙的能量来达到自己本能不能达到的目的,只是正宗相对邪宗,其修行方式基本一样,只是有不一样的却是正宗在宇宙间取得的能量要比邪宗的难,而邪宗的要容易一些。 先前,西方的三个正宗的召唤师被邪宗的困扰住了,但是当这个高大身材的人高兴正欢的时候,他所使用的天罡玉炉就被正宗所施展的天字元给破了。 身材高大的人见自己的移动监狱被破坏掉了,心中犹如心疼媳妇儿一般,心疼万分,无奈之下,口出狂言,说要杀了这些人。 哪些人? 这些人指的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指的正是和他一摸一样悬浮在天空之中的召唤师——泥香、祁水莲、风芹、叶萱这四人。 这四个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欲要将他打败,然而他却以自己乃是邪宗之中一级召唤师身份,再次藐视对手。 不错,围着他的这些所谓正宗的召唤师乃是一些女子,或许他在心里瞧不起女子,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尽有不屑一顾的表情。 要说他很狂,那么叶萱也是很狂的人,因为叶萱的性格和他太像了,当叶萱见他口出狂言之时,心中的血一热,常年久伴在自己身前的一双匕首忽然闪烁起绯红色的光芒来。 伴随着一双匕首的飞出,她整个人也像飞刀一般飞出去,一袭红衣留下一抹千红的影子,仙魅飘飘。 “找死!” 见一双匕首飞向自己,这个要给自己哥哥报仇的人,他再一次提起他那上百上千重的铁棍横档在身前,然后只听见了一声“罡”的一声响,一阵红色的火花一闪,待得其火花瞬间消失的刹那间,那绯红的匕首已经回到了红色衣服女子的手里了。 是的,这时候,叶萱已经握着自己的一双匕首,但是由于这双匕首和自己全身的血肉相连,又配合自己高深的术法催动,她整个人也都像是化作了一根钢针。 不错,红色的钢针,绯红色的。 当这双匕首回到叶萱的手里以后,叶萱已经再一次将对这个邪宗的人发出了最为致命的攻击,她双手握着匕首竟然向这个人的心口插去。 可是这个邪宗之人已经将自己的手挡在心口。 用手? 不错,用的是手。 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傻子,他是西方蛮荒部落众多邪宗召唤师之中极具代表的人物,其身份和地位都和黑暗巨人平起平坐。 当他知道正宗的召唤师要入侵中州,想夺得这人杰地灵的人间乐土,他也是一怔,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是的,不同意这样的人间乐土竟然就这样被这所谓的正宗拿去,于是邪宗的一些代表人物叶都开始秘密策划,入侵中州的计划。 可是中州之地不比西方蛮荒部落之地,人烟稀少,好号召,好统治。 这中州之地现在正逢多雨之季,由于人多,已经分成了不下有十多个政治集团,其中这契丹、匈奴、中土人更是相互之间,多年征战,正所谓局势动摇混乱,令人眼花缭乱。 为此,正值江湖门出面聘请正宗召唤师入住中州之时,他们也有了最新的行动,那就是他们也在中州之地找到了自己的入住之地。 他们邪宗的入住之地就是那契丹一族。 身在契丹帐篷之中,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死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安了起来,于是他打算亲自出马。 听说自己的哥哥也去过了邠州城和培江,于是他就直奔而来,因为他知道能杀他哥哥的人,一般的中州武林人士是办不到的,也只有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能将自己的哥哥杀掉,于是他就前往了月影轩,将祁水莲等三个西方正宗的召唤师给抓了起来,关进了移动监狱里。 或许是因为月影轩的背后也有江湖门在给其撑腰,所以对于当前江湖上的事情,月影轩的三位护法都了若指掌,因此她们在被关进移动监狱以后,她们并没有离开施展天字元将其移动监狱给破掉。 她们在等。 是的,一切都是她们预料好的。 一切也在预料之中。 现在江湖上所有的势力都在向渝州城聚集,这对江湖门要对武林重新洗牌有着重大的帮助。 这已经是渝州城的上空,应该也是她们开始动手的时候了。 他的哥哥叫做黑暗巨人,而他呢? 他叫做了圣使。 由于泥香魔盘还在不停的执行雪令,所以这里依然还是寒气逼人的天气,当寒气越深,那么她手里的铁棍就越弱。 叶萱的匕首刺向他的心口,他手里的铁棍慢了一拍,因此他无奈之下,竟然用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口。 当下鲜血长流,从苍穹之上滴滴落下之时,这滴滴红血犹如天宫中红色的窗帘落在了地上一般,让这里的渝州城的城民看的是触目惊心。 第276章 长剑与铁棒相交 先前,渝州城受到了这邪宗的召唤之力,被硬生生的分裂成了两个大块,这两个大块就是靠城之地的东南之地,和靠山的西北之地。 东南之地是渝州城的核心地段,方才被雷火焚烧,此刻又被冰雪洗劫,这真让这身在东南之地的渝州城之中的人难过。 所以看到有逃生的地方,他们也就纷纷的从东南之地来到这西北之地,不过这东南之地和西北之地中间是隔着一条很宽的裂缝,他们此刻能站在这西北之地,多亏了花见羞。 不错,要不是花见羞,以他们的身手,他们是万万也不过这道裂缝的,因为这道裂缝很宽,然而非但宽,而且还十分的凶险。 因为这道裂缝已经不属于裂缝了,它在停止开裂的片刻时间里,这条裂缝已经变成断崖式的峭壁了,并且俯身下看,根本看不到底。 方才,叶萱的一双手臂握在手里,她没有丝毫的迟疑,这就飞舞起来,要将这双匕首插进这个身怀邪宗召唤术之人的心口,然而却这样锋利无比的匕首,却被这个身材高大之人用手给挡住了。 不错,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人,无论其手掌在结实,也是万万的挡不住这带有召唤之力的锋利匕首。 然而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不是一般的人,他非但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他还是黑暗巨人的弟弟,他的身高、体型随他的哥哥,当见到那匕首要插进他的心中,他便用手挡住了那要杀他的匕首。 挡住了。 既然这叶萱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而且还是正宗之门的召唤师,那么相比之下,她的武功就算差,那也是比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差不了多少。 现在,所以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插进了身材高大之人的手里了,然后就看见从这个被自己重创之人的手,正在流着鲜血。 鲜血在空中滴滴而落,一直落在了地上。 虽然地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但是就是因为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所以当鲜红色的血液低落在冰上,才会显得格外显目。 邪宗之人身后如天的石柱,所以当他的手被刺中了以后,从他手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当真是如滔滔洪水一般。 地上的人都在西北之地,他们相对一个时辰之前所处的地方,那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们将天空之上的情景完全的看在眼里了。 看在眼里了? 不错,此刻他能能看到的就是那鲜红色的血液像是红色的窗帘垂向大地,然而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们的心不由紧紧收缩在一起了。 只是当他们正在怅然失神间,这时候,在那最后面站着的乞丐小妹,她高声叫道:“大姐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冷。” 是啊,正所谓童言无忌啊,小孩子说的话,一般都是真的,因为现在悬浮在苍穹之上的泥香魔盘还在发着深蓝色的光芒,然而在一片蓝色的天空下,有许多飘落的雨滴在穿过魔盘的时候,开始画成雪,飘落在了地上。 泥香魔盘的紫色光芒虽然在先前变成了蓝色,但是他的大小,始终没有改变,它还是那般悬浮在渝州城的上空。 所以整个渝州城都在下雪,而且天气很冷很冷,使得渝州城片刻间已经被冰雪覆盖住了。 花见羞听到乞丐小妹的话语,她向乞丐小妹看去,只瞧见乞丐小妹的脸颊已经被冻的绯红绯红,更加令她心疼的却是,乞丐小妹和站在自己身前的一众渝州城的城民一样,不停的颤抖着自己的身子。 是的,她瞄了天空之中飞舞的五个人,也不知道这五个人就这样打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除了这一个问题,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那就是这渝州城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裂开这么大的一条缝子。 这是她心中的疑问,这也是她不解的事情,然而在这样一个乱糟糟的事态之下,她根本找不到答案。 所以在此刻,为了防止渝州城在遭逢变故,再次将这些人置于危险之中,所以她也不再多想了,她道:“大伙儿赶紧走,赶紧出城。”是的,这里不容他们这些人逗留,所以花见羞将话一说完,这就来到了乞丐小妹的身边。 或许是真的很冷的缘故,所以乞丐小妹道:“大姐姐,我们也快走,好冷。” 是的,这样的情况之下,花见羞是一定会带着乞丐小妹走的,因为她来到乞丐小妹的身边,已经将手搭在了乞丐小妹的肩膀之上,她分明能清楚的感觉到乞丐小妹的身体很冷。 不错,像是一块冰一样。 花见羞急了,且一把将乞丐小妹抱了起来,然后说了句:“走,我们去西北之地去找你的奶奶,还有姐姐们。” 闻听花见羞这样说话,乞丐小妹被冻的绯红的脸颊上微微一笑,但是由于整个人都是仿佛被这雪令冻僵了,所以她笑的是那位违和。 花见羞已经抱起了乞丐小妹,然后和这一群刚从地狱之地跳出来的人,向西北之地的更深处走去了。 她不管了,为了这些人的安全,当然也为了城民的安全,她已经不管她的那个结义的妹妹——泥香了。 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一个妹妹绝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她是江湖门之中的弟子,若是连她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么她留下来也是枉然。 她根本帮不了泥香任何忙。 何况自己还要保护这么多人的安全。 天空之上,叶萱已经将匕首插进了这邪宗之人的手掌上,她也能看到鲜血正长流正快,当她心中刚缓了缓,这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头顶黑色秀发像是被烈火烤着一般,硬生生的一疼,然后牵动了她全身的经脉。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铁棒正要打她的头。 她无法闪躲,因为她没有时间来闪躲,可是她又不愿这般被铁棍给敲死。 然而一切都是绝望,她从来都没觉得这个邪恶之人能将一根上千斤的铁棒给用的这样灵活,当一切都成为定局的时候,忽然泥香对自己的泥香魔盘大声一呼:“破!” 破了。 是的,破了。 这样的喊声一出,那泥香魔盘忽然幻化成一条长九尺的长剑,而于此同时这剑已经向这个邪恶之人所拿着的铁棒打来。 顿时,长剑与铁棒相交,发出一阵催耳的响声,只瞧见这本来要打在叶萱头顶的铁棒嘎然停止了。 是的,这一刻,铁棒受到了长剑的相阻,停了下来。 第277章 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千钧一发之际,正在下落的铁棒忽然受到长剑的阻挡,当下停了下来,这真是让手里拿着一双匕首的叶萱全身一震。 她恍然失措之中,垂在脸颊上的两撇青丝在飘摇着,她本来应该很感谢泥香的出自援手,但是她没有。 叶萱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搭救的人乃是泥香,她本来该高兴的脸庞却呈现出一片死灰,仿佛一点儿也不领情一般。 是的,号称西方蛮荒部落正宗之下的召唤师,如今被自己的仇敌救了,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犹如自己被自己的敌人羞辱了一般,所以她很不开心。 泥香魔盘已经被泥香收回,蓝光熠熠之中化为一柄像是带着无尽寒意的长剑,顿时杀气腾的挡在了铁棒要挥打的地方。 蓝光之下,无论是泥香,还是叶萱,她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其脸上都被这蓝光熠熠照耀成璀璨的样子。 面对如此西方恶人,蓝光熠熠之中,两个人的脸色几乎都变成了苍白的颜色,叶萱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泥香,然后一双匕首再次一环,再一次飞舞了出去。 这一次她已经对这个身材高大之人产生了强烈的戒备心,所以她每一次出招,都是干脆利落的,不给对方留下一点儿反驳的余地。 只是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无论是行踪武学,还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他们几乎都遵循着这个规律。 这个规律是自然界所有物体必须遵从的规则。 身材高大的人见一双匕首在自己腰间不停环绕,其锋利中流露出无尽的仇杀,他的臂膀之上当下涌起了一道极为强道的力量。 这股力量很霸道,这时候已经像是大海之中的巨浪拍向了海岸沙滩,令这海岸沙滩之上伤痕累累。 蓝剑之力如若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手里的铁棒紧紧的阻挡住,他无奈之下,将自己手臂之中的那一道霸道的力量完全的灌输在铁棒上,铁棒刹那间像是一个弹球一般将泥香手里的蓝色长剑弹开。 不错,是弹开了,就连泥香本人也没有料想到这个人身上的力量竟然是这般的深不可测,因此她的身子被完全的弹开了。 不过她是江湖门的弟子,无论是中州的行踪武学,还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那可都是不弱的。 刹那之间,她被弹开。 刹那之间,她手里的蓝色长剑仿佛格外有灵性,当她的身子往后退去的时候,这蓝色长剑竟然将他紧紧的拖着,当蓝光更加大盛的时候,它仿佛在对自己的主人再说:“稳住!” 是的,泥香的身子在退后三步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稳住了,这让正在和叶萱缠斗的邪宗之人感到惊讶。 看到自己的姐妹已经和邪宗之人交上手了,那么作为这一次从西方蛮荒部落来的召唤师的祁水莲,以及风芹,她们都要施展自己所精通的召唤之力了。 是的,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要不是泥香出手相助自己的好姐妹,自己的好姐妹只怕已经死在这个邪宗之人的铁棒之下。 这是一个神奇的铁棒,仿佛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吸收宇宙间的巨大能量,看到这样一个邪宗之人,祁水莲和风芹一起站起身来,然后说道:“叶萱妹子,我们来帮你!” 叶萱已经和这个身材高大之人激斗的正欢,哪里能分神与他分说,所以不等叶萱有所回答,她们两人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样,一个踩着一滩清水而来,一个踩着一道闪电而来。 水如洪闹,电如神灯,忽然在渝州城上降临,渝州城的上空,顿然出现了三打一的局面,然而看到这样局面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每每吃了一惊。 在这许多吃惊之人之中,就有泥香。 泥香的身子在空中稳住后,当她想再一次上前帮助叶萱对付这西方邪宗之人的时候,她已经深深的发现叶萱不需要她帮忙了。 因为这三个召唤师对付这个邪恶之人,已经够了。 两柄飞刀如影随形。 一道清泉如洪而至。 数条闪电四分无裂布满苍穹。 只是无论是飞刀、清泉,还是闪电,这都是被召唤之力召唤出来的宇宙自然节的力量。 看到自己被三个女子团团围住,这个身材高大的人,他晃了晃自己的身材,然后两眼放着仇恨的光芒,且道:“早知道你们如今这般显摆威风,我就应该在先前把你们擒住关在天罡玉炉时,将你们给结果了。” 说话就像狂风吹气球一般,毫无羞耻之心,那一双绯红色飞刀已经再一次刺了出去,然后杀向了这恶搞邪宗之人。 邪宗之人当然要闪躲了。 是的,就在他闪躲的时候,祁水莲当下也甩了一道闪电过去,且道:“说话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邪宗之人道:“杀我哥哥,你们也是有份的,今天你们必须死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他仰天长啸:“哥哥,今天我就会为你报仇了。” 在三个姐妹之中,就属风芹最为淑女一些,她没有说一句话,便脚踩一滩清水遛向了邪宗之人,邪宗之人当下被这清水给困住了手脚。 虽然他还能舞动自己手里的那一根铁棍,虽然他还能移动自己的脚步,但是他的动作已经是很慢了。 他见自己的活动受到了限制,他急了,且道:“正宗召唤术果然厉害的很,不过你们三个打一个,也太不要脸了吧?” 闻听他说这样的话,泥香一愣,真是没想到这个人还如此搞笑,明明是自己来惹是生非的,却要偏偏说自己不要脸? 是的,不但是泥香,就连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她们都想好好问问这个邪宗之人,不要脸的人究竟是谁? 祁水莲道:“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无端端的想毁一座城,这会殃及多少无辜的城民,要问这世间什么样的人最不要脸,那就是像你这种人,像你这种手沾满了鲜血的人。” 身材高大的人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道:“邪宗和正宗本就水火不容,昔日哥哥被你们害死,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罢,他的双手忽然举了起来,铁棒在苍穹之中微微颤抖,吸收着宇宙间的巨大能量。 是的,看他的样子,不杀了这些害死他哥哥的人,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278章 都当杀之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女子此刻都围着这个身材高大的人,虽然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对这三名女子的身份十分清楚,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弃,像这三个西方正宗的女子妥协。 是的,也不应该妥协,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般身高九尺,就可叫做铁铮铮的男子汉,何况他还是一个身高十九尺的男人。 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三个女子,他像是远古洪荒来的凶猛狂兽,他已经不能再忍了,他要爆发了,而爆发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哥哥被眼前这几人所害,更多的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正邪宗之争。 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着召唤术,而在这个蛮荒部落之中的术法,又分为正宗、中宗、邪宗三宗,在这三宗之中,就属中宗稍微稳定一点,对着其他两宗,正宗和邪宗相斗百年。 对于现在这个场面,祁水莲等三位西方正宗也甚为熟悉,因为曾经还是没有来到中州之前,他们经常会碰到这样的场面。 什么样的场面? 就是西方蛮荒部落召唤师正邪之争,打斗的场面。 然而这样场面,她们三个人熟悉,可是这也只是她们三个人,因为在诺大的中州之地,他们三个人是唯独的召唤师。 是的,就连江湖门派遣的女弟子,她也是非全正宗之人,或许在这天底下,也只有江湖门的弟子才能如此这般亦正亦邪。 泥香是江湖门的弟子,毫无疑问她乃是江湖上的正宗,而她所接触到西方召唤师所使用的法宝——泥香魔盘却又是那般诡异。 现在,渝州城之中的人已经全都聚集在这城北之地,站在城北之地上的人,他们每个人都仰头看着苍穹。 腊月初八就在今天,这本来是一个过节的日子,城中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都应该高高兴兴的,然而在此刻却高兴不起来了。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现在的渝州城真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地方。 这一刻,时光仿佛在短暂的逗留着,虽然城中的城民很多,但是在此刻的城北之地,能让半空之上的泥香一眼望到的人却是一些武林人士。 不错,武林人士生来渝州不同,习惯了江湖上的人世纷扰,尤其是面对这样的人祸之乱,他们心里也是纷纷不满的。 在场的江湖人士,他们行走江湖几十载,为的就是除暴安良,帮朝廷稳固社稷,现在正是他们出头的时候,他们没有理由要和这众多城民一样躲起来,避祸这一场人祸。 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泥香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 苍穹之上,邪宗之人已经在一起举起手里的铁棒,这铁棒在极速颤抖着,之间在这六合之地上的四周山野顿起了山风。 不对,这不是山风,这是宇宙里的能量。 是的,这些像是风一般的能量是宇宙之间的,无形无色,不知道它起源何处。 虽然这道能量不知道起源何处,但是它的却处却基本全都集中在一个铁棒子上,因为这根铁棒子要吸收到很大的能量,然后他要以铁棒的术法值对抗自己面前的所谓正宗召唤师。 此刻,风起云涌。 此刻,一切都变得紧张兮兮。 此刻的局势一触而发。 泥香看到了三位正宗的召唤师都登场了,她知道她不应该在出手相助了,因为她还有一点点私心要处理。 她有私心? 不错,泥香自从先前第一眼看见这个邪宗之人,又见他身高和沉入江心之地的黑暗巨人一般,她心中就隐隐不安了。 如今她又知道了这个邪宗之人乃是黑暗巨人的弟弟——光明圣使,她在摇摇幻想,也在猜想他必能救治自己的心上人。 不错,泥香的心上人不是别人。 那是谁? 她的心上人正是莫云白。 莫云白此刻还在那青蚺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她现在很无奈,所以他只是在祈祷。 祈祷什么? 祈祷被种下邪果的人绝不对不像平常之人那般被青蚺吞下肚子间片刻就死。 这是一个奇妙的想法,这事情若是说给普通的黎明百姓,相信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一个活人被一条大青蚺这般吞下肚子里,多半是死路一条。 虽然泥香以前没有经历过这种荒唐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邪宗召唤师之中必有佼佼者,一定有人能将莫云白从青蚺的肚子里就出来。 或许是她异想天开。 或许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敢确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可是就算有一点点的可能,有一点点的机会,她都不该怀疑。 不错,正是因为在这个身材高大之人的身上还能看到如此大的价值,所以她没有想要这个人死之心。 她身子一摇,这就退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身子在一瞬间就稳稳的站在了城北之地。 城北之地乃是花见羞所站立的地方,她这般落在城北之地以后,她对花见羞说道:“姐姐,邠州城一别已有数日,让你受苦了。” 花见羞道:“如今渝州城这般模样,究竟为何?”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然后就听在在这城北之地的另一处响起来了万花子的说话声。 万花子说什么话了? 作为一个名剑门的掌门人,她说出话本该十分有水平的,但是此刻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觉得她说的话有多少水平。 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让人听了,深深的觉得不爽。 不错,万花子说的话不但有一股嘲笑之意,还有一股杀意在无尽蔓延着。 万花子道:“究竟为何?现在渝州城之中已经有一股我们即摸不着看不清的势力在渗入蔓延,而这种势力对我们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闻听到万花子的话,花见羞一愣,张目看去,心中一愣,对着自己的师傅道:“师傅,我的徒弟呢?” 万花子道:“好啊,你已经背叛了五花门,已经不是我的弟子了,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你莫要反抗。” 或许万花子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什么? 或许她已经发现,自从她出关以来,背叛她的人太多了,所以她打算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对于违抗师门命令的,有叛离师门的五花门弟子,都当杀之而快。 第279章 或许这就是人性? 如今的局势已经是非常动荡的,现在无论是渝州城的上空,还是渝州城的城地之上,都各有各的动荡。 苍穹之上,身材高大的人挥舞着铁棒正在搅动着风云,然而只有在这样动荡的苍穹之下,渝州城也是显得瑞瑞不安。 渝州城在前一天还似一个充满活力的青春人儿,然而就在昨日大雪停止后,渝州城里的所处环境都变了。 变了? 不错,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的势力都不算太弱,经过一夜的风雪禁锢,这些江湖上的势力像是被禁锢的炸药一样被点燃了。 现在已经到了着火点,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都各自躁动着,天上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们在斗法,地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另一番景象? 是的,地上是中州的武林人士们在使用行踪武学在搏斗,在相互厮杀,虽然直到现在,真真的厮杀还没有完全开始,但是一旁站着的渝州城城民已经发觉了,就在这西北之地的城门处所站立的江湖人士,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不错,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当花见羞救了这里的大多数人以后,她便将乞丐小妹抱起,然后随同这些受苦受难的城民来到了西北之地所在的城门之外。 城门之外是一片相对城里很安静的地方,所以她停下了脚步,只是她方才刚停下脚步,她才发现在这城门之外,正站立着许多的武林帮派。 花见羞已经在江湖上闻名五年了,对于今天这样的场面,她并不陌生,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人几乎都是江湖之上的名剑门,以及神刀门。 只是,无论是名剑门,还是神刀门,在她眼里都是自己的同胞,然而直到万花子走上前,对她说了一些有关门下弟子叛离师门,该受到惩罚的时候,她的眼睛才忽然变亮了几分。 花见羞先前打扮成乞丐的模样,无非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在不被自己的同门,还有唐门认出来的情况之下,寻找自己的弟子。 但是她虽然安全的嵌入了这渝州城,但是却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先前为了让赵亮,还有这些城民相信自己能安全的将他们从东南之地救出,她被逼无奈的将自己真正的身份亮相了出来。 她这不是一种自负。 她这是一种自信。 她相信自己只要亮出自己最真实的身份来,那些城民,以及像五夜探一样的一些武林人士,他们都会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不错,花见羞是这中州之地的奇女子,她虽然本姓姓王,但是世间武林都给她了一个很美丽的名字——花见羞。 一个能让鲜花也会形秽的女人,那该是怎样一个漂亮的奇女子呢? 现在,万花子看着花见羞,不由也想起了花惹秋,不由心中悲伤逆流成河了,她道:“你大师姐背叛我,你也背叛我,五花门之中的大多数弟子都背叛我,这全都是你在代理五花门门主期间的不作为二导致,今天,你还有话要说?” 在这样一个时局动荡的时候,万花子能说出这样的话,那绝对不是随便说说,她说这样的话,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是现在无论时局是如何的不妙,但是对于花见羞来说,自己的弟子此刻的安危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 所以在万花子所说的话之上,她并没有在多多的纠缠,她只是对着这个曾经自己的师傅说道:“无论怎么说,五花门之中的其他姐妹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考虑她们的死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万花子听了,心口一沉,且道:“你少给我说一些大仁大义的话来,在这个武林之中,没有那么多的好心人。” 花见羞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总有人是不喜欢听的。” 万花子道:“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的吧,我现在说的话,恐怕也只有你自己不喜欢听。” 不错,花见羞很不喜欢这样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却被她听在耳朵里,并且记在了心上。 能记在心上的事情,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花见羞道:“你自从出关了以后,你就变了一个人了。” 万花子呵呵冷冷笑道:“难道我变了?” 花见羞道:“不错,你变了,你变的心胸狭隘了,对什么事情都是斤斤计较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师傅了,难道一个人的武功高了以后,这个人本来的心性就会变吗?” 对于花见羞这样的想法,万花子也是料想不到的,现在她听到这样的话,她又冷冷的呵呵笑道:“难道只有我变了么?你也变了。”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一晃又是一年了,回忆起五年前自己方进入五花门,成为五花门的一名女弟子的时候,那是多美好的事情。 是的,有师傅的教诲,有师姐的传授武功,可是现在一想,那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往事了,时光也许就是这么残忍的,它如水流逝,却没有留下一点儿踪影。 花见羞想着想着,这就怅然长叹道:“是啊,变了,我也变了,可是我不想变啊,我还是想做您的徒弟啊,只是现在已经是不能了。” 万花子道:“不能了?” 花见羞道:“是的,在你放任让大师姐把我关在水牢里,我就应该要明白,我已经不能在继续做您的弟子了,不是吗?” 万花子听到这样的话,她不但没有半点儿悔过的决心,相反的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她道:“是啊,你的弟子,都是我害死的,你应该恨我?” 花见羞听了万花子这样说话,她愣了一下,且心中犹如被一把刀在割一般。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她大声道:“是的,我太善良了,我太傻了,你害死了薇儿和彤儿,我还一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大师姐做的,可是一直到了最后,我终于被你的无耻给惊醒了,你就是要杀我。” 听花见羞这样说,万花子从心里陡然增加了一丝寒意,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大恶人了,纵然现在想回头,依然是不能了。 再说,她也不能回头。 因为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尤其是在出关以后,她的自尊心已经更加强了,以至于自己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却不肯承认。 她在想: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第280章 局势紧迫 话一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么往日的师徒情分就算再深,那也是如细毛一样,被风一吹就四散飘落了。 现在,万花子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是她依然是要将这条黑暗的道路走到黑,走到无路可走为止。 曾经的五花门门主,那是多么一个骄傲的人,现在让她俯首认错,那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她道:“既然你我师徒情份依然没有,那还多废什么口舌?” 见万花子这就要发难了,花见羞心中也是一阵,也不想在多说一些废话了,因为现在这个局面说一些过时的话语,那真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所以她道:“我的弟子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交出我徒弟来。” 幸好她是一个名人,所以对于她已经脱离了五花门的事情,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若是不然的话,她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事什么样的麻烦? 要知道,曾经她的身份一直都是万花子的好徒弟,那么既然是好徒弟,那么如今又怎么会这样的对万花子说话呢? 在江湖之上,一个作为弟子的人若是这样和自己的师傅说话,定会让旁人以为她是一个不懂事、不懂规矩的人,更甚至将会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 就因为她是这个天底下的名人,所以关于她的事情,整个江湖上的人都多少有些了解,如今她说出这样的话,在一旁的江湖人都能理解。 现在她已经不是万花子的弟子了,所以她现在对五花门怎样说话就行,更何况万花子乃是一个恶人,对她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而每一件事情都能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痛。 红梅林中薇儿的残死,水牢里彤儿的残死,如今一想起来,她心中就是一阵的疼痛,这种疼像是被千年的冰刀划过了心口。 万花子作为她的师傅,那时曾经的事情,只是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她依然是那个严厉的师傅,花见羞虽然对她恨之入骨,但是她始终没有出手。 因为她还不习惯对这个曾经是自己师傅的人出手,因此先出手的机会就让给了自己的师傅,因为万花子口口声声的都是要清理门户呢? 不错,一切事情都在正常的进行着,万花子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她的自尊心相当的大,如今见花见羞这样对自己说话,叫嚣,她怎么能忍,当下袖中长剑一舞,身子从地上飞了起来。 不错,她使用的武功正式她这五年闭关所修炼的的武功,是五花门的独门绝技,花蕊秘籍中的武功,花见羞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这花蕊秘籍可是五花门中的绝妙武功心法,集轻功、内功、拳法、剑法、阵法于一体的上乘武功,而对于这样的武功,谁又能敢小觑呢? 想想,除了那些不了解的人,没有谁敢小觑。 高深的内功,惊艳绝伦的剑法,配合快捷如飞的轻功,她的剑刺向了花见羞,随着自己的剑刺向花见羞,万花子的心却是万般的无奈的。 是的,她在想:江湖之中,人人都说你花见羞的武功不得了,今日我就要看看你这个逆徒的武功究竟如何厉害了? 心之所向竟然是要将花见羞置于死地。 这一套秘籍是花蕊夫人创出来的,无论是拳法,还是招式都是极具温柔的,剑走如绵绵细雨,像是秋月春风一般将人紧紧的包围着。 花见羞既然被江湖上的武林人士称之为花神,那必定是有原因的,然而对于所谓的原因,不只有一个。 那有几个。 两个。 哪两个。 第一个就是她长得很标致,很漂亮。第二个就是她也已经将五花门之中的花蕊秘籍修炼的炉火纯青。 所以江湖之上到处流传着她的传说,说她不但人长得标致美丽,而且武功还十分的高强,非但如此,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对于她的为人,江湖上的人几乎都认同。 现在见万花子对自己发起了致命的剑法,她心中也是一愣,轻雾一起,长袖中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蹿出来一柄绯红色的长剑。 这不是一柄普通的长剑,这是一柄惊世绝伦的长剑。 为什么可以叫做是惊世绝伦的长剑,因为这一柄长剑在这一刻所施展出来的剑法是很高明的,绝不像平常那样,随便耍耍而已。 “碰”的一声脆响,剑与剑交织在一起了,那种如春花灿烂,如秋雨萧瑟一般吹拂着对方的的心。 火花折射出一种瘆人的杀意,让这些站立观战的江湖之中的人心绪不宁极了,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花见羞的长剑使出了不平常的剑法。 杀跌,花见羞能使出这样不平常的剑法,那完全是因为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对手,她的对手可是万花子。 万花子是现如今五花门的掌门人,非但如此,她还是一个刚闭关五年的人,其手里的武功绝对能和花见羞相互匹敌。 曾经的师徒,如今的仇人。 曾今的恩师,如今的小人。 曾今的岁月,如今的蹉跎,一切都在五年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花见羞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长剑会有一天指着自己的师傅,虽然她极度的不情愿,可是一切都是无法阻止的。 长剑交织在一起的那一瞬间,那是绝对的惊心动魄,两个不同时代的女人在这一刻,竟然全然飘舞在分裂的天空之上。 天空上的激斗,地下的激斗,天上地下的躁动让这渝州城之中的人都看在眼里,惊魂在了心上。 局势的紧迫,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看到天上地下的激斗,泥香的嘴角显出了一丝笑意,因为这全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现在她只是在等。 等什么? 等天上的激斗结束。 等地上的激斗结束。 为了让这些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不杀害了身材高大的人,站在地上看着苍穹之上,因为她不能不看着苍穹之上的四个人。 要知道正宗和邪宗几百年以来都是相互对立的,一直视对方为死敌,倘若这正宗的三个女召唤师杀害了身材高大的邪宗召唤师,那怎样能从身材高大的人那里寻找出可以解救莫云白的解救之法呢? 第281章 三个女子的苍穹之战 天生和地上的激斗不停,对于这样的局面,泥香虽然很满意,但是满意之中的她却透露出了瑞瑞不安。 能让她这样一个江湖门的女弟子都瑞瑞不安的事情,那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事情,虽然这里的人很多,但是这么多人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能了解她心中的所想之事。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呢? 或许没有人能知道,但是泥香却是知道,因为这一次来到这渝州城之中,绝不是偶然事件,这是一件必然事件。 曾经的她和现在的她,虽然不在同一个时空里,但是她还是她,她始终没有变过,至少是在对莫云白的感情上,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但是她没有变过,不代表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没有变过,比如现在的局势已经在开始变化了,在曾经的世界里,她根本不会为了莫云白而忙碌劳累。 站在这西北之地,泥香见自己的姐姐和万花子在缠斗,她心下沉吟的是闭关五年后的万花子,其武功增高不知有多少了。 是的,这是她的疑问。不过她对这疑惑也不必在意,因为在她看来,花见羞和万花子之间的恩怨已经在所难免了。 然而在这时局动荡的年代里,像是他们这样的争斗已经变成了武林变革的牺牲品,她在意的不是这,那她在意的是什么呢? 是自己怀里的小青蛇。 不错,因为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小青蛇,这是一条具有灵性的神兽,在他幼小的身子里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类在悄悄的诞生。 这个人便是泥香的心上人——莫云白。 莫云白? 不错,莫云白被西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师种下了西方极具邪恶的果实,正在妖化他的人格。 对于这样的事情,当他正在被妖化的时候,更加令人想不到的却是,他竟然被正宗的神兽之物给吞进肚子里去了。 本来他没有被种下邪果,乃是一个普通之人,怎奈现在被种下了邪果以后,他从一个普通的人慢慢的开始变化了。 他变成了一个不普通的人,以泥香对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召唤师的了解,像莫云白这样一旦被邪果入侵,将来必定乃是邪宗的召唤师。 居然他要重新获得新生,那么他就一定能冲破大自然的法则,这叫做绝地逢生,泥香现在很期待在见到莫云白。 因为她爱他,所以在他再一次获得新生的时候,她内心是激动的,当然也是不安的。 站在苍穹之下的人看着苍穹之上的四个人在缠斗不朽,其术法有雷霆之力,她的心口也倒吸一口凉气了。 因为她深深的发现了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已经渐渐的处于下风了,而对于这样一个即将要苟延残喘的人,这正宗的三个女召唤师,她们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迹象。 不错,祁水莲周身的闪电如刀,不停的割着苍穹,而这个苍穹仿佛在此刻变成了酒楼厨子用的菜板一样,任由这道道闪电落在了上面。 对于这样一个可以召唤出自然界雷电的召唤师,这并不算什么高明的召唤之术,而如果这样的召唤术在配上了风芹的行水之术,那就变的厉害了。 是的,一滩一滩的清水如同九天飞落下来的银河一般,将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溺在这飞落的银河之中。 身在飞落的银河之中,邪宗之人的行动开始慢慢的缓了下来,就连他手里的铁棒也在水中失去了原来的威力。 非但如此,这时候闪电已经像是天使的眼睛一样忽然降临了。 除了祁水莲的行电之术和风芹的行水之术以外,更加令泥香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个身穿红色衣服,名字叫叶萱的女子。 叶萱是西方蛮荒的正宗召唤师,她所使用的召唤术可不像自己的两位姐姐,两位姐姐所使用的召唤术都是以召唤为主,攻击为辅。而她呢? 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她所使用的召唤师却是以攻击为主,召唤为辅,现在她双手环着自己随身而带的绯红色匕首,当下直至银河之中,接过无数闪电的威力於自己的匕首之上,刺进了身材高大的人身上。 “啊!”一声大叫,像是洪荒的野兽被火烧了帅气的毛,身材高大的人仰天长啸:“可恶的女人!”一声骂出,身在在水波里不停的晃动,待得水泼平滑中,匕首从另一个方向蹿出,水波所拥有的屏障离开。 不错,待到开裂到一米之间,这个银河一般的水潭忽然开裂爆炸,这样的爆炸仿佛是灭世的洪水一般,一倾而下。 是的,当这滩水就要落在地上时,其形状一下消失,仿佛这渝州城之上就是烈火地狱一般,当水要落地前,便凭空蒸发了。 在水滩消失的片刻,伴随着是一阵女子的呻吟声。 是风芹的呻吟声,现在也正是这样的呻吟声引起了在苍穹之上其余三个人的注意,而这三个人不是别人。 那他们是谁呢? 他们正是正宗的两个召唤师——祁水莲、叶萱,而还有一个人,他便是邪宗的召唤师——光明圣使。 对于这样的三打一局面,本来就是极为不公平的,现在见风芹受了重创,其身子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光明圣使好不容易找到了破绽所在,他怎能放过,当下强忍住自己刚才被叶萱刺中的身子,飞向了风芹。 飞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在使用他的武器——铁棒。 光明圣使飞去的时候,他的一双手已经像是金刚圈一样要去捏碎那温柔如水做的女子。 “不好!” 泥香站在地面上看到了这危险的局面,当下右手两指在胸前一引,从她的胸口射出一束如米粒大小的紫色光点打在了光明圣使的腰身上。 “啊呀!” 忽然天上风云一起,只瞧见这身材高大的光明圣使落在了地上。 不错,他就像是一直大型的飞机出现了事故一般,从苍穹之上忽然垂直掉落了下来。 身形快速降落,犹如天上的宫阙失去了引力一般,落在了地上,将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渝州城地面砸出了很宽的裂缝。 本来渝州城的城民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让此刻存活下来的渝州城城民惊出了一声冷汗。 于此同时,叶萱和祁水莲两人身形一蹿,当下来到了风芹身边,将失去平衡正在飞落的女子拖起,然后平平的落在了地上。 第282章 为什么不杀了我 那颗光点像是带有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当这束紫色的光点落在了光明圣使的腰身上,这个身材高大之人的身子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平衡。 “轰隆”的一声响,他的身子已经载到了渝州城的大地上。 大地上发出好多声的脆响,然后紧接着,从他身体之下龟裂出无数条裂缝,裂缝之处皆是断冰层,这断裂之处皆像是锯齿一般,寸寸尖锐的很。 发生这样的的事情,教看到的人各个目瞪口呆。 西方正宗召唤门下的三个女子,他们就在这身材高大的人跌落在地上之后,她们的身子也落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光明圣使,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女子,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按照他之前的估算,他要是将这三个女召唤师置于死地,那时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情,而现在呢? 现在完全变了。 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情况刚好与他之前所想的恰恰相反。 是的,在光明圣使看来,本来自己摔倒的地方应该是这三个召唤师的葬生之地,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违背心意。 光明圣使侧着脑袋,双手使劲的撑在地上,然后从地上做了起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 祁水莲道:“西方邪宗入住中原,想必是受了北方契丹人的招纳吧?” 对于祁水莲说的话,光明圣使无暇心思跟他说的太多,且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杀我个哥哥的,我哥哥的召唤之力比我强太多了,你们想消灭他,根本不可能。” 看他说的是那么胸有成竹,祁水莲等人的思绪瞬间回到了数天前,他们在培江岸上围攻那个黑暗巨人的情形。 是的,包括泥香在内,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怔,神情愣住了很久,方久过后,泥香才道:“杀你哥哥的人,还有我的份。” 这个身材高大的人,此刻被打倒在地上,心中本来就很不高兴,此刻正在痛恨仇人,只是又闻此言,他一声怒吼。 可是先前收到了三个西方正宗门下的召唤师围攻,受了重创,最后在激战以后,却又从高高的苍穹之上跌落了下来。 跌落下来的人像是南瓜一样,砸到了地上。 本来从这么高的天空之上掉落下来,是无论如何也会没有小命在的,可是现在他的小命还在。 他本该高兴。 但是他却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作为战败者,他已经无力在生什么事端,因为就在此刻,他仿佛成了夕阳之下的老人一样,愁容之中带着暮年之色。 光明圣使此刻就如夕阳之下的老人,他满目苍夷的看着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渝州城,他用两条臂膀撑在地上,然后尽量不让自己的双腿如山倒,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了。 是的,他站了起来了。 只是站起来的人,由于受到了极严重的重创,所以他整个人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透露着虚弱的神情,用一双带有仇怨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在这诺大的渝州城,人口如此之多,有能力的人亦是很多,怎么偏偏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忽然急了,一双眼睛像是装上扫描仪一般,在寻着自己的同伴。 可是,他将自己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是他同伴的人,几乎没有一人,因此他心中一愣,且道:“我的人呢?” 祁水莲道:“见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他们都跑了。” “跑了?”光明圣使就像没有听懂祁水莲的说话,他深深的疑问,“都说这契丹之人生的彪悍,胆子大,讲义气,以我所看,真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说完这话,他将目光看向了泥香,且道:“如今我已经不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了,你们该怎么来处置我呢?” 在这渝州城,光明圣使虽然知道自己乃是被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打败的,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始终对她们身为蛮荒正宗的人表示不服。 当然从一开始,泥香在用泥香魔盘对付他的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在这偌大的渝州城,要说行踪武学最高的人,非泥香莫属。 不错,不但是行踪武学非泥香莫属,连西方召唤之术,也当是她莫属了。 说来一点儿也不奇怪,江湖门的弟子一向都是博学多才,不说天下,就说六合之中,九荒之外部落所使用的歧黄之术,她们也是略懂的。 和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过招,这是最愉快的事情。 此刻,泥香闻听了光明圣使的话,于是她看向了这个像是风烛残年的高大巨人,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还不等自己将话说出口,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埋冤道:“刚才你为什么不杀我?” 看来,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泥香说,可是又好像因为某一些事情,某一些因素,他不能说,所以他只是这么简单的一问。 这样一问,泥香没有说话。 是的,轮到该要解决自己身上困难的时候,泥香反而说不出口了,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 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泥香,她这时候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根翠色笛子,然后含在她朱砂一般的嘴里,笛子发出了悠扬的声音。 不错,泥香刚才没有杀害这个光明圣使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认为眼前的人能解救自己最爱的人——莫云白。 莫云白是一个男子。 非但如此,他还是泥香最爱的男子。 所以为了自己最爱的男子,泥香有必要求得解救之法,于是当她将叶萱给她的笛子吹响,欲要召唤出那大青蚺。 不错,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是的,连叶萱都看到了,从这翠色的笛子孔中忽然溜出来一条如绣花针般大小的青蛇来。 当青蛇沿着她的笛子,慢慢游走在她的手心,泥香才慢慢的蹲下身来,只是还不等她的手落地,这时候叶萱一跃而起,来到了泥香的身前。 “小宝贝!” 是的,自从自己将这小家伙交给了泥香,叶萱甚是想念自己的小青蛇,如今见了,叶萱心中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小青蛇乃是上古的神兽,当然也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在叫自己,于是她快速的从泥香的手指间来到地上。 来到地上? 不错,来到地上后,他的身形忽然幻化成了青蚺,身体大了不知又几万倍。 青蚺直立在叶萱的身前,吐了吐信子,对叶萱摇着头,蜷缩着身子,一双灯笼般的大灯笼眼睛眨了眨。 如此神兽是中州之人未曾见过的,所以只让一旁的中州之人感到了不可思议。 花见羞道:“ 第283章 告诉你,这不是真的 青蚺直立起自己的身子,然后摇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两只绿色灯笼一般大小的眼睛一眨一眨,宛如出水的的姑娘一般,对叶萱吐着信子。 叶萱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了,所以如今一见到这青蚺,她心中难免高兴万分,所以她箭步上前,搂着青蚺的脖子,深深一吻。 这中州之地,本来就只是土壤肥沃,人杰地灵,像这种极具灵性的灵种,那更是不多见,如今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就已经将这渝州城之中的人吓呆了,更别说现在一个人竟然和这庞然大物如此亲密了。 不错,这是站在一旁的武林人士不能理解的。 当叶萱正高兴万分的亲昵着自己的心肝宝贝时,这一旁站的泥香,她且说道:“我人还没有解救出来,待人解救出来以后,我定将这心肝宝贝还给你。” 现在是什么样的局势,泥香知道,这些从西方来到中州的正宗召唤师,她们也知道,所以泥香说的这句话,她们还是听在耳朵里的。 只是有些话只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那时不行的,有些话是必须听在耳朵里,还要深深的记在心里,记在脑海里。 叶萱好不容见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如何就这样的放弃和大青蚺团聚的时刻,所以即使她将泥香的话听在耳朵里,也记在了心上,但是她还是死死不肯放开。 不肯放开什么呢? 就是和大青蚺团聚的时刻。 三个西方的正宗召唤师都在这里,然而在这三个召唤师之中,除了叶萱、祁水莲,唯独只有风芹一人性格稳重,知书达理一些,因此她此刻对祁水莲说道:“师姐,我们来到中州大陆,是来辅助江湖门办事的,还是大局为重。” 祁水莲既然是大师姐,那对于风芹的说话,她也是听在耳朵里,心中一愣,很久很久,她才道:“我岂不知我们这一次来到中州的目的,可是现在眼前这江湖门的女弟子,她也是和邪宗有关系的人,这我们正宗是万万容忍不了的。” 风芹听了,觉得大师姐祁水莲言之有理,随而想到:说的也是哦。不过她还是说道:“先按照之前和江湖门的的约定办事,等熬过这场渝州城的浩劫,我们将这件事情转告师傅们。” 三个女子之中,风芹一直都是充当着智囊的角色,她一向行事游刃有余,温而不慢,对此,祁水莲作为她的师姐,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闻听了风芹的话,她才对站在远处的人喊道:“叶萱师妹,听她的,别误了大事。” 别误了大事? 同样,站在远处的光明圣使,她一听这话,心中不经沉吟起来了,哈哈大笑一阵,而直到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他以后,他才疑惑笑道:“别误了大事,那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旁人可以看清楚,那是充满了邪恶的神情,像是刚才自己说的话是话中有话一般。 不错,是话中有话。 只是他想说什么,一旁的中州武林人士不知,但是不代表祁水莲等四五个西方召唤师不懂。 可是,不等泥香、祁水莲等人说话,只见光明圣使的笑声嘎然而止,与此同时,只听见他大声说道:“大事,哈哈,是大事。” 城南之地的灾难已经渐渐平稳,还在城南之地的众人,凡是没有被冻死的人,此刻都已经来到了城北之地。 城北之地,已经集聚在一起了。 现在看到有这么多人,光明圣使要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要说出来了,或许这里有人不想听,但是他决定他还是要说出来。 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富饶的地方都被西方所谓的正宗夺取了。 他还是站在夕阳下,且道:“如今应该是时候了,你们且听我说,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听了他说这样的话,众人一愣,且都面面相觑,心中已有疑惑,都在想究竟是什么秘密?尽然如此神秘? 现在,光明圣使且道:“五年前,江湖门秘密前往西方蛮荒部落,拜访了西方正宗召唤师,说是要让西方召唤术流入中州,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一起制作了好伟大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就是为中州武林重新洗牌。” 听到这里,一旁的武林人士都一愣,且道:“重新洗牌?” 光明圣使见旁人都听的十分的认真,他该说的话没有停下,因此他继续说道:“不错,就是重新洗牌,其实五年前,唐门之中的圣物根本不是五花门来偷的,当然也不是唐门想毒害五花门自己放在五花门的地下墓室里,至于唐门的圣物为何出现在五花门之中,那正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听了这邪宗之人的说话,五花门的万花子且道:“可恶,究竟是谁将唐门的圣物放在我们五花门的墓室之中,害了我们千百名弟子性命?” 万花子本来就是一个脾气颇大的人,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在想想刚经历过大劫难的五花门,她生气极了,于是质问了出来。 对于光明圣使说出这样的话,泥香一点儿防范都没有,现在一听,心中不经一愣,且看着光明圣使,但是光明圣使的脸颊上却得意万分了。 看样子,五年前布的局就要收局了,因此泥香且道:“不错,你说的不错,五年前正是我们江湖门将唐门的圣物偷偷放在了五花门的地下墓室里。” 泥香承认了,所有人都眼铮铮的看着她。 见泥香承认了,唐门聊城分舵少舵主赵亮忽然跨出脚步,且走到了泥香的身旁,且小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承认呢?你不是不想让人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么?” 泥香不像赵亮那边低声细语,她坦然道:“是时候了,五花门已经几乎不复存在,唐门如今也十分的潦倒了,已经达到了重新洗牌的目的了。” 闻听泥香这样说,花见羞忽然蹿到了她身前,用手紧紧的抓住了泥香的肩膀,且道:“妹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 就是因为江湖门要重新洗牌,才让五花门破败至此。 是的,听了泥香的话,花见羞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她不相信五花门的灭门,是自己这个有八拜之交的妹妹所为。 第284章 局势将逆转 苍穹之下,渝州城被冰雪覆盖,不知道积雪寒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可见泥香刚才所施展的术法有多高深了。 只是为了保全这渝州城之中的人不被雷火烧毁。 只是为了这渝州城能继续延续在人们的历史之中。 只是为了救治这座城,以及这座城之中还没有逃离出来的城民,泥香收手了。 是的,纵然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她做的许多事情,是别人也无法理解的,而在这些人之中就包括着自己的结义姐妹——花见羞。 或许对她做的一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也只有她所在的江湖门能明白,但是江湖门在江湖上有千百年的历史,对于她心在做的事情,是完全赞同的。 当泥香做的一些事情完全不在是秘密的以后,将有多少人会对她失望呢? 会有很多人。 除了祁水莲、风芹、叶萱、赵亮四人,这里剩余所有的人,他们都对泥香表示失望,这些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忽然发现在场的人,都是她一心一意想帮助的人,如今都对她产生了强大的敌意。 虽然她是江湖门的弟子,拥有强大无比的后台,但是在众人的指责之下,她犹如一粒泥沙,真的就轻而易举的被人一脚踩在泥巴里。 这样也好,宿命如此,自从她加入江湖门,给春城冷做女书童的那一刻起,她今生的宿命就是为这个天下谋福祉的,如今被踩进泥巴里,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只是她的良心虽然过的去,那么她又伤害了多少人呢? 现在,花见羞的双手像是铁锁一般锁住了泥香的手膀,泥香能感觉到花见羞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只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为花见羞解释,所以她只有承认:“是的,姐姐,我欺骗了你,只之前步入五花门,根本就不是找什么人,根本也不是追踪什么仇人。” 花见羞一听,回想起她刚从汉江水岸回归五花门以后的那些天里,泥香身穿一袭蓝衣,步入了五花门的那些日子。 想不起,或许她内心的疼痛就会少一些。 可是,她完全想得起,因此她内心像是被钢针穿透了一般,她再一次确认:“原来你是有预谋的么?” 说话之间,花见羞的眼睛已经红润了起来。 不错,不是她的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是被伤了心。 想起昔日自己坐下的那些姐妹,那些五花门的女弟子,在他们残死在那场灭顶的毒虫之灾之中,她心就开始疼痛起来了。 然而对于花见羞此刻的伤悲,泥香完全能理解。 但是泥香理解也是没有用的,虽然在这个场地,她是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姐姐解释清楚的,所以她只想尽力说一些安慰的话,她且道:“姐姐,这都是局势所逼,,,,,”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明白,说清楚,花见羞马上就打断她的话,且一脸的愤怒,且道:“什么局势所迫,什么鬼一般的理由,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五花门的姐妹?” 对你花见羞的愤怒,泥香是吃惊的。 因为她实在没有料想到一向温柔,淑静的姐姐,通情达理的姐姐,如今依然是这般的情绪失控到可以开口大吼她了。 她被花见羞的一声怒吼惊呆了。 在这西北之地的城门之下,站立了一百名弟子,当他们见到这样的场景,又得知了五花门败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她们完全怒了。 是的,她们都是五花门的女弟子,也是有良心的,无论同门之间有多少隔阂,仇怨,此刻都应该放下了。 放下了? 不错,放下以前,是重新开始的必要前提,她们没有听到万花子的命令,竟然纷纷的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全都开始嚷嚷起来了,道:“杀了她,为我们五花门死去的弟子报仇,她是胸手,入侵五花门之中的万千毒物,都是她一手操纵的。” 可是纵然这些弟子极为愤慨,但是她们的师傅,也就是五花门如今的门主万花子,她却极为异常的说道:“大家莫要乱来,听我的。” 万花子是五花门的门主,对于她的一声叫停,在场的五花门女弟子才稍微安静了下来,只是还有那么几个女弟子,且心中还是极为的不平,道:“这次我们来是找唐门算账的,莫要被人给骗了。” 这些弟子一听,万花子说的话没有错,所以现在安静了。只是万花子又道:“现在渝州城虽然被烈火焚烧,但是唐门的机关之术很是高明,不一定有事,现在定是还是像是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自己的窝里,不肯出来。” 的确如此。 对于旁边五花门等人的说法,泥香听的清楚了,她看着自己的结义姐妹已经像是要将她的双臂捏成泥巴,她便道:“既然我江湖门做的有些事情已经暴露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唐门,说个清楚。” 一听这话,一旁站镇的五花门弟子都嚷嚷了起来,且道:“门主,没错啊,既然这整件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那想必唐门的机关术,她也定能解开,我们不用在等那山中的老人来破解唐门的机关术了,就能将唐门的那些人一扫而光。” 万花子一听,这就像泥香和花见羞走去,且瞅了一眼花见羞,又将目光看向泥香,道:“既然你是江湖门的弟子,那我们大伙儿就给你这个面子,我们现在就前去唐门。” 说罢,万花子也不等泥香同意,她就转身对所有的武林人士道:“方才这妮子说的话,大伙儿也是听到的,相信对事情有些了解,那么大伙儿就随我与她前去唐门,看看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场毒物入侵,害得我五花门数千名弟子的性命,我究竟该找谁算账,大伙儿也给我做作证。” 这些武林人士都是唐门和五花门请来的武林人士,方才唐门无礼将他们拒之门外,早已伤透江湖道义,所以他们在那最靓丽的客栈之中就表示过,次来渝州,只听五花门万花子的调遣。 第285章 你不能打开这道门 渝州城被雷火焚烧,也被寒冰封锁,但是无论是寒冰,还是雷火,这都没有将唐门给毁了,唐门之初,在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部分天灾人祸,因此就算渝州城之中到处被火烧,被寒冷侵袭,唐门依然是唐门,仿佛从来没有收到摧残一般。 时间过了很久,现在渝州城的大地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现在从城的中心,以南北走向裂开了一条大的地缝。 地缝之下是无尽的深渊。 如果想到东南之地,就必须要跃过这条地缝,但是由于地缝裂开的实在是宽,因此在这许多人之中,能飞越过去的,也许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人。 现在,泥香已经带着万花子等人来到了这城中的裂缝之处,当众人看见眼前这一条宽深的地缝之后,神情都是显得为难。 见这些人的脸上有为难的颜色,泥香对这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光明圣使说道:“这是你造成的,现在请你将这大地给恢复原状。” 光明圣使一听,得意的哈哈一声大笑,且对泥香说道:“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今又是你们这些人的人质,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根本没有能力让这已经开裂的大地重新合在一起。” 看他颓废的样子,说话有气无力的,所以不但是泥香,还有祁水莲等正宗的召唤门第弟子,他们都明白,也都相信,光明圣使所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因此,在这时候,泥香二话没有说,脚下轻摇一起,身子像是冬天地里盛开的梅花,忽然蹿到了半天空伤。 是的,还是那个标准的动作,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前一引,泥香魔盘慢慢从她心口蹿了出来,然后随着她的手慢慢的变大,直到到一定程度以后,盘状的泥香魔盘发出了激烈的颤抖,而大地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这里所有人都摇摇晃晃,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地面在动,然后地缝之间像是有一道及其强大的吸附之力,将这东南之地合西北之地吸附在一起了。 “不愧是江湖门的弟子,真是神奇。” 在说话的同时,同样也有人诋毁道:“人的武功再高,那有什么用呢?” 时间就是生命,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在人们头晕目眩之中,东南之地和西北之地紧紧的合在一起了。 现在渝州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渝州城,当脚下的路变得平坦没有了凶险,泥香的身子才从本空之中落了下来。 泥香道:“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唐门的所在之地了。” 身后的人当然也是没有应声,只是见万花子,以及五花门的女弟子走了,还有剩下的一些武林门派,以及武林人士,他们才又跟了上来。 良久后,人们已经来到了唐门大厅得门外。 果然是真正的唐门,其机关术果然是厉害,当所有武林人士来到唐门的大厅外,唐门的大厅还是和先前那般死死关闭着。 万花子见了,且道:“缩头乌龟,刚才渝州城杯雷火焚烧都没有将他们逼出来,真是有些能耐呢?” 对此,不但万花子要吐槽,所有受到了唐门邀请的江湖人士,他们也都在吐槽,只听那金州门的掌门之人,且道:“这唐门究竟在搞什么鬼,给我们每个武林上的大小门派都发了邀请贴,我们赴约而来,他们又将我们拒之门外,这是何道理?” 闻听此言,万花子的柳叶眉,丹凤眼一转,且道:“还有什么道理,肯定是心虚,怕我们五花门找他们算账喽!” 门外已经挤满了人,而与之一门之隔的唐门中人,他们在大厅里也是听的真切。 现在负责坚守在大厅门口的是唐门中的七彩护法其中两人。 那是谁呢? 一个是红衣的护法,还有一个乃是黄色衣服的护法,现在黄色衣服的护法正透着门缝在向外看,他且道:“大哥,来了,来了。” 红衣护法且道:“什么来了啊?”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守门守了多久了,他一脸的不耐其烦,反问黄衣护法的人。 黄衣护法当然是透过门缝将大厅门外的人全然看在眼里,他且道:“这次比上一次人还多,带头的不是万花子,是另一个女的。” 这个黄衣护法没有见过泥香,所以他此刻说的另一个女子,指的就是泥香,因为泥香此刻是走在最前门的。 不错,泥香走在最前面的,跟在她后面的是万花子和赵亮。 再然后就是祁水莲三姐妹押着身材高大的光明圣使走在后面,再然后便是这次来观礼的江湖武林人士。 门内,黄衣护法见了,便将他看到的人重复了一遍,才引起了红衣护法的重视,红衣护法闻听此言,心中一愣,当下来到门前,透着门缝看向门外,看着门外的一众人,忙道:“快去告诉其他护法,以及门中所有弟子,准备迎战。” 说话以后,黄衣护法径直向大厅更加幽静处走去,于此同时,他心中泛起一阵莫名,且道:“这女子是何人,莫非是万花子找来助拳的么?”可是在一看眼,从这些人走路时的排序看出,又好像不是。 为什么不是? 要是助拳的,应该走在她的后面才对啊。 只是现在人已经到了门外,容不得她多想,只见他正思绪万千时,门外泥香道:“是你们自己打开这门,还是要我动手呢?” 这是谁在说话? 泥香在这时候是领头人,那说这话的人当然是她说的才对。 黄衣护法已经前去见唐门的门主了,现在在这里,只有红衣护法一人,他心想自己是万万不能打开这门的。 是的,门外太多的人了,若是一起拥挤进入唐门,唐门百年的门第,必然被损毁,因此他道:“你想哄谁呢,你也是五花门的人吧,五花门现在将我们唐门视为死敌,此门一开,我唐门必然遭灭顶之灾。” 是的,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到位了。 是的,今日应该是五花门和唐门存世的最后日子。、 是的,按照计划,泥香很有必要让唐门和五花门见上一面,最后将这次武林洗牌进行到底。 见里面的人执意不开门,泥香不得已道:“好的,不开,我来开。”说罢,她的手就要去触碰门身,但是从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花见羞的声音。 花见羞道:“你不能打开这道门!” 泥香道:“姐姐,为什么要阻止我?” 花见羞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这道门万万不能开,若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打开这道门,唐门和我五花门必定逃不过一场拼杀。” 泥香道:“你果然聪明,被你想到了,可是今天我一定要打开这道门。” 花见羞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话语说罢,手一摇摆,袖子之中蹿出一柄长剑,刺向了泥香。 第286章 万花子的剑气 唐门的大厅前,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的武林人士,然而在众多的武林人士之中,且大部分都是被唐门或者五花门邀请而来。 这一门之隔,里面正站着红衣之人,他是唐门总舵七彩护法,若是七个护法都在场,那几人便是一道彩虹一样,让人炫目。 他在门内看着门外,门外花见羞和泥香正站在门前,看到她们的样子,想必心中已有分歧之意。 不错,为了能让这中州的武林重新洗牌,泥香是一定要主张将面前这一道死死关着的门打开。 但是一向心地善良的花见羞,她根本见不得五花门和唐门再一次火拼了,她为了阻止泥香打开门,这时候已经站在了泥香的身前。 泥香道:“姐姐,你快让开。” 花见羞则是说道:“前几日,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令五花门之中弟子死伤千百之人,如今再让我五花门之中仅存的一百都人和唐门厮杀,这岂不是要让我五花门的弟子全都葬身在这里吗?” 她说的没错。 是的,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是有一个人是不认同的,因为在这个人的眼里,唐门只不过是一个会些旁门左道的雕虫小技,要是论起武功,只怕还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就是万花子。 万花子闭关五年,已经将花蕊夫人的武功尽数学来,武功已经高深,深到不可测,所以如今她不同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她且道:“唐门依靠一个冰火蟾蜍,常年制毒,危害武林,就算他没有做出对我五花门不利的事情,那我五花门作为天下的名剑门,也必当将其铲除,所以你个逆徒莫要在这里阻拦江湖门在此办事。” 花见羞已经叛离了五花门,但是就算与唐门在名义上没有了关系,但是在情谊上,尤其是五花门之中的弟子,和她们也是有情份的。 她不愿这道门打开,伤害到曾今姐妹,所以她对泥香大声吼完,她且大声道:“你这样是会害死大家的。” 万花子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她闭关五年,武功已经相当的完美了,然而今天就是她的大名重响武林的最好时机。 这么好一个机会,她如何能放过。 当下她怒了,长剑一拔,轻雾走起,然后长剑直削在花见羞的前胸,花见羞见之,心中大急万般,忙将自己的袖子一抖,然后从袖子之中“咻”的伸出来一柄红颜色的长剑。 两剑相交,激烈碰撞,火星闪烁,惊的旁人一身冷汗。 那个乞丐小妹,现在也在花见羞的身后,花见羞怕万花子的长剑伤及到了,当下随手一扫,乞丐小妹飞了起来。 是的,现在渝州城发生这样的大事情,早已惊动了在渝州城之中所有的武林人士,当然常年在渝州城之中乞讨的乞丐门,因为他们常年没有固定的住处,常年流落站在外,所以他们也算是半个武林势力,现在他们也都出现在这里了。 乞丐小妹是他们的一部分,他们见乞丐小妹在花见羞的身后,他们几次想上去将人救下来,可是由于花见羞和万花子的武功都十分的高,他们屡次尝试,都进不了花见羞和万花子的内身。 是的,既然是这样,他们又怎么能将乞丐小妹救回来呢? 他们不能。 正在他们着急的时候,见花见羞已经在争斗之中,将乞丐小妹抛出,他们忙上前相救,可是一切都是花见羞想的太简单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这万花子早已经对她不满,也知道她最是善良。 像她这样善良的人,倘若有一个人因她而死,而受到伤害,那么她一定会伤心万分,所以就在花见羞将乞丐小妹抛出的刹那间,悲剧发生了。 什么样的悲剧发生了? 争斗之中,剑影纷纷,气化成光,光化成花瓣状,四处飘落,花瓣像是飞镖一样,四散开来,令人惊魂不已。 看来这两人不愧是五花门的掌门人,他们的武功不相上下,然而也正是在这时候,只看见一缕强光忽然射向了乞丐小妹。 是的,乞丐小妹的后背心中招了。 乞丐小妹落地行走时,毫无察觉,当她走到老奶奶的身旁,她的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心的棉花,忽然倒在了乞丐老奶奶的怀里。 老奶奶奶一把抱住,才发现在乞丐小妹的后背心早已有个洞。 是的,像是被长剑刺中之后留下的伤口,使得乞丐老奶奶一把抹去,血液顺着她那苍老的手滴滴流下。 “哎呀!” 发现了。 一个人发现了,然后所有人都发现了。 发现乞丐小妹被伤到了,当下许多乞丐都尾了过来,每个人的眼睛之中都充满了泪花,顿时热泪盈眶,纷纷哭道:“小妹,小妹。” 可是小妹的气息已经微弱,纵然她还有一丝听觉,可是她已经没有半点儿能说话的余地了,因为就在花见羞将她抛出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万花子的剑气捅进了心窝。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见自己的同伴都眼睛红红的,她的眼中也流下了一滴眼泪,她哭了。 当她流下最后一滴眼泪以后,她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乞丐老奶奶,以及众姐妹见了,都大声的喊了出来,这喊声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悲怆,已经惊动了花见羞。 花见羞此刻听了,便觉的不妙。 所以她看了一眼万花子,但见万花子的脸庞沉静而阴险,一双丹凤眼带着邪恶的灵魂,也瞄了一眼旁边嚎嚎大哭的乞丐。 花见羞见之,心中便觉不妙,当下长剑直飞向万花子,道:“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剑,今日还给你。” 这一刻,长剑离手。她轻雾一起,当下整个人一摇,便来到了乞丐人群之中,她见乞丐小妹已经双目紧闭,她一把将其抱住,道:“大姐姐还没有交你武功呢?” 是的,就算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花见羞此刻的心情是难过的。 难过的花见羞回想起刚才和万花子打斗的瞬间,她忽然明白了,是自己在不经意之中,没有保护好乞丐小妹。 想到此处,她眼中忽然一红,手臂之上劲气缓缓运向手掌。 她的手掌才贴在乞丐小妹的心口。 乞丐小妹缓缓醒来,且气息极为弱,道:“大姐姐。” 花见羞见乞丐小妹醒来了,她很高兴,于是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乞丐小妹缓缓的将攥的很紧的手展开。 在她手上是一些碎银子。 她道:“奶奶的腿不太好,这是我在外面打工赚的钱,是用来给奶奶治疗腿病的,我还没来得及找大夫,你帮我找,好吗?” 闻听这话,乞丐老奶奶一声悲伤喊道:“小妹,奶奶是快要入土为安的人了,你。”说罢,她尽然更咽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乞丐小妹且道:“奶奶,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话语罢了,她的头低了下去,无论花见羞再竭尽全力的去抢救,已然是不能了。 第287章 唐门大厅前师徒相残 花见羞用尽全力将丹田之中的真气运往自己的手掌,在源源不断的送进乞丐小妹全身,可是这一次不比上一次。 这一次无论如何,乞丐小妹也是醒不过来了,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复活,那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见姐姐那么伤心难过,泥香的心中也跟着难过了。 不过,在这时候,这里的人这样的多,既然有人难过,那么当然也有人高兴了。 只是在这唐门的大厅之前,高兴的人不多,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她正是万花子。 在这千百人之中,最了解花见羞的人莫过于她,所以她早就算定了,只要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才能将花见羞完全击败。 就像常人曾常说的要毁灭一个人,就要先毁灭这个人的梦,只有没有梦的人,才会真真的变成死人。 万花子知道花见羞最为善良,有多少个时候,她是多么的想亲自问问花见羞,向她这样善良的人最缺什么? 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问。 不是她不想问,因为她已经算定了,在花见羞当前的世界里,她是一个纯真的女人,虽然她的身体和灵魂曾经给过一个男人,但是她依然是一个美好的女人。 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然而花见羞就算是做梦,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优秀没有给她带来其他什么骇人听闻的麻烦,却给她带来的别人的嫉妒。 当今天下嫉妒她的人可多了,但是在这些嫉妒之人的人群中,除了万花子,以及她的师姐花惹秋,其他的人拿她都没有办法。 是的,就像现在一样,对付她的人,不是江湖上其他什么人,而是曾今她的师傅。 这五年来,花见羞不但尽数将花蕊秘籍之中的行踪武学全都学会了,而且还将五花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提高不少。 这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这样优秀的人,难免会有人给她穿小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诺大的天下江湖之上,没有一个人敢对她出手,但是自己的师傅和师姐,她们却出手了。 在这几天,她都伤心着,都后悔着。 可是伤心和后悔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看着万花子,满腔的愤恨,仿佛昔日的师徒之情忽然被风吹散了一般,不见了半点纵然。 是的,见乞丐小妹已经低下了头,全身犹如软面一般,她知道乞丐小妹在再也苏醒不过来,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了。 不能睁开眼睛了? 是的,乞丐小妹已经死了。 现在,花见羞站起身来,她看着万花子,袖子之中的长剑一翻,她不屑问道:“是你下的毒手是不是?” 万花子乃是一方掌门,今日敢到这里来,那是绝对的不惧怕什么,更何况自己还是花见羞的师傅,她道:“是又如何?” 众人看着乞丐小妹周身的鲜红色热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掉落,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对于万花子这样的恶行,他们竟然都要袖手旁观了。 既然万花子已经承认了,那花见羞还能说什么,她当下长剑刺出,卷乱了风云一般,将刺向万花子。 是的,在这五年的时间里,花见羞修行了花蕊秘籍之中的所有武功阵法。 不错,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万花子也修行了花蕊秘籍之中的所有武功阵法。 现在当两人的长剑相对之时,不但唐门大厅之外的人看的惊心动魄,就连在唐门大厅之内的那个红衣护法,他也看的惊心动魄。 这应该是上天在庇护他们唐门,这个红色衣服的护法,他此刻是这样的想的。 不过,他这样想,那也是必然的,本来这五花门劳师动众是来消灭他们的,可是谁想他们还没法子入门前,就各自相斗了起来。 花蕊秘籍之中,是花蕊夫人的杰作,当年新创这套秘籍武功的时候,就已经惊天动地,现在经过了数百年的流传传承,这更是武林的一桩盛举。 别的门派或是注重内功,那外功就相对薄弱。 别的门派或是注重外功,那内功就相对薄弱。 反正走遍整个中州过大地,一一寻访,很少见哪一个江湖帮派,他们的武功能向五花门这样,将内功、外功、轻功、阵法集于一身的。 当长剑的妙招配上了绝妙的轻功以后,在加上阵法的比拼,其声势甚是浩大,令得一旁站的几个西方的召唤师也看的惊心动魄。 五花门多少年以来,门中还少有这样的武功天才,这是这些江湖人士该称赞的事情,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却是这样的两个习武天才却不是生生相惜,极为相克的两人。 轻雾是花蕊秘籍之中的轻功,如果修行到一定的境界,若是行动于天地之间,犹若夜空之中的流星一般的速度。 拥有这样轻身功法的两个人在这个有限的空间争斗,却像是到了无人之境一般,没有受到半点约束。 没有约束的人,各自持着长剑在挥舞,那是很危险的活动。 是的,当柳燕花剑谱之中的十八招三十六式一一按照不同的顺序排列一一使出以后,没有受到约束的人,他们的剑也仿佛是流水飞云一般,一阵一阵剑花像是活在春天一般,盎然绚丽,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花见羞做五花门代理掌门那一天,她就开始在修行本门的心法——花蕊秘籍。 现在已经大有所成了,只要她想反抗,万花子纵然闭关有五年,全学会了花蕊秘籍之中的绝妙武功,那么她也是伤不到花见羞的。 两人一样是五花门的掌门。 两人学了一样的武功。 两人将成为一对世间仅有的一双宿敌。 他们应该相持不下对方才是。 但是情况全然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因为花见羞没有闭关,其武功自己修行好了,常年在江湖上行走,有了历练的资本,而这相对万花子来说,是更胜一筹的。 见万花子的长剑像是一道无形的锁子一样拉着自己的长剑翻滚,万花子蓦然大惊,悔不当初的说道:“五年前,我就不应该将五花门的绝上武功心法传给你,让你现在如此不可一世。” 花见羞一听,眉头一皱,且道:“不可一世的是你,不是我!” 万花子道:“大胆逆徒,我杀了你。” 花见羞道:“本以为我的师傅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一般,爱着门中每一个弟子,每一个姐妹,最近几天我发现我完全错了,无论是彤儿的死,还是薇儿的死,都是你害的,是你纵容大师姐来残害同门的,你罪该万死!” 说罢,她带着满腔的怨恨,长剑一摆,像是梭子一般,长长溜向了万花子。 第288章 花见羞自废武功 现在就在这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花见羞和万花子不一样,花见羞是为了不让唐门和五花门之间再流血了,然而万花子则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万花子闭关的五年时间里,江湖武林早已将她遗忘,如今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在这么多武林人士面前展露自己的绝妙武功,这样以来就可以巩固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了。 她要让全天下的武林江湖都知道,就在这西川之地,就属他的武功最高强。 可是,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如她所愿,或许是她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所以她才会小觑花见羞,小觑这里每一个人。 世事变迁,在这世间,无论是什么时候,万事万物都在发生着未知的变化,之前她刚出关之时,花见羞对她还有师徒之情,所以在武功上多少没有使劲全力,可是现在呢? 现在怎么了? 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花见羞已经完全叛离她了,无论是在师徒人情上,还是武功造诣上,她都是不会在让万花子丝毫。 是的,就在万花子大意的时候,胜券在握的时候,花见羞的长剑犹如一道夜月星辰一般向她刺来。 花见羞自从将五花门之中的绝妙心法——花蕊秘籍修炼成功以后,她就在守卫着五花门,守护着整个西川武林。 是的,她曾多次远离邠洲城前往金州等地锄强扶弱,在每个地方都有恶霸和盗匪的存在,这些人虽然是盗匪,但是背后都有极为强大的武林门派和高人撑腰,每一次要将这些毒害老百姓的武林人士和门派铲除的时候,她都要和别人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因此多年以来,随着时光的流逝累计,她所修炼的花蕊秘籍也得到了很好的实战历练,现在万花子在这一方面始终处于下风的原因就是因为缺少了实战经验。 花见羞的剑法、身法灵活,融会贯通,而这对万花子来说,万花子是万万在这么短的时间做不到的。 这些年,万花子变化的太多了,先前是闭关,然后是修炼,虽然武功高了,因为五花门现在的情况,却勾起了她的嫉妒心里。 不错,一个人的心里若是有了嫉妒,那是很难根除的,对于这样非常浅显的道理,花见羞自然是知道的。 她现在仔细想想,她很清楚万花子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六亲不认,眼里没了亲情,只有权利。 对于这样的事情,恐怕都是泥香的杰作。 只是泥香身上的责任又有谁能知道呢? 看见万花子和花见羞纠缠在一起,泥香实在是看不下去,因为要是按照花见羞的说法去做,那么将严重影响到这一次江湖门对武林重新洗牌的的计划。 因此就在花见羞的长剑欲要刺进万花子的胸膛时,泥香的身子忽然一闪,像是一道蓝色的闪电一般,身子“咻”的出现在了万花子的身后。 当她出现在万花子的身后的那一刹那间,蓝色的袖子一挥,当下一道无形之力穿过了万花子的身子,将花见羞的长剑阻挡在距万花子有一寸的地方。 “你做什么?” 是谁在问? 是花见羞在问泥香。 只是,泥香却道:“这道唐门未开之前,这里一个人都不能死。” 花见羞见自己的结义妹妹如此倔强,她愤怒了,当下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欲要遇强则强,遇刚则刚的来将自己手里的长剑刺进万花子的胸膛。 有泥香站在万花子的身后,她能得逞? 本来,她是不能得逞的,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全身的力气一使出,长剑就像风中的飞柳一样穿进了万花子的心口。 殷红的鲜血,从万花子雪白的胸口流出来了,万花子像是享受到了人间极佳的痛苦,脸色顿时苍白极了。 “不可能,不可能,柳燕花剑谱之中根本没有这一招。” 见本来距万花子胸口只有一寸的长剑已经深深的刺进心口,泥香的眼睛都变的直了,才意识到,这一招乃是花见羞在将整本花蕊秘籍学会了以后,自创的一招。 花见羞见对方已经中剑,满眼的不解,她才解释:“这一招乃是‘防不胜防’,在花蕊秘籍之中根本没有这一招,是我自创的一招。” 是的,这实在是防不胜防,就连对天下武功尽数皆知的江湖门也输在这一招之上了,这一招不愧是叫做“防不胜防”,果然是厉害的很呀。 花见羞已经将剑从万花子的血肉之中拔了出来,且道:“本来我想杀你的,可是你曾是我的恩师,在我丈夫去世了以后,是你收留的我,今日我留你一命。”说罢,她长剑往地上一抛,还未听见长剑落地声,只听见一阵骨骼经络的扭动声向,花见羞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上,嘴喷鲜血,然后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姐姐!” 泥香见了,眼珠子都要掉落在地上了一般,看着眼前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不过她第一个反应动作乃是上前敷着花见羞坐在地上。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说话的同时,她竟然哭了起来,呜呜然,明明是一个江湖门的女侠,忽然就变成了邻家的小妹一般,伤心不已。 可是,时间总是无情的。 不错,时间无情,人也无情。 五年前,五花门见她一个人整日整夜趴在丈夫的坟头,见她可怜备至,是万花子、花惹秋起了恻隐之心将她收留,带回五花门。 然而现在呢? 现在已经是五六年后了,她实在没想到今日又回到了过去,和过去一样了。 过去,她不会武功,入了五花门以后,每日习武。 现在,她不但会武功,还是江湖上的有名女侠,没想到背叛五花门以后,她自废了武功。 众人见之可惜,都长长叹息道:“如今五花门已经算是真正的败落了。” 花见羞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武林人士,且道:“如今我和五花门再无任何关系,五年之中,万花子对我不薄,今日留她一名,权作还她当初在我嘴落魄之时收留之恩。”说罢,她挣开泥香的手,站起,且道:“今日这个局面,是你所为,我花见羞武功已经废掉,今后算不得江湖武林上的人,所以我们姐妹之情也情断天涯。”说罢,她走了。 泥香拦住她,且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哪儿呢?” 花见羞笑道:“江湖长短一宿,清了红尘,断了红尘,无红尘之地,就是我今后该去的地方。” 泥香正想在说什么,这时候从人群中挤出来了十来个弟子。 “师傅,师傅。” 询问之间,人已经挤出了人群,渐行渐远离去。 第289章 唐门之青衣护法 一代江湖女侠难道就这样落幕了? 今天在这唐门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这些旁观的武林英雄们无法理解的,也无法接受的。 不错,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传至天下,那天下之人也是无法接受的,当让他们看着花见羞从人群中走出,他们都要跟上前了。 然而在他们的脚步还没有开始移动,这时候就从大厅之内穿出来了唐门渝州城总舵主说话的声音。 渝州城唐门总舵主是董瑞,现在不但他来到了大厅门前,凡事在这唐门总舵管事的人,几乎都到场了。 董瑞站在大厅的门内,双眼透过门缝仔细的观察着门外,他亲眼目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真是太高兴了。 是的,这一刻,不但他很高兴,像是唐门之中的彩虹护法七人,试问一下,又有谁不高兴呢? 无论是万花子,还是花见羞,两人其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堪称一绝,有横扫天下武林的宏伟气魄。无论是谁要找唐门算账,也是够唐门周旋的。 不是唐门的实力不够。 也不是唐门之中没有能人。 更不是唐门害怕。 那是因为现在的唐门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唐门了。 现在的唐门四分五裂,地方分舵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个总舵的死活,甚至更加有人对之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董瑞是唐门总舵的舵主,为此,也正是因为唐门之中的事情繁多,所以作为总舵主的他,这五年以来,劳累过度,神情显得十分的憔悴。 憔悴的人透过大厅的门缝看着大厅之外,他且道:“不是我唐门怕你五花门,是因为五年前,我唐门的圣物出现在你们五花门,根本就不是我们所为。” 董瑞此刻言语都是当年的事实,可是对他说的事实,就算天下之人都相信,可是的万花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或者说她就算打从心里十分的相信,但是她此刻定然是不会轻易从神情和语言上信服的,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武功。 她辛辛苦苦,闭关五年,是为了光大门楣,而现在呢? 现在五花门不但落魄至此,还有灭门的危险,她想想自己当初闭关前对花见羞说的话,她心中一阵酸苦。 是的,虽然今天武功被自己的弟子给废了,但是她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明灭,她依然是这西蜀之地数一数二的人物。 万花子是一个心智高傲的人,只是平常越是高傲的人,那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就越难以接受。 是的,现在她的内心很痛。 不错,本来以为自己是在天上展翅飞翔的雄鹰,但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只是趴在地上的蜗牛,她顶着一层厚厚的壳在缓慢的蠕动着自己的身子。 这壳不是贝壳的壳,这壳是曾经的荣耀,因为曾经有多荣耀,那么现在就应该有多伤心难过。 而这份仅有的伤心难过就是她正在顶着的壳。 她听门内有人说话,便知是唐门的总舵主无疑了,她道:“你唐门圣物不看护好,被江湖门盗取霍乱我五花门,使得我堂堂一个西蜀泱泱名剑门毁于一旦,真是罪过不轻,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还敢狡辩。” 听了万花子说出这样的话,唐门大厅前的门忽然打开了,顿时从里面飞出来了一个穿青衣服的男子,且道:“你倒好笑,知道江湖门不好对付,便要将罪责往我们唐门推,难道我们唐门就不是受害者吗?” 青衣之人忽然将大厅的门打开,这真是让董瑞等人大吃一惊,因为此刻开不开门,可是全有董瑞说的算,那青衣护法此刻这般做法,这又是何种意思呢? 见之,董瑞大惊。 见之,唐门其他在场的红、橙、黄、紫四位护法也跟着大吃一惊。 其中红色护法是老大,无论是年龄,还是武功属她最为厉害,所以他忽然惊讶出声,且喊道:“老五,你做什么?” 老五虽然嘴里还说着为唐门着想的话语,但是他此刻的作为,可真是让董瑞,以及其他几位护法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真不知道老五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他们马上就知道了。 因为青色衣服的护法将万花子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且用长剑直指万花子的喉咙,然后忽然转过身子,对着唐门大厅内的董瑞说道:“舵主,此人存心与我唐门为敌,死不足惜,今日我就替你杀了他,请舵主您念及我立此功,答应我一个要求。” 董瑞见青衣护法要杀万花子,他心头大震,且脸色顿然变的漆黑无比,且道:“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只是这万花子,你且万万杀不得。” 在七位护法之中,就属蓝衣护法最为睿智,当他见这青衣护法一反常态,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且道:“你是李玉成的人。” 蓝衣护法号称毒诸葛,其实他一直都在大厅门外,只是他混迹在人群之中,没有人把他认出来罢了,当他此话一出,青衣护法的眼珠一转,看向了他,且笑道:“我说刚才怎么没看见你的人,原来你一直都混迹在这些武林人士之中。” 由此一说,毒诸葛且道:“渝州城这几天很不太平,我只是想将视线转移在敌人的后方,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叛徒。” 青衣之人哈哈大声笑道:“叛徒?不,我才不是叛徒,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唐门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们放了周婆婆,因为她不是叛徒。” 毒诸葛没有再说话,这时候大厅的其他厅门都哗啦一声,全都开了,然后董瑞,以及红衣护法等几人都从厅堂之中走了出来。 当他们走出来以后,各位被邀请而来的江湖人士,他们都嚷嚷的说着一些不满的话,几乎全是指责唐门这次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怠慢无礼。 指责唐门,就是指责董瑞。 所以现在董瑞的压力很大。 董瑞对着列为英雄行礼拱手道:“为了避免唐门和五花门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所以有所怠慢,此刻请求各位原谅了。” 说话之间,他不断行礼,感动人心,诚意可嘉,所以列为英雄也就挥挥手,原谅他了。 第290章 契丹之人痴心妄想 大厅门前,花见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虽然这个视为天下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走了,但是今天是江湖上难得遇见的英雄大会,所以该留下来的人,一个也没有走。 或许现在的形势更加紧迫,或许五年之中唐门内的内讧已经沉积了多年,所以此刻唐门的大厅外,这些人才有这样的耐心听董瑞任凭解释。 万花子的武功被废,这是一件武林大事,然而对于这样的大事,也正象征着西蜀武林之中的武林势力该是吸盘成功了。 百年了,这个号称西蜀最大的名剑门——五花门,应该就会在今天落下帷幕,这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是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的吧。 就在众人的眼前,那个青衣护法一番常态的正违背着董瑞的意思,他尽然要杀掉万花子。 万花子是一代武学宗师,就算是要杀,在这样的场合也要找一个合理的原因吧,倘若这般无缘无故的杀人,这岂不是乱了江湖的规矩,这会为唐门带来江湖上的非议,更甚者要是被有心者大作文章,这岂不是对唐门大大的不利。 这时候,董瑞的双眼和列位英雄豪杰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大厅之前的青衣之人,而青衣之人则是右手如鹰爪一般紧紧的捏着万花子的脖子。 万花子的武功已经被废掉,所以她心在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旦自己被这会武功的唐门掐住脖子,便是连动也动不了了。 此刻只是从她的喉咙里响起呜呜的声音:“要杀就杀,莫要羞辱我!” 见这个曾经风云江湖武林的一代宗师在求死,青衣之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且道:“杀了你,你问问眼前这些唐门之人,他们舍得让你这般死在这里么?” 先前是毒诸葛洞察了青衣之人此刻做法的动机,这时候青衣护法此刻一说出口,现场不明白的人几乎全都明白了。 也是,青衣护法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在场的武林的英雄还不懂,那这一个人就不配出现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集聚英雄的地方,可不是聚集傻子白痴的地方。 这一刻,董瑞才明白了青衣护法的做法,他道:“周婆婆罪该万死万死,是我唐门之中的叛徒,你竟然为了她求情?” 董瑞虽然知道了青衣之人此刻做事的动机,可是他真不知道如何肯这般为周婆婆卖命,难道这周婆婆比自己更适合做掌门人? 不对,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他道:“你和周婆婆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助她。” 董瑞的问话,青衣之人听在耳朵里,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勉强说道:“唐门之中,除了周婆婆能做门主以外,其他人都不配。” 这是什么话? 然而无论这是什么话,这总该是有原因的一句话,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一旁站立的红衣护法,他忽然伸出手,指着青衣之人,且道:“叛徒,就是叛徒,想背叛唐门,想背叛门主,还能说出这一大堆的理由出来。” 眼见红衣护法声色皆厉,青衣之人手腕上的劲道忽然又增加了一被,只让万花子难过的脸都变成了苍白之色。 青衣之人看着红衣护法,笑着对董瑞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属下,这就是你治理下的唐门。” 董瑞听的迷糊了起来,且道:“你什么意思?” 青衣之人道:“我在唐门之中,可能是因为我的武功造诣潜,总是被你们这些人瞧不起,笑话,当真是气煞我也。” 董瑞一听,双眉一皱,根本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且道:“你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要背叛我,背叛唐门吗?” 见两人在理论着,旁人全都仔细的听着。 除了青衣之人背叛,其他六位护法都还在,那穿黄色衣服的护法,他且道:“老五,你莫要糊涂,在唐门之中,我们兄弟七人一直都是平等的,没谁瞧不起你。” 青衣之人哈哈大笑,且道:“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十倍、百倍、千倍,你心里不是这样的想的,为何每次在众人之下指责我。” 被青衣之人这样一说,黄衣护法一阵,仿佛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列为英雄好汉,而在自己面前站立的人也不是什么唐门的彩虹五护法了。 是的,此刻对于青衣护法说出的话,不但黄衣护法不能理解,就连其他几位护法,他们也是理解不了。 只是他心里最清楚,自己从来没有指责、责怪过青衣之人,但是他心中正在不解之间,一旁站着的红色衣服的护法,他道:“我们做哥哥的,平日里见你做事有欠考虑,偶尔给你提出来,说你一两句,又怎么是指责呢,你真是牛蹄子里洗澡,太不像话了。” 青衣之人道:“少废话,就是你最可恶,经常以自己最为年长,就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你说,周婆婆,你们放还是不放。” 见他神情显得激动,董瑞也是气愤道:“好吧,你们快去将周婆婆、李玉成、妻老头子给我请出来,今日就来做个了结吧。” 一场门中的内讧正在兴起,泥香心中才放心,于是在众人没注意间,她忽然将身子凑近董瑞的身前,道:“董舵主,今日之事,是因我江湖门引起,你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董瑞看向泥香,眼中充满了仇恨。 不过泥香是何等身份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唐门会把她怎么样,因此她道:“你也别生气,我会帮你扭转乾坤的。” 看着泥香,董瑞道:“你想做什么?” 泥香闻听了以后,于是大不走向了那个身材高大的人身边,且对着所有的武林人士说道:“你们都是中州的武林人士,那么你们认识他么?” 众人皆问,摇了摇头,皆是不知。 泥香见众人不解,且道:“这个人的身份乃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其心术不正,被中州的契丹之人聘请到中州,欲要统治这片属于后唐的大好河山,你们作为后唐之人,能允许他这样做吗?” 泥香这话一问出,众人皆是怒道:“不可以,当然是不可以,契丹族人狼子野心,早有南下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成功,如今想南下,真是痴心妄想。” 第291章 她有妖法 说起契丹来,在场的后梁人士皆是愤然不满,仿佛这契丹之人全都一些穷凶极恶的人,然而这对于泥香来说,这是她将江湖门分配给她的任务又推向另一个阶段。 另一个阶段? 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在众人的心里,皆为不明,可是泥香却是知道的,因为在江湖门给她分配的这个任务时,包括忘女和春城冷,他们都认为这个任务绝不是一般的任务那么简单。 当没有时机的时候,她们要创造机会,当机会成熟了以后,她们要坚决的执行,现在泥香认为这个任务的第一个阶段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 不错,现在统治江湖很多年的五花门已经败落,直至灭亡,这就已经代表旧的江湖即将过去,新的江湖将迎来了黎明。 只是要如何开启这全新的江湖,是泥香现在要做的事情。 唐门的大厅门外是一块很是宽敞的院子,现在院子里集聚了很多的武林人士和江湖名门,这正是她想要的场面。 时机或许已经成熟了。 所以她接着说道:“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已经兴盛了百年之久,现在势力不断扩张,已经殃及到了一些地域国家,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泥香究竟想说什么,这是大伙儿比较关心的事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说罢,不要遮遮掩掩了,现在这里全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有什么大事你们江湖门拿不准,我们一起商量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唐门聊城分舵的舵主。 泥香见之,深色十分的严肃道:“我们中州的行踪武学相对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显得十分脆弱,所以我,包括江湖门主张大家修行召唤术,也好保护我们后梁百姓的安宁。” “什么?”泥香的话一说完,当下人群中就有人开始嚷嚷了。 泥香看到这些人的神情显得很激动,更是有些不悦的神情流露出来,她呼吸也跟着人群鼎沸开始变得极速了起来。 这时候,西蜀川地峨眉上的峨眉派,有一人忽然出列,大声嚷嚷道:“三十年前,姑苏城陈家主张江湖人士修行召唤术,就被武林群雄围攻过,你怎么不长记性呢?”眼下之意,泥香这般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人说完,另一个人,这人是终南山太乙门下的将馗,他且道:“我们岂能扔下老祖宗的武功,去学一些乱神乱妖的东西,这是何道理,难道你们江湖门就是这样教我们辱没祖先的么?” 将馗是太乙门下的鬼门掌门,此刻说的话很有分量,泥香听了,或许是因为时机已经到了,所以她道:“须知我江湖门为了这件事情,早在五年前已经开始筹划了,你们就可看出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这时候,又有一人嚷嚷了起来,众人循声而忘,这人竟然是一个老和尚,他且道:“女施主虽然是江湖门之中的高徒,说的话似乎有道理,但是我中原大地武林人士纷纷,就算老衲赞同,其他之人未必像老衲一样赞同,所以我劝女施主,莫要在行如此之事了,要不然他日下场和姑苏城陈家一样,会被武林所不齿。” 泥香笑道:“大师想必是金州汉水祖师庙的庙主一岛大师(注解:汉水祖师庙乃是今陕省一处名胜古迹),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请问那什么是空呢?” 一岛大师用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我佛家将空看作是宇宙万象。” 泥香道:“既然大师乃是一个深悟佛法之人,为何不能渡人呢?” 一岛大师且道:“渡人?何人?” 泥香道:“在场的列位英雄豪杰皆是被渡之人,难道您看不到吗?” 一岛大师看了看周围的人,看着自己手,且道:“万物虽杂,却生之有续。宇宙随广,却是目之不及,触之不及,万物生存皆有自己的命途,何须要渡?” 泥香一听,心中在想这老和尚真是一头倔犟的老牛,且不知道修的是哪一门的佛法,且道:“若是按照大师说的那样,那人的世界岂不是很乱,就算有凶徒恶意逞凶,那也是该放任不管了?” 一岛大师听了泥香的话,用他那很有深意的眼看了一眼泥香道:“凶徒,哪有凶徒,佛祖心中皆是盛世太平,你莫要胡说八道?” 泥香听了,且指着光明圣使,道:“好,你说有佛之地,就是太平之地,那你先将我要救的人给我救回来。” 随着泥香的手指看去,一岛大师看见了光明圣使。 光明圣使一生的杀气疼疼,真是将他这一个出家之人也吓了一大跳,且道:“这人,,,,人,,,,做了什么有违佛祖意愿的事情了?” 泥香道:“在他的身上藏着一个可以破解西方邪果的秘方,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传授我,今日您若是能从他的身上取得秘方,我便不在宣导西方的召唤术了。” 一岛大师一听,说道:“对于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术,老衲一窍不通,你这是要为难老衲,好宣导我中州武林人士学习西方邪术呢?” 泥香见了,笑道:“今天在此,我向大家承诺,倘若有人能从这人的身上寻的救治人的秘方,那今后,我江湖门再也不。。。。。”泥香正说着,这时候,唐门青衣护法大声怒喝道:“小丫头片子,不管你是江湖门的人也好,不是也好,莫要在这里扰乱视听。” 对于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泥香是最不喜欢听的,尤其是这种带着命令威胁的口气,她最是讨厌,因此她的手一挥,当下这个青衣之人的手像是棉花一般被万花子给挣开了。 青衣之人见之,大惊,忙又要将手去掐万花子的脖子,却深深的发现自己依然不能了:“妖法,妖法,她有妖法。”说话之间,她用自己的左手去握住自己的右手。 因为他的手在发麻,他已经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还存在,所以他想确认一下。 闻听他之言,列为江湖人士都全身戒备了起来,更甚者有些胆小的人,竟然已经拔出自己的长剑长刀,对泥香虎视眈眈起来了。 第292章 江湖之法 青衣之人是唐门总舵的彩虹七护法之一,他姓黄,名一人,方才中了泥香所施展的召唤术,手臂像是被雷电击了,当下一阵发麻,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应该庆幸泥香方才用召唤之力打的是他的手,而不是他的头才对,倘若方才召唤之力打中了他的头,那么他的头一定是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黄一人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所以他心想:难道是自己的手已经被人削断了?为了确认自己的手是否还在,所以他已经用自己的左手去摸自己的右手。 但是右手就像是一块烂石头一样,没有了知觉。 他知道这是眼前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所为,所以他嚷出声来了。 “妖女,她会妖法。”说话之间,他想再去拉扯万花子,但是万花子已经瘫痪在地上了,万花子叹道:“无论怎么说,我万花子也是一代武学宗师,如今却被自己的逆徒把武功废了,真是可悲,真是生不如死啊!”说罢,她趴在地上的身子救开始扭动了起来。 是的,在这样的地方,地上有长剑,她想自杀。 可是她的身子还没有扭动到长剑跟前,当下从人群之中飞来一人,这人也是五花门的弟子,所使用的轻身功法也是五花门的绝技——轻舞。 身法如一道闪电飞入这千人之中,伸手就提着万花子的衣领,且如一道鬼魅一般,将万花子拉走。 只是无论她的轻功再怎么高,想必和这里的几位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师比起来,那是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大家都认出她来了。 “是她!”泥香认出这将万花子救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惹秋。 花惹秋是万花子的大徒弟,万花子被自己的大徒弟这样救走,且不知道她究竟想干嘛? 只是现在五花门已经破败,泥香知道自己的计划将开始进行了。 泥香道:“武林之中,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老百姓,他们却是需要我们来保护的人,我们江湖中的人,都是为了匡扶正义才练就了一身好武功,可是单靠我们现在的武功,已经远远不够保护这中州大地的太平了,因为在这个天底下,有人比我们强很多,他们随时都可能覆灭我们整个中州武林,这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 这不是泥香一个人的意思,这是江湖门的意思。 江湖门的最高统治机构,一想都是主张武林正义,可是谁会想到就是遮掩给一个为国为命的江湖帮派竟然也是如今这般血染武林的凶手,因此就在今日,就算泥香再怎么说尽好话,这些江湖人士也是听不进去的。 西蜀之地,最大的名剑门五花门已经门楣凋谢,正是江湖门收拾残局,重新统一武林的时刻,泥香深刻的认识着当前的局势,所以说什么,她也要将这次洗牌进行到底,也要将这一次武林变革进行彻底。 只是,中州武林一向都是相对传统,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姑苏城陈家才会上演一场悲剧。 那场悲剧,只要在这里年纪大的人都还记忆犹新。 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他们就是当事人,因为当初就是他们才逼迫陈家尘封西方召唤学术的,如今大伙儿看着这个身穿蓝色衣服的江湖门女弟子,且心中在想:难道三十年前的悲剧要重演了? 这是这些武林人士的疑惑,这也是泥香担心的地方。 可是今天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好办,泥香仿佛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发生一样,只见那个唐门的护法黄一人道:“妖女崇尚西方邪术,大家勿要相信!” 泥香闻听此言,眼睛亮光一闪,看向他,道:“莫非你想死的么?难道你忘了,你也是唐门的叛徒,今天我主持大局,只要我想让你死,你就立刻死,倘若你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巴!”说罢,她眼中一道冷光看向在场的众位英雄。 众位英雄见之,心中生寒,全都是一阵,只是还不等他们再说话,黄一人道:“我看你就是西方邪人,如此这般残害五花门和我唐门,定是西方召唤门第派遣而来的奸细。” “可恶!”泥香至今还没有听到江湖之上有人说江湖门的弟子们是奸细的,如今听了,她心中很是不爽,当下身子一摇,化作一串流光从黄一人的身子穿过,黄一人当下就跪在地上,嘴流鲜血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也不动。 今日这个场面,还没有人流血,所以当黄一人的热血流淌在地上的那一刻,这里的气氛完全变了。 见此,太乙门的将馗从人群中走出。 泥香看向这个人,心想:莫非这太乙门也要在此阻拦自己办事? 不是她聪明,是因为她来执行这任务之前,她就对这个武林做过最详细的调查,她深深的知道三年前的姑苏城陈家当年变革失败,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有太乙门。 如今将馗走出了,果不其然,他说了一句很是不好的话,他道:“姑娘虽然贵为江湖门的弟子,但是行踪武学在中州武林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早已是我中华之人的血肉,你如今让我们废掉行踪武学,就是说让我们刨自己的心,挖自己心肝。” 泥香听了,心想:不愧是反对人之一,说的话毫无棱角,让人反驳也是找不到口子。 正在她冥想之间,思考这将馗之人所说之话的分量时,周围的一众江湖人士,全都嚷嚷起来了,泥香沁儿一听,全然是反对她变革的声音,她的心也差点气炸裂了。 不错,江湖门为了平衡天下的各方势力,减少连年征伐,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奉献着,奈何这些受益的人却如此不领情。 想到这里,她大声喝道:“为了武林变革,我江湖门不惜牺牲这西蜀第一名剑门,为的就是给武林重新洗牌,如今五花门已经败落,这就是例子,倘若你们不愿接受变革,等待的只有灭亡。” 泥香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听进耳朵里,就连这唐门的总舵主,他也是不解。 他道:“多少年了,江湖门在武林上神龙见首不见尾,每一次做事都是我行我素,从来只顾大局,虽然做了不少大事,但是在这些大事之中,又有多少人枉死在其中,今日泥香凭你的这一席话就让我们听从你的指令,放弃老祖宗留下来的武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泥香道:“那怎样,你们才信服我的话?” 董瑞看看周围的人,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他才道:“这个江湖是将规矩的江湖武林,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的人,那么就以江湖之法来决定我们是否该听你的。” 泥香道:“江湖之法?” 董瑞且道:“你说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博大精深,那我们就约定,以武决胜负吧,倘若我们倡导行踪武学的人获胜,你就听我们的,倘若你倡导的西方召唤术获胜,我们就听你的,放弃行踪武学,修行召唤术术法。” 泥香一听,有理极了。 第293章 约定比武 董瑞是唐门总舵主,他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没有考虑到别人的看法,所以闻听他说的话以后,这唐门大厅之前的人都开始嚷嚷起来了。 从这些江湖武林人士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董瑞也是听的清楚,这些人压根儿就不同意他的这个江湖之法,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想跟这些不伦不类的邪魔外道较量,他们害怕伤害了他们中州武林的颜面。 可是究竟谁是不伦不类的邪魔,这真的很难说,或许中州武林自从行踪武学形成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武学潮流拥挤进这中州来,所以如今让他们接受这西方的召唤学术才会这么难? 为什么这么难呢? 其实这和对世界的认知有极大的关系。 这时候,众人皆是摇了摇头,然后就有几个代表的江湖大派,他们全都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当然今天这个局是江湖门在五年前就开始布局的,所以泥香根本就不允许此刻在多生什么枝节,所以见众人皆是议论纷纷的时候,她立刻制止道:“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西方既然以高姿态要让你们修行西方学术,那不用问,他们对董门主方才所说的江湖之法,想必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不错,是赞成的。 因为董瑞把话说完以后,在场的三位召唤师都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只是事情坏就坏到了,在这唐门的大厅前不止有祁水莲、风芹、叶萱这三人,而是在这唐门的大厅之前,还有邪宗的召唤师——光明圣使。 光明圣使这一次进入中州,与北方契丹一起为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捣毁这一次江湖门要将西方正宗的召唤术术法引入中州。 这里一共有五个召唤师,虽然泥香也是邪宗的其中之一,但是她就除外了,现在这里至少有一个人是反对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 这个人就是邪宗召唤师——光明圣使。 光明圣使虽然被祁水莲等三人看守着,但是这西方邪宗之人与生俱来就是桀骜不驯之辈,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了再做反抗的机会,但是他的嘴还能动,还能说话,他道:“大家不要听这个妖女说话,他这是想助西方那些伪君子统治中州武林。” “你给我闭嘴!” 在祁水莲三姐妹之中,就属叶萱人小,但是人小可不能说她脾气也小,她的脾气很大,见这西方邪魔污蔑自己所属的宗派,她实在是不能忍,当下手里的匕首旋飞了起来,将这光明圣使长的不算太长的胡子给剃干净了。 这样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的,可见叶萱的刀法绝不是小小之辈所能施展出来的,更何况她还没有将召唤之力用在这双匕首上。 光明圣使不在说话了,这时候叶萱却说话了,她继续道:“难道你们不想看看究竟是你们一向崇尚的行踪武学厉害,还是我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厉害呢?” 叶萱大声说话,在场的人都能听见,所以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只是方才不同意的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意见。 那将馗且道:“其实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我们都已经在西蜀之地见过了,比不比,都不要紧,关键是我们不能舍弃我们的行踪武学。” 将馗是太乙门鬼道的掌事之人,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并不比五花门呀、唐门小,更何况在太乙门之中,像他这样的武林宗主,可还有好几位呢,他这般一说,于是站在他身后的其他江湖人士就胆子越来胆大了。 是的,这时候,该是在江湖上立过门派的一些小门小派,他们几乎都要站出来了,此刻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屠宰场的屠夫,他挺着一个大肚子,且道:“不错,我也听说了,西方召唤术,无论是正宗,还是中宗、邪宗,修行之人这都是在偷窥宇宙的能量,迟早要遭报应的。”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叶萱闻听这话,当真觉得这说话之人可笑,且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只见这说话之人长的胖嘟嘟的,像是将要过年杀的猪,且笑道:“你一个屠夫,不在屠宰场杀猪,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五花门和唐门给你们也发了英雄帖?” 这人见叶萱在讽刺他,排斥他,他生气道:“怎么了,我就是住在这渝州城的,是这渝州城的屠夫,你想干什么?” 说话之间,他从自己的后背取出一柄砍肉刀,几番挥舞后,对叶萱说道:“我也是会武功的,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人,你莫要欺负我。” 说罢,在他身后站着的四五个伙计,尽然都亮起了寒森森的刀光,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错,在这么多人之中,他们始终防范的人,只有叶萱一人。 叶萱见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且道:“我想杀你,但是我怕脏了我的手,既然你们如此反对我们,那我们就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一扫而光。”说话之间,插在她腰间的两把匕首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心意,在发着淡淡的红光。 是的,每一次,当她要杀人的时候,她腰间的两把匕首都异常的敏感,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心意一般。 当然对于这样的情况,祁水莲和风芹也是知道的。 这一次是祁水莲出手了,她拉着自己这个同宗的姐妹。 叶萱见祁水莲将自己的手臂拉住,制止她大开杀戒,她心中十分不快,且道:“这些人该死,拉着我干什么,让我去杀了他们。” 祁水莲道:“江湖门的人在此,一切后果由她承担,我们只按照他们的吩咐办事即可。” 连祁水莲都这样认为了,那风芹当然也是同意的,她且道:“水莲姐说的没错,叶萱妹妹,勿要乱动,江湖门为什么要牺牲五花门和唐门,他们这样做,表面上是在杀人,但是实际上是为了救人,你若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害了,那岂不是会有新的矛盾,我们也不好给江湖门交代。” 叶萱脾气大,但是人却聪明,经过自己的两位姐姐这样一指点,她全然明白了,当下道:“可是这些人就像猪一般的蠢,她说的话也不管用。” 祁水莲道:“她说的话都不管用,那在这唐门大厅前就没有人说话会管用了。” 三人正在说话,泥香且道:“见过召唤术术法的人,都知道这三位的召唤术很厉害,倘若让她们以召唤术胜了众位,略显不公,那么现在我提议,我们双方就以行踪武学过招,输赢都安之前董门主所说的江湖之法行事,如何?” 钟馗听了,将眼神看向列为,但是列为英雄都面面相觑,且道:“可以!” 泥香道:“好,我们就此约定,倘若我方输了,便退出中州武林,不在倡导大家修行西方蛮荒的召唤术,倘若我方赢了,按照前面的约定,你们和我们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 第294章 泥香欲要出战群豪 双方已经约定了要比武,那众人都同意了,然而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群雄聚会在此,真是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无论这些中州武林人士怎么看的,反正泥香是这样想的。 是的,在这千人之中,纵然有千万个人不太认同她的做法,但是至少像祁水莲、风芹、叶萱这三人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的。 所以,就在这时候,泥香还没有说话,还没有首先对此做出提议,这站在一旁的祁水莲,她却说道:“那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中州西蜀地界的武林名门人士都聚在此地,那就当下决断,省得日后又举行什么英雄大会,再让各位奔波劳碌,麻烦。” 这不是一句随便说说的话,这是一句隐藏有很深道理的话语,祁水莲的话语以说完,这时候,对方极具代表的人物,如将馗、一岛大师、赵亮等人都各自互相看一眼,好像已经能完全了解祁水莲的话。 因为祁水莲的话很好理解。 就是她主张今日趁着各方英雄豪杰都在这里,正是比武的好机会,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江湖门想尽快落实这次洗牌的最后日期。 当泥香听祁水莲这样说话,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去了,满目流露出的尽是感激之色。 当初忘女不远千里前往西方蛮荒部落,拜访了西方正宗有名的召唤门第,在那盘踞有一年之久才成功获得了西方召唤门第的认可,如今祁水莲能为她说话,也是尽了自己份内的事情。 可是泥香虽然感激,但是祁水莲却闻听自己身边的姐妹叶萱说道:“水莲姐姐,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施展过行踪武学,只怕我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叶萱此刻说话的意思,祁水莲能懂,但是祁水莲还没有回答她刚才的说话,叶萱却继续道:“水莲姐姐,我想我们就不要给她帮忙了吧?” 祁水莲一听,心想这像什么话,且道:“我们是西方正宗门第之下的弟子,在离开西方蛮荒部落的时候,都受过师傅们的教化,说是一定也协助江湖门将我们西方正宗的召唤术引入中州,现在任务进行到紧要关头,怎么能说变就变,袖手旁观呢?” 叶萱是站在祁水莲左边的,而站在祁水莲的右边的是风芹。 风芹是她们三个姐妹之中行事最稳重的,当然对于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比较赞同祁水莲的说法的,所以她也道:“叶萱妹妹,我知道你对这位江湖门的女弟子不太有好感,但是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叶萱一听,且道:“什么以大局为重呀,她可是和邪宗有关系的妖女,今日助她,谁知不知道我们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在自毁长城呢?” 不错,叶萱说的也没错。 风芹听此之言,嘴唇微抿,脸上略有深思熟虑之色时,却没想到泥香道:“今日到场的武林门派都是中州西川地界的名剑门、神刀门,不下有十来个门派吧,每个派别的武功也是不经相同的,那我们要怎么比呢?” 是的,现在泥香问出来的话也是旁人疑惑的事情。 为什么疑惑? 因为在这里的中州武林人士有千百人,而她们西方召唤门第的召唤师却仅仅只有五人,五人之中,并且还有一个人是地地道道的邪宗之人,她是不能参加的。 风芹道:“既然双方都约定了,要以中州行踪武学比输赢,那对他们这些中州人士有优势,而对于我们呢,却丝毫没有。” 看来风芹这三位姐妹,真的是很久没有施展召唤术了,她此刻也不得不说出这样的比赛是有风险的。 只是在这个江湖上所行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风险的。 更何况是这样重要的比武,那更是不可言喻的,现在由于风芹之言也已经让中州人士都更加紧张,或是喜悦了。 紧张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和所为的西方召唤师过招,喜悦的是这些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竟然都是很久没有使用行踪武学行走江湖的。 正在双方甚是不安的时候,泥香且道:“我江湖门能在江湖林上成为神话,不是我们多么的厉害,而是我们有心。” “有心?” 众人皆是惊讶。 他们全都嚷嚷了起来,道:“莫非我们没有心?” 见众人皆是疑惑不浅,泥香接着继续说道:“不错,我们有心,我们有一颗热忱的心。” 叶萱却道:“有心,有什么心了,难道你江湖门有没有心我们不知道吗?” 泥香知道叶萱定是还在排斥自己,所以她也是没有多多理会,只是看了叶萱一眼,接续说道:“我们江湖门在江湖上成为神话,那是因为我们熟悉天下武林的武功,还有就是我们从来都是提倡正确的江湖闻名,从来不一人独大,将权利凌驾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上。” 她不说则已,一说,叶萱道:“既然你们精通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那正好,今天的中西比武,全由你出场。” 叶萱一向都是脾气性格耿直的人,她一句话说出来,当真要喷死身边的人,然而对于她这样的说话,风芹且道:“叶萱妹妹,不能这么说话。” 可是这时候,泥香向叶萱走来,道:“我们也是合作伙伴,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我一定要护你的周全。” 这一句话,像是一种极其亲密的关怀,可是仔细一听,话里话外却藏着很深的讽刺与嘲讽,但是风芹和祁水莲虽然听出来,但是他们不曾将其说出口,再一次重创眼前这一个江湖门的女弟子。 毕竟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能搅动整个中州西蜀的武林,这可真不是吹牛吹来的,这是她的本领强大而导致的。 时光像是一匹快马,正在奔跑着,正将整个武林中不同的势力带入了战场。 现在泥香的话说完了,叶萱听了,却全然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多多在乎一旁自己的两个姐妹的脸色,且道:“合作伙伴,现在是,他日难说!” 泥香见了,且继续说道:“既然我深知列位的武功路数,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来挑战你么你在场的每一个人吧。” “啊!?”众人一听,一片议论,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不得他们不信。 因为泥香又道:“你们千百之人,一个个上台和我决斗,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凡是敢上台挑战的人,若是打斗不过我,我必取一只手臂。” “啊!?”众人一听,皆是一惊,那站在人群之间的太乙鬼道掌门将馗道:“你必取别人一只手臂,这是怎么个说法?” 泥香道:“你们千百人打抖我,我当然也要筛选一下你们了,若是每个人都上来和我纠缠,我岂不是会被你们烦死!” 将馗一问,泥香一答,觉得说的有道理,一阵议论后,就同意了泥香的说法了。 第295章 好一个江湖门女弟子 众人一番议论以后,一致认为中州武林人士不说有上万,最少也有过千之人之多,只要不怕被取了一臂,完全可以以车轮战术击败这个江湖门的弟子。 这样的想法虽然很笨,但是目前看来却是最奏效的方法,因为除了这样的合适的方法,他们根本找不到第二个方法了。 若是采用这个方法,他们已经算定,也不需要太多的人,算算也就十个足矣了,尤其是这江湖上颇有大侠之风的将馗,他对大家说道:“对方召唤门第由于人数太少,只出战一个人,那我们行踪武学门第出战几人合适呢?” 他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但是大家都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是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使得一旁站着赵亮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决定,他道:“既然大家一时做不了决定,那么就让我来说吧。” 闻听赵亮要说话,在一旁站着他的父亲,且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且道:“小兔崽子,你别在这里捣乱!”说话之间,像是要提起他的身子,就要往人群外奔去。 可是赵亮一身武功全然不是唐门之中的路数,此刻他要说话,就算是他的父亲也是制止不了的,他一下子挣开了他父亲的手,脚步踱在人群之中,与钟馗、泥香、祁水莲等人站在一起,他道:“千人战一个人,若是赢了,那也是不光彩的事情,我建议你们中州武林选出个五六人就可以了。” 五六个人? 听了赵亮说这样的话,泥香知道赵亮这是在给自己说好话,找便宜。 然而就算他有这样微不足道的居心,竟然也是逃不过这群顽固不化之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个一岛大师,他第一个站出来发对。 反对? 不错,一岛大师是金州汗水祖师庙的庙主,每逢月十五,都有信徒入岛去参拜佛祖,祈求佛祖天降好运,给的香油钱那可不是一般的多,许多人也都是对此不解。 现在他站出来,将手里的佛杖往地上狠狠一戳,且道:“不行,要是对待一般的武林高手,五六个江湖高手可以,但是对付着江湖门的弟子,千万大意不得。” 闻听了一岛大师的话,赵亮当下给急了,且道:“你个老秃驴,你算哪根儿葱,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他的话音刚落地,这一岛大师,当真是被气的脸红,手中的拐杖,呼的一下抡起来来,像是一个猛撞的汉子一般,冲向赵亮而去。 赵亮被惊的“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见对方来势汹汹,当下脚步如履浮云,飘然而至,双手成掌摊开,使出了全身的力道砍向一岛大师的权杖打去。 “喷”的一声巨响,权杖像是受到了他的内力阻挡,当下撞在他的手上像是装撞在了墙上,尽然丝毫在向前推进不了半分。 泥香见了,手在两人之间一挥,虽然心中对赵亮的为自己着想而感激,但是她为了大局,她不得不说,且道:“赵公子,现在不是厮斗的时候,是讨论比武的事情。”说话之间,她的手臂已经挥开,将这两个正在厮斗的人给分两边甩开了。 被泥香这样一挥手,赵亮的手和一岛大师的拐杖之间犹如被天雷击中,然而忽然弹开之时,双臂已经没了力气。 虽然被泥香制止,但是赵亮一向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上有很深的痞子气息,他被泥香的手袖之力弹开,却还是大声的嚷嚷道:“你们这些也是中州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就这么一多欺少,还要脸吗?” 不论哪个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说脏话,都是要狠狠的教训一顿的,然而这时候赵亮的父亲虽然就站在他的身边,但是却对他却没有半点儿要教训的意思。 看他的眼神,竟然是有着炽热的爱。 不错,这就是父爱,他看着赵亮在帮助泥香对抗这些中州武林人士,他正纳闷,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被人蒙上了假象。 他想:这小子平常都是很反感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的,现在怎么也为这江湖门之中的人说话了。于是他很高兴。 高兴什么? 因为对于自己身前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别人,她是自己的上司,自从她在江湖上听命江湖门以后,她感觉他整个人都是很喜悦的。 江湖门在江湖上已有千年之久,门派神秘,做事广为流传,能为这样的门派效命,这是其他江湖上的门派无法企及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很高兴。 这样一来,将来就算自己有一天不在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也会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江湖门中的人,光宗耀祖是不在话下了。 现在,赵亮一句话落地,众位中州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了。 这为代表的人江湖门派有峨眉山上的峨眉派,也有终南山上的太乙门,还有汗水岸上的金州门。 是的,除了这三个知名的门派,还有一些便是武林上的名门望族,以及一些武林豪杰。 还有就是唐门。 渝州城是唐门的总舵之地,其就算是势力同比五年前小了很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唐门总舵主虽然就在刚才折了一个护法,但是除了这个,还有六个护法。 这六个护法分别是——红、橙、黄、绿、蓝、紫,虽然在场只有四个人,但是这四个人都是拥着舵主而立,其势力一点儿也不弱。 或许是董瑞太小看了泥香,他道:“既然我们都是中州西川地界的武林大派,那么我们要比这一场武,也不要在江湖上留下笑话才是。” 董瑞说出这样的话,大伙儿都是一怔。 这一岛大师且道:“这女子是江湖门的弟子,就算我们选出十个人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却不曾你们只选五六人,这岂不是输的结局,还是什么结局呢?” 董瑞道:“在场的武林英雄这么多,莫不是都要出战?” 见大家争论不休,泥香又道:“既然你们众口难一,那我就将我的要求提高。” 闻听她这样一说,众人皆是一怔,异口同声道:“什么要求?” 泥香道:“既然你们难以决策,那么我提议你们可以全都出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凡事出战的人,只要战败,皆性命不留。” 此话一出,列为江湖豪杰都陷入了沉思。 正在大家沉思的时候,那将馗则是不高兴了,且放出狠话出来了,且道:“难道我们中州武林还是怕死之徒么,令姑娘这样瞧不上眼?” 泥香一听,脸上一笑道:“若是想让别人瞧的起,那就接受挑战吧!?” 将馗一听,哈哈笑道:“好一个江湖门女弟子,我现在就要和你一决生死,看看你们江湖门的行踪武学究竟有什么厉害的。”说罢,他已经其身而进了。 第296章 将馗之死 天下之人都清楚,终南山上的太乙门,乃是玄真大教,上百年以来,都是这中州不可或缺的江湖帮派,然而这样一个大的帮派,怎么能容忍别人的嘲讽呢? 他们或许能接受其他任何一件事情,但是这一件事情,他万万不能接受,当他在这个时候向泥香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说明了一切。 泥香见对方忽然对自己发起进攻,她忙对一旁站着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嘱咐说道:“既然这些中州之人要现在就开始匕首,那么想必场面要混乱,所以在我和这些人比武决斗之时,你们一定将这个邪宗恶徒帮我看好了。” 此刻,泥香将话说完,也无论这些人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的身子已经对向这个向自己攻击过来的人,发起戒备了。 然而这对于祁水莲等三姐妹来说,虽然方才泥香所说的话,叶萱不放在心中,但是三人都是十分明白你想让他们看好光明圣使的意思。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意思呢? 或许在这里除了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知道泥香除了身负江湖门给予的任务重担之外,还有一件私密的事情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是无奈的却是泥香就算放下自己身上极为重要的事情来造福这中州武林,可是却没有谁能正确的认识到她、以及江湖门给予武林的这份心意。 要知道江湖门不是什么佛门重地,更不是什么道教圣地,若是佛教和道教什么机构,或许她们会用感化的方式来叫醒这群沉睡的人。 然而她没有! 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历史已经有上千年,所行的事情也是大事,每次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亲力亲为。 将馗的右手里拿着一柄长有九尺的长剑,左手则是拿着一个乾坤袋,当长剑戳向泥香的时候,那个乾坤袋也慢慢的鼓了起来。 江湖好精通天下武学,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当然也不是一句妄言之话,当见将馗的长剑刺向自己而来,她的双手一盘,丹田之下提起了一道真气已满胸间,然后在自己的胸前竟然汇集成了一道八卦图像。 这样的八卦图像正是太乙玄门之中的图像,待得将馗发现的时候,他的剑已经穿过了这张八卦图像。 然而在这里站着的太乙门下的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要想用自身的内力真气汇集成一张八卦图,若是没有将门中的太玄经修炼到第七层以上,那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八卦图,他不是用来让众位英雄欣赏的,她的这八卦图大有玄机,等到将馗的长剑一插进去,长剑上的所有内里像是被江河湖海溺亡的人儿一般,没有了丝毫的杀伤力。 将馗的手还是捏着剑柄,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长剑收到的横外之力,于是他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使用的武功竟然就是他们太乙门的。 然而让他更加不能小觑的,泥香所使用的太乙门内功心法竟然不是鬼道的,而是佛道的内功心法。 鬼道和佛道的内功心法都有九成,这是相同之处,然而不同之处呢? 不同之处就在于鬼道的内力有阴柔之力,而佛道的却是有阳刚之力,现在当他的长剑插进了那个玄真八卦图,他发现自己手里的剑已经拔不出来了,就像是剑身被人用什么坚固的东西牢牢锁住了一般,动也动弹不了了。 将馗道:“我们太乙门佛道的内功心法?” 泥香道:“不错,此刻要不使出你们太乙门的武功,列为英雄还以为我们江湖门在江湖上名声远扬,乃是浮夸的东西呢?” 将馗道:“太乙门的历史也算长远了,我就不信你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娃娃能将我们太乙门的武功尽数学去了不成?”说罢,他身后的乾坤袋像是拥有了提前就准备好的天地之力,在他左手之上一摆,袋子像是鸟一般落在地上,瞬间自己长大了起来。 泥香将眼前发生的事情看的是一清二楚,她见那乾坤袋异常的变大,当下手里的力气松掉半分,胸前的八卦图忽然消失,然而方才被锁住的长剑也是被他拔出。 长剑拔出以后,由于受到惯性的影响,所以她情不自禁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有三步。 倒退了三步,他的身子稳稳的站住了,然后嘴角楼处了一丝讥笑,且道:“怎么了,怕我的乾坤袋?” 泥香见了,贝齿轻启,说道:“乾坤袋有何惧?”说话之间,尽然举起一指戳向将馗,其速度正是五花门中的亲身功法——轻舞。 这一指点在将馗的胸膛,钟馗胸口狠狠一闷,像是被人瞬间将心脏给掏走了一般,他当下觉得不妙,将乾坤袋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胸脯之上,然后大口喘气。 就这样喘气? 不是的,喘气不到五下,他的胸膛竟然像是被数不尽的铁箭从胸膛射穿了一般,当下流血不止。 唐门的大厅之前又被鲜血染上,发出一股股血腥味。 见将馗如此情况,那一岛大师被惊出声了,且道:“是玄阴指,是太乙门的玄阴指!”很显然,他已经察觉到不妙了。 被一岛大师这么一叫,一旁站着的武林豪杰都是被惊了,几乎全都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场景。 什么样的场景? 当将馗被泥香的玄阴指点中胸痛以后,大口喘气,喘气不到五下,全身的血管就爆裂了,尤其是众人看到他胸前涌出热血那一刻,都被惊呆了。 见这样的场景,试问谁不心惊? 或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惊。 此刻,尤其是太乙门下的弟子们,他们见到这样的场景,就在一岛大师惊语未落时,几乎都要拥挤了上去。 只是现在唐门的大厅门前的一块地方依然是比武现场,是不容别人随便踏入的,若是能踏入,也是比赛者能踏入。 见太乙门之下的弟子都躁动异常,这时候董瑞要从人群之中走出。 可是,他的脚步还没有卖出一步,当下就被身边站立的红衣护法给拉住了,且道:“门主三思啊!?” 董瑞道:“三思什么?” 红衣护法道:“此女武功绝非一般,小心为上。”话语落,当下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峨眉派的传派大师。 传派大师今年方满七十二,当他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以后,他对众位英雄豪杰抱拳道:“各位听我一言,今日我峨眉在,就绝不允许我们中州武林人士在此多枉死一人。” 见传派大师这样说,泥香道:“大师,什么意思?” 传派大师方对泥香保全道:“姑娘是方外高人,武功卓群,无论各位英雄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想替各位求个情,倘若这一场我输了,恳请姑娘勿要在对这些武林英雄豪杰痛下杀手!” 泥香听了,且道:“我也不想杀人,可是先前已经约定好了,倘若各位不同意修行召唤学术,还是墨守陈规,顽固不化,我定当取人性命。” 众人闻听,全都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屁江湖门,为了教人所爱,还要草菅人命,真是江湖的败类。” 对于这一场比武关系着武林的重新洗牌,至关重要,泥香是知道的,所以方才传派大师所求情,当然也是被她拒绝了。 第297章 十分的愚蠢 峨眉山数百年矗立峨眉山上,始终以名门正派自居,方才见了将馗被泥香用一根手指头点死,他心中骇然极了。 看来江湖门并不是像大家心中想象的那般脆弱易碎,无论是他,还是在这里站的一群江湖豪杰,没有一个人还要怀疑泥香的行踪武学。 此刻他们的内心是悲伤的。 为何会悲伤?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从三十年前就在对这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产生极其强烈的反对一元,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只要一听见召唤学术这几个字,他们就开始在心中对其恨的牙痒痒了。 本来是一片好心,然而奈何这些江湖之中的人都是一些心高气傲的人,皆是不愿意拉下脸皮承认他们的脆弱和无能。 因此他们并不领情,全都是一愣,然后一个一个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头上的毛发悚立起来,对着传派大师嚷道:“谁让你求情了,我们就算死,也不修行西方的召唤术。” 对于这些人的顽固不化,泥香仿佛早有先知,所以刚才传派大师的请求已经被她无情的拒绝了。 是的,当今天下战事纷纷扰扰,像传派大师这样将人命视为最珍贵的人已经很少了,就连一旁站着的其他西方召唤师也是自叹不如。 或许传派大师才是武林正义的代表,然而无论怎样,他都不能保全这些人,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些好面子,不好命之人。 闻听这些人对自己有很大的埋怨,传派大师回顾四首,望了望在场的人,且道:“本来我是打算用我的命来换回大家的命,可是你们丝毫不领情。” 丝毫不领情? 不错,就是因为这些人的不领情,传派大师又改变注意了,他且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此女乃是江湖门的弟子,精通我们各大派的武学,想必将馗打不赢,那我也是打不赢的,如果知道自己打不赢,那还要去送死,这岂不是大笨呆该有的行径,所以我改变注意了,我不出战了,你们谁不怕死,就先上吧!” 除了峨眉山上的寒千月之外,那么在峨眉一派之中,就属这传派大师的地位最高,武功最好,曾年轻的时候混迹江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学宗师,此刻连他这样有头有脸的人都能放下身段,愿赌服输,那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只是他想的通,想的明白,不带表在他身后的一群武林人士能想的通,想的明白,他的身子退回人群之中,忽然从人群之中飞起来一个人。 这个人生的十分的魁梧,双手拿着一柄大长刀,扑的一下蹿到人群之中,晃着大马刀,叫出声来:“你个糟老头还是峨眉派的传派大师,如今却被这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恐怕从今天起,峨眉派已经不是什么峨眉派了,应该叫**派了呀!”说罢,不等一众峨眉弟子说话,他的马刀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落在泥香的前额。 泥香看此人来势汹汹,心中委实一愣,心想:莫非这人想要将自己劈成两半儿人吗?心中想到这里,当下将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下,以全身之力灌入其中,使得这根玉石做的发簪像是钢针一般戳在了刀身上。 “咔啦!” 一声脆响起,这个使刀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刀身多了一个窟窿眼,而这个窟窿眼正是泥香的玉簪戳的。 这让这个使刀的人大吃一惊:“啊,我的刀!” 不错,刀还是在他的手上,只是这刀已经不是原来的刀了,因为这刀已经被泥香给戳了一个洞,一个使刀的人连自己的刀都保护不了周全,这是对使刀的人很大的羞辱。 要知道姑苏城陈家的刀那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好刀法,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刀法,却也是在第一个回合没有打下来,就已经注定了他会以失败告终。 时间流逝的竟然是这样快,快到让这姑苏陈家也是这样的无礼了,这让泥香很是吃惊,所以她道:“姑苏城陈家在三十年前很是了不起,如今却怎么也这般糊涂?” 闻听泥香这样一说,这使用刀的人却道:“那是我父亲,是我父亲受了你们这些西方蛮荒部落的邪魔给魔化了,所以才在三十年前差点害得我们姑苏陈家被武林灭门。” 现在无论泥香听了这样的话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当这个使刀之人在痛骂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的时候,一旁站着的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都是心中不爽,尤其是叶萱,以她那暴脾气,真的就差点儿没忍住冲将上去,要将这个使刀之人多成泥巴。 看来这个使用刀的人应该是这里最痛恨中州之人修习西方召唤术的人,泥香一想到这里,却是忙将手里的簪子一甩,簪子就像一个子弹一般从这个使刀之人的咽喉穿过。 咽喉一个洞,从洞里流出了鲜红色血。 这一招,站在一旁的人都看的很清楚,也看的很模糊。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泥香这样的手法乃是放暗器的手法,一旁的唐门看在眼里,却是记在了心里。而所说的模糊之事却也不是别的事情。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因为泥香这一手放暗器的手法灵活轻巧,像是拿着一根笔一样,将其丢向了前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动作,却让面前这个使刀之人死在此刻。 他死了,泥香才转过身子,于是弯下腰将簪子捡了起来。然而簪子还是簪子,没有沾上一滴血。 泥香优雅知性的将它又插在了头上。 这一刻,这里的人都安静了许多。 这一刻,这些中州的武林人士才恍然醒悟,要是这样一个一个的上去,无非就是送死一般。 是的,虽然他们都是有骨气的人,但是对于这样的死亡,他们不寒而栗,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像是身处地狱里一般。 众位人虽多,但是却像是一颗无助之枯木,只要秋风一紧,寒雨潇洒,他们就会轻易的被折断了。 中州武林人士片刻的宁静时,叶萱却先对泥香说道:“我听别人都说江湖门是中州最厉害的门派,总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一见,却也不假啊!” 泥香道:“江湖门在江湖门上所行之事都是为武林着想,可奈何这些自称是侠义道的朋友却顽固不化,总以为自己很伟大,能守住自己脚下这一方焦土,十分的愚蠢,” 第298章 这个决定非同小可 看着这个使刀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旁站着观众都十分惊讶,看来这江门的女弟子对着天下武功十有九八都是精通的。 血从这个使刀之人的脖子里流出来了,像是滚滚而来的洪水,瞬间流满在地上,让这个本来已经有血色的地方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然而对于十多年前,在姑苏城陈家发生的事情,如今当众人一看见这样场面,便瞬间让这些人回想到多年前在陈家发生的事情。 今日在唐门所发生的血色事件和多年前陈家堂院发生的血色事件一样。 不错,当年的一场血色事件差点让姑苏城陈家在江湖门消失,如今已经是十多年后了,当五花门要和唐门在今日决一胜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件小的事情。 对,不是一件小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小的事情,这件事情早已像是天雷从空而降,轰动了整个武林。 江湖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已令这江南烟柳之地人人可闻,如今他们闻讯而来的江湖帮派,除了姑苏城陈家,还有很多门派,而这些门派都是十多年前的见证者。 见证者? 不错,如今当他们看到这姑苏城陈家的当家之人血流在此,他们无不呜呼哀哉起来了,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根本接受不了。 只是,陈慕容已经死了,这是不睁眼的事实,对于已经发生成为事实的事情,他们不接受也不行,正在他们心中大有伤心之意时,这时候从人群中忽然蹿出来一个穿黄衣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什么人? 这里有很多人都认识这个黄衣服的女孩,就连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她们也没有想过,这个徒弟竟然也会在这里。 “爹爹!” 是的,这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子,她不是别的什么人,她叫陈婷,这个躺在地上,脖子上在疯狂流血的人正是她的父亲。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大? 无论这个天下有多少悲哀之事? 无论这个天下有多少人。 但是这个天下有情有爱之人,还是有多数存在的,就比如这一对父女,她们平日里或许有很多不和谐的事情,然而这都是小事。 至少在这一刻开始,陈婷也许再也不痛恨自己的父亲了。 陈婷从人群之中急奔出来,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陈慕容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其靠在自己的怀里。 但是陈慕容的喉咙已经被簪子贯穿,此刻正流着血,而且流血的人已经气绝身亡,作为陈慕容的女儿,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伤悲,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更咽的说出口了。 “爹爹,女儿不孝。” 是的,就这一句话之后,她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一回想起往日自己和陈慕容的关系,她就心中伤悲了起来了。 那是怎样的过去,她依然记得。 她记得在以前自己的爷爷崇尚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而自己的父亲呢? 他是反对的。 为了武林正道,为了阻止爷爷在中州传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陈慕容不惜纠集武林群雄前往姑苏城,与爷爷为敌,而且还是大义灭亲的哪一种,将自己的爷爷囚禁起来,一直囚禁了十多年。 无论时间过多久,这件事情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因为在整个中州大陆的武林之中,自己的爷爷充当的是邪恶,而爹爹充当的是正义,而这两种关系无论经过多少年,那也必不是水货不相容的。 只是那是以前,而现在却落下了帷幕。 众人对于陈慕容还是敬仰的,当他们看到这个武林正义的人倒下,他们心中也是悲愤的,纵然他们都很不喜欢这样画面,但是他们不得不将这凶手绳之于法。 “是她,她是凶手!” 唐门的大厅之前,瞬间一片沸腾了起来,真是人声鼎沸,泥香,以及西方蛮荒的召唤师们一听,竟然都是在责骂泥香。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人,而江湖门的人不但武功极为高超,并且其心中的宽度也是不小的,当泥香闻听众人的责骂声,她的一颗心还是如夜一般,那么宁静,那么美好。 时间像是一只猪,正等着别人去宰割屠杀,好在来日节假日,招待自己的亲朋好友。用这样的比喻来形容当前的局面,想必再好不过了。 泥香没有选择辩驳。 不错,不是她不选择,而是她没有权利选择。 众人的流言蜚语,蜚短流长,早已将她淹没在这一片人海之中,就在她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人开始为她说话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 那这个人是谁? “这陈大侠乃是江湖上正义的化身,当年要不是他,我们中州的武学门第都会被你所谓的西方召唤门第代替了,这样一个大侠,你竟然也杀!?” 这是这一众人的心中话,此刻听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道理,所以他们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对泥香指指点点。 然而中州大地,万物生灵,历程前后不一,在这样一个天下武林,江湖门派林立,除了姑苏城是武林的正义象征,在这里都是武林正义的象征,其中峨眉派可真是当仁不让。 当仁不让? 刚才的那个要说话的人,他已经从人群中挥舞起双手了,众人眨眼一看,尽然是一个做道士打扮的人。 这个做道士打扮的人乃是峨眉的传派大师,此刻闻听众人皆是愤愤不满,且道:“这是比武,比武前规则都定好了,难道你们要反悔,难道你们要让这些西方召唤师笑话我们没有江湖气节?” 都是要脸面的人,谁不要气节? 放眼看去,这些人闻听了传派大师的话,脸都刷的一下给羞红了,每个人像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一样,羞答答。 看到大家这个样子,传派大师才将挥舞的双手放了下来,他继续道:“刚才在陈英雄还没有上场之前,我已经给大家说过这江湖门的弟子,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陈英雄非要不听,现在一代英雄大侠命绝于此,这能怪谁?” 闻听此言,那一旁站着董瑞,他道:“难道这场比武就这样结束了?” 传派大师一听,且道:“莫非还有人去送死?” 董瑞道:“众位英雄在此,对于江湖门的要求,你们听还是不听?” 众位人听了董瑞的话,都交头接耳起来了,一时之间也不好做出好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非同小可,他们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第299章 宝贝,你怎么了? 峨眉的传派大师,就在这陈慕容还没有上场之前,他已经将当前的形势做了分析,也告知了他们这件事不可为,然而却没人听,还遭人倒打一耙,说是不该他在此为中州武林说好话,意思是这样说话,会让中州的武林蒙羞,不慎光彩。 江湖门的历史虽然有上千年,但是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才令这些在场的武林豪杰对其深深不了解。 现在看见陈慕容倒在陈婷的怀中,咽喉不停的在流血,他们才心惊不已。 心惊不已? 不错,看到这样的场面,在想想刚才泥香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扔出手的那一个动作,他们现在竟然是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尤其是唐门的人,他们就算想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们却万万想不到唐门之中的暗器手法在她的手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么大的威力,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现在看见场面竟然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唐门的人在心中早已深深的佩服了。 此刻,对于传派大师大师的再一次说话,再一次质问,众人都是枉然,早已没想先前那么气焰嚣张了。 当传派大师问他们怎样决定给泥香答复的时候,这些江湖豪杰都是面面相觑,尤其是一些资格比较老的江湖人士,他们都发觉这个年轻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子,无论是她的召唤术,还是中州的行踪武学,都是上上城的,想必六十年前的陈立荣来将,当真是高明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刚才传派大师说出的话,他们还没有给答复。 所以现在的传派大师,他就站在原地在等,一边等,一边打量着地下的尸体,还众位英雄豪杰。 或许因为他们的内心始终接受不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也或许他们甚是害怕成为中州武林的罪人,所以他们都在此刻沉寂了。 这个冬天来的有点早,冷风吹在他们的脸庞,飘飞起来了,像是一条条绳子一般在他们的脸庞左右摇动。 像是午夜的幽魂一般,沉寂之中露着不安于不和谐。 “啊!”正在大家做不出决定,沉寂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之中,有人一声惨叫叫了出来,惊醒了正在沉寂的人们。 这一声惨叫像是一种战斗的号角响起来了一般,令这江湖门的弟子,以及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不寒而栗起来了。 所有人都将头扭过来,看向人群之中,却见本来站立有序的江湖帮派一下乱了起来,等到泥香等人不解其因,欲求真相的时候,忽然在这唐门的大厅门前站起来了一只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 是的,还是那个青蚺,它的身子已经完全变大了,两眼像是两颗绿色的大灯笼一般,出现在天空之上。 “呀!”众人见了,简直被吓的魂飞魄散,当下欲要逃走,可是他们已经逃不走了。 为什么逃不走了? 因为这只的大青蚺的身子已经堵住了他们来时的路。 所以整个场面,众人的站立方位都是靠近唐门的,当大伙儿见了,痴痴而望,却见这只青蚺大虫张开了血喷大口,然后对他们大吼一声,使得他们的身子受到极为强大的声能,整个声能将他们的人冲进了唐门之中。 是的,除了祁水莲、风芹、叶萱、泥香,还有那个光明圣使之外,其他之人钻进唐门之中,让唐门的大厅一时拥挤不堪。 泥香道:“这只大虫怎么了?” 叶萱一听,生气了一般质问泥香,道:“我还想问你呢?我的心肝宝贝这几天一只在你的身上,你我都没有用笛子发出指令,是如何有这样的惊变的?” 眼下这个青蚺大虫眼中的绿光闪烁,獠牙如魔,身上的鳞片如粒粒蓝色的黄金一般闪闪发亮,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令这一旁站着的风芹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莫要斗嘴,快看见这大虫是怎样了?” 众人不解时,那一旁站着的光明圣使,他一下笑了起来。 是的,他笑的肆无忌惮,像是一个心里藏有秘密的恶魔一般,眼见这庞然大物如此惊变,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不解。 泥香,还有西方蛮荒的召唤师也不解。 这样的场景是泥香先前没有预料到的,见之心中有迷惑,此刻但见这人笑的如此放肆,心中再想必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因此她喝道:“你这大个子,笑什么?” 光明圣使见江湖门的弟子这般着急,他真是太高兴了,纵然现在他的手脚都被禁锢,都动弹不得,但是他很高兴。 他得意的有点忘形。 见这邪宗之人笑的这般开心,这是像叶萱这样的正宗召唤师无法忍受的,此刻叶萱伸脚就踢在他的脚上,使得光明圣使瞬间扑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或许是他人高马大的原因,所以当他跪倒在地上时,大地仿佛也为之动摇了一般,这真让泥香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叶萱一脚将光明圣使踢倒在地,然后厉声道:“邪魔妖人,快说你在笑什么?” 光明圣使一下被踢中膝盖,跪倒在地上,脸上本来的得意之色已经没有了,然而反倒脸上多了一些“狠”颜色。 看到这样的颜色,泥香一愣,只是还没有经再一次催问时,这光明圣使像是郑重的在声明什么一样。 他道:“邪王降临,邪王再生了!”说完这句话,他就慢慢地变得兴奋了起来,然后沉静在无尽的喜悦中。 听到“邪王降临,邪王再生”这四个字,泥香一愣,然后转眼看向了竖立在自己身前的青蚺大虫,眼中充满了迷惑与不解。 然而中州不同于西方。 在召唤术日渐兴盛的今天,泥香对光明圣使的话不了解,但是对于从小了解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的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来说,她们对这样的事情是最清楚的。 不过,叶萱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且道:“宝贝,你怎么了?” 青蚺大虫像是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见她说话,不听之后,对着她大声嘶吼一声,若不是她身后站有祁水莲和风芹两个好姐妹,只怕她也会和那些中州武林的人士一般,被这道声能给吹进大厅里。 第300章 凶猛的野兽 这只青蚺大虫是叶萱的宝贝,堪称一绝,是上古神兽,叶萱能驯服它,看来也是对其习性十分了解的,但是在这一刻,青蚺大虫在没有自己的指令的时候,忽然之间,习性大变,这对她来说,她是完全不了解的。 当她在疑问之后,想要上前去抚摸它时,却被青蚺大虫的身形一摆,摔到一边去了,她不解望去,却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呈现出了另一番景象出来了。 青蚺大虫的两个像是灯笼大小般的绿色眼睛发出了极为大盛的锋芒,她一愣,脸色都被吓的苍白了起来。 叶萱见之,心中大坏,不明所以然的她,忽然起身,对着泥香大声喊道:“你说,这几天,你究竟对我的心肝宝贝做过什么?” 面对眼前青蚺大虫,如何会变成这样,泥香也是一头的污水,可是再看见那光明圣使已经近乎疯狂的大声称赞此事以后,对于眼前着已经被魔化以后的青蚺,她有了不好的预料。 或许这早就在泥香,以及这些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的心中,只是一直以来,她们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而已。 那么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呢? 对于叶萱的质问,泥香在此刻或许已经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了,所以她并没有隐瞒,且道:“邪王再生,邪王降临,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情?” 被她这样一说,在场的极为西方的召唤师,她们的瞳孔在此刻仿佛瞬间收缩了起来,思绪万千之中,她们的神情变的深思熟虑了起来。 是的,她们也意识到了光明圣使方才说的那句话。 这不仅仅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因为这是一场天灾人祸要降临的预兆,只是不等泥香给她们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们都想到了那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眼前这只青蚺大虫在前不久,在培江岸将莫云白吞下腹中那一刻,仿佛又在记忆心头浮起,让她们全身一阵发麻不安。 为了这一件事情,西方蛮荒部落的三位女召唤师差点和泥香翻脸,难道她们真么快就忘了,听了泥香的言语,祁水莲是第一个有意识想到这件事情的,所以她道:“什么,莫非是因为这青蚺吞下了种下邪果之人,才会变的如此暴躁异常?” 泥香不敢回答,她只是双眼直勾勾看着这个上古神兽,心中一片茫然,一旁站着的叶萱闻听此言,心中一愣,才明白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暴躁异常的青蚺大虫,它盘踞在唐门大厅前的庭院前,早已堵住了人们逃亡的路,这让这些人全身发毛,心中害怕极了。 要是说当初它袭击五花门之时是为人所命,那么今日出现在唐门,却是天意难违,看着青蚺大虫的周身不断有灰尘洋洋洒洒,光明圣使更加得意了,站在人群之中,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乐不疲惫。 一旁的人都在静静观看这青蚺大虫,唯独他一人像是猴子觅食到鲜果一般,大笑之中,衣衫飞舞。 正在他得意忘形时,青蚺大虫忽然将俯仰起来的身子弯曲直下,张开了极具恐怖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对光明圣使大声嘶吼一声,然后像是嘴里有异常的磁场,竟然将这个身材高大的邪宗之人突进嘴巴里去了。 是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应该醒悟,这个上古神兽,它已经不在称得上神兽了,它已经变成一个嗜血如魔的凶猛野兽。 这个凶猛的野兽,已经变的很暴躁了,将这个光明圣使吞下了以后,紧接着就开始疯狂的摇头摆尾,吓的躲在唐门大厅之中的人,冷汗直冒,凡事不敢再发生半点儿声响出来,仿佛甚是害怕被这凶猛的野兽听见,网送了性命一般。 可是,这只青蚺已经不在受叶萱的约束了,此刻又变成了戾气很重的野兽,那试问一下,野兽会有人性吗? 没有。 见到这般情况,泥香祝祝祝嘱咐着周围的人,道:“它已经没有了人性,你们且小心行事才好。” 说罢,她的一袭蓝衣却是无风自飞了起来,这让这个庞然大物看了以后,心动不已,当下身子一摆,就要袭击而来。 可是泥香始终也是西方蛮荒的召唤师,为了这里所有人的安全,她作为江湖门的弟子,没有回避的说法,当下心中一横,手在胸前一引,泥香魔盘浮现在胸前。 当她嘴里嘀咕嘀咕一句话还没有完时,这疯狂暴躁的野兽已经将整个身子撞来,将她撞飞了出去。 被撞飞的身子像是一个炮弹一般打在唐门的大厅门前,本来布满机关的唐门大门在一瞬间完全破碎掉,巨石钢铁四处飞散。 门被毁了,所以刚才躲在门内的一群武林高手,几乎全都暴露在这只凶猛的野兽眼前,只是还不等这只凶猛的野兽将他们吞入口中,却有另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来临了。 厅门被毁了,门上的机关被激活,当下大厅之中射出了无数的木剑,其上有剧毒,是唐门用来预防强敌的。 强敌没来,死亡提前降临了,长剑从大厅的四处墙壁无孔射出,这些长剑,因为这些长剑并不是钢铁,是一道道剑气。 这种机关,早在唐门建立之初,就被安置了机关,如今启动起来,可真是要人性命于无形之中。 剑气之下,亡魂丧胆。 剑气之下,取人性命。 剑气之下,一个不留。 此刻,活的人皆是先前没有挤入大厅之中的人。 泥香是江湖门的女弟子,方才她的武功,众人已经见识过了,现在众人见她也不敌这只凶猛的野兽,都开始慌了。 不错,这样一个巨兽在此,众人或许只有死亡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江湖门想要的结果。 身子撞在门上,泥香周身剧痛无比,体内热血沸腾,胸空膨胀系数顿时倍增,使得她不得不张大嘴巴。 只是嘴巴不张还好,嘴巴一张,喉咙一恬,哇一口热血从嘴里喷出,让一旁的人看的心惊无比。 今天的这个局是江湖门设的局,那么今天也应该由她来破。 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是她不曾预料的。 现在她自己也受了重伤,看来是抵不过这凶猛的野兽,于是她对董瑞说道:“唐门之中,是不是有一处没有设置机关的隐秘之地?” 董瑞一听,忙道:“地下城窟。” 泥香听了,忙道:“现在就带大伙儿进入地下城窟,躲避这只凶猛的野兽。” 第301章 不好,凶兽追来了! 没有死的人都能听到泥香的话。 她方才对董瑞说的话,董瑞当时听了以后,并没有感觉到不妥,只是当他方要将这些人带到唐门的秘境之地时,他难免全身的汗毛“刷”的一下竖了起来。 他忽然有件事情开始疑惑了起来。 那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呢? 唐门之中的这一个秘境之地——地下城窟,历来只有唐门的掌舵之人知道,而泥香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是一阵狐疑,只是狐疑是短暂的,他忽然一愣,又想泥香并非一般的江湖中人,于是他也没有多想了,当下对着一旁的列位江湖之中的人说道:“各位大侠,凶手毫无人性,只怕会害你们的性命,大家和我到我们唐门的秘境之地躲避一下。” “秘境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还有人在发愣,仿佛不相信他说的话一般,这真是让他爱莫能助的心油然而生。 然而一切都是形势所逼,就在众人不解,身心疑惑时,那庞然如山的青蚺大虫忽然身形开始动起来了,观其动静,竟然像是要对他们这些要离开之人发起进攻。 “快走!” 泥香方才受了重创,自从从自己的嘴巴里喷出一口热血以后,体热气血极度亏弱,使得她全身肌肉发麻,没有了站起来的意识。 对于她这样的情形,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都是一怔,幸好她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这样紧急的情况,她们并没有慌张,而是祁水莲一人奔走上前,将泥香一把拉起来,催促着大伙儿快走。 可是正在大家想方设法离去的时候,大虫一声嘶叫了起来,仿佛要撕坏人的耳膜一般,让已经逃离的西方三位召唤师不得不转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错,眼前的一幕,惊动了她们,令她们膛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她们都是西方成功的的人士,她们时时刻刻都有自信的心态,她们知道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么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情或许用嘴说出来,根本没有相信。 但是现在她们相信了。 因为她们看到了,就在那青蚺大虫嘶叫的时候,从大虫的唇舌之间忽然飞出来一个人,而她们眨眼一看,这人不是别人,这人却是先前被吞进肚子里的光明圣使。 “啊!?”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就连这从不远千里而来的西方召唤师,她们也是每每的惊讶了一番。 她们的眼睛是漆黑的。 漆黑之中透着光明。 此刻,见祁水莲已经手提泥香离去,同一帮之人向那秘境之地飞舞,风芹、叶萱两人也就走了。 在这大厅门前,忽然人气消失。 而众人离去时,那光明圣使从地上爬起来了,还在摇摇晃晃,当见自己全身一丝不挂,他忽然醒悟,既往身前身后。 当他看见了自己,自己的身后却是一个张着嘴巴的青蚺大虫,他才想到自己是从青蚺血盆大口之下逃生的,于是心中大坏,“哎呀”一声惨叫,啦快妈妈,忙从地下躺着的死尸扯下几块衣衫挡住自己的下体,一拐一拐的向众人逃去的地方逃去。 光明圣使丝毫不加思索,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只精明的猴子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极力的奔跑。 只是他身法虽然快,可是他的个头比较大,引得那青蚺大虫格外注意,待这凶猛野兽发现他要逃窜而去时,本来嗜血如狂的凶兽如何肯这般轻易的放弃。 也是,到嘴的美味佳肴就这样逃了,已经激怒了青蚺大虫。 后忘的西方叶萱、风芹两人见光明圣使将那青蚺大虫引来了,心中闷叫一声“不好”,于是飞起一脚,打在了光明圣使的肩膀上,光明圣使一个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光明圣使用脚在想,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他设想过,倘若自己在这么被这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去了,绝对再也不会这般轻易逃脱,因此他忙又从地上站起来,嘴里毫不客气的骂道:“妄称名门正宗正宗召唤师,竟然如此卑劣?” 叶萱一笑,没有再说一句话,当下就转身,和自己的姐妹风芹离去,而此刻只留下一个人——光明圣使。 或许是青蚺大虫要大开杀戒。 或许是青蚺大虫已经发现除了光明圣使以外的猎物。 或许是青蚺大虫要将唐门给颠覆了。 所以它就在风芹、叶萱两人离去时,它拼命嘶嚎一声,然后尾巴使劲在地上一扫,竟然吐着信子,追了上来。 如此情形,要将光明圣使给吓坏了,啦快妈妈的,“哎呀”一声惨叫,妈妈呀,于是拼命追上去。 这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后半天了,天色灰蒙蒙的。 董瑞带着众人来到了唐门的秘境之地的入口处,忽然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气。 一样的奔跑,所以他在喘气,那么这一群的武林豪杰,基本上都在喘气,正在喘气的时候,那个传派大师且道:“唐门的秘境之地,距离那大厅可真远。” 像是传派大师这样的内功深厚的人都抵不过短时间长距离的奔跑,那试问又有谁敢说方才从唐门的大厅到此不远呢? 远,很远,算起来有十公里的路程,他们每个到此的人,胸膛就像是要膨胀爆炸了一般,令其气嘘不已。 “眼前是一座座山地,哪儿有什么唐门的秘境之地?” 来到这里的人,有很多都将这里的情形看在眼里,见周围只是一些大山,正所谓西方之地,山路多崎岖,这一次再逃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众人虽然在日常都尊称为英雄,咋能就死在这里? 这是一群很重视自己英雄气概的人,他们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而眼下这般死去,真是比鸿毛还轻,因此来到这里,他们都不高兴了。 一群人顿时围了上去,将唐门的董瑞,以及彩虹七护法围住,纷纷质问了起来,道:“这里哪儿有什么秘境之地,根本就是我们的坟地。” 此话不假,无论谁看到这绝境之地,都会这样质问的。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方开始质问时,只听从他们来时的路上,一阵烟尘如风而卷,远远而来。 见之,这里忽然一人喊道:“不好,定是那个可恶的凶兽,追来了!” 第302章 山涧的楼宇 本来场面完全在泥香的掌握之中,而现在呢? 现在由于时空的错失位移,将以前的一些事情完全改变了,只是在这个空间之中,要变成什么样子,那是现在他们不能了解的。 在那个曾经熟悉的时代之中,泥香一个人有两种身份,一来时江湖门的弟子,二来是大辽国的女巫,只是现在无论她以前是什么样的身份,她都必须承认在这个时空之中,若想在创造一个绝妙的江山,那再也不是以前那般了。 是的,上一次在培江岸上,泥香就已经知道了,在错失的时空之中,以往成就的绝妙江山路径已经发生了偏移,再也不受她,或者是江湖门的掌控了。 现在她想的再多也是没用用的,因为她刚才受的伤不轻,就是此刻,要不是祁水莲提着她的衣袖扶着她,她绝对不会这般轻易就来到这所谓的秘境之地的入口。 祁水莲到了。 泥香也到了。 她们两人看着眼前这些人,见他们眼中皆是惊讶的神情,她们也是委实一怔,忙顺着他们看去的方向看去。 是的,就在那不远的地方,一阵龙卷风正在搅动着天地,风卷残云的由远而近,慢慢地向他们侵袭而来,让泥香也心头一愣,忙道:“凶狠的野兽就要来了,快点儿打开秘境之地的入口,迟了就来不及了。” 今天这个局是她一手操办的,虽然为了这一场武林的变革,已经在自己手上死了很多人,但是作为江湖门的弟子,却不肯让这些不相关的人死在此地。 枉死一人,也是她的罪过。 所以泥香此刻开始催促着。 当众人见远处的风卷残云,当众人都开始草草不安时闻听泥香的话,他们都在此刻疑惑了起来,道:“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山,哪儿有什么秘境之地。” 不等他们议论欢畅,只听见唐门的总舵主一怔,大声吼道:“闪开!”在这一群武林豪杰的面前,他这样大声力喝也是被迫无赖才出此险招。 众人闻声而见,唐门总舵主的董瑞已经从远处走来,正要挤过人群来到人群中央,让所有人都醒目万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此番作为是何,都疑惑起来。 然而唐门乃是这诺大的中州地界少有的暗器机关门派,如今待他来到人群中央,他的手臂一挥,当时一点起光的气色光点打在了地面的土地上。 地面上一阵轰隆隆的响动,然后地面上多了七颗珠子,瞬间连成了弯曲的直线,可是这七颗珠子悬浮在众人的面前很久,四周还是一片死寂。 面对这样的情况,众人皆是不明白,这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在疑惑,疑惑不解时,嘴里时不时还狂发两句牢骚,让人听了甚是不解。 见众人皆是出言不逊,董瑞的压力无形的变大,看着他额头、脸颊上汗珠一颗颗像是珠子一样落地,泥香一阵,嘴里忽然吐了四个字出来。 ”七星连珠?“ 不错,这个阵法是唐门至高的无上心法,泥香认得,但是身为总舵舵主的董瑞,他则是一脸的茫然,浑然不知所措。 闻听泥香的话,董瑞,以及唐门的彩虹七个护法都是一愣,嘴里跟着念叨一句:“七星连珠?”八人不解时,这时候泥香又将自己的泥香魔盘从怀里召唤出来,然后一句话没有说,随手一抛,将其抛向了天空。 就在这时候,天空一片漆黑。 不错,唐门的这个阵法在江湖门的卷宗里有过记载,泥香清楚的记得,只有在午夜时分,月光正满月时,方可打开这秘境之地,然而在这时候,泥香只怕已经从董瑞的脸上看出了困难之色,于是她出手了。 出手了? 不错,大虫正在追赶着她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并没有太多多余的时间,让他们用来浪费,所以她出手了。 这一次出手,泥香魔盘飞入了天际,然后夜色快要进入夜的时候,夜晚仿佛提前降临了一样,这让人十分的不解。 “哎,天怎么一下就黑了?”众人的疑惑,泥香不想给太多的解释,于是她只是不停催动着术法。 漆黑的天空上,泥香魔盘发出一道光芒来。 泥香看见了,疲惫不堪的脸颊之上露出了无尽的微笑起来了,只是她不是大声而笑,她是安静的笑。 因为天上一旦出现了满月之象,再配合岐黄七星连珠,唐门的秘境之地就会打开,这泥香是知道的。 当泥香魔盘在空中发出亮光来,山涧悬浮的七颗珠子就开始一阵位移,像是在编织着密码一般,不停的飞舞。 “太神奇了!?” 不错,的确太神奇了,这样的术法在这些中州人的眼里,不是仙术,就是邪术。 只是现在更多的人宁愿相信这是仙术,也不愿意将其看成邪术,或许是他们觉得他们已经够惨,够倒霉了,所以在这一刻,所有的事情,他们都往好处想。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想就可以变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凶兽还在,邪魔还在,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躲过去的,有些事情是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 眼前的七颗珠子在空中飞舞,方向变化无常,而追来的凶兽,仿佛是从地狱之中逃窜出来的恶魔,不将他们给摧残而死,仿佛永不罢休一样。 “这天怎么黑了?” 一人问来,又一人问:“这里究竟有没有什么秘境之地?” 见身后的凶兽来之像是排山倒海,伴随着风声,身在夜晚圆月之下的人开始着急了。 是的,虽然他们都是英雄豪杰,将生死看的很轻,但是无论哪一个英雄豪杰,他们也都是不能就这般死在这里的。 所以他们催促着。 正在他们催促着的时候,天空飞舞的七珠飞舞的开始慢了下来。 慢了下来? 不错,只是七珠虽然慢了,换来的却是大地的震动。 “哎,怎么了,地震了么?” 此刻的情形何白日间,光明圣使用铁棒捶地是一样的,令这站在地面上的人失去了平衡。 人一旦没有了平衡,就会站不稳,所以众人晃动着,使得他们在月光之下,人影恍惚极了。 顿时,像是天地初开一般,在群山之间出现了一个楼宇。 楼宇像是古时候的龙宫凤殿,悬浮在半天空之上,泥香见之忙伸手,那本来挂在天空之上的月亮忽然变小,化为一个光点消失了。 光点消失,而天也慢慢地亮了。 董瑞见之,大喜,对身边的所有武林人士喊道:“那个楼宇就是唐门的秘境之地的入口,大伙儿抓紧时间入内。” 说时迟,众人连滚带爬,纷纷进入了那个悬浮在山涧的楼宇。 第303章 同心协力 现在在这个时候,泥香整个人都是难过的,因为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 她或许早该意识到当前这个盘已经失去了控制,然而她就算意识到,他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从青蚺大虫在培江岸上将被种了邪果的莫云白吞下以后,在这一段时间内,一直没有异样的变化,而现在呢? 现在忽如其来,青蚺大虫脾气忽然变大了,脾性变得极为暴躁之余,然而非但如此,不但只是脾性变大了,其身子也是变大了好几倍。 回想起刚才在唐门的大厅之前,青蚺大虫那巨大的身体,泥香的双眉在这一刻邹在一起了,然而此时此刻,可不是她发呆的时间。 正是因为此刻不是她发呆的时候,所以她将刚才皱起的眉头又扬起来了,静静地看着那山涧的楼宇。 山涧一片幽静灰蒙蒙的,远远看去,仿佛是弥漫着某种烟雾一般,显得神秘而诡异,她每每一愣,然后耳边才想起了另外一位召唤师的嘱咐声。 这位召唤师不是别人,她正是用一只手扶住她行走站立的祁水莲。 祁水莲或许已经察觉到身后的情势非常紧急,所以她忙对泥香说道:“快,我们也快上去。”话语方到这儿,在她们两人的身后,其他两位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已经站着了。 叶萱和风芹一双绝美佳人以召唤术忽然而至,飞到了祁水莲的身后,不等祁水莲问问她们青蚺大虫现在是处于何种情况,这叶萱则是破口而出,道:“水莲姐姐,那青蚺大虫正追赶着大个子往这边追来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叶萱说的这句话不是笑话,所以她们都向自己的后方看去,然而在她们的后方,天地呈现出一片混沌初开的模样。 风吹树倒,乱石飞旋,瞬间像是人间地狱一般让人来不及接受。 只是,事实就是事实,任何一个人不接受,也是无法拒绝的,因为她们无权拒绝,再说她们四个召唤师是目前在中州完全可以掌控大局的人,若是连她们都想方设法的回避此事,那可真是将这中州此刻聚集在渝州城的人当作草芥,任由那畜生屠杀。 一说到屠杀,不得不想起一个月前在五花门发生的事件,那可真是叫做一个惨。 泥香若是早知道,时空会错失移位,那么她绝对要阻止五花门以前的变故,只是遗憾的却是,现在已经完全不能了。 众人见之,心中一愣,心灰意冷,只有想着逃命,进入唐门的秘境之地,但是泥香,她呢? 泥香看着身后一片狼籍的景象,她才挣开了祁水莲的手,道:“你们先进入秘境之地,我留在此地,一定要将这青蚺大蛇制服不可。”说话的时候,她身上的伤仿佛瞬间恢复如初了。 然而此刻,无论别人再怎么看,但是她勉强逞强可是骗不了自己的,因为一个人想欺骗自己,就像是一个善良纯洁的人对自己撒了一个通天彻地的谎。 对于泥香这样无奈的举动,众人是不了解的。 会许她们只会想到,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身上兼并了数家之才,定是方才受过的伤,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的伤已经慢慢地恢复了。 只是,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是受了自己的师傅所派遣,协助江湖门在中州发扬召唤术,她们如何肯做缩头乌龟,那祁水莲一怔,忙道:“我们既然是由你们江湖门聘请进入中州的,那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没有理由回避的。” 说起来,这三位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她们的立场还是挺明确的,其格局不容小觑,明白当前局势紧急,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祁水莲是大姐,所以她说怎样就怎样,尤其是现在,风芹、叶萱两人,她们都非常清楚现在该怎么做。 或许她们对祁水莲的说法也表示赞同。 所以,叶萱也是忽然将身在站立挺直了许多,腰间藏匿着的两把匕首红色的锋芒一??,忽然耀眼了起来,道:“姐姐说的没错,我也想看看我的心肝宝贝是什么情况。” 这话一说完,泥香赶忙摇头,且道:“你们莫要乱来,此刻那秘境之地的所有人,还要人来保护呢?” 泥香的言下之意说的非常清楚,所以祁水莲听了,心中一愣,转眼看了一眼山涧的庙宇,见该进入庙宇的人已经进去了,现在就剩下她们死人。 对了,除了她们四个人,还有一个高个子。 高个子是光明圣使,现在他正在没命的奔跑,而他为什么要没命的奔跑呢,全是因为在他身后,那个凶猛的野兽——青蚺大虫在没命的追赶。 不错,方才青蚺大虫已经将这个高大的人吞进肚子里了,但是不知是何种缘故,这个光明圣使又从青蚺大虫的肚子里逃了出来。 是的,在这里,叶萱对青蚺大虫是最为了解的,一个被吞进肚子里,又能逃生的,叶萱自问:从来没有这回事。 只是对青蚺大虫,也就是凶猛的野兽来说,到嘴的美味就这样溜之大吉,这是多么懊恼的事情,所以呢? 所以连青蚺大虫也不能列外,它很生气。 是的,它一旦生气,就暴躁如雷,以至于光明圣使走到哪儿,也就追到哪儿,可是逃生之路偏偏只有一条,当光明圣使追赶上泥香等人,这大虫也会在下一刻追赶上来。 时间像是流水无情,忽然流逝,惊醒了该清醒的人。 泥香、祁水莲、风芹、叶萱四人闻听之,所见之,都看着眼前跑来的人,以及追赶上来的青蚺大虫,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这一刻,或许是那青蚺大虫见自己的猎物不动了,所以青蚺大虫也不动了,因此这里瞬间变得宁静了起来。 可是就看眼前的景象,就算是一个傻子,傻子也会知道这安静是暂时的,可是放眼看去,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上的豪杰,并没有那个人是傻子,当刚有这种意识的时候,五人身前的青蚺大虫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叫了一声。 一声起,空气极速流转化作一阵腥风袭击着她们。 泥香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一起同心协力对付这个凶猛的野兽,大家各自小心,留下一人守住这秘境之地的入口。。。。。。” 说时迟那时快,话语一出,言语未罢,她“嗖”的一下,身子飞来起来,矗立群峰之上的天空上,下决心要之父收这凶猛的野兽——青蚺大虫。 第304章 泥香重伤青蚺大虫 “嗖”的一下,泥香的身子忽然矗立了起来,傍晚的夕阳斜照在四周的山巅上,使之这一片土地显得神秘极了。 斜阳不但照在这里的每个山头上,而且还照在泥香的脸颊上,夕阳在蓝色衣服上像是一滩血一样,让人格外醒目。 如此情形全被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看在眼里,三人也是一怔之后,祁水莲道:“叶萱妹妹,秘境之地的入口处就交给你了,我和风芹妹妹去帮忙。” 说话之间,不等风芹和叶萱两人点头示意同意,祁水莲的身子是“嗖”的一声,像是一只长箭一般冲向了云端。 见到自己的姐妹浮在天空之中,欲要和泥香协同作战,她也是注意到了方才祁水莲对叶萱说的话,她周身顿然出现了一道绿光,然后身子飘然而起,与天空中悬浮的两名女子并列。 正所谓站得高就看得远,况且这凶猛的野兽已经追着光明圣使向她们奔了过来,这真是让她们三人看了,心中骇然。 不错,光明圣使虽然贵为四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师,但是当碰到比自己更加邪门难以对付的事物之后,在他心里所产生的恐惧并不比其他人少,他飞飞跑跑连滚带爬,说实话,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 如此狼狈不堪,要不是身后关乎上千人的性命,泥香等三个召唤师看到这个邪宗之人,当真要笑出声来了。 因为这个光明圣使狼狈的样子很滑稽。 他的个子很高,有十九丈高,方才由于自己整个人被青蚺大虫吞进喉咙里,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全身上下基本可以视为裸体。 裸体? 纵然他在逃命的时候,顺手从一旁的尸体撤下几件衣服,但是这些衣服也不能遮挡住他的全身。 现在,后面有庞然大物在极速追赶,他此刻正在裸奔。 看到这样一个西方召唤师如此狼狈不堪,当众裸奔,泥香和祁水莲等人也是一愣,只是神情恍惚之间,光明圣使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下。 既然光明圣使来到了她们的身下,那青蚺大虫也是来到了她们的身下,只是当青蚺大虫来到她们的身下,忽然将身子扬起来时,她们才发现这凶猛的野兽竟然高出她们有三丈之余。 泥香道:“没想到这个凶猛的野兽,身子又长大了不少。” 是的,在泥香左边的身子悬浮的人是风芹,而在她的右边悬浮的人是祁水莲,风芹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此刻她没有说话。 或许她知道只要和祁水莲在一起,那说话的事情还是交给祁水莲吧,因为她一向不擅长人与人的交际。 现在,祁水莲道:“倘若这凶猛的野兽,它的身子在继续变大,这岂不是要将整个渝州城给毁了。” 说到这里,她不经意间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心想到那个时候,那谁还能制服得了这个庞然大物呢? 泥香见祁水莲满面的忧心忡忡,她也是无语的笑了笑,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玄,要知道无论是人,或是其他有生命的动物,凡是都是命,都有生命尽头的。” 祁水莲和风芹都是西方正宗召唤门第下的召唤师,泥香说的这一翻道理,她们岂有不懂之理呢? 或许刚才是祁水莲一时的感慨吧。 也就是这样的感慨让泥香听到了,所以泥香才如此这般说辞,然而情势已经这般紧急,只怕也不容她们多说什么话了。 也是的,现在的天空上,庞然大物正在盯着泥香、风芹、祁水莲三人,仿佛是看中了她们,要让她们做自己的娘子一般,她吐了吐自己的信子,然后头尾相互交错狂热的摆动着,向三人大声嘶叫了一声。 还好她们都是西方的召唤师,身体有屏音的体质,只是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流窜的异常的快,快到像是一阵从海面吹来的寒风,不但冷,还带着腥味。 泥香道:“大虫,你若还有半点儿灵性就别嚣张,如若不然,今日我就要除害了。” 青蚺大虫虽然变成了凶猛的野兽,但是它的本性始终是上古神兽,它能读懂泥香所说的话,不过它已经不在是西方召唤师手里的玩物,它要找回自我,逃离这个充满了约束的人世法则。 因为在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里,邪果是圣物,具有迷人心智,重造生命的本能,让人以私欲为本来行世间之事。 然而被种下邪果的人乃是莫云白,青蚺大虫只是吞下了莫云白,所以说来,这上古神兽是无辜受牵连的。 闻听这话,青蚺大蛇的头一摆,眼中的绿光锐减了一些,瞅了瞅泥香,然后向叶萱所在的方向瞅去。 叶萱所在之地就是秘境之地的入口处,现在那个高个子西方召唤师像是一个流氓一样站在了叶萱的身前,害的叶萱一眼也不敢多瞧去。 只是不瞧也不行,因为这光明圣使已经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叶萱道:“你个流氓,快滚。” 光明圣使见叶萱这样一说,还以为自己的私处被叶萱看到了,当下一紧张,忙将刚才从唐门大厅外死尸的身上扯下来的衣服往自己的私处遮了遮,道:“奇怪了,这里只有这一条路通往秘境之路,不想看我这绝美的身材,就将路让开。” 叶萱道:“邪魔之人,莫要在此呈口舌之快。”说话之间,她身子忽然一挺,一道绯红色的芒环绕在她的周身。” 光明圣使回头看看身后,才见大蛇就高扶在自己的头顶,而那两只绿色的大眼睛像是绿色的灯笼一般,照着他。 他一看,全身肉都麻了,当下要遇强则强,就要下定决心硬要冲着进入秘境之地。 但是叶萱一向都是将西方召唤师视为死敌,她怎么能让他这般进入秘境之地,当下腰间的一双匕首像是长了翅膀的鸟,飞向了光明圣使。 “你又来。” 光明圣使大声叫了一声不好,于是将自己肩上扛着的一个铁棒,使劲一抡,打向了叶萱,这被青蚺大虫看在眼里,青蚺大虫闷声一叫,大口张开就要吞了过来,可是泥香等人却一心觉得这个青蚺大虫的危害远比这大个子要大,为了长远的武林安危,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前一引,泥香魔盘浮现出来,瞬间化为一柄长刀,砍向了青蚺大虫。 青蚺大虫受到了疼痛,忽然嘶鸣一声,其声犹如雷霆,一口将光明圣使吞下,然后身子一卷,卷起了叶萱,逃走了。 祁水莲、风芹见了,大惊,忙只身追了上去。 第305章 初夜似狂 这一刀有多锋利,虽然没人知道,但是这一刀下去,却是让这青蚺大虫受了不轻的重伤,导致刀提起时,热血狂涌,真是让人看之惊魂,久久不定。 大蚺虫受到这样的重创以后,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身子一摆,极速圈了起来,拖着叶萱就向眼前的大山深处行去。 泥香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将长刀提起来以后,青蚺大虫对她嘶吼一声,然后离去,她见祁水莲、风芹两人已经追去了,她随之一机灵,忙看向了唐门的秘境之地。 秘境之地的机关门阀已经开始慢慢地启动,山涧的楼宇开始在山涧若隐若现,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凭空消失。 只是这秘境之地乃是这些武林人士的避难之地,说什么也不是光明圣使这样的邪魔之人该去的地饭,于是泥香身子断然飞起,一袭蓝衣如云落在了光明圣使的身前。 光明圣使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整个人还没有从恐怖之中缓过神来,所以一心想要躲避,只是躲避之地在哪儿呢? 一群人都躲进了唐门的秘境之地,那么他也不例外,所以当他见山涧的楼宇正在慢慢地变得模糊的时候,又见自己的去路被泥香挡住了,他心中真是着急的不得了。 他一着急,就又用手将自己的铁棒捏的紧紧的,仿佛是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然而对于眼前的女子,他是了解的。 是的,这一刻,他已经想起了先前自己和泥香的搏斗,他能深深的感到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错,光明圣使已经知道了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女弟子,所以他不难想到这个女子日后便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 不过,虽然这个对手是一女流,但是他身为西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师代表人物之一,却是没有把握能将其击败吧,所以他捏拿着铁棒的手已经开始慢慢地在颤抖了。 生气急了以后,他开始吞吞吐吐道:“你。。。。。您。。。你想。。。。。做什么?” 泥香一袭蓝衣在晚风之中猎猎飞舞,借着天东边山头的月光,她能看到光明圣使的狼狈模样,含蓄笑道:“你也是邪宗的代表人物之一,竟然如此狼狈不堪?” 光明圣使乃是西方蛮荒部落邪宗的召唤师,借着北方契丹之人的势力入住中州,当契丹人想要南下入侵时,难免会引狼入室,当契丹之主得知西蜀秦川之地的武林人士要在这渝州城之中聚会,就想着怎样才能将其控制在自己手里,于是让这光明圣使出马,完成这次任务,然而,或许是光明圣使将中州的武林势力看的太简单了,才会以失败告终。 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光明圣使知道这次的任务已经失败,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所以他气急了,道:“江湖门的势力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将这中州的武林势力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泥香道:“与其说我们江湖门将这个武林势力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不如说是天下武林容得下我们江湖门。” 光明圣使见青蚺大蛇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本来蹦蹦乱跳的心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且道:“是我将中州的武林想的太简单了。” 泥香道:“其实,我们江湖门已经对这个武林失去了控制,在你眼前发生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这样来说,我们对其没有控制力。” 光明圣使道:“为什么这样说?” 泥香道:“说了,你也不懂。” 光明圣使道:“既然你不想把话说清楚,那就快把路让开。” 泥香道:“把路让开可以,那请你说说,为什么你被青蚺大虫吞下,还能从他嘴里逃出来,虽然我们都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但是要知道那青蚺大虫也是上古神兽,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一旦被吞下肚子里,就根本无生还的道理。” 不说还好,泥香此刻一提起那事,光明圣使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仿佛先前被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他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轮回一般,战战兢兢地道:“绝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在那青蚺大虫的肚子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将我包围,使之我如梦如幻一般深深的沉睡,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被大青蚺从嘴里吐了出来。” 这一刻,光明圣使说的诡异,泥香听在耳朵里,也感到了诡异,只是自己的心中虽然感到了诡异,但是仿佛也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 “是邪果,,,,是邪果,,,,是邪果。”不可置信的说着这样的话时,她的脸色开始变的更加深沉了。 光明圣使见了,且道:“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和你要救人有关。”他的话音一落地,只听身后的山涧一阵晃动,山涧的巨石翻滚,瞬间将山涧空地填满了。 这一片山涧或许就是唐门的秘境之地,此刻只怕阵法已经变换了,泥香和光明圣使闻听到山体倒塌的声音,蓦然看去。 高山之处大石头飞落下来了。 然而她们所站立的位置就在这危险之境,所以两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赶紧离开,不然只怕会被这唐门的机关术吞噬。 所谓吞噬就是被笑话,虽然他们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能召唤出潜藏在宇宙间的无穷能量,但是就算力量再大,也是不能预知这高山倒塌对抗,因此她们各自逃命了。 身形如燕,飞起飞落,一道蓝影和一道高大黑影瞬间被山涧飞舞的灰尘淹没了。 他们去哪儿了? 只怕没人知道。 突如其来的变化太过诡异,就像这初临的夜晚一般,处处透露着不安详,不平静。 凶猛的野兽卷着叶萱离去,在祁水莲和风芹想来,却不知道为何故,纵然这青蚺大虫是叶萱的心肝宝贝,但是不能不排除这个凶猛的野兽有伤害叶萱的嫌疑,所以她们就在青蚺大虫将叶萱带走时,便奋力追之。 大山深处,一道绿色的水影和一道月光白的电光之影在树林间极速穿梭着。 这是什么呢? 这就是风芹和祁水莲两人的身影,如两条极光一般向深山深处闪烁而去,而在她们的前面,则是一条青蚺大虫像是犯了疯病一样,在一片片树林之中如激流躺过,压倒一颗颗百年树木。 第306章 高山乱石飞舞 初夜降临的时候,深山老林之中虽然乃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在这一刻,却是异常的躁动和热闹。 只是看着青蚺大虫像是洪荒世界的猛兽在这山林间近似疯狂的行走,一棵棵百年的大树被压倒在了地上。 虽然在它的身后正追来了祁水莲和风芹两人,但是两人始终与之有一段距离,仿佛在追上几个世纪,她们也是追之不上的。 此刻已经是一个两个时辰以后了,祁水莲和风芹两人都有很深的疲惫感,等到身体之中潜在的力量惫掏空了,她们的身子才忽然落在了地上。 地上有一根根百年树木纵横交错的倒在地上,秋冬时候,地上的黄叶正在偏偏飞舞,她们双脚踏在上,扶住树枝,弯着腰在大声的喘气。 祁水莲道:“从来没有见过这大蚺虫这般暴躁,今日如何这般暴躁?” 风芹闻听祁水莲的话语,心头也是一愣,然后大口喘气以后,接过话头,对祁水莲说道:“是的,不但脾气暴躁不得了,而且在山间孱动的速度更是快过从前了,今日想追上,只怕是不可能了。” 祁水莲大口喘气以后,便道:“追不上也得追,叶萱妹妹被它拖走,怕是会有什么意外了。” 风芹很能理解祁水莲说这话时的心情,所以她很赞同,只是不等她说再要追上去的话语,祁水莲道:“它受了重伤,只怕是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 风芹道:“那我们就赶快追,专门寻找那些山洼地段,相信总能找到的。” 这或许是安慰自己的话吧?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这山与山相连,一座座,目前位置,她们目光所及之地,并没有看到山的尽头,所以她们说出的话,她们也是心知肚明的。 心知肚明? 不错,想要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找到大蚺虫的踪迹,只怕没有那么轻而易举了,只是如今四野,初夜来临时,一切事物都处于相对安静的状态。 只是让人比较庆幸的却是四野虽然安静,然而空中正挂着一抡圆月,这是腊月分的月光,显得清冷。 为了早一点找到青蚺大虫,确保叶萱妹妹的安全,祁水莲和风芹两人已经再一次开始寻找之路了。 纵然找到的机会非常的渺茫,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们也是不会放弃的,因为她们没有放弃的理由。 这一次的中州之行,受了江湖门的聘请,她们三人负命进入中州,完成西方蛮荒部落的正宗术法在中州发扬广大,她们更是如兄妹一般,都是生生相惜。 时间像是一张魔鬼的脸,她们的任务还没有确定做好,却有新的势力要在中州诞生,这是她们比较害怕和担心的事情。 现在,苍穹之上的圆月已经快要中天了,腊月的天是寒冷的天,当一阵风儿吹过是,真的像是钢针一般刺进了自己的骨头。 很冷。 冷到让人开始瑟瑟发抖。 现在两人已经又一次从丹田之中提起一股热气,身子飞舞了起来,悬浮在半天空之上。 漂浮在半天空之上的两人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像是寻找什么贵重的物品一般,两双明亮的眼睛在四周看了看,找了找。 很显然,她们已经彻底的将青蚺大虫追掉了,现在只有在臆测,看看这青蚺大虫究竟会躲在哪一处地方。 只是无论怎么看,她们两人都看向了深山更幽处。 是的,这是中州大陆的西北之地,高山俊秀,巨石耸立,所形成的山间幽处也是数不胜数,无法计算其数目。 当看到周围有很多条路以后,她们选择了幽静的小路,因为只有小路才有躲避的地方,所以她们追去。 山高谷深,祁水莲和风芹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也没有找到青蚺大虫的藏匿之地,所以待到黎明到来时,她们真是一脸的沮丧。 “找了一整夜都没有找到,不知道叶萱妹妹怎么样了!?”这时候,祁水莲已经像是被泄了气的气球,重重的叹息着。 听了她的叹息,风芹也是一脸的忧伤,道:“我们已经找了一整夜,却是没有找到青蚺大虫的去处。” 正在两人深色极为忧伤的时候,她们忽然感觉在她们身前的一个很大的山谷之中出来了青蚺大虫的嘶吼之声。 其声惨烈,其声如嚎! 虽然距离有些远,声音有些隐约,但是她们已经清楚的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水莲姐姐,你听。。。。。” 风芹的耳力还是不错的,是她先听见的,因此她才这样对祁水莲说话,祁水莲闻听之,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声音是从那个山谷之中传来的。” 说话之间,她刚才一脸的忧伤竟然瞬间烟消云散,忙用自己的手指着前面那个山谷,仿佛在对一旁的风芹指路一般。 然而风芹早已又奔向山谷的冲动,因此她道:“水莲姐姐,走,我们快去看看,希望叶萱妹妹安然无恙。” 说罢,她的身子飞舞而起,而祁水莲的身子也瞬间飞舞起来了。 祁水莲用着祈祷的语气叹言:“希望那青蚺大虫对叶萱妹妹还有所记忆。”说话的时候,已经和风芹消失在这一片土地上。 山谷之间,嘶吼声令人惊恐。 青蚺大虫这样悲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没到山谷之地的风芹和祁水莲不解。 只是她们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青蚺大虫此刻就在山谷之间的平地上,而且它早已没有先前的戾气,有的只是疯狂的摆动身体,像是身体之中有一种极为可怕的魔咒在支配它的身体,让它生死挣扎,十分的痛苦。 这样情况,叶萱还是第一次所见。 叶萱此刻就被青蚺大虫紧紧地卷在身体里,只是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青蚺大虫不是完全失去了本性的生物。 是的,它还有灵性。 只是它的灵性有些迷失罢了。 有那么无数个瞬间,当青蚺大虫张大了血盆大口要将叶萱吞在弟子里的时候,忽然它又将头缩了回来。 叶萱见了,心中已经又了注意,觉得这青蚺大虫还认得她,她尽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间忽然出现了——她想唤回青蚺大虫的灵性。 然而一切都是妄想。 这反倒让青蚺大虫更加痛苦,更加戾气暴增。 它疯狂的扭动的身体,庞然的身体像是高山之上滚下来的树棒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扫得高山平地乱石飞舞。 第307章 邪王再生 这时候,祁水莲和风芹已经来到了山谷所在的山峰上,并且将山谷里的青蚺大虫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只是让她们大跌眼镜的却是青蚺大虫像是被某一种恶魔附体了一般,早已没有原来的暴躁脾气,相反的却是庞大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看着像是在承受某一种劫难一样。 不错,这是劫难,或许这种劫难是她们应该想到的,不过面对这样的惨烈场面,她们心中正在发慌,哪儿会有时间细想那么多呢? 她们看着眼前翻滚不休的青蚺大虫,心中害怕极了,只是世界上的一些事情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说是你越是担心害怕什么,那么就会来什么。 先前,青蚺大虫的庞大身体被泥香一刀给劈中,慌乱之下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不受那个高个子的欺辱,它变将叶萱用身子一卷,然后就将其带走了,这是多么一件温馨的事情。 只是这样温馨的事情,只有青蚺大虫自己能明白,其他人根本不了解,包括叶萱自己,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然而今天这个样子,可是她不想看到的样子。 青蚺大虫现在不知道是因何缘故变成这个样子,叶萱是不知道的,说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要伤害自己,好像从将她卷起来的那一刻起,她也没有受到半点儿伤害。 直到现在,当它的身子进入这山谷时,它身上才开始显现出了一些连它自己也搞不清楚的邪魔之力,正在控制它的行踪。 现在它的身子在地上一翻滚,叶萱就从它的身上被甩了下来,而且摔得还不轻,只是这一点儿伤害,只是皮毛,不足为怪,所以叶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她十分担心的看着青蚺大虫。 等到青蚺大虫翻滚近似疯狂的时候,她虾头虾脑的对青蚺大虫喊出声来,道:“宝贝儿,怎么了?” 对于她的问候,青蚺大虫已经不能再有听觉,它还是和先前是一样的,没有了该有的傲气,只有滋生的邪魔之力。 叶萱几番想上去为自己的心肝宝贝检查一下,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呢? 忽然在乱石飞舞之中响起了一个熟悉之人说话的声音,道:“既然你不受我的控制,那么我就毁灭你!” 这样熟悉的声音,叶萱是知道的。 那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呢? 不错,这正是莫云白的声音。 虽然莫云白现在说的话有些魔力,但是叶萱完全能判断出这就是他的声音。 听了这样的声音以后,不但她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到数日前的培江岸上,就连站在山谷山峰顶处的两个姐妹也同样回想起当初在培江岸上发生的那一幕事情。 叶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山谷中翻滚的宝儿,心头一阵惊慌失措,赶紧脚下一摇,身子飞舞了起来,落在山谷半腰上。 “莫非是。。。。。”不错,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心中所想已经变成了现实,只听那莫云白又说话了。 莫云白说什么话了? “谢谢你孕育了我,要不是你孕育了我,我也不会得以重生!”说话之间,不见其人。 站在山谷顶峰的两个女人,她们也听到了莫云白的声音,当下脚下一摇,身子飘然飞起来了,然后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稳稳的落在了叶萱的身后。 只是叶萱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山谷中翻滚的青蚺大虫。 看到昔日陪在自己身侧的宝贝这般痛苦的挣扎的,一向孤高的叶萱开始伤心了,直到一定的程度,眼中的泪水已经润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想靠近,但是她无法靠近,她只是站在这山谷的半腰山地上,将青蚺大虫看在眼里。 现在这青蚺大虫依然在地上翻滚,扭动着身子。 看到它疼痛难忍之余用自己的头去撞石头,叶萱真是心疼如在滴血一般。 直到现在,叶萱、祁水莲、风芹三人才完全有意识。 有什么意识? 她们意识到定是和莫云白被种邪果之事有关,她且对着这个大山谷喊道:“莫云白,你给我出来。” 一定是莫云白被种下邪果以后,人已经邪化了,所以才令自己的心肝宝儿这般痛苦难耐,于是她痛恨万分为起来了。 只是无论她喊了多少声,可是在这个诺大的山谷之中,并没有半点儿莫云白的身影。 虽然青蚺大虫和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是青蚺大虫乃是叶萱的心头肉,见到这样惨烈的场景,祁水莲和风芹的眉头也刹时邹在一起了。 只是方才山谷中确实存在莫云白的声音,祁水莲和风芹叶应该听的清楚了才是,然而听的清楚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 正在他们思量该如何操办此事的时候,忽然在地上翻滚的青蚺大虫,它的身子像是中了邪一般,从地上直立了起来。 “啊!” 庞然大物,忽然站立在她们的面前,她们像是做贼被抓住了一般,心中充满了害怕和深深的恐惧。 然而一切都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叶萱分明看到青蚺大虫的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在慢慢的变红,眼睛之中仿佛充满了血花,让人看了,心神难受。 “宝儿。。。。宝儿‘’‘’‘’‘’宝儿。” 叶萱看了,眼中泪花四溢,却不知道这是何故,只是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要发生了。 不好的感觉,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青蚺大虫的一双眼睛变红了以后,仿佛在慢慢的涨大,眼珠子忽然想是弹珠一样脱离了眼眶,飞入了天边。 天边断然红云翻滚,雷电不休。 只是在这万分诡异的天色之下,三人都看见了青蚺大虫的一双眼眶像喷泉一般,热血一喷而出。 “啊,,,宝贝儿。”叶萱见了,欲要上前,可是她紧紧的被自己的两个姐妹给拉住了。 祁水莲说道:“是的,这一刻还是来了,而且来的是那么快,那么令人措手不及。”说话间,她的手像是无法破解的锁子一般,锁着叶萱,不让她走,而自己的神色呢? 神色茫然。 只是风芹、叶萱和祁水莲她们三个人都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以她们的见识来讲,现在她们算是明白“邪王再生”就在眼下了。 叶萱已经不能在移动半分时,青蚺大虫忽然身子极速膨胀起来,伴随着一声嘶吼,庞大的身子忽然在空气中爆炸了。 爆炸瞬息之间,天地仿佛混沌初开一般,群山移位,山河永寂下去,待得很久以后,微见日光,已经是正午时分,山谷中一片安静,而像是叶萱、祁水莲、风芹三人已经深深昏厥了过去。 昏厥过去的人,神色苍白安详,而与之不同的则是山谷谷底,一个少年人正光着屁股坐在光溜溜的石头上,眼睛正在微微睁开。 此人是谁? 他就是邪王——莫云白。 第308章 邪宗妖人受死吧! 方才山谷之中的一声爆炸已经渐渐地平息了,本来混沌初开一般的天空,也在一个时辰以后慢慢地变的晴朗明静了。 这一处的山不但多,而且还高大峻峭,坐在石头上的人,已经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睛已经睁开了,漆黑的眼珠像是会发光的宝石一般,十分的引人瞩目,让人看了,心中喜欢的不了。 然而当他看着面前山顶之上,白云悠悠时,他才似乎有了微妙的意识,只是有了微妙的意识不代表他完全记得过去。 不错,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出入江湖的少年,此刻就在他的身上,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然而他此刻并没有发现。 “哎,我的衣服呢?”说话之间,他才意识到,他也是一个人,并且对于自己如何出现在这个山谷里,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个山谷之中,除了他,以及祁水莲等四人,然后别无他人,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所以他一脸的惊慌,仿佛看到眼前的山、石都像是一群会嘲笑他的人一般,让他心中顿时一阵冰凉。 一个人的心里一旦发慌,那么他的演技眼睛就会变的飘渺,到处乱看,深思不能专注,现在莫云白呢?他就是这个样子,他的眼睛到处乱转,怕是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此刻正睡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并不是别人,她正是叶萱。 现在,莫云白一看到自己周边有女子,他的脸顿时绯红,仿佛此刻的自己,也是一个会害羞的人一般,匆忙之间,忙从石头上跳了起来,然后躲进山谷之中的一个茂密的小树林里。 虽然现在这个季节乃是一个冬季,数目的枝叶有很多都干枯了,但是在这一片山地处,四季常青的植物也是不少,见他找到一些绿色的藤蔓,然后七手八脚地就将其做成了一片低质量的衣服,然后才心中甚是坎坷的走出来。 自己有衣服可以穿了,他的神情才恢复正常,慢慢地走出小树林,然后一句话也不在多说,看了看山谷的空地上。 山地的空地上多了许多的蛇皮鳞片,见之不解,于是使劲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可是任由他怎么想,可是毫无踪迹。 这个青蚺青虫今日命丧于此,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先知的,现在莫云白见自己想不起来太多事情,于是他也不想了。 不错,想起来干什么? 一个人的一辈子说是不长,也是很长,一辈子要见过多少人,一辈子要遇到多少事情,能让自己忘记的人,或者事情,想必也是不太重要。 然而,他才获得新生,好奇心是很强的,现在见自己面前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闪发亮,他一怔,弯腰曲背下来,用手拾起一大推的鳞片,看了看。 正在他看的十分入神的时候,忽然迎面吹来了像是花儿香的芬芳一般,扑鼻迷人,令人闻了,醉人心扉。 可是这不是花儿的芬芳,是一个女子正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然后经过山谷之中风一吹,是叶萱的体香。 莫云白已经发现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这般敏感了,所以他已经抬头了,并且目不转睛的看着叶萱。 叶萱现在的样子有些迷糊,像是一个没有睡醒的孩子一般被人强行给叫醒了,一脸的疲惫之意,深深入人心间。 莫云白见了,心中一愣,在想:这姑娘是谁,怎么这般眼熟?冥想之间,时间如水流逝,让他回到了他方从那个小山村出入江湖的那一刻。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他都想起来了,因此他很高兴,且立刻要奔走上前给叶萱打招呼,可是他的身子还没有走进,叶萱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抬头就看见他了。 叶萱见莫云白身上缠绕满了青藤,又看见满地的蛇皮和鳞片,顿时认出这是自己心肝宝贝身上的器官。 只是现在满地的狼藉不堪,这是在不能不让她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没有遭遇不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她的直觉一只很准,她已经认了出来,于是心头大怔,忙拾起一片,仔细端详了一番,泪水禁不住自己流下来了。 “我的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说话的时候,思绪万千之中,她已经想起了一个时辰以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时辰以前发生的事情? 不错,一个时辰以前,满山树林呼啸,冷风肆意之中,山谷之中,青蚺大虫躁动不已后,像是被某一种魔咒附体了一般,难受到难以自控时,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变大,最后肉体难以承受,发生了爆炸。 现在,叶萱回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的情形,额头上竟然多了一些冷汗,或许连她也没有想明白,这西方的邪果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心肝宝贝——青蚺大虫给害死。 青蚺大虫乃是上古的神兽,如今也折在了这西方的召唤术之上,这简直就是对她们西方正宗召唤师的讽刺。 这一刻,叶萱想起来了,她眼中红红的将一片鳞片揣进怀里,然后将冰冷的目光看向莫云白。 莫云白此刻正向自己走来。 “叶萱姑娘,刚才发生了什么?” 莫云白的这一句话刚问出来,叶萱就忍不住讽刺一般的大笑,或许是现在自己处于山谷之中,所以她的笑声回荡不停。 笑声完了以后,她用冷冷的目光,上下大量了一眼莫云白,且道:“敢情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说完,她眼中的杀意浓了几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竟然让那个笨女人对你如此痴迷?” 莫云白听了,心中不解,脑海中一滩雾水,疑问道:“姑娘,你说的笨女人,说的是谁?” 叶萱一听,心中一嘀咕:“你还装傻,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到这里,腰间的两把匕首一下发出摧残的绯红色光芒,熠熠发光。 莫云白见了,好奇万分,且道:“姑娘,你腰间是什么,闪闪发光啊?” 叶萱见莫云白对自己没有防范,心中大喜,认为这是一个除掉这个邪魔歪道的好机会,当下冷啸:“邪宗妖人受死吧!”说话之间,腰间的绯红色匕首弹了起来,她左右两手一握,当即从莫云白的肚脐眼儿上插了进去。 第309章 他是邪宗妖人 山谷之中,先前的混沌初开之象已然不见,留给天空是无尽的明朗,当叶萱见这个被身中邪果人获得重生以后,她整个人都是亢奋的很。 因此当莫云白正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的杀心就起来了,而一如既往插在她腰间的两柄漆黑色的匕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和往常一样,整个匕首像是被铁匠放在烈火之中焚烧过一样,通红无比。 说时迟,那时快,通红无比的匕首发出亮艳的光,久而久之,这种光像是一种绯红色的锋芒一样,锋芒毕露。 说话的时候,叶萱的两柄匕首已经从她的小蛮腰跳了起来,然后被她使劲一推,这一双匕首竟然刺在了莫云白的肚子上。 叶萱感到了一阵热乎乎的,本以为这种热乎乎的血,可是就在她得意万分的时候,莫云白忽然口中吐纳一口真气,然后插在他肚脐眼儿上的两柄匕首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鸟一般,被反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飞出去的不止是两柄匕首,就连驱使两柄匕首的人,她也像是一个糖衣炮弹一般,直直的飞了出去。 幸好,她也是一个江湖上成名的人物,然而能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那么同理,想必她的术法也是不弱。 反弹之力,阴柔之中透露着霸道和刚强,也正是这一种力量,这才让已经飞出去的叶萱联想翩翩。 叶萱的身子被弹出以后,飞有九丈远的地方以后,身子便落在了地上,脚尖落地的刹那间,重重的打了一个廊沧,才微微站住。 方才被莫云白弹出来的一刹那间,她的思绪是乱的,直到自己真正脚落在九丈之外,她才蓦然抬起头来,且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眉目之间一点朱砂在微微的颤抖,她略有不信,且吞吞吐吐说道:“莫云白,你,你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或许此刻的莫云白,他的心智还没有被那西方的邪果给魔化,所以见叶萱这个样子,他也是狐疑道:“怎么,你要杀我?” 叶萱看着莫云白,实在没有想到莫云白的身体被自己的匕首刺中了以后,竟然会安然无恙,想想其防御程度,当真是不一般。 一想到这里,心下骇然。 只是此刻,无论是她心中骇然,还是心中不解,但是她身为西方正宗的弟子,对待这西方邪宗的召唤师,绝不能心慈手软,因此在莫云白再一次靠近,要问问个明白时,叶萱心中一横,不怕死活为何,手里的两个匕首在胸前刷刷刷的挥舞了三下,使出了绝招,就当其锋利刺中时,一旁山头上,泥香如天仙下凡,忽然落在山谷之中。 泥香一袭蓝衣飘飘,仿佛象征着美好。 她的双脚落在地上时,手已经抓住了叶萱的臂膀。 叶萱见自己的手臂被人胁迫,心中气愤不已,大声对泥香怒喝,问道:“怎么又是你?”说话之间,柳眉一竖,眉间的鲜红色朱砂颤抖着。 泥香绝非偶尔出现在这里的,自从昨夜起,为了阻止大蚺虫屠杀武林各位英雄,她始终是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 待得武林群豪们进入了唐门的秘境之地以后,山体倒塌,山涧楼宇消失,她便身处这山谷之中,等到她慢慢有了意识,她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山谷之中,然而对于自己为什么在这山谷之中,他十分不解。 不过,正在她思绪万千,不知去东去西的时候,便听见了山谷之中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安静祥和,相反的却是那青蚺大虫由于身体的能量过盛发出的爆炸声被她听到了。 这爆炸声一起,她可以清楚的看见,在自己的远方有一抹嫣红的晚霞出现了。 只是别人可以看错,将其这一片弥漫开来的血雾看成晚霞,那么她是万万不能看错的,因为她是江湖门的弟子,对于这样的景象油然而生,那绝非世间偶尔之事。 当看到这一片血雾的时候,她意识到,在这山谷之中一定发生了些许不好的事情,只是当她身子从山谷飞到山顶后,她清楚的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山岗上的冷风将衣服吹的猎猎飞舞,虽然自己很冷,但是她却看到了一件暖心的事情,那就是在这山谷之中,竟然看到了莫云白。 不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只是令她愤怒的却是,自己一心想救治的人,今日终于获得了新生,而有人却又要将这刚获得新生的人毁灭掉,这实在是令她不能容忍。 就因为不能容忍,所以她出手阻止了。 现在泥香的手抓住了叶萱的手膀,欲要让叶萱放弃杀害莫云白,可是由于西方召唤门第的正邪之争恩怨颇深,所以叶萱并步打算买她的帐。 此刻,叶萱深感自己的手臂没有了先前那般有力气,她知道面前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是要光明正大的和自己比拼了,因此她手里的匕首顿时红色的锋芒大盛,被她的右手双指一拧,匕首便沿着自己的手臂削自己的肩膀。 是的,肩膀之上,泥香的手正如鹰爪一般紧紧扣紧她的肉里,当匕首飞至,她才松开,然后脚步退后了三步。 泥香道:“你又要杀他?” 对于泥香的问话,叶萱一点儿也没有感到不奇怪,她觉得很正常,因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在当天的培江岸,这泥香就护着莫云白,如今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再想护着。 然而天意难违。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谁让泥香和莫云白有剪不断的在世情缘呢? 现在虽然两人格格不入,但是终有一天,两人会生生相惜,恩爱如初,纵然是时空移位,怕也是无法将其改变的。 叶萱待自己的一个匕首“嗡”的一声沿着自己的手臂削向肩膀,然后右手紧握着匕首用力一轮,就扎在了泥香的心口。 “哎,你们别打架呀!”这时候,莫云白说话了。 但是现在他不慌张了,仿佛是自己有一种想保护人的欲望,当下冲上前,手掌在泥香的肩膀上一拍,扎在泥香胸前的匕首就自动拔出,然后随着叶萱的身子反弹回去。 只是这一次不必先前的那一次。 因为这一次,她的身子探出去以后,或许是因为莫云白所用的力道大,叶萱竟然没有站稳,身子倒在地上,使得满地的灰尘飞扬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叶萱,口吐鲜血。 这样的场景被祁水莲和风芹看的正着,两人心中大急,一双人犹如山谷间的飞鸟一般,立刻飞至此处,将倒在地上的叶萱搀扶起来。 叶萱用极为仇恨的目光看着泥香和莫云白,用手指着莫云白,对着祁水莲和风芹道:“两位姐姐,他,他是邪宗妖人。” 第310章 山谷论邪之言 对于叶萱所说的话,在场的人,无论是泥香,或者是祁水莲、风芹,她们都知道此话是何意,因此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许多。 无论是谁也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爱人亦或朋友是邪宗妖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自己的仇敌,而感到宽心。 听见叶萱的话,泥香的心头肉一跳,忙一把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想阻止血往外流,已经是不能了。 她只是不愿意自己所爱的人被人叫做是邪宗妖人,因此她强忍着疼痛,对叶萱说道:“为何这般针对他?” 或许是泥香还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一些惨象,因此她说出这样的话乃是顺理成章的,只是叶萱此刻从自己的衣服里取出一些鳞片。 这些鳞片在被太阳一照射,闪闪发光,叶萱心中仿佛有千万般仇恨一般,她用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你看这是什么?这就是我的心肝宝贝,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一心护着这么一个被种下邪果的人,如今害死了我的心肝儿。” 泥香见了,又闻听她之言,便也知道叶萱口中的心肝儿指的不是其他之物,而是那上古神兽——青蚺大虫。 青蚺大虫已经成为了一滩脓血,就在叶萱将它身上的鳞片拿出来看,泥香才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泥香看着满地的鳞片,以及四射而开的红颜色血液,她才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双眼看向莫云白,然而莫云白却丝毫不闪不躲,竟然说道:“我也是稀里糊涂的,你的心肝宝贝如何与我有关?” 莫云白不说还好,一说就将叶萱给气急了,叶萱忽然挣脱了祁水莲和风芹的搀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抑制胸中的疼痛,一边说道:“好啊,你个妖人果然可恨,方才时刻,你还在我那心肝宝贝的肚子里时,还说是我这青蚺大虫孕育了你,此刻怎么又说你与我这心肝儿无关,你要不要脸?” 这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仇恨在里面。 这一句话让叶萱用尽了全身力气。 现在也因为叶萱说完这样一句话,牵动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所以她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气,仿佛是不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肺部,她就会断气一般。 莫云白见叶萱对自己话语很重,他也是一愣,且仔细想想自己还在青蚺大虫肚子里的那一刻。 那一刻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他神志仙游苍穹之上,其中的感觉可以说是令他绝妙极了,只是那种感觉在奇妙、绝妙,他此刻已经记不得了。 既然记不得了,那么他刚才说的话应该被人理解才是,然而在这里天地下,能理解的他的,只怕也只有自己身边的这一个穿蓝衣的女子。 因为这个蓝衣女子和他的距离很近,而且对于这一个女子,他的意识里是有的,虽然已经不知从何说起,但是他真的记得。 只是究竟在哪儿见过,他已经无法预知。 莫云白道:“你说你的心肝儿是因为孕育我,才会这般惨烈死去的么?”说话的时候,他想尽全力回想。 是的,他没有想起,只是他没有在说话的时候,泥香便开始为他辩解了起来,泥香道:“纵然你的心肝宝贝死了,那也是不能怪莫大哥,是你的青蚺大虫自己将他吞进肚子里去了,莫非你忘了。” 泥香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一旁的祁水莲、风芹没想到。 是的,她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此刻说出的话竟然是这般的无礼,这真是无礼据争,因此她们的心里也不好受了,这祁水莲是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人,此刻她道:“泥香姑娘,我们三人是你们江湖门从西方蛮荒部落请来的帮手,却没想到你今日却为了这么一个局外之人,却要和我们姐妹三人撒橛子,你觉得这样好吗?” 泥香一听,蓦然心头一愣,才想到刚才是自己的话重了一些,虽然自己很懊恼,但是她觉得现在若不用自己最大权利去帮助莫云白,莫云白将成为中州武林的公敌,所以她道:“我本无意中伤三位,可是这莫云白莫公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请你们不要找他的麻烦,若是真要找她麻烦,那就来找我好了。” 叶萱一听,见泥香这般说辞,意思是在对自己一行三姐妹下战书了,忙道:“你自己也和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门第有撇不清的关系,就不要在这里好说歹说。” 泥香听了,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叶萱,心中冰凉极了,道:“我手里的泥香魔盘的确与西方邪宗召唤门第有莫大的关系,可是这是我师傅她老人家送给我的,难道你们质疑我乃是邪宗妖人,也质疑我的师傅么?” 叶萱等三人听了泥香的话语,顷刻想起昔日忘女亲访西方召唤门第,才道:“那日你师傅忘女不如西方蛮荒部落时,虽是拜访,但是表情异常冷淡,而且你师傅的记性不好,处处透露着诡异,不是吗?” 泥香见对方议论起自己的师傅,当下一脸的怒火,且道:“我师父不是中州人,她是寒荒雪域的人,早些年还没有入江湖门的时候,她大仪救寒荒人逃离千年天灾,丢失了记忆,怎么就给诡异了?”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泥香全身火烫。 因为寒荒之事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那一年的天灾仿佛还在眼前,虽然那时候,她只是春沉冷的一个女书童,但是那场天灾由于将整个雪域颠覆,所以她至今记忆犹新。 当忘女加入江湖门以后,自己就做了忘女的徒弟,她对这其中的原委是知道的。 记忆丢失,或许是一种遗憾,所以泥香不愿旁人在此之事说三道四。同样,记忆丢失,未必全是遗憾,也可能是一种甩不开的辛福。 为什么这么说? 曾今忘女自己说过,记忆使我欢喜,记忆使我痛苦。如果记忆丢失能为她的生活带来心如止水,这就是一种无言的辛福。 叶萱虽然知道泥香此刻说的话没有错,但是她依然会不依不饶,因为现如今西方召唤门第的正邪之争已然像是一座大山,难以撼动,若是不分一个高低,只怕任何一方都不肯罢休。 所以待泥香将话说完,这祁水莲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待我们回去问问家师,必有结果。”说完,便道:“你说呢?风师妹?” 风芹点了点头,道:“水莲姐姐说的在理,我们在这件事情上,需求证清楚在做打算。” 叶萱听了,心中仇恨上了心头,且道:“今日我打你不赢,来日我师父出山,定让你们两个邪宗的妖人死无全尸。” 泥香听了,拱手道:“倘若我是西方召唤门第的邪宗妖人,不劳烦正宗动手,我自缢离世便可!” 祁水莲闻听,便道:“好,我们这就回去问问清楚,后会有期。”说罢,向泥香一抱拳,然后拉着叶萱,领着风芹渐行渐远,身形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第311章 天下竟然有这样神秘的女子 看着祁水莲、叶萱、风芹三人消失在山谷的尽头,泥香才稍微的缓了缓神,心想这三人总算是走了。 待三人走远以后,泥香看向了莫云白,然而莫云白正眼巴巴的看着已经远去的人,心中虽然弥漫着迷茫,可是早以没有之前的少年稚嫩之气,眼中多是有些了坚定,成年以后男子的瑞罡之气。 泥香见了,心中滋味万千浮上心头,且道:“莫大哥,怎么了?” 莫云白能想起之前的事情,虽然回忆有些迷茫,令他黯然伤神,但是不能不说他已经成熟了很多,不过这一次的成熟成长,并不是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 现在他已经是真正身怀邪果之力的人了,其人已经被西方正宗召唤师不齿,而现在他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 当一个人身上有明显的变化时,自己若是没有意识到,那么多半是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而迷失方向的人,同样也是迷失了心智。 莫云白正看着山谷的尽头,闻听泥香的问话,她才回过神了,一脸的茫然不知所错,且道:“她们为什么要叫我是邪宗妖人?” 从一开始月影轩到培江岸,再到现在,他从来都没发觉自己已经被种下邪果,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西方的邪宗之人,所以他很不明白。 当然对于莫云白的问题,泥香听后的第一个心里念头就是,自己绝不能将真相告诉他,因为泥香知道莫云白是个读书人,倘若知道自己被邪宗召唤之人种下邪果,以后要变成个生灵涂炭的人,那将是多大的伤害,为此,她决定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独自一人为莫云白寻找正真能解救这种邪宗之人的术法。 虽然她明知道这是不可解除的邪宗之法,但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因此她道:“青蚺大虫是那红衣女子的宠物,前几日尽然将你吞进肚子里,现在青蚺大虫死了,她们便怪你了。” 现在是中午的时间,天空上冬日正照射在山谷之中,山谷之中的鳞片闪闪发光,引起了莫云白的注意。 莫云白闻听此言之后,他才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当下想起了当初五花门前的那只青蚺大虫,心中蓦然一惊,才道:“我被那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竟然没死?” 这一刻,莫云白闻听到这样的话,他心中对这事有天大的不解,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将他吞进肚子里,然后自己没死,反倒是害死了青蚺大虫,这事情想想真是荒谬至极了。 因此,他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我被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没死,反倒是害死了青蚺大虫,这是什么事儿?” 对于他的疑问,泥香也是不想直言说出原因,只是装作一脸的茫然,毫无知情的样子,道:“也许你身上有不一样的力量吧?” 不一样的力量是何力量,泥香不想说,当然莫云白也没有在问,因为现在的他一惊不是方入江湖的少年之人了,对于察言观色,他的能力已经相当的成熟了。 现在,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飞落的鳞片,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过了老半天才道:“想我一个平庸的少年,从山村刚入江湖,身上又会有什么样不一样的力量呢?”说话之间,他的神色之间,有些忧郁。 不过忧郁不能常有。 虽然这条青蚺大虫是上古神兽,不过当它的血肉将这山谷染红以后,山谷之中开始弥漫出一股股血腥味道。 如今被种下邪果的人虽然不排斥这种味道,但是他实在是重生不久,犹如邪宗之人方感知世界那般,因此他还是感到了些不快,这才对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说道:“我们走吧。” 泥香一愣,差点儿忘了先前的时候,奔逃的光明圣使,他道:“你对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太熟悉,还是和我走吧。” 莫云白道:“去哪儿?” 泥香道:“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说话间,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莫云白的手,然后跟着泥香也向山谷的尽头走去。 看来被种下邪果的人真的会变,这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的。 按照以往的时候,倘若泥香这样去握住莫云白的手,莫云白定然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也会挣扎摆开泥香的手,然后嚷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没有,他竟然紧随泥香的离去而离去,而山谷之中留下的竟然是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了半点儿生机。 刚走出山谷,莫云白就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现在走出山谷,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树林,由于现在是冬季的季节,每一棵树的树叶都已经凋谢完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枝。 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壮汉一般挺拔,直立着指着干净无比的苍穹,其风过处时,或动或摇曳,姿态不多却格外有神。 站在谷口一眼望去,泥香道:“翻过这片树林,我们就到了唐门的秘境之地,这是去往渝州城的方向。” “啊?渝州城?” 莫云白闻听这样的话了以后,不由的惊叹了起来,只是他在被青蚺大虫突进肚子里去了以后,他整个人也是对环境无知的,因此道:“不是应该在月影轩的吗?” 泥香道:“可能你的意识还停留在以前培江岸上的,所以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吧。” 莫云白一听,顿然一愣,才道:“发生了什么?” 泥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的武林已然被我们江湖门统帅,江湖门要对中州武林的洗牌已经圆满结束。” 莫云白道:“这又如何呢?” 泥香道:“莫大哥,经过这几天,唐门和五花门的关系不断恶化,以及各自门中的内讧频频发生,整个中州武林对我们江湖门所宣扬的西方正宗召唤术有了相对的了解和认知,这样一来,下一步西方蛮荒部落正真的正宗召唤术就会在中州这一片土地上发扬光大,也有很多江湖之人,从此以后名扬天下。” 对于泥香所说的这些话,莫云白虽然是一个读书人,但是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他还是云里雾里。 闻听泥香的话,莫云白看着泥香,却只见泥香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树林以后,又看了看他,兴道:“在虚幻的时空中,未必不好。” 对于泥香说这样的话,莫云白听了是不解的,因此他心事重重的看着泥香,却只见她一袭蓝衣在风中猎猎飞舞,仿佛很享受当下的江湖,当下的武林,以及眼下的生活一般。 对此,莫云白只有一个念头上了心头——天下尽然有这样神秘的女子?然而有这样的念头怕也是爱慕一个人的开始。 第312章 最近头昏脑涨的厉害 站在这山丘上,看着眼前的一片树林,泥香的心中是有万千滋味,尤其是当她再一次见到莫云白,她真是太高兴了。 莫云白被种下邪果以后,然后被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总以为莫云白凶多吉少,可是就在她欲要踏遍这秦川之地的时候,她日思夜盼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真的就如做梦一般,那么不真实,却又很真实。 也正是这种情况,所以才让泥香喜从天降,当她这一刻握起莫云白的手时,却意识到自己身后的男人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少年了。 他现在变成真正的男人,当泥香握起他的手臂以后,莫云白并没有反抗和挣扎,他仿佛对这种肢体接触已经不在排斥。 身前这片树林或许已经很老了,所以一棵一棵都很粗壮,非但粗壮,而且一棵棵笔直挺立,像是一座座丰碑一样矗立向天。 这时候已经是深冬季节,树上只剩下树枝,光秃秃的一棵棵,一株株,让人心中的孤寂之感徒生。 只是在这样孤寂的地方,辛好还有风声阵阵吹过,让她们此刻已经飞起来的身子还有点儿感觉,有点儿知觉。 只是无论是感觉,还是知觉,这对他们已经不在重要了,因为在这片片深林之上,她们飞舞的身子就像蔚蓝天色下的一朵云,悠然飞向树林的另一个方向。 时间永远不会静止,因为时间若是停止、静止,那就代表这个世界已经死亡,没有了白日间该有的生机。 泥香带着莫云白离去,如飞中的柳枝,被风吹到了树林的尽头。 来到树林的尽头,在他们的眼前时一座城池——渝州城。 经历过风吹雨打,烈火焚烧之后的渝州城略有萧条的景象,也正是因为这种景象,所以和泥香站在一起的莫云白,他心中一阵惊诧。 不知道他愣有多久,他才对身边的泥香说道:“这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泥香没有多想,只是心中有些怅然若失,且道:“这是渝州城,由于被西方邪宗召唤门第祸害,才这般生灵涂炭。” 飞出这边树林,他们的双脚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他们脚下的这一片土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正是先前众人开启唐门秘境之地的一方土地。 莫云白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来到渝州城的时候,你还在青蚺大虫的腹中,又岂会知道这些事情?”泥香给莫云白解释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亲眼目睹,更是经历过这一场大劫。” 莫云白听她这样一说,狐疑道:“邪魔妖人最后是被你驱除的么?” 泥香看着眼前破碎的城池,才道:“还有刚才那三名召唤师。”话语声落下,她将远去很久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莫云白。 但是莫云白则是看着整个渝州城,眉头深锁,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只是泥香很少见他有这样的神情,不禁暗自感叹道:“莫大哥,你真的变了。” 莫云白听了,十分的不解,当下也将远去的目光收回,然后看着泥香,心中很是莫名,嘴里问道:“何出此言?” 泥香道:“你变得成熟了许多。” 莫云白听了,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很久才道:“我觉得我从始至终都不会变,只是你看我的的角度不同了罢了。” 泥香一听,觉得这话也在理,于是道:“这句话很有深度,不过你本就是一位读书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不是被观察的事物有所变化,是观察者看物的角度发生了变化。” 说话的时候,泥香一阵欣慰,因为在目前看来,莫云白身上所拥有的邪宗力量还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 她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土地,然后转过身,指着身前的山涧断崖,对着莫云白说道:“你知道那断崖深处是什么地方吗?” 莫云白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说道:“不知道。” 对于莫云白的说话,泥香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她道:“那一处乃是唐门的秘境之地。” “唐门的秘境之地?”莫云白听后,心中有些诧异,不解道,“既然是唐门的秘境之地,那唐门岂能让我们这些外人步入此地。” 泥香听了,这才低声道:“此刻,唐门的所有人都在这里,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们该有的禁地了。” 莫云白道:“为什么?” 泥香道:“方才那青蚺大虫嗜血成狂,失去了灵性,逮着人就咬,真是让人不得不找一个避难的场所,要知道唐门的秘境之地可是集成了唐门的最深机关术,人若躲在里面,一般人或者是外界来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其机关术该有的强大防御系统。” 莫云白道:“唐门?” 泥香道:“不错,唐门。” 莫云白听了,心中一愣,这才说道:“我们为什么来到唐门这块地方?” 他忽然这样一问,泥香一下就心惊肉跳了。 为何会心惊肉跳呢? 因为她自己的心里十分清楚,也十分的明白,自己为了给中州武林洗盘所行的事情若是告知了莫云白,被他知道了,那后果堪忧。 现在她只是感到莫云白变了,可是莫云白心中的那颗赤子之心,是否有改变呢?泥香对此并不知道,所以他堪忧。 ——自己为了给中州武林洗牌,使得中州武林动荡不安,门派敌对,死伤了有很多人。 是的,堪忧这些事情若是被莫云白知晓了以后,按照莫云白那种心善,定然会非常的讨厌自己,因此她打算隐瞒。 泥香听了莫云白的问话,赶忙将话岔开,且道:“唐门之中内讧,唐门的总舵主向秦川之地的武林英雄们广发英雄帖,来监察他们肃清之事。” 说这样的话,泥香的心蹦蹦跳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莫云白闻听了,且道:“既然那山涧之地乃是唐门的禁地,那么我们去吗?” 泥香闻听了此话,仔细思量了一下,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唐门禁地,没有唐门总舵主的同意,不可擅闯。” “哦!?”莫云白才恍然大悟,且道:“那我们该去往何处?” 泥香道:“现在天色已经渐晚了,我们进城在客栈住上一宿,明日一早离开这里,去寻一处安静之地小住一段时间。” 莫云白听了,心想自己最近几日在青蚺大虫的肚子里,脑袋昏胀,一想与这个神秘的女子在安静之地小住也无可厚非,于是拱手道:“好的,最近头昏脑胀的厉害,正有此意。”说罢,满脸笑如春风,暖热了泥香苦了很久的心。 第313章 爱不释手 渝州城,狼籍之地,房屋有的已经化为尘埃,有的已经倾倒,而有的还在颤巍巍的耸立,还是如先前那般站立在地面上。 如今已经是劫后的第一天,渝州城虽然有些萧条的景象,但不能不说,没有尽数被光明圣使毁灭,已经属于是万幸。 对于这样万幸的事情,泥香心中也是高兴的很,虽然在这古老的城中还有些好一点儿的客栈,但是泥香却是和莫云白向城西的方向走去。 渝州城,从东到西,地势逐渐偏高,而繁华程度也是由繁华到败落,泥香和莫云白沿着渝州城一路西行而来,路径逐渐变窄。 等到他们来到了西城的最边上时,便是一山压一山的黄土和树林,而在这树林之中,则正好还有一间客栈。 寒风过处,客栈屋瓦之上的茅草屋上正有一些已经枯黄的稻草在随风摆动,使这一方之地显得更加荒凉,客栈的房屋更加破烂。 莫云白道:“城中那么多好的客栈,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间破烂不堪的客栈落脚呢?” 泥香之所以将莫云白带到这城西的荒凉之处落脚,一定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泥香此刻若是不说,莫云白无论如何也是不知道的。 莫云白的问话,泥香是听在耳朵里的,所以她心中一愣,且说了假话,道:“人与人之间,有很多不同之处,有的人喜欢繁华的地方,因为那里热闹,而有的人喜欢僻静,因为那里安静,没有过多的吵闹,你不是头昏脑胀的厉害么,那繁华之地的客栈不适合你修养。” 泥香的说辞是一套一套的,并且还全都是为了莫云白着想,所以莫云白此刻一听,心中反倒是对她有了感激之情,抱拳道:“你所言不虚。”说话之间,两人四只脚已经向客栈走去。 来到客栈的跟前,两人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瞧见那莫云白则是第一个走进客栈,但是客栈里没有人。 “这是一间废弃的破屋子,我们确定要在这里过夜么?” 莫云白走进客栈,客栈之中的家具已经是东到西瓦,很不成体统,因此他才有此断定,然而只是他说话时,泥香也从客栈外走了进来。 泥香走进客栈,一眼看去,虽然客栈之中的家具狼藉一团,但是家具相对新,因此她也有断定,定是受灾的渝州城城名见地动山摇,心中害怕,这才舍弃了这间房子,逃走了。想至此处,她才对莫云白说道:“虽然破了一点,但是还是可以住的,不是么?” 闻听泥香的话语,莫云白也是感到无力,且道:“你说住在这里,便住在这里吧,你一个女孩子都能受得了,那我也是受得了的。”说罢他就弯下腰,将已经翻到的家具,一一从地上扶了起来。 是的,这间客栈小,要打理起来是,并不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从一开始到结束,两人收拾打理,没有花到半个时辰。 现在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整个客栈相比之前,气氛已经变得融洽的多了,他们两人走第二层,只有一个房间。 莫云白看一下,且道:“这楼上只有一个房间啊。” 泥香也随他身后的,当然也看到了,不过泥香没有做声,然后只听莫云白又说道:“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间房子给你睡,我在楼下随便找个地方睡,将就一晚,就好了。” 西北之地,一旦天气进入了冬季,就会很冷,这是泥香知道的,她且道:“这怎么能成,腊月天寒,你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吧。” 其实对于泥香来说,在另一个时空的平衡空间,莫云白并不是一个外人,他可是自己的男人,如今在错失位移平衡空间里,她的心是明白的,那睡在一间屋子里,又有什么介怀的呢? 夫妻之间,没有。 但是,朋友之间,有。 虽然莫云白的身心已经被种下了西方邪宗召唤门第的邪果,但是他的本心还没有完全丧失,像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他如何能做? 莫云白明白,这不能做,所以他赶忙道:“姑娘,万万不可,你是女子,清白人家的姑娘,我如何能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间卧室里,有辱斯文也!” 本来,泥香以为变了,连脾气秉性也一起变了,但是当他说出这样的话以后,感概的气氛忽然化解,她笑道:“你还没有完全变。” 泥香说这样的话,莫云白是不清楚的,所以莫云白听了这样的话以后,也是随便应付了一下,一一遮挡了过去,稀里糊涂道:“无论渝州城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我今日都变成了另外之人,世间存在的伦理,还是应该要有的。”说罢他竟然不顾泥香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转身向楼下走去。 泥香看着他走向楼下,内心一阵欣喜,也一阵失望。 欣喜的是什么呢? 欣喜莫云白就是莫云白,乃是一个正人君子。 那失望的又是什么呢? 失望的是莫云白不在和从前那边疼爱自己,竟然和自己谈起了男女有别了。 虽然之前在五花门的时候,莫云白是嫉妒讨厌自己的,但是自从他被种下邪果以后,他仿佛对自己有些改变了。 他竟然开始爱莫上自己了,泥香想到这里,心中有甜蜜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像是蜂蜜一样,让她爱不释手。 对,是应该爱不释手。 在另一个平衡的空间里,他已经失去了他,那么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她发誓自己再也不能失去他了。 她要莫云白一辈子也爱着他。 但是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磨炼的,如今看见莫云白已经走下楼梯之下,坐在板凳上,她便是计上心头。 计上心头? 虽然说是计上心头,但是这也是情深似海所致,她漠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 坐在楼下的莫云白见之,心中一愣,回头向二楼一看,却见泥香睡倒在地上,泥香道:“你怎么呢?” 倒在地上的泥香,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笑容正灿烂。 楼下的莫云白见泥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头一愣,心想莫非她身体不好,先前遭遇到什么不测,一想到这里,他赶忙走上二楼。 客栈的二楼,房间的门口,泥香倒在地上,她见莫云白来了,赶忙闭上眼睛,然后又无论莫云白说什么,做什么,她竟然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 第314章 你本就是我丈夫! 今日一天,夜幕开始低垂,这间客栈因为位处僻静之地,所以正此十分,山中常有虎狼咆哮声响起,令人闻之心中有恐惧。 冬日天短,夜幕一旦开始低垂,天色必然快速入夜,当泥香倒在地上时,可真让莫云白大吃一惊,他忙上去二楼,细查究竟,可是不知泥香这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毫无动静,依然紧紧闭上眼睛,闻他之言,没有动静。 虽说他已经被种下邪果,在那青蚺大虫腹中被孕育了七七四十九天,应该具有一些特能,但是对于人心,他还是摸不着猜不透。 如今之事,他虽然知道是男女之事,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有排斥之意,只是对于泥香,爱慕刚生心怀,却也恐过之太急,唐突了泥香,唐突了佳人。 冬日天冷,地上冰凉,呼之不醒,他心中担心其着凉生病,因此才伸手将泥香从地上抱起来,来到床榻前,让其静静躺着。 “这该如何是好?” 莫云白从小在乡野间长大,山野间有得到老师先生的教诲,不说有多么的博才,但是深知一些医理,断可而得之,不如先为泥香捏拿一下脉象,探明病理,然后在对症下药,想到这里,心中一愣,这便握起泥香的细嫩手腕,给予号脉。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泥香的脉象和常人无异,这才眉头深锁,暗自责怪昔日师傅先生所传授的学问,没能好好学。 可是正在自己头绪全无之时,那那泥香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见他沉思入深,不好打扰,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莫云白。 冬日夜冷,寒风猎猎,吹进屋里来了,打断了莫云白的沉思,他忽然抬头见着泥香正看着自己,惊了一声冷汗,忙从榻上站起身子,可岂料泥香已经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一次离开。 “你既然没事,那就很好。” 莫云白的一句话,泥香听在耳朵里,心中暖暖地,这才道:“曾与西方蛮荒邪宗召唤师有所纠缠,被伤了身子,现在难过的很。” 闻听此言,莫云白看去,见这个蓝衣女子在寒月的照耀下,楚楚可人,于是心中一热,且道:“有我在,你莫要难过,你说哪儿疼,我给你您治疗便可。” 泥香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大喜,忽然激动道:“那这几日就劳烦你费心了。” 莫云白道:“昔日,姑娘也帮助过我,我今日帮助姑娘,理当如此,你说你身上难过的很,不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泥香听了,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一点,当下胸前尽然多出一些艳红之色,此刻夜深,虽然是夜,房屋之中没有灯火,但是在寒月之下,亦是可以看清。 她用手点在自己的胸口,愣了愣,脸颊上一抹嫣红,低声道:“心口有郁气难以释怀,难过的很。” 莫云白闻之所见,见了艳红的血色已经湿润了胸前的衣领,他顿然神色着急,且道:“你的胸口有血。” 泥香用手一摸,拿在眼前一看,手上果然沾满了热血,神色故作着急,担心自己会一命呜呼祈求莫云白道:“我胸口怎么了?” 古来有人说男女之礼,莫云白是读书人,心中自然知道倘若看了姑娘的身子,定有越礼之处,这就说道:“姑娘,我。。。。。我。。。。” 泥香见莫云白眉目之间有踌躇之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这便道:“我全身不能动,请你快帮我治疗伤势呀。” 莫云白听了,心中有愧,道:“你是女,我是男,我们男女之别,我岂能,,,,,岂能对你无礼啊!” 泥香道:“难道看着我流血身亡,死在这个屋子里,你便是有理了么?” 话说在这个份儿上,莫云白心中也是一阵,随即想到,若是古人言之道理有害人的嫌疑,那自己是不是有不守之理呢? 想到这里,莫云白倒吸一口凉气,当下对泥香抱拳道:“我是为姑娘疗伤,请原谅有亵渎的地方。”说罢,他战战兢兢的走进床榻,慢慢坐下,伸手揭开泥香的衣领。 衣领揭开了,他清楚的看见在其心口之下,与乳深陷之处有一个指头大的伤疤,正在留着血。 血流不止。 血色已经染红了她胸前的蓝色衣领。 莫云白见了,道:“有一个圆疤,正流血不止。” 泥香闻之,心中一愣,便道:“早些时候,我被中伤,身体中的血依然流了许多,身体极度虚弱,此刻已然是动不了,你帮我止血可好?” 莫云白闻听了,觉得此刻已然夜入了半,再推脱,恐怕会害了泥香的性命,这便深深点头,表示同意了,“好吧,我来为你止血。” 说话之间,他道:“你等下我,我去打盆水,来为您清洗伤口,再行包扎。” 泥香道:“好,谢谢公子。” 莫云白离开床塌,徒步走出门,然后身子一纵来到了楼下,走进一个房间,房间中有衣服几许。 见之,高兴的很。 所以,随即将自己先前穿的一身山野藤蔓给清除了,然后找到了这间客栈所在的灶间。 灶间有水缸,见之大喜,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大块,将其放在水缸里完全弄湿,然后在回到房间里。 进了房间,他还是如先前那便坐在床榻上,将已经弄湿的衣布为泥香清洗伤口,而泥香自从从另一个时空与他别离后,第一次如此便亲密接触,她真的是感动了。 人一但被感动,将会说出一些内心最深的东西,见身前这个男人如此温柔呵护自己,她忘情到眼中泛起的泪花。 她用动情的眼神看着莫云白,低声道:“倘若这不是梦,那该有多好。”话语声落下以后,泥香的泪水从脸庞花落了下来。 对于她说的话,莫云白听的不大明白,他道:“如果这是你的梦,那我今日为您清洗伤口在醒来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我也就没有什么负罪感。” 泥香闻听,心中一寒,道:“哪儿来的负罪感之言,你本就是我丈夫,今日你看了我的身体,本理所应当啊。” 不说则已,一说,莫云白就甚是尴尬了,忙要收手停止为之清洗伤口,道:“姑娘定是病了,糊涂了,我怎么就是你的丈夫呢?” 可是,不容他将手停下来,泥香忽然从床榻上做了起来,紧紧的将其抱在怀里,道:“莫大哥,我是泥香,我是你的泥香妹妹啊,你是我丈夫,你就是我丈夫。” 刚才她说她还不能动,心在忽然这样的举动,这真是吓坏了莫云白,莫云白道:“姑娘中伤在身,神思恍惚,定是精神错乱了,来,我帮你将伤口包扎起来。” 泥香却满眼泪目,依然像是爱护珠宝一般将莫云白紧紧搂着,不想放开。 第315章 今晚的月亮圆吗? 此刻,已经夜入以深,房间之中虽然没有灯火,但是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当真光亮了许多。 房外的山风习习而作,透过了窗子细缝将房间里的帷帐吹起吹落,将整个午夜装扮的十分之鬼魅。 房里的床榻之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都是坐在床榻之上的,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他们正是泥香和莫云白两人。 莫云白虽然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还算淡定,只是他不曾看到那个将手环抱住他胸前的泥香,却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对于泥香的眼泪,莫云白虽然没有看到过,然他能感受到泥香的眼泪,虽然他对泥香的说话,根本听之不懂,然而他却不敢有其他动作,他只是说道:“我初入江湖之人,犹如牛犊一般,你乃神人之女,我怎会是你丈夫?” 对于这样的言辞,泥香听了心中骇然,但是念其有因,她想今日就道明真相,她对莫云白真切道:“说来我也不信,但是你我之间是真正的夫妻。。。。”话至此未完时,莫云白已经厉声道:“姑娘,可是我压根儿就不是你的夫君,姑娘还这番说辞,我乃不悦了!” 腊月天凉,泥香的泪水滴滴而落,她更咽的无法在言说当下情况,无奈之下,心中徒增了害怕,甚是担心自己身前坐在床榻之上的人就离去,因此她过分的用力将莫云白抱得更紧。 等到力气用到最大以后,觉得莫云白已经不可能从自己身前离去,她道:“你我江湖数十载,早已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社稷之功天地无争,可谁知你竟然被人所害,命在旦夕,在那大辽国的皇宫大殿之中,沉睡多年不醒,我求我师父,我求江湖门,要救你醒来,因之入梦,来到此间,寻找伤你之人究竟是何原因,却不曾想,这一梦,恐怕再也苏醒不了,但是无论是在寻梦空间,还是在那现实之中,只要你我能在一起,一切都无所谓。” 这番言辞说出来,莫云白听的深入,一向有着雄辩本领的莫云白,对此竟然是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然而午夜正此时,屋外寒风冷冽如刀,泥香见之,可不愿见他在房外受寒,随即继续说道:“你我夫妻之事,全然属实,再说我也是江湖门的弟子,我岂会编这样的事情来欺骗与你么?” 所说之话,莫云白定然不会怀疑,可是这件事情里存在着他不解的事情,在事情的原委没有弄清楚之前,他知道自己万万不可随了泥香的心愿,于是伸手握住了泥香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要让泥香放手。 可是,此刻,泥香正值伤心时,心中担心莫云白再一次遇到不测,而离开自己,因此她将两手环过了莫云白的肩头,然后双手紧紧地在莫云白的胸前交叉,紧紧不放。 莫云白知道大丈夫不应该欺辱女人,可是他可是读过圣贤书的君子,他所行之事,必然是清清楚楚,绝对容不下半点儿含糊。 也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实在是被迫无奈,手臂忽然有一股蛮力横生,便将泥香的手硬生生的分开,然后他竟然快步走出房外,背靠着墙壁之上,身上的冷汗汩汩流下。 “莫大哥。。。。。莫大哥。。。。。莫大哥。。。。” 泥香万万没有料想到莫云白竟然能挣开她的一双手,并且迅疾离开了房间,站在门外的人闻听了房内莫云白的喊声,他忙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擦拭着汗水,或许他能骗得住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是他骗不了自己。 方才泥香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泥香那里的温柔,他完全能感受的到,还好他定力不错,若不然的话,只怕自己真的会做出畜生做出来的事情。 莫云白站在房外,将身体紧紧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仿佛是要借助墙壁的冰冷来冷却他心中的那一份激动。 房内已经传来了泥香低低的哭泣声。 这还是江湖门的女弟子么? 江湖门在江湖武林之中乃是神话的存在,其门下的弟子,每一位都是曾经轰动武林的江湖高手,其人格高洁,仿如楚之屈子那般,可是今日所见这江湖门的弟子,竟然如此哭泣,真是令他心中对这男女之事,更是幽深。 他道:“我莫云白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姑娘如此这般,真是不应该,纵然你说的话是真的,我也绝不敢这样唐突你,这不但是对我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的不负责。” 听闻其声,泥香便知莫云白还未走远,于是她袖子一甩,摸了一把泪水,下榻之间,身子翩如蝶舞,也走出了房门。 她来到了莫云白的身前,扶着楼上的红色栏杆,望着天上的寒月,且道:“我知道你是君子,可我也不是轻薄之女,你我之间夫妻之实,早已属实,我不怪你,怪只怪那凶恶之徒,害人不浅。” 莫云白闻听泥香之言,心中略有平静,他看着眼前的蓝衣女子,就像蓝衣女子看着天空之上的寒月一般,心中一片荒凉徒增心头。 两人在这二楼的房间之外的栏杆之处不知道站立了有多久,然后之间才恢复了以往的寻常之态。 看样子,两人已经完全缓过神态来了,不过看样子,今日之夜,四周虽然风过幽幽,幽中生静,但是却也是他们来到这个寻梦空间的第一个不眠之夜了。 莫云白道:“方才你说的大辽国,那是何般的国家?” 泥香闻听,才微微笑道:“这一刻呢,我和你在一起,倒不像是夫妻,倒是很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了。” 莫云白听了,且道:“自小先生教我读书,说是江湖之上,儿女大多情长,侠客大多宿命难论,可是无论是情和宿命,都是不可妄言的,今日这个夜晚,我会记住的。” 泥香听了,将目光看向了莫云白,却不曾几时起,莫云白也像她刚才那般看着寒月而看向苍穹。 苍穹之上,寒月当空。 泥香看着莫云白,瞬间被那清晰的轮廓惊诧了,她满脸微笑,道:“莫大哥,你说今晚的月亮圆吗?” 莫云白道:“今晚的月亮真圆。” 第316章 饿了,吃什么都是香喷喷的 今日之夜,寒月光滑,冷度极致,山风习习而吹,也或者是倚靠栏杆处,良人聊的正欢,因此没有半点儿感到寒冷。 苍穹冷月高悬,山涧冷溪潺潺,夜晚虽然是冷,但是冷之中并无孤单,腊月天色,月如盘玉,色如琥珀挂在天上,让这方受灾之地显得分外凄冷萧条。 一日已过,泥香打算要离开这里,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而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不能操之过急,因此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静下来,细细想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操办。 月入西山,东方微亮,此刻两人在二楼上对昔日之事,已无相谈,现在正说着一些未来之事。 未来之事,泥香心中虽有打算,但是她也知道未来之事,操办起来十分之艰难,难如她们面前所见之山,崎岖不平。 泥香道:“天色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该走了。” 之前泥香已经说过自己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是她所说的安静之地,莫云白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因此有此一问:“是什么地方?” 泥香道:“入梦是为了你,当然是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也是最安静的地方,因为有你在我身旁,我才安心。” 此话一出,莫云白也是一怔,他实在难以想到在另一个空间维度之中,两人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夫妻呢?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夫妻之情,所以他心之所念,这才道:“你是江湖门的弟子,门中事务缠身,就这么跟着我,怕是会耽误你自己的事情。” 看来,泥香今日在莫云白的心中,已经不是昔日入梦时那般轻了,现在在他心里,自己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正是不可撼动了,对此,泥香感动极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不过他们好像并不想走,仿佛还要在聊上一个世纪一样,泥香心中是温暖的,因此说道:“虽然我们已经不能在回到另一个空间之中,梦已经不能醒,但是我还是要密切注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莫云白听了,糊涂很深,十分的不解:“这是为何呢?” 泥香道:“昔日在我们初入江湖时,不只何时何地何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让你在多年以后,三魂七魄无法相聚,让你苏醒,如果说这世间一切事情有因果循环,我相信那个害我们夫妻阴阳分离的人还会出现。” 莫云白道:“你是要找到那个人?” 泥香道:“不错,这个人简直就是你我共同的仇家,若是不细心,只怕在这梦中,也会被他所害,那时没有江湖门,那时候梦碎,一切都完了。” 听泥香说的玄之又玄,莫云白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信之,还是不信之,然而见身前的这一袭蓝衣女子,所说之言,神情真切,他只有暂时相信了。 莫云白道:“既然这样,那我想回邠州城去看看。” 泥香听了,脸上瞬间有冷气在眉间蹿动,心中有所忌讳道:“你莫非要去邠州城去找我的姐姐?” 莫云白听了,忽然激动了,一把捏住了泥香的一双香肩,着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泥香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结拜姐姐花见羞在莫云白的心中,远远胜过自己在莫云白的心中,再来一想,自己的结拜姐姐和自己尚且因为“五花门被灭”一事和自己有过节,此刻是不能去见的,因此她愣了一下,忙摇头道:“我不知道姐姐现在身在何处,只是她如今已经不住在邠州城了。” 莫云白闻听了,一想到五花门被灭门,才道:“是的,五花门已经被那些毒物摧残了,多半是不能住人了。” 泥香听之,又道:“那你还去邠州城么?” 莫云白听了泥香的问话,神色间没有犹豫,反而一语落地成锤,且道:“去!” 泥香道:“五花门已经覆灭了,我姐姐多半不会在邠州城了,还去作甚?” 莫云白对花见羞最是了解,深知花见羞不是寻常薄情寡义之人,纵然邠州城的五花门已经覆灭,但是她对五花门,以及五花门的那群姐妹,尚且还有情怀在,说不定在呢。 他心中所想,泥香不知道,但是泥香知道,莫云白对姐姐花见羞那可是情深似海,若是见面了,说不定就不在乎她这个妻子了,不过辛好,她现在就敢肯定,花见羞定然不会出现在邠州城。 那日在唐门的大厅前,她废掉了万花子的武功以后,她也废掉了自己的武功,看来五花门今后,她已然是决裂了,再也没有了关系。 泥香想到这里,所以肯定莫云白这次回到邠州城,定然见不到花见羞,因此她道:“既然我已经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那们就前往邠州城吧。” 两人看看天色,天色已经大亮,于是打算启程了,只是走了一个时辰以后,两人肚子已经呱呱叫了,巧合的却是前方道路上有一个茶棚。 茶棚帆布在寒风冷冽之中肆意摇摆,像是一位略懂礼仪的迎客之人在对他们招手,泥香和莫云白见之,心中大喜极了,于是坐了下来。 开茶棚的是一个妇人,见他们一对璧人就坐,心中高兴极了,当下道:“两位客观,妇道人家这里虽然开的是一家茶馆,为路人解口渴之急,但是除了新茶之外,还有刚出笼的新鲜肉包子,两位可要尝尝?” 泥香听了,心中喜悦,且道:“大婶儿细心,我两人自从昨日,就滴水未进,茶棚如此以来,又充饥又解渴,真是好的很呀!” 莫云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尝到这天底下的美味了,他一闻听大婶儿方才之言,心中欢喜的极了,道:“大婶儿,快给我来一笼,我真是太饿了。” 大婶儿见他说要吃一笼,当真乐了起来,应了一句好,然后转身揭开了正冒着白烟的竹笼,看了一眼,脸上一笑,然后真的就给莫云白送来了一笼。 莫云白看了,心中高兴,于是快速伸手拿起一个来,递给了侧面坐着的泥香,“来,闻着还挺香的呢。” 泥香见了,笑道:“饿了,吃什么都是香喷喷的。”话语落地,已经接过了莫云白递过来的包子,然后两人就吃了起来。 第317章 茶棚赠书 这一处地方,距离渝州城已经有些距离,寒冷的冬天,能在这山野之外吃到新鲜的包子,那已经非常难得了,更何况,如今天下属于乱世,能有这白白的包子,非常不错了。 莫云白自从被青蚺大虫吞进肚子里去,然后就一直没有尝过人间的美味,如今见有这么多的包子,他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现在,他已经拿起包子,然后狼吞虎咽开始了,然而也正是见他如此模样,那开茶棚的妇人且道:“怎么了,公子是有多久没有吃饭了,如此火急火燎的?” 莫云白听了,然后使劲咽下还在嘴里咀嚼的包子,却不曾想咽下去了以后,便是不停的打嗝,只让一旁坐着的泥香看了心疼:“大婶儿,茶水呢?” 大婶儿将包子给他们上好,然后就去倒茶水了,但却没想到莫云白已经将三个包子喂下肚子了。 泥香叫茶水,大婶儿已经将茶水端上来,笑道:“公子,你慢点儿吃,要是不够,笼里还有呢。” 见茶水端上来了,莫云白就像饿死鬼一般,赶忙将茶水抢过来,大口喝下,一碗热茶被喝完,才又打了一个嗝,然后什么也不说了。 泥香见了,高兴道:“大婶儿,再来一碗茶。” 那茶壶就在大婶儿的手里提着,不等泥香的话完,便提起茶壶,已经再一次将碗里的茶水给倒满了。 莫云白待自己不在打嗝,然后才在位置上坐端正了,且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今日有这么多新鲜的包子,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没忍住。”说完,他便又在笼里取出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大婶儿闻听这话,于是就好奇了,才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如何说自己很久没有吃饭了?” 一旁坐着的泥香,见莫云白吃喝正着急,无暇说话,倘若说话,定然又会打嗝,于是插嘴说道:“大婶儿,前几日他生过病,不喜吃喝,所以才说自己很久没有吃饭了。” 当然,大婶儿也是江湖中的人,倘若没有一个两下子,怎敢在这乱世里,将这茶馆经营到这黄山野地里来,此刻怎么会看不出泥香这是假话,全属应付之言。 对此,大婶儿无言,只是一边做着手上的活儿,一般笑道:“那公子是要好好补补身子了,若不然啊,身子板儿会吃不消的呢。”说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泥香,脸上竟然有那么一些猥琐的意思。 泥香虽然是江湖上的英雄女侠,生性豪爽,但是见这大婶儿在这调侃自己,她脸上也是顿时生起灿如朝霞一样的晕红。 “大娘,你说什么呢?” 大婶儿见泥香羞的可爱,顿时凑过来,笑道:“姑娘是武林中的人,切莫害臊,喜欢就是喜欢,告诉大婶儿,你是不是这小哥儿的媳妇?” 泥香一听,心中生疑,莫非大婶儿识得自己和莫大哥,想到这里,不禁自问:这大婶儿究竟是何许人也,如何知道自己与莫云白莫大哥的在世情缘? 想到这里,她委实一愣,且道:“大婶儿是如何知道的?” 大婶儿且说道:“大婶儿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这位小哥儿的眼神,都是那种含情脉脉的。” 泥香闻听了,且道:“大婶儿这茶棚虽然开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但是大婶儿阅人无数,真是令小女子佩服。” 说话间,她对这大婶儿竟然深深的做了礼数,可是那大婶儿且道:“姑娘莫要这样客气,我也只是胡说一气罢了。”说话之间,她竟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蓝皮子书册,道:“我见姑娘骨骼清秀,是练武的好材料,这本习武之书,送给您,您且看看,对您是否有帮助。” 泥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大娘竟然会送给自己一本书,她将此书接过来皮之上有些破烂不堪,没有书名。 大婶儿道:“这书是我从一个商贩那儿买来的,说是这书之中,藏有惊天玄机,倘若能懂之人,日后必成大才。” 如今不是看书学习的时候,因此泥香闻听之言,心中一乐,这就高兴了起来,拿着书对大婶儿又做了一礼,道:“多谢大婶儿恩赐此书。” 要说在这茶棚之中,说谁最爱书,谁最喜书,谁最懂书,那定是当属莫云白了,现在正在大口吃包子的他,见大婶儿赠书,这边匆匆忙忙的喝了一口茶,然后伸手在泥香的胸前,道:“大婶儿,我是喜书之人,为何不赠与我呢?” 大婶儿见了,当下捧腹大笑,且道:“这位姑娘乃是小哥儿的媳妇儿,赠与你媳妇儿,就是赠与你呀,无论此书赠与谁,这有啥不同呢?” 泥香见莫云白喜书,又见大婶儿如此言论,她道:“既然莫大哥喜欢这本书,那我便给你就是了。”说罢就要递给莫云白。 但是莫云白忽然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脸上有不悦的表情,嘴里却低估道:“你昨日说我是你夫君,今天这大婶儿又如此说,我看这本书是不能要了。” 泥香道:“既然你不要,我就先拿着。”说罢,她竟然没有半分推辞,然后揣在自己的胸前,只把莫云白尴尬的无处可容。 莫云白急了,道:“你。。。。。您。。。。。。”怪只怪自己太过于了在别人眼中的身份,所以他只是咽了口唾沫下肚子,什么也没说了。 大婶儿见了,笑道:“没事的啊,这本书就算大婶儿送给你们两人的,无论谁拿着,都一样。”说罢,见桌子上的竹笼之中没有了包子,顿时吃了一惊,“哟,小哥饭量好,一笼都吃完了,还要吗?” 莫云白见了,深觉自己最起码还能吃一笼,当下深觉自己出丑了,且不好意思说道:“劳烦大婶儿再给我来一笼。” 大婶儿见了,当下说道:“好了。”说罢,他竟然又给莫云白上了一笼包子。 莫云白见面前冒着热烟的包子,高兴极了,问泥香道:“来,吃包子。” 泥香却笑道:“莫大哥几日不曾吃饭了,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莫云白闻听了,也不客气了,于是又开始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吃起来,相比之前缓慢多了,想必这一笼吃下去,也差不多饱了。 第318章 一入江湖深似海 茶棚之中有包子,这真是太好了,虽然开茶棚的大婶儿端上来两笼包子,但是泥香只吃了一个,其余的包子,皆被莫云白吃下了。 看到第二笼包子完了以后,一旁站着的大婶儿又问,是否还没吃饱,只见莫云白脸上皆有满意之色,却道:“大婶儿,我已经饱了。” 听闻莫云白说这样的话,大婶儿笑道:“我这茶棚自从全年腊月在这里开张以后,从来还没有一个人有小哥这样的饭量,竟然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包子。” 泥香还是坐在莫云白的身边,闻听大婶儿这样说话,也是心中纳闷,且道:“大婶儿既然想卖包子,那为何不找一个人烟稠密的地方做买卖,却又是将茶棚开在此处呢?” 大婶儿一听这样的话,神色蓦然淡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若有所思一般说道:“我能,乃是这前不远渝州城的城民,也是老婶我不喜繁华之地,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开茶棚。” 如今天下是为乱世,泥香能理解大婶儿所说之话的深意,愣了一下道:“原来大婶儿也是高洁之人,不愿于世人同流合污。” 莫云白听到此处,心想大婶的为人与自己属于同一类人,都是山野高雅之人,也是不喜繁华之地,生在老林之中的人。想到这里,整个人也是来了精神,忙道:“那大婶儿倒是和我的性情有些相像。” 大婶儿一听,方才愁容满面的脸上顿然风轻云淡,依然将刚才缠绕在心头的事情抛向了九霄云外去了。 泥香接着说道:“是了,大婶儿,莫大哥说的对,你们两人在处事为人之上,真是极为相似。” 大婶儿听了,眼中有些明亮的光芒从眼中射了出来,且道:“老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小哥却还很年轻,哪里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莫云白见之,闻听了此言,顿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对大婶儿说道:“我也是不喜热闹繁华人多的地方啊。” 听了他说的话,大婶儿呵呵大笑出声,这才说道:“既然小哥不喜繁华之地,为何来到这渝州城之地?”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微微一声轻叹:“这渝州城乃是天下闻名的古城,如今城里有一个唐门,不喜我们城民百姓,百般压迫,能留在渝州城之中的人,都是家族显赫,十分有钱的人,像我这种老太婆,在那城里想做一点儿买卖,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听到这样的话,泥香的脸一下阴沉了起来,对大婶儿说道:“不会啊,唐门在渝州城,口口声声说为黎明百姓谋福祉,怎么可能是大婶儿嘴里的邪恶之徒呢?” 大婶儿听了,心中闷气道:“姑娘不是这城中之人,定然不知道,这唐门虽然是江湖中的门派,对外号称武林正常,可是他们有人却私下暗通契丹族人啊!” “什么?”泥香听此一言,心惊肉跳,整个人像是生在梦魇之中一样,无法苏醒,无法梦深。这两日将发生在渝州城之中所有的事情细想一遍,且道:“完了!” “完了?”莫云白和大婶儿一起听到了泥香所说之话,顿然心惊万分,但是对于她方才之言“完了”究竟是何事?两人真是不曾知道,于是惊疑。 泥香道:“莫大哥,那些武林同道!” 莫云白这几日都在那青蚺的肚子里,再说江湖门为了给中原武林洗牌,做的一些事情,莫云白全然不知,这一刻他如何能知道泥香所说之话,究竟是何意? 他不知道。 但是泥香却说道:“那些武林同道有危险。” 泥香的话,莫云白依然不懂,不过那儿大婶儿却接着说道:“这几日,不知道这渝州城在做何等大事,前后两天来了不少秦川武林的英雄豪杰,姑娘说的可是他们?” “不错。” “那他们有什么危险呢?” 大婶儿和泥香,你一言,我一句,说的话让莫云白听了甚是不解,他欲问究竟,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英雄豪杰,什么武林同道,他们怎么了?” 大婶儿却道:“小哥,难道不知道?” 这一刻,泥香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整个人愣是像是变成了一个木头了一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莫云白见了,又听大婶儿的问话,他当下着急了,道:“我知道什么呀?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武林同道,那些英雄豪杰在哪儿,他们怎么了?” 这不但是莫云白心中的疑惑,也是大婶儿心中的疑惑。 泥香道:“唐门若是契丹族人的爪牙,那些武林同道定然有危险。”说罢,她心中一愣,当下又向大婶儿询问道:“大婶儿,你从哪儿听说唐门私底下暗通契丹族人?” 大婶儿见泥香问了起来,然后就将她之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泥香。 可是那究竟是怎样的所见所闻呢? 此刻,大婶儿没有任何犹豫,且道:“在一年前,唐门为了光大门楣,于是在渝州城里招募门下弟子,那时候我膝下有一儿,说唐门在武林之中名望好,便去拜在门下,日后也好对我和他爹有个照应,可是谁曾想,没过多少时日,我那孩儿回来说了此时,我便不让他再去唐门为徒,可是辞世被唐门知悉了,唐门派来两名武功高强的弟子来到我家,说是要灭杀我全家,可是我儿为了保护我和他爹,父子全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莫云白听了,心惊肉跳,道:“原来大婶儿也是被逼,躲避仇家,所以才装成卖茶人的啊!” 大婶儿闻听,眼中似有泪花闪烁,且道:“谁说不是呢?唐门在这渝州城可是首屈一指的武林大派,为了杀我全家,真是狼心狗肺,我若不躲避,恐怕早被察觉杀害了。” 泥香见大婶儿说的伤心,她本要安慰,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说好听话的时候,且道:“唐门邪逆,你儿也糊涂啊!? 大婶儿哭道:“谁说不是能,为了我和他爹守护先祖的半分房产,在这乱世做点儿小本生意,他本以为入了唐门,就可以保护我和他爹,可是却不曾知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啊!” 将话说到这里,她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泥香和莫云白磕头,且道:“我知道两位定也是江湖中的人物,大婶且问你们,你们武功如何?” 第319章 轻功是何时学会的? 冬日山野间,寒风凌厉,将茶棚的帆布吹的噗噗作响,像是这四周山野唯一可以撼动人心的事物。 大婶儿是一个聪明的人,自从泥香与莫云白一到茶棚之中,她就知道他们两人定是江湖上的人物,然而方才自己所说之言,多半有些假话,但是当她看出莫云白和泥香两人不是什么恶人以后,所以她该想,要为自己儿子,和丈夫报仇的时间到了。 如今乱世,恶人当道,能遇到好人,真是为数不多,为了消除自己的身份暴漏,传至唐门那些恶人的耳边,她在这一年的时间,全是蛰伏之态,从来不像任何一个陌生人有此坦言。 现在泥香和莫云白看着大婶儿跪在地上,两人都是一怔,尤其是莫云白,他道:“大婶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位开茶棚的大婶儿,心中一痛,脸上略有为难之色,一脸的哀伤显露出来,心中对泥香和莫云白有所难言之隐,哀伤相告:“为数一年之多,老婶都是在这山野间度过,也算盼到了日头。” 莫云白虽然不解,但是泥香却是知道大婶儿为何有此一跪,道:“大婶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如此。”说话之间,她已经弯下腰,将其搀扶起来,坐在了板凳上。 板凳是一石凳子,在这寒冷的天气了,她们却坐在凳子上,像是将周围不和谐的事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一般。 或许泥香实在是有怜人之心,所以她早已忘却了冷,忘却了这个冬季还有寒风凛冽,还有如此一颗伤透了的心。 大婶儿在板凳上坐好,稍微的缓了缓,然后一脸的忧伤消失了,相反的有一股仇恨由心而生,仿佛一年前,那唐门弟子杀害他夫君和儿子就在眼前一般,顿时双眼红润,漏出了无尽的仇恨,停止抽噎,对泥香说道:“唐门杀我儿子,杀我夫君,老婶儿苟活至今,唯一心愿就是找唐门之人报仇。” “报仇!” 大婶儿说了很多话,唯独说这“报仇”两字的时候,说的最清楚,所以莫云白听此一言,心中也是一怔。 泥香还是用心聆听,久而久之,便是不在说话,因为她知道大婶儿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已经在心底藏了很久。 或许,只有将这藏在心底很久的仇恨说出来,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因此她没有说话,没有中途打断她的陈述。 在江湖门的眼里,唐门虽然无道,也不至于如此下作,如今为了能正确认识唐门,她是必要将这一切的一切,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错,报仇,只是大婶儿我一大把年纪了,已经不能习武,就算习武,也不是那唐门中恶贼的对手,因此我想摆脱你们两位,查明当年逞凶之人,为我报仇。”说话之间,她已经心冷如刀。 莫云白在江湖上行走的时日不多,对于江湖上的种种恩怨见的少,但是他是读书之人,因此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等泥香说话,他竟然自作主张答应了,道:“大婶儿,你放心,她是江湖门的弟子,定会帮你报仇。” 泥香没有回绝,所以她道:“我知道了大婶儿,唐门在这渝州城之中的种种劣迹,我查明,定要将杀害你儿,和你夫君之人捉来,让你报仇。” 闻听此言,大婶儿再一次为此感动,这就要跪下,相谢过大恩,永世不得忘时,泥香拉着她的衣袖,道:“我现在就去,你就在此地等待好消息。” 泥香知道大婶儿为这事伤心,因此她宽慰大婶儿,但是她心中却是有另一番打算,就是要将那些武林同道从唐门手里救出来。 昨日,为了躲避青蚺大虫的屠杀,那些江湖同道的所有人都进入了唐门的秘境之地,此刻倘若时想将那些人从唐门之人手里救出来,岂非是意见容易之事? 此乃不易之事,但是为了那些江湖同道之人不被害,泥香知道自己此刻在此地已经不能再呆上一刻了。 再呆上一刻,可能令秦川这片土地上武林英雄万劫不复。 现在,她已经准备离去,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身子翩若飞舞,在凌厉的寒风之中,她走了。 “哎,你等等我啊!” 莫云白见泥香翩若浮云,忽然像是被风吹走,他赶忙从茶棚里追了出来,然而对于他的喊叫,泥香真切的听在耳朵里,因此她只对莫云白留下一句话:“你就在大婶儿的茶棚里呆着,我把事情办完,会回来找你的。” 这里一片山地,虽然在大婶儿的茶棚里有吃有喝,但是他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若是甘愿要忍受寂寞,那早些时候,也不用走出那一个小村庄了。 那个小山村可真是一世外桃源,如今想想,恐怕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有这一处地方,才会是那么令人辛福与安康。 看着泥香离去,他竟然追了上去,或许他知道自己有可能追不上泥香,但是来时的路,他总该认识的,因此他追了上去。 这方山野大地,枯草野长,泥香脚踏太虚,身子从这一方长草飞过,而莫云白却与之有天大的区别。 莫云白是一路狂奔。 泥香在前面飞,他在后面追,一个在地上跑的,如何能追的上在天上飞的? 就在泥香远离他的视线了,他在后面可着急了,一遍追,一遍对这泥香翩飞的身子喊道:“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泥香一心只想去那唐门的秘境之地救人,更何况寒风凛冽,犹如一窝蜜蜂在耳边作响,她对莫云白的喊叫声,不曾听到。 莫云白嗓子都块喊哑了,怎奈还是徒劳无功,见之心中大急,当下脚下一滑,一个跟头倒在了荒草之间。 他爬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被摔疼之处,愣了一下,却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竟然也会飞了,等到他在想追时,却看见自己的一双跑酸掉的脚已经在微微颤抖,脚跟已经远离地面了。 “啊!”心中大惊时,身子像是一根箭被弓弦弹飞出去。 见自己飞在天空之上,他高兴极了,道:“我会飞了,我也会飞了。”说话之间,身子犹如一朵云,翻过了山头。 一个从来没有习武的人,忽然之间能腾云驾雾一般在天上飞了,这真是令他高兴极了,不过在高兴的时候,他心中也有疑惑。什么疑惑? ——我记得我只学过五花门的内功,可是轻功是何时学会的呢? 他不知道。 现在泥香已经不见了,定是向渝州城的方向飞去了,因此他心口提起一股气,身子在空中飞舞的速度快了些,看来是定要追上泥香。 第320章 太空玄虚 自从被西方妖人在身体里种下邪果,他从那时候起,就应该异于常人,但是对于自己身体有多少了解,他并不知道。 或许在此刻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包括此刻自己的身子在空中像是飞鸟一般在飞翔,他更加不清楚。 看着泥香翻过面前的高山,他丝毫没有犹豫,于是将心中的一些忧虑放下,丹田之中真气一热,他的身子以迅雷之速翻过了面前的高山。 翻过面前的高山,接下来就是一片树林,在树林的尽头则是山涧所在,而这山涧所在之中正是唐门之地——秘境之地。 他在山端仿佛能看到那秘境之地,山涧之外是一方平坦之地,现在有一位蓝衣袂袂的女子站立着,那这位蓝衣女子不是泥香,又是何人呢? 看到泥香,莫云白心下高兴急了,当下心中的丹田之气一热,他的一双脚仿佛按上了风火轮,在天空一滑而过。 划过天空,或许是自己速度过快,当身子到达了这方平坦之地,他却没有停下来,身子像是一颗装满炮弹了的炸弹,一下装进泥巴里。 这一方山地虽然有些泥巴,但是岩石较多,他这一撞上,整个人撞的头破血流,非但头破血流,而且人的全身肌肉有些酸软。 如此严重,泥香见了,心头一惊,问也不问,便从背影认出他是谁来,因此她心中一热,道:“莫大哥。”一阵惊呼后,人很自觉的就迎上去了。 泥香将莫云白从地上扶了起来,正面一看,莫云白的额头上已经在流血了,热血像是江河流水,已经流进脖子里去了。 “你没事吧?”泥香如此一问,自觉甚是多问,要知道一个平常人若是这样撞在石头上,多半是一命呜呼了。 但是,莫云白不会。 泥香正在担心之余,莫云白脖子扭了扭,双肩左右动了动,随着一阵列骨声响起以后,他在地上站稳,眨了眨眼,然后看着泥香,对她说道:“我没事儿。” 看他说的轻松,再仔细看看,除了额头上有血流出,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她愣,略有怀疑道:“真的没事?”说话之间,她的手在莫云白的额头抚了抚,只见片刻之间,莫云白头上的鲜血忽然不见,像是太阳出来以后,融化的雪,毫无踪影。 莫云白见泥香担心自己,他便将两手包住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做了两个深蹲,看着泥香,对她一笑:“我真的没事。” 见莫云白如此模样,泥香心中一阵疑惑,真是不该如何是好,本来来到这秘境之地,乃是一处凶险之处,怕带莫云白来,伤了他,却没曾想到他倒是自己来了。 这一来,泥香就奇怪了,她道:“莫大哥,你是如何追上我的。” 莫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会轻功一事,也是狐疑,略有所思道:“说来也奇怪,我从山庄老林出来,不曾学过轻功,可是刚才我跑着跑着就飞起来。” “啊!”听闻这话,泥香惊讶了一番,觉得不可思议,“你没学过轻功,但是却能飞起来?”泥香开始询问他了,因为她仿佛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没错,是啊,我记得我初来乍到,也只是和你姐姐花见羞学过内功,轻功决然没有学过啊。” 话说到这里,他也开始在想这是什么原因了,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会有这么高的轻功,全是因为自己之前被种下邪果的原因。 泥香将他打量了一番,只把莫云白看的不好意了,莫云白道:“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呢?” 莫云白在问泥香,但是泥香已经想事情想的出神了,或许她已经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只是她不能说。 她没有说,她忽然从深思之中苏醒过来,然后看着莫云白,这就说道:“定是你之前学过,忘记罢了。” 说话的时候,她装的风轻云淡。 泥香知道,莫云白身上的变化,现在绝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只要发现他身上有这些变化,江湖之上定然再起波澜。 她把话说完以后,莫云白在想说话,可是她已经将两人之间的话题岔开了,她指着面前山涧的深幽之处,道:“你看,那个地方就是唐门的秘境之地。” 说话的时候,她正看着面前的万丈深渊。 莫云白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心头一愣,只见那方之地,乃是太空玄虚之处,其中乱石堆积如山,攀岩起来犹如在刀山行走,甚是凶险。 莫云白道:“你说的那些武林同道,英雄豪杰都被唐门关在那个地方?” 泥香听了,觉得莫云白说的没错,她点了点头,又道:“对于唐门的秘境之地,我有所了解,那一处之地,看似凶险万分,其实不然。” “不凶险?”莫云白闻听泥香的话,心中一惊,“你看看那山势,那石头都像是长剑弯刀,我们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眼前的景象正是这样,莫云白所说的话没有错,只是她曾经在江湖门的藏书阁之中看到过唐门秘境之地的阵法构成。 她对莫云白说道:“你眼前所看到的并非是事实,可能是幻象。” “幻象?”莫云白不解,如此一问。 然而泥香则是说道:“不错,就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似有,然而当你接近它的时候,它距离你越远。” 说到这里,她换了口气:“因为它们根本不存在。” 莫云白听此之话,心中一愣,道:“原来如此,你说这唐门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这些阵法是幻象,没有什么作用,为何还如此设置阵法?” 泥香却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虽然不存在,是人们构想出来的事物,但是对于人来说,却是一把利器。” 莫云白听了,不解,笑了笑道:“我发现我这一次下江南,还没有踏过长江之畔,所见所闻,皆是非我所想能想之事。” 泥香道:“这个世界很奇妙,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就看我们面前的这一山涧,倘若没有绝妙高超的武功术法,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飞过去。” 莫云白一听,顿然明白那山涧的可怕之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泥香道:“这一方秘境之地,乃是由双机关构成,一属阴,二属阳,只怕这秘境之地的内部属阳。” 莫云白听了,道:“你说要消除眼前的幻象之林,定要破其幻象,因为机关在幻象里,是这样吗?” “不错。”说到这里,泥香继续说道,“为了那些武林同道不被唐门之中的人所害,看来是要闯一闯这天下闻名的阵法机关了。” 第321章 她真真的用意 (ps:妈咪妈咪轰,哎呀,不好意思,今天终于更新了一章) 俗话说的好,救人如救火,在这紧急关头,一刻也容不下慢,尤其是这关乎秦川武林同道生死攸关的事情,正是如此。 山涧的山势起伏如龙腾虎跃,如万鬼潮歌,云气散了聚,聚了又散,实在是变化多端,一会儿如刀锋林立,一会儿如猛兽的獠牙。 这一刻,泥香已经下定决心了,她知道,倘若想从这些唐门之人的手里救出那些秦川的武林同道,一刻也耽误不得。 她刚才说的话,一旁站着的男子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间。 泥香已经告诉莫云白这山涧的险处,用意也十分的明显,其中的用意就是让莫云白知难而退,因为她知道莫云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倘若此刻身置迷幻之中,肯定是危机四伏。 看着眼前的女子,对他说的每一话都真切,因此不敢大诳语,所以对于泥香的每一句话,他都表示能理解,也能同意。 不错了,现在看着那迷幻之处,似有似无,极为缥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符合目前的情势。 只是无论他的内心有多少不明之处,也都没有时间让他在思量了,因此泥香又对他说道:“莫大哥,你在此间站立,莫要乱走乱动。” 这句话像是临走前的嘱咐一样,声音轻柔绒面,让人在这寒冷的风里,感到了无尽的温柔,无尽的美好。 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抵挡这样的温柔,就连读书万卷的莫云白也是如此,他听了泥香的话,能做的只有点头同意。 等不及莫云白给自己明确的信号,她已经随手在胸前一引,然后那个盘状的东西又在她胸前浮现起来了。 这个盘状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乃是泥香的法宝——泥香魔盘,只是她将这魔盘召唤出来以后,究竟想干什么呢? 没人知道。 在这四下无人之境,莫云白和她站在一起,因为对于这个盘状的东西,莫云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泥香的手。 泥香的手心上,泥香磨盘如一道宇宙之力横架在莫云白的身前,莫云白不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对于这种做法,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虽然莫云白没有武功袂,但是作为一个人,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作为一个男人,绝不是一个废柴。 因此在此刻,见自己面前有一道泥香魔盘外加横涉的力量罩着自己,他很是不解,才有此一问。 然而泥香只是给他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泥香见泥香魔盘的能量体之力已经在莫云白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屏障,她才有些高兴,说道:“这样才安全一些。” 听到这样的话,莫云白是不是应该高兴一点呢? 听到这样的话,莫云白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些呢? 听到这样的话,莫云白心中的心如止水,忽然翻起了涟漪,使得他整个人全身一震,然后他的心中一热,眼中漏出了怜人神情。 只是就在此刻,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表情、神情,泥香都无法看到,无法感受了。 就在泥香魔盘的那道能量之力将莫云白罩住,她便不在有丝毫犹豫,手在空中一舞,像是一支笔一样书写着不知名的令旨,然后泥香魔盘快速旋转,她拖着泥香魔盘尽然向那太空玄虚之处飞去。 太空玄虚之处,都是一些邪恶的事物,如影随形跟着她,已经渐渐向泥香聚拢,偶尔一看,像是一种世间未曾有的巨兽,在对泥香漏出狰狞的面目。 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对于面前的奇幻景象,她本来可以不冒险的,但是她知道,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若是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错了,不是她们江湖门设局将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聚集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身陷在唐门的秘境之地之中。 想到这里,她正是心中难受。 不错,江湖门在江湖上兴的是江湖大意,尤其是这种武林变革,推行变革的人,难免会受伤,难免会祸及自身,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她也一直都明白。 不过,就算她知道,就算她清楚明白,她还是要将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聚集在唐门其中,因为今日推行的武林变革不成功,那么这些人的结局依然是死。 死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州中州武林从此就会被人鞭策,中州诸侯列国会大起杀伐之战,一旦牵扯到更多国家与之中州国家之间的战争,那么到时候死的人可不止秦川武林的同道了,还有中州的黎明百姓。 任何地方的任何国家,百姓是根本,倘若百姓苦,那国家苦,对于中州而言,国家苦便是中州所有人都苦。 为了阻止西方武林的召唤学术肆无忌惮的流入中州,所以江湖门为了天下公益,率先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以正宗正统的形式引入中州武林。 中州武林的人都是一些重礼仪,守旧派,多年以来,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为妖人,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为妖术,阻止着江湖门的办事。 因此江湖门扛起这变革武林的大旗,欲要兴大事。 只是一切都太难了。 不过千年以来,江湖门都是以天下大义放在首端,所以也令天下武林皆为臣服,如今泥香出任这次任务,倘若这秦川的武林人士今日命丧于此,那她将是中州武林的罪人,也是这次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元凶。 泥香一想到这些,身子就已经冰冷了,这一次闯入这秘境之地,虽然九死一生,但是她觉得势在必行。 悬崖一端,行云流水川流不息。 悬崖的另一端,莫云白被一道蓝光格挡,虽然名义上叫做保护他,但是此刻他看着泥香一人深入那危险之地,他才明白泥香真真的用意。 什么用意? 泥香的用意就是避免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让莫云白来救自己。 唐门的秘境之地,阵法坚固,自己身陷其中,凶险万分,在飞入山涧之前,泥香已经有所料想。 不过就是这样凶险的地方,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救出秦川的武林同道,她也不肯放弃、不肯罢休。 第322章 秘境破阵1 山涧有森森的白雾在缠绕,泥香的身子飞入其中,其影若影若现,只是这山涧早在她身子飞去其中,已入凶险万分。 山体走势如龙腾虎跃,亦如刀山火海一般,已经映照着泥香的生命线,仿佛要将其飞舞的美丽身影吞噬。 对于泥香的处境,莫云白看在眼里,他也开始担心起来,于是一阵抓狂,欲要破掉笼罩自己面前的光晕,前去相救。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光晕与普通的光芒有何不一样,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使劲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然而还是徒劳。 山涧长剑短刀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他面前横飞,更重要的却是,这些刀剑像是被这天地间的灵气威逼和引导,从他面前飞过时,便一下一下飞向泥香。 泥香身兼天下大多数门派的绝学,其武功高深莫测,然而就是这样高深莫测的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势,她也只有一一回避。 “铛铛铛。。。。。铛铛铛。。。”长剑短刀一下下撞击在他面前的光晕上,现在已经发出了闪闪的火星。 火星熠熠,照亮了莫云白的眼,也照亮了他的脸,他见之,神情一时变得大坏,俗话说刀剑无情无眼,若不是方才,泥香用一道泥香魔盘之中的能量将他罩住,他必定死了千百次了。 现在他是这么想的。 然而无论他是怎样想的,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放任泥香身在危险之中,他没有丝毫的作为,于是他向破坏掉罩住他的光晕。 光晕久久不消失,罩住他,保护着他,不曾让他受一点点伤害。 他实在无奈,便在不知所措的时刻,他看着那迷幻的山涧,却见长剑短刀也正飞向泥香,然而不是泥香的周围有强大的能量力量在环绕着,想必已经死了。 一下,两下。。。。。。直到更多下,那些长剑短刀刺向能量体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时,还有熠熠火星在闪烁,照亮了山涧的山石、草木。 “你快放我出去!”莫云白看着外面刀剑齐发之中,泥香的身影在其中穿越不急,他也开始急了。 可是此刻乃是万钧一发时机,再说泥香在山涧之中,虽然他能看到,他看得到,不代表他的喊叫声,泥香就能听见。 山涧距离这里很远,泥香没有听到。 长剑短刀飞舞着,不停的袭击着泥香周身的能量体,就算泥香听到了,也绝没有时间来消除光晕。 光晕像是一道透明的强罩着他,他无奈之下,只是看着蓝衣袂袂女子,一颗心差点儿跳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这处秘境之地所用的法阵不是什么七星八卦,更不是五行之术,只是人若一旦进入此种阵法之中,便凶险万分。 泥香若是想破掉这种阵法,首先要能清楚这种阵法的门路出自何处,但是自从她飞入其中之后,此刻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了,她还没有弄明白。 阵法不灭,刀剑不停,因此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泥香被刀剑相逼在山涧飞舞,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她虽然也是江湖门的弟子,身兼西方召唤术和中州的行踪武学,但是她始终也是一个人,是需要喝水吃饭的人,如何熬得住这些刀剑长时间相逼? 她不能。 现在她已经有了这个意识,然而有了这样的意识,那也只是意识而已,按照她现在的处境,那根本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她在想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破掉这刀剑短刀的祸乱呢? 一向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她,此刻心乱如麻起来了,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杀出群剑群刀的乱阵,她在飞舞期间,手在自己的胸前一引,泥香魔盘迅速在周身流转时渐渐开始变大了起来。 泥香魔盘上的七颗珠子在快速变化,像是编排着密码一般,待到一定的程度,泥香魔盘的形状变得更大一些以后,一道浓浓的蓝色气能忽然从盘子的周边溢出,然后使得她周身的能量气晕变得更加浑厚了起来。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周身的能量越来越多,这山涧的长剑和短刀也变的更加多了,而与之先前不同的是,长剑和短刀的阵法也不一样了。 泥香见了,心头大坏,就在她在闪躲的时候,她的后背心忽然一疼,让她禁不住身子往前一挺,然后背后一阵热流暖烘烘。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她的腿上也被短刀割伤,使得她整个人跪在地上了。 面对这种情况,泥香一怒,右手在地上一滑,当下对天咆哮:“天嫁宿金。”当下,山涧风云变色,气幻如浪翻涌,泥香魔盘忽然晴天而起,悬浮在她头顶,化作铁甲钢衣紧贴她的骨肉之上。 然而于此同时,山涧的阵法也有所变化。 什么样的变化? 山涧的变化令一处悬崖上的男子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这世间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一般,神情怔住了。 他眼前的刀剑瞬间变得多了。 他眼前的刀剑飞舞的速度也变得快了。 他眼前的刀剑数量一多,在加上飞行的速度快了,玄虚之处相撞一起,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然后玄虚之处蚺起了熊熊烈火。 烈火燃烧之处尽是烧红了刀剑。 刀剑遇到火,开始融化。 一刹那间,一阵机械的声音卡卡的响起,几番躁动声起落之后,一团烧红了以后的钢铁竟然从天而降,重重的压向泥香。 飞来之铁犹如宇宙落下的陨石一般压向泥香。 本来,泥香想逃离,可是飞来之铁飞行的速度如闪电迅捷,让她不能成功的逃离,无奈之下,她只能撑起双手,然后用一双手接住了飞来之铁。 被火烧的绯红的钢铁落在泥香的手里,泥香的手发出吃辣吃辣的响声,然后一股股白烟从手掌与钢铁交接之处冒了出来。 莫云白看到这里,当下急了。 也是的,目前的局势,是一个傻子都看的明白,那就是对于唐门的这一个阵法,泥香根本破不了。 既然泥香破不了这唐门的秘境之地,那多半深陷其中,难以逃脱。 第323章 秘境破阵2 那一声喊叫,仿佛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冰神,冰块像是树林丛中的藤蔓正在蔓延,丛泥香的脚跟一直往上延伸。 犹如闪电一般,瞬间蔓延到她的头顶,转瞬间,仿佛整个玄虚之处依然是时过境迁了一般,犹如时间忽然流转了千年,她的身子肉体之上竟然镀了一层冰。 烈火和寒冰之间,泥香承受着巨大的力量,或许她不适应,但是她知道在此刻,她别无选择。 浩瀚的心空,玄虚之处犹如无尽的银河星辰一般,她一个女孩的身子显得缥缈虚无,几乎接近于灰尘的存在。 烧红的铁在冒着烈烈的火焰,火焰大到周围刺人眼目,或许也正是这样,所以这边悬崖峭壁上被光晕笼罩的莫云白,他已经不能看到泥香了。 身前的山涧之处,红光闪烁,而那杯泥香用双手接过的铁块,此刻正如千斤巨石压着泥香,泥香奋力支撑着。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阵法,如此厉害!” 话说江湖门通宵天下武功,以及无数的阵法,而在这世上仅存的五种阵法,她们的藏书阁之中,没有详细说明。 那究竟是哪五种阵法呢? 哪五种阵法,目前在这个天底下,没人知道它存在于何?只是从江湖门流传至今,也是江湖门之中的前辈口中说出来的,真可谓是一面之词。 然而今日再次遇到如此厉害的阵法,也是泥香未所料及,双手上结成的冰凌被火通烤着,令泥香极为难受。 泥香用尽力气撑着头顶上的火块,心头一惊,着实令她不知所错,因此她只能拼死一战了。 悬崖边上的莫云白,他见玄虚之处红光烧天,也在悬崖峭壁上着急坏了,于是他拼尽力气,用身子去撞击。 看他的样子,以及他脸上复杂的神情,便可知道他内心的着急。 人一旦到这个时候,就会发挥自己的潜能,此刻如此情势,应该能激发他的潜能出来了,因此他的身子不停的碰撞在光晕之上,早已是鲜血淋漓,令人看了,触目惊心极了。 是的,就在这一刻,悬崖峭壁上的石头被震动,一一翻滚在山涧里。 是的,也就是在这一刻,草木皆飞,飘落的到处都是。 是的,还是在这一刻,莫云白整个人的瞳孔里发出了璀璨的红色锋芒,锋芒像是血一样的颜色,夺人眼目。 这一刻,在他身上像是发生了什么巨变一般,瞧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喘一口气,然后全身的筋脉迅速膨胀,像是要爆处自己的皮肉了一般,不知道是一股强大的内力支配着他,还是他支配着那一股强大的内力,大口一喘气,奋力长在光晕上,光晕就像水泡被针扎了一般破了。 这一下可了坏了莫云白了。 是的,他实在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从光晕之中冲了出来,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纵身一跳,白衣迎风招展时,她的身子已经进入了秘境之地。 秘境之地乃玄虚之处,他到来时,全身的经脉大肆扭曲膨胀,使得他整个人也如入了魔道一样。 入了魔道? 什么意思? 或许发生这样的事情,连这大辽国的占卜女巫师也没有料到,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对她落井下石。 一道白色的魔影如约而至,泥香明显感到了自己头顶的这一块被烤红的烧铁的重量加重了,她再一次跪了下来。 只是她不愿服输。 只是她不愿低头。 只是她拼命的挣扎着。 是的,刚才的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了,而这一刻呢? 这一刻,莫云白进入了玄虚之处,当他看到泥香被一块重如千斤的玄铁压住,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他竟然一下跳跃,飞上了那玄铁上。 脚踩玄铁,身形如浪,波及着自己脚下的玄铁随着他的身子在左右摇摆,前后倾斜,久久不停,只令泥香此刻锤死针扎。 本来玄铁就很重,泥香支撑着很辛苦,不料在此刻,被莫云白这样一踩,她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了。 泥香无奈,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喊叫声:“莫大哥,你做什么?” 她知道莫云白被西方召唤师种下了邪果,可是她也知道莫云白心中存有善良,所以无论如何没想到莫云白此刻依然是被邪果左右了,根本不辨是非。 对于这样的死亡边缘,当下的局面也容不等泥香心思有其他想法,因为她的一颗心全系在头上燃烧的铁块上。 能让铁块燃烧起来的火,根本不是一般的火,长时间以来,泥香的手掌心已经肿的像是猪蹄子一样大了。 非但如此,而且就在这一刻起,泥香的手心有热血汩汩流下。 不错,她已经支撑了很久了,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在这死亡的边缘,她该如何抉择呢? 一切都不是她现在该想的事情,一切事情在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因此,她慢慢的将另一条腿跪在地上。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一刻跪下,因为她无法看到自己的另一只膝盖骨已经像是变形了的石头、泥巴,膝盖之下血流似长,让人观看惊目。 山谷之中,风声呼啸起来了,但是在这火热的玄虚之处,泥香未曾感到有风吹过她的身子,她只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倒下。 她全身关注的数着:“一、二。。。。。。”三还没有说出口,当下这玄虚之地已经风起云涌,手心的铁块竟然晴空飞起,瞬间气化在万里晴空之上。 这一刻起,泥香的身子像是活了,她奄奄一息的目光,仿佛是暮光之城中刚升起来了月光一样温柔可人。 她的脸上挂满了汗水。 她的眼上流下了泪水。 她分明看到自己的眼前云雾正在无形的流窜,最后从这玄虚的远方走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 这老人仙风道骨一身,给人一种不曾入世的样子,他徐徐走来,将手伸向了她,笑道:“你被迷惑了!” 泥香不解,问道:“我遍体鳞伤,如何被迷惑了?” 这老人又是笑道:“这天下之中,一共有七十二种阵法,江湖门在记的有六十七种,还有五种,是生在天下玄虚之处的,你可知道?” 泥香听了,心中在想自己知道,于是对这个老人说道:“我知道!” 这老人家用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接着笑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泥香听闻此言,细想昔日在江湖门阅读的奇卷之书,那书上并没有生在玄虚之处的五种阵法的破解之法,于是不曾隐瞒道:“没有!” 第324章 秘境破阵3 这位老人家长着长长的胡须,并不知道他是何人,但是能给江湖门的弟子解除危机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寻常人。 泥香想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她不能。 这唐门的秘境之地果然不同其他地方,她有想过其中的厉害之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厉害到如此程度。 现在她很想站起来,但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任凭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都会心生怜惜之情,然而在这玄虚之处,除了她,然后只剩下莫云白和这个白胡子老人。 白胡子老人面相慈祥,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而三人之中,唯独莫云白的神色之间像是有很多的狰狞在缓缓上升。 唐门的秘境之地,山涧的玄虚之处,玄机深不可测,泥香该庆幸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死掉,但是虽然还有性命在,但是依然是奄奄一息了。 她刚才为了破掉这山涧的玄妙阵法,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尽管她是江湖门的弟子,但是如今已经像是惊弓之鸟。 白胡子方才问她的话,她缓了缓,然后才低声说道:“没有破解的办法。” 虽然是她亲自说出口的,但是这位老人家却没有一点点儿听得悦耳,因为他也在为她可悲,瞧他的头缓缓的摇着,目光所及的地方,竟然是泥香的另一方。 这个地方,莫云白正站立着。 泥香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受伤的人,这才想到莫云白,她问这位老者,且说道:“莫大哥。。。。莫大哥。。。。。” 她虽然是低声呼唤,但是带给她的痛,乃是撕心裂肺的痛,她真是不明白,方才自己深深爱着的莫云白,她如何对自己落井下石? 或许她已经完全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等她想清楚,那一旁站立的白胡子老人家,他看着莫云白,只见莫云白神色狰狞,犹如野兽,他缓缓对泥香说道:“你这样为他牺牲,迟早他会害死你的。”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一句很真诚的话。 但是在这世界上,往往最真诚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听得进去,又有几个人将其放在心上呢? 没有。 都没有。 如今老人家的说话,泥香能听得懂,但是她何曾不晓得莫云白有异于常人的某些特点呢? 或许这些特点是好的。 或许这些特点是坏的? 重要吗? 她也曾在无数个深夜这样自问过,然而在无数个夜晚,看着苍穹的圆月,她心中一片皎洁清明,她很肯定——为了莫云白,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 正是:两情久长! 泥香睡在地上,地上流着一滩血,看着分外醒目,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连泥香魔盘也无法让她恢复如初,因为泥香已经损耗了太多召唤灵力。 纵然是在这个时候,她一心还在想着莫云白。 这时候,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只能说话。 不错,只能低声说话。 正因为不能动,所以站在她大后方的男子,她没有看到,因此她询问老者道:“我莫大哥,他人呢?” 老者笑着说道:“人都是自私的,你竟然全然忘了自己冒着危险进入这玄虚之处,究竟所谓何事的?” 被老者这样一说,泥香蓦然一愣,心中仿佛才想起那些身在秘境之地之中的那些秦川的武林同道。 是啊,她终于想起来了。 但是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是这般模样的人了,别说去玄虚之中救人,就是此刻想活命,也是难上加难了,她无奈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向后脑勺。 见这个女子这样难过,老者且看着莫云白,但是他只见莫云白全身上下都在抖动,像是没有穿衣服在寒风中一样。 老者也是无奈,道:“要想救那些武林同道,你必须要杀了面前这个被种下了邪果的人。” 此刻,泥香没有听错,她听的很真切,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已经被方才的烈火高温所损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然而,不错,这样的话,的确不该让她听到。 泥香睡在地上,全身经脉损毁,因此她一动不动,只是说道:“不。。。。。。不可以。。。。” 自己进入这梦幻之境究竟要干什么,她一刻也不曾忘记,此刻一听到有对莫云白不利的话,她有点儿嘶哑的喉咙出来。 “不可以。。。。。。不可以。。。。。。” 此刻站在她后方的莫云白,他缓缓的走了过来,与这个白胡子老人对立而站,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邪果已经在你体能生根发芽,邪恶的种子要枝繁叶茂了,此刻不除了你,将来定会祸患天下苍生。” 莫云白一听,神情一愣,道:“你胡说,我从小村庄出来,是游说列国,止战朝歌的,如何会成为祸乱天下苍生的邪恶之辈?” 听到莫云白说话了,泥香很激动,她道:“莫大哥,你还好吧?” 莫云白见了,这才缓缓的走近泥香,脚踏着地上的血,他仿佛能感到热血的温度,心中蓦然又是一怔,这才脚步加快,跑到泥香的身边,一把将泥香从血珀之中抱了起来,心中急切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看到莫云白如此在意自己,泥香很高兴,身上的寒冰渐渐的融化,最后像是一滩烂泥靠在莫云白的肩头,道:“莫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莫云白一听,心下一愣,且道:“我没有啊,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 听到莫云白的说话,老者道:“行尸走肉一样的人,当然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了,你入魔不浅,你不死,这个天下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包括她!”说话的时候,老人家指着泥香。 泥香正是如此,生命线像是开始萎缩了起来。 第一次,莫云白开始为泥香而流泪。 第一次,泥香在这似梦非梦的世界里感受到了莫云白的温柔和善良。 第一次,两人开始相互珍惜。 虽然泥香相信这位老人家的话,但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要莫云白去死,因此她一把将莫云白搂的更紧,且道:“我不要失去你,我失去你一次,已经是万劫不复,怎么可以再失去你。” 说话的同时,两泪如珍珠一般落在了莫云白的肩头,打湿了他的衣服。 老人家见这两人恩爱如此,这又捋了一把胡子,说道:“谁生谁死,还不确定,你们别忘了,你们现在还在唐门的秘境之地,阵法不灭,你们焉有在活下去的道理。”说罢,他身子忽然闪现在莫云白的身前,伸手一掌打在莫云白的胸口,然后掳走了泥香,身形即刻消失在这片狼籍之地上。 第32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泥香看来,唐门之地并不是中州的大门派,然而在这样一个日渐凋零的门派中,却有这样精湛的阵法,这是她不曾预料的事情。 要破这样一个阵法,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只不过她的力量被消耗殆尽,她也没有能将这秘境之地的阵法破除。 她是江湖门的弟子,连她都破不了此种阵法,此刻将莫云白留在阵法之中,那岂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或许目前这个不知名的老人家就是要让莫云白死在这个阵法中,所以他将你那个奄奄一息的蓝衣女子救出了阵法。 要是换做平常,泥香肯定是不舍与莫云白分开的。 但是,现在,她全身伤痕累累,四肢无力,就在那老人家将她救出来以后,她也是睡倒在悬崖的另一端。 腊月天寒,虽然此刻是正午时分,然而就算天空之上有一缕阳光,但是这阳光没有丝毫的温度。 泥香睡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她道:“莫大哥呢?” 老人家知道这个睡在地上的女孩子心中绝对放不下那个男人,因此他呵呵笑道:“他还在那秘境之地之中。” “你快帮我将他救出来啊,他一定是为了我进去的。” 泥香这样一说,老人家又是捋了一把胡子,嚯嚯笑道:“你这个小女子真是傻,方才他差点儿害死你,你还不清醒么?” 老人家将这话一说出口,心中的怒火冒上天际了一般,冷冷的大声一哼,且骂道:“这小子被西方邪宗召唤师成功种下了邪果,此刻已有害人之心,万万留不得,我将你救出来,那完全是看在你师傅忘女的面子上。” 听此一说,泥香一阵,且道:“你是谁?”刚才一直在想莫云白,却没有顾及想这个老人家是谁,如今被这老人家一说,她便问了出来。 老人家道:“我乃西方正宗门下的召唤师,祁水莲是我的徒弟,你可认识我那徒弟。” 无论是山涧,还是山峰上,满地的石头,冰冷如刀,泥香此刻睡在上面,真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寒冷,犹如当年随春沉冷进入寒荒雪域那时,让她冷的无话可说。 只是那唐门秘境之地乃凶险万分,虽然说话会再一次损耗她大量的真气和术法值,但是为了莫云白,她道:“认识!” 老人家捋了捋胡子,且说道:“她告诉我,不但你是西方邪宗召唤师,而且还有那个小子也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 泥香听了,一脸的惊诧,说道:“你是来杀我们的?” 老人家看着山涧变幻万千之地,笑道:“不是,我不杀你,我是来杀那小子的。” 泥香一听,心中一想,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在这梦中,莫云白还是和现实之中死去,那将在无法相救了,因此她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老人听了,只觉得山风习习,冷冷入耳,嗡嗡作响,他笑道:“你是江湖门的人,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 泥香总算找到了老人家说话之中的破绽,且道:你也。。。。害怕。。。你也害怕我。。。我们江湖门是不是?” 老人家听了,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且道:“我不是害怕你们江湖门,我是怕错杀了你,不好给你师傅忘女交代,无论如何,以忘女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会私下勾结邪宗妖人,要和我唱对台戏的。” 时间像是溪边的流水,很是无情,转眼间,天空之中的阳光暗淡了一些,这时候刮过的山风像是一把剃须刀在一下下割着她们的肉。 一想到刚才自己在那玄虚之处的为难,心中不免为莫云白担心紧了,且道:“你若不去那山涧救出我莫大哥,我就咬舌自尽,让你无法给我师父交代。” 老者一听,将看向山涧的目光收回,然后看着泥香。 地上的女子一脸的倔强,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心下虽然不忍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但是这相对于整个西方召唤师的正邪之争来说,牺牲一个江湖门的弟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她看来,泥香的性命是比不上西方召唤师的正邪之争的,,孰重孰轻,他心中不用掂量,也是清楚的很。 虽然自己年近百岁,但是敢威胁他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人了,因此他不屑一顾,看着泥香,对她说道:“我要杀的是那小子,你要是为此自杀,那也只能说你是殉情而已,与我有何干?” 话声完毕,他竟然身形一跃而起,跳到一个大磐石上,然后双脚盘起来,坐在了大石头上,泥香睡在地上动不了,见面前的老者消失了,她便道:“老前辈,你是去救莫大哥了吧?” 老人家一身仙风道骨,此刻坐在磐石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禅坐一般,不出一语,不动一毛发,泥香可有知道这事情? 她不知道。 她心中很迷茫。 老人家身形一跃,从她面前消失了,她本想扭过头看看,但是她的伤势太严重了,睡在冰冷的地上,根本动不了。 很久,周围除了风声,然后就一片安静。 一旁磐石上坐着的老人家见周围一片安静,泥香又没有在说话了,眼睛缓缓睁开,却看见面前的蓝衣女娃子要强的很。 虽然动弹不得,但是泥香依然努力着。 她努力的想将头摆动,看向那唐门的秘境之地,玄虚之处,然而一切都是不可能。 方才在那玄虚之中受了严重的伤,长时间的被玄虚之处的长剑短刀相逼消耗了太多的真气和术法值,没有个三五六个月修养调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施展中州的行踪武学,以及西方的召唤术。 她努力的想摆动脑袋,但是都是不能摆动。 现在她很无奈,一次一次的尝试,换来的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就这样,长时间以来,她的躺在冰冷石头上的身体越发疲惫不堪,只见她额头上的冷汗正在一颗颗花落下来。 冷汗如泪,冰冷没有了温度。 很久,很久,她见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无法动弹,所以很无奈的就如此躺在地上,安安静静地了,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老人家看到她闭眼后,冰冷的泪珠像是秋日荷叶上的水露被清风吹散,掉落在青丝之上,他也是摇了摇头,低声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罢了。 第326章 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寒地冻,泥香就这样睡在地上。 在她身后有一方大青石,冰冷的天气中散发着寒意,然而就是这样冷,这方青石上正坐着一位老人家。 寒风从崇山峻岭之间吹来,吹动了老人家的头发,一根根银白色的头发如遇风着魔了一般,四散飞舞着。 他这时候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周边事物一眼,更不想看这个在地上躺着的蓝衣女孩子。 在他眼里,泥香是倔强的,不过这一次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召唤师出现在中州,着乃是他料所不及的事情。 当他的宝贝徒弟给他说了在中州大陆遭遇的情况,他还不相信,但是如今的情势让他不得不信。 他来到徒弟说的情况,一路西来,便来到了这渝州城的地界,当他的脚步一落在这座古城之中,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徒弟对自己所说的话,定然没有错。 这一刻,他心中才暗暗惊讶:“没想到,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也盯上了中州这块土壤肥沃的土地了。”说罢,身形一摆,召唤之力忽然晴天而起。 当他的身子步入云端时,他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了四盏“神灯”。 不错,这是神灯,乃是他给命名的,当神灯一亮起来,方圆百里,所有的事物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渝州城的东边乃是唐门的盘踞之地,更东之地,也就是唐门所谓的秘境之地。 神灯一亮,他清楚的看见了泥香所遇到的遭遇,见之神情一愣,神灯一收,只瞧见他如一阵风,呼啸着飞去了。 看到他飞行的速度,看到他飞行的样子,看他飞行时的样子,那绝不是西方一般召唤师那么简单,堪比一道闪电一般,忽然闪现到唐门的秘境之地。 如今他已经将泥香从那玄虚的阵法之中解救出来了,却对莫云白一个书生的生死不管不顾,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不能救。 是的,几百年以来,邪宗召唤师位居西方边陲之地,作恶数不胜数,从此中宗门下的人,无论是术法宗师,还是正宗术法弟子,对其绝对不能手软。 这一次,面对这个身怀异果之人,也一样,对此绝对不能手软,只是怕自己亲手在这个蓝衣女子的身前将其杀了,以泥香和莫云白的关系,此刻杀之,难免会惹怒她,从而与江湖门之中的人形成隔阂,因此他选择了以逸待劳。 对于这个阵法,或许泥香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可是这个老人家,他却知道,不然先前在秘境之争也不会跟泥香说出那些话。 江湖门在记的阵法只是一部分,而没有在记的阵法,又怎么会没有呢? 唐门在中州之地,根本算不得上什么大宗派,如何能拥有这样强大的阵法呢? 追起原因,那只能说眼前的唐门并不是一般的唐门,也绝不是一般江湖上所认知的唐门,这或许连泥香也不知道了。 风轻轻吹着,冷意像是一把刀剔着骨头,让他也感到冷了,于是在一柱香之后,他站了起来,然后再一次站在了悬崖峭壁上。 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是看见他看着自己身前的悬崖,像是想要预知某一件事情,又有一些犹豫一样,他只是看着。 地上的蓝衣女子因为受伤太过严重,身体乏困虚弱,如今在冰冷的石头上躺了很久,早已神气全无。 这个蓝衣女子不是其他什么人。 她以前可是春沉冷的书童,现在又是忘女的徒弟,然而无论是春沉冷,还是忘女,两人都是江湖门之中的代表人物,老人家见泥香虚弱异常,心中在想:可不能让她死了。 是啊,如今的天下,还是江湖门说的算,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于是他转过身,右手的二指和食指并拢向泥香一指,只看见空气顿时形成一种波纹。 波纹像是一道月光戳向泥香的胸口。 泥香的身子微微的离开地面,再过一柱香的时间,泥香仿佛是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她睁开眼睛了。 她看着白头发、白胡子老人家,且心中似有感激不尽,又有点不屑一顾,道:“前辈,求你救救我莫大哥。” 白胡子老人家听着着她说的话,脸色阴寒,没有先前时候的仙风道骨,失去了笑意,苍冷的声音说道:“我是为你续命,不是为了救你,你可知道?” 泥香一听这话,知道要让这老头子去救人,堪比登天,心中一紧,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此处,便心生一计。 她要干什么? 不错,她要使坏。 自从小时候,汉水河畔的老家被淹了以后,她就开始混迹江湖,说实话,她知道人不能太老实的道理。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愣,算计已经上了心头,因为她知道这有按照这种办法来办事,才能救出莫云白。 昔日,忘女在寒荒雪域之中失去了记忆以后,在春沉冷的引导下,加入了江湖门,那时候江湖门已经在着手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学术引入中州,她就和春沉冷做姐妹、搭档着手办理此事。 要将西方的召唤术学术引入中州,与之西方蛮荒之地的各个种族、部落分礼对抗,作为先驱之人,她们便开始修行了西方的术法。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在她年长了几岁以后,春沉冷为了给她找到好的归宿,她便不在让她做书童了。 ——让她拜在了忘女的坐下为师。 忘女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虽然她失忆了,但是在这诺大的天下,她对当时出现在寒荒雪域的春沉冷,以及两个弟子,记忆清楚的。 如今她收了书童为弟子,便专心的交她中州的行踪武学,和西方的召唤术学术。 忘女曾告诉她,西方的召唤术学术与中州的行踪武学不一样,召唤术学术是以最巧妙的办法获得宇宙间的力量,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行踪武学呢? 行踪武学则是以自身的力量克制宇宙的力量对自身的改变,更是说了,若是获得了召唤之人的召唤之力,那将会大大的提高自己的召唤术学术。 此刻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就在想:若是将这老头子的召唤之力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就能破那唐门的秘境之地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双眼又慢慢的闭上了。 老人家见她有有疲惫之色,顿时一愣,且道:“都吃了我这么多的召唤之力了,如何还是这副模样?” 他很不解。 于是将自己的召唤之力渐渐提高了。 不过,泥香还是不动,紧闭双眼,脸上发紫发黑。这被这老人家看到了,真是急坏了他。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坐了下来,将自己的召唤之力的“泉果”拿出,让其能量满溢,分成七道波纹灌输在泥香的奇经八脉上。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 悬浮在半空上的“泉果”快速变小了,直至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一脸的惊诧的时候,那个平睡在半空之中的蓝衣女子,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且对这老人家说道:“多谢老人家相救,我救了莫大哥,定将泉眼还给你。”说罢,她的身子顿然飞起,再一次向山涧的玄虚之处飞去。 看到蓝衣女子这样,老人家的心头一愣,也是无奈道:“天下情爱深何意?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327章 绝息经 方才还是奄奄一息,没有两柱香的时间,泥香已经决定要再一次闯入山涧的玄虚之处。 玄虚之处,风声急切万分,冷冷的空气像是一团一团冰一样在山涧快速流转着,只教悬崖峭壁上这边的老人家看的是真真切切。 看来他方才没有料到自己的术法“泉果”竟然如此轻易的被泥香给吞噬掉了,虽然现在他还是不相信泥香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事实如此。 怎样的实情? 当他看到泥香吞噬掉自己的术法泉果以后,他一下给怔住了,淡淡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飞身前往。 他要做什么? 他要夺回自己的泉果,因为这种泉果对西方蛮荒部落召唤师非常重要,一个召唤师倘若丢了自己的术法泉果,那就大大的降低自己的术法值。 因此,当自己发现自己的术法泉果被人勾走了以后,他的身子忽然从悬崖峭壁之上飘舞了起来。 不错,他想也不想,然后竟然要飞入山涧,欲要进入玄虚之处,然而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连他也没有想到。 他没有想到,当自己的身子闯入了玄虚之处时,玄虚之处却成为了地狱之地,使得他的身体完全支撑不了。 一旦如此,惊吓坏了自己。 他的身子垂直的向悬崖低掉去,虽然他掉下去有可能摔不死,但是一旦丢入深渊以后,他便无法在出来。 “师父!” 是谁在叫喊师父? 这时候,一阵冷风夹杂着少女的体香吹来,让这山涧的一切都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仿佛万物在逢这样的风香以后,顿时如沐浴春风一般,生机盎然极了。 老人家的身子在垂直下落,这时候他的弟子出现了。 他的弟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名叫祁水莲的女孩子,她来到此地时,见自己的师傅如此处境,便想也不想,飞身前往。 或许是她的术法值太少,所以她没能进入玄虚之处。 当然,也幸亏老人家在进入玄虚之处时,还有一只手留在玄虚之处的外面,她见了,便飞身前往,一把握住老人家的手,将他使劲一拉,老人家下坠的身子便飘然飞舞,从山涧深渊飘了上去。 一瞬间的时间,祁水莲和自己的师傅已经稳稳站在了一起,她们一同站立在悬崖峭壁上,然而与此同时,祁水莲的脸上竟然是一些不解疑惑的神情。 或许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也会这样碰瓷儿吧? 现在她看向自己的师傅,自己的师傅也是一愣,将周身的术法渐渐消减,待得周身的术法渐渐消失,他才叹了一口气:“幸好你出现的及时,要不然为师可要倒大霉了,跌进万丈深渊,就算摔不死,那绝对是短时间上不来的。” 祁水莲闻听师傅如此一言,心中一愣,这才问道:“师傅,这种阵法在我们西方蛮荒部落常见,怎么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人家仿佛也知道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心中的想法,却截断了祁水莲的话语,无奈道:“为师太小看中州大陆这些武林人士了,方才自己的泉果竟然被人窃取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祁水莲知道泉果对召唤师的重要性,这就疑惑起来了,只是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只听这老人家又说道:“都怪为师一时大意,自己的泉果竟然被江湖门的弟子给盗取了。” “难道是她?”祁水莲闻听师傅这样说话,顿时就想到了师傅嘴里所说的江湖门弟子指的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那是谁呢? 当然就是泥香。 祁水莲一想到这里,顿觉天寒地冻,心中甚是一寒,且道:“师傅,就是那女人,当初她师傅前往我们西方蛮荒部落做说客,让我们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途,可不曾想她们私自暗通西方邪宗召唤门第,如此背信弃义,我们该怎么办?” 老人家不是别人,她乃是西方正宗召唤学术的重要人物,在西方召唤界颇有声誉,作为正宗的代表人物,一心抵制西方邪宗召唤学术。 如今祁水莲这样一说,老人家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个时节,不由一怔,心中的紧张顿然消失过半,且道:“江湖门乃是当今江湖的千古第一门派,门中能人不知道有多少,五年前,忘女她敢孤身前往西方蛮荒,又岂是一般人物?” 祁水莲一听,心中一愣,约有些不愉快,道:“师傅,难道我们还害怕他们江湖门不成,现在的天下,连傻子都知道,中州的行踪武学势微到了极点,唯独我们西方召唤学术才是将来的潮流。” 老人家听了,倒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沉默不语,或许当前局势也太过繁杂了,连他这样的术法宗师也看的迷离吧。 东方九州战乱纷争,朝夕割据,实事难测,难衡于尺,而西方呢?召唤学术中宗、中宗、邪宗三足鼎立,南北之地呢?南有仙魔乱舞,北有万里黄沙泛滥楼兰之城。 目测天下大小如此,东西南北四地皆有乱象之争,朝夕相处无岁月,倒戈相向画乾坤,试问如今的天下,天下之中的江湖,又有什么真正的强者呢? 没有。 如今,老人家迷离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山涧之地,真不知道秘境之地之中情况如何? 那个倔强的江湖门女弟子有没有死? 那个被西方邪宗召唤师种下邪果的人有没有死? 他们没有死。 他们吧现在还在秘境之地,玄虚之处。 这样高深莫测的术法,可不是小孩子捉迷藏的游戏那么简单,当泥香再一次闯入了秘境之地、玄虚之处时,她四周时一阵阵的烟雾。 烟雾? 像是山涧的水气。 像是天上的云朵。 像是情人雪白的肌肤,一片洗白。 。。。。。。。 “人呢?” 泥香的脚如倾听点水般落在一层层白雾上。 “莫大哥?” 泥香见四周没有任何意向,她正在奇怪,等到她奇怪得不到解释以后,玄虚之处传来了一个神秘的声音。 “此种此种阵法名曰:五行刀剑铁棍阵,名曰有五行,实乃五行缺一,缺一行生一行,方才你闯入时,是金行和火行。” 泥香一听,且道:“你莫要哄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此乃玄虚之处,所听所见皆是假的,你说的话,我如何相信?” 然后那个声音又想起来了。 “你不就是想救那些武林同道么,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破阵,准保你见到你要救的人。” 泥香一听,且道:“你别哄我,我不听。” 被她拒绝了,但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又说道:“这一次此阵法所生的是水、木,水木严重者,堪称绝毒,你若要破此阵,需学会绝毒之功。” 泥香一听道:“我是身怀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一般的毒伤不了我。” 说完,一脸的嫌弃,打量着周围,看看是否有异常存在? “哎呀。。。。。。”正在她眼不屑一顾的时候,一张残卷从云雾之间飞来,打在她的背心上,让她回头一看,见是残卷,于是就弯下腰捡了起来。 书卷上写着:绝息经。 第328章 动则香消玉殒 “绝息经。”泥香看着手里的一卷,念出了卷宗上那三个大字,因为这三个字写的比较大,笔墨厚重一些,所以看起来比较醒目。 在她叨叨念的时候,那个拥有道骨仙风一样的人已经在她目前消失了,当她仔细将自己手里的卷宗看了以后,甚为不解其意。 不过,方才对于那老人家的说法不以为然,她爱答不理,但是当她觉得那神秘之人说的话不假的时候,她才后悔万分。 幸好方才那神秘之人所说之话,只有那么寥寥几句,不然的话,此刻让她回想起神秘之人说过的话,那可真是为难她了。 她抬起头,四周看了看,但见那神秘之人依然是神秘,令人不闻其声,不见其人,她才又将那神秘的老人的话仔细想了一遍,回味一下,当下有所觉悟。 什么觉悟? ——要想破这个一个阵法,手里的这个卷宗,极为重要。 五行之中,水木之行可生毒,方才的时候,那神秘之人已经说过,她现在还能想起来他说的话,因此她再一次低下头,将手里的卷宗几经翻阅,便发现其中真有如此奥妙。 都说江湖门的弟子,神通天下武学之经典,每个弟子都聪慧过人,那么她既然也是江湖门的弟子,那么她也有这一特点,她也不例外。 不知道何时起,四周已经渐渐有所变化,本来围绕在他身前的薄雾已经渐渐变得浓厚厚了,使得四周的光线渐渐变暗了。 她见之,神情大坏,心想那神秘之人究竟是何人,方才所说之话,果然不错,这种非五行生无形的阵法,真是令人感到迷茫。 对于周身环境的变化,她明显感觉到了。 不错,尤其是女人,女人的每一个器官都是非常敏感的,当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她是绝对能感觉到的。 这是毒。 既然这是毒,那么她可能已经中毒了,只因为她的功力深厚,所以身体还没有发生变化,她只是想快点领悟“绝息经”的奥秘。 现在她盘腿坐下了,看来要是要将这卷“绝息经”钻研练习一下,本来以她的聪明才智,修行一门武功,那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一次不一样? 不错,盘膝坐下的那一刻就注定她要失败,不知道为什么,连她也弄不明白,明明是一门很简单的武功,她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此刻已经是她进入阵法一个时辰之后了,水木生起来的毒已经变深了,此刻像是毒虫一般趴在身上,毒害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她的神经在一跳一跳的,像是她内心之中的一颗心一样在跳动着。还带有一些扭曲,让她为难的汗水从额头滴落下来,流进眼睛里。 忽然她心中一阵闷响,然后啊的一声,嘴里竟然吐出来一口血出来,她从自己吐的血可以看出来,自己已经中毒了。 时间总是无情的,像是一把刀戳进她的心中,刺痛着她的咽喉,她自己看见自己吐了的鲜血乃是污渍一样,令人恶心,她意识到自己处在的环境极为恶劣。 她充满血丝的眼睛仿佛很久没有睡过觉了,眼珠血红,红肿夹杂着泪,那像是血泪一般,她看着身前。 身前一片模糊。 虽然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但是她还是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先前眼前的稀薄白雾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她呢,像是一个绵阳被这些阴煞之毒在圈养着一般,可怜又无助。 她知道,如果此刻没有人来搭救自己,自己绝对不会破掉这阵法,所以她想尽全力感知周围的世界,希望能召唤出一点点宇宙间的力量来为自己解围,然而此刻已然是不能了。 因为在此刻,不但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她的思想也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这种半清楚半朦胧的状态像是灵魂要出窍了一般,既让人向往,又让人心生恐惧和害怕。 “难道自己要死了吗?” 泥香心中暗暗在想,或许她真的面临着死亡,所以直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她也没有察觉到。 不错,不是她对外界的环境失去了感觉,是因为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不是一般的平凡男子,那么他是谁呢? 只怕她已经无法认出这个男人来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开始走向死亡,血泪挂在她的脸庞,她像是在哭一样。 因为自从她干预了这场梦的由来,她就一直处于紧张不解的状态,她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但是她更知道,自从自己干预梦的由来以后,这个梦就变成了现实。 所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泥香魔盘已经失去对这场梦的控制。 泥香的心是痛的,所以她流着血泪,只是让她更是意想不到的却是,这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看到她,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紧张、慌张。 然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莫云白。 在他的脸上有一种邪恶的冷静正在放肆的聚集,他一声不吭的从泥香的身后走到身前来,两眼平静的看着泥香手里的卷宗。 卷宗上已经有三四点血。 这血不是鲜红色的。 这血是黑紫泛红色的。 他分明看的清楚,这卷宗上的血正是泥香的血泪。 虽然他看的清楚,但是他没有为泥香擦拭,也没有要搭救她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卷宗,然后像是如获万年珠宝一样,将这“绝息经”从泥香的手里捞过来。 这一刻起,“绝息经”三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他嘴里念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很是高兴一样将这卷宗铺展在地上,细细看来。 对于这样的做法,或许泥香能理解,所以她依然是闭着眼睛。 不错,她也睁不开。 因为她的眼睛像是被血给凝固了。 再来,自己身前的这个男子,他不是别人,他乃是自己的夫君——莫云白。 莫云白身怀邪宗邪果,相信他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救自己。 在这半清楚半朦胧的世界里,或许泥香只是看到了人的善良。 所以她很放心。 莫云白将自己身前的卷宗拿去,她也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闭着眼。 一直闭着眼。 她此刻已经没有了力气,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根要腐烂在这颓靡阵法之中的烂木头一样不动。 动则香消玉殒。 第329章 莫云白的冷漠 如此阵法,想要破之,谈何容易,所谓的水木生毒,又在五行之外,无形之中,当之要破,只有这卷宗上的“绝息经”才能破除。 当泥香手里的卷宗被莫云白拿走以后,泥香虽然思维变得模糊,但是对周边环境的感知还是有的。 只是感知的能力变得极弱极弱。 莫云白还是一身素白衣服,也不知道他是喜欢这样素白色的衣服,还是他很穷,买不起别的衣服,只有这一件衣服。 本来对于他来讲,一条人命胜过这世界上所有事物,但是如今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放着泥香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样一个大活人,不抢救,却偏偏拿着一张卷宗,看的若喜若狂。 他怎么了? 他难道真的变了么? 只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了,泥香现在还没有发现,因为从始至终,莫云白在她心里的位置都是最中央的。 莫云白的心仿佛是透明的,所以无论他看到什么样的人,都会是一样的一般,昨日他还不是这样的绝情,但是现在仿佛更加严重了。 拿着卷宗,他仔细的看着。 看到绝妙之处,他竟然也盘膝坐了下来,然而这阵法之中的无形之毒依然非常浓厚异常,围绕着他。 像是腐蚀的毒药,褐色之中黑色渐渐的变浓,等他真的坐在泥香的身边,或许是因为能量的传递原因,泥香能感觉到莫云白的气息。 他的气息很平。 泥香这才发觉,想要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但是一双眼睛已经被血给凝固了,双眼成为了一条黑红色血线。 “这里毒气这样严重,莫大哥的气息竟然这样平稳。”心中这样在想,也是无法说明白,也无法想明白。 一旁的莫云白看到卷宗之中的绝妙之处以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微笑,看来他能完全消化那卷宗上的武功秘籍。 他的气息平稳,泥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泥香没有,因为她想到了真真的原因,她想到了莫云白异于常人。 自从莫云白身体之中惫邪宗的召唤师种下了邪果以后,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便异于常人的,就像是灵魂缺少了一个边缘或者一个角。 只是目前这个样子,她就算想到了,那又如何呢? 泥香不是听不懂祁水莲的师傅说的话。 祁水莲的师傅说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莫云白害死,这是有原因的,先前在那火金之阵之中如此,现在在这水木之阵之中亦是如此。 现在她坐在莫云白的身前。 他的双眼在这一刻慢慢的闭上了,就如先前泥香那般闭上了眼睛,全神关注,满脑子都是卷宗上的武功秘籍。 绝息经不是一门中州的行踪武学,虽然效果与“龟息功”完全一样,但是绝息金可是西方的召唤学术,不是正宗和邪宗的术法。 那这绝息经是哪个宗派的术法呢? 绝息经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学术,如今这卷宗之中的一些符号像是一些数字密码一样子在莫云白的大脑之中重新组合。 看来对于这样简单的中宗术法,莫云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绝息经的进展,周围本来浓厚的毒气已经渐渐消散,因此泥香的思维也渐渐的清楚了,只是因为自己在这水木之阵之中呆的太久,身心早已疲惫。 当一个人累了,或是疲惫犯困以后,唯有躺下才能渐渐的恢复如初。 时间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阵法之中的毒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当毒气消散以后,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 洞口深蓝,略发着蓝色的光芒。 蓝色的柔光映着莫云白的脸,跳动着,挑动着他的眉毛,刺激着他眼皮底下的眼肌,等到他真真的感觉到时,面前的洞已经非常醒目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到了。 难道那就是出口。 不对,这才是入口。 是哪里的入口。 莫云白欲要观察个明白究竟,因此他一愣,这才身子跳了起来。 他已经会飞。 所以他这样纵身一跃,当下身子就弹了起来,犹豫在这法阵之中,已经不存在地球重心的引力,所以他挑起来的身子已经悬浮在法阵之中。 法阵如无忧之境一般,即使存在,又像虚无,当人感觉他存在时,它仿佛永远存在,当人感觉它不存在时,它仿佛无影无踪。 泥香现在睡在这样的玄虚之境,身子犹如一块变成蓝色的云在飘飘然然,犹如一丝魂魄就要飘散了一般。 不管自己的面前是玄虚之处的出口,还是秘境之处的入口,莫云白已经有了穿洞而入的心思了。 只是他还没有离开时,一个陌生老男人带着柔软的声腔说道:“你可以离开这里,你身后的女子也可以离开这里。” 把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却不知道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他这样停顿一下,又是所谓何事呢? 或许他想看看自己将这话说完,这个被种下邪果以后的男人,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莫云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仿佛对这世间上任何事情都变得冷漠一样,包括自己曾今最心爱的女人。 一个男人若是对自己最爱的女人冷漠,怕是天理难容。 只是无论上天给这样的男人多么严厉的惩罚,也不能改变莫云白的心意——冷漠。 人是有感情的,只有野兽畜生才能绝情,只是他现在听了这个什么老人的话,却全然当作是放屁一样,竟然身子一跃跳起,跳进了发着蓝色光芒的洞口里。 本来洞口泛着蓝色的光芒是和谐温柔的。 可是现在呢? 现在被他这样一纵身跳下,像是一秋湖水被调皮的小孩扔下了石头一般,激起了涟漪,泛起了波纹。 波纹在远远扩散,像是要升天了一般,渐渐像天边散去。 看到莫云白扔下泥香肚子跳出这个还没有完全覆灭的水木法阵,神秘的老人微微叹了口气,道:“都说人最初的心是善良的,可是如今呢?” 他说到这里,也是一愣,仿佛是被眼前莫云白的冷漠做法给怔住了。 是啊,当一颗有情的心遇到一颗冷漠的心,要么冷漠的被有情感化,要么有情之心被冷漠之心吞没。 看着洞口蓝光渐渐消散飘向远方,神秘的老人竟然出现在法阵之中,他杵着拐杖来到泥香的身边,拐杖一扫,泥香从地上如被风吹靠在他的肩上,然后一步一步向洞口,在洞消失的最后时刻,他们出洞了。 第330章 监禁 水木之阵已破,山涧有一方山林出现,有个少年男子出现在这方山林丛的台阶山,台阶上有颗颗珍珠一样的冬露闪闪泛亮。 当天站立在这方山林之中,恢复了健全的意识以后,他听见从这山林之中已经传出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那嘈杂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他仿佛能听的明白,一瞬间,他的身子一跃,便一下站立在台阶最上端。 站在台阶的上端,他清楚的看见了。 看见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群人,而这群人不是别人,这些人正是泥香要救的那些武林同道,他们见了莫云白,蓦然一怔,只瞧那些武林人士对他心生好意,都像他挥手示意,让他不要接近他们。 莫云白不是一个傻子。 对于这些人的挥手示意,他深切的看在眼里,如今他也能看出他们示意的意思,因此一愣,且道:“你们怎么了?” 这些武林人士,他们身在山林之中,像是受到某种禁锢了,且每个人的脸上皆有暗暗的颜色,任凭任何人看了,都知道他们有难处。 莫云白对他们不了解,不过他清楚这些人是泥香想救治的人,因此他道:“为何你们都在这里,这里有什么好的?” 这些人还是在对他挥挥手,有那唐门聊城分舵的少舵主赵亮且说道:“泥香姑娘呢?她为何不见?” 赵亮不说还好,一说莫云白将刚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想了想,顿时脸色大变,心中大坏,且哎吆一声道:“她,,,,她,,,,还在。。。。。。”话说到这里,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搭救她,而一个人逃离那法阵呢? 自己究竟怎么了,他也是想不通,所以一想到这里,他内心就有一阵迥异而生,或许在这个山林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赵亮道:“这里是唐门的陷阱,唐门已经不顾武林道义,做了卖国求荣的卖国贼,想在这秘境之地,杀了我们。” 莫云白虽然不清楚唐门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一听到“卖国求荣”四个字,他的内心一阵狂热,且道:“唐门怎么了,是他们唐门将你们这些人关在此处吗?” 这还有问,只是莫云白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 但是此刻不是他思考的地方。 山林之地看似像是公园别墅之中的假山,绮绣犹如工匠的精心雕铸的作品,然而这山却又是比莫云白平常见的假山要高很多,所以有山林以假乱真之感,因此也被人称之为山林。 山林之中没有树,却仿佛有绿荫的存在。 山林之中没有飞鸟,却仿佛可以听到鸟叫的声音。 山林之中虽然有生机,却像是人世间不可不如的魔鬼森林一般。 现在,莫云白还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已经相对成熟了很多,对于任何事,他都十分的笃定,看到面前的人,他仔细看着,观察周围的一切。 只是他自从从山庄入了江湖,所见所闻虽然颇多,但是由于本身武功低微,见识略少,所以处事一直都很被动。 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不但在这数月里行走江湖,而且还有很多事情都是围绕着他转一样,一旦他对江湖的认知有些深刻了,将很容易被卷进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看着周围的事物,仿佛要在山林之中看出一些异样来,不过现在他的感觉很强,此刻在这山林之中真的被他看出一些问题出来了。 他看见在山林的最里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袍子被风一吹,飘飘而起,飞扬在身后。 “好大的气场。” 不错,来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唐门的总舵主——董瑞。 看到董瑞到来,那些仿佛被禁锢住手脚的人都开始躁动了,一个一个犹如被囚禁铁笼子里的老虎,对董瑞骂骂咧咧。 莫云白闻听众人骂声,顺着众人愤恨的眼神看去,那个董瑞正向他走来,而且脸上一阵邪恶阴柔透露的毫无遮掩。 董瑞道:“你是谁?” 莫云白道:“我叫莫云白。” 气场如此之大,那赵亮见了,正是和先前在唐门大厅前判若两人,他骂道:“真是人靠衣装,野兽靠皮装,先前在唐门的时候,你还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可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董瑞见身后的人在骂自己,他幽幽转身,且看向赵亮,用手在赵亮的下巴一捞,轻薄侮辱道:“聊城分舵不是很厉害吗,你爹不是想依仗江湖门的势力,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西蜀来吗?现如今呢?” 闻听他这样一说,这时候赵亮的父亲赵启明从人群之中走来,且道:“你这小人,有什么资格再做唐门总舵主,卖国求荣将唐门搞得乌烟瘴气,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启明乃是江湖门看中的人,如今被这样羞辱,这简直无法无天,本来像赵启明这样的人,应该受人羡慕和重视,可是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唐门的总舵主像是吃了豹子胆一样,雪白的长跑子一摆,然后只瞧赵启明的后腿像是受到了严重的猛击,一下跪在了地上。 看见自己的父亲挨了一脚,瞬间跪在了地上,如此被糟蹋,赵亮心中甚是愤怒,他大声一声怒喝道:“你这狗贼敢打我爹!” 赵启明平日与自己的儿子不和,如今却是父子连心,赵启明道:“儿子,不要担心,老子我还挺得住。” 闻听见赵启明这样说,董瑞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喜悦,不过见这人如此动粗,实在不是莫云白愿意看到的事情。 莫云白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对待别人。” 赵亮狂语吼道:“他是卖国贼,他就是向契丹摇尾乞怜的狗人,公子快去找泥香姑娘来,杀了这狗贼。” 不说泥香还好,一说泥香,莫云白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几天和泥香相处的不错,不过方才在那水木阵里,自己为何却不救她,不管他的死活呢? 或许他对自己的变化还没有真正的认识。 此刻闻听赵亮的一句话,莫云白便道:“泥香姑娘要救你们这些人被困在那玄虚之处,今日就让我来救你们吧?” 闻听莫云白的说话,董瑞哈哈大笑道:“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言不惭,放眼天下武林,我董瑞今日除了惧怕江湖门的人,其他一些人若是来搅局,破坏我监禁这些武林同道,那就是自寻死路。” 第331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山林之中如梦幻般的存在,看来不用质疑了,这一片山林就是唐门的秘境之地,虽然在腹地之中,但是光线尚好。 本来泥香一心想进入这腹地之中搭救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然而她没有进来,反倒是莫云白给进来了,这的确出乎常人意料之外。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往日这个在邠州城被一群女人欺负的男人,如今依然是可以步入武林,也算是江湖中的一人了吧? 莫云白见董瑞如此之言,心头一愣,转眼间看向了他,然而他并不认识这个董瑞,他现在是第一次见他,因此他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莫云白道:“我已经说了,我要救他们,当然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契丹的走狗,我们大梁的卖国求荣之人?” 董瑞听了别人说他乃是狗贼,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底气十足,嚯嚯笑道:“这中州中原之地诸国沙杀伐不断,再说当今的中州之地乃是大乱世,要说我卖国求荣,是不是太严重了,朝歌朝更夕改,我为北方契丹人办事,有何不可,正可谓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莫云白道:“岂是我哦主张的是天下休战,对于战争讨厌至极,你若做了契丹走狗,能让天下休战和谐,我也是不反对的。” 众人听闻莫云白这样一说,当下给急了,都在想方才这人还说要代替泥香来搭救他们,如今怎么说着说着就好像和董瑞穿一条裤子了。 “你究竟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和这个狗贼聊天的?” 见众人的目光变得凶狠,莫云白蓦然心惊,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不和谐了,当下袖子一甩,对一旁站立的董瑞说道:“万不可伤了这些人的性命。” 董瑞道:“阁下说自己是要在这乱世之中安稳求生,主张说法,游说列国休战主和吗,我想我应该能听懂你说话的意思。” 莫云白见了,心中更加高兴了,且道:“你怎么一下就领悟我的话语?” 董瑞呵呵笑道:“因为我懂你。” 莫云白一听,也是高兴道:“不错,自从我告别我家先生以来,初入江湖,你是第二个懂我,知我的人。” 董瑞闻听此言,顿然哈哈大笑,心中在想若是能将莫云白收服在自己的门下,那岂不是很好,且道:“那第一个人时谁?” 莫云白一听,且道:“第一个乃是我大哥,只是他已经命绝五花门之中。” 董瑞听了,双眉一皱,明知顾问道:“前些日子,秦川甘地万千毒物进犯五花门,敢情你大哥是死在那场灾难之中。” 闻听他一说这话,本来莫云白要开口说话的,但是那些被困在山林之中的人像是甚是害怕什么,忙从中插言,说道:“少侠,莫要在和他胡说八道,他说什么你都别听。” 莫云白闻听,蓦然一惊,心中还没深想,但是那跪在地上的赵启明则是生气了,对董瑞吼道:“你莫要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蛊惑人心。” 董瑞见这些被禁锢在山林之中的人忽然变得这么紧张,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他要说的话就在嘴边,谁也阻止不了。 莫云白不解且道:“大家莫要慌张,我正要听听这个卖国求荣之人能说出一些什么话来。” 董瑞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近数月来,秦川之地的武林发生的变故太多,难道你们未曾知道,这全是江湖门的所做所为吗?” “你什么意思?”在董瑞没有将话说清楚,莫云白听得是云里、雾里,所以他不解问道,“江湖门究竟做了些什么?” 山林之中的人被禁锢了,他们无法阻止董瑞将话继续讲下去,因此他们只是听着莫云白和董瑞的说话,脸上的表情皆是无比骇然。 董瑞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所以他丝毫不客气,丝毫不给江湖门留情面,竟然公开指责江湖门的不是。 他道:“五花门这一次的灭门,全是因为那个江湖门,因为江湖门不是什么善类,根本就是武林的蛀虫。” 赵启明道:“五花门的灭门是武林中的变革使然,你莫要说江湖门的坏话,再说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名声,早就存在,更不是你一两句就能涂抹变黑的。” 董瑞听了,呵呵笑道:“五花门是甘肃入秦川之地的最大门派,门内弟子少说也有千余人,可是现在呢?现在门内弟子只剩下寥寥几人,就连那万花子和花见羞这样的江湖大侠,都不辛被圈在灭亡之列,你说江湖门做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残害五花门的那么弟子。” 赵启明道:“泥香姑娘说过,西方蛮荒部落正在盛行召唤学术,此中技法可以说神奇无比,远胜于中州的行踪武学,若是中州之人学了,定然能更好的守卫家园,平衡四海之内的各方武林势力。” 董瑞听了,又是一笑,然后愤然大声吼道:“胡说。” 一笑能催云流转,而一句胡说仿佛是积藏在心中已久,或许他是该好好说说江湖门的不是了,继续接着说道:“你真是胡说八道,什么武林变革,什么为了中州武林,为了天下武林,我看他江湖门就是看那五花门的势力变大,对他产生了威胁,所以才在五年前布局,要消灭五花门的。”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莫云白一愣,且思量着董瑞的话。 只是董瑞又道:“江湖门虽然是千年的名剑门,但是他没有生杀大权,一切行动都是在暗处进行,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我的唐门如今也奄奄一息,苟延残喘,这都死拜江湖门所赐。” 这一些话像是一滩火塘的血流进了莫云白的耳朵里,在他心里流下了很深的痕迹。 从他一拜别自己的先生,初入江湖,抱着“游说列国,止战朝歌”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了江湖门的势力范围内。 从自己搭乘小船泛舟于汉江之上,再到他路遇花见羞带他前往邠州城五花门,又到五花门被万千毒物入侵,还有自己在青蚺大虫腹中求生这许多事情,他仔细想了一遍,泥香无处不在,处处化险为夷,当下想到倘若不是江湖门所为,那为何江湖门每次都化险为夷? 有很多事情,他现在想不清,那正好,他要在今天问问清楚,纵然是董瑞胡说八道,他也要将董瑞今天说的话听完。 他道:“你方才说花见羞怎么了?” 董瑞并不知道他对花见羞的爱慕之情,当下平淡无奇,以为莫云白只是好奇一问,所以他一怔,也是平淡无奇淡然道:“难道阁下不知道?” 昨天这渝州城唐门之前,花见羞自废武功,想必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很奇怪,为何莫云白不知道,所以他疑惑了。 莫云白见这董瑞一愣,他想:难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没有。 所以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332章 纳才之心 虽然自己被西方邪宗召唤师种下了邪果,即将要变成了正宗的眼中钉,但是在没有被西方邪宗召唤师种下邪果之前,他可是对花见羞有爱慕之心了。 如今一旦听到了有关花见羞的事情,他的耳朵犹如兔子的耳朵一般,忽然翘了起来,见董瑞说的正欢时,自己还是云里雾里,他便要细细询问一番。 莫云白竟然全然沉浸与董瑞的交谈之中,眼中完全没有了要搭救这些秦川武林同道的江湖武林人物。 董瑞一心想将莫云白拉入自己的身前效命,如今逮到了机会,他哪里又肯错过,当下纳才之心昭然若揭,与之莫云白好好说了一番。 他道:“昨日在我唐门的大厅之前,花见羞自废武功了,这件事情,难道阁下不知道吗?” 莫云白一听此言,思绪万千中回忆当初方到邠州城五花门的那些时日,那花见羞的武功可是一流的,如今听说被废了武功,他心中有一万个是不太相信的,但是看董瑞说的真切,他急切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来,自己还拜花见羞为师,学过一招半式,尤其是五花门的内功心法,他可是大有所成的,如今一听这样的话,他心中一百个不好受。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江湖武林之中的人物,但是自己在自己的先生那里可学到了不少知识,对于自废武功,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他能知道“自废武功”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当下拳头捏紧了,心中一愣,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真是不知道。” 看来他今日不是来救人的,他是来和董瑞交谈来了,他先前心中爱慕的女子,是自己的师傅,但是他知道当初拜师的时候,他没有诚心,当下他疑惑道:“江湖门的泥香姑娘和花见羞乃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你说花见羞自废武功乃是泥香姑娘所为,这如何能让人相信。” 董瑞方法是一个不老的时光老人,对于事情的具体情况,明在心田,他道:“这世界上的许多疑惑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当然,对于我现在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莫云白听了,双眉挑动,神情略有深深的思索,他闻听董瑞的话后,沉默了半响后才说道:“不,我现在就要知道五花门的灾难和泥香姑娘到底有没有关系?” 听闻莫云白这样一说,董瑞的眼睛一亮,过了半响才又哈哈大笑,略有一些豪气,将他的一双手负于身后,试探性的说道:“看来阁下对于我刚才说的话,的确还是不太相信啊!” 莫云白的内心仿佛已经被董瑞看穿、摸透了,闻听这董瑞的这一句话,他且紧接着说道:“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说的太模糊了,我听的真是似懂非懂。” 一旁被困在山林之中的秦川武林同道见莫云白与董瑞谈的正欢快,他们都急了,或许他们真的怕眼前的少年男子,被董瑞妖言惑众了,或者说是他们被董瑞虐待的够惨了。 不错,只有狗才会被自己的主人用绳索捆住手脚,现在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在他们为了躲避那青蚺大虫进入这秘境之地的时候,只怕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些武林高人会被唐门的董瑞给制服,受尽折磨。 那唐门聊城分舵的舵主赵启明,他还是跪在地上,他身上虽然没有类似绳索的枷锁,但是他跪在那里仿佛受着董瑞的牵连。 如何牵连? 就在他与董瑞之间仿佛存在着一条隐形的锁链,而这锁链也正随着董瑞脸上的表情在扭着,让跪在地上的赵启明难过不已。 赵启明的脸上时不时有狰狞和痛苦的神情流露出来,只把一旁站立的赵亮急得抓狂不已,然而一个作为儿子的人,见到自己的父亲受着委屈,却无能为力,这是多么痛心的事情,于是赵亮抓狂痛苦道:“妖人,放了我爹。” 他不叫喊还好。 他一喊,真是让董瑞不耐其烦,他神情一紧,手里的拳头使劲捏着空气,像是捏在那赵启明的骨头上。 只见他转过身,鄙视一般看着赵亮,神情里略有威胁的说道:“你还是不要在喊了,等我将这些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这位少年英雄,倘若他听了我说的话,还要放你,我绝无二话,放了你们便是。” 说话之间,他仿佛很自信自己很有把握,这莫云白听了他的话,决绝不会放了他们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 不过,他的自信在赵亮的眼里可是狂妄自大,不知廉耻,因此赵亮骂道:“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少年英雄定然不会听你的谄媚之言。” 董瑞听了赵亮的话,在看看他的父亲,手里的劲道忽然间变的大了,说道:“你骂,你尽管的骂吧,天下之大,天下之乱,谁主沉浮,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董瑞所做的一切,许多武林同道都是明白的,知识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术法,竟然以无影无形的力道,以虎口夹道之力呃着赵启明的脖子。 力道一大,赵启明出气就困难了。 赵启明出气一困难,脸部的表情就变得狰狞万般。 他脸部的血管爆红,青茎爆裂拉着肌肉变的苍白,这样的情形,赵亮看在眼里后,心中悲切道:“你这个狗贼,敢如此对待我父亲,你不得好死。” 说话之间,他在山林之中针扎,隔着像是结界的东西往外挤,可是他又如何知道这秘境之地乃是一种机关术,没有专门之人为之解除,又怎么能从山林之中出来呢? 不能。 使了很大的劲,赵亮都没有从山林之中出来。 看他如此做法,很多武林同道都表示同情,可是董瑞呢? 董瑞的脸色却变得很沉,一句恶语道:“你不要在大声喊叫了,待我和这位少年英雄将这江湖上的所有事情说了,他若就你们这些人出来,我定当不多加阻拦。” 闻听如此一言,山林之中的其他武林人士纷纷询问道:“那这位少年英雄若是不打算救我们呢?” 董瑞道:“不救你们啊。。。。。。不救你们,,,,,那么我这唐门秘境之地就是你等秦川武林同道的葬身之地。” 众人一听,当下就炸锅了,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倘若这少年英雄听了他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之言,当然不会在救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了。 一想到这里,山林之中的许多人都开始不安,都想以一己之力将唐门所为的秘境之地给毁掉,好获得自由。 然而一切都在董瑞的掌握之中,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脱这囚笼之地。 在众人躁动万分之中,董瑞哈哈大笑,然后莫云白且亲眼看见了一幕残烈的景象——囚笼之地无端端的生出许多的黄泥球。 黄泥球一下一下打向这些秦川武林人士,只让他们受伤不浅。 莫云白见之,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董瑞却说道:“阁下放心,我只是想让他们住嘴,不然吵吵闹闹,我又怎么好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之下为你说一些关于花见羞王姑娘的事情呢?” 第333章 聆听董瑞细言 董瑞的一番作为本来是令人可耻的,可是为了听到关于花见羞的事情,莫云白忍住了,他仿佛要和这个董瑞要正式交谈起来了。 关于两个人说的话,现在只怕再也没有人打扰了,因为那囚笼之地被禁锢的武林同道,他们都没有一点点力气来吵吵闹闹了。 周围的环境忽然间变得安静了,安静的令人害怕,不过在这世界上,任何两个在谈话时,也不喜欢旁边有人不停的说话,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在说话。 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想有鲜明的立场,然而任何人的立场可能都会忽然有所变化,现在董瑞见耳旁已经没有人在吵吵闹闹了,他便转过身来了。 莫云白见秘境之地之中的武林人士都睡倒在地上,如秋冬季节的落叶一般,在地上潺潺而动,他便道:“现在周围已经很安静了,没有谁打扰我们两人说话了。” 董瑞见莫云白越是高兴,他就越高兴,且道:“既然阁下对花见羞的事情那么伤心,那么我就将这些日子,江湖门的事情说给你听。” 说罢以后,见莫云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心中略一淡然,且道:“当今天下,东南西北四方各有势力,其中以东方中州和西方蛮荒两大区域势力为主,堪称是当今日下人类史上的主流势力。” 莫云白从董瑞的说话之中,能听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乃是莫云白极力比较感兴趣的事,所以他现在准备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见他听的明白,听的深入,董瑞仿佛能看清莫云白的心,他继续说道:”但是召唤术在百年前得到了兴盛,如今西方的召唤师已经多如繁星,其势力远远超过于我们中州,江湖门借此机会,说是要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 听到这里,莫云白更加不解,且道:“这和五花门有什么关系呢?” 莫云白比较关心的也正是接下来董瑞要给他说的事情,所以此刻董瑞继续说道:“也正是有这样的前因,才有后面的五花门被万千毒物进犯的事情发生。” 他说的是愤愤然然,听的莫云白简直是一愣一愣的,说到重要的事情,他像是那决堤的洪水,一但决堤就一发不可收拾。 董瑞又说道:“要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这是一件很不容易办到的事情,要知道我们中州人的心里最注重的是什么。” 莫云白道:“中州中华之人,皆是仁孝之人,最注重的乃是仁孝礼仪,其中仁孝为大,礼仪为辅,要让这些江湖之中的人抛弃祖祖辈辈发扬流传的行踪武学,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忍痛割爱,江湖门若要这样行事,只怕凡属于我中州中华国人,必定竭力反对才是。” 他说的这一句话,正是董瑞要说的话,待他说完以后,这董瑞就拍手鼓掌,且臣服极深说道:“说的不错,说的不错,阁下与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现在董瑞知道时间已然成熟了,倘若今日好好一番说辞,添油加醋,定能将这位少年英雄招募到自己的身前,为自己办事。 一想到这里,董瑞就满心欢喜。 董瑞又接着说道:“要将西方的召唤学术纳入中州,不受我中州武林人士接纳,江湖门就说要平衡东西两方的势力,这就有后来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的惨事发生。” 被董瑞这样一说,多日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又浮现在莫云白的眼前,一想到五花门死了那么多弟子,以及自己的结义大哥的惨死,他心中就一阵悲伤,且道:“难道是因为五花门在江湖之中的武林势力太过强大,所以才招致被江湖门灭门?” 董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也是同样的道理。”讲话说到此处,董瑞缓了缓口气,又道,“五年前的一天,泥香姑娘的师傅忘女,前往西方蛮荒部落拜访了当今西方最为要强的召唤术门第——白宫、神穴、罗拉三派,而与此同时,就在同一天,泥香姑娘受命忘女之令,前往我唐门,偷走了我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然后将其放在了五花门的地窖墓穴之中,或许只有我唐门之中的人才知道那冰火蟾蜍来自于长白山深处,有喜制毒治毒特性。” 听到厉害之处,莫云白也沉静了下来。 等到他沉静不下来以后,那董瑞又道:“这冰火蟾蜍正是有这种特性,所以要有专业的人士进行照料饲养,可是这冰火蟾蜍一旦被放入墓穴之中,放任不管,那就会肆意成长,吸引这西蜀地界的毒物昆虫潜入五花门。” 听到这里,莫云白仿佛明白了许多东西,他一时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原来在这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毒害一方善人的背后有这样一个狠毒的阴谋,听到这里,他气的拳头紧紧握着,久而久之,便是悔恨自己还和泥香走那么近。 看到莫云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董瑞老谋深算,能知道莫云白知道这种事情以后,定然被气急了,只是不等莫云白在说话,他再一次继续说道:“五花门的花见羞,那不但是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一个大大的侠义之人,就在昨日,她被迫无奈,在我唐门的大厅前自废武功,真是令人心痛,想想这一切都是江湖门在背后捣鬼的。” 看来今日被董瑞一说,武林之中所有的惨事都是因江湖门布局江湖门灭门一事开始的,现在众人听了,皆是唏嘘不已。 先前那些被困在秘境之中的人,他们仿佛也被董瑞的话给说动了。 瞧那些黄泥丸子堵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也很不痛快。 看样子,人若不是出气呼吸全靠鼻子,他们定然会被活活憋死。 众人听了董瑞的话,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色。 在这众人之中,只有两个人,他们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状态。 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 这两个人正是赵启明和赵亮父子两。 看见秦川大多数的武林同道被黄泥丸子堵住嘴巴,那赵亮便在躲避黄泥丸子的同时,一一搭救这些深受黄泥丸毒害的武林同道,伸手将堵住他们嘴巴的黄泥丸子一一拿掉。 秘境之中,黄泥丸子如子弹一样飞来飞去,袭击着众人。 看样子,秘境之中的情势应该是十分的危机。 然而秘境之外呢? 秘境之外,莫云白却是和董瑞还在说着话,久久一刻也没有停过,仿佛要永远的说下去,若是不将江湖门做的一些烂事一一说清,才不罢休呢! 第334章 她们是我的妹妹吗? 秘境之中,山林无树无木,有的只是一些石头,这些石头不但形状怪异,而且颜色也各有不同,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莫云白和董瑞之间的说话并没有停下。 此时此刻,莫云白内心是疼痛的,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江湖门为了给中州武林谋福祉,却会以这种方式来谋取,这岂不是和开玩笑一样的么? 要知道五花门乃是这秦川,乃至这西蜀最大的名剑门,其门中的弟子多数为女弟子,人数不下上千人,就在短短两天,这上千人就命丧于毒,若是说毒物虽毒,又怎么能比得上江湖门之毒深呢? 他听着董瑞所说的话,脸上开始变得苍白了,仿佛听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了一般,然而他所听到的有关江湖门之事,唯一一个与之有直接关系的那就是泥香。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说自己就是他妻子的女子,现在想想自己和她这么多时日在一起,真是一阵后怕,由于心中的恐怖逐渐加深,她不得不自问:“真是恶毒之人,却不知道她说是我媳妇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一想到这里,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董瑞见他神情之中有许多踌躇,也有许多的不解,他又道:“难道阁下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莫云白听了董瑞的话之后,一直在沉思。 莫云白虽然还是一个白面书生,但是他可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现在他已经对这件事情作出了最终的决定。 ——他已经完全的相信董瑞的话,所以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他且道:“那江湖门在何处,我要去那为那么多死去的五花门弟子讨回公道。” 他说的话是他心中的所想。 可是对于江湖门,不但董瑞不甚了解,整个天下江湖门对这个门派也甚是不解,这个江湖门给江湖之中的人的印象就是能力强,且在江湖武林之中比较神秘。 是的,千年以来,江湖门在从成立最初到现在,一只在江湖上若影若现,没有人能真的找到他的具体地址,包括江湖门之中的成员究竟有多少,没人知道。 现在听闻莫云白这样一问,董瑞也是脸有难色,且道:“这江湖门在江湖上行踪极为神秘,目前我只知道春沉冷、忘女、泥香这三名江湖门弟子,其他江湖门有关事宜,我一概不知。” 他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不但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对于其他中州武林人士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只知道当今江湖上的江湖门弟子只有三人。 第一人乃是春沉冷。 第二人乃是忘女。 第三人乃是泥香。 莫云白对于这些一概不知,现在他听了董瑞的说话,他蓦然一怔才说道:“莫非江湖门的弟子也全是女的么?” 对于他的说话,董瑞并不反对,但是董瑞可不同意,他且道:“无论怎么样,江湖门都不该假公济私,为了自己的武林地位而伸手残害武林门派,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这一次遭殃的岂非只有五花门,还有我们唐门。”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怔,又道:“五年前,当我唐门的圣物被江湖门的偷走以后,我就知道他日我唐门必将有大使发生,可谁曾想到竟然是如此祸事,如今不但五花门被害,我唐门也不能幸免。” 听董瑞说这样的话,那跪在地上的赵启明的眼睛都红了,且有生气的样子,义愤填膺道:“这和契丹蛮人有何关系” 闻听身旁的赵启明一说话,董瑞当下哈哈大笑道:“你赵启明身为我唐门在隶属聊城的分舵门派,如今不也投靠了江湖门了么,不知道今天你落难到此,那江湖门之中的人会不会来救你?” 赵启明道:“我赵启明是贪图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声势,可是我是为了天下武林,而你呢,背叛我们后唐之国,做了多少害人之事。” 董瑞听了,心中甚是不悦,随即嘴上得理不饶人起来了,说道:“你我乌鸦一般黑,就不要给自己极力洗白了,我投靠了契丹,对中原后唐之人不善,你呢,你也不是一样,脱离唐门总舵以后,借用江湖门的势力对唐门总舵赶尽杀绝。” 赵启明一听到董瑞这样说,跪在地上的身子开始大四颤抖,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董瑞用西方的邪宗召唤之力呃住喉咙,始终站不起来。 董瑞道:“如今你已经如此,只怕是死到临头了。”说话之间,他手里的召唤之力竟然慢慢的开始变强大了。 赵启明的嘴巴长的大大的,无论是脸上的颜色,还是呼吸都变的异常至极,令旁人看了就知道,只怕断气命绝就在眼下了。 看到自己的父亲受如此之大的侮辱,赵亮在那山林之间用身子不停的撞击着结界,但是依然没用。 情急之下,且骂道:“董瑞,你放了父亲,你说的都不是真的,莫公子,莫要相信他说的话,他的话都是假的。” 对于赵亮说的话,别人可以不在意,但是莫云白未必不在意,董瑞甚是害怕莫云白若是听了赵亮此时的一言半语,难免日后会叛变自己,当下心一横,大声对身后的人喊道:“将那两个臭丫头给我带上来。” 当下身后有一群唐门子弟拥着两名女弟子从人群之中走来。 看到这两名女弟子,赵亮和赵启明惊呆了。 因为他们眼前的两名女弟子已经不像是人了,她们满身是伤痕,待得走来时,后面的人像是将凉快血淋淋的烂肉给推翻在地上了。 董瑞道:“赵启明、赵亮,这两名弟子,你可知道?” 这两名血淋淋的人,赵启明当然知道,且道:“董瑞我杀了你。”说话间,他竟然又要挣扎起来。 可是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他被董瑞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看到赵启明这样难过,董瑞这才对莫云白说道:“阁下可曾知道这两名女弟子是何身份么?” 莫云白一脸茫然,且道:“甚是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董瑞闻听,脸上一阵阴柔之意顿生,当下对身后的唐门弟子大声喊道:“上酒!” 身后的唐门弟子这才上前,将一坛上好的美酒倒在了两名女弟子的身上,两名女子当下苏醒,卷曲着身子。 她们醒了。 两人用血朦胧的眼睛看向了赵启明,当下哀求道:“爹爹,为我们报仇,杀了她们,杀了他们。” 董瑞道:“赵启明艳福不浅,不知道赵亮公子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妹妹吗?” 赵亮见了,心中一愣,看向赵启明道:“父亲,她们是。。。。。。” 这时候,赵亮已经是一脸的懵逼。 不过,现在赵启明说什么也不会重视他的这一双女儿,哈哈大笑道:“董瑞,惘你一世聪明,竟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两个陌生女子冒充我女儿,想害我,大可杀了我,为难陌生人干啥,这事与她们何干?” 董瑞听了,脸上一阵阴柔,且道:“很好。” 说话之间,他的手一挽,一道召唤之力忽然起来,挽起身边一把细长之剑插进了一个女子的胸膛。 剑是从这女子的后背心出来的。 剑从后背心出来时,这女子口喷鲜血,然后倒在地上,不声不语,已经气绝身亡。 看到鲜血横流,旁人不语,但是赵亮他且说道:“父亲,她们是我的妹妹吗?” 赵启明不语,双眼闭上,伤心更咽。 第335章 保全人证 中剑的女子倒在地上,地上当下像是墨水洒在了水上一般,慢慢洇开,让这个山林之地之外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随着那中剑的女子倒在地上,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如果非要说有些响声,那便是赵启明的心碎声。 人的心长在胸膛之间,心碎虽然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但是旁人仿佛也能看得见一样,因为此刻在他脸上浮现出的难过神色已经浓烈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他脸上的难过几乎全然变成了狰狞,不但他的儿子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痛苦,一旁的秦川武林同道也能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疼痛。 一场救赎在此刻已然变成了屠杀,这是多么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更何况此刻那董瑞所杀之人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董瑞先前对赵亮说的话,犹如一道午夜惊叫声在他的耳朵边回荡,久久不能消减半分,甚至是一毫。 赵亮见自己的父亲难过的样子,他也能过,但是他的难过远远不及赵启明的难过,赵启明的难过是锥心刺骨,而赵亮则是寒心之痛。 此刻,赵启明的头慢慢抬了起来,然而在这抬头的一瞬间,他仿佛使出无比穷大的力气,仿佛他的头像是一块磐石,沉重异常。 对于自己父亲脸上的一丝丝变化,赵亮是看在眼睛里,因此他又道:“父亲,这两位女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旁跪着的赵启明不言语,但是这董瑞却一针见血,说道:“方才我已经说了,这两位女子和你一样,都是你父亲的骨肉。” 赵亮根本不相信董瑞的话,又想起往日见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母亲恩爱的样子,他双手扶着那山林的结界,摇头骂道:“胡说,这怎么可能。。。。” 还不等他将已经到嘴边的话语说完,那一旁的董瑞呵呵笑道:“怎么不可能,只是同父异母罢了,你父亲瞒着你和你妈妈在外面找了野女人生下了两个女孩儿,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话说到这里,他竟然不见赵启明周身的杀气已经变得很重,当下扬起手里的剑又要去杀害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还是如方才那个女子一样,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若果别人要想彻底取之性命,易如反掌,如那待宰的羔羊。 赵启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全身上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股霸道的力量挣开了董瑞的召唤之力控制,然后从地上跳了起来。 自己的亲女儿已经在自己面前死了一个,他万万不能在失去另一个女儿,见董瑞杀心令人愤怒,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堤分立反抗了。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里,势必会激发这个人的最大潜力,纵然先前董瑞对赵启明万般折麽也没能激发赵启明的潜力,现在却激发了。 话说回来,赵启明已经步入江湖门,成为了江湖门的信徒,其自身实力定然不会太弱,若是太弱,也是万万没有想决心叛离唐门,欲要将自己在隶属聊城分舵的唐门向西蜀地界扩充。 当自己的女儿被杀了以后,他整个人从伤心开始,知道现在愤怒,再到此刻的想复仇,杀了董瑞,决心不可小觑。 赵启明挣开了董瑞的召唤之力,这是董瑞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如今自己的手臂被弹开,隐隐做痛,他才大吃一惊。 实在没有想到方才垂死挣扎的人在此刻竟然如此厉害,给了自己一个彻底的反杀,当他手里的长剑落空以后,他觉得大事不妙了。 不错,在五年前,唐门聊城分舵叛离总舵的消息传来以后,他听了就觉得不可思议,不可为信。 然而一切都是事实,从一开始的不信,再到后面自己的门徒接二连三被赵启明的弟子杀害以后,他知道这都是真的。 方才赵启明的一跳,周身如有电生,董瑞也尝到了苦楚,当下按着自己手臂的麻经,用力按住,说道:“原来你也会召唤术。” 对于董瑞的一句话,赵亮也道:“父亲,你会召唤术。” 对于赵亮的疑惑,赵启明自觉是时候将许多事情说清楚了,当他跳起来以自身所学的召唤之力遏制住董瑞以后,他便是将躺在血珀之中的女子抱着蹲在地上。 他很伤心。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如今他知道这个秘密已经保不住了,于是他想说清楚,但是奈何自己的亲生女儿命绝此地,他伤心的很,纵然想说,半天也没能挤出半个字。 看来此刻他是说不出来了。 赵启明道:“董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话之间,他全身的召唤之力竟然突然倍增,周身的电光火星四射。 本来他是可以杀害董瑞,但是他没能成功,因此在莫云白看来,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无论是赵启明,亦或是董瑞,都是整件事情的重要人物,所以他上前阻止了。 莫云白初入江湖之后,除了跟花见羞学习了一点点儿的五花门内功心法,然后就什么也没有学。 当在这个江湖上,若是这样一个人,可称之为废柴一枚。 纵然是这样的废柴一枚,当他在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时候,他也是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竟然信步走上前。 看他的样子,定是要阻止这一场拼杀,最起码现在这个时候,赵启明和董瑞两人,谁也不能死。 他组织了。 莫云白走上前,以之前花见羞教给自己的“花蕊”内功心法双掌打出,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就是这样一打,当下这里的冷空气顿然变的流动迅捷,温度忽然升高,那赵启明和董瑞两人都一时被这掌法打飞十五丈远。 “碰!碰!”的两声巨响,众人望去,正是董瑞和赵启明身子装在结界上落地面的声音。 结界不是透明的,是灰暗色的,虽然如此,但是被禁锢在结界里的人仿佛能看清结界外面发生的事情,因此大伙儿都看的目瞪口呆。 不错,连赵亮也是如此。 混迹江湖多年的地痞流氓赵亮对于这样的劝架也是甘拜下风。 莫云白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仿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只是他还没有察觉而已,轻功如此,没想到自己的内功亦是如此,将然连两个身怀西方召唤术的人都给打飞,打成了重伤。 赵亮道:“莫云白,你对我爹也下手那么重!” 赵亮对他吼道,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内心的不解和疑惑徒然而生,愣了愣说道:“我没有想重伤他们二人,我只是想保全人证,弄清楚五花门被毒物灭门的真相而已。” 第336章 杀了你,可以永绝后患! 在这唐门的秘境之地,山林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像什么布满机关陷阱的法阵之地。 只是法阵的迹象没有,但是他们所有人确实身在法阵之中,法阵之中没有开启法阵,但是在这法阵之中,已有一人死亡,两人受了严重的伤。 莫云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里会潜藏着这么大的能量,何况对于他这样的人,自己身怀召唤术法的力量,那就好像是初生牛犊一般,更不知道何故。 很可能到此刻,他也没有发现,自从他经过了听香水榭和培江岸被青蚺吞入肚里两件事情后,破茧而出以后,已经不是原来的莫云白了。 他虽然面容未改,但是他的力量,他的心肠早已换了一副,而这副心肠是好是坏,他不知,正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刻,众人看着莫云白,而莫云白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自己的一双手是雪白雪白的,仿佛是在牛乳之中洗过了一般。 面对着赵亮的责问,莫云白此刻是一头的雾水,他惊讶道:“真是不可思议,我只是和花见羞学了两个时辰不到的花蕊秘籍内功心法,怎么这么厉害?” 见他如此说辞,犹如儿戏一般,赵亮看着自己的父亲瘫倒在地上,没有了声响,以为是命绝了,当下吼道:“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见赵亮满脸通红,莫云白自知一旦放了他,也就等于放了所有人,于是他道:“让我放你可以,但是让我放他们不可以。”说话的时候,他将看着自己双手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指着赵亮身后的许多秦川武林同道,然后这样一说,正是让赵亮,以及那些武林同道眼前一亮。 秦川武林同道以太乙门、金州门、西蜀峨眉三大门派位首的人士对他愤然不满,之间那金州门之中颇有辈份的武林人士纷纷指着他骂道:“小杂种,你说什么?” 莫云白见这些人面漏凶象,当下心中的忌讳更加深了,只是还不等他在说话,另外一些太乙门的人也纷纷指着他骂道:“不放了我们,我们要是在这法阵里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给你香姑娘交代。” 这算是恐吓和威胁,莫云白能分辨的出来,所以他道:“交代?我正要去找她,当面问问她,确认无误便找她理论。” 闻听他之言,所有秦川的武林人士都慌了,然而只有那赵亮一下吼出来,问道:“你不打算救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莫云白一听,风轻云淡说道:“怎么了,你很怕死的么?” 赵亮说道:“大千世界,生命不应该敬畏么?随便去死,第一对不起爹娘,第二对不起自己,难道你不怕死么?” 莫云白道:“现在我就要去救找那个江湖门的女弟子,看看情况,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谁也别想出这秘境之地。” 闻听此言,又想这秘境之地凶险的法阵,列为秦川武林人士都像是炸锅了的蚂蚁,挣扎着,不停的用自己的身子去撞击这围在山林外的结界。 一下。 两下。 三下。 甚至是更多下。。。。。 莫云白无暇在跟他们多说什么,心下打定主意,这就要离去,可是他刚转过身,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个老人家,胡子白长,他一下一下的捋着,一脸的不高兴,看着莫云白,这让莫云白一惊。 莫云白道:“前辈是谁?何事出现在我身后的?” 不仔细看还不知道这老人家是谁,可是仔细一看,不难认出这老人家就是在水木阵之中搭救泥香的人。 莫云白不认识。 所以他才这样和老人家说话,但是老人家心中仿佛积压了太多的伤心和无奈,他看着莫云白,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惋惜之情。 或许在这短短的数个月里,莫云白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他的良知仿佛正像一盏孤灯,在慢慢的熄灭。 莫云白道:“前辈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莫非也是秦川的武林人士。” 这老人家一愣,并没有想在此刻搭理他,他只是想在思虑着什么,看着莫云白目光变得痴痴,久久不能换过神来。 只瞧见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西方的邪果真的如此厉害,厉害到不但可以为普通人生出新鲜的术法能量,也能磨灭平常之人的善良?” 莫云白见这老人家对他不但里,眼神之中深不见底,也当下在老者的身前一拜,说道:“如果前辈是来救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我不会加以阻止。” 看他说的认真,老人见才从一阵无解之中醒目过来,他道:“这样看来,你还有些良知。” 莫云白闻听此话,心中甚是不解,他怔了怔,心中才一愣,问道:“老前辈,你在和我说话吗?” 这老前辈乃是月苍老人,他道:“是的。” 莫云白脸上微微一笑闪过,好不明白,当下问道:“前辈为何说我还有些良知,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了你老人家?” 月苍老人自从出现在莫云白的眼前,他的神情都是严肃的,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改变过,只是闻听了莫云白此刻说的话,他道:“你被西方的召唤师成功的种下了邪果,又在那上古神兽的腹中孕育了七七四十九天,你难道不知道吗?” 莫云白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当下说道:“我知道啊。” 听了莫云白的说话,月苍老人的白色眉毛一皱,心想定是那女子没有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告诉他,所以。。。。。 想到这里,他的心也是一阵揪心痛。 月苍老人接着继续说道:“既然爱你的人不告诉你,那么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告诉你吧,你近日是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莫云白一听,心一沉,略有一想,忙道:“有啊,,,,,有啊,,,,,有时候头晕晕的,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并且我这几天感觉身体有一股力气越来越活跃了。” 月苍老人听了,心想这西方的邪果果然厉害万分,当下说道:“这就对了,西方邪果乃是这宇宙间的污秽所形成了一物,集“天下之恶”于一体。” 听之一言,莫云白心头一疼,觉得月苍老人所说之话要是真的,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然而不等他问,月苍老人已经再一次继续说道:“一旦你完全被同化,必然为恶天下。” 莫云白听了,脸都被吓苍白的紧,急切道:“那该怎么办?” 月苍老人道:“杀了你,可以永绝后患。” 莫云白一听,心下一愣,当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觉全身无力,像是一个瘫痪了的老人,垂暮之年以临。 第337章 听从前辈之言 “这些,她早就知道?” 听到月苍老人说出这样的话,莫云白完全愣住了,先前那些日子,自己也听得泥香,亦或是有些武林同道说过此事,可是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到今日,月苍老人一说此事,又说的这么玄,他听了以后,像是中邪了一般,竟然完全相信了。 也是,像是月苍老人这样一大把年纪的人,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更不会编造这样的事情来戏耍欺骗他吧。 他此刻已然像是一个已到垂暮之年的老人了一般,像是一个瘫痪者坐在地上,那些在山林之中的武林人士见了,当下也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他爬来,然后细细看看。 这武林上的是是非非,种种恩怨纠葛当真让人难以招架,先前的时候,是江湖门的人狠心设局残害江湖名门,现在又是书生少年变成西方魔鬼,想想都是一些理不清摸不着的局面。 金州门的列位英雄豪杰听了他们的话,几乎想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大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们不能。 刚才山林之中的黄泥丸消耗了他们太多的内功修为,因此他们想站起来,已然是不能了,若是真说他们有些些内功、体力没有消耗完,那想必就是拿来睁眼皮和呼吸来用的吧。 现在众人从山林之中将身体挪过来,然后趴在结界之上,只是他们此刻要说话,简直太难了,所以他们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莫云白,也看着站在莫云白身前的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知道莫云白此刻嘴里说的那个“她”指的正是泥香,因此他又用他那染满岁月痕迹的声音对莫云白说道:“你是她此生最爱的人,试问她怎么能忍心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了,她只是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一个人扛着,面对整个武林。” 莫云白坐在地上,可能是心中有太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又像是没有线头的绳索,想要搞明白,甚是困难,因此心中难过,便丝毫没有在乎这冬天的地板传给他的冰冷。 现在想想泥香昨日在那小房子里对自己说的话,当下又记上心头了,然而相反的是方才董瑞所说的话也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月苍老人说泥香的好,而董瑞说泥香的恶,这一善一恶究竟该怎么分呢? 他现在没有更好的打算,因此他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心中便慌乱了。 这许多年以来,在自己的先生教导以来,如今心中一团麻乱,这是第一次,正在他无奈之下,忽然想到月苍老人方才说的话,他便信而问道:“难道,我真的死了,生在我身体内的邪果才会消失吗?” 月苍老人道:“邪果一般情况下是永生的,不可消失。” 莫云白一听,心头一愣,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这邪果害死么?他那“游说列国,止战战歌”的梦想还没有完成,他不想死。 不错,在这世上,任何一个都不想自己死去,此刻连莫云白也是不例外,因此他又说道:“那邪果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被消灭。” 但是月苍老人听他之言,也是摇了摇头,当莫云白见了,心头猛然一冷,这便说道:“莫非种下邪果的人必有一死,这一死,我难逃。” 他说话的事情,情绪十分低落。 看他这个样子,那些被禁锢在山林结界之中的人,当下有那么几个视死如归的人对莫云白大声喊道:“死就死,有什么好害怕,伤心的。” 闻听此言,一般人一定会大声吼回去,嘲讽这些视死如归的人浪费生命,不过真的不用了,一切都很自然流畅。 莫云白不怪这些秦川的武林同道,只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十分的不甘心罢了,或许连他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先生以后,处世还未游说列国止战朝歌,便要死了。 闻听了那些人的话以后,莫云白笑了出来,他蓦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月苍老人,闭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真是出师未及身先死。” 看到莫云白如此感伤,月苍老人习惯性的又用苍老的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说道:“虽然我决定要杀你,但是绝不是现在。” 听了月苍老人说的话,众位秦川武林同道对莫云白没有了好感,只看他像是一个怪物,而听了董瑞的话,众位秦川武林同道对泥香也是没有了好感,只看她像是一个只会杀人的葵子手。 此刻,列为秦川武林同道的人闻听了月苍老人的话,只是还未待月苍老人将话说完,语音还未落地时,便都在地上哀嚎质问道:“西方邪魔之人,前辈为何说现在不杀,此刻不杀,要更待何时啊?” 山林之中,秦川的武林人士不下百余人,此刻一哀嚎起来,当真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话说回来,月苍老人既然说不杀他,必定也是有原因。 现在见这些武林同道说这样的话,月苍老人的双手在胸前一盘,一种像是无形波的能量打在结界上,像是海浪波及着海岸。 一次两次,大约在第九次,山林中的结界消失了。 结界消失了,众位武林同道便像是一条条肉虫一般,身躯弓到了山林之外,待他们都来到山林之外以后,月苍老人便从自己的胸前衣襟之中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瓷瓶。 “前辈,你做什么?” 秦川的武林同道看到月苍老人面容苍老,神色憔悴之中略有丑像,如那天生自带凶相之人,也当下心中一寒,担心起来了。 担心月苍老人要杀了他们。 然而事情却刚好相反,当他们问话月苍老人以后,月苍老人才淡声说道:“救你们。”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将左手的瓷瓶盖从瓷瓶上拧掉了。 闻听月苍老人这样一说,众人都要声称感谢的时候,月苍老人的嘴对准了瓷瓶,然后轻轻一吹,瓶子里竟然冒烟起来。 像是一种绿色的气体从瓷瓶之中飘散出来,然后扩散开来。 就在这一刻,趴在地上的秦川武林同道,他们的呼吸渐渐地变得顺畅了,身体从乏力无比变成强悍有力了。 。。。。。。 最后,待得秦川武林同道们恢复体力站了起来,月苍老人才道:“这位少年公子,心底本来善良,如今由于被西方邪宗召唤师在身体之中种下了邪果,对整个中州武林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本来欲杀之的,可是一想我们都是江湖上的人,做的都是大仁大义的事情,怎能枉杀无辜,所以小老汉为中州武林做主,今日坐下决定,现在不杀他,将他关起来,在他还未完全丧失善良之根时,研制出攻破邪果的灵丹妙药。” 说完这些话以后,月苍老人看着众位秦川的武林同道。 然而列为秦川的武林同道也可看着他,只是眼神略有奇怪。 见众人皆不说话,月苍老人才回神看向莫云白,然而莫云白则是一副待人宰割的样子,月苍老人见之,随而一问:“你觉得意下如何?” 莫云白点了点头,且道:“听从老前辈之言,希望老前辈能在我未生恶根前研制出抑制邪果的灵丹妙药。” 看到莫云白心态还算好,月苍老人才点了点头。 第338章 狼侠 香山,流星窟在一轮圆月下显得死气沉沉,不过就在一柱香之后,十分寂静的荒野地段响起了一声马嘶。 在流星窟的悬崖峭壁上正站着一个男子,此男子相貌较好,披着一身狼皮灰色大袄子,闻听马嘶一声,他举目向月升东方看去,那远远的地方正出现了一队人马。 穿着灰色大袄子的人正是这流星窟的主人,他在江湖上有一个名号叫做“狼侠”,是近几年在这秦川之地成名的有名之人。 现在算算时间,他在江湖上成名已经有五年之久,而在这五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侠客,和江湖败类来找他决一胜负,可都是败在他手,如今闻听马嘶,翘首一看,见那远方的火光正在迅速接近这里,他心头一愣,双眉一皱,细看而去。 瞬间未到,那远方的火把已然灭掉,在他没有看清楚什么状况之下,忽然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忽然说了一句:“大冬天,地冻天寒,为何不睡觉,却站在这悬崖峭壁上吹风,难道流星窟中很热吗?” 自己一双眼睛细细的注视着远方,可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背后突然有人说话,本来这是大事不妙的事情,可是他人还未转过身,面容已带了笑容,他道:“师傅!” 不错,他的成名离不开自己师傅的教诲,虽然自己已经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称霸了一方,但是由于感念自己师傅的教诲之恩,他日思夜盼的师傅终于来了。 既然是日思夜盼,那他肯定心急万分,尤其是当自己相见的人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间,他一声师傅出口,迅速转过身来。 然而站在他身前的正是自己的师傅——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见自己的徒弟如此英俊潇洒,比往日相见更帅,他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双手往他双肩一搭,高兴不已:“好。。。。。好。。。。。好。。。。。”一边说话时,一边点头,看来是喜爱这个徒弟已久。 披着狼皮的年轻人见是月苍老人,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兄弟一般,忽然一把抱住,心中无限感动,且道:“师傅,你我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月苍老人清笑道:“你师傅我终年住在山林之中,白菜萝卜,上顿下蹲,吃了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披着狼皮袄子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师傅,很久才道:“师傅,外面天冷,我们去洞窟里面说话,可好。” 不说冷还好,一说冷,真的很冷,就连月苍老人这样的老骨头也深深的感觉到了,不过月苍老人今日到此,可不是来享福的。 那他是来干啥的啊? 他终于要将自己来于此地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他说:“今天为师到此小住,是有事情要办,虽然这外面天冷,但是还是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 狼皮袄子的人听了他的话,当下疑惑了,不解问道:“师傅,听你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赏月。”此话一说出口,便大声向窟里大喊一声:“备宴。” 他话说完刹那间,当下从那流星窟之中走出来了一些人,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而这些男男女女更是国色,男的十分英俊潇洒,女的十分漂亮美丽。 女的走在前面,手拿红花,扭着细腰缓缓走来,而男的则是走在后面,抬着太师椅,扛着八仙桌。抱着酒坛子。 人已到悬崖上,有人就生起了一堆烈火,火一烧,干柴像是鞭炮声音爆裂响着,不等月苍老人坐下是,八仙桌和椅子已经放好。 月苍老人见了这样的阵势,脸上的笑容起来了,只是不等他说话,自己的徒儿则是说道:“师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生活,但是你终年在山上隐居,今日到此,你就让徒儿为你敬一下地主之谊,可好。” 话说完,月苍老人道:“江湖上有大事发生,迫在眉睫,为师哪有心思与你花天酒地,歌舞升平?”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颜色已经阴沉了下去,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已经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收了他这样一个徒弟,不过心中再有不满,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的这一个徒儿近几年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且心中打定,不加以追究,当他心有不满时,自己的徒儿却拉着他坐下,然后还十分有孝敬的将仆人手里的酒接过来,斟酒满满一碗递给月苍老人喝。 此刻的冷月仿佛带着温度。 此刻的寒风忽然像是有温度。 此刻的人仿佛也愉快了很多。 不错,一口老酒喝下,月苍老人的脸见变得红了些,除此之外,他还打了一个嗝,看来多年没有喝酒的他,如今喝了一口酒,当真是让自己全身的神经也变得膨胀了些,舒服极了,他也道:“好酒,好酒啊!” 闻听自己的师傅这样一说话,狼皮袄子的人,站起来,双手叉腰对着这些男男女女说道:“这是我师傅月苍老人,在江湖上,就是江湖门的春沉冷见了,也得毕恭毕敬,你等小心伺候着。” 月苍老人知道这样的说话,把自己说的托大了不好,但是也知道在江湖上,能说这话的,亦或是能听这话的,只有江湖上的豪侠能听,于是他对这些人示意点头后,才对自己的徒弟说:“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一般的仆人吧?” 狼皮袄子的年轻人当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师傅好眼力,这些跳舞的女子都是从塞外来的,这些男子,都是黄龙府和苍山那边的过来的,身上都有很重的少数名族气息,生性豪爽,不像中原之人,奸诈阴险。” 月苍老人听的开心,久而久之,才又捋了一把胡子,说道:“既然这些人肯做你的朋友,肯追随你左右,你定要行事小心,不要寒了这些朋友的心。” 狼皮袄子见自己的师傅这样一说,他心头一冷,立刻举着酒杯跪在了地上,对着参天明月说:“师傅,我知道你虽热身居山林,但是却心怀天下人,我是你的徒儿,必定不会让你师傅。”说罢他一口喝下手里的酒。 那些跳舞的女子见狼皮袄子的人如此,心中一愣,当下扭着细腰,手里捂着鲜花来到了月苍老人的身旁,且道:“谢谢师傅为我们着想,我们敬师傅一杯。”说罢,列为跳舞的女子,手指轻轻在桌面上一扫,酒杯腾空而起,酒杯下落时,酒已经入口中,当酒杯落在桌面上时,酒杯上的酒已经被喝完。 见这些角色佳人绝技了得,月苍老人开怀的笑了。 第339章 躺着的人 月苍老人看着这些从塞外来的细腰女人各个风情万种,他笑了。 他笑的很和蔼。 见这些女人细腰扭动间,杯中酒已喝完,才笑着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喝了起来。 他酒量很好。 是的,仰头之间,酒已经咽下喉咙。 本来心情很不好,只等这美酒滋润了心肠以后,他的心情才变的大好。 可是他不是一个贪玩的老头子,他是武林之中的泰斗。 此刻他忽然将空酒杯放下,然后捋着胡子,不说一句话。 桌子是上等的木头做的,桌面全身上下都漆着红漆,红漆中映着火光闪闪,像是生出了血在缓缓流动。 见自己的师傅已经将刚才自己斟的酒喝下,狼侠的人才高兴万分。 只见他又去提酒壶为月苍老人斟酒时,却被月苍老人给拒绝了。 狼侠见之,刚要去问时,问问师傅既然爱酒,何故拒绝时,却瞧见远处的田野里已经走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正是他在等的人。 其中有很多秦川武林同道的人,每个人都约有疲惫之色。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现在顺着月苍老人的眼光远远看去,狼侠愣住了。 此刻那田野中的人已经在靠近这里了,虽然是一点一点,但是已经惊动了在悬崖峭壁俊男美女。 她们所有人都看向了悬崖峭壁下的田野,心中也是一愣。 冷月虽圆,但是毕竟深冬在即,一切都很模糊,大家都在迟疑时,月苍老人却忽然说道:“来了,她们来了。” “那些都是什么人?” 这么多人,究竟是谁在问话? 看这样子,应该是所有人都想问,但是敢问月苍老人的,恐怕只有狼侠了。 狼侠这样一问,月苍老人才又捋了白胡子,脸上先前的喜悦,变得暗伤了起来。 于是此刻他才对狼侠说道:“那些人,全是秦川武林同道,簇拥着江湖门弟子走来了。” 狼侠一听,心中一愣,这才对月苍老人说道:“江湖门的弟子?” 他也是江湖上成名的武林人士,此刻一听到江湖门,心中也好奇惊奇了起来。 月苍老人道:“不错,刚才你让我进窟里,我执意不进,就是在等他们。” 午夜月冷,照人心寒万分,月苍老人如此一说,狼侠或许明白刚才的疑惑,但是新的疑惑又来了。 ——这些人来到这里干什么? 不过这个疑惑还不等他说出口,便得到了答案。 他说:“西方召唤术随日月变迁而渐得人心,而就因为如此,西方召唤界的三宗鼎力极速向周边扩散,如今已经严重波及了我们中州大陆。” 或许这是一种新的形势。 或许对于这样的新形势,很多人已经有了察觉,但是只是察觉还不够。 因为就在此刻,江湖门女弟子的心上人已经受了最强大的伤害。 什么样的伤害? ——莫云白是江湖门弟子泥香的夫君,然而却被种下了邪果,当真是令人心声恐怖。 在这个世界里,当一个人被邪果缠上,就像人得了绝症,得了瘟疫一般,非死不可。 不但自己非死不可,而且还会祸乱终生。 对于这样的人,是谁都会忌讳讨厌。 现在月苍老人已经将许多事情告诉了狼侠,以及追随狼侠的人。 他们听了都骇然,心想事情既然这么严重,得想一个办法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才是。 这时候,狼侠已经开始担心了起来,他对自己的师傅说道:“那该怎么办,倘若那人变成了恶魔,那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对于他的担心,月苍老人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闻听他之言,月苍老人又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不等月苍老人将话说完,所有人都一口同声问了出来:“什么样的办法?” 或许他们经过月苍老人的一席话洗耳,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因此一听月苍老人说有办法,便心情激动了起来。 见众人脸色很有焦急的神情,月苍老人的脸色又是一沉,且道:“今日我们就将那被种了邪果的人囚禁起来,然后趁邪果在他的体内没有完全变异,找出消灭邪果的办法。” 听他这样一说,狼侠猛然说道:“那要是没有找出办法呢?” 月苍老人一听这话,心头一愣,猛然脸色又是一沉,才无奈回答道:“那就杀了他!” 一听这话,在这里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或许这是他们最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也是他们无法面对的事情。 所以就在此刻,无论是塞外的细腰美女,还是苍山洱海的俊男,他们的脸色一时也都阴了下来。 随着夜的深入,冷的空气仿佛到达了冰点。 当冷月已经照在当空,先前在田野上奔走的人已经来到了悬崖峭壁之下。 来到悬崖峭壁之下,每个人都仰头看着悬崖峭壁之上。 然而悬崖峭壁的上面也是冷月高照,仔细一看。他们竟然全都现在冷月与山崖所形成的阴影里。 在阴影里,有的人躺着的,有的人站立着。 然而躺着的人只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生的白皙,女的生的漂亮。 不过无论是怎样的男女,他们的脸上都扶着一丝丝缕缕光晕。 光晕如冷月之光悬浮于他们的身体之上。 正是这样的光晕存在,让他们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然而这一男一女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江湖门的女弟子,以及这个江湖门女弟子的夫君。 女的叫泥香。 男的叫莫云白。 两人虽然都躺着,但是一个人是睁着眼睛的,而另一个人却是闭着眼睛的。 莫云白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泥香,心中五谷杂陈,不知滋味如何。 心中的恨,以及心中的不恨,交替连体,让他一时对这个沉睡的女子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他什么也不说才是当前最好的局面。 因此他躺着才是最好的。 他和泥香一样躺着,心中没有过多的想法。 悬崖峭壁之上的人看着悬崖峭壁之下的所有人,然而只有莫云白和泥香最让他们醒目。 狼侠看着躺着的人被一群秦川武林同道的人抬着,心中在想:他们是…… 他在猜想。 但是不等他猜想,此刻又看见在米丫丫的人群中出现了两个人。 然而这两个人不是别的什么人,他们正是董瑞和赵启明。 一个贵为唐门总舵的门主,一个贵为唐门分舵的舵主。 虽然他们都是唐门的人,但是他们的立场完全不同。 只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和泥香、莫云白一样,在此刻,都是躺着的人! 第340章 冰冷的绝望 山崖下躺着的人,被冷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些凄惨。 也不知道是时间过的快,还是狼侠和月苍老人说话的时候忘记了时间,只见那些人已经来到了悬崖峭壁之下。 山体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所形成的阴影越来越深,深到了人的心里了。 他们都来了,都看着山体上的人们。 其中一个人做痞子的打扮,他忽然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走近几步。 他是赵亮,是赵启明的儿子,而在他身后一共有十几个人跟着,目测应该是他父亲赵启明的手下。 在这十几个人之中就有四个身强体壮的人抬着他父亲——赵启明。 不错了,赵亮的父亲赵启明昏迷不醒,那董瑞也同样昏迷不醒,两人像是死尸一样,脸上毫无血色。 赵亮见香山半腰上有很多人围着一团篝火,他心中已经有了算定。 他知道那个神秘的老头儿定在自己身前的半山腰上。 或许是他真的开始担心自己父亲的生死,所以一靠近山体,他就猴急。 赵亮急切对山上的人拱手道:“前辈,我们已经到了你指定的地方,还请前辈出手救救我父亲。” 对于他的莽撞,月苍老人虽然能理解,但是月苍老人的徒弟狼侠却不甚理解。 狼侠穿着的狼皮袄子使劲往后一抛,然后这狼皮袄子迎着寒冷的风猎猎飞舞。 狼侠现在悬崖峭壁之上,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与月亮相似,看着赵亮,说道:“阁下如此莽撞,眼里还有没有我流星窟?” 在怎么说,流星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方势力,如今怎么会有生人闯入,而自己却不知对方的身份呢? 赵亮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遇到像眼前这样的人,于是他四周望了望,只见四周一片山野荒凉。 于是他转过身,看向悬崖峭壁之上说话的人。 狼侠虽在江湖上成名,但是他所治理的流星窟可是雄踞秦巴之地的最深处。 这里有一座山,名叫香山,与金州汉水连接,因这一处之地山水奇秀,群山相会,河流交汇复杂,山水之间对外形成了一个屏障,因而江湖上多有人听过其盛名,却从不见过,因而导致人虽身在其行,却不知此地是何地。 赵亮四周望了望,山野纵横交错,一片荒凉的气息渗透了人的心扉,他不解问狼侠道:“这里山野大,莫非有龙?” 他这是一句调侃狼侠的话,其中带有讥讽和嘲笑的声音,于是狼侠不高兴了。 狼侠说道:“阁下身在我的福地洞天口,却说有龙,莫非这不是一句嘲笑的话语?” 赵亮的父亲在昏迷,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他真不想再和狼侠有任何瓜葛,以免耽误了自己事情,他便拱手道:“阁下可不惜赐教?” 狼侠笑道:“既然你们是我师傅要等的人,那么我香山流星窟就不为难你们都!” 他说话的时候很轻松,也很愉快。 然而就是这样轻松愉快的话,却让赵亮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来了。 “阁下可是江湖上颇有善名的狼侠?”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亮,不屑一顾的眼神变得坚定了些,他道,“莫非此地已是汉水岸之地,你是香山流星窟的洞主?” 见赵亮已经洞察了自己的身份,狼侠朗朗一笑,当下说道:“阁下还是有些眼力的。” 话说完以后,他的身子已经自动退回,此刻已经站在了月苍老人的身边。 月苍老人像是一个时光老人,他缓缓从太师椅子上站起来,然后以慈祥的目光看向悬崖之下的人。 别看他有一大把年纪了,那眼力可好的很,他只看了一眼就可以断定,今日该来的人都来了。 那么哪些人是该来的呢? 比如泥香。 比如莫云白。 比如…… 有很多人。 这些人都站在悬崖之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将眼前的山搬走呢。 听到月苍老人的声音,现在悬崖峭壁之下的人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了,都来劲了。 他们要干嘛? 他们不想干嘛。 他们只想解决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和莫云白有关,还有一件和泥香有关系。 只是不管哪一件都是这个江湖上的大事情,然而纵观当今武林局势,也只有这香山的流星窟是最佳的地方。 香山流星窟所在秦川之地最是隐秘。 解决这样的大事,月苍老人并不想更多的人卷进来。 因为被卷进来的人都有生命危险,他对此必须要负起责任。 看到大家都来了,他很高兴,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还没说,那赵亮道:“前辈,按照你的指示,我们来到了这里,接下来该做什么?” 月苍老人道:“将他囚禁起来!”他指着莫云白。 莫云白看着山崖上的月苍老人,他艰难的咽下嘴里的唾液。 此刻,他看看天,也看看面前的山,山的阴影仿佛是他心中的阴影。 为啥这么说? 他在想:莫非此地就是我莫云白的葬身之地么?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害怕了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真的成魔了以后,撕咬尸体,摧毁人类文明的那血腥暴力画面。 想到厉害之处,大脑“嗡”的一响,然后眼睛一黑,脑海中的脑垂体仿佛忽然绝灭。 死光了。 对,死光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怖,感到了绝望。 月苍老人一句话说完以后,狼侠一句话没有说,然后山崖上的两个男人忽然身影一跃,从悬崖峭壁之上跳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手里竟然出现了冰冷的铁链。 冰冷的铁链像是藤蔓一样,瞬间缠住了莫云白的脚、腿、腰、身子、臂膀。 像极了死亡。 像极了灭亡。 像极了毁灭。 被捆住的莫云白,他没有挣扎。 但是这铁链却像是自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它捆的紧紧。 越来越紧。 越来越让他难受。 难受到让他的恐怖渐渐的加深,渐渐地无知。 这一切都不是梦,但是却惊醒了沉睡的人。 “莫大哥!”泥香忽然一声惊叫,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周围的人都看着泥香。 但是泥香只是在说梦话。 或许是她的爱至深,在加上她在那秘境之地受到伤害严重,灵魂正频临出窍,生命正迈向死亡,当灵魂看到了莫云白的恐惧时,挑动了她爱的神经,才让身体做出来的反应罢了。 第341章 情愿约束 冷月之下,悬崖峭壁上山石怪生。 这流星窟的洞窟前,俊男靓女,以及老人都看着悬崖峭壁之下的那些人。 这些人之中,泥香、莫云白、赵启明、董瑞都被随行到来的秦川武林人抬着。 这些武林高手虽然武功颇高,但是遇到这种紧急凶险的武林局势,他们心中没有了主意。 他们此刻非常庆幸有人主持大局。 这个主持大局的人是个老头。 而这个老头的身份,就连江湖门的春城冷都要给几分面子,可见在江湖之上,不是等闲之辈。 他就是月苍老人。 狼侠是月苍老人的徒弟,真可谓是凭师而贵,更何况狼侠已经在江湖上成名。 如今多少年没见的师傅忽然到此,狼侠大喜。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师傅来到流星窟的目的,因此他现在只是积极的配合月苍老人。 当月苍老人的手指着莫云白说要绑人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 狼侠的两个属下如深夜之中的鬼魅一样跳跃而起,瞬间就从半山腰脚踏虚空飞来。 他们这两人是流星窟最晚入门的人,如今有表现自己武功的机会,他们想:机会难得,万万不能错过。 心之所向,他们也没有丝毫犹豫。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一双手臂瞬间像变成了蛇儿一般的铁链。 铁链不停的扭动。 待得铁链扭动将莫云白勒住那一刻,泥香睡在榻上的身子忽然坐了起来。 她嘴里的一声叫喊真是惊坏了众人。 众人寻声看来,泥香坐起来的身子已经慢慢倒下了。 她又安静的躺下,不说一句话。 众人见泥香坐起来眼睛依然紧紧闭着,都疑惑的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得不到答案。 当众人一阵迷惑时,从那悬崖之上传来了这个苍老的声音。 众人闻见之,月苍老人说道:“快将那少年绑住关起来,然后也快将那女孩带到我这里来。” 月苍老人说话的时候,神情激荡。 就算是一个傻子听了,也会了解是怎么回事。 ——可能有新的情况发生,不然能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经历过人世沧桑的人如此失态? 狼侠的两个属下见自己的铁链已经将莫云白周身紧紧缠着,他知道是应该将这一男一女带上悬崖上去了。 悬崖峭壁之上正是进去流星窟的位置。 现在就在这个入口的地方,有一方很大很平坦的山地。 他们也是方才从这块山地上飞下悬崖去的。 悬崖峭壁上的这一块山地就仿佛是富贵人家的前院一样,温馨和谐。 可是一瞬间,温馨和谐就化为了乌有。 此时此刻,无论是在跳舞的美女,还是在喝酒聊天的帅哥,他们都停下来了。 月苍老人见那一双人将莫云白、泥香纷纷从悬崖峭壁之下提携而来,他大出一口气。 他对自己的徒弟说道:“快……你们快将这他用最牢固的铁链捆绑起来。” 不等他继续说完,狼侠的目光如炬,看向泥香。 泥香平整的如那沉睡已久的天仙子一样沉沉睡着。 ——或许是沉睡的女子最是漂亮。 ——或许是泥香是江湖门的人。 ——或许是泥香是自己师傅要救治的人。 或许全是如此,因此他注意到了泥香。 他目光如炬看着平躺在地上的人,嘴里一阵惊声:“那她呢?” 狼侠再问自己的师傅。 泥香命在旦夕,月苍老人心下捉急,当下道:“洞窟之中,哪里环境好,就带她去哪里。” 闻听月苍老人的话,狼侠心里一愣,且道:“洞窟里最好的地方乃是这些女人睡觉洗澡的地方。” 月苍老人一听,心中由不得多想,既然是好地方,那就去罢了,其他没有多想就说道:“那就带她去那里。”说完,他忽然一把将泥香抱了起来,“快在前面带路,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狼侠是一个灵活的人,不等月苍老人说第二句话,他已然如风而起,走在月苍老人的最前面。 月苍老人这是第一次来他这流星窟,因此需要他领路。 狼侠一直走在月苍老人前面。 而月苍老人一直抱着沉睡的泥香跟在狼侠后面。 他们师徒两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们的武功很好,轻功也好。 他们速度都很快,一切都还算顺利。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即达。 当他们师徒两人再一次停下脚步时,他们的脚已经站在了另一个洞窟前。 也许只有真正了解流星窟的人才知道——所谓香山之地的“流星窟”所指的并不是将一个山窟。 或许这山洞窟乃是方才那些女人的睡觉地方,因此他们一到这里,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味。 ……如那春花秋月。 ……如那琼浆玉液。 差一点让他们如痴如醉,尤其是那狼侠。 他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 他本想在这里呆着,看看月苍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然而不等他留半盏茶的时间,只听月苍老人对他说道:“你快去看看那位少年人。” 月苍老人一句话说出口,狼侠听了心中一惊,想起了被自己属下捆绑起来的莫云白。 能让师傅都忌讳到如此的人,他势必要去看看。 果然,狼侠拜别了师傅以后,然后就走了。 他对自己的师傅很放心,所以他师傅让他走,他走的很轻松、很自在。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莫云白之处。 此刻莫云白已经被自己的属下带到了流星窟的另一个地方。 这一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间仙境,也不是什么人间天堂。 这里是一所牢房。 这是流星窟自己亲手修的牢房。 是专门关那些和流星窟作对的人。 按照月苍老人的吩咐,莫云白已经被完全约束了起来。 ——他被关了起来。 在他的身上不但多了一条铁链,而且在他周身有限的空间里还多了一道透明的墙。 或许这不该叫墙,应该叫牢房。 凡是被关进去的人,想要出来,几乎很难。 香山流星窟的主人是狼侠。 狼侠又是月苍老人的徒弟。 当月苍老人因“机关术”名满天下,想必他的徒弟定也最擅长机关术。 他看着莫云白,然后伸手摸了摸透明的墙。 摸着摸着,他的嘴角竟然有莫名的笑意浮起来。 只是这笑意给人一种伤悲之意。 而这伤悲之意像是毒钻进了莫云白的心窝,令莫云白看了,双眉微微颤抖。 “你……你笑什么……” 狼侠道:“我没笑。”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在笑。” 狼侠道:“其实我想哭!” “为什么这样说,你可怜我?” 狼侠道:“要是别人约束你,或许你有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可是约束你的人是我师傅,恐怕你无法获得自由。” 莫云白道:“你师傅?” 狼侠道:“就是刚才那个白胡子老头儿!” 莫云白好像想起来些什么,对狼侠道:“今日约束我,乃我心甘情愿,他日我成魔,杀了我,于世我少杀孽。” “你是心甘情愿被约束的?” 莫云白对狼侠点了点头,方道:“是的,我是情愿被约束的,无论将来我是生是死,我也不愿双手沾满血腥,血染天下之人。” 第342章 他日,必武史留名 香山,流星窟。 深夜里,冷月依然高悬,在这一方洞窟前的悬崖峭壁下,秦川的许多武林人士还在等着。 虽然深夜风寒,他们饱受着寒冷,但是纵然是如此,他们依然很有耐心。 流星窟里那道透明的墙隔着莫云白和狼侠。 他们正在简单的对话。 虽然他们的对话很简单,但是他们所说之话的内容可是非常严肃的。 每一句,亦或是每句话的每个字都是关系着整个武林前途。 也正是这样,所以在悬崖峭壁之下的那些武林人士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抵抗着寒冷,没有丝毫怨言。 莫云白说的话,狼侠听在耳朵里,心中升起了一些敬意。 狼侠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地淡去,没有了痕迹。 他笑道:“你若是个平常人,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莫云白想起自己初入江湖以来,遇到的种种事情,仿佛才看清,世间之事远比他在那小村庄时所想的要不同。 他的眼角流泪了。 泪水是浑浊的。 当他的眼泪流出来时,狼侠看到了,他声音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且说道:“怎么了,你伤心了?你难过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试问谁能不难过呢? 莫云白道:“我若死去,天下人能幸福,我有何不舍其命?我若死去,天下人能安,我有何不死?” 狼侠听了,心中一愣,他双眼紧紧巴巴的看着莫云白,慢吞吞说道:“可……是……你呢?” 是啊,自己呢? 莫云白试着用自己的手指去摸自己脸上的泪痕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心中像是堵住了一块生硬的铁,极速的喘息呼吸着。 一下。 两下。 呼吸有些困难似的。 莫云白被狼侠的一句话说中了内心,一时心中空虚伤怀,像是吞下了无根之果。 莫云白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想起了自己在小山庄里,老先生交给他的本领。 对啊,自己也是有本领的人,自己也是有梦想的人,如此死去,难道自己就不心疼吗? 心疼。 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心疼,莫云白也一样。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大口喘息起来,眼中藏匿的泪水再也无法隐藏,竟然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音来了,他对狼侠说道:“对,我自己也有事情没有办完!” 他哭泣的说话。 这引起了狼侠的注意,狼侠好奇道:“什么事情?” 莫云白道:“我记事以来,生在小山村,得自家先生悉心教导,学得一生本领,要游说天下,让天下好权者熄灭战火……” 他的话没有说完,狼侠仿佛听出了他的心事,他道:“这是你此生追求?” 谁说不是呢? 听了狼侠的说话,莫云白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他道:“要改变这个天下,谈何容易?不说远的,就哪是当今的中原之地,朝廷朝令夕改所伤无辜的人,岂在少数?” 莫云白道:“此生所求,若能如愿,我死了便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狼侠可能是他在这个世上唯独的知己,他明白了莫云白的话,且道:“你和天下所有人都一样,真不应该有这样的包袱!” 莫云白听了他的话,忽然抽泣了一下,说道:“你在可怜我?” 狼侠清澈见底的黑眼珠一转,还是盯住他的眼眸,微微的摇了摇头。 莫云白见自己的说话被他否认,他又神经一般的说道:“那你是在同情我?” 他忽然变得这样神经,狼侠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久而久之,他才又说道:“其实我应该和你是一种人。” “哦?” 莫云白听了他的话,当下一冷,心中明明知道狼侠所说之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嘴巴像是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另一根不太一样的神经控制了一般,他的泪变成了笑颜,道:“你怎么和我是一样的人?” 他忽然觉得狼侠有点儿可笑。 但是一切都不是莫云白心中所想。 狼侠道:“我们或许都是乡下的老百姓,我们或许都是街角摆摊的人,但是我们都是人。” 他本不是一个会说委婉话的人,但是他此刻却说出了委婉之话。 或许他该高兴。 但是他没有。 狼侠用手在透明墙上摸了摸灰尘,然后放在自己的面前,他用嘴一吹。 手里的灰尘都从他手上飞起、飞走。 看着这些灰尘飞起落下,他蓦然对莫云白说道:“人总有死的那一天,但有的人死了,世人还记得他,而有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如那惊鸿一瞥之毛发,消失于黑暗之中。” 他说到这里时,忽然才发现四周真的变得安静的些许。 见莫云白听得深入,他继续说道:“然而我和你一样!” “哪里一样了?”莫云白已经忍不住要问了。 狼侠既然能对他说刚才这样的话,那么想必接下来一定能将自己藏于心中的话说给莫云白听。 他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那我也是!” “何以见得?” 莫云白再一次问了出来,狼侠则是继续说道:“你若此劫不死,他日必定让天下诸侯国止战朝歌,定会名扬天下,那时后人必然记住你,而我也是,我也要让后人记住我,这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听他这样一说,莫云白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话要说,因此他又开始问了起来。 他在想,既然狼侠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他必须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因此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聆听着。 所听到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想从地上站起来,奈何缠在他身躯上的铁链将他捆绑的太紧了。 所以他没能站起来。 纵然这样,他依然很享受,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聆听者的美好与安逸。 这种感觉很好。 因此现在和刚开始不一样了,他听着。 这时候,狼侠说道:“我也要天下人知道我,我也要后世之人记住我。”说到这里,他继续说,“本来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现在,我知道了!” “哦?”莫云白一听,道,“为什么这么说?” 狼侠道:“现在你被我师傅囚禁了,很有可能终其一生不能出自由,没有自由,你的心中大事便无法去做。” 说到这里,莫云白心中忽然晴天霹雳一般炸响,他道:“你想替我游说天下,止战朝歌?” 狼侠闻见,心中一乐,穆然说道:“是的,你无法做的事情,今后就让我替你做,他日成功,你我必武史留名!” 第343章 洞窟里的哭声 深山老林,洞窟之中本来应该是黑暗的,但是这里的洞窟与其他地方的洞窟相比之下,略有不同。 任何一个非是这流星窟里的人都没想到这里的洞窟竟然是这般的洞天福地。 这一处牢房本来应该是山石建成的,而全然不是。 安静之中,一束束光线从墙壁上打出,打在了地面上。 这些光束的光点在地上形成一个似是牢房的空间。 这一个空间也是莫云白所待的空间。 经过狼侠方才的一席话,莫云白的脸上一阵苍白。 正所谓自己若是死了,拿什么来改变这中州之地的杀伐争斗? 看着围着自己周身的牢房光束,莫云白眼神之中略有盼望。 或是这是期望。 他骗的了别人,但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看着光束如蛇的眼照着自己,他禁不住伸出自己的右手。 然而这一双手像是一双要伸向死亡深渊的手,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有多少期盼,心中就有多少恐惧。 伸出的手慢慢的将一束光抓住,握在手里。 他也没有想到这样极为抽象的实物将被自己握住。 握住那一刻,自己却像是握住了千年的冰川之铁。 这铁一般的光束很冷很冷。 冷意瞬间传遍在他全身,他禁不住发了一个寒颤。 好冷。 狼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之人,他的心蓦然一怔。 他对莫云白说道:“很冷!” 莫云白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倔强的人,但是此刻他忽然变得固执倔强了起来。 虽然感觉到了冷,但是他还是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 狼侠见了,嘴角升起了一丝丝笑意,他略有关怀道:“这牢房作用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建成,有极强的能量体系,你若一意孤行,必受其害。” 听了他的话,莫云白心中是不屑的,然而心中再有不屑,也是一时烟尘。 果然,他的手如被无比锋利的针在他无意中给刺中了一般,竟然忽然间大震,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声脆而的断骨声响起。 他忽然整个身子都像是向地上一沉,然后忽然的疼淹没了他所有知觉。 莫云白闷声一响,然后硬生生的抱住自己的臂膀睡倒在地上。 如何这一般? 莫云白不知。 但是,亦或是知道,他也没那功夫去想。 他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捏住自己的臂膀。 很久以后,他依然如此,或许这里只有那个一直站在莫云白身前的男子,他最为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很清楚莫云白的伤势。 伤势肯定很重,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因此他忙触动了这牢房的机关按钮。 机关按钮一被触动,周围便是一阵嘈杂声,当嘈杂声消失以后,从墙上打出来的能量体系光束忽然消失了一片。 这一片光束消失,从中便浮现出一道门。 冷冰冰的门最终还是要消失在冷冷的空气里。 待门消失以后,接下来狼侠如风极致,瞬间脚下飘逸而来,然后来到了牢房之中。 “都警告你了,还是中了机关的道,你真够可以的。”说话说完,他竟然不慌不急的再一次蹲下了。 看狼侠的样子,并不着急。 狼侠蹲下以后,他理了理自以为很有型的发型,将耳根的垂发抽在耳后,然后才慢慢的垂下手。将莫云白已经断裂的臂膀一捏,莫云白便好了。 莫云白在地上滚动的身子已经慢慢的静止了。 手臂虽然不再那般疼痛了,但是痛也没有完全消失,他见疼痛减轻了几分,他一愣,道:“自由没了?” 忽然间,他觉得人生如梦,以过了好多年了一般。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般,他头翁的响,看向狼侠的脚,自己竟然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嗨嗨嗨!” 一时之间,莫云白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狼侠闻见莫云白的样子,他忽然心中疑惑大起,更不知这个方才受了严重创伤的人,他怎么会忽然这样豪放笑? 他在想:莫云白在想什么? 莫云白依然在大笑,他且十分抱歉道:“你笑什么?” 这一刻,狼侠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道:“为何如此大笑?” 莫云白这才停了停,忽然又在地上做直了身子。 久而久之,他道:“如果每个人都能替我完成的梦想,那那样的事情哪叫我的梦想?” 莫云白的一句话说出口,狼侠听了,感到惊讶。 狼侠脸上的平静忽然被打破了,正如那一湖静美的湖水被丢进了石子,泛起了涟漪。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不想让我去做。” 莫云白一阵大笑后,却恢复了平静,且点了点头。 “为什么?”狼侠似乎不相信,似乎也不将莫云白的拒绝之意放在心上道,“你觉得我做不了这事情?” 莫云白道:“这一件事情,谁去完成就是谁的梦想,你既然要去做,那就做好,而我,正如你所说,今生被西方邪果缠身,怕是难有作为。” 听了莫云白的话,狼侠的眉间微微颤抖着,他再一次问道:“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云白看着这墙壁上的一束束光点,愣了一下,瞳孔从萎靡变得大了些。 他低声自言自语,却又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要去做就去做吧,难得你有勇气!” 狼侠一听,一脸茫然。 他本以为这是做梦,是自己听错了,然而事实就是存在的。 他声音变得颤抖。 又问莫云白道:“你愿意支持我?” 莫云白道:“我只是无能无力罢了!”说完这一句话,他竟然卷起了身子。 他像一条即将死去的狗。 他无能为力安静的躺在明亮的空间里。 ——能量光点所围成的漆黑牢房。 狼侠是个聪明的人。 他也看出了莫云白的难处,本来是该流出同情的眼泪,但是他没有。 他知道,今后这个少年男人没有完成的梦,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所以他不该哭。 他应该笑。 见莫云白的身子卷曲起来,他才走出了牢房所在的洞窟。 …… 只是夜不知道何时又变得更加深沉了。 当月沉西时,就在这个洞窟里传出了一个凄冷的哭声。 这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这哭声甚是熟悉——凄厉满天,冷如冬雨。 第344章 师傅救人,为什么不点灯? 冷月沉西时,天还是没有要亮的迹象,而从这洞窟里传出来的哭声,却是令人闻听后,心中生寒。 无论是梦想和愿望,只要被人粉碎,那应该是最伤心难过的事情。 现在,莫云白卷曲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或许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如此的潦倒困苦。 他像一条即将要死亡的狗,蜷曲着双腿,静静地睡在地上。 无论地上的大理石有多冷,他都不曾有感觉一般,静静的卧在地上。 他的哭泣声是那么伤心,但是就是这样的哭泣声才让他难过。 人一旦难过,就会声音嘶哑,对于方才自己听到狼侠的话,他禁不住想起了以后的事情。 倘若自己这一次被邪果害了姓名,那自己就会死,他一想到这里,抽泣的样子慢慢静了下来。 或许他不该哭。 或许他就算哭的再伤心难过,那也是起不了丝毫左右。 他自己的心里应该明白,要承担大事情,就必须面经许多困难,因此他停止了哭泣。 莫云白渐渐的平息了自己内心复杂的心情,然后什么也不想去想。 也许就算此刻要想些事情,那么也唯独有一件事情让她心头起伏不定。 然而这一件事情就是和泥香有关系。 至于有什么样的关系,他还真的想不出来。 从泥香出现在五花门开始,再到后来,秦川武林聚集渝州城,他几乎全都想了一遍,然而由于许多事情难以在他心中有所定论,所以他无论怎么想,也都想不通。 在他的心里,现在有两件事情相互矛盾着。 或许在先前的时候,自己想通了,但是在这黑夜之中,他的心又开始凌乱了。 这两件事情就像是毒蛇一般,同时钻进了他的心窝,让他难受。 董瑞的话是真的,而赵启明的话也是真的。 这两人虽然一人说泥香乃是好人,一人说泥香是坏人,但在此刻,他真的好好的问问自己:泥香是好是坏? 他没能想明白,因此在伤心之余,他停下了哭泣的声音,然后瞪着眼睛,在黑暗的洞窟角落坐了一夜。 这一夜到了后半夜,仿佛变得极为漫长了起来,让这香山也顿时笼罩上了些神秘的色彩。 冬季的后半夜,浓雾慢慢隐隐若若笼罩着香山。 香山变得神秘了起来,当月光照了过来,山间树林、山石霎时变得朦胧起来。 白雾萦绕,很久很久,仿佛化作了很冷的风,带着无尽的寒冷,吹进山窟里。 流星窟有很多洞窟,其洞窟里的布置,以“春夏秋冬”四季的气候为特点进行布置。 春窟、夏窟、秋窟各有多少洞窟,没人知道,但是冬窟有多少,却有极为明确的数字。 在一个洞窟前,落叶覆盖的虽然很厚,但是从落叶之中冒出了一些烟雾。 这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烟筒,是北方人看到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便是冬窟。 在冬窟的外面正站着许多流星窟的弟子,在这些弟子里面,有男有女。 除了衣服有明显的区别之外,几乎都一样。 这时候,虽然已经是夜的后半夜,圆月落西已经成残,但是他们都很有精神。 每个人像是钉子一般站立在冬窟前。 可正在这时候,从洞窟之中走出来了一名流星窟女弟子。 这女弟子对洞窟外的一些弟子道:“今天碳火,谁担职?” 她一说,这是候从门外走来一男子,拱手按地道:“今日是我?” 见身前跪着一个人,这女弟子说道:“今日的碳火不够,快去准备些来。” 跪在地上的人一听,面色为难的很,这让身前的女弟子看在眼里。 这女弟子道:“最后一石碳已经交上来?”她看着身前的人,心下一慌,正没有了主意。 正没主意时,这时候从这洞窟之外走来了狼侠。 看狼侠的样子,应该是刚从那牢房回来,他一来,见这洞窟中有男弟子跪在地上,他便上前询问什么事? 这方才,从洞窟里走出来的女弟子才将话继续说道:“老前辈说洞窟里太冷,那女子的体弱,恢复极为困难,因此要石炭多燃烧才有好转余地。” 狼侠一听,此事关乎师傅救人性命,当下指着所有人道:“事关救人性命,你们都去弄石炭。” 狼侠的话一出,列为站在洞窟外的流星窟弟子,收令离去。 见众人离去,狼侠才看向自己身前的流星窟女弟子道:“站在怎么样?” 女弟子道:“一同来的三位昏迷者,那两个男的,皆命归西天,唯独那女子,还有生还迹象,那位老前辈正在极力抢救。” 闻听这女子这样一说,他的心下一沉,说道:“快带我去见那两男的。” “是!” 虽然对外,流星窟的人不论尊卑,身份高低。但是在私下里,他们依然有着尊卑。 所以,这个流星窟的女弟子的回话还算恭敬。 她对狼侠抱拳以后,便转身与狼侠并排走向这洞窟的内窟。 这一个洞窟乃是流星窟女弟子洗澡和睡觉的地方。 这里面充满了花香,然而有花香的地方,想必定有花儿在生长。 一进内窟里,放眼看去,幔帐飘飘之中梅花珠珠。 而就在这样仙气冲天的地方正放着两张床。 在这两张床上睡着两个大男人,他们不是别人。 ——正是唐门总舵主董瑞,还有唐门聊城分舵主赵启明。 这两个人的脸色苍白,狼侠见了,这便走近床榻。 他用双指量了量赵启明和董瑞的气息,但觉气息已无,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且道:“这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全是一流的,是谁将他们伤的这么重,几乎一招就切断了他们的心脉。”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寒。 看见他神思忧虑,一旁站立的流星窟女弟子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狼侠神思恍惚之中,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 听到这狼侠说的话,站立他身边的女弟子,心中也泛起了茫然,她仔细回味“差不多了”这几个字,也怔了半响。 当她无法体会,又要问时,只见狼侠快速走出这内窟。 没错,他来到了月苍老人处。 此时,月苍老人正在这洞窟里的另一个内窟之中。 另一个内窟里,火光闪烁,犹如鬼火一般闪闪灭灭。 狼侠现在这内窟外,看到洞窟之中灯火不稳,且道:“师傅救人,为什么不点灯?” 月苍老人却不理他。 一想到赵启明和董瑞命归了西,自己全无法术,便心中着急说与月苍老人听,想全凭师傅做主,毕竟这两人是月苍老人带来的,因此他道:“师傅,赵启明和董瑞他们好像都死了……怎么办……” 第345章 他们的心脉已断 后半夜,夜有些冰凉,浓雾笼罩之中,有那么六个人走出“冬窟”之后,全都出现在香山的树林之中。 白雾之中,这些人都带着帽子,背上背着背篓,手里提着铁锥穿越在浓密的树林里。 或许是树林的枝叶茂盛,即使在这黄叶飘落的季节里,仍然是如此——枯叶叠叠。 夜未亮,天未明,在这流星窟之中正有一个男子,他就是狼侠。 泥香白天的时候在唐门的秘境之地受伤不轻,现在正在昏迷不醒,尤其是方到流星窟时,她的情况极为不妙。 她整个人连呼吸也没有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这样一个江湖门的女弟子就这样死了。 她没有。 正是她没有死,所以月苍老人才会急切对她实行抢救。 这是一个江湖门的女弟子,可不能死在自己布置的法阵里。 所以就在这时候,他依然是盘腿坐在泥香的后面,双掌开合之间有雨雾缓缓而升。 见自己的师傅闻听自己的话。他整个人也是急切。 不过他也知道,倘若自己的师傅听得到自己的说话,他也应该会很着急的。 因此他只有坐在洞窟里的石凳上。 当他坐在石凳子上以后,他仿佛感觉到了些闷热。 他伸手在自己的额头试着擦拭一下,果然是汗水,他心想洞里这么闷热,这怕是对泥香的伤势百害无利,因此他站起身来,对身前的人道:“洞里好闷热!” 谁说不是呢? 这个人便是刚才带他进来的流星窟女弟子。 这女弟子身材很好,是那种前凸后翘,穿着是那种极具关外部落的服饰,开放之中透着霸气。 以她的身份,本来该恭敬不如从命的给狼侠作揖的,行一个礼,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笑着看向狼侠,在看了一眼那床榻上的人。 冬窟里的床榻都是土炕,土炕之下烧着红红的石碳。 在床榻的夹层之中有水箱,所以冬窟中,是以水热气来取暖的。 这位流星窟女弟子道:“是老前辈说是热气不够,要加火加水的!” 她的话刚落地,只觉耳旁如风而来,却是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是月苍老人说的话,他道:“好了,将床榻下的石碳取出来一些,将洞里的热气降个三成。” 狼侠和这女弟子寻声望去,却见正是那月苍老人。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身法,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在他们两人的侧面。 “老前辈,是……” 这女弟子虽然不是中原人士,但是却很有礼貌,他对月苍老人俯首在地应了声。 月苍老人虽然在江湖上是一方大家,但是他从来不倚老卖老,何况这流星窟里的人都是狼侠的朋友,如此以来受此礼,实在是言重了。 月苍老人将这女弟子从地上扶起来,且看着狼侠,赞声道:“不错,徒儿你结交了些许多朋友,都是一身正气。” 他将话说完,然后不等狼侠和身前的女弟子说话谦虚,他竟然打步走向内窟外。 狼侠见了,嘴角一勾,笑了道:“刚才听到我师傅的说话了吧?” 他问的生硬,所以面前站着的流星窟女弟子也回答的生硬,他道:“听见了。” 狼侠知道,只要她听见了自己师傅说的话,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出现别的状况,竟然径直追了上去。 他的师傅就是月苍老人,月苍老人走在前面,狼侠就跟在后面。 这时候,狼侠问道:“师傅,那姑娘的伤势怎么养了?” 月苍老人却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正想问狼侠一个问题,他问道:“那两个人在哪儿?” 不用月苍老人说明是哪两个人,狼侠便反应过来了,心想自己的师傅所问的两个人定是那董瑞和赵启明。 他道:“师傅,就是隔壁这一个内窟。” 月苍老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在自己的后面有一条小道洞。 这时候,他便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两个人,他们可千万死不得。” 狼侠心思敏捷,他见师傅这样说,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是他已经十分肯定了,这两个人定是江湖上非常重要的两个人。 因此,他没有犹豫。 他也没有在追问,只是说道:“我来带路。” 这时候,换做是月苍老人跟在他身后了,只听见了月苍老人说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唐门的渝州城总舵主,一个是唐门聊城分舵的舵主,都收了极为严重的伤。” 狼侠听了,才又问道:“我刚才去看过了,他们的气息全无,只怕是已经死了。” 月苍老人且道:“他们现在可不能死。” 狼侠道:“为什么不能死?听师傅说出他们的身份,想必武功不弱,那究竟是被谁打成重伤?” 本来,按照月苍老人的脾气,是应该将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说给自己的徒弟听,但是他没有。 他们已经来到了内窟前,内窟的门一打开,一阵花香沁人心脾,紧接着,便是许多的帷幔、梅花映入眼帘。 看到两张床榻平整放在洞窟的最中间位置,月苍老人也是一冷,然后飞步上前。 他首先来到了赵启明的床榻边,用手先是探了探鼻子,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心口。 但见自己手掌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他道:“没了心跳?” 狼侠道:“那岂不是已经死了?” 月苍老人的眉头一皱,然后起身来到了董瑞的身边,然而还是按照先前的做法来了一遍,但是得到的结论是一样的。 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两个人的武功相差不多,被一人所伤,现在伤势是一样的。” 狼侠道:“那严不严重啊?师傅有法子救活他们吗!” 月苍老人道:“本来是可以救活的,但是……”话说到一半,他脸上也出现了阴霾之色。 狼侠看着师傅脸上复杂的神色出现,他的脸色也变得骇然。 方久后,月苍老人才扶着墙壁,然后坐在石凳上。 狼侠道:“师傅,怎么了?” 月苍老人道:“在这江湖武林上,能救他们两人的,只有五花门的花蕊秘籍。” “啊……”狼侠吃了一惊。 月苍老人继续说道:“他们的心脉已断,而唯独花蕊秘籍中的内功心法才能续接心脉。” 狼侠道:“那要去找五花门的弟子来救他们。” 月苍老人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第346章 我们的船不载客 夜还是冰凉的,寒冰意深重的白雾未消散。 白雾萦绕着香山,滋养着山上的草木,然而无论白雾如何用力,却也是挽回不了生命的终结。 百草枯黄,寒风凛凛一吹,经过处,长飞苍天。 这一刻,天虽然未亮,但是从“冬窟”之中已经走出来了两个人。 洞窟的入口处,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者并排而站,他们都看着香山上的风吹草动。 他们多么希望奇迹能出现,多希望在这山巅云端走来一个天使。 天使是能为他们救人,解决难题的。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事情,因此那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老者就是月苍老人,他的一声叹气,站在他身后的狼侠听到了,脸色也是迷茫。 他已经忍不住问了,道:“站在去找那五花门的弟子,时间还来得及么?” 月苍老人听了,心中也是无奈,他还没有说话,只听见狼侠又说道:“师傅可是当今天下武林中不世出的高人,连你都救不活的人,五花门的人又怎么能救得活?”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月苍老人说道:“在这大千世界里,哪有什么真真的高人,所会的技法也只不过是物物相克而已。” 狼侠听了,虽然话是如此,但是毕竟五花门如今已经大不如从前,人才凋零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于这样的事情,狼侠虽然不知道,但是月苍老人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五花门这些年以来,当世的高手屈指可数,一个是花见羞,一个是万花子,然而这两个人现如今都不在高手之列。 ——前几天,就唐门之前,五花门的花见羞废掉了万花子的武功,然后也自废了武功,整个江湖之中的人,谁能不晓? 月苍老人心里对这些事情清楚,他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狼侠说道:“你可认识花见羞?” 花见羞? 听到了这个名字,狼侠的眼镜瞬间一亮,瞳孔豁然扩张起来了,他道:“不认识,但是名字,我倒是听说过。” “哦?”月苍老人接着说道:“那花见羞一向心地善良,只要找到她,想必定能救过他们!” 别人的话,狼侠可以怀疑,但是唯独月苍老人说的话,他不该怀疑。 不过,这一次却是例外,再听到了月苍老人说的话以后,狼侠道:“听说花见羞废了她师傅万花子的武功以后,她也自废了武功,难道师傅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月苍老人在出山的那一刻起,那前去深山接他出山的人,已经将五花门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 虽然花见羞废万花子的武功,又自废武功时,他不在场,但是当他初刻得知此事以后,他就完全相信这件事情了。 这时候,月苍老人道:“为师知道!” 狼侠听了,心头一怔,说道:“师傅既然知道,那还为何……” 他的话没有说完,月苍老人已经说道:“那花见羞可是百年难遇的武林奇女子,纵然自废了武功,那武功的弟子也是不弱,何况她会五花门的内功心法。” 月苍老人的话,狼侠听了,穆然心中才得以明白。 他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责怪自己愚笨之余,接着说,“我这就去将花见羞找来。” 或许这也正是月苍老人的意思,他的话一出口,人就离去了,但是在这期间,月苍老人却没有丝毫制止他去找花见羞的意思。 …… 时间彷如流水,片刻之后,该离去的人已经离去,该归来的人已经归来。 昨夜夜深被差遣去山间采集石碳的流星窟弟子已经归来了。 当他们来到冬窟前时,就在这冬窟前遇到了正要离去的狼侠。 两路人遇上,背上背着石碳的流星窟弟子说道:“洞主要去作甚?” 狼侠道:“你等与我师傅留守流星窟,细心照顾那伤势极为严重的三人。” 流星窟的弟子们,心下得知,自是奉命,且就离去时,狼侠又特别嘱咐道:“尤其是那个关在地牢中的人,你们一定要看好。” 这些弟子对于狼侠说的话,当然是唯命是从,这便都应声答应了,说了一声:“是!” 看着自己的徒弟要去找五花门的花见羞,月苍老人道:“她若不肯来,务必强求!” 狼侠自然是允许了,他道:“我自当记住师傅的话。”说话之余,他就带上了二十多流星窟的弟子离去。 这些弟子有男有女。 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女的,婀娜多姿,各有风采。 看着这些男男女女就要离去,月苍老人便对其余的人说道:“石碳既然已经采集回来,就莫要让炕头火苗儿熄灭!” 这些流星窟的弟子都是诚心跟随狼侠,所以列位自然是对狼侠的师傅尊敬的。 他们不跪狼侠,但是他们给狼侠的师傅下跪了。 …… 天亮了,白雾依然萦绕在香山的四周,整个香山,远远望去,像是位居画中一般。 这样的冬季腊月,能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风景,那自然是绝美。 不过香山再绝美,可香山的主人已经远远离去了。 狼侠带着自己的流星窟弟子,一路向更西离去了。 这是秦川之地,再向西走,山越来越高,水越来越深。 也是,狼侠只怕早有预料,像五花门的花见羞,她若是自废武功,想必接下来便是远走关外了。 关外虽然也有江湖,可是关外的人少。 人少的地方,自然杀戮也少,就在她在少女的时候,她就曾幻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远走塞外去过那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她向往那天山上的雪。 她向往牛羊成群的大草原。 她更向往一望无垠的萨达姆沙漠。 所以她一定会向西走,要远离秦川,也要远离中原之地。 要走,定然要渡过眼前的这滩清水——汉水。 香山距离汉水很近,徒步行去,顶多半天功夫,他们清晨从香山出发,中午白雾散去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汉水边。 汉水清澈,冬日山间白雾散了,可清楚看见水面。 一条水系中,绿水盈盈,在那水系之中,有一船只缓缓漂流。 狼侠站在岸边,见那船头有女子抚琴,声音好听,忙道:“是客船吗?” 那船上女子闻听了,琴声顿挫,且有女子声音回应:“我们的船不载客!” 第347章 查私盐 汉水之上,白雾已经散去,看着绿色的水系上有一小船荡在水中央,这可真引起了狼侠等一众人的注意。 小船轻摇间,应该是船上的人听见了岸上有人,所以在那船上弹琴的人,手指轻轻放在桌子上。 手指落在桌子上,她举目向水岸看去,却只见水岸间红枫如火倒影在水中,却像是水中要起火了。 这弹琴的女子一脸淡然,仿佛不曾入过俗世一般,她对站在船边的女子说道:“莫要和那人多说无关紧要的话。” 这天冷,仿佛她比这腊月的天更冷,只等到她将话说完,那站在船边的女子对她恭敬作揖道:“是,师傅!” 岸上的狼侠见船上的女弟子不在理会自己,便在心中奇怪了,说道:“是什么人,如此没有侠义心肠?” 这一次他出来,带的都是自己流星窟的弟子,在这些弟子中,有男有女。 这些弟子虽然全部都不是汉人,但是却远比汉人熟悉这汉水的水系。 他们将狼侠的话听在耳朵里心头很不舒服,这便说道:“她们船去的方向是流水岛。” “流水岛?”狼侠听了,心头一愣,对于这一个名字仿佛不太陌生。 果然,愣了一下,才道:“流水岛,这个地方虽然没去过,但是好像听说过。” 他的话一说出口,站在他身旁的流星窟弟子道:“汉水是这西北之地很有名的一条长河,沿河之地,商贾产业不弱,这汉水便是江南到塞北草原的最后一条长河,沿河之地商旅项目多而庞大,贸易十分强大。” 狼侠虽然知道江南和塞北贸易多在此展开,但是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这么闻名。 他听了身后的人说了,心中也甚是向往,所以他主张说道:“那花见羞要去塞北去,定会经过这水系,也会在这水系沿岸的商贾之地逗留。” 他这样主张一说,身后的人便顺势而为了,他们几乎意见一致,那就是也前去流水岛。 众人商议一下,便纷纷赞同了,只是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 那就是没有船,那该怎么前去流水岛了,看着面前的小船就要远远离去,他们都开始操心起来了。 狼侠见众人面有难色,且道:“你们不是说这是商贾云集之地的么,怎么没有船只?” 他问出此话以后,现在身后的一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他们或许也该疑惑了,然而他们人多,定能将话说透,正在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却听见了狼侠继续道:“莫非这地方发生了大事情?” 对于他的猜疑,一众流星窟的弟子不是没有猜疑。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他们却听见了在他们背后的树林传来了一声声诡异。 狼侠是武林之中成名的人物,能在武林中成名,说明他的本事很好,因此他察觉到了身后树林之中的异动。 “身后有人来了。” 他说的话,刚才的人都听见了,当这些人察觉了树林的动态以后,他们整个人也一愣。 树林之中如下雨婆娑,莎莎的响着。 “这些人也是会武功的人。快隐藏起来!” 不但是狼侠听出来这些人是江湖之中的人,跟在他身后的流星窟弟子也听出来了。 西北之地,山高水深,想要隐藏不让人发现,那简直太容易了。 众人的脚一蹬,每个人的双腿像是安装了弹簧,竟然身子如长了翅膀,瞬间身子蹿了飞起来。 转瞬间,众人的身子就挂在云端了。 不是他们的身子挂在云端,实在是因为汉水岸边的山太高了。 一座座高山插入云端,当他们身子跳起来以后,便身子落在了山间的树林草丛里。 当他们身子负下的那一刻,果然有一群穿着朝廷服饰的官兵出现了。 他们是谁? 他们是官兵,看样子是朝廷的鹰犬。 每个人身穿红色如火焰的衣服,从远处跑了过来。 “水中可是商贾家的客船?” 看着这些人,狼侠心头一愣,便认出了这些官兵是后晋的官兵。 此年,中华极南之地乃是后唐当家,而这中华极北之地却已经是后晋之地。 而这些人却身穿后唐官兵的衣服,所以狼侠不难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他们站在岸边向汉水系中的小船喊出声来,但是那小船上却没有半点回应。 一次,两次……甚至更多次。 一遍,两遍……甚至更多遍。 船上依旧没有回应声,只有河风冷冷呼呼的吹来。 此刻是正午十分,河风不燥,但是人心燥火。 狼侠本来以为这些朝廷的鹰犬不足为患,但是接下来一幕却让狼侠大开眼界。 这些官兵根本不是一些普通官兵,因为将的不平凡,所以跟着将打仗的兵也很不一般。 …… 方才这站在岸边大叫大喊的人乃是一个将军,狼侠粗步估计了一下,这人多半也是朝廷中的一名将军,武功在九成之下,八成之上。 这样厉害的人,见那船上的人不理自己,他便身子忽然飞起,然后是“蜻蜓点水”,脚踏虚空,一下掠过水面飞到了船头上。 忽然这样的变化,真是令人惊骇,令狼侠,以及流星窟的众弟子们都暗暗称赞。 …… “你是什么人?” 飞上小船的人见船上有二十多位衣着简单的女弟子都向自己拔剑防备,便笑道:“果然不是一般的商贾客船。” 那弹琴的女子乃是花见羞,她一向见多识广,见这上船之人乃是一名将军,她才道:“将军好!” 这位将军见了花见羞,心头一惊,却不是一个会害羞的男人,性子直爽,说道:“真是个美人呐!” 花见羞道:“将军,这小船上都是一些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将军乃是一个大男人,待在此间,怕是不雅!” 这位将军笑道:“最近朝廷丢了一批白盐,路经这条水系的船只,都要检查。” “你说我们走私盐?” 这时候站在花见羞身后的一名女子不可置信的问将军。 将军道:“这汉水乃西北之地的富庶之地,常有水盗利用江湖人的身份走私朝廷私盐,所以不可不查。” 说罢,他回身手指一舞,只见一条长线横过水面系在岸上的树枝上。 然后道:“查私盐!” 他话语落下,岸边的兵卒便飞身而起,落足于长线上,脚踩虚空上得船来。 第348章 刀剑声烈琴弦饶 “你们谁敢?”忽然站在花见羞身后靠船边女子拔剑上前,挡在这些晋军兵哥身前。 见她很不友好的拔剑,这些刚上船的晋兵都忽然站住了。 “让他们进去搜吧!”见身前这位将军执意要搜这条船,这时候,花见羞便低声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轻声说,“没有私盐就是没有私盐,怕他做作甚?” “师傅?”这女弟子乃是花见羞坐下的弟子。 不但她是花见羞坐下的弟子,这船上的其他女子都是花见羞的弟子。 方才一人拔剑,众位女子他们都拔剑了。 她们都很气愤,无论今日落魄怎样,也万万不是做私单来贩卖食盐。 怎奈这花见羞一向脾气和气,以前是这样,如今依然是这样,纵然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总算风平浪静了。 花见羞武功没有了,但是她曾可是武林的传奇,武林的神话,无论如何也都是这些女子的师傅,她说的话,试问谁敢违背? 当然这些女子也不会来违背,她们至今能跟着花见羞,可见师徒之情在他们生命之中有多深。 当真是很深很深。 现在她们都将拔出来的剑收了起来那将军见了,才笑了笑道:“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的话也有理。 “大家进去搜,搜归搜,但是千万别捣乱姑娘们的东西!” 看来这将军还是讲理的人,但是就在他下令搜船之后,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刻,船舱里有人喊道:“找到了白盐十袋!” 听闻这话,一向淡然的花见羞开始不淡然了,她忍不住回头向船舱看去。 见此,站在他身前的女子便有两三个一起进入船舱了,但是刚掀开船上的帘子,然后就有两个晋兵哥哥提携着袋子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情况,花见羞的脸上惊奇了一丝丝狐疑,仿佛对此事不解。 看到一袋盐就摆在自己的脚下,那将军便对花见羞拱手道:“姑娘,刚才我还相信你不是贩卖私盐的贼人,可是……” “可是现在你相信了?”花见羞抢过话来,马上质疑。 她虽然在质疑,但是她当真不知道自己在质疑什么。 …… 她在质疑这盐是谁放在这搜船舱里的? 将军见花见羞那波澜不急的脸,在说出这样的话,她道:“这是你的船,所以你就是贩卖私盐的人,我想……”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那将军没有将话说完,花见羞道:“是我们的船,但是不是我们的盐!” 花见羞这样一说,将军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姑娘莫非想说,你们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花见羞没有说话,当然她的徒弟们却说道:“难道我们傻,自己贩卖私盐,还让你们进去搜……你们这些朝廷的爪牙没长脑子,不想吗?” 本来这些将军还算客气,但是一听到有人这样一说,将军怒火冲天了,他道:“本来是要想的,但是遇到你们这些瞒着朝廷贩卖私盐的人,便想也不想了。” “那你想怎么样?” 这些女弟子知道自己的师傅已经自废了武功,此刻她们不能在躲在自己师傅的背后,她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师傅——花见羞! 将军一听,且道:“贩卖朝廷私盐,是大罪,你们有什么话和我们回去见了大人再说。” 此话一说完,将军身后的人便要上前要将这些女子捆绑起来,可是这些女子几乎全是“刷”的一声将手里的长脸抽了出来。 “你们要干嘛?” “这船是我们的船,但是这盐不是我们的盐,想捉拿我们,看你们的本事了。”说这话的是一名女子。 她是花见羞的弟子,是花见羞坐下最为中心的女子之一。 她的名字叫耿春儿。 将军见这女子火焰甚高,便叫嚣起来,道:“你们敢拘捕?” 耿春儿说道:“若是不说清楚就想带我们走,就看你们有多少能耐?” 见局面如此,花见羞便对这位将军说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将军道:“在下李曹宝!” “你妈你爸真是有多爱你,竟然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好名字,草包!” “你——”将军顿然要大叫,痛骂人,可是那花见羞则是道:“李将军,这船是我们从一打鱼老伯的手里买来的,你若不信,可以去调查!” “强词夺理!”李将军道:“无论如何,这私盐一事和你们有莫大的关系,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休想!”见这位将军登灰上脸,耿春儿便道,“有我们姐妹在,你休想对我们师傅不利!” “上!” 将军已经下令。 花见羞见这位李将军一定要拿自己,便又想自己如今已经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甚是怕自己累了徒弟们,便对耿春儿道:“不反抗,和她们走一趟!” 可是耿春儿甚是了解自己师傅的心思,她便道:“师傅莫要为我们着想,待我打傻了他们再说?” 这时候,花见羞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在场的弟子,心思都是要保全她这个师傅。 当今天下纷争,利益之中,权利最大,没有真真的朝廷立法,这也是他们江湖人讨厌朝廷的原因。 江湖之人讨厌朝廷,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一天,这一刻,她们仿佛都明白倘若和这些人去了朝廷,那是必死无疑之路。 在这江湖上厮混的人,哪个人手里没有人命血案,倘若朝廷真要给他们治罪杀头,只怕无人能活。 花见羞想再劝说时,怎料阳光下顿显数十条白光闪闪的光。 刀光! 数十条长刀已经蹿了过来,那叫耿春儿的女弟子大叫一声“小心”,然后,手里的长剑在手腕里一挽,“霍”的一下砍断河中的冷风,迎了上去。 剑与刀交在一起。 刀与剑交在一起。 两人见双方已经交上了,各自暗暗一使劲,相互一推,刀与剑之间拉开了一条长长的火线。 “刺啦”一声,火光闪烁,仿佛要将冬日的骄阳给灭掉。 火线一拉开,两人各自向河间飘落。 就在只时候,仿佛一刹那间,这漂流在河水中的船开始肆意晃动起来了。 ——船上的晋兵竟然和这一众女子纠缠起来了。 长剑长刀嚯嚯响了起来,而船上的人便是乱成了一团。 花见羞见了,心中一冷,便坐了下来,然后双手落在琴弦上,汉水上顿然又响起了呦呦的琴声。 第349章 剑上不该再沾一点儿血腥 花见羞在船上坐了下来,然后纤长的玉指如葱一般搭在琴弦上,点拨弄弦间,一阵清脆悠扬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武功高强的五花门代理掌门,更不是那个五花门掌门万花子的得意弟子。 现在面对强敌不过是她已经看破了江湖,也看破了武林,正是有这样的阅历,所以她才如此镇定。 李曹宝自称是后晋国的将军,对于这样的身份,江湖上的人也是不给留情面的。 本来江湖与朝廷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相互对立,也是在所难免。 就在这一刀、一剑从船头上拉开,两人的身形已经向船的左右两边极速退去。 看到他们脚尖各自在这汉水上点了十几下,水面上洇出水圈,花见羞才意识到这位将军的武功并不简单。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她自己知道,就算这位将军将那耿春儿杀了,她此刻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依然是保持她最初的心。 ——这世间的人总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早晚是要死的,什么时候死,何必执着时间呢? 不过也还好,那耿春儿虽然一直不好,但是平常练武是最用心,也是最勤恳。 在船头上,她的长剑与他的长刀一推以后,两人皆受到了反弹之力,两人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极速退去。 船头是有大小的,他们各自落在水中,两人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稳稳站立在水面上。 然而水面上方才如墨洇开的水波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不是一般的走私贩徒,轻功如此了得?” 说话之间,看了一眼船上,船上的人除了花见羞之外,其他男男女女都挥舞长剑,已经在打斗起来了。 李曹宝见了,心里一冷,但觉这腊月天寒,冷风肆掠吹来,不觉之中记得自己前来所谓之事? ——就是请花见羞去见自己家的大人。 所以,他略有所动,长刀在手上一挽,脚点水面,身子忽然垂直飞向空中,然后一个斜空砍向了那还在水面上站着的人——耿春儿。 耿春儿知道自己的师傅已经武功尽失,一方面担心花见羞有危险,一方面自己对手的武功的确太高强了,所以她一心二用,等到她发觉李曹宝进攻时,李曹宝的长刀已经逼近她。 长刀凌空砍来,冷风化为了杀人,这一刻,顿时杀气逼人。 那刀落下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被吓碎了,她该庆幸自己的手里并不是空手。 她手里还有一把长剑。 长剑并不是那种普通铁打造的,当然也不是非凡铁质打造的,只是她的手往上一提,然后随耳就听见了一声铁器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的“铿锵”声。 长刀与长剑再一次碰撞在一起,火星“刺啦”一下闪烁了出来。 凌空飞来了长刀。 凌空也飞来了李曹宝。 长刀被李曹宝紧紧地握在手里,那耿春儿顿觉对方的内力逼入自己的体内。 她是花见羞的徒弟,武功自然也不差,她的长剑受到长刀的暴击,没有被折断。 只是此刻受到了暴击后的耿春儿,她无奈的抵挡着对方的力量。 她被逼的一双脚在水面上划开,泛起了一层层江涛。 不过她的脚始终没有失足落入水中,她竟然稳稳站着,只是整个身子在倒退着。 倒退的身子将河水一分两半,然而这样的场景被那隐蔽在汉水岸的一些人看在眼里。 冬季的风虽然将山间的草木吹成了稀薄,但是那流星窟的一众人躲在其中,仍然非常的隐秘。 要知道一个人要是想躲避,隐藏自己,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汉江水系的中央位置,一条船在水系之中上下浮动,每浮动一次,就会从船弦的位置浪起一波波水纹。 水纹荡开,一阵莫名的紧张气氛在这水面上升起。 耿春儿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长剑,用尽了所有力气在格挡着李曹宝的长刀。 步步后退……两步……三步……甚至是到了二十多步的时候,李曹宝惊讶了。 他在想,自己真是太小觑这一帮女子了,本以为自己“凌空一刀斩”必会将眼前这女子打败挫伤,最后擒拿下来。 然而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一切都十分的令他搓手不急。 就在他将耿春儿逼退第二十步的时候,顿时四周炸起了水花,然而与此同时的却是耿春儿的腰身一挺,耿春儿后退的身子停止了后退。 这是李曹宝没有想到的事情,先前早就听说花见羞的武功高深莫测,她的徒弟武功也不弱,不过自己总该打的过的,不过现在依然是不能了。 就在耿春儿的后退脚步停下来以后,那李曹宝果然发现了对方的内功修为实在是高深。 他这才意识到,这五花门的内功真是高深。 全身的内功在四处流窜,硬是将他的霸道内力一分分瓦解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内功不济,所以才让这耿春儿有机可乘。 耿春儿的脚尖使劲在水面上一点,水面仿佛给他巨大的力量,让她的身子往上一弹,左脚将李曹宝手里的剑踢飞,右脚竟然一下踢中了他的胸膛。 他整个人像是坐着秋千飞了回去,然后倒在了船上。 船上的琴声忽然打住了。 不是花见羞不弹了,是因为这一首曲子已经弹完了。 不等李曹宝从地上站起来,耿春儿的长剑已经从水面上刺了过来。 “别杀他!”花见羞将曲目弹完,然后对耿春儿说,“放他一条生路!” 闻听此言,极速前进的长剑忽然一摆,耿春儿的身子翻身一滚,蒋长剑狠狠地插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顿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被剑戳了一个窟窿。 见到如此凌厉的长剑,李曹宝的脸都霎时变的铁青。 不等他说话,这耿春儿且心有不甘,说道“师傅,这人是朝廷的鹰犬,不是好人。” 花见羞将弹琴的手慢慢又放回琴弦上,低声对耿春儿,以及周围的人说道:“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有到罪大恶极那一步。” 见此,耿春儿才将长剑收回,然后还是略有戒备的站在花见羞的身旁。 闻听花见羞的话,李曹宝等一种官兵便略有谢意,只是他们是朝廷的官兵,如何会对花见羞等这些江湖之人跪下拜谢大恩。 李曹宝便将双拳抱在胸前,大声道:“多谢不杀!”说完,就转身对身后还有没死掉的晋兵卒下令,“走,我们走!” 看到一行人走了,耿春儿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在想,这些朝廷里的人最是讨厌。 正在想着,忽然听见花见羞说道:“这些朝廷中的人,虽然讨厌,但是不可随便枉杀!” 耿春儿道:“这是为何?” 花见羞道:“我们已然是决定退出江湖的人了,剑上不该在沾上一点点儿血腥!” 第350章 极品人物 冬日的骄阳自西斜照,那躲在山林中的流星窟弟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这群官兵纷纷鸭子过江般来到了岸边。 “这些官兵在这里查私盐走贩,竟然如此狼狈!” 狼侠见水系中的小船恢复了平静,他等一众流星窟的人才从山林隐秘的地方走了出来。 不过那水系中的船却已经消失在水面上,看样子是已经横渡水系,到达了某个现在未可知的地方靠岸了。 瞬间天边的黑云如黑幕压了过来,这条水系的东面之地升起了一轮圆月。 腊月的下旬,天上能出现这样的月亮,实属少见。 狼侠带着一众流星窟的弟子站在水系岸边,瑟瑟发抖。 他这些年能在这香山地界大有作为,实属不易,话说回来,他应该好好感谢他身后的流星窟弟子。 这些流星窟弟子之中有男有女,但是无论是男是女,在明面上,他们的身份乃是流星窟的弟子,实质上每个人都与狼侠称兄道弟。 见狼侠翘首观望面前这条汉江水系,这时候从他身后走来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的穿着十分暴露,裤子是兽皮七分裤,衣裳是露肉铁皮丝线马甲。 他来到狼侠的身旁,且问道:“那船已经去了很久了,我们也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狼侠闻听声音,已经知道这人是流星窟中的铁骨哥哥,他且笑道:“铁骨哥,你性子最是着急,可是眼下这情势,我们总不能游过眼前这条水系吧?” 好像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们之间说的话,其他人也听到了,只听见身后又有人说道:“铁骨哥,你如此着急,最先的时候,怎么不跃上那些女子的船,说不定早横渡过这条水系了。” 铁骨闻听身后之人说的话,蓦然转过身去,却是怒目圆瞪看着一位穿着花里花哨的男子,他道:“你个死人妖,谁像你整日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夜幕开始降临,狼侠依然站立水系岸边,等到天边的圆月真的挂在东方天际时,水系之上亮起了一盏灯。 “终于等到了!”狼侠为了横渡这一条汉江水系,在这里等了近三个钟头。 腊月天寒,冷风阵阵,狼侠等人也是双颊生红,只是看到有船行驶而来,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这时候,流星窟的弟子都在水系岸边站成了一条线。 仿佛那船上的人是一个最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一般,他们迎接着。 黑幕笼罩后的水面,水雾渐渐而生起来了。 船已经来到他们所在之地,狼侠毫不客气,略有尊敬说道:“船家,是否载我们一程?” 对于他的喊叫声,船上并没有人给与回应,而船还是如先前那便在江水中航行。 虽然夜晚,江面被夜幕笼罩,水雾层层叠叠,让狼侠等人看不清,但是无论是狼侠,还是他身后的流星窟弟子都能感觉到:这船很大! “船上的人难道是个聋子吗?”这时候,一旁站着的铁骨,他竟然一跃上了船。 只是铁骨一跃上了船,那船上的烛火就熄灭了,站在岸边的狼侠下意识嘱咐道:“铁骨哥,你小心!” 铁骨上了船,见灯火熄灭了,他自然是将手里的剑拔了出来,看来是防备甚严。 他脚步在船上轻轻移动,等到他拨开船舱上的帘子,他才清楚的看到船舱里竟然没有人。 “没人?” 见到这番景象,铁骨的心头一愣,更加防备,然后特意大声喊道:“船家……船家……” 可是他一连叫了好多声,却并未听到有任何人回应他,他只听到汉江水系中船划开的水涛声。 …… 铁骨在船上仔细查看了一翻以后,确定船上没有了人,他才对岸边的人叫喊道:“这船是空船,没有人。” 这条船距离狼侠等人所在的岸边并不远,他的喊话,流星窟的弟子们都听见了。 岸边的人听到了,当下全都飞舞起来,来到了船上。 众人在船上一一查看,见并无人,便才消停了下来。 消停下来的人便开始了下一步的去处。 狼侠从自己的胸前拿出来了一张纸。 不对,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这是一张地图,借着月光的明亮,他指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市集说道:“这一路到塞北,所有的客栈,我们都要排查,尤其是这秦川之地的客栈,更要排查!” 铁骨道:“女人走路都慢,我们只要不停寻找,定会找到那些五花门的弟子的。” “是谁又在说我们女人的坏话?”就在这时候,一流星窟女弟子已经将船上的灯笼给点亮了。 “栗子姐,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有说是你!” 铁骨见栗子姐心有不悦,他便哈哈大笑,然后低声道:“栗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 转瞬间,他的耳朵已经被这叫“栗子姐”的流星窟女弟子给拧住了。 冬季天冷,尤其是在这样的水面,冷风一吹,耳朵被冻的像是一块生铁。 “啊呀……疼……栗子姐姐……轻点儿……我疼……” 栗子姐见方才粗言粗语的铁骨一秒就认怂了,她一脸喜庆问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我刚才听错了呢?” 铁骨道:“您听错了,我刚才说,这天底下,除了栗子姐以外的其他女人,走路都慢!” 栗子姐一听,略有所思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人走路都慢,而偏偏我走路就快了呢?” “我……我……” 铁骨见她这样一问,心跳加速了起来,粗狂野魔的脸顿时通红了起来。 “我……我……我你大爷的板板,我什么我……你……快说……天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她们走路都慢,而我走路那么快!” 铁骨一听,一脸的憔悴,可怜的不得了道:“我……不知道!” 见船上这副景象,那个先前被铁骨骂做“死人妖”的男子道:“栗子姐,我知道……” 栗子姐一听,笑道:“你说,到底为什么?” 这个人娘生娘气的说道:“因为你不是女人!” 栗子姐一听,微微一笑,开口大骂道:“你们两个一阴一阳的家伙,真是我们流星窟的极品人物。” 言语说罢,栗子姐腾空飞起,一套连环脚只踢了两脚,然后就听见两声惨叫,却正是那铁骨和那被喊“死人妖”的男人掉进汉江水系里。 其他流星窟的弟子见了,当然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反而只有狼侠对这栗子姐说道:“你也是流星窟的极品人物!” 栗子姐却说道:“我们流星窟里每一个人都是极品人物。” 狼侠闻听,心中高兴万分,且道:“待我们找到了花见羞,完成我师傅交给我的任务后,我带着你们做一翻大事业,大伙儿说好不好?” “好……” 除了掉进水里的两个人,船上的人都连声叫“好”。 第351章 差点儿把屁股给蹲齐了 这时已经入夜,冷冷的天气,船在静静地河流上缓缓流动着。 河流上,一层层水雾白茫茫慢慢地笼罩住了水边的山。 山上的山石和已经光秃秃的草木在这白雾之中略显神秘。 这条船上的人有了这么几个极品人物,那真是给这个冷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闹热。 船走的很慢,不过就在这时候,有两个人在船弦下翻着河水,然而借着天上的月色,就可以看清这两个人的脸。 他们并不是别人,他们乃是铁骨和那个被称作是人妖的流星窟弟子。 不错这里所有人都是流星窟的人,除了狼侠之外,可以说其他人都是流星窟的弟子。 男男女女共有二十多人,每一个人都不简单,但是相对这栗子姐、铁骨、死人妖,他们只是略显普通一些,大众一些。 当然这样看来并不是说他们都是一些极为普通的人。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都是普通人,然而越是普通的人,他们才越不普通。 某一种事物到了极致,都可能发生质的变化,因此越普通的人,在特殊的情况下,就会越不普通他们可能会超越平凡。 现在看着铁骨和人妖在书中游泳,手抓船舷要上船,他们都哈哈大笑着。 笑归笑,玩归玩,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玩,他们总还是分的清楚。就好像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干嘛的一样。 为了救人,他们受月苍老人的指派,这就要去寻花见羞,亦或是五花门的其他高手。 但是自从五花门被那万千毒物毒害,高手已经相继死去,屈指能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然而究竟是几个人?就算别人不清楚,但是那月苍老人的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虽然自己离开江湖已经多年,但是他对江湖并不陌生,因为这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关于他的传说,有人深信,有人不信,相信的人自然是见过,不信的人自然是没见过。 作为他的徒弟,狼侠的内心是骄傲的,他知道他今日能在江湖上大有作为,那根本离不开月苍老人。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为师父,终生为父亲”对于一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同样适用。 汉江水系上水雾白茫茫,腊月天寒,当风从山间、林间吹来时,几如刀子割着他们的肉,他们才下定决心要早些离开这里。 他们并没有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情况,狼侠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因此他停止了笑,反而大声道:“快些将他们拉上船,此地不宜久留!” 随人流星窟之中没有尊卑之分,没有轻重缓急之象,但是狼侠作为流星窟的领袖,他所说的话这些人还是会奉命就办。 这时候已经有三五个人站在船头上,几乎都伸直了手。 “来,快些上来。” 在水中的人,见有人拉自己,都高兴的很,那人妖身材比较苗条,重量安逸,所以是最先上岸的。 一上岸,她便娘里娘气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眼泪。 “哎呀,栗子姐你可真下得了手,看看这么冷的天,把别人家的衣服全弄湿了。” 栗子姐一听,笑着要过来,这人妖便一下激灵了,忙躲在了狼侠的背后。 “你看栗子姐又要欺负我和铁骨老弟了!” 这时候,那铁骨已经从水里被人一把拉了上来。 狼侠见了,见这铁骨和死人妖的全身衣服都被江水弄湿了,样子着实狼狈不堪,于是又看了一早栗子。 这栗子姐见这叫“人妖”在在告状,又见狼侠投来了莫名目光,她忽然停下脚步,站在狼侠的身边道:“栗子妹儿,办要事要紧,莫要在开玩笑了。” 栗子姐一听,脸颊生红,当下笑道:“窟主说的对,我们要尽快找人。”说罢,她尽然忽然身子一转,然后左手抓住铁骨的领口右手抓住人妖的领口,却又是另一番言辞,“窟主,这船走的太慢了,我们去拔桨!”说罢,人就提着两个男人,向船尾走去。 狼侠见三人离去,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听之任之。 这铁骨和人妖见自己被栗子姐提着来到了船尾,都十分的不高兴。 可是他们素来都害怕栗子姐,所以栗子姐的脸一沉,冷道:“你们两个家伙,莫要偷懒,赶紧划船,天亮之前,我们要到达流水岛,不然就追不上那花见羞了。” 见栗子姐一本正经,那叫人妖的流星窟弟子却道:“你骗人,刚才还说三个人划船,可是现在却让我们两个人划船。” “哎呀!”栗子姐转过头,用“狠狠”目光看着人妖,略一怔才说道,“你个家伙,你想造反啊,这船上只有两个船桨,你们一人一个赶紧划船,不然我……”说罢,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鞭子。 “我划船……”人妖见了,赶忙将船桨抱在怀里,使劲摇啊摇。 栗子见了,心中高兴,转过头去看铁骨,却见那铁骨像是丢了魂一般,同人妖一个样,抱着船桨使劲摇啊摇。 他们是从塞北来到这里的,虽然不会划船,但是已经有五年了,对于汉水也相当的了解,于是一划船,果然船航行的速度快了。 栗子姐见他们划船的快,她也是高兴的很,于是叮嘱他们莫要偷懒,就双手背后走到了船头。 看着栗子姐走了,这叫人妖的人生气对铁骨道:“你说,栗子姐,为什总要戏弄我们两了。” 铁骨也十分不解,道:“我也奇怪,我也不知道他为什这样。” 人妖的男人道:“多亏这到流水岛的水路没多远,不然我这纤细的腰杆会不会一下‘卡’的断掉。” 铁骨见了,白了他一眼,大声怒喝:“看把你娇气的,你看你哪像我们北方大草原里的人,粗狂,要粗狂!” 这叫人妖的男人见铁骨凶自己,他也不客气道:“要你管!”说罢,心中暗气横生,将船将使劲一摇,这船便火速得在水面上打转。 “哎呀!”铁骨不好气,说道,“你个死人妖,差点儿害得我,还有栗子姐们都掉进河里了。”说罢,他为了平衡船的中心,使得船朝着流水岛行驶,他也使劲摇船桨,船便火速向流水岛行驶。 站在船上的人见船晃得厉害,都紧紧的相互相扶。 那栗子姐见了,大声喊道:“你们这哪是在划船,你们这是在赛龙舟啊!”说罢,船一摆,受到惯性的力量,她一屁股坐在了船上,差点儿把屁股给蹲齐了。 如此情况,她无奈叹道:“哎呀,我的妈哦!”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痛苦颜色越发浓厚。 第352章 现在,他动了 船在汉水中快速穿行,仿佛天空之中的流星一般,将那长长的寂寞黑夜留在了后面。 或许真的是这两个人将船划的太快,当船抵达流水岛时,天热还未亮。 天未亮,夜还在继续,船停在了流水岛的码头。 今日是赶集的好日子,天色虽然没有亮,但是码头上已经停了好几艘船。 有来赶集的农船,当然也有要出去打鱼的渔船。 还好在这样沉寂冷寂的夜,铁骨和这个被叫“死人妖”的人还相对冷静,船停在岸边时,只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哎呦,我的屁股!” 当船靠在岸边时,铁骨和这个叫做人妖的人才放下船桨,从船尾走到船头,他们看见栗子姐坐在加班上,神色难看的很。 “栗子姐,你怎么了?”铁骨快速的走近栗子姐,心中已经有所忌惮了。 心中的忌惮让他整个人感到了害怕,只是或许栗子姐的屁股在船上一蹲,伤了骨头,所以栗子姐并没有立刻对他发难。 这时,反倒是狼侠,他已经来到栗子姐的身旁,方要细问究竟,只听见栗子姐却“哎吆”一声疼的吆喝道:“你们两个家伙,你们这是划船吗,哎吆……我的屁股蹲在船的夹板上……疼死我了……” “已经到了……” 见船到了流水岛,狼侠只有说道:“还能走吗,不能走,让他们两把你抬上。” 狼侠的话一说出口,那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有欢喜的人是栗子姐,有忧愁的是铁骨和那叫人妖的人。 只见那叫栗子姐的人,真是一脸的高兴,却一连点头,执意让他们抬。 铁骨和人妖男子只有脑袋嗡的一响,然后很是被动的从船舱中找出来一些渔网和绳子,将栗子姐抬着。 这时候天还未亮,码头台阶上的亭子中,已经有些人影晃动,狼侠见了,顿时健步如飞,快步飞落在亭子前的大街上。 他看见了,在这台阶上的亭子中正站立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一声白衣长袄子,手里拿着一个折扇,气质不凡,当真不是一般世人俗徒,当狼侠欲要走近详谈攀问时,只听见已经身后响起了一长串的脚步声。 听见脚步声,狼侠转身看时,却看见一排有二十人的朝廷中人正快速走来。 带头的不是其他人,相反的却是白日间那汉水系上查操私盐的官兵。 不错正是李曹宝。 看到李曹宝对这个站在亭子里的人卑躬屈膝,狼侠才对这人有了一点了解和猜疑。 “难道他是朝廷中人?”狼侠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街道上,西天的残月将他的身形拉的很长。 他没有动。 他在想那在亭子里站的拿折扇的人,一定是朝廷里的大官,幻想间,却听见那李曹宝说道:“大人,今日在汉江水系上,我们已经看到了王姑娘。” 这年轻的男人,折扇一抖,然后深情激动道:“怎么样了,她人在哪儿?” 李曹宝说道:“我们武功低微,根本不是她身边那些女子的对手,若不说出大人的名字,我们根本请不动她。” 那站在亭子里的人听了,脸色微微一缓,双手背负身后,微微一声长叹,又问道:“你对她动手了?” 李曹宝道:“没有,只对她身边的那些女弟子交过手,我们不是对手。” 站在亭子里的人听了,脸色还是如先前那般平静,道:“五花门的女子,尤其是她教出来的弟子,每个都是武林高手,武功几乎都不若,这件事情,你办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话刚说到这里,天已经亮了,只是天亮了,真正的躁动才刚刚登场。 尤其是那站在街道上的狼侠,他深有感触。 眼前的天色已经亮了,但是在他身后却是黑暗的深渊,随着天越来越亮,深渊越来越深。 狼侠感觉到了杀气。 流水岛这里竟然会有这样严重的杀气,这是狼侠没能料到的。 看着亭子里的人,他的眼神之中有波动,这恐怕也是他心中的波动。 就在他心中的波动延伸到心里的时候,他们流星窟的人已经陆陆续续下船,走上台阶,来到了亭子前的街道前。 他们看见狼侠脸上的沉浸,眼中的冷意,便也感到了身边的杀气已经弥漫的厉害了。 这种杀气,仿佛要将这个码头吞噬掉,然而那站在亭子里的人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到一样。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会有这么多的人要杀他?”狼侠几乎要上前问他。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动手,恐怕就是因为他在此的原因。 他不是机器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但长时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那必定会痛苦、厌烦。 很久很久了,他已经感觉到了痛苦,所以他打算动了。 这一动,便是无尽的厮杀。 这一动,便是无尽的血流成河。 这一动,或许破坏了某人的计划。 虽然明明知道不能动,但是他还是动了。 因为他自从一来到这条街上,他几乎和那个站在亭子里的人一样,成为了一个巴子。 虽然他和那亭子里的人都是别人的巴子,但是他更加知道,那站在亭子里的人是不会动的巴子,而自己却刚刚相反——会动的巴子。 他若不动,不将这些藏于暗处的杀手引出来,那亭子里的人势必会遭受到迫害。 行走江湖,有些事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根本就是逃避不了。 现在,他动了。 先前被他紧紧捏住的长剑已经在他手里开始动起来了,如火长风——绵绵不绝,忽然延长。 忽然这条冷冻一夜的街,忽然像是被一个大力士用铁锤子给砸碎了。 他手里的长剑一挥舞,剑中流窜出来的冷气,仿佛恶如杀人的铁器,割破了那些藏于暗处杀手的脖子,肚脐。 血水像是屠宰场里的血水四下流动,淹没了这条街。 沉默一夜的小岛忽然热闹了起来,因为这场刺杀,是预谋已经很久的刺杀。 刺杀一但开始,便停不下来,现在他们这些杀手已经被人识破,还无端端死了一大片,这真是让站在那亭子里的人感到了意外。 他或许经常被人刺杀,但是他从来不怕,因为之前那些刺杀的人都死了。 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根根冷箭在街道上穿墙而飞。 而他的扇子也忽然飞舞了起来,被扇子拦截住时,像是山间倒挂的细长冰凌,只要大地微微一摇,冰凌就会碎落,掉在地上。 形势所迫,李曹宝警觉周围有异常,当下道:“保护大人。”说话之间,“刷”的一下抽出了挂在腰上的长剑,飞舞出厅。 他手里的大刀落下时,大地震动起来,街道两旁一时房屋皆碎,而那躲在暗处的杀手就像母鸡下蛋一样,纷纷现身,站在了街道的中间位置。 第353章 江南五癞 这一个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长刀,如此现身在这冰冷的街道上,当真是让那手拿折扇的人脚底生寒。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刀,每个人都十分的让人不解。 站在亭子下手拿折扇的人,他看着眼前的街道。 此时此刻,站在街道上的人,除了那些黑衣刺客,然后就是流星窟的人。 流星窟的人虽然只有二十人,但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低,当站在亭子下的年轻人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全都一动不动。 不过现在他不动,那已经由不得他们了,因为这时候从许多黑衣杀手中间已经走出来了一个男子。 黑衣男子。 他绝不是什么善类,他虽然蒙着面,但是他脸上的刀疤或许足够长,疤迹已经勾在他的右脸眼角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那眼睛里才杀气横溢。 不过他也能知道,一个能干扰他杀人的人,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更何况站在干扰他杀人的,不止狼侠一人。 他走到狼侠的身前,冷声道:“阁下好眼力,竟然发现我们在这里的埋伏。” 狼侠道:“我生平最是讨厌你们这些人,要杀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杀,怎么如此猥琐?” 站在亭子里的人,他的折扇在手里一摇,然后信不走过来,说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不错,李嗣源,你拿命来!”说话之间,他腰间悬挂的长刀“刷”的一响抽了出来,然后砍向了这叫李嗣源的人。 不错,这个人正是李嗣源,他见一柄大刀砍来,他的折扇左右格挡,一时之间,铿锵的作响。 李嗣源和这个人过了几招,心里顿时一愣,但觉这人的刀法与姑苏陈家的刀法相似,便道:“你们不是朝廷的人?” 李嗣源的话一说出口,便令这人刮目相看,他的心头一愣,且道:“无论是陈家,还是黄家的刀法,只要杀了你,便是好刀法。” 说话之间,长刀“刷”的一下,如魔鬼的爪牙掠了过来,刀飞生风,风猎生寒,只让李嗣源上下齐手,挥手顿足。 两个人交起手来时,李嗣源身后的李曹宝便大声一声吆喝:“上!” 闻听李曹宝的吆喝,那些身穿黑衣,头戴黑帽的人便扬刀迎了上去。 刀与刀相遇,火星四射,一时之间,碧血横流,血染长空。 看见这些人已经打了起来,那被一只抬着的栗子姐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说道:“我们还是找人要紧,别管这些人拼死拼活。” 她说的话在理,但是奈何狼侠刚才已经出手,杀了这么多黑衣人,所以说这趟浑水,他是趟定了。 “说来这流水岛距离我们香山流星窟不远,如今这般动荡,我们势必查清楚在说管不管。” 流水岛三面都是水,当冬风吹来时,真是令这些人面部生寒。 方才狼侠出手,长剑一挥之间,就杀死了很多的黑衣杀手,而这些杀手的血已经在地上凝固了。 方才他听的明白,这手拿折扇的人乃是李嗣源,而对于这个名叫李嗣源的人,他也是听江湖中的人说过,李嗣源虽然贵为朝廷的大官,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的侠士。 对于这样很有名的侠士,他依然是乐意一交,所以他没有道理迫害李嗣源。 在这样的厮杀之中,他基本上已经判定了,这些黑衣杀手,定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对于这样的人,他还是不够了解,因此他也没有必要向刚才看见这样,定要杀了他们。 “下手不要太重,打成残废就可以了。” 站在他身边的流星窟弟子,当下都遵从命令,纷纷冲进了厮杀之中。 这或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因为当流星窟的弟子们就要将这些黑衣杀手通通打残废后,这时候有五个奇装异服的人像是神仙一般从空中落了下来。 也正是这时候,李嗣源已经将那刚才领头的人用扇子打落在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人,全都在大口大口的吐血。 李嗣源见五个奇装异服的人凭空落在地上,便道:“我刚才就在奇怪,既然想要杀我,为何不找一些武功高强的,原来是让这些蒙面人来制造气氛,造个开场。” 这时候,所有的死缠打斗都停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黑衣人胸口锤在地上,亦或是背靠在墙上。嘴里吐着鲜血。 这五个奇装异服的人,都是男人,年龄应该都在四十岁左右,狼侠看着这五个奇装异服的人,便觉这五个人不一般。 因为这五个人的额头上都有碗大的肉瘤,狼侠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将某一种武功练到极致,才会生出这样的肉瘤来。 于是就在这时候,他对自己身后的流星窟弟子低声说道:“等下,见机行事,莫要和这些人硬碰,他们的武功很高。” 他是狼侠,能在这方山水之地有些名气,肯定有些实力。 现在,在这样的场合,正是有能力、实力的人说的算,所以他不可避免,于是他拱手道:“敢问前辈也是来刺杀这这位公子的么?” 这五个人闻听此言,顿时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以后,竟然同时停止了笑。 五个人便一起说道:“刺杀……哈哈……你有见过刺杀,是和我们这样出场的嘛?” 这五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他们要是一人说话,那便五个人一起说话。 对于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周围人的目光都被深深地吸引了。 狼侠当然知道,像是他们这一号人物,当然不会做暗地里杀人的勾当。 所以她说道:“没有!” 五个人都看着狼侠,闻听他的话,便又哈哈大笑道:“我们不是来刺杀他的,但是我们是来杀他的。” 狼侠道:“无论五位前辈是来杀这位公子的,还是来刺杀这位公子的,但求给在下一个面子,不要杀他。” 这五个怪人听了他的话,当下又笑出声来了,说道:“你是他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狼侠道:“晚辈乃是流星窟的窟主,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狼侠’”。 这五个奇装异服的人听了,便道:“我们行走江湖多年,未曾听过这名号,所以你要的这一个面子,恐怕给不了你。” 闻听这话,那栗子姐当下骂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这些三教九流见识见识我流星窟的厉害。”说罢,不等狼侠劝阻,她抽起挂在腰间的绳子,一鞭子打了出去。 五个坏人见了,顿然戒备起来,大声说道:“好吧,那你就是我们江南五癞在这秦川之地杀的第九个人。” 第354章 仓皇而逃 原来这五个人就是“江南五癞”,他们很少足入这秦川塞北之地,所以这秦川塞北之地中的武林门派,及武林人士多有不识。 他们是这个腊月的月初足入秦川武林的,或许是他们江南人多是谦虚的性格,所以他们对这秦川塞北之地人群有的粗暴直爽并不买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秦川之地的武林人士已经有八个人死在了他们的金刚铁锤之下。 狼侠可以看到,他们这五个人虽然是江南人士,但是每个人都长得比较粗犷。 虽然他们长得比较粗犷,但是他们的性格却一点儿也不粗犷。 他们刚才说的话,不但狼侠听的清楚,其他之人也听得清楚明白。比如说流星窟的其他弟子,亦比如说李嗣源身前的兵卒。 当栗子姐的红色长鞭如一条吐着信子的红蛇打向了江南五癞,他们几乎是心头一怔,反倒是一脸的嫌弃,道:“找死!” 五个人随即身形忽然围着圈儿辗转了起来,由于身形快,五人仿佛在这条街的这亭子前化成了一圈。 他们如此抱成了一团,在地上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圈,当那栗子姐的长鞭落在他们的圈子上的时候,那鞭子竟然一瞬间被缠住了。 由于受到惯性的作用,实在令他没想到圈带鞭子,鞭子带人,一下被这五癞给拉进圈子里。 入了圈子里的栗子姐,身形忽然模糊了起来。 李嗣源见了,心头忽然一愣,忙走上前,与狼侠站在一起,道:“杀我就杀我,莫要枉杀无辜!” 看到眼前就地化成的一个圈,狼侠真是一头的雾水,心想自己行走江湖这几年里,自己见过不少江湖奇人,可是像这样的人,还真的没见过一次。 李嗣源人走上前时,手里的折扇已经飞了出去,而这飞出去的折扇像是一根铁锥一般插在了这个圈上。 此时此刻只听“卡”的一声,那本来飞速旋转的圈子,竟然顿时停了下来。 圈子停了下来,五个脸上长了肉瘤的男人都停了下来,各自飞舞间踉跄的分开站立着。 他们分开时,那叫栗子姐的人已经倒在地上,而刚才她使用的那条鞭子,却早已断成了七八节撒落在地上。 看见栗子姐这样,那铁骨和人妖,以及流星窟的其他弟子瞬间着急了。 是的,栗子姐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如今竟然被这五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打成…… “栗子姐。” “栗子姐。” …… 这时候,人妖男子和铁骨已经将栗子姐从地上揽起来,然后痛哭流涕着。 他们一边痛苦流涕着,一边在疑惑,都在想方才那圈转的太快,这五个人对栗子姐究竟做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 当他们看到栗子姐嘴角有鲜血喷出,身体的骨头仿佛都软化了,他们才对这江南五癞吼道:“你们做了什么?” 江南五癞只是哈哈笑道:“我们要杀人,你说我们做了什么?”说话之间,五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李嗣源,然后接着继续道,“本来我们要杀的人不是你们,你们非要多管闲事,看来今日杀完了第九个,后面还要杀上……你们若是再多管闲事,你们都得死……” 他的这一句话说出口时,狼侠等人甚是觉得他们五个人放肆至极。 这时候,只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栗子姐“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了起来。 “栗子姐……” “栗子……” 流星窟的人看见栗子姐伤势如此严重,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 —— 难道真像这五个怪人说的那样——栗子姐就是他们刚才说的第九个人? 看来是了。 栗子姐不能说话,当她想说话的时候,但是嘴里却不停地喷出鲜血。 “栗子姐……” “栗子姐……” 铁骨手机拿着流星球,人妖男子手里拿着流星锥,这便要冲上去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方迈出的脚一麻,他们竟然没有站住,便双双来了个恶狗吃屎,趴在了冰冷的街道上。 铁骨和人妖男子并不是一个傻子。 他们都是流星窟的人,智商绝对在线,就在刚才他们一人手拿流星球、一人手拿流星锤奔走时,他们明显感觉到了他们自己的膝盖骨被什么硬东西打了一下。 是石子。 是暗器。 当然全都不是。 若果是的话,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幸运到膝盖上中了暗器,还这样轻松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爬起来以后,他们四周望了望,只见四周除了方才这些人,更无其他人。 这些站立在他们面前的人见他们这便“恶狗吃屎”,狐疑正上心头。 所以铁骨和人妖男子觉得,就在方才,一定是有人偷袭他们,但是放眼四周,几乎没有任何一人有偷袭他们,因为这些人正一脸茫然,于是他们高声说道:“是谁偷袭了我们?” 他们这样一问,当下一股淡淡的香草味从水系中弥漫了过来。 就在大伙儿按香寻找时,那汉水面上正飞来了三个女子。 这三个女子的轻功堪称当今绝世,犹如天上的仙子腾云驾雾而来。 白衣如雪,翠衣如碧,红衣如雪,三个女子脚踏薄雾。 是的,待到来岸之时,然后脚尖落在水面轻轻一垫,而后身形一纵飞起,身影攀上街道上的亭子。 这三个女子正是月影轩的三位护法——祁水莲、风芹、叶萱。 看到眼前这三位女子,铁骨和人妖男子都是一怔,心间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脱口而出。 “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众人已经说了出来。 铁骨愣是在想,莫非刚才偷袭者是她们? 可是此刻,那人妖男子却是反应最快,道:“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你们也是来杀人的么?”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闻听这人妖男子的软语细声,当下觉得好笑,三人的脸上都漏出了喜悦。 闻听祁水莲说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祁水莲的话刚说一句,那叶萱则说道:“我们要在这流水岛开书院,从现在开始,你们莫要在这里乱来,更不能杀人!” “不错,流水岛三面靠水,乃是宝地,在这秦川西北之地,乃是独秀,从今天为止,被我们月影轩征用……” 祁水莲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江南五癞却好不痛快的笑道:“我们江南五癞在此杀人,你们月影轩多事!” 叶萱道:“你们要是实在想杀人,那就杀我好了,流水岛乃是干净之地,容不得你胡来。” 语声方落地,江南五癞将手里的金刚铁锤抡了起来。 不过他们方将金刚铁锤抡起来,然后便看见叶萱从红亭子上纵身一跃,然后一道红芒化开了长街。 江南五癞中有四人顿时倒在地上,命绝于此。 那些黑衣刺客见江南五癞只有一人尚有命在,脚底顿然生寒,脑门一发麻,当下仓皇而逃。 如今一看,来刺杀李嗣源的人,只有一人还站在长长冰冷的街道上。 而江湖上的“江南五癞”只怕就此陨落了,以后也只有他这么一癞了。 第355章 果不其然 天色已经亮了,眼前这条街还是冰冷的,那红色的锋芒顿显间,那穿绯红色衣裳的女子已经收回了一双黑色的匕首。 叶萱左右各一把匕首,然后将其放回自己的腰间。 待得腰间的匕首与她腰间的雪白色匕首重合以后,叶萱已经站在了亭子下。 那亭子上的祁水莲和风芹两人见那五人已经有四人倒在地上,她们这才从红亭上跳了下来。 这时候,她们姐妹三人又并肩现在一起,站在这一条冰冷的长街上。 长街上一串串灯笼在迎着他们左右摇摆,仿佛是这流水岛的东道主,在欢迎她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对,她们不是客人,确切的说,从现在开始,她们是这里的客人。 就在昨天,那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就已经下定决心,她们要在这流水岛开一个书院。 作为西蜀地界的神秘刺客组织,如今竟然说要在这流水岛开一个书院,这样的举动,当真令天下武林费解。 先前来的那些黑衣刺客,他们多一半死,少一半已经逃了,现在在这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人。 这人就是江南五癞其中一人,在五人之中排行第三,姓黄,名二龙,年纪约有四旬出头。 他看着自己的同伴都倒在地上,血色汹涌,他顿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站在亭子前,双眼布满了恐惧,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 或许他行走江湖多年,未曾见过召唤术杀人,所以他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心有害怕。 他用害怕、怀疑的眼神看着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一时间全身的肉瘤开始颤抖着,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候祁水莲则是看了一他一眼,见他神色害怕极了,当下对叶萱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叶萱听了,脸上漏出了些不屑,道:“这中州人,迂腐的很,总以为自己可以横行江湖,这只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 闻听此话,黄二龙才道:“难道你们是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师,刚才你们就是用召唤术杀了我的兄弟们?” 叶萱听了,不说一句话,仿佛是默认了此话,当下用冷冷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嗣源,以及流星窟的人,道:“还有谁想在流水岛上杀人?”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栗子姐身上,只是这一刻,祁水莲已经走了过去。 正在这时候,那铁骨忽然站起身来,吼道:“你要干什么?” 祁水莲淡然道:“我看我是否能救她一命!” 看着眼前的女子,铁骨一愣,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样说,她这才半信半疑将路让开。 路让开了,祁水莲才上前,她蹲下,然后手指戳在栗子姐的脑门儿上。 “她没事吧?”这时候狼侠已经走了过来,并且担心的很。 祁水莲听到了,没有买上回复狼侠的话,反而是当她的手指抵在栗子姐的脑门儿上。 这时候,栗子姐像是全身触电了一般,全身开始大肆抽搐。 全身抽搐之间,只见方才留在地上的血开始慢慢从地上飘了起来,然后这里所有人都看见,方才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了起来。 “太神奇了?”这一幕,这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瞧见栗子姐的双眼渐渐的苏醒了过来,人妖男子见了,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道:“醒了,栗子姐醒了……”看他的样子太高兴了。 这时候,狼侠对祁水莲拱手道:“有劳姑娘了。” 这时候,祁水莲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那个叫黄二龙的身前,道:“这流水岛乃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如今我们三人奉月影轩轩主的命令,需要在这岛上修建一个召唤师书院,请各位当下私人恩怨,不要再生事端,更不能打架杀人。” 狼侠听了,也只有点了点头,再一次抱拳拱手道:“方才三位姑娘出了援手,救了我的人,我听从姑娘的话便是。” 听了他的话,祁水莲也是感谢地微微一笑,当他再说话的时候,却见那李嗣源拱手道:“方才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多谢大家帮我解围!” 李嗣源的一句话说出口,叶萱才上道:“怎么又是你?” 看样子,对于李嗣源,在场的三位女子都是认识她的。 李嗣源一怔,又道:“其实我也认识三位姑娘,多谢三位姑娘。” 叶萱道:“我们可不是好心要救你,我们只是为了让这流水岛的气氛更好一些罢了!” 李嗣源道:“姑娘既然想在流水岛修建学院,那么想必就会经常在这里初入,今后若是用的上在下,吩咐就是。” 听了这话,狼侠等流星窟的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可能他,以及江湖人的眼里,凡是朝廷里的人都应该是那种让他们极为讨厌的人,而眼前这个手拿折扇的人,他却是个例外。 …… “师傅们……” 这时候,就在汉江水系上行来一艘船,船上有一个身穿粉黄衣的女子,她站在桥头上挥手。 三个召唤师中,风芹相对比较安静,她听到有人再叫,便看了过去。 “货已经送来了!” 她走到了祁水莲和叶萱的身边,道:“婷儿已经将术法书籍送到了。” 可是就在她的话落地后,那汉江水系中竟然忽然爆炸了一声,瞬间河水四溅。 站在街上的人见了,放眼看去时,那艘船竟然飞向了天空。 然而紧接着,那站在街上的风芹身形飞起,手在自己的胸前一引,一个水球环绕腰间在自己的胸前一环,水球在胸前顿然画出一个圈,双手齐用,这个泛滥着水花的圈飞向了汉江水系上的苍穹。 这个水圈越靠近那飞舞在天空的飞船,圈子变得越大。 等到这个圈将飞起来的船圈起来以后,风芹的身形已经来到这汉江水系上空。 四下水声泛起来,风芹可以看到四周已有三个人如鬼如魔出现在他面前。 是的,一时之间,这三个人漏出了狰狞的微笑。 其中一个人笑道:“白宫的首徒,水有万千的风芹法师。” “你们是邪宗的人?” 风芹一问,于是另一个人则是说道:“听说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正宗门派要在这里开办书院,对这中州的庸俗之辈言传身教我们西方召唤之术,所以我等前来观礼。” 这时候,那祁水莲和叶萱两人远远看见水圈圈住飞舞的船,便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身子一摇,脚蹬亭顶的红瓦飞了过去。 人如飞燕,穿过层层云水,顿时与风芹站在一起了。 “他们是谁?”叶萱问风芹。 风芹便是道:“邪宗之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定是来者不善。” 祁水莲则是道:“师傅早就料到了,在运输书籍的时候,定有人来捣乱,果不其然。” 第356章 笑杀三侠 汉江水系上空,寒风凛凛,这三个面带狰狞的人像是末日王者一般,阴着脸漂浮在半天空上。 半天空之上,那个水圈像是一条已经变异了的锁链圈住了飞舞在天空上的船。 这艘船不是一般的船。 这艘船上不但有极为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只是无论是漂亮的姑娘,还是这些男人,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恐惧。 这个姑娘就是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的徒弟,而这些男人呢? 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也只是负责书本运输的搬运工人。 从此可见这船上都是一些平凡的人,纵然会一些简单的花拳绣腿,但总归不是什么正规的武林中人。 此刻,这船已经随着爆炸声飞入空中,若不是被风芹施展的召唤术护着,只怕早已侧翻在大浪之中。 船被锁在半空之上,而坐在船上的人,他们也被困在半空上。所以,他们个个皆有恐惧之色。 看着船停靠在云端,每个人都紧紧的抱住船上的柱子,仿佛甚是害怕一松手就掉进汉水里喂了王八。 只是他们如何在恐怖,可是身浮在天空中的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都稳稳漂浮在云端。 这像极了天仙和魔鬼之间开战的景象,只瞧这三个男人一脸的戾气,却与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漂亮的面孔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当五花门不复存在以后,纵观整个西川武林,想必整个武林已经洗牌成功。 武林洗牌是武林变革的第一个阶段,当这个阶段成功以后,江湖门联合西方召唤门第开启了第二个阶段。 这第二个阶段就是在这秦川武林找个清净的地方开办一个召唤术书院。 现在地方已经选好了,接下着来就是引导西方召唤经典,好在接下来教导中州的学子。 看来为了将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江湖门真是费心了。 现在这些邪宗的人出现在这里,给祁水莲的感觉就是来者不善。 看见眼前的三人,她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她都很淡定,因为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她的师傅早已预料到了。 听了她的一句话,这三个邪宗的人又阴阴的笑了一声。 虽然是阴阴一笑,但是他们的笑声很是不同。 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听了这样的笑声,却已经知道了这三个人乃是邪宗三派的“笑杀三侠”。 “笑杀三侠”三人的名声在西方蛮荒部落虽然响亮,但是他们三人却不是出自一个门派。 看见他们笑,听见他们的笑,叶萱已经知道这三人是谁了,因此她道:“阴祭司的长先生,鬼墨宫的七煞子,地狱门的鬼大郎,你们重现江湖了,难道就是来阻止我们在这流水岛修建书院的么?” 长先生身高两米,两撇眉毛下垂至胸前,他道:“确切的说,流水岛的确是个好地方,既然你们正宗能在这里开办书院,那么我们邪宗当然也能在这里来办书院。” 闻听他的话,想必没有什么没有道理的,只是邪宗、正宗召唤门第,向来水火不容,所以叶萱道:“你们开你们的书院,我们开我们的书院,你们为何在此设伏袭击我们的货船,莫非你们……” 她说的话,三个人都听得仔细,那长先生笑了笑,然后继续道:“正邪两宗相斗不下百年,我们邪宗一直被你们正宗挤压,如今知道你们有召唤术经典用船运往流水岛,我们只想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听闻长先生这样一说,按照叶萱的性格来讲,如果不怼死他,绝对不罢休。 可是现在她却罢休了,因为听了长先生刚才说的话,不但她觉得十分的可耻,就连一旁站着的风芹都觉得可耻。 连风芹这样一个不爱说坏话的人都觉得可耻,可见这长先生说的话的确很可耻。 当长先生将话一说完,祁水莲就闹心的不得了,她的脸变得一冷,且道:“这话要是地狱门的鬼大郎说的,我还能表示接受,但是这话被你长先生说出来,怎么像极了山贼要拦道抢劫一样?” “你奶奶的说什么呢,意思我就是强盗,是也不是?”这脸鬼大郎的人立刻笑着骂道。 看来这三个人果然爱笑,明明很生气,但是却笑的这般开心。 祁水莲却接着说道:“西方蛮荒部落邪宗之人,本来行走于石,就德行有失,说你们是强盗,只怕也不为过吧!” 见这三个女的生的都是天艳绝香,便知这三人只怕都是伶牙俐齿的很。 却瞧见那鬼墨宫的七煞子发生笑道:“你们还要和她们废什么话,这船上可都是正宗召唤术经典,倘若她们不识相交给我们,我们就只有硬抢了。”说罢,他的背后生出来藤蔓一样的东西来。 这不是藤蔓。 这是最致命的“毒藤千叶手”,是鬼墨宫里最具代表性的召唤术之一。 说时迟那时快,当这七煞子一笑,这藤蔓一样的手就变得厉害一些,变得超乎她们的想象。 在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之中,叶萱的脾气性格最火爆,见对方邪宗的人已经出手了,她腰间漆黑的匕首忽然变得亮了起来,霎时发出刺人眼的红芒。 红芒像是一道光明之痕闪现起来,于是她想也不想,当下伸手拔出两柄匕首来。 只是这一次她面临的对手已经不是一般的对手,她面临的对手可是当今西方蛮荒之地邪宗门第下的得意弟子。 这三人虽然都显得年轻,但是都是和她们一样,都是有七八十岁的人,然而更甚至,也是有的。 见叶萱和七煞子已经联起手来了,祁水莲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祁水莲明显看到那些像是藤蔓一样的手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正在极速生长。 先是像树藤一样,最后像是毛发一样。 红色的匕首虽然将这些像是树根一样的藤蔓斩的七零八落,但是总有遗漏的。 然而遗漏的一些树藤,在她看到以后,这些藤蔓已经变得像是比牛毛还细的毛慢慢伸进她的衣服里,直达她肉体深处。 “好华润的肌肤,好有弹性的肌肤!”说话的时候,这七煞子已经笑的接近疯狂。 当这些比牛毛还细的毛进入她的身体以后,就慢慢腐蚀她的肌肤。 “哎呀……”的一声痛苦呻吟,叶萱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钻入了什么虫类的生物,正在吸食她的血液。 她的一声痛苦,祁水莲听到了,仔细看时,又见那长先生和鬼大郎笑的正欢,便觉大事不妙,当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打开。 盒子一打开,一种特别的气体缓缓流出,当一遇到风,便快速的流蹿,弥漫整个天空。 而与此同时,那邪宗的三个人却瞬间被这种气体凝固了,身形挂在了天上,像是融入进了云层。 第357章 经典遗落了三本 腊月天冷,汉江水面上寒风凛凛,天空中的那艘船还是停在空中。 这样的景象,这样的场面,若是让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真当天空出现了银河。 不过一切都应该结束了,祁水莲想了想,自己的师傅果真料之不错。 是的,在他们准备开启第二个阶段的时候,她的师傅咏春龙就已经算定了,在她们要将西方召唤术经典引入中州大陆开办书院的旅途中,邪宗必有高手来捣乱,如今看来,真是算无遗漏。 见邪宗的三个人被困住了,祁水莲便将手臂一环,然后收起了那神秘的气体,将其放入了怀中。 这一刻,不等同行的姐妹发觉她已经降服了邪宗的三位高手,便身形一摇,便向船上飞去。 这一边站着的风芹见了,便袖子一抬,框住船的水圈减弱了,而这样一来,祁水莲就不受水圈的阻力进入水圈,落在了船上。 船上的每个人都仿佛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一样,每个人都紧紧的抱着船上的柱子。 船上既然有柱子,想必这艘船必定不小。也多亏这船不小,才有这么结实的柱子让他们来平衡自己的身体。 直到祁水莲的身形落在了船上,叶萱才和风芹前后陆续飞跃落在船上。 当她们的身形落在了船上以后,这艘船才平稳的下落。 等到船只安全的落在水面上,还不算特别狼狈的人便才从甲板上站了起来。 而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当然就是陈婷,如今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看到陈婷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她们三个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这时候,一向不太爱说话的风芹,她道:“我们也太大意了,差点将这一船的召唤术书籍葬送在这汉江里。” 祁水莲听了,也是说道:“师傅只是预料,本以为还没有进入这秦川地界就会有人捣乱,阻止我们运书籍,没想到目的地就在眼前,这些邪宗恶徒却突然袭击。”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叶萱也是一阵后怕,只见她走到陈婷的身前,冷冷的问道:“你还好吧?” 陈婷自己心里清楚,自从自己听从爷爷的话拜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为师以来,最讨厌自己的就是叶萱了,如今能得到她的关心,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陈婷本来苍白的脸顿时变得红润美妙,一脸的笑容,赶忙起身道:“三师傅,我还好,只是方才船飞入天空时,有三本召唤术经典落入了水里。” 想起来刚才的一幕,她就害怕,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她是害怕那三个邪宗之人。 ——这三个邪宗的人长得真是难看,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难看如鬼”。 听了陈婷的话,风芹才走了过来,然后轻轻说道:“这一船的经典,丢了三本,不碍事,只要你人平安就是万幸。” 陈婷闻听了风芹的话,心里一暖,问道:“二师傅,难道这三个人的召唤术很厉害吗?”说罢,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三位师傅,都禁不住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上有雾。 天空上有云。 天空上也有三个人。 但是可能太高,所以她们目光所及的地方不是三个人。 三个人像是三个黑点在云层之间飘来飘去。 看来他们真是被困住了。 是的,当陈婷如此疑问,风芹才继续说道:“不错,这三个人是西方邪宗里面年轻一代的翘楚者,说是专门到中州来做大事的,所以他们的召唤术修为也厉害的很!” 陈婷知道风芹是三个师傅里面一个很少言语说话的人,纵然她知道这应该不会有假,但是她的心里还有疑惑。 疑惑? 不错,她自己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心中有了疑惑,那是万万不能隐忍的,所以她道:“既然是这样,他们怎么这么没用,就一下下就被大师傅制服了?”3 祁水莲听了,便也说道:“这全是你师公的功劳,我只是在离开西方蛮荒部落时,她告诉我制敌致胜的最有效方法而已。” 听她说的简单明了,陈婷也是一阵枉然,过了很久她才道:“原来是这样。” 虽然她能懂得克敌制胜的一些道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这般容易,过了半响,陈婷终于肯宽心了,她道:“那我们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比谁都明白,那些邪宗的人一定会卷土重来。 只是什么时候来,她真的不知道,或许她们只知道,按照眼下的情况,他们只有继续行事。 是什么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现在无论是祁水莲、风芹、叶萱,她们三人其中的任何一人,都很头疼。 这时候,祁水莲道:“预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所以我们……” 话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话说的一点也不偏差。 在她们的内心深处,无论谁都知道她们目前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令人破在眉睫呢? 可能不用任何一个人言明,她们都能知道。 看着眼前的船,这一行三个姐妹的内心都无比受伤。 船上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可全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经典。 无论这种经典有用,还是无用,都将是一种文化。 既然是经典,那必将得到后世传递,正义的播种。 而这种播种经过人们的极度合作,终究会赢,终究也会胜利。 现在,陈婷看着船舱里的客船,她终于开始平静了。 也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两个人,他们必须有一个人怀有赤城之心,一个人怀有狭义之心。 为了西方的召唤学术能成功的被引入中州大陆,她们真的已经尽了力。 此时此刻,一想到诛灭九族,她们的心就不稳了。 或许只有她一人看得见下水面的波纹。 江风猎猎,冷风搜搜。 …… 陈婷看着眼前的人,她咽了口气。 她看完人,然后看着距离不太远的红亭,自问自答道:“前面就是流水岛了,是也不是?” 说完,愣了愣,说道:“应该是!” 叶萱听了,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这一船的经典运到了目的地,开办学院的事情就算完成了一半。” 耳听叶萱的话,她们两个姐妹都是稀里糊涂,只是有一点,她们最清楚不过。 ——那就是,她们最终的目的。 她们目的就是开办书院。 只是越是不好的事情,一但办好了,都是好事情。 看着船只靠去的方向,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人都是缓了口气。 因为一到了流水岛的码头,这开办书院的事情全是办成了。 第358章 她醒了 船在水圈的能量保护之下得以平稳的落在了水面上,水面泛起了微微荡荡的水波。 水波荡去的地方正是那流水岛的岸边,随着天色大亮,岸边的红亭已经更加清晰了。 当船在汉水系上平稳了以后,船上搬运书籍的人才将紧紧抱住的柱子松开。 当他们站稳了以后,祁水莲才指着红亭的方向,说道:“前面就是流水岛。” 这很显然是告诉自己这些搬运书籍的人准备下船。 不错了,当祁水莲的话说完,这船已经到岸边了,当船平稳的停在亭下的台阶边,这些搬运书籍的人才擦掌磨拳。 看样子,这是要下船了,既然这些书籍都是经典,那肯定贵重万般,然而能来搬运书籍的人,肯定也是不一般的人。 这些搬运书籍的人都是西方召唤门第的召唤师,他们虽然长着大众之人的身材相貌,但是也都是西方正宗召唤门第的宗师挑选的。 船靠岸以后,他们都开始将船上的箱子一个个搬下船。 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吃的,装的也不是什么黄金白银,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有宝物。 不错,箱子里正是一本本书籍,而这书籍不是什么普通书籍,这些书籍都是西方召唤门第的召唤术经典秘籍。 北风吹,吹的人身上像是被刀在割一样,令人眼泪如水滚滚而流。 当他们将船上的书籍搬下来以后,这时候从这条长街上缓缓来了五辆马车。 这五辆马车都是上等的好马车,从外形上看,都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赶马车的马夫,他们都像是贵族家的公子哥,衣衫华丽,横看竖看,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赶马的马夫。 但是他们此刻的确是马夫,因为只要不是一个瞎子,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正赶着马车。 他们虽然不是专业的马夫,但是他们胜似专业的马夫。 当那些搬运书籍的壮汉将第一口箱子搬上红亭边时,这些马夫正好也将马车停在红亭边。 见到这样的情况,祁水莲当下脚步星异,就在瞬间他从船头上跃上了红亭边。 她站立好了,这时候五个偏偏公子的手忽然紧拽马绳,然后伴随着一声马鸣,他们都跳下了马车。 祁水莲见了,于是走向了他们,他们才一起说道:“祁姑娘。”语声完了,随即做了一揖。 “辛苦五位公子了!” 祁水莲的话音落地,五位翩翩公子哥也称不辛苦,她闻听了,才回绝了,然后转身后望,却见到了地上的箱子。 她才说道:“将船上的箱子搬到马车上,然后拉到书院去。” 听她的口气,这书院已经建好,只要这些书运送到,书院最更根本的事情就办好了。 现在,身后的汉子闻听祁水莲说的话,他一愣,于是扛起了箱子,将其好好的放在了马车上。 …… 北风吹,冬日暖阳已经从云层里溜达了出来,照耀着每个人。 所有人身上都暖和了。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船上所有的箱子都被抗进马车里了。 是的,待到这时,那搬运书籍的汉子们才上岸,每个人看着沉甸甸的马车,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 他们虽然不说,但是祁水莲,以及祁水莲的姐妹,应该都能体会这种长途奔波的辛苦。 历时一个月的时间,这些西方召唤术的经典秘籍已经成功的被押送到中州大陆,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江湖门一手操办的。 这件事情要是被泥香知道了,她肯定会很高兴。 不过她现在身在香山的流星窟中,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 香山流星窟,那唯一不能被太阳晒到的地方正是流星窟附属洞窟。 虽然此刻天气甚好,但是这样一个地方却白雾弥漫。 这白雾弥漫处正有一个洞窟,洞窟里有一个睡炕,炕上正有一个女子紧闭双眼。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前些日子受伤的泥香。 土炕下的火坑正烧着大火,等到大火烧的正旺的时候,这时候,才从洞外走来一个老者。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却正是狼侠的师傅——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走进洞窟,然后远远看见睡在炕上的人,他微微一声叹气:“倘若今日你不在醒来,只怕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满脸的忧伤。 但是到他这样一个年岁的人,应该有很丰富的人生,对于人之生死,便不会神有忧伤,心有忧伤。 但是此刻,他有了。 他看着那炕上的女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洞窟出口处,正站着一个流星窟的女弟子,月苍老人路过她时,看了她一眼,这女弟子便激灵的询问:“老师傅,炕上的女子今天会醒来吗?” 月苍老人心有茫然,却是一声叹息:“世间之人皆是畏死之人,她也不例外,倘若她自己能咬牙渡过这一劫,便可活下来。” 对于月苍老人的话,这位女弟子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她深深的知道:眼前的老人怕也是拿不准这炕上女子今日是否能不能醒来吧? 但是她内心的想法,月苍老人能察觉到。 月苍老人深深的知道面前这位女弟子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对是否能救过泥香,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他真的不想将自己和江湖门的死联系在一起。 别人不懂、不了解江湖门,但是他是了解的。 他对这位女弟子说道:“将里面的温度提到最高。” 流星窟的女弟子道:“温度提高了,她能承受的了吗?” 月苍老人曾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是他必须试一试,因为泥香真的沉睡了很久了。 泥香沉睡了这么久,已经超过了月苍老人的心中所想。 所以他听了这位女弟子的话,他便是下定决心了,道:“水木之毒入了骨髓,长时间以来,遭水烟之药压制,毒聚心脉,若是不将心脉之中的毒排除体外,她身体将会在一个时辰内坏死,到时候就真的救不了了。” 流星窟的女弟子闻听了这样的话,当下抱拳道:“既然老师傅这样说,我就按照老师傅的说法去做。” 月苍老人听了,也只好点了点头。 而这位流星窟女弟子却已经走进了洞窟,然后一手拿水瓢向炕里的水箱加水,一手拿着火钳往火坑里添加石碳。 少时,洞窟里热气腾腾,这流星窟的女弟子浑身难受,便疾步笨出了洞窟。 时间一点点过去,但是泥香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等到这位女弟子心灰意冷时,只听见洞窟里响起了一连窜的咳嗽声,她闻听了,快步走进洞窟,却见那泥香已经口吐黑色的血。 “她醒了!” 太高兴了,这流星窟的女弟子惊声尖叫了起来。 第359章 规则 这位流星窟的女弟子叫喊了出来,站在洞外的月苍老人听在耳朵里,心中也委实一怔。 自打月苍老人下决心要救治泥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担心,万一救不活泥香,那该怎么办? 现在站在洞外听到这样的话,月苍老人悬空多天的心,终于落于平静了。 不过此刻他的心中还是高兴的、惊喜的,所以他赶忙走进洞窟里。 很快他就来到了洞窟里,这时候却已经看见那流星窟女弟子站立在炕边不知所措。 “快将炕中的石碳退出来,铲到洞外去!”他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快步走到炕边,弯腰下来,捉起泥香的手臂,仔细号了号脉。 “你终于醒了!” 听闻月苍老人的话,泥香便知道自己经历了很艰难的事情,定是生死攸关,所以她道:“谢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话音未落,她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一咳嗽,嘴角便流出了长长的黑血。 月苍老人见了,心下高兴的很,心知这些黑色的血定是淤积在心脉里的水木之毒。 对于这样的情况,月苍老人的心中是高兴的,所以就待泥香咳嗽完了以后,他捉起了泥香的手臂,然后仔细号了号脉。 随着咳嗽渐止,泥香脸上的深情渐渐地平静了起来。 月苍老人道:“淤积在你心脉中的毒已经排除体外,你在休息两天,便会好起来。” 泥香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是欢喜的,她该庆幸自己又活了过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那秘境之地是多么的凶险。 当然,她也担心那些被困在秘境之地的那些秦川武林人士。 看着她深情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月苍老人以他自己对江湖门弟子的了解,知道她定是担心那些武林人士。 或许所有江湖门的弟子都有这样的属性,因此月苍老人才如此一想。 既然这样想了,那他也不得不安慰泥香道:“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些武林人士,他们此刻都安然无恙。” “是前辈救了他们么?”泥香心有所想,因此才这般一说。 看来她是真的在乎那些秦川武林人士的死活,纵然他们江湖门灭了五花门,以及渝州城的唐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们江湖门的人都是一些祸害人命的恶徒凶手。 江湖门在这江湖上所做之事,都有一个说法,或者将这个说法说成规律也不为过。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规矩呢? ——倘若做一件事是为小善而成大恶,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做。倘若做一件事是为小恶而成大善,那么这件事就能做。 然而在这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嫁接到了中州大陆,这就是大善之事。 不过对于这样的大善之事,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看大局的人能理解这样的做法,而看小局的人,只怕未必能了解。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件事五年前一开始,江湖门就策划出了平衡秦川武林和西蜀武林势力,灭门五花门和唐门的事情来。 睡在炕上的女子,她心中的想法,月苍老人已经想到了,因此他安慰了泥香。 但是在这一场武林变革之中,付出的鲜血已经够多了,既然现在五花门和唐门已经相继被铲平,那少流血,也是泥香但愿的事情。 泥香道:“这场武林变革,西蜀武林和秦川武林的江湖门派付出了太多鲜血,倘若能少一点杀戮,那便是好事。” 月苍老人听了泥香的话,他才负手而立,微微叹了口气,且道:“我早年和江湖门的殷前辈有所交集,深深的明白你们江湖门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虽然这一次重新洗牌武林,但是他日这中州大陆必定遍地生化,这万里江山定是无尽繁华。” 听了身边的老人所言,泥香微微的吐纳了一口气,心胸中顿然多了些舒展。 “这中州大陆本来就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不像西方蛮荒之地饿殍遍野,倘若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他日中州大陆定是人间天堂,不受遭人杀戮之苦。” …… 泥香说的这话,月苍老人自然能听的明白,所以他示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他也是一个年长的老前辈,虽然近几十年未曾出入江湖,但是对于江湖上的风吹草动,还是有有所了解的。 真是不亏是姜还是老的辣,泥香既然这样说了,月苍老人便道:“无论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待你身体完全康复,再说不迟。” 话语落定时,在他身后站立的流星窟女弟子道:“老师傅,炕里的火炭已经完全退出洞窟外。” 月苍老人道:“这姑娘口吐毒血,脏了衣衫,你帮她清理清理!” 这位流星窟的女弟子低头说道:“是!” 这流星窟的女弟子虽然大多数都是远从塞外而来,但是 第360章 阿布梨桑 香山上长满了枫树,在这腊月天里,寒风凛凛早已将枫树上的树叶吹成了火红。 此刻是正午十分,火红的枫叶在寒风的吹动、骄阳的照射下犹如一场大火在燃烧着。 现在流星窟的女弟子已经将泥香脸上的污秽给擦干净了,经过一次正午的沐浴,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新人。 她在这流星窟女弟子的陪同下,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整新的衣服。 衣服虽然没有特定的版型,但是穿在她身上真恰到好处,所以她对这位伺候她的这位流星窟女弟子深有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泥香把衣服穿好,走了出来,站在流星窟女弟子的身后享受着温度差不多的阳光。 流星窟的女弟子听了,且说道:“我叫阿布梨桑,是去年从洱海那边过来的。” 听了她的话,泥香脸上微微一怔,心想这阿布梨桑果然不是这中原之人,想必也是少数民族的女儿家,名字都与中原人甚是不同。 因此泥香一怔,感叹道:“果然与我之前所闻相似,这流星窟的门内弟子都是一些塞外人士,在这秦川武林,流星窟也算是武林的一个特色。” 阿布梨桑听了泥香的话,心中也是开心,且道:“多半是狼侠喜欢结交我们这些塞外人士,所以才有今日的流星窟吧!” 对于她说的话,泥香还是比较认同的,因此泥香也耿直了起来,说道:“你们那里的人多是一些性情耿直的人,可能狼侠比较喜欢吧!” 阿布梨桑听了,微微一怔,说道:“江湖上传言江湖门洞察一切江湖中门派的私事,看来一点也没错,你对我们香山流星窟比我们都熟悉。” 泥香见这女孩子已经说起江湖门的事情了,也是一怔,说道:“纵然江湖门在厉害,再神秘,那也离不开天下武林,在这天下武林,谁又能真真的了解江湖门呢?” 正午的阳光暖和极了,阿布梨桑说道:“今日的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去山上走走,心情好了,或许你见了那老师傅会更加心情明亮。” 说话之间,阿布梨桑已经走在了前面,不到一刻,已经走到了洞窟前的广场上。 广场前是一道小路,虽然在这晴天白日,但是这条小路却显得格外幽静深邃。 在这秦川之地,本来就山重水深,有这幽静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此刻特别的就是这面前的山景正符合泥香的心神,所以泥香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不到一刻时间,阿布梨桑走在前面,泥香走在她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沿着小路向山林间走去。 枫叶如火能照亮人的心,泥香跟在阿布梨桑的身后,心情变得舒畅多了,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恢复的这么快。 现在她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枫林之中,看着远处的高山,看着远处的汉江水系,这一处所在真是人间仙境,让人变得美好了。 走着脚下的路,走在前面的阿布梨桑,她身子忽然停了下来,泥香见了,蓦然抬头看去,在阿布梨桑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男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当我的路?”阿布梨桑怕也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如此美好的山地会出现一个男人。 “夜寒冬?”这个男人对于泥香来说并不陌生,“你不应该在那酒镇做酒神,保护那镇民的平安么?” 阿布梨桑听了泥香的话,她才将全身的戒备放松了几分,怪哉道:“你认识他?”说话间,她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泥香的脸上。 不过此刻,泥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等泥香再一次说话,这时候从那树林深处飞来一个年轻的姑娘。 不错了,这位姑娘,泥香也是认识的,她就是唐小雪。 泥香见了唐小雪,心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也不打算在问东问西。 相反这唐小雪到是心直口快,泥香不打算问,她却直接说道:“他呀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没办法顾及那酒镇的安危了。” 泥香一听,心情大好,问道:“那你怎么不多劝劝他,多劝劝他,或许就留在酒镇了。” 唐小雪微微叹了口气,好生无奈说道:“他不想在酒镇当酒神了,于是就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一个大胖子女人接管了酒神之位。” “啊,还有这样的事?” 泥香听了,心中在想这胖子女人究竟是何人,尽然能当那酒镇的酒神。 然而不等她问,唐小雪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来那胖子女人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再说那小小的酒镇也容不下他这样的人物,于是我就同意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是好事情,于是你也清闲,他也清闲,你们一起出了酒镇闯荡江湖。” 唐小雪听了泥香说这样的话,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当下说道:“不错,你说的全对。”说罢,她又道,“不过,他一直说有很多事情要办,却不曾想他出了酒镇来叫的第一个人却是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 听了唐小雪的话,泥香还真的被问蒙了。 夜寒冬自从出现在泥香面前到现在,他一直没说话。 对此,连一旁站着的阿布梨桑也看在眼里,阿布梨桑奇怪道:“他是哑巴吗?” 对阿布梨桑的问话,唐小雪好像听的不开心,当下住嘴看向阿布梨桑,道:“你又是谁?我们三个都是旧相识,当然有说不完的话,这很奇怪吗?” 阿布梨桑道:“他既然不是哑巴,那他和这位姑娘的事情,该由他自己说,你在这里问什么?” 唐小雪一听,且道:“长得不怎么样,没想到嘴巴挺能说的呢?” “你说什么?”阿布梨桑很生气,虽然嘴巴再问,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提前使了出来。 她是塞外的人,最热爱打拳,这一出手,拳头抡如风,打的唐小雪连连后退。 见对方来势汹汹,唐小雪步步后退,等到自己退到夜寒冬身后,那抡如风的拳头忽然停了下来。 是的,无论是唐小雪,还是泥香,她们都看见夜寒冬出手了,他的手像是一把扇子将阿布梨桑的拳头控制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休要伤她!”泥香对夜寒冬喊了出来。 既然是泥香说话,夜寒冬当然不会伤了阿布梨桑,更何况他也没有伤她之意。 所以…… 夜寒冬臂膀上的内力一松,阿布梨桑就退了回去。 “阁下好功夫!” 夜寒冬看看阿布梨桑,又看看唐小雪,冷声道:“都不是仇人,好好说话,莫要一见面就动手,伤了和气却杀不了人,岂不是最是荒唐。” 阿布梨桑一听这话,当下心中生寒,道:“阁下是谁,如此大言不惭,好像自己很会杀人一般?” 夜寒冬一愣,冷冷说道:“我便是月影轩轩主夜寒冬。” 第361章 好谋划 好手段 夜寒冬的话,阿布梨桑听了,当下怒气消了几分,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 心里不好受的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自从知道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方才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过幸好,泥香在这里,所以夜寒冬纵然是当今天下令人闻声色变的杀手组织头目,他也没有动手。 和泥香能扯上关系的人,除了仇敌之外,他从来不敢乱杀,这怕也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 不错,此刻泥香已经走到了阿布梨桑的身前,亲自介绍给她介绍道:“正如他所说,他就是那西蜀地界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而他身边这位姑娘乃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的主人。” 阿布梨桑听了,看了唐小雪和夜寒冬一眼,怔了一下,又不太相信的问道:“你真的认识他们?” 泥香虽然是江湖门的弟子,自身自有一种神秘感,但是该坦白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隐瞒。 所以她很直接的说道:“不错,我和他们都认识。” 听到泥香说这样的话,又想起了先前的情形,阿布梨桑便将心中的怒气沉在心底,却是说道:“那你和他之间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办?” 她说出这样的话让一让的唐小雪听到了,唐小雪便是轻蔑一笑,阿布梨桑见她的笑意中透露着无尽的嘲讽,便道:“你在嘲笑我什么?” 唐小雪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好女孩,虽然心有嘲笑之意,但更多的是嬉笑玩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则是说道:“方才我说的话,你仿佛很不爱听,可是现在你说的话,却是建立在我说的话之上,早知道你这样说话,方才你真不该对我动手,你说是不是?” 唐小雪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就连阿布梨桑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唐小雪和阿布梨桑两人的矛盾已经解开了,那么站在一旁的泥香和夜寒冬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只是方才阿布梨桑问的话,泥香还没有回答呢! 现在看到唐小雪和阿布梨桑冰释前嫌了,泥香看到很高兴,她这时候便说话了。 她要回答阿布梨桑方才的问话,因为她知道这话,让夜寒冬来回答,也不太方便。 果然,她的回答比较理智,无论是站在她江湖门的立场,还是一个女孩子自有矜持的立场,这个回答很好。 ——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情?” —— 泥香这样的回答,无论是唐小雪听了,还是阿布梨桑听了,她们都不满意。 然而她们不满意,那又怎么样呢?此刻这样的场景,她也只能这样回答。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之间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想简单的解决这件事。 站在泥香面前的夜寒冬,他听到了泥香的回答,心中委实揪心一疼,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一个人一但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应该习惯这种不被在乎的心情。 一段情,从浅到深,从深到浅,都应该有个过程,但是上天对他未必太过残忍,因为他对她的爱从一开始到现在,纵然几经春秋,这份爱从来没有过程。 仔细想想,这样的爱已经多少年了,夜寒冬怕是已经习惯了,正因为习惯了,所以他听了泥香说的话以后,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心痛的笑。 对于他的心痛,泥香或许能感同身受,但是感情这件事,确实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所以她看向了夜寒冬,说道:“你说是不是呢?” 夜寒冬的心像是玻璃被子弹一下给击中了,一下碎了一地,他嘴角再一次泛起了笑,回答道:“纵然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也是关于江湖门的事情。” 对于夜寒冬的回答,泥香总算还是蛮满意的,所以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他们两人的说话,唐小雪和阿布梨桑都听在耳朵里,然而她们两人不但将泥香和夜寒冬说的话听在耳朵里,对于他们说话时脸上的神情也是看的无比清楚。 这时候,唐小雪则是说道:“你们两人说的话很自然,但是神情恍惚,尤其是月影轩的轩主,你的笑好苦涩。” 夜寒冬一听,心想莫非唐小雪能洞察自己的内心,不过他一向是一个比较成熟的男人,再加上他人很聪慧,所以又愣了愣,冷着一张脸,道:“一个杀手笑起来,本来脸就是僵着的。” 阿布梨桑道:“江湖门的事情,能有月影轩什么事,难道你们……你们两人之间真有些事情是关乎武林的么?” 泥香心想如今五花门和唐门已经破败,有关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一事的第一个计划已经要落下帷幕,有些事情说了也是无妨,所以她道:“其实月影轩在五年前已经加盟我们江湖门,只是时至万千毒物血洗五花门,无人能知而已。” 这些事情,她之前已经在唐门总舵大厅前说过,现在再说一次也是无妨。 虽然说了这个对她,亦或者是整个参与这次计划的所有江湖门弟子不利,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早点让天下之人知道,早点结束也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因为这件事绝对不能像是一坛埋在泥土里的酒,时间越久,越好。 它会变坏,坏到让天下之人知道时,她们已经无力再进行她们的计划——将西方召唤术引入西方。 唐小雪从小在酒镇长大,听闻江湖之事之时很少,所以她此刻听了只是在听,却根本听不出一些事情来。 然而那个阿布梨桑与她却截然相反,她可是在未加入香山流星窟之前,早已在江湖上行走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闻知六七,就能懂得八九。 听了泥香的话,阿布梨桑道:“难道五年前,唐门的宝贝冰火蟾蜍不是五花门偷的,是江湖门暗中作梗,只是……” 她将话说到这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竟然全是真的。 近月近日,江湖上每每发生大事,流星窟的弟子们都对这件事保持着自己的意见,可谁曾想他们的意见,全都不对…… 阿布梨桑的嘴唇在颤抖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当她再一次抬头看向泥香和夜寒冬时,不由吞吞吐吐说道:“好谋划,好手段。” 她看着泥香,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子,当真让她惊了身冷汗。 她惊讶的是这样一个庞大的计划,时间横跨五年之久,却是如此成功。 第362章 他很失落一样 那遥远的山脉长满了树木,时逢冬季,虽然树木陷入了枯竭时的轮回,但在冬日暖阳下,却依然深藏着无尽生机。 只要这些树木在咬紧牙关,相信春天将很快来临,只是在这无尽的严寒里,它们势必垂死挣扎一番。 寒风凛冽时,吹过了数个山头,也吹到了香山的地界。 流星窟的选址选在香山上,想开它不是一般的山,当一座山能引起人们对它的关注,那么就说明这座山有着很是特别的地方。 那么这座香山有什么不同呢? 和群山相比,它不但高,而且还在它的山体上还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洞窟。 当初狼侠发现香山所在时就知道这香山上的洞窟必然是洞天福地。 虽然这些洞窟高悬半山腰上,但这些洞窟的深度几乎都入了山体的心脏。 在这香山上长满了树木和野竹子,树木几乎以枫树和柳树为主,而竹子则是多以毛竹为主,所以每到这个冬去春来之际,山上的树木便环像连生,从来不给人孤独的感觉。 阿布梨桑还是看着泥香,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对泥香说道:“你们为何来到流星窟,难道你们这个计划,我们流星窟也是其中的棋子么?”说话之间,她的双眉仿佛已经结了一层冰,寒意深入人心。 阿布梨桑必须这么想,五花门和唐门的下场有多惨,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的担心也是必要的。 看到面前的女子对自己产生了超强的戒备之心,泥香也是微微一笑,缓了缓心神:“姑娘大可放心吧,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落定,现在这个计划,已经进行到第二个阶段了。” 听了泥香的话,夜寒冬也是微微一怔,且看着泥香,说道:“原来你还记得这个计划还没有彻底结束。” 看见夜寒冬嘲笑自己,泥香的脸色也是恢复了往日,她且说道:“这不止只是一个计划,这件事情还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夜寒冬能明白泥香所说之话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在说话,只是他不说,一旁的阿布梨桑却道:“想让这些中州的武林门派和江湖人士接受西方召唤学术,这本来就很难。” 闻听阿布梨桑的话,泥香也是极为认同,毕竟在很多年前,姑苏城陈家发生的血流事件已经说明了这件事情的难度。 当年的陈家可是江湖上的武林大世家,只不过是简单的学习了些召唤术,就被中州大陆的武林人士给逼迫的差点灭门,这谁又不知道呢。 不过今时不如昔日,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泥香始终相信中州大陆的江湖人士终有一天会完全接纳西方召唤学术。 所以,泥香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希望,因此她问阿布梨桑道:“如果由我带你学习召唤术,你学吗?” 阿布梨桑听闻泥香这样一说,心头一紧,低头想了一下,道:“我已经身投流星窟了,这个问题你真的不该问我。” 泥香听了,微微一笑,且道:“无论身在何处,每个人都有自由,姑娘忠心狼侠,固然也没错,那日后我试着说服狼侠就是。” 见两人说话说的明白,唐小雪仿佛也听出一些事情的始末原由,所以她道:“她不学召唤术,我学,姐姐教我吧!” 唐小雪此话一出,泥香和夜寒冬一怔,将眼神看向唐小雪,觉得这女孩子太过聪慧了。 泥香心中一高兴,走到了她的身前,说道:“你真的肯学吗?” 唐小雪道:“自从第一眼见到公子和你到酒镇,我就认定你们定是好人,所以你们做的事情,我都信得过。”话说到这里,她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眼阿布梨桑,“不像有些人,别人教她本事,她还墨迹墨迹的不答应。” 此刻唐小雪说的话带着讥讽,在场的人都听得懂这话的意思,所以这对阿布梨桑来讲,也是不例外。 阿布梨桑说道:“敢情你很感激这位姑娘教你召唤术?” 唐小雪听了,笑道:“不错,你要不要学,我们一起学,将来看看谁的召唤术更加技高一筹?” 阿布梨桑道:“要学就你自己学,将来记得不要害了这位姑娘,要知道这中州大陆的武林人士有很多都对召唤术恨之入骨。” 唐小雪一听,在看看泥香和夜寒冬,问阿布梨桑道:“那他们怎么不在乎这些?” 阿布梨桑道:“因为他们的本领够强,不像你,像是一个野丫头一样,一点江湖上的常识都没有,还学召唤术,到时候被人抓住,不要背叛这位姑娘,惹出来的麻烦不要让她一个人扛。” 泥香一听,也知阿布梨桑的话没有过分,说的就是当下中州大陆武林,目前的情势,不过为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在中州大陆开花结果,发扬光大,学者们心中有些顾虑,她必须给消灭掉,因此她道:“不用怕,有我们江湖门做后盾,如果想学,可日后到流水岛报名,那有专门教授召唤术的学院。” 听泥香这么一说,唐小雪便更加高兴了,跳起小脚步道:“太好了,我要去学,我要去学。” 见唐小雪这般高兴,那阿布梨桑也没有其他打击人的话说了,再怎么说,面前这位姑娘也是泥香的人,她该忍了,说道:“姑娘伤势大有好转,本来说是带你来看看山上的风景散散心,不料却遇见如此不熟之人,我看我们该回去了。” 泥香知道阿布梨桑的心思,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又看了一眼夜寒冬,道:“那书院既然已经建造好了,想必很多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不去流水岛看看?” 说罢此话,泥香便和阿布梨桑转身走了。 看着泥香渐渐远去消失在树林中的身形,夜寒冬无奈大声喊道:“那你不去流水岛吗?” 霎时,从那远去的树林间传来了泥香的回答声。 —— 泥香回答道:“不去了,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再去。” 听到这样的话,夜寒冬的眼神才忽然萎靡了起来,给外人的感觉,仿佛泥香不和他同去流水岛,他很失落一样。 第363章 陌生的名号 山上的红枫叶经过一阵风吹过,哗啦哗啦响,看着泥香的身形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夜寒冬还是不肯离去。 他这样含情脉脉的的看着已经消失的人,这被唐小雪看在眼里,不过唐小雪虽然曾是一镇之长,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对于男女之事更是不清楚,所以她此刻只是一脸的狐疑。 正是一脸的狐疑,所以她很想读懂夜寒冬的内心,因此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夜寒冬。 虽然夜寒冬平常为人甚是冰冷,但是他始终也是一个人,他脸上微妙的失意样子,真是让唐小雪纳闷不解。 却在此刻,唐小雪狐疑问道:“你怎么了?” 无论是在从前,还是现在,夜寒冬对泥香的爱慕没有变,纵然有变,也只会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刻、越疯狂。 但是无论是多么的疯狂,如今他还是将这份情压在内心深处,被这红尘万丈所掩饰。 听到身边唐小雪的问话,他忽然才像是意识到自己是否表现的太过含情脉脉了。 不合适。 实在是不合适,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当下死死盯住了路尽头的眼珠子一动,当下显得透澈清明,道:“走……我们走……我们去流水岛……” 唐小雪见夜寒冬神情不自在,所以一刻少女心大了起来,用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珠子斜转,道:“我看你对她很好,你们是什么关系?” 夜寒冬道:“我们能有什么关系?”说话之间,他已经开始迈动脚步了起来。 看来他真的打算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唐小雪便紧紧的跟了上来。 …… 流星窟的主洞窟,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此刻泥香和阿布梨桑两人的身子已经走到洞窟前的广场上。 阿布梨桑道:“那人是月影轩的轩主,姑娘为什么和他走的那么近?” 泥香一听,心中在想:虽然他是月影轩的轩主,但是他也是江湖门的弟子之一,对于这,想必也只有泥香一人清楚明白。 ——要知道自己和夜寒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在江湖门长大。 对于这些,泥香不说,想必阿布梨桑纵然如何想,也是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泥香淡淡说道:“有些人今生今世相遇,像是缘分,说也说不清,讲也讲不明年。” 阿布梨桑又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肯刨根打听别人的事情的,因此她道:“姑娘若是不想说,我也能接受,但是姑娘可知道这江湖门可是名门正派,匡扶正义的存在,而月影轩呢,其作为,真是江湖上所有正邪门派不敢苟同,若是不保持距离,有损江湖门的关辉。” 泥香听了她的话,倒吸一口凉皮,说道:“这天下江湖就像无数铁链打了死结,试问谁又真真的清白呢?” 阿布梨桑听了,也是无话可说,这时候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太过有门派之见了? 想到妙处时,她也不得不认同泥香的观点,赞叹道:“看来我们这些武林江湖上的门派所见所想所悟,的确达不到你们江湖门的高度。” 当她们说话说到这时,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广场,站在了主洞窟的洞窟门下。 门是圆形的,其材料和流星窟各处洞窟的洞壁一样,全都是一些明亮的晶石。 既然是晶石,想必这气势恢宏极了,来到洞窟门下,泥香深深以为她要面见皇帝。 然而不是。 泥香站在了洞窟的门下,而阿布梨桑也同样,和她站在一起,而她们为何要停下呢?因为她们面前站着一个老者。 是的,在这流星窟,所有的流星窟弟子应该都认识他,因为他就是月苍老人。 此刻,月苍老人像是一个钉子一般树立在洞窟的门框之中。 泥香和阿布梨桑见了,这就给他深深的拜了一个揖,只是不同的是,泥香称月苍老人为前辈,阿布梨桑称月苍老人为师公。 月苍老人见面前一双佳人,慈眉笑开,道:“好好好!”连说好后,就看着泥香道:“真是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恢复的如此神速!” 听到月苍老人的赞叹声,泥香一时又感念起月苍老人的救命大恩,当下又是做了作揖,道:“都是前辈的功劳。” 月苍老人听了,一时笑成如孩子般的样子,高兴道:“你会西方的召唤术,身体本来就自愈能力,只是我没想到会如此厉害,本来以为你要卧榻多天休息才能复原,可是如今一看啊……”话说到这里,他又打量了下泥香,“竟然全都好了!” 他的话像是极有魔力,让一旁站着的阿布梨桑听了,也跟着心情大好,没了刚才和泥香谈话时那般压抑了。 这时候阿布梨桑道:“正是看姑娘重伤方得痊愈,所以我就带她去四周转了转,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阿布梨桑一说这话,月苍老人听了,当下看向她,然后又看向泥香,道:“晒晒太阳号……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泥香见身前的老人慈眉善目,这才道:“多日以来,老前辈费心为我治疗重伤,可是小女子还不知前辈是谁,说来也甚是好笑,竟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不知?” 月苍老人听了这话,也知泥香是个好姑娘,当下说道:“老头子我已经多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你不认识,也是在理,可是你师傅认识我呀。” “我师傅?” 看见泥香一脸的茫然,月苍老人道:“就是那个打伞的女子,江湖门弟子春沉冷!” “哦!”泥香才觉悟,当下说道:“你说的春沉冷,那是我师叔啊,她可不是我师傅,我的师傅是忘女!” “忘女?”月苍老人一听,当下又用他那爬满皱纹的手捋了捋自己的长白胡须,“难道当年春沉冷身边的女孩书童不是你,是我今天又认错人了不成?” 泥香听了,笑道:“十年前,前辈认识我,如今都已经十年了,你还认识我,前辈好记性。” 月苍老人听了,心想不是自己认错人了,只是在这十年之间,江湖门中却又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号:忘女。 看来这几年,他真的在山林之中享受过多了安静。 二人说话说的正快,却也不知阿布梨桑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而此刻这洞窟的门下却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哪两个人? 就是——泥香和月苍老人正说着话。 第364章 有能力的炼丹师 月苍老人和泥香在主洞窟的门下正说着话,仿佛是两人说的正来劲,所以就算冬日的暖阳已经转入西边天,他们还是没在意。 眼下已经是腊月最后的几天,再往后就要过新年了,每个人都期待着新年,脸上都是喜悦,而此刻不知是为何,这站在洞窟门下的白衣女子,她的脸上多了些愁容。 刚才泥香不是和月苍老人聊的正欢吗?但是为何现在却又是这般模样呢? 看来月苍老人已经给她说起了有关于她自身的一些事情,而且这事情也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是好事情,那是什么事情呢? 是的,多少年以来,多少天以来,江湖门赋予她的任务虽然甚是繁重,这也不能影响她的心情,而现在有什么事情能比自身赋予的任务使命更甚之呢? 是有关莫云白的事情,念这世界之大,天下之广,也只有她最爱的人才能左右她的心情。 她听着月苍老人的话,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妙,生平以来,有史以来这是第二次让她有很深心痛的感觉。 记得第一次还是在另一个时空之门之中,莫云白躺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奄奄一息,只剩下未魂一缕,她为了痛失莫云白,痛苦流泪。 然而今日又是,愁容越深时,她眼角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月苍老人看她伤心的样子,他说道:“姑娘,这世间万丈红尘之中有些缘分一旦注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虽然和那小哥恩爱,但是却是爱途艰辛!” 泥香听了,抽泣道:“前辈有所不知,他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深爱过我,我深深的感觉到了我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 她说的话,月苍老人听得真切,不由已经想到了在那秘境之地之中发生的事情,他却也是微微的点头。 暖阳转到西边天空以后,很快被一大片的深云给吞噬了,当一阵冷风过后,泥香的热泪也变得冷了,眼泪出了眼眶,便凝固成一刻珍珠一般,掉落在地上。 很久很久,泥香又说道:“在那秘境之地之中,当我被秘境之中的阵法围攻时的生死一刻,他竟然对我下死手。” 月苍老人听了,也是深深叹息道:“可是他毕竟是你最爱的人,你来到这个空间里,不就是为了找到他的魂魄,锁住魂魄救他性命的,此刻,莫不是你要改变初心,不在理他了?” 月苍老人的话,泥香听在耳朵里,脑海里“嗡”的一声闷响,才意识到月苍老人此刻给她说关于莫云白的事情,莫不是想看看自己对莫云白的心意,她一怔,忙道:“前辈,我莫大哥现在如何呢?” 月苍老人见泥香还是甚是关心莫云白,他也是一缓,微微吐纳一口心气,道:“事到今日,念你也是江湖门的弟子,分的清事情的深浅,我就不对你隐瞒了。” “前辈要对我说什么?”泥香心中担心莫云白的安危,所以赶忙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是不是我莫大哥……”话说这里她忽然不好说了。 泥香的话说到里,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了,因为有一种恐惧像是毒药涌进了她的心中。 月苍老人能体会到她的内心,也能从她眼中看到无尽的恐惧,所以他道:“他没怎么了,他只是被我关在流星窟的地牢里。” 泥香听了这话,心中的恐惧才渐渐浅了些,缓了缓神色以后,她才问道:“前辈要怎样对他?” 月苍老人说道:“他中了邪宗的邪果,如今他全身显现阴霾,只怕是要不了几天,他就会成了西方邪宗召唤界的邪王,定会祸乱天下。” 泥香听了这话,双眉一紧,两眉间的朱砂痣微微颤抖着,因为她真不敢想象成了邪王以后的莫云白,他该有多邪性? 不过泥香始终是对莫云白有感情的,纵然此刻有一丝能除去莫云白身上的邪果,她也不会放过。 泥香说道:“前辈,那有没有办法救治他?” 月苍老人见泥香眼里星光闪烁,便知她不会对此事放松,更不会坐以待毙,便道:“办法是有,不过需要时间。” “时间?”泥香一听,接着道,“需要多长的时间?” 月苍老人双眼远眺,看着连绵起伏的秦川山野,再一次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色的胡子,道:“一个月之久。” 泥香一听,心里迷茫起来,按照当前的情况来说,莫云白能不能撑到一个月以后,这是她最大的狐疑,她道:“一个月,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儿?” 月苍老人一听,却也是无奈说道:“要研制出来压制邪果的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个月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 听到他说的话,泥香心中一疼,仿佛自己已经是被逼到了冰天雪地,无尽地狱里一样,心口闷的慌。 只是无论她心里有多苦,月苍老人还是无奈的很,因为研制这药真的没那么容易。 时间如流水一般流逝而过,而留下的只有人世间的沧桑。 月苍老人说道:“为了研制这压制邪果的药,我需要闭关一个月,在闭关前,我必须要让你亲手答应我,倘若那小哥有邪变,你就要下手杀了他!” “杀……”泥香的脑海又是“嗡”的一想,真是没想到,事情已经变得这般不妙了。 只是她也不是一个聋子,月苍老人的话,他不是没听到,听了月苍老人的话,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做到有效回答罢了。 现在她正思索迟疑着。 作为江湖门的弟子,肩负着武林的盛世繁荣,经常会遇到一些无比棘手的事情,可是至今为止她所遇棘手之事,并没有这件事情棘手。 月苍老人的一句话完毕,然后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没有回答,反倒是再一次问了月苍老人,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 她正在迟疑不决时,这时候从这主洞窟前的广场上走来一个人,他道:“姑娘,既然月苍老人能为你研制救命的药,为何不答应呢?” 说话间,那广场上出现的人已经走到了泥香和月苍老人的身前。 泥香见了,便认出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缥渺观的,,。 ,,好“前辈,研制救命之药算我一个,一个月应该不是炼药的最短时间了吧?” 月苍老人见泥香脸上愁容浅了,才高兴道:“不是最短了,若果你是一个有能力的炼丹师,研制救命之药时间可以提前到十五天之前。” 第365章 他们应该是闭关去了 话说这刚走来的人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就是飘絮观的长孙飞扬,泥香本来就认识。 这飘絮观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小仙门户,话说这长孙飞扬,他最是擅长炼制丹药,而泥香对于他更是有所了解,因为此刻看到了长孙飞扬,那前些日子在飘絮观之中发生的事情还浮现在眼前。 这样的人物此刻能来相助,泥香那是在高兴不过了,她这时候就在想,莫不是当初长孙飞扬让自己离开飘絮观前来这渝州城所寻的解救之法就是月苍老人? 现在她的眼睛里有了希望,她真是太高兴了,因为之前来到唐门时,她的目的就很明确,就是为莫云白寻求消除体内邪果的方法,多少时日以来,自己始终不解那所谓的解救之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可是直到长孙飞扬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仿佛已然全然明白了当初长孙飞扬让她前往渝州城寻找解救之法的苦心了。 可是真是这样的吗? 或许真不是这样想的,当初泥香将中了邪果之后的莫云白送到飘絮观时,长孙飞扬也是面对邪果,毫无办法。 既然自己也救不活,那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泥香在飘絮观苦苦相求自己,就简直就和坐以待毙原地等死一般无疑了,想想若是这样,那还不如让她前往渝州城。 因为渝州城因为五花门和唐门的恩怨,许多江湖人士都齐聚此地,倘若她去那渝州城,说不定能遇到一个能帮助她救治莫云白的人。 现在呢?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般,长孙飞扬心想在那渝州城泥香没有遇到能帮助她的人,可是如今呢? 如今遇到了。 自从泥香离开飘絮观以后,多少时日了,长孙飞扬一直暗中跟着她,没想到当他看到了月苍老人,在他细心观察之下,他觉得能帮助泥香的人就是他了。 此刻,月苍老人看着眼前的道长,笑道:“你乃道家修仙之人,炼丹本是你必修绝技,敢问道长,炼丹到何等境界了?” 长孙飞扬听了月苍老人的话,他一愣,对他深深作揖道:“前辈,我乃是飘絮观的道士,炼丹的境界应该是当今天下所有道观的道友无法达到的,这样说话,前辈莫要说我妄自尊大了,因为我想说,除了我能帮前辈配置药,恐怕再无第二个优质的人选了。” 听了长孙飞扬的话,月苍老人的脸浮起了笑容,当且说道:“道长也是有作为的人,是我这个老头子太喜欢了解别人的私事了,是我的不对,请道长海涵了。”说罢,他竟然给长孙飞扬回礼作揖。 “前辈乃是方外好人,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给我说罢。”长孙飞扬已经下话了。 见道长如此,又想现如今莫云白邪变之事已经破在眉睫,所以时间很紧,于是也就对长孙飞扬说道:“那小哥现如今被我关外地牢里,如今你我联手配药,希望在他没有邪变之前,将药治好,也好让这中州大陆避免一场血雨邪风。” 泥香也知道,只要加快时间,月苍老人和长孙飞扬联手配置解药,必定能成,于是她跪在长孙飞扬和月苍老人的身前,诚恳极了,狠狠地磕头说道:“多谢两位前辈……多谢两位前辈……” 长孙飞扬可一点儿也不老,他见泥香将自己称前辈,当然也是高兴,说道:“我还很年轻,莫要叫我前辈,叫我大哥便是。” 泥香一听,倒是一愣,正在云里雾里时,这月苍老人便再一次对泥香说道:“你切记要记住我的话,倘若在我们配置的解药未完成之前,发觉那莫云白若是要邪变,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杀了他,挖掉他的心,消灭他的邪念。” 见月苍老人说的言辞激烈,泥香又想倘若不答应,月苍老人必定不会为莫云白配置解药,想到这里,觉得大有不妙,忙道:“前辈,我记住了,请你放心,快去闭关吧。”说话之间,她又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见泥香如此诚恳,长孙飞扬和月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很受用,于是就同意了。 他们将泥香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又各自看了一眼,而这长孙飞扬没有在说话,但这月苍老人却是慈祥笑道:“好一个女娃娃,既然你答应了,我就放心了,你快去天牢看着他吧!” “是,前辈!” 泥香知道自己纵然是江湖门的弟子,做事沉稳,可是只有一件事,她的心是茫然若失,似懂非懂。 或许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游刃有余,可是一碰到情事,她就恍然失神了。 不过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次,就在她刚跪在地上的那一刻时,她对人世间的情事就变得不再那么恍然失神了。 她变得沉稳了,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变得更加成熟了,或许她自己知道,就算自己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杀莫云白,但是她知道就在此刻,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绝对不能显现在自己的脸上。 她的脸像是天边的白云,沉稳的漂浮着,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永夜的来临。 泥香走了,她一步步很端庄的迈着女人该走路的样子走了。 而站在主洞窟的门下两人,他们借着永夜来临的前夕天光看着泥香走进了洞窟。 看着消失在主洞窟里的泥香,长孙飞扬的脸上漏出了深深地笑意,而那月苍老人却与之相反。 相反? 不错了,月苍老人看着泥香离去,消失的地方,他脸上暗无颜色,而他的身形在永夜来临时天边悬挂的明月之下拉的很长很长。 他或许在想什么,只是他没有说,他也是有阅历的人,他曾也年轻过,泥香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怕他已经得知,他只是怕搅乱了江湖风云,引起武林的血色波澜,所以他没说。 黑色的夜幕像是魔鬼的眼正在闭眼,一但闭上则永远闭上,此种局势真乃是黑云压城城欲摧,那冷色明月被黑云吞噬以后,天地瞬间一片无光。 而流星窟的主洞窟门下,方才站立的月苍老人和长孙飞扬也已经不见人影。 ——他们应该是闭关去了,配置能压制或解除莫云白体内邪果的解药去了。 第366章 含情脉脉 永夜来临,一重重叠叠的黑幕云雾压在香山上,使得山腰间的流星窟约显神秘。 如今的流星窟已经在这秦川地界成了气候,洞窟里的人多达百十人,当夜的来临,他们都在此刻点燃了灯火。 一处靠西的山洞处,风光分外亮堂,泥香转过几道弯,终于看到了那亮堂的洞窟。 刚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一片明亮处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阿布梨桑,当泥香看到她时,她也正好看到了泥香,因为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她就一动不动站在亮堂的地方,看着面前暗淡的洞窟处。 看来她对泥香很关心,所以当她看到泥香以后,瞳孔也豁然变得大了许多。 看着面前的阿布梨桑,泥香的心情稍有泥泞,她在想阿布梨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月苍老人不信任自己,让她来监视自己,甚是害怕倘若莫大哥邪化,我不杀了他? 流星窟是由很多洞窟组成的,洞里也是地形复杂,转过这最后一个弯道,看见阿布梨桑以后,泥香也是一愣,身子不由杵在拐弯处。 看来阿布梨桑出现在这里,的确让她不好受,她很反感,但也是时事造人。 这里是流星窟,这里自然由流星窟的弟子说的算,纵然她心里有千万种不妙的想法,她也只有忍。 作为一个江湖门的弟子,性格稳重是最基本的条件,当阴霾在她心里一出现,她就开始刻意压制。 “我就知道你会来到这里来的!”阿布梨桑此刻的心情是开朗的,当她看到泥香,她开始高兴了起来,“所以啊,我早就在这里等你了。” 泥香一听,又见阿布梨桑面带微笑,她也装作若无其事,说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你在此等我,莫非有要事?” 听泥香的话,阿布梨桑可没有多想,她道:“我哪有那么多的要事,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情,所以来和你聊聊而已!” 她这样说话,那可真是大出泥香的意料,不过泥香已经开始再猜了。 泥香问道:“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这么关注?”她说话之间,已经认定了阿布梨桑来此真真的含义。 ——定是来看我是不是按照月苍老人的做法来管制莫大哥! 虽然眼前的女子纯的像个孩子,但是泥香却是已经起了戒备之心。 戒备之心有了,也算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一种武器,所以她开始走向了那比较亮堂的地方——地牢。 无论谁来到这里,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华美亮堂的地方是地牢,光束如海珠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绝妙的空间,此空间里有两间房。 一间房里坐着一个人,一间房里睡着两个人,现在泥香已经来到了这两间房的中间位置。 说来这也是泥香第一次来这流星窟,所以纵然是她这样一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她也会惊讶。 泥香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在乎的东西,此刻只在乎自己的爱慕之人——莫云白。 纵然在这一间距离她最近的房间里有当今天下武林中极为重要的两个人,她也没多加留意。 房里的董瑞和赵启明安静的躺在一想想华美的榻上,不曾有办点儿生意。 光束如蜘蛛的吐丝一般,洁白无瑕,在一颗颗灯珠之中,泥香远远看见了莫云白。 她很激动。 她也很感动。 所以她大步走上前,越过身前的一间房,来到了莫云白的身前,说道:“莫大哥……”她的声音有点儿更咽,她的声音有点儿冰冷。 那被团团光束围绕住的男子,他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两眼如血珠一样盯住泥香,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泥香本来想说自己担心他,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她反而将到嘴的话咽下肚子里去了。 莫云白看着泥香,见她已然不如从前那么对自己爱了,他真的太高兴了,他忽然冷笑道:“怎么了,说不出口了?你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吧,不然小心我杀了你!” 他果然变了! 泥香看着牢房里冷笑的莫云白,她一时又不该说什么,不过此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牢房中的光束开始微微闪动,见到这般情形,那本来站在远处的阿布梨桑忽然大步跃了过来。 她的手在洞窟上一摸,不知道怎么的,光束停止了闪动。 只是忽然“啊……”的一声,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从牢房了传了出来。 泥香看到莫云白如野兽一般,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痛苦的扭曲睡倒在地上。 冷冷的地面上,莫云白仿佛很受用一般,痛苦之中,一道极具邪性的目光如野兽的眼看向着牢房外的女子。 阿布梨桑见到这样的眼神,心中也是犹如被冰火敷毒一般难受,她道:“光束闪动时,就说明他身上的邪果在快速生长,你要小心。” 泥香听了这样的话,眼神之中掠过了无数的担心,不过她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多担心她也应该在心中祈祷。 祈祷莫云白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挨到半个月以后。 ——希望半个月以后,月苍老人和长孙飞扬真能炼制丹药出来。 躺在地上的莫云白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阿布梨桑见了,对泥香说道:“你可不要忘了我师公闭关前给你嘱咐的话!” 扭曲在地上的莫云白虽然痛苦,但是他能听到阿布梨桑说的话,他看着泥香,冷声痛苦问道:“她师公闭关前给你说了什么?” 泥香见莫云白痛苦万分,她心中也是万般痛苦,她不想在说一些有可能成为现实的话。 见泥香脸色苍白,神色之间黑云盘更,莫云白又一次问道:“她师公到底在闭关前给你说了什么?” 泥香不肯。 不过,泥香不肯说,那是因为莫云白是自己的所爱之人。 然而泥香不说,但是阿布梨桑却能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阿布梨桑道:“我师公说了,倘若你邪化了,他研制的解药还未好,就让‘她”杀了你!” 听了阿布梨桑的话,莫云白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两手将牢房上的铁链紧紧拉住,看着泥香,道:“呵呵,呵呵,杀我,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笨女人!” 泥香一听“笨女人”三个字,她的眼睛顿时红了,因为她不得不认为如今的莫云白就是另一个平衡时空的莫云白。 她泪从眼眶中汹涌澎湃出来,含情脉脉问道:“莫大哥,你想起来了,你记得我了,是吗?” 第367章 绝非常人 黑夜中,流星窟里,灯火开始亮了起来,地牢里,那个人该有多难受,平常之人无法体会。 因为在这大千的芸芸众生里面,能被邪果入侵的人,又有几人呢? 没有! 像莫云白这种至纯至善的人,才是邪果得以生长和开花结果的人选。 地牢里,莫云白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地牢外面的两个女子,心里充满了邪恶。 人们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这话虽然流传千古,但是谁又敢质疑说这话的古圣人也太过偏激呢? 以前没有,可是现在有了,并且现在就有人认为这句话是偏面之言。 而质疑这一句话的人,不是别人,他正是莫云白。 现在站在地牢外面的泥香就和他有一光束之隔,但是她知道他心里的痛苦。 邪果号称西方蛮荒之地至邪之物,以摧毁人的善根本象而生邪根本象。 对于这些,泥香都是知道的,自从在那唐门的秘境之地之中,莫云白对她下手,她就知道莫云白若要再回到以前另一个平衡空间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了。 那生死边缘,莫云白对她落井下石,对她的伤害极深,让她这些天一直以来,都是万念俱灰。 可是如今听莫云白喊叫自己乃是“笨女人”,她一颗万念俱灰的心再一次热火了起来。 因为在曾今的甜蜜世界里,也是再另一个平衡空间里,莫云白就经常喊她是“笨女人”。 所以,现在她一听到“笨女人”这三个字,她那冰冷的心顿然恢复如春。 泥香看着牢房里的莫云白,眼睛里水汪汪,她在渴望,难道莫云白真的记起了他们甜蜜的从前? 是的,莫云白记起来了,记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曾经自己的女人,只是他现在能记起来,只能说完全是邪果的力量。 不错,正是邪果在他体内开始发作的前兆,泥香作为江湖门的弟子,对邪果多少有些了解。 莫云白虽然记起曾经的自己,但是奈何自己已然是一副魔鬼的身体,纵然有心,恐怕是无力再爱。 也是对泥香的爱,让他有了故意疏远泥香的想法,以免他日,自己深陷死亡,连累到她了,所以她对泥香是一阵痛骂。 泥香在想,莫大哥若是记得自己,那想必也是邪果的功劳,莫不是邪果正在摧毁他心中的爱。 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才要摧毁,泥香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她道:“莫大哥,你记得我,你记得我……” 莫云白看着泥香惊慌失措,维喜的样子,他又冷冷的笑道:“笨女人,你是谁,我记得了什么?” 闻听到莫云白又说“笨女人”三个字,泥香心中乐开了花一般,她高兴道:“莫大哥,你要挺住,我一定会祛除你体内的邪果。” 莫云白见牢房外那个心智坚毅如铁的女子,内心瞬间软化了,只觉得自己对她不起,可是如今自己的样子,想想都难…… 莫云白不想再对泥香说出狠毒的话,所以他忽然转过身,背向着她站在牢房里,冷冷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两个赶紧走,别来烦我。” 说罢,他竟然回过头来走到一处光洁之处睡下。 这一光洁之处,有床有凳子,还有帘子,让人不得不叹服流星窟的人还是挺不错的,他们对待有罪恶的牢狱之徒,也是极为友善的。 看到牢房里的莫云白,却见他冷漠,阿布梨桑便走近泥香几步,规劝问道:“倘若他真的邪化了,你下的了杀他的决心吗?” 泥香听了身后女子的问话,顿然觉得自己也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不过现在在这牢房之中,她真的很难做出真心的决定,她为了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阿布梨桑听了泥香的话,叹道:“自古多情伤离别,有些事是不能拖的,该放下就得放下,你说呢?” 泥香听了这话,非常的害怕,不过她虽然很害怕,但是她并没有慌乱,因为身后的女子所说的话,虽然全是攻心的话,但是还不至于让她现在就做出决定——杀掉阿布梨桑。 是的,只要莫云白还没有到真真邪化的那一刻,一切都有转机,再说她也不想杀掉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泥香对她没有太多的恶意,听听阿布梨桑的话,仿佛是在说心事一样。 此刻在这种举步维艰,身陷困境的情况下还有人来说心事,这怕也只有阿布梨桑了。 泥香听了阿布梨桑的话,眼睛里本来被泪水模糊的眼开始变得宁静了。 她道:“不是还有机会吗?不是还没有到杀他的那一步吗?” 不过泥香的神色表现的再宁静,那也是无用的,遮掩不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站在她侧边的阿布梨桑,她可以感觉出来,所以她就在想:看来,她的确如师公所言,想让一个人杀掉自己最心爱的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有必要时,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 腊月的天,寒气逼人,灯火处,阿布梨桑已经从牢房里走了出来,不过一走出牢房,她就在另一间洞窟前站住了。 这间洞窟虽然和牢房在一起,但是这间洞窟却甚是华丽精美,洞壁上的绝美饰品可称绝伦。 如此美好的气场,泥香站住了,她道:“这间洞窟是干什么用的?” “是姐妹门的卧室。”阿布梨桑回答道,“也是流星窟里最豪华的地方。” 泥香却道:“既然是女儿家的卧室,里面怎么躺了两个男人,并且他们……”说到这里,她的话停了下来。 阿布梨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泥香觉得能躺在这间洞窟里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有可能自己都认识,所以她走近了几步。 不错,她认识这两个人,一个乃是渝州城唐门总舵的门主董瑞,还有一个乃是赵启明。 赵启明? 赵启明乃是自己的人,怎么躺在这里,泥香心中狐疑道:“他们怎么会躺在这里?” 阿布梨桑道:“前几日,他们是和你一起被人送到我们流星窟来的。” 泥香道:“送我来流星窟的人不是你师公么,你师公……”话说到这里,她仿佛已经明白许多事情了。 阿布梨桑道:“你说的话怎么没说完就不说了?” 泥香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问不说。” 阿布梨桑道:“这两个人可不是我师公要救治的人,他们乃是你心上人要救治的人。” 泥香听了,心中一愣,心中在想:莫非莫大哥在着手调查五花门的事情?我不是都对外宣布了……五花门被灭门之事,全是我们江湖门的谋划么?难道他还不知道?” 阿布梨桑道:“最近江湖上死的人太多,都知道和你们江湖门有关,全因你们江湖门势力强大,都避嫌,不想再计较了,可是现在却有人不惧江湖门的势力,开始计较了。” 泥香道:“那人……是……” 阿布梨桑道:“看来能让江湖门的女弟子爱上的男人,这种男人真乃绝非常人,杀了,的确可惜,希望我师公能如期研制出神药,去除邪果,成全你们这对羡世情侣。” 第368章 索要宿主的龙桑黑明 洞窟里,白色的幔帐正在迎风飞舞,只是这洞窟如此深,却不知这风是如何吹进来的? 不过这已经是泥香来到流星窟的几天之后了,该了解的她都了解了,该好奇的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对于流星窟的地理,洞体结构,再加上流星窟里这里许多奇人,她能明白就在这洞窟里,能有些一些奇怪的事情,那是再平常不过了。 绣帐长挂,满洞弥漫着女人的体香,这可真实一个绝妙的地方。 泥香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两张榻,见床上躺着的人睡着很沉,她开始在想必定是这两个人起了争执,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阿布梨桑见泥香沉默了,她继续说道:“那天被送到流星窟时,师公已经给他们看过,伤势很重,无法相救。” “连你师公都救治不了?”泥香十分惊讶,“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布梨桑听了,她才继续说道:“听师公讲过,当时在那唐门的秘境之地,他们两个人打起来,那地牢里的莫云白劝架时,误伤了他们,所以他们才这样的。” “误伤!”泥香听了,真是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她怎么也不能明白劝架之人却因误伤,将人打死,她忽然拿起赵启明的手臂,把了把脉搏。 阿布梨桑看着泥香,见她脸色不好,也见她也想救治面前的两个人,所以她道:“被一个身怀邪果的人伤了,当真有这么严重?” 泥香道:“邪果乃是西方蛮荒之地邪宗召术学里最强大的能量泉源,如今救他们这两个人,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阿布梨桑道:“难道救他们,只有五花门的弟子能办到?” 泥香见阿布梨桑这样一说,心想这月苍老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五花门的花蕊能化解这两人的伤势,他也知道。 所以,泥香道:“不错,这五花门的花蕊秘籍乃是世间上唯独的至纯至善的绝技,来压制他们皮肉上中的邪术,肯定有效。” 阿布梨桑道:“原来如此,难怪师公说是要让洞主出去务必要寻来一个武功高强的五花门弟子。” 现在泥香听了阿布梨桑的话,她苍白的脸开始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不过她就在想,如今的五花门败落,万花子和花见羞的武功全失,能救治他们的人,现在也只不过有一人。 这人是谁? 这人不是别人,她就是万花子的大弟子,花见羞的大师姐,她的名字就是花惹秋。 对于这个五花门女弟子,泥香深深知道,其心可诛,其人可恨,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在江湖上行事,心狠手辣。 如今狼侠去请她来救人,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阿布梨桑见泥香又沉默了,她且继续说道:“不过,师公对于此事,不太重视,他更重视的是莫云白是否能挨过这一劫,因此你还是别为别的事情费心费力了。” 泥香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有些事情,我是应该费心费力,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莫大哥救他们干什么?” 阿布梨桑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泥香道:“他这是对五花门遭遇万千毒物侵袭一事,耿耿于怀。” 阿布梨桑道:“我不得不承认,倘若不是邪果要邪化他,他的确是一个善良,有正义感的好男人,如今的世界,如今的江湖,这样的男人不常见。” 泥香听了这话,心中也是高兴的,不过也正是他的正义感,让她这一个江湖门弟子,做什么事情都进退两难了。 毕竟江湖门的做事风格,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很多时候,江湖门做事,也是违背了侠义道德。 夜已经深沉了,这时候流星窟的两名男弟子已经走到了洞门口,他们正要关上洞门。 可是,当他们刚走到门口,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 来到大门前,忽然从洞门口掠来一条黑色的人影。 “是谁?” 两名男弟子都看到了黑色的人影,所以他们都追了出去,不过当他们追到主洞前的广场中央,忽然其中一名弟子,他忽然被一卷黑烟侵袭了。 然后,他的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柄锋利尖刀,让他“阿……阿”的不能说话,难受之余,他便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痛苦的只摆脖子。 “兄弟!”另一个弟子见了,惊讶叫道:“怎么了,兄弟,你怎么了……” “我……啊……”忽然,他嘴里大喷鲜血,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死人了……”还在活着的流星窟男弟子见到面前这样的残象,他整个人都开始惊慌失措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身穿黑衣。 不对,不是黑衣,是身穿黑烟衣的人,一双苍白的手掐住他的喉咙,然后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流星窟的主洞。 一步一步。 忽然,洞窟里的其他弟子仿佛洞察到洞窟外的强敌来犯,所以有人大声喊道:“大家打起精神来,洞外有贼人侵犯流星窟。” 流星窟的人听到了,当下都纷纷扰扰来到主洞前。 可是他们的身形刚掠出洞口,便被这来人给杀死了,一声声惨叫惊破了长天。 洞窟里的阿布梨桑和泥香正要出来看看究竟,这时候迎面跑来了一个流星窟男弟子。 见来人神色慌张,阿布梨桑料定出了什么大事,问也不问,当下身形一纵,她白衣“哗”的飘散开了,整个人像是风一样飞出了洞窟。 那来侵犯流星窟的人见洞窟里飞出来一个敌手,他快速向前掠进的脚步邹然停下。 阿布梨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此闹事,杀我流星窟门人。” 那人停下脚步,月光映在他身上,他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黑烟,这人笑道:“近日听说邪果的下落在流星窟,所以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阿布梨桑道:“本姑娘看你的行头像是一个开煤窑的主,想必定是那西方蛮荒之地的邪宗妖人。” “姑娘抬举了,只是姑娘的确聪慧,你猜对了,我就是近些年邪宗新崛起的邪宗召唤师龙桑黑明。”这人说明自己的来路,希望对方能痛快交出邪果。 不过他错了。 阿布梨桑是万万交不出邪果的,因为邪果一但有了宿主,便不可能被轻易拿走。 所以阿布梨桑道:“果然是新人,你可知道这邪果已经有了宿主,交给你,就算我给你,那邪果也愿跟你走,为你所用,涂害万千生灵。” 龙桑黑明一听,哈哈大笑,冷冷狠狠地说道:“宿主?如果邪果真的找到了宿主,那中州大陆就不可能是这般平静的地方了,快把宿主交出来。” “杀我流星窟这么多人,还想要东西,真是妄想!”阿布梨桑丝毫不畏惧。 “找死!”龙桑黑明一听,愤怒极了,手使劲一滑,那个流星窟的男弟子的头颅便飞了起来,瞬间一道热血洒一地。 紧跟着,那弟子的肉身化为了泡影,真是惊呆了其余的流星窟弟子。 “啊……”阿布梨桑吃了一惊,当下手臂一舞,一竿长笔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这时候,泥香也出来了,见阿布梨桑的招式清雅飘逸,笔势之下,量子成墨如利刃,她也是一惊,心想原来阿布梨桑也是一名西方的召唤师。 第369章 冷月下,张牙舞爪 秦川之地,空气清新,尤其是在这腊月天寒的晚上,更加令人心胸胸臆舒畅,可是就是在这样情况下,全然被一股紧张的气氛给抹杀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三更半夜十分,会有强敌来犯,更不会想到在这十分紧要的关头,会有人来取邪果。 话说这邪果一但找到了新的宿主,那就很难就被另一人取代。 如今这龙桑黑名说是要让她们交出莫云白,那要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来,这简直是想要扼杀掉莫云白。 对于这些,作为江湖门的女弟子泥香,她深深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倘若别人妄想从莫云白的身体里拿走邪果,那就等于说要杀掉莫云白。 现在不说她不同意,就连这阿布梨桑听了龙桑黑明的话,也是豁然觉得十分的荒谬,所以她不同意。 对于阿布梨桑强硬的态度,龙桑黑明十分的恼怒,因为此次中州之行,他势在必得邪果。 邪果纵然再邪,可总有一些人自以为是,把邪果里具有的强大黑暗里的力量不屑一顾。 然而这龙桑黑明正是这样的人。 龙桑黑明是西方召唤邪宗门下的新人,然而纵然是新人,但是他的江湖武林夺雄之心却非常厚重。 他自从听说在邪宗召唤界里唯有邪果之力可逆天改命,他就一直四处打探。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就听说邪果在西蜀地界出现过,于是便从西蜀地界一直找到这秦川之地。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现在是一年之中的最后几天,马上就要过年了,对于马上找到邪果的事情,那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能迟。 如今他的身形出现在这香山的流星窟前,在深夜一弯皓月的照映下,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黑烟。 一声厉喝之后,他的身形如黑色的烟雾朝阿布梨桑以及而来,但是令泥香没想到的是这阿布梨桑的身份并不简单,泥香看得出来,这阿布梨桑虽然是流星窟的女弟子,但是却是一位身怀高深召唤术的女子。 所以,泥香没有出手,任由阿布梨桑和龙桑黑明身形在偌大的流星窟前广场上交战,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风云再起时,阿布梨桑的毛笔像是一个会变大变小的长枪短棒,不停地在龙桑黑明的周身扯拉、戳点、杠碰。 只是无论如何攻击龙桑黑明,龙桑黑明都是以强大的黑色烟雾遮掩自己周身的不同方位。 一战过后,龙桑黑明的周身忽然明显,只见皓月之下,他一条漆黑发亮的腿踏破长空而来。 “小心。”泥香看在眼里,心头一愣,对漂浮在空中的阿布梨桑关照道,“他进招了” 阿布梨桑见自己的笔势凌厉之处,全都落空,便心急在找龙桑黑明的破绽之处,一心想着怎么破招进招,哪里有预防了? 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一听泥香关照的话语,聪明的她一下有了警觉,这便环手周身,再一眼看去,却见一双黑的发光的擎天铁柱一般的腿踏向她。 “额!”的一声呻吟,她整个人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邪魔之力包围。 “我扎!”她说话之间,却见她手里的笔已经不见了,而更加令人醒目的却是,龙桑黑明的那双脚冒着浓浓的黑烟,踏在她细软的蛮腰上。 “啊!”随着阿布梨桑一声呻吟声响起,那龙桑黑明便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你敢暗算我!” 说罢他的脚迅速收回,然后泥香才一跃而起,身子蹿空飞起,扶着阿布梨桑没站稳的身子。 泥香担心问阿布梨桑道:“你没事吧?” 可是也就在这时候,阿布梨桑已经开始大口喘气起来了,显然刚才挨的那一脚显然不轻。 泥香见了,这才一手贴在她后背心,缓缓消耗自己的术法值,为阿布梨桑推送在心口上。 瞬间,阿布梨桑就缓过神来,身形站直,看向广场的另一边,却见那龙桑黑明抱着自己的脚,正用手在自己脚底拔笔。 话说阿布梨桑所用的笔,那可不是一般的笔,此笔犹如断命之忍,其中蕴藏着笔墨之能,可谓精妙绝伦,一但受中,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了。 不过现在阿布梨桑看着龙桑黑明抱着自己的脚在拔扎在脚上的笔,她就暗暗称奇了。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那根笔,绝不是一根凡笔,别人的笔是拿着写字的,可是她的这根笔可是拿来杀人的。 然而这根笔跟随自己有十年了她从来没有用来杀人,只是在意气风发时,以沧海、蓝天为纸,写下了许多绝妙的诗篇,不过她不是一个书徒,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空虚的时候写下多少诗词,更不记得自己写下的诗句。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这一根笔,真的不要染上江湖上的纷争,这或许是她的信仰,这或许也是她们中宗召唤门第的信仰。 没想到她隐形在这大山之中,却还是破例了,她的绝世之笔终究还是没有逃避了命运,它终究还是染上了鲜血。 看着龙桑黑明抱着自己的脚,咬着牙齿在狠狠的拔笔,她道:“不好,我的笔伤不了他,他太强了,怎么办?” 泥香闻听她之言,说着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广场的另一边,而广场那边的人正在拔笔。 那根笔正在一寸一寸的从龙桑黑明的血肉里往外移动,这让泥香看的心惊肉跳。 她或许也感觉到了疼。 不过对于任何有想伤害莫云白的人,她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她出手了。 “哼,有我在,他翻不起多大的浪……”说话的时候,右手在左肩上一引,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从心口出现了。 “泥香魔盘!” 对这正是泥香魔盘,阿布梨桑认识了,所以她说了出来。 泥香魔盘在泥香心意的驱动下,忽然如一片飞碟划破广场上的月色,然后以淡淡的紫光环绕在龙桑黑明的周身。 非常的明显,经过泥香魔盘的能量稳固,阿布梨桑的笔便不再被拔出来一寸了,像是钉子长在了脚上。 阿布梨桑道:“你,泥香魔盘怎么是你的法器?” 泥香一听,才道:“不错,泥香魔盘就是我的法器。” 阿布梨桑的问题,泥香肯定的回答,虽然阿布梨桑很满意,但是她心里仍然有疑惑,让她不解。 …… 冷月下,皓光如雪,泥香魔盘发出的淡淡紫光是一种强大的能量之力,令龙桑黑明无法撼动。 因为无法撼动,所以龙桑黑明的心情很不好。 无论是谁,脚下一但被人扎上了利刃,心情也不会好的,所以龙桑黑明道:“你们交出邪果宿主,我便离去。” 阿布梨桑道:“你想成为邪果的宿主,可见你的心必定狠毒,不过你可知道,心肠狠毒的人,是无法成为邪果的宿主的。” 龙桑黑明一听,发怒道:“你胡说!” 阿布梨桑道:“我胡说?邪果之因为可以称为邪果,是因为它能让一个心善之人变得邪恶。” 龙桑黑明道:“你胡说,你想骗我,你休想!” 说罢,他的脸颊上黑烟如海潮,忽然泛滥开来。 紧接着一阵狂风大作,泥香和阿布梨桑见了,便后退几步。 后退几步? 因为他们见到了更为可怕的景象——群山动摇,黑烟从地面而生,似鬼如魔张牙舞爪而来。 第370章 西方中宗的召唤术 夜深时,浩白的月亮仿佛是一把发着灿白的镰刀挂在天空上。 也就是在此刻,天地之间出现了恐怖异常的景象,而这种恐怖的景象足够让泥香和阿布梨桑瞠目结舌。 那么这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景象呢?或许见了这些景象,泥香真的不觉为常。 不过现在随着周围群山浮现出来的景象真的很诡异,那山间的峭壁、地面、枯树、溪流出现了浓烈的黑色烟雾,这些烟雾就像是传说中的邪灵青面獠牙爬来。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些恐怖的景象也越来越深沉,越来越邪恶,已经将香山流星窟的一片月色给笼罩住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深深的扎在龙桑黑明脚底下的毛笔开始大肆颤动起来。 “你胡说!”龙桑黑明疯狂的咆哮一声过后,然后满脸的狰狞之色也越来越明显,看来随着黑色烟雾缭绕的越加深沉,那在颤动的毛笔也颤动的更加剧烈。 虽然他一心想将插在自己脚底下的毛笔拔出,但是毕竟泥香魔盘的能量在源源不断的输出术法,在阻止他将毛笔拔出。 刚开始,泥香还不以为然,心想此人就算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修行邪宗召唤术的新人,如何能…… 可是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她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声道:“果然,敢来招惹邪果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你虽然初修邪宗召唤术,但却比常人厉害百倍。” 这龙桑黑明听了泥香的话,心中暗自欢喜道:“废话少说,比你如何?快交出邪果宿主,不然荡平你这香山流星窟!” 他一声大怒,犹如深深的威胁一般,也同样是在此刻,一团漆黑如墨的浓雾快速凝聚在那毛笔上,冲进了紫色烟雾的防守。 紫色烟雾和黑色烟雾瞬间交缠在一起,时时传来了电击雷鸣之声,响彻天地。 泥香见了,心中大骇,在想自己真是小瞧了对方的实力,不过等她欲要加重泥香魔盘的术法能量值时,龙桑黑明的脚底忽然出现了一声脆响,而本来扎在他脚底下如钉子一般的毛笔,竟然冲天飞起。 是的,毛笔拔出来了,惊呆了阿布梨桑,见自己的法器本抛入天空,她心中真是没了着落。 “你的笔!”泥香大叫了一声,“快去拿!” 不错,就在毛笔飞入天际时,泥香已经清楚看见了,一群犹如黑色妖魔人骨的烟雾正快速向毛笔凝聚。 泥香见了,当下泥香魔盘上翻,盘子上的七个不同颜色的珠子瞬间重新排列,珠与珠之间产生的术法能量在她手指间凝聚,她忽然心诀一念:“夕色之光!”然后,凝聚在她手指之间的术法能量如激光一样射出,打在了那些黑雾上。 黑雾忽然被打散,待得这些黑雾再一次重新凝聚像毛笔时,阿布梨桑靓丽的身形已经飞起,一把握住了毛笔。 “笔墨留香!”瞬间,她的毛笔在天空上画出一道道弧线,一道道弧线自已随着她手里的笔势走位,够花出了不同的符画,和那些黑雾在做纠缠。 “这是什么宗派?” 作为江湖门的弟子,泥香竟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召唤术,竟然如此随心所欲,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要知道这世界上,无论做什么事,都难以专心致志,尤其是人,更加有七情六欲周身相伴,能如此笔墨纸砚长存,以不变应万变,那最是难得。 先前阿布梨桑出招,泥香没有注意到她的召唤术与正宗、邪宗的不同,现在她注意到了。 也正是在西方召唤术的中宗召唤术里有这个特性,所以他们所信仰的召唤术流派才不被别人注意到。 现在泥香看到了,阿布梨桑竟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漏的女子,这真是让她没有想到。 看到天地间的笔墨纸砚像是无象钻入了她的心,她才体会到了这种召唤术的厉害之处。 此刻,天空上的月亮中午拨开了黑色的黑烟,阿布梨桑的神色才喜气洋洋。 西方中宗的召唤术与正宗、邪宗不太一样,其正宗注意修行本象,邪宗注重修行假象,而只有中宗的修行术法师,他们修行乃是取正宗和邪宗之间,此乃是物象。 一个注意观察时间万事万物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坏人,绝对是一个细心的人,也只有最细心的人,才会在做事的时候所向披靡,万世无敌。 看着那根笔 第371章 自己在哪?自己是谁? 龙桑黑明战败而去以后,香山流星窟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夜冷雾清,只有等夜风吹进洞窟,人们才相继离去。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腊月深夜会有强敌来犯,试想一下,倘若今夜没有阿布梨桑,也没有泥香这样的西方的召唤师在此,那该如何? 对于这个设想,流星窟的其他弟子已经想了,当他们一想到刚才龙桑黑明的样子,他们的心口便一遭。 现在强敌已经走了,流星窟的许多弟子已经围了上来,他们都将阿布梨桑和泥香紧紧围着。 “阿布梨桑,你好厉害,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功呀,好厉害!” 想想阿布梨桑当时和他们一起从塞外之地来到流星窟时,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直到现在,他们忽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流星窟坐落在这群山之中,人与人之间更是和谐有趣,他们真是没有想到阿布梨桑会如此厉害。 “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他仿佛不是人。” 阿布梨桑见自己被众人围着,她也是惊讶不小,看来今日她的身份将再也不能在这流星窟隐藏下去了,无奈之中,她看了看泥香,道:“现在你该可以看出来了,我这秘密不是单单杀你一人就可以保住的了。” 泥香看着她一脸的无奈,也笑了笑,且对这些围着阿布梨桑的流星窟弟子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听我说,方才阿布梨桑使用的退敌之策根本不是你们平日行走江湖的行踪武学。” 一群人听了泥香的话,当下都给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问道:“那是什么技法,能不能教教我们?” 见这些人对刚才阿布梨桑所使用的西方中宗召唤术这么感兴趣,她也是高兴极了,可是一想到中州大陆的人都非常排斥西方的召唤学术,所以她脸上的喜气一下凝住了。 可是此刻又见这些人十分好奇,她这才附在阿布梨桑的耳旁,小声嘱咐道:“你来告诉他们,但是别说实话。” 阿布梨桑听了,双眉微蹙,一时疑惑起来,不知所错,心中在迟疑,泥香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个意识——中州的武林认识都是极力敌视西方的召唤学术。 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她忽然理解到泥香这话的深意,她才对着这些流星窟的弟子说道:“我刚才使用的是一些道教的玄门法术,不足为奇,你们若是想学,改日教你们也不妨事!” 这些流星窟的弟子对于西方的召唤学术不太了解,他们也是听了阿布梨桑的话,皆是信以为真,这就高兴的说了些一定要学的话。 看到流星窟的弟子们如此热衷阿布梨桑方才对抗邪宗的术法,她也在想,为何这中州的人对于召唤学术的形式表现能接受,可怎么对这召唤学术里所蕴含的文化,如此排斥呢? 这是她这些天来,一直以来的疑问,现在她一想,心里就发慌了,希望这流水岛开办的西方召唤界的书院能改变他们对召唤术的认知。 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去过流水岛,更没有去视察一下那个已经屹立在流水岛上的那个书院。 在五年前,自己的师傅忘女就亲自告诉过她,在这一场武林变革之中,一所书院的重要性是这场武林变革的开始,也是关键所在,所以这书院的选址,也是她亲自选的地方。 师傅曾告诉她,流水岛是秦川之地和蜀地的连接点,其地理位置十分独特,有很好的人文环境,更有很好的自然风光。 现在她真的想去看看,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爱之人在此,她不能抛下她不管。 周围的流星窟弟子见阿布梨桑满口答应了,于是乎,泥香也在想,实在不行,等莫云白挺过这一劫,将他们收入书院名下,那岂不是很好。 一想到这里,她真是太高兴了,不过难为情的却是她究竟要怎么给他们说呢? 看看周围,夜深了许多,再想想如今流星窟的所有人都在乎的是莫云白是否要邪化? 泥香看到这些流星窟弟子,她的心情真的无法平静,不过这换做是任何人,也无法面对这些人。 —— 倘若莫云白真的邪化了,自己也将和这些人正面为敌,她是无论如何对自己的心爱的人下得了杀手。 寒冷的风,浩白的月,幽深的山群,潺潺的溪流,苍狗一样的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归宿在人的心里。 泥香的心情很复杂,不过无论自己的心情多么糟透,她还是隐忍不发。 她看着阿布梨桑,却见阿布梨桑对着流星窟的这些弟子说道:“夜深了许多,大伙儿都散了吧!” 阿布梨桑不说散了还好,一说,这些流星窟的弟子便发觉这已经是夜的后半夜了,仰头看向西边天空。 天空之中的浩白镰月已经失去了正午时的灿烂,他们都打着哈气,人都在这一刻散去了。 …… 见人都散去,阿布梨桑才又看向泥香,她说道:“怎么了,为什么要欺骗他们?” 泥香说道:“如今武林变革虽然已经开始,但是如果要让这些中州大陆的武林人士完全接受西方的召唤学术,只怕还需要些时日。” 阿布梨桑听了,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或许泥香所说的话,她早已有所预料。 不错,她也是西方的召唤术,无论她是正宗、邪宗,亦或者是中宗,对于中州的人来讲,她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也是一个西方的召唤术。 阿布梨桑又道:“其实对于我自身的秘密,说与不说也无关要紧,难道不是吗?” 泥香说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还要采取我的建议,对你的这些同门隐瞒实情,欺骗他们呢?” 阿布梨桑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我们中宗也不想和任何人为敌,你既然让我骗他们,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说毒他们的原因。” 泥香一听,笑了笑道:“你们中宗的召唤师是不是都和你一样,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喜欢独善其身?” 阿布梨桑道:“你是江湖门的弟子,对于我们西方的召唤界的情况应该相当了解,不是吗?” 泥香道:“我不了解,我所知甚少,给你说罢,真真了解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界,还是我师傅了解。” 阿布梨桑道:“你师傅了解,为什不告诉你?你有没有想过?” 泥香听了,低头沉思片刻,心中有所忌惮一般,说道:“师傅既然不告诉我。想必定有道理。何须去了解,等到时机成熟了,她自然会告诉我的。”说话的时候,她就在自嘲了。 只怕师傅在另一个时间空间里,而非在这个时间空间里。 很多时间,真的有一瞬间,她就在想,问自己:自己在哪?自己是谁? 但是一切都是迷茫的,一切都是不清楚的。 想想自己来到这个空间里,她始终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处理事情,可是如今,她已经深陷这个时间空间里。 泥香在迷茫,她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寻找莫云白丢失的三魂七魄? 但是如今,自己仿佛将这件事完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372章 邪化前兆 腊月二十七,除夕的前两天,春节的前三天,香山上风急天高猿啸哀,云深似淡水浅墨洇在天空上。 阴天风冷,一大早,汉江水系河面上水雾很大,被风吹过,竟然缓缓向香山弥漫而来。 这已经是莫云白、泥香来到香山流星窟的五天之后,当莫云白心甘情愿被流星窟囚禁以后,作为最爱他的女人,泥香一颗心始终忐忑不安。 只是无论她心中再有多少不安,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泥香也只有安心接受。 只是,月苍老人和长孙飞扬两人一日未将除去邪果的药物研制出来,她的心中就像悬着的刀未放下过一样。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七日,清晨灰蒙蒙的天空中飞落着细沙一般的冰雹。 这冰雹开始下时,皆是打落在地面上、林间的树木上,顿然天地间一片莎啦啦的响声。 泥香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天还未大亮时,她就走出了自己的住处洞窟,然后散步一般来到了主洞窟外面。 主洞窟外,冷冷的广场悬挂在香山的半山腰上,而泥香此刻也正站在洞窟门口下。 她看着广场上的青石板,见雪子一般大小的冰雹如细沙一般在地上流动,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天气变得更冷了,放眼看去,那围绕着汉水系的群山树木正安安静静地树立着,只有在风吹的情况下,才像是个老人微微的颤抖着。 在这样冰冷的天空下,不但人会感到寒冷,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像是冷的一般,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可能是自己心情太沉闷了,所以在泥香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生机,也看不到一丝丝血气,在她那苍白的脸下隐藏着一颗堪忧的心。 她或许在为自己心爱的人祈祷平安,或许也正在想,自己将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她在想,可是她的表情却闲的那么安静,等到天空上冷冷的雪子冰雹下的更加激烈了,她才想到,是应该去见莫云白了。 这几天每一天她都去过地牢看过莫云白,今天也一样,她一天也没有空缺。 正是她每天都要去看看莫云白,所以她此刻已经向厨房间走去,她每天煮的汤,做的好吃的,她都要拿给他。 对于她的做法,莫云白有时候很感谢她,有时候冷漠她,有时候大声痛骂她。 不过这些天来,她对此已经习惯了,不过让她比较揪心的却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莫云白的邪化可能性就更加大了。 不错,就在昨天,泥香煮了莫云白最爱喝的青菜萝卜息肉汤来看他,莫云白就告诉过她,让她不要在拿东西给他吃了。 然而虽然当时她满口答应了,不过到了今日,她还是会煮上一锅好吃的食物去看莫云白。 她见外面冷雨冷雪如魔似鬼蚕食着大地,她中午还是禁不住转过身,然后向厨房间走去。 厨房间是一个流星窟弟子共用的地方,单独另设的一个洞窟,她走进去,小半个小时后,她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不同的却是,她进去的时候是空着手的,出来的时候,手膀上正挽着一个干净的竹篮子。 当然,就算是个傻子,也会懂得里面是刚盛起来的饭菜,在这冷冷的天,食物正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她还是和往日一样,挽着相同的篮子,正一步步的走向地牢洞窟,而地牢洞窟看守的流星窟弟子见她,更是亲切的像是见了自家的媳妇。 “姑娘又来给他送饭了!” 看守地牢的人是两个流星窟弟子,男女各有一人,男的生的魁梧好大,女的生的面条纤细。只是无论他们生的如何,他们两人始终有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皮肤都很白皙。 他们的皮肤和莫云白一样白皙,在前几天泥香在见到他们时,而且还深深的疑问,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从北方而来的人,皮肤白皙的如春天的花芽。 这男的看见了泥香,他第一个对泥香打了招呼,然后这女的也相继打了招呼。 男的越有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长发披肩,女的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浅发,看起来但是清爽无比。 泥香见还是和往前一样,她便强忍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脸颊含笑道:“今日天冷,我熬制了北方人爱吃的火锅给你们吃,也好暖和暖和。”说罢,她便将篮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揭开篮子上的食布,从篮子里取了两个碗,盒子给盛满。 刚开锅的火锅,这一男一女都闻到的肉香菜香,所以他们又都高兴万分了。 待给他们盛好了,泥香才走到地牢的光束边,她看到了莫云白肚子坐在地上,她心中就在想:这么冷的天,地上多冷,怎么不坐在床上呢? 因此她忙喊出声了:“莫大哥……” 是的,她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却见莫云白从地上忽然站了起来,他用黑色的眼珠看着泥香,却是另外一种很不满意的口吻说道:“你做什么,我昨日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要再来看我,不要再来给我送吃的,你为什么不听……” 泥香万万没料到,今日莫云白周身散发的戾气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她看着莫云白漆黑如子弹的眼睛,然后吞吞吐吐的道:“莫大哥,今天天气太冷,我给你煮了火锅,好给你暖暖身子……” 说话之间,她已经将煮好的火锅用碗盛好,正端给莫云白,可是没想到倒在了地上。 ——这莫云白竟然伸手,使劲一推,然后端在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瞬间成了一片狼藉。 “莫大哥,你……” 泥香看着地上翻滚的碗,撒在地上的美味,她心中一愣,却是没想到莫云白今日见自己来看他,却是如此的大发雷霆。 看了地上的碗筷,泥香怔了一下,然后在抬头看向莫云白。 莫云白的脸色涨得通红,仿佛已经气的红了脸,他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泥香,狠狠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不听……啊……我的头心好疼……”一边骂泥香,一边捂着自己的心脏,痛苦难耐! “莫大哥,你怎么……” 泥香看见莫云白这么难受,她被惊了一跳,心想昨日莫云白虽然有点异常,但还不是很吓人,可是如今呢? 如今莫云白像是被某一种不明生物附体,而且这种生物正在蚕食他的心肝。 泥香见了,心中大惊,在想莫不是莫大哥开始邪化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泥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身子一闪,当下来到了地牢门口,问道:“莫大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那看守地牢的一男一女见泥香如坐针毡,却不明何为,当下纷纷走进地牢。 地牢里,却见莫云白双手捞着自己的胸口,一时,他们全都惊讶住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开始邪化了?” 见这两人如此贱言贱语,泥香的瞳孔开始极度变化起来,心想:“这……这不是真的,这……这一定不是邪化的前兆……” 第373章 最后的抗拒 看着地牢里的莫云白,泥香的心情是焦虑不安的,然而随着莫云白在牢房里躁动不安,牢房边缘的无数光束开始大肆闪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光束闪动的越是平凡,越是让人看了,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莫大哥,你怎么了。”纵然她能知道莫云白这是怎么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因为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然而不能,因为牢房周边有无数的光束,一但她的手,亦或者其他肢体触碰到那些光束,她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令他麻木不已。 正在她要在此用手在胸前一引,召唤出泥香魔盘与之相抗时,那看守牢房的一男一女,他们便一下跳到她的身前来。 男的,五大三粗,却是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昨夜,他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泥香听了,激动万分,赶忙用手捏住了这个男人的臂膀,仿佛是在逼问一般,问道:“怪话?他说了什么怪话?” 见泥香如此激动,一旁的女弟子,她便赶忙说道:“昨夜三更十分,他在里面大闹,说是要让我把门打开,说是要去找你。” “然后呢?”泥香再问的时候,心里就在疑惑,莫大哥忽然说要找自己干什么? 想来也是不明白,于是她预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但是这看守地牢的流星窟女弟子,她却道:“我当然不会让他去找你啊,这是师公闭关前的嘱咐,说是他一日不出关,就不能放他出来。” 泥香一听,这这事情她自己都知道,于是赶忙问道:“我是说,莫大哥说要找我,你们没让他来找我,然后他如何了?” 见这女弟子说话比这五大三粗的男弟子说话流畅多了,这一刻,她才将紧紧捏住男弟子的手松开。 女弟子说道:“他说你不该来到这个虚拟的世间空间里,人有天命,倘若逆天改命,是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的,只是这些话,他一直在说,我们两人听了也是听不明白的,所以就装作没听见,谁会想到他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万一他想逃离这地牢,我和大胖子岂不是有违师公闭关前的嘱咐了?” 她说的也是在理,泥香听了这些话,并不生气,只是听了这些话,她终于欣慰道:“莫大哥终于能感受到他们的曾今,他终于记起自己来了……” 可是莫云白在这个空间里记起她,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邪果在将他慢慢邪化时,记起她。 有关泥香的事情,可能是莫云白被邪化的最后一道防线,泥香对此也是略有所想,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又不该干什么了。 想明白自己该干的事情和不该干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正痛苦的莫云白,然后对这看守地牢的一男一女说道:“你们守着他,我知道他是怎么了。”说罢,她竟然就如此转身走了。 “哦?” 发生了什么? 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这看守地牢的一男一女,现在才意识到昨夜莫云白说的奇怪的话,或许只有泥香才能听懂。 因为这些话说给泥香听得,那泥香定能听懂,看着那远去的靓丽身影,这看守牢房的一男一女才砸了砸舌头,看了看牢房中的莫云白。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泥香走了,这牢房中的莫云白才停止了躁动。 他们全都看的一愣一愣,当下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两人四只眼看了看地牢四周,当下觉得寒气逼人。 他们在想莫非大白天的闹鬼了不成? 于是他们不在想许多,两人不约而同一起向地牢门口走去,出了地牢是一间小小的山洞。 山洞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两碗火锅,火锅还在冒着白烟。 “还是热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见到那碗里的火锅还是热的,心里便热火了,忙抄起碗,拿起筷子开始一顿胡吃海喝。 而只有浅头发的流星窟的女弟子,看着自己的碗,且疑惑道:“你说牢房里的少年郎,他会不会在师公未出关前邪化?” 五大三粗的男弟子,他一边吃一百边说道:“邪化也好,不邪化也好,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的任务是看守牢房。” 这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且道:“奇怪我心里总是慌慌的,好像就在这几天,要发生一件大事,在我们身上。” 胖男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女人就是女人,总是大惊小怪的,那少年郎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光束牢房囚禁,量他邪化也休想逃离我们的手掌心。” 浅头发的女子,她听了胖男人的话,心里好受多了,且自言自语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 这一切都是魔幻一般存在的事情,她内心的波动不安被胖子男人一顿安慰,给平静了。 不过她内心平静了,可以安宁的吃着碗里热火的火锅,然而在这牢房的另一个角落正在发生变化。 发生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而这个变化将预计着他们的死期将到来。 死期—— 不错了,这些中州的人根本不能从真真的意义上了解西方的召唤术,无论是正宗好,邪宗也好,中宗也罢,他们根本没有很好的认知。 地牢里的牢房看上去很牢固,拥有的宇宙间超级无敌的能量足够强大,但是想要控住住邪果的宿主,只怕很难。 牢房里,莫云白正盘膝而作,内心压抑着数不尽的人间黑洞,烈火地狱。 可怕的声音正在进一步攻克他内心的强大防线。 莫云白内心最强大的善知防线不是功名利禄,也不是一夜暴富,而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爱情。 古来征战几人回,唯有良人魂留骨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可是越是人间至真至善至美的东西,那就是邪果最喜爱,最好的宿主。 “哈……哈……莫云白……你心中的防线即将被我攻破,你将是这天地间的霸主……” 清晨平静的山谷,有个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正在呼唤着。 “滚蛋吧……你……你这个王八蛋……你要害死我……” 地牢里被囚禁的男子,他满脸狰狞,在做最后的抗拒。 第374章 泥香心中的打算 听了看守地牢的两个人这样一说,泥香就走了,不过见她脸色苍白时,心态略有明朗,却疑惑了这看守地牢的两个人。 然而对于泥香内心的变化,整个流星窟的人,如今无一人能懂,能明白。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在这样即将特殊的时间里,流星窟仿佛笼罩在无尽的深渊里。 如今流星窟的窟主狼侠去寻一名能救治董瑞和赵启明的五花门弟子,还未回来,所以现在流星窟就由阿布梨桑一手打理。 昨夜去看了莫云白,泥香已经知道了,看样子莫云白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到月苍老人出关的那一天。 就在昨夜,她无法安然入睡,她走到了流星窟外,来到了前几日她和阿布梨桑到过的树林。 树林之中光秃秃的枫叶术一颗颗笔直站立着,像是已经僵硬死了有万年之久的人。 本来出来是散心来的,可是却不想如今还是这么的心情压抑、沉抑到了极点,所以她没有在树林间停留,而是快速的走出了树林。 一直走到树林的尽头,是一面高高的悬崖,由于地势高的原因,她所看见的地方也远了,她的心情开始慢慢放松,矗立在悬崖山顶,她中午想通了。 泥香想通了什么? 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她要救莫云白,因为她始终放不下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 另一个平衡空间里,曾今他们一起,是那么好的一对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呢? 站高远望,她仿佛能看到山的尽头,海的天边,包括空间的平衡线。 就在那大辽国的王都,庄严的皇宫,十分华丽的床上躺着的男人,她的眼睛彻底湿润了。 山崖顶端,热泪盈眶,只是这眼泪一但夺眶而出,被肆掠的山峰一吹,然后就仿佛变成了冰冷的珍珠,落在她的手上。 时间总是那么快,她不能在这么犹豫不决,无论怎么样,她都要莫云白好好的活着,无论这件事情会变成怎样,她都要…… 所以就在昨天,泥香下了个决定,要将莫云白救出地牢。 今日她正向阿布梨桑的房间走去,从她的神情看来,她还算淡定,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莫云白救出地牢,所以她一定要淡定,因为这流星窟的地牢绝非一般的地牢。 这地牢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是负载着极大的宇宙间神秘的力量,绝不是她想去救人就能救人的了。 所以想来想去,这唯一能救出莫云白的办法就是从阿布梨桑的身上拿到钥匙。 然而她不知道月苍老人在闭关前给阿布梨桑说了些什么,所以她想拿到钥匙,她必须淡定从容。 心中犹如洪水猛兽,表面却风平浪静,这是她们江湖门的弟子所具备的良好心里素质,今日终于在这件事情上有所用处了。 转过几个洞窟,她就看到了就在第三个洞窟门口,有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 不错,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阿布梨桑。 她的住处,被她收拾的很干净利落,洞窟的门前正放着一盆鲜艳的花。 泥香见她如此心无旁骛,在仔细的打理自己的盆栽,于是她怔了怔,走向了阿布梨桑。 来到阿布梨桑的身前,阿布梨桑才看到她,“你起的真早啊!”阿布梨桑对她打了声招呼,所以才将自己手里的酒壶放下。 酒壶? 打理花草,还拿着酒壶做什么?只是对如此奇怪的行为,泥香并没有多大在意。 泥香道:“你不也起的很早吗?” 阿布梨桑道:“快要过年了,人要是再偷懒,这过年了,该怎么过呢?” 泥香听了,觉得她说的话很轻松自在,这反倒是让她心里更加增加了些惆怅。 不过她此刻真不知该如何给眼前的阿布梨桑说自己的难处,因为她真不敢确定阿布梨桑会理解她。 一个具有高深的召唤术修为的人,她对这世间的事物的感知应该很强大才对,所以泥香的心中所想,阿布梨桑可能会有所了解。 泥香看着阿布梨桑手里的酒壶,她才问道:“怎么,这花还喝酒?” 阿布梨桑道:“花如女人,女人喝了酒会变得美艳动人,花喝了酒,同样也会变得美艳动人,所以我这里栽种的花,每隔三天就要用酒来灌溉一次。” 泥香听了阿布梨桑的话,觉得真是少闻,所以她也说道:“你说这话,别人还以为你是男人,很喜欢女人呢?” 阿布梨桑道:“怎么了,我的话有问题吗?就好像我,我就喜欢你,因为你很聪明,聪敏的人,谁都喜欢。” 泥香道:“那我要谢谢你喜欢,因为能喜欢我这么一个江湖门的弟子,至今很少。” 阿布梨桑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来寻开心的了?” 泥香一听,觉得这样说也未尝不可,所以她接着说道:“我心里烦的很,想找个人喝酒。” 阿布梨桑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喝上一顿酒,那应该可以,谁让这样的天,真的很合适喝酒呢?” 一语作罢,两人便进了洞窟,一走进洞窟,泥香便看到了满洞窟的花草,花鲜艳的如烈日,草青的如水墨。 就在这些花花草草的拥护下,泥香跟着阿布梨桑向洞窟深处走去。 就在洞窟的最里面,有一张四里四方的桌子,在桌子周围放着两个石凳。 “这些花花草草好漂亮啊!”泥香已经忍不住赞叹,“这些花草都是叫什么名儿?” 阿布梨桑的手在墙壁上一按,洞窟里的机关神秘启动,随着在洞壁上便出现一个小暗盒,桌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热火的小火炉。 “这花的名字叫做醉相思,这草的名字叫做长相忆!” 当然这都是不止一提的小把戏,只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的洞窟里喝酒,可真算是一种享受。 此刻,阿布梨桑走进了暗门,然后抱着两坛酒走了出来,将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 泥香见了,假装淡定的脸上坚强的挤出了笑意。 “泥先喝着,我去摘些吃的来。”说罢,她又走到花草间,摘了些盛开的花儿和萌萌哒的青草红果来,“这些东西用来下酒,最是美妙了。” 泥香见阿布梨桑两手拖着盘子走了过来,心中好奇的很,她道:“原来这些花草还能拿来吃?” 阿布梨桑将桌子上的酒递给了泥香一坛,道:“不错,希望你我都不要喝多,因为喝酒喝多了,真不是一件好事。” 泥香听了,便连忙点头,看上去她很同意阿布梨桑的话,其实心里早已做好了打算。 什么样的打算? 这个打算就是一定要将阿布梨桑喝醉,夺了她的地牢钥匙,好救出莫云白。 如今两人终于坐在酒桌前,泥香救出莫云白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对于这个计划的实施,她知道这一脚一但踏出,便是覆水难收,她举起酒杯,拱在桌子前,道:“我谢谢你的款待,我先敬你!” 阿布梨桑见了,笑道:“好,谢谢!” 第375章 来杀我呀! 阿布梨桑既然能被月苍老人看重,接手打理香山流星窟,想必早已看出她是一个出色的人,然而这样出色的人真是不应该被埋没。 一个有能力的人始终要肩负一种使命,这是一个永恒的大道理。 阿布梨桑是一个中宗的召唤师,其内心的修为绝对不是一个常人可以相比的。 或许她知道泥香此次前来找她的目的,或许她真的应该和这个江湖门的弟子博弈一翻,所以对于泥香喝酒的请求,她基本都是同意了。 阿布梨果然是一个出色的中宗召唤师,她使得泥香心中的打算最终落空。 看着泥香趴在桌子上,阿布梨桑脸上绯红的酒意在她瞬间的调息,尽然全然散去。 泥香醉了,酩酊大醉。 阿布梨桑看着泥香,然后自言自语说道:“你想得到我的钥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能对天下苍生坐视不理。” 泥香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任由桌子上的火炉哄哄燃烧,她还是没醒。 或许她一时半会儿还真醒不过来,因为她刚才喝的根本就不是酒,她喝的是毒。 这种毒可以长时间麻木人的神经,让人进入一种频临死亡的状态。 现在她趴在桌子上正是中了毒,中了阿布梨桑给她下的毒。 见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阿布梨桑终于在一阵调息过后,站起身来,将她扶了起来,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给她盖好,阿布梨桑便走出了自己所住的洞窟,然后向关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不错,这几天对于莫云白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 阿布梨桑就和泥香是一样的,她们每一天都要去看莫云白,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只是虽然她们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去看莫云白,但是她们最终的目的却是不一样的。 泥香去看莫云白,时间是在晚上,最终的目的是莫云白一但邪化,她就救他逃出流星窟,而阿布梨桑却截然相反。 倘若莫云白一但邪化,阿布梨桑就必须遵从月苍老人的意思,将莫云白割杀在地牢里。 想想真是血腥。 不过要为天下苍生考虑,阿布梨桑也只有很听话的执行月苍老人交给她的任务。 现在是中午十分,冬窟外的天空很冷,但是没有下雪,没有下雨,更没有下冰雹。 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天气里,阿布梨桑的心情也是沉重的,压抑的,因为她也发现就在这几天里,莫云白的变化好大。 她真的担心莫云白会就此邪化,因此她也像泥香一般错了个打算。 她打算从现在开始,她将住进地牢里,要时时刻刻看着莫云白,以免莫云白在邪化时,第一刻割杀了他。 来到地牢的洞口外,她向里面看,地牢里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像是一个地狱。 然而在这样一个地狱的地方,却有几如雷鸣的打鼾声大作。 阿布梨桑大步走进去,却看见看守地牢的一男一女正在睡觉,可睡得很沉。 见了,阿布梨桑也没多管,便继续向里面走,果然她的身子在关着莫云白的牢房外停下。 牢房里莫云白闭着眼,盘膝坐在地上,阿布梨桑看了,说道:“你感觉如何?” 见阿布梨桑来了,莫云白忽然从牢房里站立起来,几如猛兽一般冲到她面前,眼眶里充满了血丝,他怒喊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就在明天邪化,我一但邪化,你们所有人必须要死!” 莫云白在说话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就像马上全都要散架了一样,不停地抖动。 对于他的状态,阿布梨桑始终身下迷迷雾之中,世人都想苟活,唯独他一人,想一心求死。 ——他是不是变成一个疯子了? 阿布梨桑一直以来,都这么保持怀疑的态度,不好还好他是一心想去死的人,试问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被邪化呢? 矛盾。 矛盾。 解不开的矛盾。 见莫云白那般疯狂的神情,阿布梨桑怔了一下,终于说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就住在地牢里,倘若你邪化,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绝不让你害人。” 见阿布梨桑这样说,莫云白愤怒的眼神再一次消沉了下去,他只是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转身向牢房中的床榻走去。 阿布梨桑见莫云白落魄的眼神,几乎自己也同情了他几分,且道:“你自己要有信心,这样邪果必然不会依赖你,邪化你!” 然而地牢中,莫云白的双眼变得阴暗潮湿了起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地牢里又恢复了平静,而方才如雷的鼾声已经没了,这时候正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他们看见阿布梨桑站在牢房外,便一个劲儿的喊:“哎呀失误失误,睡过头了,你来了,我们竟然全然不知。” 阿布梨桑见了他们,且淡淡说道:“正是因为你们老爱睡过头,所以我打算现在就守在地牢里。” 见阿布梨桑说这样的话,这两个看守地牢的人,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便哈哈大笑:“有你在,我们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轻松一点?”阿布梨桑笑了笑,“他可是要被西方邪宗的邪果邪化的人,你想轻松一点,小心把命给轻松没有了。” 听阿布梨桑这样一说,这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道:“这邪果真的有这么邪恶吗?” “是啊,既然邪果这么邪恶,可见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为什么师公却还要将他带到我们流星窟来,这岂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阿布梨桑道:“从你说的话就可以看出,你们没有什么人生高度,只怕这一辈子就只有留在此地守地牢了。” 闻听阿布梨桑的讥讽之言那胖子怎么会心甘情愿,道:“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嘛,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不必当真,倘若他小子邪化,我第一个将他给宰了,让他怎么害人。” 他们就站在牢房外,莫云白将这听在耳朵里,因此他道:“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以免到时候我邪化,你们措手不及。” 闻听牢房里莫云白的话,五大三粗的胖子急了:“嗨,你这小子……”话没说完,他又看向阿布梨桑,问道,“现在杀不杀?” 阿布梨桑道:“虽然他对我们很危险,但是我们总不能让他枉死,等他邪化时在杀。” 胖子听了,嘴角一扬,大声对莫云白说道:“对,不能让你枉死,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你的,倘若你要邪化,我们也是会杀你的。” 莫云白听了,哈哈冷笑道:“那你现在来杀我啊。” 忽然他的神情变得古怪,就像是一个得了精神病的疯子一般,道:“来杀我呀……嚯嚯哈哈哈……来杀我呀……嚯嚯哈哈……杀不死我,我就……哈哈杀死你们!” 这一刻,地牢里的光束开始大肆闪动,宇宙间的能量快速在地牢里波动,使得地牢里的三个人头晕晕沉沉的了。 第376章 邪化 “难道他邪化了吗?” “我们出去说,这里的能量波太强,让人头昏。” …… 阿布梨桑带着看守地牢的这一男一女快速走出了地牢深处,来到了地牢里休息的地方。 短时间的心惊肉跳,阿布梨桑没有,可是这看守地牢的这一男一女,他们可是有。 胖子的情绪波动要比女的大,只见他大口喘着气,用自己肥厚的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哎呀,我的妈,守了这么多年的牢房,还没有这样子过,真是吓死我了。” 阿布梨桑见胖子已经接近崩溃,她才说道:“这地牢可不是普通的牢房,是经过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师进行术法布置了后的地牢,因此无论是什么人,一但被关进去,就别想在出来。” “啊,这么厉害,我看守了几年的牢房,还没听说过。”这时候那个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她也惊讶了。 不过在此刻,重要的不是这个牢房究竟有多与众不同,而是莫云白是不是就要邪划了? 现在牢房深处的能量波动依然在继续着,阿布梨桑侧着身子,探着头看向了地牢深处。 然而里面的躁动依然在继续着。 “嚯嚯哈哈……嚯嚯哈哈……来杀我呀,不杀我……我就将你们全都杀死……” 这样的声音传进了阿布梨桑的耳朵里,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间。 “难道他开始邪化了?”说话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根毛笔,笔墨纵横间,一股一股浓墨丹香从毛尖散开,然后仿佛是经过洞窟外的冷风一吹,这些浓墨丹香就弥漫进了牢房。 看见自己所施展的术法已经为自己打开了一道路,她才再一次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我再进去看看。” “好……”她身后的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答应,然而她也不闻,却是已经走进了洞窟里。 洞窟里,能量波动越来越激烈,她每向洞窟内走动一步,就越困难一点。 “哈哈……哈哈……邪恶的力量……给我力量吧……给我力量吧!” 阿布梨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少年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我要力量,我要力量,天下人都是虚伪的,尤其是那些表面善良的人,其实他们才是邪恶、魔鬼的寄生虫,他们都应该去死……哈哈哈……哈哈哈……” 近似癫狂的莫云白,他的衣服在无数的波动中被完全粉碎,最后气化消失在什么的洞穴牢房在中。 然而相反的却是他那本来白皙的肉身在此刻正一寸一寸的烂掉,阿布梨桑站在接近不了他的地方对他喊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 然而一切都不如她的所想,牢房里的光束正在大肆闪动着。 无奈之中,她只有退到牢房外,因为牢房里的能量发生激烈的碰撞,电闪雷鸣起来了。 轰隆轰隆地一直在响,终于在她看来凶险万分以后,她退出了牢房。 牢房外,一男一女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见阿布梨桑一出来,他们就赶忙走到身前,浅头发流星窟女弟子问道:“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开始邪化了?” “对,开始邪化了!” 五大三粗的胖子却说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去杀了他。” 言语作罢,他竟然想也不想,横冲直撞的往前走,欲要进这地牢。 可是他一走进地牢,整个人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庞大的肉身竟然一下消失不见。 瞬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牢房之中竟然只留下一滩血。 “胖子,你怎么了?” 可是这时候,牢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阿布梨桑和这浅头发的女弟子见了,还真以为这胖子将刚才正在发飙的莫云白杀掉了,于是两人加强防备,她们进了地牢深处。 直到天黑时,莫云白才安静了下来,整个人瘫痪在地上,然而就在距离牢房有一丈远的地方,却有一滩鲜血在流淌。 瞬间这里充满了血腥味,而阿布梨桑再一次看向牢房里时,牢房里的莫云白,他已经睡倒在牢房里。 “胖子……胖子……胖子……”浅头发的女弟子,她趴在地上,用手摸着地上的鲜血。 她深刻地感觉到,那血还有温度,所以她撕破了喉咙似的对莫云白喊道:“凶手……他就是凶手……他已经邪化了……” 见她哭的伤心,阿布梨桑的眼睛也瞬间像是秋天山间的野草上了霜。 她也在伤心。 可是这世界上伤心的人本来就多,不差她一个,因为那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她心里的伤心比她多上一万倍。 “胖子,我腹中刚有你的骨肉,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你就……” 阿布梨桑道:“原来你们已经是夫妻了……” 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她跪在血泊里,用沾满鲜血淋漓的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 她看着手帕泪流不止。 阿布梨桑见了,道:“这个手帕里抱的是?” 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哭泣道:“这手帕里包的是合欢散,是胖子给我的……” 阿布梨桑知道这合欢散是干什么用的,因此她大吃一惊道:“啊?他给你合欢……这个做什么?” 这个流星窟的女弟子颤抖着手渐渐地放在了地上,道:“记得还是冬月十五的那一天晚上,胖子做饭是将合欢散放进饭菜里,我吃了,然后我就成了他的人……” 阿布梨桑听了,手不知不觉的攥拢了,道:“他骗了你?” 这流星窟的女弟子道:“对,他也这么说,他说他喜欢我……他爱我……所以他给我吃了合欢散……然后占有了我……他说从今以后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对我好……我见他情真意切,我就同意做他妻子了。” 将话说到这里,她忽然眼神变得凶狠火辣。 “凶手……他是凶手……他杀了我丈夫……” 她竟然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柄匕首,然后像狼一般夺门而进,来到了莫云白的身前,将短小精悍的匕首连戳莫云白无数刀。 “啊……”阿布梨桑见了,大吃一惊,“这一下,只怕莫云白再也活不成了……” 伴随刀匕首落下,天色顿然大变,在这腊月二十八的晚上竟然打起了旱天雷。 冬窟外顿然狂风四作,却是将那个手帕吹地“嗖”的一声飞出了流星窟,没了最后的影子。 第377章 邪王吞下合欢散(求打赏 月票 推荐票) 香山上风声似紧,流星窟中一时人人躁动。 当阿布梨桑见睡倒在地面上的莫云白身中无数刀时,当真惊讶不小。 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男人就这样命归西天。 心中的惊讶不小,所以她赶忙走近牢房,可是她忽然见发觉了不太合乎逻辑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这么不合逻辑呢? 阿布梨桑忽然间才发现,这牢房的钥匙在自己身上,这牢房的门又是怎样开的呢? 一想到这里,她这个人都在地上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将眼光在牢房里扫了一下。 然而牢房里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如先前那个样子,若是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在关押莫云白的牢房外,就在地上多了一滩鲜血。 不错,是那个五大三粗,被称作是胖子的男人,地上的鲜血日夏日的烈日——绯红。 见无数刀落在莫云白的身上,在加上自己心里的疑惑,阿布梨桑内心一怔迷茫。 究竟是怎么了,这牢房究竟是怎样打开的,想到这里,她真是怀疑自己的钥匙到底在不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她将揣在自己身上的钥匙掏了出来,看了看,发现钥匙还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脸上、额头上冷汗涔涔的流下。 不过看着地上的人,阿布梨桑的弯月浅眉便皱了起来,因为她分明看到多少躺着的人,不管是他的身形,还是他的外形都变了。 躺在地上的人,他整个身子仿佛被打铁匠放进了火炉里炼烧过了一半,竟然是红中带着黑,黑中带着红。 洞窟外的冷风肆掠而吹,吹的洞窟里的草木莎莎而响,阿布梨桑听到洞窟外的旱天雷轰轰烈烈,她下意识的将地上躺着的死人脸死死盯着。 死死盯着做什么,或许她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确定这地上被烧的焦黑的人儿,他到底是不是莫云白本人? 目不转睛的看着,可是那张脸已经模糊,她才暗暗的缓了缓口气。 然后对这浅头发女子说道:“你大仇得报,就节哀吧。” 可这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心中伤心的很,怎能说不伤心就不伤心呢? 她只是像一个被人取走了灵魂的女人,全身犹如瘫痪了的机器一样坐在牢房的地面上。 在这十分天寒的时节,地面上没有一点点温度,真是冰冷气寒。 不过她好像失去了知觉,她只是用火辣辣的目光狠狠地看着多少的死人。 死人已经被她用匕首插成了马蜂窝,她才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顿然火辣的目光变得冷漠。 香山上的天空,雷声轰鸣,洞窟内的流星窟弟子们这时候已经来到洞窟外,都欣赏着这忽然大变的老天爷。 可是老天爷和往常是一样的,晴空万里,苦寒的深冬却忽然像是变成了朗秋。 见洞窟里人声、脚步声、说话声都开始躁动起来了,阿布梨桑终于将看着地上死人的目光看向了牢房外。 开始人群鼎沸之中,天空上忽然裂了一天金光,一道闪电“咔嚓”一声,金光闪闪,雷声大作。 是的,一个响彻天地,惊天动地的雷声从天边灌来,仿佛要将这香山的洞窟震塌。 洞窟内,浅头发的女人,她被吓的忽然将身子蜷缩在床榻之下,她竟然哭了起来。 不错,她是被吓哭的。 阿布梨桑惊魂未定下来,见到如此情况,当下身形飘逸出了洞窟。 就在主洞的门下站满了流星窟的弟子,也是因为外面风声大、雷声猛烈,所以他们谁也不敢走出山洞,站立在广场上。 看来今日这个天真是有些怪异,由于中人都在注意外面的天,所以阿布梨桑出现在他们身后,尽然没有一人发觉。 这一刻,阿布梨桑就站在人群后,她也看着洞窟外的天空。 洞窟外的天空晴朗无比。 …… “哎呀,这老天怎么忽然在这腊月打起了旱天雷,莫非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妈的,这雷打的莫名其妙,真是挺吓人的。” “从俺老娘的肚子里出来,老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天打这样的雷,真是奇怪。” ……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起来,那天空上的雷光更加坚毅,仿佛每一声都似一根无比阴长的毒针要打进香山流星窟贯穿地球。 站在人群后的阿布梨桑,她看着外面的天,再见各位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这样的天气称奇称怪,她道:“大家不要出去,这天气好凶险。” 闻听阿布梨桑的说话,所有人才转头看向她。 阿布梨桑却说道:“大伙儿都进洞窟里去,我看这不是天气变了,是有人在行凶惩恶。”说罢,她的身子忽然飞起,一杆长毛笔一耍,身子一摇,整个人飞入天际。 “啊~” “阿!” “这阿布梨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啊,怎么……嗖……的一下飞上天去了。” 站在洞窟里的人见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听进阿布梨桑刚才说的话。 他们依然站在洞窟的门口,他们观看这天空。 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们还是全都仰着头,看着天空上的雷电,嘘声不已。 “碰”的一声巨响,一道红光从云端闪来,流星窟的山体开始大肆颤抖,不过颤抖不过瞬间,香山忽然如巨倒下。 然而躲在流星窟里的人全都被埋,竟然无一人生还。 而天空上,红光瞬间闪现中,一个少年男人阴着脸,阿布梨桑看去,真是惊魂不小,道:“莫云白。” 莫云白没有理会她,他只是阴着脸,一手拖着手帕,仔细的看着。 “手帕?”阿布梨桑回想起洞窟里,那浅头发的流星窟女弟子说的一番话,她大怔,“你不是已经死在牢房里了吗……怎么……” 阿布梨桑一边说一边想,她终于有所料定,心想那牢房里死的人定是看守地牢的胖子,也就是那浅头发流星窟女弟子的丈夫。 “你已经被邪果邪化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但是有个事实,阿布梨桑无法改变。 ——那就是莫云白已经被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召唤界的圣物邪果给邪化了。 她看着浮身在云端的莫云白,却见他一脸的苍白阴沉,更加令她想不到的却是莫云白将那手帕里的合欢散慢慢舔吃干净了。 “你……你……疯了……” 阿布梨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事实。 “这……合欢散……是天底下唯一能和美少女的精血相匹的美味,难道不是吗?” 阿布梨桑闻听莫云白的话,她道:“我杀了你这个恶魔!” 莫云白道:“我已成为了真正的邪王,你是杀不了我的……” 《精彩片段,请看后续更新》 第378章 掠女 天空一声巨响,然后一道金光灿灿从西边天际裂开,一时之间,乌云横生肆无忌惮从西边天空压了过来。 只是风大的缘故吧,那乌云密布弥漫如黑色的云烟瞬间飘了过来,然后将香山流星窟上的两个人包围其中。 当每一次雷声响动,都伴随着闪电,他们的身影才在天空之上若隐若现。 这时候,身子悬浮在空中的阿布梨桑,她将莫云白看着,不过从她脸上的神情看来,便知此刻的莫云白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地牢里的模样。 这一刻,莫云白犹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他以一种男人该有的坏透了样子将那包在手帕里的合欢散吃完,然后满面犹如春风一样看着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是一个女子,她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正是一个成熟的女子,其风韵和相貌俱佳。 她一身白衣如雪在乌云弥漫中迎着风袂飞,无论怎么看,也是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子。 对于合欢散这一种药物,对其药性早有了解,只是现在看着莫云白将那手帕上许多的合欢散吞下,她真的瞬间被怔住了。 方才莫云白说的话,她听在耳朵里,觉得他说的话,是很有道理,莫云白说他已是邪王,那么既然已经是邪王了,想要杀他的人,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呢? 或许没有。 亦是或许有,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能杀他的人是谁。 “莫云白,你要控制住你自己,莫要成为邪果的傀儡。”阿布梨桑不可置信的看着莫云白,但是莫云白却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坏人。 他看着阿布梨桑,眼睛绯红,霎时那合欢散的药性仿佛是发作了一般,从他心中流出一股滚烫的热流,他全身犹如被电击中了要害,不断喘气。 霎时间,随着西方天空飞速弥漫而来的乌云将他们团团包围,莫云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汗。 莫云白看着阿布梨桑,但见阿布梨桑在飞云流转之中,身形美妙,神色极是动人,他的心中也似是火烧一般。 “呵呵,这合欢散不亏是这世间的邪果圣品,味道果然不错。” 莫云白一边说,一双脚踏在云端却像是行走在平坦的地面上一般,慢慢向阿布梨桑靠近,刚开始阿布梨桑还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所以也没在意,可是当莫云白距离他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她用手里紧紧握着的毛笔指着莫云白,说道:“你干什么……你……你别过来!” 但见莫云白满脸通红,犹如被火烧了一般,她才想到,定是那合欢散的药性开始在他体内发作了。 一想到莫云白靠近她,要轻薄无礼于她,她的脸上顿如早日间灿烂初生的朝霞,赤红一片。 莫云白也发现了阿布梨桑身上细微的变化,顿时呵呵笑道:“不错了,你长得真不错。”说话之间,他的脚步尽然移动的更快了。 “无耻!”阿布梨桑听了莫云白的轻薄之言,顿然生气万分,脸上本是处女情结神色转眼间变成了狼一般的愤怒,她手里的毛笔一扬,竟然戳向了莫云白的前领。 莫云白的身子一侧,忽然化为一道赤红色的烟雾,瞬间钻进了阿布梨桑的身子后面。 而与此同时,他的邪宗之力已经将那毛笔紧紧捞住,使得半分也动弹不得。 “额……”当阿布梨桑发觉莫云白的走位时,却发现莫云白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然后从后面将她紧紧的抱住。 被莫云白抱住的阿布梨桑想动,可是她却发觉,她全身的骨头犹如被千根万根锁钉上了锁一样,竟然半分也动弹不得。 “莫云白,你敢胡来……”阿布梨桑还未将“就杀了你”这四个字说出口,却感觉自己的耳旁犹如春风掠过了平静的湖面。 “啊……你这个狗贼……” 西方召唤界之中分正、中、邪三宗,其中正宗修行的是研字诀,邪宗修行的是破字诀,而唯独这中宗修行的是静字决,修行静字诀的召唤师,他们一般的心如明镜,不为周围事物所侵染,讲究的心如明镜,可是现在呢? 现在莫云白已经将她这么一个嫩芽一般的女人紧紧抱着,而且还轻吻她耳镜,正是如春风吹过了湖面,惊动了垂钓在湖面上的柳枝。 然而倘若她真是柳枝,那必定在春风吹过时,她会笑弯了腰,可是她不是。 她是一个人,而且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半天空上,自己将被这样一个失去男人本性的人给轻薄,占了便宜。 当她耳旁传来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热流,她的心像是被电击中要害了一般,她开始颤抖。 这一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钻进了她的骨髓里,令她难受的想哭,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哭出来。 “是合欢散……” 这一刻,阿布梨桑使劲全身的力气想挣脱这个即将想做男人的莫云白,可是无论她使多大力气,她却还是动弹不了。 “莫云白,你放手……你快放手……” 然而到嘴的嫩肉,莫云白又怎能放手,他停下轻吻,将嘴附在阿布梨桑白皙通红的耳朵旁,兴奋道:“放手……呵呵……不可能……或许今日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充满了情感的挑衅,也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阿布梨桑听了这样的话,仿佛是听到了最是要命的话,可她这一刻已经再无任何再挣脱莫云白的可能。 她实在搞不懂,那邪果究竟是怎样的邪物,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不要脸。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因为就在这天空布满乌云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只瞧见那莫云白已经将阿布梨桑抱起,然后身形一纵,化为了一道疾风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 莫云白扛着阿布梨桑来到了一个城镇。 邠州城。 此刻的邠州城正在下着零星的小雨,他的身形出现在邠州城的一间客栈前。 “香魂客栈!” 客栈的招牌上写着客栈的名字,还金灿灿的发着闪烁的光,而莫云白却全然视而不见。 他,只是扛着阿布梨桑走进了这间客栈。 第379章 多好的美人啊! 此刻,当莫云白来到香魂客栈时,天色已经是中午十分,而流水岛上,先前弥漫着的水雾已经变得稀薄了几分,相信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就会完全散去。 或许是那邪果本身就有一些独有的邪恶魅力,等到他的身子完全站立在客栈外时,客栈里顿然气氛变得诡异。 客栈里的人看着莫云白,却见他肩上正扛着一个白衣女子,然而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那被他扛在肩上的阿布梨桑,当被河面上的风一吹,他们的衣袂、长发都盈盈然飞舞。 莫云白此刻所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全然没有让人感觉到他穷,衣衫褴褛不成样子,正和他的神情形成显明的苟合。 香魂客栈和大多数客栈一样,分上下两层,底下一层是日常的活动场所,如吃饭、唠嗑,而客栈的第二层便是客房。 客栈中的柜台里站着一个年約有三十五六的年轻人,他见莫云白戾气破重站在自己的客栈门外,被吓了一跳,忙迅速蹲下,钻到柜台下面。 这时候,莫云白光着脚底板大踏步的走进客栈,他一眼就看见躲在柜台下的老板,所以他伸手一把将老板踢了起来。 “有生意上门了,你没看到吗?” 莫云白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将客栈的衣领攥住,瞬间被举的高高的。 同样,由于距离较近,客栈的老板将莫云白看的更清楚,他发现在莫云白的眼神里,有一道霸道的力量如光般隐隐蠕动,看的他心中犹如被万千毒虫嗜咬一半难受。 所以,他忙道:“看到了……小的看到了……大爷息怒……” 莫云白听他说话吞吞吐吐,心中料想定是胆小之人,脸上顿然平和少许接着问道:“那这样的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做……做……做做……大爷你是住客栈,还是用饭?” 客栈的老板吓的要死的心都有了,忙应声答应,莫云白见此,手腕一摇,当下老板犹如一条死狗被主人甩倒在地上。 而于此同时,客栈里正在吃饭的人,他们都停下了吃食,仿佛自从莫云白走近客栈的那一瞬间,时间就开始静止了一般。 在这个乱世时代,暴力是人们做事的简单武器,能坐在这客栈里吃饭,还有性命吃饭的,他们都是具有生存能力的人。 当有人看见老板被甩在地上,大声呻吟喊疼,这时候就有一些不长眼色的人要来打抱不平了。 这时候,在客栈的最后面坐着的一男一女,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竟然唰的一下从自己手里抽出武器,指着莫云白道:“阁下好大的脾气,专门欺负别人老实人做生意。”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真是刘天梅和陈风姝,刘天梅手里拿的武器是长剑,陈风姝手里拿的是长刀。 长刀和长剑一亮出来,光芒一闪,吓得其他的食客全都丢碗弃筷跑出了客栈。 莫云白客栈这两个人,当下一愣,眼中绿烟直冒,全身戾气破重,却只是看着刘天梅和陈风姝。 刘天梅却对身旁持刀的女子说道:“风姝妹妹,让我来对付这疯子。”说话间,长剑竟然如灵蛇出动一般,插进了莫云白的心口。 莫云白见了,心头一愣,潜意识看了一眼刘天梅,刘天梅被他的眼神惊了一大跳。 魔鬼的眼,魔鬼的瞳,他大惊之下,本以为莫云白心口中剑后必死无疑,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长剑插进莫云白的心口,却仿佛瞬间在他心口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使劲,根本拔不出来。 刘天梅也是一个剑法高强的人,如今却这般难堪,他瞬间大怒,双手齐用紧紧握住剑柄插向莫云白。 莫云白自从在香山流星窟外吃下了大量的合欢散后,一直到现在约有半个时辰了,此刻身上已经有些燥热,正要行男女之事,方能泄体内的瘙痒之火,如何肯与刘天梅一个男人多有纠缠? 这时候,想也不想,莫云白本能中伸手一掌就打在了刘天梅的胸前。 一旁站立的陈风姝却见刘天梅的身子忽然被打飞撞在墙上,掉落下来时还砸烂了一张桌子,心头一下大怔。 对于刘天梅的武功,没谁比陈风姝更是了解,要知道表哥虽然使剑,自己却使刀,但两人的武功却不分伯仲,而更多时候,刘天梅更有胜之。 可是现在看见表哥轻易败下阵来,还口吐鲜血,便不可置信的看着莫云白,心想自己就算死,也不让表哥白白挨揍,所以她大怒一声:“我杀了你……” 可是等到陈风姝的长刀砍落莫云白脖子时,她手里的刀便不动了,她又是一怔,道:“恶贼,你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莫云白心中燥热难耐,一直想着漂亮的姑娘,哪有功夫打架杀人,所以燥热中还有一丝丝镇定在,他看着陈风姝。 陈风姝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乃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穿戴华丽,在这么好的环境中,真是养出了一个美人出来,虽然平日大小姐脾气有的,让人生厌,但总得来说虽不如莫云白肩上扛着的女子端庄优雅美丽,但也有一翻不同的女人味。 莫云白看着陈风姝,眼神中绿光如阴,令陈风姝看了,心中顿然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这么无礼近距离看着自己的容貌,当下少女心被吓一跳,心想莫非这人是一个淫贼当下气急败坏,将砍不下去的长刀一轮,长刀“嗡”的一想,然后一收后,又“嗡”的一声看向莫云白的侧身。 但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却是长刀同样在即将落在莫云白身上时,长刀仿佛受到了不明的阻力一般,再也砍不下去了。 呵呵,真是可惜了她花费十几年练就的陈家祖传刀法。 “我不信名满江湖武林的陈家刀法杀不了你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犹如乞丐一样的废柴。”说话间,猛然运力要将伤不到人的刀收回,但是那刀就像先前刘天梅的剑一般在莫云白周身深了根,根本拔不掉。 陈风姝见了大惊,忙双手脱刀,双掌成拳要去打莫云白的脸,可莫云白一伸手,竟然就将她的一双拳头攥在一起。 想必先前吃下去的合欢散已经发作,莫云白眼中的绿光由尖锐变得迷离。 莫云白眼神迷离中看着陈风姝,见陈风姝容貌美丽,气质高贵,且将舌头在陈风姝的脸上舔了一舔,兴道:“多好的美人儿啊,真是美味。” 陈风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冒犯轻薄与她,一颗少女心纯如白雪,而如今见莫云白如此对待她,她真是心中作呕,大声骂道:“你这个变态,你要干什么?” 第380章 幸福的时刻到了 流水岛香魂客栈,冬日中午的阳光正暖和,然而在这样一个暖和的天气里,这间客栈中却异常的安静。 客栈中,刘天梅已经倒在地上,看到他身边的桌椅板凳都成了狼藉,这陈风姝才意识到表哥的情况不太好。 是的,已经差到了极点,陈风姝看着地上的刘天梅,大声喊道::表哥,快救我啊……” 然而她千万般没料到刘天梅早在身子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看见刘天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风姝开始急了,她在更大声喊了几声后,见刘天梅不搭理自己,她就有所意料莫非表哥已经死了? 看来这一次她所料不错,这刘天梅方才被莫云白一掌打在胸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此刻已经从他嘴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也就是在这一刻,客栈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令陈风姝全身打了深深的寒颤。 想起了当初在那月影轩时,莫云白的功力就有很大的分量,不由心中唏嘘,额头上的汉水涔涔而流。 看到这里有人闹事打架,所以这时候,客栈中的食客都匆匆离开了这里,他们都避开了,或许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 他们已经认为他们众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是莫云白的对手。 看着自己的食客们都没付钱就走了,老板早已被气的大气不敢出,然而奈何这莫云白被邪果邪化以后,身上的戾气十分之重,早已让他身临深渊,到底地狱的最深处。 莫云白看见他像是一个废人一样坐在地上,双腿及全身不停地颤抖,他对客栈的老板说道:“不想死就赶紧去给我准备一间上号的房间,我今晚要住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一绕,一个彷如球状的法器从他的胸膛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 这就是邪果,然而这这有莫云白能知道,对于陈风姝、客栈老板,以及阿布梨桑三个人来说,他们几乎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事物。 邪果缓慢转动,一道道绿光犹如变了颜色典的能量忽然向周边散开,霎时竟然将整个香魂客栈给笼罩住了。 如此怪异的东西发出妖异的能量,全被这老板看在眼里,所以老板道:“是是是,我这就去装备。”说话的时候,他很想站起来,赶紧上客栈的二楼准备上好的房间,可是他的双腿就像被人施了邪恶秘法,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可是一看眼前的人,身上的戾气十分重,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因此使用自己的手在地上爬,兢兢的从楼梯往香魂客栈的二楼爬去。 …… “表哥!”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心中也是无奈,登时嘴巴里一长串的骂声想了起来。 可是莫云白听了她的骂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见他一脸竟得春风的样子,兴道:“呵呵,你的表哥只怕已经死了。” 听了莫云白的话,陈风姝又不甘心受他侮辱,当下喊道:“你将我也杀了吧,就算死,我也不受你的侮辱。”她的一双手被莫云白紧紧的握住,全身却像是被钉子钉在结实的木板上了一般,动也不动。 莫云白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在高兴,且说道:“怎么说,你也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不疼爱你一翻,又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此话一说出口,他就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仿佛带有某种可以穿透人心的魔法,竟然让那已经爬上二楼的老板怎么也爬不起来。 从一个乡下村庄的少年书生到一个喜恶的邪恶之徒,这是该有多大的邪恶传奇造就出来的人。 那时候的白衣风度翩翩少年,他的白衣不知道去哪儿了,此刻他在冰冷的冬天,只穿了件褴褛的衣衫。 衣衫是那种沾满了鲜血的样子,无论谁看了,都会想到他定是杀人凶手。 看到这样的人,一个正常人都会避开他,何况不止是他的衣服血色深污,还有他的人,根本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什么样子? 他已经变成了个举止轻浮的男子,他看着每个人都像看到了自己的仇人了一半。 陈风姝听了他的话,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从莫云白的话语里,他难会想到自己要经历的事情。 不是这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这时候,外面的天气还很晴朗,阳光照在客栈外的大街上,可是大街上的人就在他的出现那一刻起,全都离去。 想必见到他这样一个邪恶的人,全都藏起来了吧? 现在莫云白的背上扛着阿布梨桑,怀里抱着陈风姝,当一闻到这两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不同体香,他的骨头都开始酥软了一般。 正因为他的骨头开始酥软,所以他很舒服,然而无论是什么人,都有一种叫“欲”的东西将他们左右。 人性或许有贪婪的成分,所以一但有能让自己舒服的事情,必定好好享受一翻。 莫云白肩上扛着阿布梨桑,怀里搂着陈风姝一步步开始走上香魂客栈的二楼。 香魂客栈的二楼都是客房,是提供远到而来的人住宿的房间,当他走上二楼,他的脚步便在一个房间外停下。 这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停下来时,那客栈的老板早已跪在他的面前,喊道:“我的大爷,房间……就是这间房间……这间房间最大……” 莫云白听了,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转眼看向房间内,只见这间房间很好,色彩还算明亮,当下看向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见莫云白脸上的复杂表情,一时间拿不准接下来自己该怎么样做才能合他心意,便吞吞吐吐道:“……我……” 因为心中害怕,所以言语不是很顺畅,不等他把话说完,莫云白道:“这客栈还有其他人吗?” 客栈老板显示摇了摇头,然后一想就在隔壁的一间房,还有几个女子住着,当下又点了头。 莫云白大怒,吼道:“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 莫云白接着说道:“将他们赶出客栈。” “啊?”客栈老板听了莫云白的话,一脸的懵逼,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听到没?”莫云白忽然大声吼道,“今日的客栈,除了我们三个人,其他人能住,也包括你!” 客栈老板见莫云白神色如魔鬼凶狠,他无法拒绝,所以也只好无奈答应了一句:“好好好!” 莫云白哪里会理会他答不答应,将自己的话一说完,他便大步走进几近奢华的房间,然后将门一下关住。 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转身一闪,身形如一道绿光来到一张大床前停下,眼中精光闪烁一把将阿布梨桑和陈风姝推倒在床榻上。 “你要干嘛?” “你别乱来!” 莫云白看着两个女子躺在床上,他一脸猥琐坏笑道:“幸福的时刻到了,所以你们好好享受吧。你” 第381章 恭贺阁下大喜了 流水岛四面环汉水,等到莫云白将房间的门关上,再将阿布梨桑和陈风姝两个黄花大闺女推倒在床上,那客栈的老板已经按照莫云白的吩咐来到隔壁的房间门外。 忽然“吱呀”的一声,客栈老板面前的门开了,然后一个穿着花绿艳红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这女子正是花见羞的徒弟,她见客栈老板站在自己的房门外,也是一怔,问道:“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女子叫做耿春儿,是花见羞身边的弟子,她看着环绕在客栈里的能量源,不解问客栈的老板。 可是这样一个老实的生意人,虽然有些见闻,但是一说对于西方的召唤术,他真的略知皮毛,所以他只有说道:“姑娘,这里住不得了,方才来了一个魔鬼男子,他说要让你们不要住在客栈里了。” “岂有此理!”耿春儿一听,心下觉得这人太过份了,更是气愤道,“本姑娘正要去看看,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如此无礼。”话语方落,就要提剑前去莫云白的房间看看。 “春儿,我们已经是要退出江湖武林了,莫要去生事端。”这时候房间里走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见羞,他看了一眼客栈的老板,且道:“老板,今日天色晚了,离开流水岛想找第二家客栈,是否方便?” 客栈老板闻听花见羞的说话,他且说道:“敢情是不方便的了,因为这流水岛正在开办书院,有很多别处来的客人到此,他们应该将岛上的客栈住满了。” 客栈的老板说的不急不慢,花见羞也微微一怔,只是不等她再说话,耿春儿道:“师傅,这么晚了,想再找住的地方,已经不可能了。” 花见羞听了耿春儿的话,觉得她说的不错,接下来又看向店老板又说道:“既然如此,老板可带我去见见那位客人,我去请她通融通融。” 说罢,还不等老板同意,花见羞就从房间走出,于是来到了隔壁的房门外。 站在房门外,花见羞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女子的细微呻吟声,如沙沙春雨落在春芽上。 或许是阿布梨桑和陈风姝的呻吟声太过微小,花见羞根本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 客栈老板见花见羞走到隔壁房间房门外,他也心头一怔,一想到莫云白那张可怖的样子,一股寒意顿然从脚底下而生,瞬间涌上了脑门。 客栈老板想上前阻止,但是他没有。 一想到先前莫云白那一张带着邪气的脸,他的双脚和双腿就像已经瘫痪了机器,完全失去了机械行走的能力,难受的很。 顿然,咚咚咚…… 花见羞站在房门外,伸手开始敲门。 红实木做的门闷声响起,于是房间里的女人呻吟声停下,反而莫云白的声音搭腔起来,愤怒狠狠道:“是哪个混账在敲门?” 或许是因为莫云白被邪果邪化了,声音也变得花见羞不识。 或许是花见羞这一个月来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让她的记忆变得残弱。 或许是他们师徒很久没有见过,花见羞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从汉水岸带回五花门的书生少年。 隔着一道门,莫云白在房间里的床上的说话声,她竟然完全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徒弟——莫云白,所以花见羞道:“方才客栈老板因阁下之因想驱赶我出客栈,阁下是什么道理。” 莫云白的说话声,如今花见羞听不出来识不得,可是如今花见羞的说话声,莫云白却听得出来。 “是她?”纵然自己曾拜过花见羞做师傅,可是在莫云白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是师傅。 这时候,一听门外是花见羞的说话声,爬在阿布梨桑和陈风姝身上的莫云白,顿然激动万分,霎时汗如雨下,脑海中一阵眩晕,他的脸上漏出了一丝丝松懈的神色,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阁下是否通融一下,容得我们一行二十来人在客栈中渡过一夜。”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花见羞,她见房里久久不见声音,她便又伸手敲了敲实木门。 实木门发出一阵“咚咚咚”的闷响声,但是此刻莫云白已经在房间里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再将一华丽的被子将躺在床榻上两个没穿一丝的女子胴体盖好。 …… 闻听门外花见羞催得紧、问的紧,莫云白才不快不慢的走到房门前,“吱”的一声,红漆漆过的门豁然打开了。 莫云白看到了。 看的很清楚,花见羞就站在门外,只是与往日不一样的是,她的脸颊上带着一个面纱。 莫云白见过她那美绝天下所有女人的容颜,如今那张惊世骇俗的容颜被洁白如雪的面纱遮住,仿佛在她从前的绝美容颜上又添加了无数的神秘和神奇。 是的,莫云白看着花见羞,他竟然看的痴痴呆呆,以至于花见羞不等不再一次说道:“这里客栈少,远到而来的人又多,不好找投宿的,却不知阁下为何如此浪费资源,要一个人包下这一个客栈?” 莫云白早在给花见羞开门时,已经将桌子上的墨水撒在了自己的脸上,所以他真不觉得花见羞能认出他来,所以他也是不担心什么,却说道:“你可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一生最值得庆祝的四件事是什么?” 花见羞一听,真是花里雾里,却言不知他是何意。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云白见花见羞细问,便也理解她,且站在门口对花见羞说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花见羞一听,花非花雾非雾,十分不解莫云白话中之意,却又说道:“这四件事与你一个人住客栈有关?” 莫云白嘴角扬起无尽的骄傲,说道:“不错,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四件事,今日我都得意圆满。”说完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花见羞见莫云白笑的开心,眼神中也放出仰慕的光,一时竟然对他拱手道:“既然阁下有这么大的喜事,那我就要恭贺阁下大喜了,成就了男人一生之中最值得庆祝的四件大喜事。” 第382章 嗜少女之血 看来莫云白说的这些话,花见羞并没有领会其中真正的含义,不过莫云白听完花见羞的贺言,他才笑道:“或许你没有真正懂得我说这话的含义。” “含义?”花见羞忽然间闻听莫云白的话,他蓦然一怔,“什么含义?难道不应该恭喜阁下成就了人生之中的四件喜事么?” 莫云白听了这话,呵呵一笑,虽然记得当初自己的悸动之情,但是他依旧说道:“你来到我的房门外,无非就是想问问我将这一间客栈包起来是为什么的?” “为什么?”花见羞听了,莫云白所说之话果然不错,“那阁下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将这流水岛上为数不多的客栈包起来?” 在花见羞说话的时候,莫云白走进了房间,在绝赞迷离的蜡烛灯光之中,他走进了最里间。 只是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然而这时候花见羞已经来到他的房间里,并且已经坐在房中小桌子旁。 莫云白出来了,于是来到花见羞的身旁,花见羞却见他手里拿着两套女儿家穿的衣服,有群子、有肚兜等香粉之物。 花见羞见了,心中甚是奇怪,则是问道:“阁下一个大男人,手里拿着女人的衣服做什么?” 莫云白又是呵呵一声笑,仿佛开心到了极点一般,且道:“就在我的床榻上睡着两个美里的少女,并且她们的衣服都没穿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你瞧瞧吧!”说话间,他如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孩子,竟然将床帘“哗”的一声拉开,然后阿布梨桑和陈风姝两人的酮体洁白如雪呈现在花见羞的眼前。 “你这个妖魔,你这个邪宗妖人,你不得好死。”这时候,阿布梨桑已经忍无可忍了,眼里的泪水稀里哗啦花满脸颊。 与此同时,更有那陈风姝一脸悲痛,且道:“无论今后怎样,走遍天下,我也要杀了你,你这个变态。” 花见羞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两个女子,她们一丝不挂,她也深觉尴尬,这一刻才明白莫云白欲要将客栈中其他客人赶走的用心。 只是床榻上的两名女子,她们自觉已经被莫云白侮辱了,已经无颜在活下去,尤其是阿布梨桑,她可是容忍不得自己被臭男人侮辱的事实,所以一见客栈里有外人在,便是说道:“姑娘,你也是被这邪宗妖人骗来的么,求你帮帮忙,杀了我……杀了我……” 和阿布梨桑睡在一起的陈风姝听了她的话,忙大声叫喊道:“不能死,我们不能死,你我遭此侮辱,有辱女儿家清白,我们就算要死,也得杀了这个淫贼,然后再寻短见。” 阿布梨桑又何曾没有到这些,这才道:“我又何曾想不到这些可是你可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么,想杀他,就算是中西双方正道人士联手也杀不死他。” “哼,一个淫贼,他能有多大本事。”陈风姝一向自命不凡,如今身遭不白之辱,她依然如此,轻视了站莫云白,“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通天彻底的本领,我也不会放过她。” 陈风姝虽然话说的满满的,但是眼中却及是不自信的流出了泪,仿佛再说自己一个陈家大小姐如今怎么就这么丢失了一个女儿家引以为傲的清白之身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脆弱的地方,就连陈风姝这样自视很高的女人,她也一样,想着想着,她竟然呜呜的低声哭了出来。 眼见床榻上被褥凌乱,丝绸缎飞,玉人泪流满面,花见羞却是心有不忍,赶忙走近床榻,将那凌乱的被褥整理一下,将她们的胴体掩盖。 …… 之后,花见羞又打量着莫云白,心中气愤道:“你这流氓,原来是将这香魂客栈包下来做这等下流之事,你……”说话间,花见羞真是越想越气。 莫云白听了花见羞的话后,他冷冷一笑,又是想到昔日在邠州城,自己遭那不明真相的腐女门追打的场面,说道:“天理有循环,报应终不爽,这天底下,有人可以羞辱我,那我为何不能羞辱她们?” 说话的时候,莫云白漏出愤恨的眼神,吓的花见羞也是后退一步,不过那耿春儿却拔剑上前指着莫云白,道:“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莫云白愤恨的眼神中放出一道精光,霎时手中随便一画,一道绿光璀璨夺目,将躺在床榻上的阿布梨桑和陈风姝圈住。 阿布梨桑和陈风姝当时就大气出不来,神情不畅。 “你……你……邪宗妖魔……你想杀了我……我们……” 被一道绿光阻断呼吸的阿布梨桑,她对莫云白这样的做法了解。 莫云白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脸,且冷冷笑道:“少女经房事,未曾有妊娠,其血依旧美味。” “你要干什么?”花见羞废了武功后第一次愤怒,“放肆妄为,休要胡来。” “难道你没听见我说她们的血是美味吗?” 花见羞一听,还未去阻止,站在她身后的耿春儿忽然赤剑上前,刺向莫云白。 阿布梨桑见了,神情大变,看样子想说什么,却是自己难受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叫她言语不清支支吾吾。 耿春儿一剑刺去,且道:“我杀了你。” 莫云白一脸不屑,伸手一挡,耿春儿手里的剑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啊!”耿春儿见自己的长剑欲要刺中莫云白前胸时凭空消失,她顿然大惊,想撤回飞出去的身形已经不能。 当她下意识想往后退时,只见莫云白的手像是一只钢爪抓住她的脖子,大声叫道:“想杀我,我就先吸你的血。” 瞬间,话语作罢,莫云白大声吆喝一声“乾坤逆转,血走阴。明月初临,气为阳。世人无道,是轮回。千世痴情,皆万仇”,一语作罢,满面通血,嘴一张一合间,耿春儿已经气绝。 花见羞见到这样的场面,目瞪口呆,心想这西方邪宗的召唤术竟然是这般的邪恶。 “扑通”一声,莫云白将耿春儿扔在了地上,然后转头看向阿布梨桑和陈风姝。 陈风姝一见莫云白的嘴脸是血迹斑斑,甚是害怕起来,竟然将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第383章 原来你不是来求学的 深冬的天比较短,彼时彼刻白日已经有些要晚了下去。 然而流水岛的香魂客栈里,尽然有一丝丝血腥气息开始弥漫了起来。 是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往日一副书生模样的少年男人,今日竟然会变得如此凶残暴力? 地上躺着的女子,神情苍白,双眼紧闭,也竟然在这一刹那间,耿春儿变成了一具尸体。 “轮到你们了!”莫云白将耿春儿丢在地上以后,头一摆,像是一头发了情的公狮子,嘴角尚有一丝丝血腥的对阿布梨桑和陈风姝吼道,“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嗜血咒!” 莫云白说话的时候,眼中绿光如电。 他看着阿布梨桑和陈风姝,欲要再一次开启嗜血咒时,正在痛失弟子的花见羞忽然大声怒道:“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这客栈的老板比较识相,早已躲在了一遍,若不是这样,这样血腥的场面要是被他看在眼里。必定吓个半死。 …… 闻听花见羞的喊话,莫云白才将心中对少女之血的饥渴才减退了半分,阴着一张脸,笑道:“除非你嫁给我!” 听了这样的话,花见羞本来应该是勃然大怒的,可是她没有,因为她经常听到这种威胁的话。 然而今日不同于往日。往日花见羞是五花门的门主,今日不是。往日花见羞武功冠绝天下,今日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仿佛瞬息万变了一样,让她如今再也无法抵御。 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她犹豫了起来。 或许是每一个正常的女人要选择夫婿的时候,都要这样犹豫,都要这样沉默。 毕竟这莫云白已经不是昔日的莫云白,他如今已经是西方召唤界的一代邪王,如今个人生活不但糜烂,而且还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邪魔。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嫁给一个魔鬼,任何一个女人也都不愿成为这种男人的妻子。 看见花见羞犹豫着,莫云白忽然如猪一般冷笑出声音来了,她道:“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说话之间,他的嘴唇如狼似虎露出一大片獠牙齿痕,已经咬在了阿布梨桑的脖子上。 阿布梨桑见之,对花见羞喊道:“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不必救我?”对花见羞说完,她便对咬着自己的莫云白大声喊道:“你吸我的血吧!” 然而不等莫云白再有下一步动作,这花见羞便说道:“倘若我嫁给你,你就放过他们,那么我同意嫁给你。” 听到这样的话,莫云白心满意足,心想今日终于能将这位名满天下的绝世奇女子说服嫁给自己,这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竟然花见羞愿意嫁给自己了,那么条件已经达成,所以莫云白暂时将自己右手上的邪宗召唤术法值减弱,最后将手松开,这两名衣衫稀薄的女子才如两根香蕉一样躺在了床上。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别反悔,反正这流水岛风景秀丽,正是我们成亲的好地方。” 说罢,他竟然不等花见羞在说话,一把搂着花见羞飞出客栈,然后向流水岛的另一个地方飞去。 …… 流水岛近日开办了一个书院,是西方正宗门第开办的,书院打算正月十五以后向中州大陆的所有武林人士招生。 等到莫云白胁迫花见羞空降在书院的大楼前时,大楼前竟然走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这人也是莫云白的旧相识,他就是夜寒冬,且看他一脸的沉浸上,白发一缕飘落脸庞。 莫云白戾气深重,见夜寒冬向自己走来,说道:“是你!” 由于莫云白的神情大变,再加上他脸上有墨水涂鸦,早已让他原来的脸型面目全非,因此夜寒冬没有认出他来,问道:“你认识我?” 莫云白呵呵冷笑,说道:“何止认识,简直就是旧相识。”说完,他竟然不在理会夜寒冬,竟然想大步走进书院。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却是当他的脚步要走进书院大门时,竟然一头撞在了结界上。 “这是什么鬼?”莫云白一头撞在了书院的结界上,心中不爽,“碰死我了!” 这时候,那身后的夜寒冬才笑着打趣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就这样硬闯!” “我当然不知道!”莫云白用手揉了揉额头,顿然大怒,“不过这个地方是这小岛最美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夜寒冬走近他几步,还是依然负手而立,看着眼前这座刚竣工没有一个月的高楼,说道:“这是一个书院,是专门向广大中州大陆传授西方召唤术的书院,这书院虽然已经建好,但是还没有开始招生,目前这栋楼的周围被施了召唤结界,只有三位老师和投资人能初入。” 夜寒冬说的时候,便随手给莫云白向一面墙上一指,说道:“你看,这便是新学的招生简章。” 莫云白却难得一看,一把将怀里的花见羞周身的术法值收回,花见羞才将迷糊的姿态摆正。 不过这时候,莫云白却道:“不管如何,这一处地方乃是这流水岛最好的地方,这里便是我们成亲的地方。” 说罢,他的手在胸前一引,然后夜寒冬就看见有一个人眼球一样的东西在他胸前若隐若现浮现出来了。 而于此同时,这花见羞一看见夜寒冬,便说道:“夜公子,你也来这流水岛了?” 看花见羞说话的时候,神情恍惚,很显然刚才是被莫云白迷失了心智,以夜寒冬的阅历,他发觉了不好的事情,这便道:“王姑娘为何来到这里,是来求学的么?” 花见羞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却是内心复杂无比,看了看眼前的莫云白,然后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五花门与唐门之事说了一遍,夜寒冬听了,有所了解,便将自己的眼睛看向莫云白。 然而这一刻,莫云白手里飞舞的邪果尽然发出了一道道绿色光芒冲进了身前这所书院。 “你要干什么?” 从花见羞的说话中,夜寒冬听出花见羞对身前的莫云白很不满,而在他自己看来,莫云白的穿着打扮很不正派,于是便算定这人不是来求学是来捣乱的。 莫云白却说道:“这里的环境极好,做学院真是浪费了,等我破了这里的结界,再给这个书院起上一个更有意思的名字。” “原来你不是来求学的,你是来捣乱的。”说罢手里的劲气大盛,手指间利剑如芒飞一般射向了莫云白。 莫云白手里的邪果一转,眼睛一样的邪果之力竟然将夜寒冬手里发出来的无数剑气一一吞噬。 “西方正宗和中宗的召唤术也未必能杀的了我,更何况你这一点点皮毛行踪武学?”说话的时候,身子忽然飞起,书院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破裂!”漩涡中生出一道璀璨绿光,再一次击中了书院中心位置,而此刻,莫云白飞身在漩涡之中又念叨,“裂破之痕,天道无边。破界之器,心有余念!” 言语作罢,刹那间,击中书院中心的那道璀璨绿光渐渐变得稀薄,最后将整个书院笼罩了起来。 第384章 好杀成性 巨大的能量漩涡渐渐地在书院上空消失,而与之恰恰相反的却是书院上笼罩着新的结界越加牢固。 一层似有似无的浅绿色能量薄雾在最后莫云白的布阵下消失,看到他的脸上有满意的笑容,应该可以肯定他已经将新的结界布置成功。 悬浮在空中的身形方得自由,可也正是在这时候,有三个女子正从书院的广场外走来。 而这时候的夜寒冬,他已经再一次运气为剑,然后身形一纵,身形飞空而起,他竟然刺向了莫云白。 莫云白却无端端的白了他一眼,以一种极为不满的藐视眼神看着他,随即一掌打了出来,夜寒冬手里的气剑涣散成了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就是在同一刻,莫云白的摧剑之掌竟然也打在了夜寒冬的胸前,只看见夜寒冬的身影如要南飞的大雁,如若中箭一般掉落在地上。 夜寒冬趴在地上,胸口如若被千斤巨石从高空而落,砸中胸膛要害,让他嘴里哇哇的吐血。 “今日我就送你归西!” 这时候,莫云白已经站在了地上,他看着夜寒冬爬在地上大肆吐血,心中很满意,所以厉喝要取他的性命。 夜寒冬也没想到,今日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日子,这新建好的书院竟然来了这么一个西方召唤师,而且身上的戾气还这么重。 不等他多想,莫云白已经开启了他的必杀技,双手合十,大声吆喝:“九幽之力!” 紧接着,从这书院的四周近似有渊源不断地能量在像书院汇集,只让夜寒冬口鼻似有中毒气象,使得夜寒冬脸色变得阴沉不妙,瞬间瘫坐在书院前的广场上,大肆吐血。 就在这生与死的边缘,夜寒冬终于有所料定,眼前这位书院的不速之客或许也是西方邪宗的术法师。 “你是谁?”天昏地暗之中,夜寒冬艰难的说道,“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吗?” 看到叱咤风云的月影轩轩主在这莫云白的邪宗召唤之力下如此不堪一击,站在一旁的花见羞也心惊胆寒。 她也在想,这中州大陆什么时候也有这样戾气很重的邪宗召唤师,杀死人来,竟然是如此暴力。 花见羞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底也十分善良,眼见有人做恶,她必然要阻止。 要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经自废了,想以武力解决已经不能了,所以她怔了怔。 也是,虽然她曾经的所具有的武功冠绝天下,无人能及,可是现在她比谁都明白,就算如今她的武功还没自废,她也是打不赢这暴力之徒。 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花见羞也发现莫云白对所有人都很有敌意,但是对她,仿佛是心有畏惧。 到现在为止,花见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丧心病狂之人对自己如此畏惧。 只是眼下局势紧急,关乎夜寒冬的生死,所以她也无法想的那么多,却是对那正在施展召唤术的邪宗之人喊道:“你不是说了,这书院是个不错的地方么,怎么这样好的地方,却也这般江湖,能不能别杀人,我不想看到有人流血。” 花见羞本来就是一个淑女,其神静心也静,难得与自己说一句话,当然自己要在这个地方成亲,自觉绝不能玷污了这块神圣之地,深深思之,莫云白才将方才自己的必杀技收回。 莫云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夜寒冬,然后又看向花见羞,却见花见羞如花中之魁,水中之泉,一字字道:“你应该不是不想看到血,你应该是想救这个人吧!” 花见羞见莫云白一句话说到自己的内心之处,脸颊本该通红,深觉不妙的,可是她没有。 是的,一个经历过人世浮沉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受外界打扰的,脸红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们会有的,她一个很有阅历的女人,怎么可能有。 听了莫云白的话,她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似有一些昔日江湖上行走的正气,道:“我不想看到有人流血,也不想看到有人杀人如麻。” “既然是这样,我顾及你的感受,谁让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呢?” 莫云白的花语刚落下,当下从书院的广场外又走来了几个人,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行刺李嗣源之人。 “我们失败了!” 这人走到花见羞身边,对花见羞行了一礼,花见羞的脸还是沉浸如初,低声如微微风道:“我早该知道你们是杀不了他的。” “本来我们就要在码头得手的,可是谁知道这香山流星窟的狼侠插手,救了他。” 花见羞听了,目极远方,看见天上的云彩如常,她自言自语道:“本来想在退隐江湖之前,为我夫君报仇,看来是不能了。”说罢,她便又对来人说道:“好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此后自由安排。” “好!” 花见羞道:“功劳还是有的这几日,我会差人将二十万两黄金送到你的门下。” 虽然事情没有办好,但是花见羞依然按照事前的约定给他二十万两黄金,这真是让这来人高兴的不得了。 这人高兴对花见羞作揖道:“多谢盟主的恩赏,盟主倘若还有事要在下去办,必定竭尽全力。”说完,他一脸的不好意思退下。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花见羞的玉指慢慢成拳,久而久之心中只怕已经有了打算,且一时竟然自言自语道:“李嗣源,我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看着花见羞脸色貌似有些苍白,莫云白忙道:“你要杀谁,我帮你杀,钱我不要!” 花见羞看向莫云白,心中一怔,心想她自己正有此意,说道:“李嗣源!” 莫云白一听,眉头一皱,觉得这人也是自己的旧相识,只是过去的自己不与任何人亲近,也无任何交情可言,一听说花见羞要杀的人是李嗣源,他不在多想,竟然一口答应了,说道:“待我们成亲后,我一定杀了他!” 花见羞听了,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面前的这一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身上戾气如此之重,好杀成性,只怕不论是对于别人来说,亦或是自己,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第385章 无奈的女召唤师 天色已经沉了下去,而书院前广场上站着的人,也只有夜寒冬一个人。 夜寒冬看着莫云白带着花见羞走进书院,往日几乎成熟无比的男人,他此刻也深有惶恐。 或许他还不知道莫云白已经邪变的事情,再加上莫云白自从邪变后就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瞒住了所有人。 到现在为止,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莫云白如今性情大变的根本原因,而这个人并非别人,这个人就是阿布梨桑。 只是阿布梨桑如今的情况也十分的不妙,因为她此刻还和那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陈风姝一样,此刻还被困在香魂客栈。 夜寒冬躺在地上,嘴里还有血色长流,他看着莫云白和花见羞走进书院,而他却无能为力阻止他们。 说起来,他也是江湖门的弟子,如今面对这个全身散发着浓厚戾气的人,他竟然显得黔驴技穷,毫无办法。 纵观天下,如今能在瞬间秒杀击败他的人,为数不是很多,他慢慢的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全身似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所以挣扎了三两下后,他整个人都再一次睡在了地上。 或许他真的想问来人是谁,可他身体经过冰冷的地面冷却以后,思维渐渐变得清晰,他已经料出:这来人莫非就是邪王? “难道真的是他?” 不过他一想到泥香在莫云白的身边,要是来人是莫云白,仿佛又不可能,正在他迷离恍惚时,忽然有一道水绿的影子从云端悄然而来。 “轩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坐下的三位召唤师其中之一。 风芹看着夜寒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见他嘴角血色长流,她蓦然大惊,道:“轩主,你怎么了,谁能伤你到如此样子?” “是他!” “他?”风芹听了这样的话,心中难免不疑惑,只是瞬间她已经明白夜寒冬嘴里所说的那个他是谁,所以她忙道,“轩主,那位莫云白莫公子没有挺住,如今已经邪化了,摧毁了香山流星窟,逃走了!” 听到风芹这样的话,夜寒冬才证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蓦然一怔,道:“来人果然是他!” 只是他知道泥香办事,一向谨慎小心,这一次怎么,哦,心想还是自己大意了,明知道泥香对莫云白情意深重,又怎么可能会在莫云白邪化之前杀了他呢? 可是莫云白一但邪化后,请问在这天底下,又有谁能杀得了他呢? 夜寒冬听了风芹的话,忽然变的大惊,心想香山流星窟被摧毁,那泥香该怎么样呢?要知道这莫云白一但被邪果邪化,那必定不会念及昔日泥香对他的情意,因此他跟担心泥香,一时之间竟然变得激动万般,追问道:“那泥香呢,她人呢?” 被夜寒冬这样一问,风芹才道:“香山流星窟已经崩塌,她被埋在山里面了。” “啊!”夜寒冬一听,神色激动,心想这一次,泥香真是受苦了,又对风芹道,“她是西方的召唤术,懂得遁地之术,若要自保,定然没事,你们快些将她将她从香山流星窟中救出来。” 风芹一听,道:“是的,祁姐姐和萱妹正在施救,而我是要去找流星窟窟主,那流星窟中有很多西方召唤界的神奇机关,我们施展召唤术寻找起来,视线极是受阻!” “寻找狼侠?” 风芹道:“不错,他是流星窟的窟主,应该对洞窟里的那些机关术相当了解,只有找到他,才能救出泥香!” 夜寒冬方才受了莫云白一掌,已经伤了五脏六腑,此刻身体难受,再一听泥香身陷危难之中,他一激动一担心,血气一涌,咳嗽起来,道:“扶我起来,等我休息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找。” 风芹听了,再看夜寒冬走路艰难,且说道:“轩主,你被谁伤的如此重?” 夜寒冬听了,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书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了,说道:“是邪王,他就在这书院里,估计书院招生计划会严重受阻!” 风芹听了夜寒冬的言语,心中仍有一丝丝疑惑,说道:“怎么……”疑惑间,试着伸手去抚摸书院的墙壁,可是当她的手一触摸到墙壁时,墙壁上有一道能量如针似电,让她整条臂膀一弹,甩向了一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书院,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会是这样,书院的结界是我们三姐妹花了两天两夜布置的,怎么才短短一天就被……” 说到这里,她的双眉紧紧一皱,仿佛想到了更加不妙的事情了,忙转身看向了夜寒冬,道:“这结界是他设的,他想在这里做什么?” 夜寒冬道:“他带着花见羞王姑娘来到这书院,说是这书院乃是一个绝佳的地方,想在这里与花见羞成亲。” “荒谬!”风芹一听,心中的气不从一处来,“这书院乃是我们向中州大陆武林人士授教西方正宗召唤学术的地方,怎么可以容忍一个西方邪魔在这里请客成亲吃饭呢?” 风芹一向是一个比较内敛的女子,如今听到夜寒冬的话,她也不禁愤怒了。 看见风芹生气,夜寒冬也是无奈说道:“他的邪宗术法太高,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想要让他离开这书院,只怕很难。” “很难!?”风芹听了夜寒冬说的话,她才道,“让我来找他谈谈。” 夜寒冬一怔,深深知道邪王的戾气很重,早已不是那个乡下小白脸,且道:“不行,就算你们三个姐妹联手起来,也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你不要找他,小心他邪魔之心中,伤杀了你!” 可是夜寒冬的话还没说完,风芹便飘然而起,身子悬浮在半空之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在她的手心缓缓转动着,经风一吹,秀发飞舞,她道:“邪王,请现身相见!” 书院里一片安静。 一片安静后,风芹又再一次对书院中喊道:“邪王,请现身相见!” “不想死就快点滚,不要来烦我,后日除夕就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杀人,别逼我!” 书院里,莫云白正在为花见羞画眉,正需要平静。 然而风芹却接着说道:“一代邪王,强占别人的巢穴,这怕是不妥,请邪王移驾,莫要在书院中逗留。” 她说的话,莫云白听的清楚,不过他却笑道:“邪王初生,便来到书院,这是你们书院的荣幸,识相的就快去给我广发喜帖,邀请这些人在后日除夕之夜来参加我和王姑娘的婚礼!”说罢,他的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沓纸,然后一扔,这些纸就像飞镖一样向风芹飞去。 “啊!” 风芹如中箭的飞鸟,一时之间竟然掉落在地上。 夜寒冬道:“你怎么样?” 风芹道:“我没事!”说话时,神情难受,将扎在她身上三处白纸拔出,血液长流。 “好厉害的邪宗术法!” 风芹用手按住自己的伤口,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面对邪王的无赖,风芹感到了无奈,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说话间,风芹扶着夜寒冬,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书院,心中甚是不好受,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书院前的广场。 第386章 西方召唤师最是会害人了 风芹方才本想见一见邪王,可是邪王仿佛根本不想见她一样,再她请求邪王现身相见时,没见到人就不说了,而且还被邪王所伤。 幸好她也是西方的召唤师,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被那一片片纸片儿伤到何种程度呢? 到现在,风芹已经知道了自己绝对不是莫云白的对手,所以她一被那些纸片儿所伤,她就有了妥协的意思。 只是她知道,夜寒冬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妥协才能相安无事,然而妥协只是暂时的,谁让西方正宗和邪宗百年以来都是对立,仇深似海呢? 风芹扶着夜寒冬走了,离开了书院,在夜幕降临时分,他们竟然来到了汉江边的香魂客栈。 香魂客栈里有邪恶之气缓缓萦绕,当风芹扶着夜寒冬到此时,他们已经有所察觉。 “怎么这么大的邪恶之气。”带着深深的疑惑,他们两人已经走进了香魂客栈。 走进香魂客栈,他们两人都发现这客栈之中一片死气沉沉,更有甚者,客栈中没有伙计和老板不说,反倒是在一楼的地面上竟然睡着一个人。 然而这个人正是刘天梅,看在刘天梅躺在地上,风芹疑惑道:“这客栈怎么了,地面上死了一个人不说,这么一个客栈中,竟然也没有一个大活人。”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竟然滴溜溜转,四处打量着,仿佛要找出在客栈中存在的诡异一样。 夜寒冬见了,且道:“自从走进客栈以后,发觉这客栈中的味道越是难闻,好像……” 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扶着他的风芹却是接过他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方才那客栈中的邪魔来过这里。” 说话的时候,香魂客栈竟然如海浪中一艘船,在经历风雨后大肆摇动。 忽然一阵“咚咚咚咚”的摇动声从二楼传来,风芹和夜寒冬寻目看去,只见这香魂客栈的老板竟然如高山滚石头一般滚下来。 他们就站在门口楼梯边,见有人从二楼滚下来,风芹下意识的扶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风芹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显然,风芹和夜寒冬已经认出了这方从客栈的二楼滚下来的人就是客栈的老板,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只是这客栈的老板仿佛看到了很害怕的事情了一般,整个脸颊都苍白一片。 或许这个老板根本没有想到这时候客栈之中会来客人一般,他一脸的惊魂未定,指着二楼对风芹和夜寒冬说道:“救命,救命,楼上有妖怪。” 客栈的根基不稳,摇摇晃晃的,像是真有妖怪在捣乱,不过这天底下哪里又会真真的有什么妖怪呢。 不会有。 风芹对夜寒冬说道:“轩主,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妖怪,你在这里坐一下,我上去看看。” “好!”夜寒冬当然要答应风芹的话,并且嘱咐说道:“客栈中诡异的很,你可要小心为好!” “轩主放心就好。”两人说话间,只瞧见风芹衣袂飘飘,一下就跃上了客栈的二楼。 客栈的二楼仿佛颤动的比一楼要更加激烈,幸好她也是西方的召唤师,要不然还真的会在这客栈的摇晃之中摔倒。 她跃上二楼,客栈的二楼,却看见就在眼前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子在大肆施展召唤术。 “原来这客栈之中竟然也藏匿着西方的召唤师!” 心中一想到这里,她便透过房门仔细往房里看,却看见在一张大床上睡着两个女子,然而令她脸红尴尬的却是这两名女子,她们尽然一丝不挂,连一件衣服也没穿。 看到这里,心里一股莫名的气愤从心口生了出来,当下衣袂飘飘,她竟然一下从二楼跃下一楼。 风芹双眉之间略有不兴,质问客栈老板说道:“你这老狗,你对楼上的两名女孩子做了什么?” 一边说话,一边愤怒走向客栈老板,然而客栈老板却说道:“我……我什么……什么都没做!” 白日间,看见莫云白欺辱两名女子,客栈的老板已经被吓的够呛,躲了半日,见客栈中没有了声响,以为安全,才在此刻出来。 只是一出来,便见那困住阿布梨桑和陈风姝的房间之中召唤力如云来云去,甚是诡异,便以为房间里莫云白还在,吓的连滚带爬从二楼从楼梯滚下来。 如今被风芹一问,他心中激动万分,一脸的委屈说道:“白日见,我见那妖魔就在那房间里将那两名女子欺辱了。” 风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闻听老板这样说,她一怔,便冷静下来,欲要仔细询问:“妖魔,什么妖魔?” 老板一听,也是纳闷儿了,心想那恶魔长得那么吓人,莫非……一想,觉得不可信,且道:“那妖魔就在二楼那两个女子的房间里,姑娘你没看到吗?” 客栈老板在说话的时候,风芹一直看着他,但见他神色间绝无欺瞒之色,心中便料想,定是邪王将两名女子侮辱以后,就逃离了。 只是不等风芹在说话,一旁坐在客栈中的夜寒冬便说道:“那个妖魔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涂满了墨水。” 客栈老板一听,眼睛之中发出亮光起来了,嘴里虽然不说奇怪,可是心里已经在奇怪的嘀咕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夜寒冬听客栈老板这样一疑惑,便忙对风芹说道:“快去二楼看看那两名女子。” 风芹见轩主有意相救,心想侮辱这两名女子定是那邪王所做的事,想到这里,心中一寒,为那个深深爱着他的江湖门女弟子感到不值。 此刻客栈还在摇晃,虽然不太激烈,但是要是这样一直颠簸,指不定会让他们全身的骨头散架。 风芹不在多想,身子豁然飞起,衣袂飘飘荡荡,一双纤细小腿连同一双美脚落在了二楼的楼道上。 她伸手将半遮半掩的柴门打开,然后看向房间内,却见房间内的陈风姝尖叫道:“你是……”惊叫时。 看见风芹,陈风姝顿然想到前不久在那月影轩见过,便道:“你是……” 不等她说出口,风芹道:“身无衣裳,莫要大喊大叫,我是来救你们的!” 一听风芹这样说,陈风姝便知道有救了,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紧紧只和自己见过一面的女子,绝不是一般的女子。 可是…… 可是一想到她竟然是西方的召唤师,她便大喊一声道:“西方召唤师最是会害人,本姑娘不要让你救!” 风芹一听,心中气愤,不过她也知道眼前这姑娘绝不是单单针对她一人,而是针对整个西方召唤师,所以她也无奈道:“你莫要胡说,我几时害过你,又几时害过你?” 陈风姝却执意道:“你快出去!” 然而那阿布梨桑却说道:“这位姑娘乃是西方正宗门第下的女召唤师,是不会害人的,有她救我们,我们可以活命了。” 风芹一听,便觉这阿布梨桑所说不错,于是心中一愣,便也不多管陈风姝在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周身衣袂一飒,一股蓝绿色的能量自脚下而生,水晶球般的球状之物便浮现出来,围环绕着她的周身进行不规则闪动。 第387章 尘世将大祸临头 这一刻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客栈中往日本来明亮的灯光,如今已经显得有些昏黄。 在昏黄的灯光中,风芹手里的水晶球如仙家们手里的法宝一样,散发着一股股水蓝色的能量水雾。 阿布梨桑与陈风姝不一样,陈风姝是中州的武林江湖女子,而她却不是。 阿布梨桑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师,就在莫云白扛着花见羞离去以后,她一直在暗暗用心,想破掉莫云白所施术法结界。 或许是莫云白所会的术法当真邪恶无比,所以她并没有将这客栈中的邪恶之气清除。 在这时候,当她看见风芹的时候,她那先前已经被伤透的心才得以抚平。 就在莫云白离开以后,她虽然睡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但是她周身的术法值已经慢慢地恢复。 虽然在强大邪恶之气的重压之下,她的术法值恢复的很慢,不过总比无计可施强多了。 是的,一直到现在,就在风芹伸手搭救她的时候,她周身的邪恶之气已经所剩不多。 风芹的水晶球在手里一环,一股如泉水的水质几经涌流从阿布梨桑的鼻子和耳朵进入她的心田。 “不愧是正宗的召唤师,貌似这很好用一样。”等到水晶球之中的水质流入她的心田,她周身的冰冷忽然像是永夜之中的阴雪,此刻已经融化了。 被邪气控制的身子已经得到了解脱,阿布梨桑借用风芹给她的能量召唤醒自身的中宗召唤能量。 西方中宗所修炼的召唤术,其最根本就是“修心平静”,所注重的乃是一个“静”字诀。 当风芹唤醒阿布梨桑的术法能量,阿布梨桑就进入快速自我恢复之中。 而风芹见阿布梨桑身旁睡着的陈风姝还没有多大的恢复,便将自身的术法偏重于陈风姝。 客栈外,夜深人静,在这腊月底的时间里,天空之中是一定不会有月亮的。 没有月亮的夜很漆黑,当然也很冷,黑夜之中的冷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外面夜的渐渐深沉,客栈中二楼的房间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阿布梨桑已经完全恢复自身的召唤术法,或许在这一刻,她该想到自身清白已经被邪王玷污,她实在是该坐在床头上默默流泪伤心一翻,可是她没有。 万万没想到,等到她自身摆脱了邪王留下的邪气以后,便捡起自身的衣服。 她的衣服和陈风姝的衣服都被邪王扔在一起,早已凌乱不堪。 将这凌乱不堪的衣服穿了起来,或许也是她本人长得漂亮端庄,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整体形象。 阿布梨桑在穿衣服,风芹却还是依旧在施展自己的召唤之力,虽然她不大喜欢陈风姝,但是她能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 姑苏城陈家,多少年以来,都是很反对西方召唤术的,风芹又不是不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倾尽了自己的召唤术法,欲要将陈风姝周身环绕着的邪恶之气祛除。 不过,这陈风姝会得的本领就只是中州的行踪武学,怎么可能如阿布梨桑那般,可以在瞬息间摆脱邪宗邪王的王气。 不能。 也不可能。 就在这一刻,阿布梨桑已经看到了风芹的辛苦,在风芹的脸上,她仿佛能看到,好似风芹在搭救陈风姝一人时,所使用的力气比搭救两人时更加费力一般。 阿布梨桑将衣服穿好,这才一声不吭,就施展出自己的召唤术,从旁协助风芹要祛除陈风姝周身邪气的决心。 话说这西方的中宗召唤术,风芹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刻能和这中宗的召唤师联手,其效果真是大有见效。 陈风姝由于从小受了自己父亲的引导,早已对西方的召唤术恨之入骨,此刻见方才和自己一起在榻上受辱的女子也是一名召唤师,她就气不从一处来。 “原来你也是西方的邪魔妖人!“说话之间,她竟然连衣服都够不上船,双手成拳就要打陈风姝和风芹二人。 可是。 “啊……”忽然陈风姝的侧身就倒,竟然睡在了床上。 风芹和阿布梨桑见陈风姝周身的邪恶之气已经烟消雾散,她们才不约而同的受了施展的召唤之力。 “我们好心救你,你却不知恩图报!” 不等她的话继续往下说,这阿布梨桑却心无忌讳,竟然在收了自身所施展的召唤术以后,快速将身子侧翻在床榻上的女子搀扶起来。 还是因为陈风姝只是一个中州大陆最为普通的武林人士,不会丝毫的召唤术,所以她受了邪王的王气以后,难免会有什么后遗症。 然而对于这样的后遗症,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才能得以正确的认识。 陈风姝虽然能动了,但是她整个人仿佛是风烛残年中的一位老人,早已不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能奔奔跳跳。 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心里的压力忽然如被高山重压,惊奇疑惑道:“我……我怎么了……我的身子。” 她的身子还是少女的样子,拥有白脂一样的肌肤,不但水嫩,而且还具有弹性。 然而自己的肌肤再好,但也抵不过神经衰弱,她道:“我废了……我惨了……”说话之间,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然而她的身子,还有她的肢体动作却异常缓慢。 一旁站着的风芹,她仿佛看出了这细微的不一样,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竟然径直的走出房间,然后身形一纵,她便几如飞鸟一般飞过了海洋,飞过了群山暮雪来到了一楼。 “那两位姑娘怎么样了?”夜寒冬见风芹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前,这便一问,“那妖魔把她们怎么样了?” 风芹是一个有名望的女召唤师,对于莫云白欺辱阿布梨桑和陈风姝一事只字不提,只是说道:“邪王将这客栈的二楼布满了邪气,她们都受到了王气的侵袭,两人被我所救,只是一人无事,一人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夜寒冬听了,不禁想起了莫云白曾纯真的脸,“真是没找到他会变得如此令人心惊!?” 风芹道:“万事难料,这天底下,除了我们西方召唤界知道,一但邪王降临,尘世之人必定大祸临头!” 夜寒冬听了风芹的话,受伤的身体在一次有剧烈的疼痛让他微微颤动。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时间竟然也彷如客栈外的枯黄树叶,在夜晚寒冷的风中微微颤抖着。 第388章 花令衙门十三女 风芹看着夜寒冬,只见他坐在板凳上颤抖着身子,她这才在叹息之后说道:“轩主,你还好吗?” 然而也不等夜寒冬说话,风芹已经走上前,伸手为他探探脉象,只觉得他的脉象不稳定,却也因此知道他身上的伤绝非一般。 做生意的人都是精明的人,客栈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人,他也看出来眼前的人在这黑冷的夜里无处投宿,所以他便问道:“这位姑娘,今日是否在此住下?” 或许客栈的老板除了能赚钱之外,更是顺便做做好事,就瞧他的这一份心情,风芹能看破,所以风芹同样了,只瞧她口中无言,表情却是极为肯定的,她对老板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还不等这客栈的老板为他们张罗房间,这时候却见二楼上,阿布梨桑和陈风姝从二楼走下来。 夜寒冬看清楚了,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女子在搀扶着另一名女子。 陈风姝的全身神经仿佛失去了触感,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缓慢迟钝。 等到阿布梨桑搀扶着陈风姝来到一楼站在夜寒冬的身前,这阿布梨桑却是对风芹拱手相谢,道:“方才多谢风姑娘出手搭救!” 直到这一刻,风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不认识阿布梨桑,而阿布梨桑却认识自己。 所以,就在这一刻,她才对阿布梨桑也是一拱手说道:“出手相救乃是小事,不用相谢,只是姑娘如何认得我的呢?” 阿布梨桑道:“姑娘乃是西方召唤门邸正宗门下的召唤师,成名已久,我哪能不认识?” 风芹一听,虽然她的话中有恭维自己的意思,但是说的未尝不对,她也只好略有赞同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话之间,她又看向夜寒冬,便退了下去。 然而相反的是风芹刚才救了两个人,但是有人对她心存感谢,而有的人却心存厌恶。 说来也是人的境遇不同,导致了各自的立场太过坚定,陈风姝自从得知她们乃是西方的召唤师以后,她就很生气。 她有这样的脾气和认知,当然也不能全怪她,谁让她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呢? 姑苏城陈家可是武林中大世家,由于早些年中州的武林很反感中州武林人士修行西方的召唤术,所以就有了反对中州的武林人士修行召唤术一事。 本来这是一件小事,可是小事若是没有人来有效的解决,终于让其在无声无息之中变的大了。 那么大单如何程度呢? 从当今的武林局势可以看出,这个问题已经不在是一个人的事情,而应该是一个世家的事情,更甚至是整个中州大陆所有人的事情。 在六十面前那一场发生在姑苏城陈家的武林变革,如今已经是一把锋利的刀,而这柄刀仿佛是悬在所有人颈上的刺,如果谁敢去碰,就要谁的命。 作为一个在这场武林变革之中,即是推崇者,又是受害者的陈家来说,无疑是最深的痛刺。 由于人们的无知愚昧,那一场武林变革最终以失败告终,给中州武林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西方的召唤术乃是蛮荒异术,而会召唤术的召唤师皆是妖魔,当受世人的唾弃与禁止。 六十年以来,这种武林变革越来越不受武林江湖的喜欢,如今陈风姝见了这些人的召唤术,却是唯恐避之不及而不与为伍。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不能仿佛失去了青春活力,被一层层厚重的衰老之气紧紧围绕。 她阴着一张脸被阿布梨桑扶着,她想挣扎,但是她不能,因为要不是阿布梨桑扶着她,她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倒在地上。 在这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中只有最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死人,两个是受了伤的人,风芹道:“坐下来,告诉我,这客栈发生了什么?” 可是还没坐下,陈风姝就看见趴在地上的刘天梅,却见地上流淌的血已经凝固了。 陈风姝低声呜呜的哭着,或许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次离家寻找妹妹,会付出了表哥的命。 “呜呜……表哥,我们陈家对不住你,欠你一条命!”说罢,她又低声道:“等我将那个死丫头带回去,定让她好好自省!” 见她看着地上的人在伤心,阿布梨桑和风芹,以及夜寒冬,他们都忍不住向客栈里面看去。 地上趴着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布梨桑道:“姑娘,你可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是你表哥。你就应该相信这也是他命中还有的结束!” “是你们……对……是你们害了我表哥,你们这些西方妖魔就是罪魁祸首?”这一腔悲愤已经如一座火山喷发了出来,“今日白天,那妖魔竟然将我表哥给杀害了,我亲眼看见的……” 说到这里,阿布梨桑也是气愤道:“是的,接下来会死更多人,他已经邪化了。” 一时之间,在她的脸上除了有很深的悲愤,还有很多的无奈,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制止即将发生的杀戮! 听阿布梨桑的话,夜寒冬便也想起当日在香山枫树林中的那一幕。 泥香说的话还在他的耳旁回响,他道:“看来要阻止这场杀戮,是应该让我师傅出面了,只是……”话说到这里,他又沉默了。 风芹道:“当下之急便是去香山流星窟救出她,只有她才有办法召唤出异层空间。” 夜寒冬听了,身上又开始颤抖了起来,仿佛是心有意而力有不及一般,道:“可是我现在……”话没有说完,他竟然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风芹见了,心中也是一愣,忙来到夜寒冬的身前,道:“轩主,你怎么了?” “我被邪王打了一掌,伤的重,只怕很难恢复,如何前往香山流星窟救人?”夜寒冬也不敢相信,多年未受伤的人,今日被邪王打了一掌,却是这般要命! 风芹见了,却也不在夜寒冬的面前漏出为难之色,道:“老板,水……送些水来。” 老板听了风芹的话,这就去客栈的里面找了水,端了出来。 …… “轩主,喝点水吧,我……” 风芹的话还没说完,这一旁的阿布梨桑却忽然道:“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好一点。” 说罢,手在胸前一引,却是一股书香之气从她手掌散发出来,一直逼近了夜寒冬。 风芹站在一边看着,心中正是在忐忑不安。 但是不等夜寒冬好转,这时候客栈外又风声似紧了些,一阵脚步声从客栈外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风芹见了,道:“有人!” 阿布梨桑闻听,忙将自己的召唤之力收回,瞬间全身戒备了起来。 与此同时,更有十三位身穿粉衣的年轻蒙面女子走了进来。 这些女子,她们的身材纤细高挑,容颜娇媚,在她们粉嫩的大长腿上都挂挂着一枚荷花状的铜牌,铜牌上面清楚写着“花令衙门”四个大字。 对于这些女子的惊艳出场,所有人都没预料到。 因为突然,所以客栈中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客栈老板的背脊也一阵阵发凉,不敢多说一句话,只靠在墙壁上大气也不敢出。 风芹和阿布梨桑见了,神情疑惑互相看了一眼,更是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十三位女子是要来做什么。 …… “我等奉命捉拿月影轩轩主。”一位粉衣花令说道,“你等不相干的人,切莫多管闲事!” 第389章 沉寂的黑夜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有十三个身形高挑,面容妖娆的女子来到香魂客栈,这真是一道即美丽而又奇特的风景线。 十三个女子的粉嫩长腿如被美雨雕刻过一般,十分引人注目,当她们走进客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今夜是一个不眠之夜。 风芹听了她们嘴里的喊话,这才知道她们来到这客栈的原因,无非就是正如她们嘴里说的一样,她们这一次来到这香魂客栈,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来抓夜寒冬。 夜寒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不但是当今天下,名震江湖江湖的月影轩轩主,还是江湖门中春城冷的书童。 对于一个这样有些特殊身份的人,不是任何人想抓就能抓的,不过一般江湖中的人不敢,但是在偌大的中州大陆地域里,却也真真有人敢动他的组织。 这个组织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这个组织是名在江湖亦在庙堂之上的花令衙门。 当唐代末年时,各地藩镇纷纷自立,天下一时之间大乱,真是极目千里,寸草不生。 在这样一个大乱世之中,花令衙门也在华北地区渐渐崛起,经过了后梁的统治及灭亡,这个江湖组织一直是兴盛不败,其追其原因是因为花令衙门中的县令是朱温之后。 朱温在位时,为了把玩天下女人,便敛财天下,招募了当时西方最有名的西方正宗召唤师——蒙雪丽思。 也正是有这样的后台,所以这花令衙门一直在历史的兴衰中长存,至今为止,无人敢去触碰。 现在她们来抓捕夜寒冬,却又不知是何事,风芹对于方才进了客栈的女子所说的话,听得清楚,不由心中一愣,且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要来抓人?” 十三位女子的脸色都是阴寒的,仿佛上天的宠儿一般,气质高贵令人不敢直目。 此刻,尤其是客栈的老板,他最是可怜,他靠在墙上,嘴里竟然吚吚呜呜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为什么白日间来了妖魔,晚上就来了‘妖精’呢?” 说“妖精”两个字的时候,他甚是害怕身前这些女人听见,便是将声音压缩到嗓子眼儿里面去了。 十三个女人,她们的装束都是一样的,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无论哪一个说话,她们的声音都是一致的,让人听了根本不清楚究竟是她们十三人之中谁在说话一样。 听了风芹的话,花令衙门十三女道:“我们是花令衙门的人,今日奉命来捉拿夜寒冬,难道这样说还不够清楚吗?” 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说起话来,真是让人听了心中生寒,这一刻,夜寒冬微微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他道:“你们可是算好了当前的局势,所以才来抓捕我的吗?” 花令衙门十三女道:“你说什么,我们听不太懂。”说罢,她们竟然随手一扬,客栈中无端端地出现了一个网子,瞬间将夜寒冬给困住了。 客栈中风芹和阿布梨桑见了,心中委实一惊,心想这花令衙门十三女来此果然不善。 阿布梨桑还好,可是风芹见夜寒冬被网子困住,她便依然的要相救,瞬间围绕在她周身的水晶球便加速闪动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出手,却听见夜寒冬对她说道:“风芹,她们既然自称是衙门里的人,想必要抓我之心早有,当前局势不好,你还是去香山流星窟救泥香,好对付邪王。” 夜寒冬的话说出口,风芹手里水晶球的光辉才暗淡了几分,只是她心中仍有忌惮,道:“轩主,可是你……” 这时候,就算一个傻子也看得出,这夜寒冬是伏法了,或许有这么一日,早在夜寒冬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才会如此坦然。 夜寒冬道:“眼前这些来抓我的女子,应该早就对我们月影轩十分了解,所以才……”话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你就不必担心,估计她们也是西方的召唤师,你和她们打,只怕是打不赢,当然也救不了我!” 客栈外,夜变得更加深了,而客栈里的烛火似也更加昏黄了些,这花令衙门十三女道:“看来你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不能不说,你也是个聪明人。” 话语作罢,忽然罩在夜寒冬头顶的网消失了。 见此,夜寒冬并没有感到意外。 “呵呵……”夜寒冬这时候冷冷一笑,“如果我单单只会心狠手辣,却不是一个聪明的人,那只怕早就死了,今日你们又怎么能抓得到我呢?” 花令衙门十三女道:“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么就和我们走吧,我们花令衙门中有好几个案子都需要你来破解!” 夜寒冬听了,反而心中清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们走一趟,我倒是想见见这花令衙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组织,竟然会有你们这么多的美人儿。” “那一定不让你失望!”说擦她们走出了客栈,夜寒冬也只好跟着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冷冷的天,漆黑的深夜仿佛是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在这样漆黑的深夜里,这十三位女子尽然竟然像心里打着灯笼,缓缓走去。 这一刻,夜寒冬跟着她们一直来到汉江系流水岛的码头。 作为一个月影轩的轩主,昔日杀人如麻,也不知道有多少命案在他的手里泛出血色的浪花。 “这一去,会不会有事呢?”风芹一脸的疑惑,看着船只渐渐消失在绵绵的山川之中。 看到风芹站在码头上的红亭里,阿布梨桑道:“这些女子都好奇怪,被她们带走的人,不知是福还是祸?” 风芹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一愣,想到月影轩在江湖上所行的事都是杀伐人命的事,如今被这样的一个衙门带走,前路怕是多风雨。 一想到这里,风芹就心惊肉跳,她道:“不行,我得跟上去,唯恐她们怕是会对轩主不利!” 阿布梨桑听了,心中一愣,且道:“天色太黑,那船已经进入了绵绵不绝的山川之中,怕是追不上了。” “追不上也要追!”风芹道,“姑娘,你也是西方的召唤师吗?” 阿布梨桑听了,点了点头,只是不等她说话,风芹便有事想拖道:“姑娘,你帮我一个忙,前去香山流星窟给我两位两位姐妹传一下话。” “什么话?” 风芹道:“将今日,我所欲之事告诉她们就好了。” “紧紧是这么简单的话?” 风芹道:“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她们自然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一来,她们一来知道我的去向,二来也会令寻他法救出困在香山流星窟中泥香。” 阿布梨桑听了,忙答应:“好,我一定告诉她们,那船走远了,你快去追!” “多谢了!”风芹说罢,对阿布梨桑拱手道,“我这就走了!” 等阿布梨桑也抱拳时,风芹的身子已经像是一道水绿的飞流蹿到了汉江中的一艘船上。 黑夜中,风芹一人独自乘船进入了黑冷的山川河流中。 霎时,山川河流陷入了无尽的死寂,而此刻站在红亭中的年轻女子——阿布梨桑,她更是望着眼前的黑夜,心里一阵空寂,或许她是该好好想想她自己了。 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清白的女孩子,这要是被自己的那些族人知道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刻,她不敢在想,尤其是在中宗族制面前,她更是不敢多想,她多么希望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归尽在这沉寂的黑夜中。 第390章 有伤心事的人 黑夜的尽头,黎明的曙光渐渐从汉江水平面上升了起来。 阿布梨桑站在亭子里,神色有些晦暗,或许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会仔细想想自己的处境。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想象就那么简单的,就比如自己已经被莫云白玷污了清白的事情,她一想到,心里就禁不住泛起苦楚起来了。 或许她不该想,或许她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神色不悦时,她已经又回到了香魂客栈。 香魂客栈是一个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她丢失女性最宝贵东西的地方。 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女人的贞洁。 现在她回到香魂客栈,却怎么也不愿进去,等到她进去了以后,却见客栈的老板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色。 地上刘天梅的尸体已经不见了,阿布梨桑道:“那姑娘人呢?” 客栈的老板说道:“那姑娘扛着那男子走了。” 阿布梨桑一听,心想这事也没有大惊小怪之处,所以听了老板的话,她瞬间沉默了。 客栈里,老板见她神色晦暗的很,且道:“姑娘,你还住客栈吗?” 阿布梨桑道:“不住了。”话语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等到冬日的阳光从东方的天空升起来以后,她便来到码头处,看来她是要乘船离开这里。 流水岛的码头虽然不大,但是船只却是不缺少的,不过就在她的脚步方落在船上时,这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叫她。 “梨桑姐,你怎么也在这儿。”听见有人叫她,她极目看向船舱,却见船舱中走出来了栗子姐。 接下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从船舱里走出来了狼侠。 “窟主!”阿布梨桑一时惊讶的叫喊出声,“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狼侠道:“人没有找到,估计是找不到了。” 听狼侠的话,她也不意外,不过一想起流星窟如今已经成为废墟,她就更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正不知该怎么说流星窟的变故时,却只听见船舱里竟然有人哎呦一声痛苦的叫喊了出来。 阿布梨桑能听得出来,这呻吟声不是别人的,正是流星窟的弟子们的。 这时候,栗子姐道:“窟主,我们该怎么办,那些被救出来的弟子,他们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一听栗子姐说这样的话,阿布梨桑心中一惊,三步两下走到了船舱外,用手挑开舱帘向舱里看去。 船舱里竟然是一船舱的人,而这些人不是别的人,竟然全是流星窟的弟子们。 莫云白将香山颠覆,阿布梨桑本以为流星窟的弟子们全都被活埋在流星窟里,而如今却…… 如今,那些本来还葬身在流星窟中的流星窟的弟子不但没死,而且还都在这船上,那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见了,心中激动万分,忙奔进船舱里,一一仔细看看,却见这些流星窟的弟子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已经都成为了废人。 有的手臂断了,有的脚没了,有的腿折了,更有甚者……几乎都很严重…… 她看见这些流星窟的弟子如此狼狈,如此难受,她心中也是难过的很,当下她又奔出了了船舱,竟然‘扑通’一下跪在狼侠的面前,道:“窟主,阿布梨桑有负您的重托,让这许多弟子妄受横宰!” 狼侠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然而他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并没有责怪阿布梨桑,所以将阿布梨桑从地上拉了起来。 “昨日夜里,泥香姑娘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了,连我师傅都无法预料的人和发生的事,怎么能全怪你呢?” 闻听狼侠的话,阿布梨桑更是内疚,她忙又问道:“那师公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狼侠道:“我师傅乃是世外高人,不会有事的,泥香姑娘也是邪魔对我说的。” 阿布梨桑两次听到狼侠提起泥香,她便又想到昨日在流星窟里她和泥香发生的事情,于是心中一愣,道:“泥香姑娘没有在这搜船上么?” 狼侠没说话,一旁的人妖男子道:“哎呀,她可忙了,将流星窟的这些弟子一救出来,她就比我们先行一步到流水岛来了。” “我以为她也被……”话没说完,她便又怔了怔道,“莫非她去找那个妖魔去了?”一想到这里,她的美眉皱了一皱。 她正如此想,但是这一想却被狼侠给证实了,只听狼侠说道:“她去找那个被我师傅囚禁在流星窟地牢里的那个人去了。” “果然是这样!”心中得知泥香去找邪王,她深深觉得不妙,“那少年人已经完全邪化,如今就在流水岛,危险的很,她这样急匆匆找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狼侠一听,忙道:“怎么不是好事?” 阿布梨桑道:“那少年人被邪果邪化了,如今邪恶的很,不但吸人精血,而且还奸乱成性,就连我……”话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忽然又一次低落到了冰点。 “他把你怎么了?”栗子姐见阿布梨桑神色不宁,“难道……” 栗子姐的话没说出口,却见一旁的人妖男子插嘴道:“哎呀,栗子姐,你也是个女人,怎么老是问这种……哎呀……梨桑姐定是被那个臭男人欺负了……” 人妖男子怕阿布梨桑伤心,所以绕了一大圈,她才将事情说明白了。 一听清楚,另一个行为粗犷的男子,他猥琐着一张脸看着阿布梨桑淑女形象的脸庞,嘴里大是叹息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梨桑妹妹如此美人儿,却被那个小子给玷污了……” 这粗犷的汉子还要不依不饶的继续说话,却见栗子姐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厉喝道:“臭男人,你会不会说人话?” 粗犷的汉子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心中委屈,最强还顶嘴道:“我说的是事实,栗子姐,你干嘛打我?” 本来这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被这粗犷的汉子一说透,当下惹得阿布梨桑泪水渐渐湿润了眼角。 一旁的狼侠见这些人几乎都不会讲话一样,当下道:“你们都别说了,船舱里那么多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等着你们换药呢。” 栗子姐、人妖男子,以及那个粗犷的男人闻听了狼侠的话,也只好挑开舱帘,走进了舱里,各自便忙着给这些受了伤的流星窟弟子接骨换药。 而船头甲板上站立的一男一女,他们几乎同一时间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或许有伤心事的人是应该好好静一静,以慰藉自己的伤口,然而对于阿布梨桑的这种需要,狼侠是知道的。 第391章 饿了么?(你的外卖到了……哈哈) 还是流水岛,还是香魂客栈,时间是腊月二十九早上,太阳微微显红。 狼侠带着好些人登上了流水岛,在那场被香山颠覆之下的灾难里,能活下来的流星窟弟子已经所剩无几。 船靠岸以后,扬目看向岸边的建筑物,真是一派古意盎然,狼侠吩咐道:“船已经靠岸,离这里最近的客栈乃是香魂客栈,我们就在那落脚吧。” 站在船头的阿布梨桑心头的伤心事沉在了心里,道:“往后我们就住在客栈么?” 狼侠道:“流星窟已经毁了,目前来看,我们今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客栈中,大伙儿的起居生活,你多多费心。” 阿布梨桑听了也没觉得不妥,心想狼侠一向很忙,以前也是她帮着打理琐事,所以她点头了。 狼侠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把她当做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见阿布梨桑同意,他便身子一摇,飞身而起,身子已经跃上台阶了。 看着一些流星窟的弟子扶着那些受伤呢弟子陆续下船,他也很是欣慰。 来到香魂客栈,香魂客栈的老板看到了阿布梨桑,顿时一怔,看样子他也没有料到阿布梨桑会去而复返。 “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说话间,他看了一眼跟着阿布梨桑后面的其他流星窟弟子,“带了这么多人,他们都要住客栈吗?” “老板,你这客栈好像很清闲,今天我身后的这些人都住在这里,你快将客栈的房间收拾一下。”说罢,她从怀里取出十多片金叶子,“这些够吗?” 客栈的老板一看到阿布梨桑递过来一些金叶子,便眉开眼笑:“够了,足够了,多了不少……多了不少……” “这些人身上都有伤,所以每天的饭菜,你必须送到每一个房间。” 这时候客栈的老板已经将金叶子拿在手里,闻听阿布梨桑的话,便点头道:“这个必然,这个必然了……客房已经打理好,各位大爷和我上楼去吧。” 阿布梨桑见客栈老板热情,她便也知道天下没有金银办不到的事情,当下道:“大家上楼吧,最近几日这岛上不太平,所以大家不要轻易出客栈,身上没伤的照顾好那些身上有伤的。” 她身后的铁骨便吆喝道:“大伙儿听清楚了吗?” 或许真的是被挫伤了士气,所以无论是铁骨,还是阿布梨桑说话,身后的流星窟弟子都没有做声,只见他们都跟着客栈的老板上了二楼。 “哎,你说这帮家伙,不就是香山流星窟回不去了,他们有必要这样吗,又不是死了爹死了娘,都不理我!” 铁骨铮铮一条汉子,说话从来都是粗鄙,不过这时候来到客栈里的狼侠,他倒是说出了缘由,道:“香山流星窟就是我们的家,一夜之间流星窟倒塌,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心里难受,说好了要一起做大事的,可是……”说到这里,他竟然伤春悲秋起来。 他们还在站着,客栈的老板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 阿布梨桑道:“那邪王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书院里,所以我们还是小心,没事就别去招惹他。” “没想到他会如此厉害,不知道泥香姑娘会不会有事?”狼侠想起了泥香,便担心了起来,“明天就是除夕了,希望不要出事。” 阿布梨桑听了,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老板,这两天你就别出去了,有什么事要出去办,告诉我,我去给你办。” 经过昨天的事情,客栈老板知道这几天流水岛不太平,所以他感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每天去菜市场进一次货就成了。” 阿布梨桑一听,觉得这个事情简单,所以她道:“这个好办,到时候我去办。” 她的话刚说完,便听到身后人妖男子的饥饿,道:“现在客栈里还有吃的么,弄些来。” 客栈的老板道:“有,还有,不过这么多人,恐怕只够今天早上这一顿的了。” 狼侠听了,这才对阿布梨桑道:“等下饭吃了,我和你就去菜市场买粮食去。” “明天是除夕,后天是春节,明后两天流水岛都没有卖菜的,所以今天你们去买菜买粮,务必把明天后天也买上。” 阿布梨桑道:“好的,我知道了,只是他们已经很久没吃饭了,老板快去做饭……”说罢,只听见身后的铁骨,他的肚子也汩汩的叫了起来。 “饿,我的肚子也撑不住了,别说废话了。” 铁骨将话说完,然后就在客栈里的桌子溜达了一圈,找了一圈,竟然只找到了半瓶子油辣椒。 “麻麻的,乖乖,连什么吃的都没有,哎呀,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怕辣椒,拿来充饥,抵挡一会儿。”说罢,竟然一手拿瓶子,一手拿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见铁骨这般经不起饿,客栈老板便道:“大爷啊,这是野山椒,辣的很呀!” 一旁的人妖男子便一把拉住客栈老板,甚是不满道:“哎呀……你个老板儿,你倒是想饿死人……磨磨唧唧,快去准备饭菜……我饿的受不了了……” 客栈老板本想去阻止,可是被人妖男子拉住,当下也就去准备饭菜了,而阿布梨桑见铁骨大口吃辣椒,她心一惊,忙上前将辣瓶子一把给夺了下来。 还不等她说话,只听见铁骨“哎吆”一声惨叫了起来。 “有那么夸张,竟然吃辣椒充饥!” 阿布梨桑一句话说完,只见铁骨已经辣的眼圈绯红,眼中滴出了泪水。 “好辣,好辣,辣死我了!”当下四目寻视,却见桌子上有一茶壶,想也不想,抱起来就喝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旁的栗子姐也嘻嘻笑了出声,嘴里只骂一句:“憨货,真是憨货,辣椒也拿来充饥,活该受罪!” 狼侠见了,道:“反正饿了那么久了,一时半会儿饿不死人,所以你们别瞎胡闹!” 栗子姐听了,便也坐了下来,道:“马上就吃饭了,等等就好了。”说罢,她一把将铁骨手里的茶壶夺了过来,“还有完没完,你把水喝完了,我们喝什么!” 人妖男子见了,便跟着栗子姐坐下,说道:“是啊,你喝完了,我们怎么办,自私的家伙。”等栗子姐倒满一杯,他也倒满一杯,然后两人喝了起来。 “这人啊,一但饿的急了,连这凉水也是好东西,可以充饥啊!” 等他们一杯水下肚了,客栈的老板便走了出来,手里拖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尽然装着六只蒸鸡和一坛酒。 看到蒸鸡上的油滴滴滑落,除了阿布梨桑之外,在坐的人都口水欲流。 “饿了么,蒸鸡五只,好酒一大坛。” 第392章 我们要买菜 流水岛四面环水,秦川地界,山高水深,冬日暖阳如烤火炉,这是一年之中的最后两天。 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本该是人们置办年货的最后一天,流水岛上应该是车水马龙,然而今天不是。 今日流水岛上的大小店铺都闭门谢客,只有一个岛西之地的菜市场还正在营业。 在那菜市场的门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两个女子在门前站立,而她们不是别人,却是月影轩的祁水莲和叶萱。 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血色红衣,两人看着进出的人,脸上的表情显的平淡。 在这里买菜的人多半是本地人,以往这菜市场并没有见过她们,如今这些菜客见了她们如石像一样矗立在门前,少不了讨论几句。 讨论的话,一半是她们的气质,一半是她们到来菜场的目的。 “两位姑娘辛苦了。” 这时候,一个胖女人,迈着大象一般的脚步走了过来,而放眼看去,这胖女人则是菜肥娘。 祁水莲见面前的胖女人向自己示好,她便道:“这地方,我们已经用术法结好了结界,最近两天里,手中沾有人血的人,一概进不了。” 白费娘一听,觉得这事新鲜的很,便伸手拿起一把刀,轻轻在一个摆摊的胖男人手臂上一划,那人手臂上流出了血,而她也是用手沾了一点。 “哈哈,我试试看。”说罢,她竟然向前走去,欲要进菜场的门。 “啊……”可是当她的身子要进门时,只见在自己的满身肥肉如遇雷电,当下被菜场的术法结界猛击飞了出来。 叶萱和祁水莲见到菜肥娘的肥胖身体如一个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她们本该担心她有没有摔伤,可是她们没有,她们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一大清早在这里闲的没事做么?”叶萱道,“不是,我瞧着你们老这样站着,蛮辛苦的,所以想让你们确定结界布置好了,就可以休息休息。” 她的话刚落地,当下有二十位女人和二十位男人从菜场前的矮房子上飞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祁水莲不解,看着眼前的四十个人,“他们也是来负责维护菜场安全的。” 叶萱道:“看来这江湖门真是够强大,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两人见了,便对泥香又敬重了几分,只是眼瞎这样就在这流水岛上,倘若邪王要害人,只怕很难有人能阻止。 祁水莲道:“既然结界已经布置好了,那么我们就走了。” 菜肥娘听了,便道:“好,你们去歇息着,倘若有什么变动,我就去找你们。” “好,倘若有特殊的事情,你就来前面的书院找我,我们就在那里。” 菜肥娘听了抱拳道:“好的。”说完,目送祁水莲和叶萱二人离开,接着对进入菜市场的人吆喝道,“大伙儿动作麻利一点,由于这流水岛上不太平,所以大伙儿赶紧置办好年货,然后回去就闭门一家人团圆过年,千万别到处乱跑乱窜。” 一般人的话,这些菜客可以不听,但是菜肥娘的话,他们一定听,谁让菜肥娘在这秦川巴蜀一代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呢。 今天能在流水岛见到他们心中的富贵女神,当真是稀奇的事情,所以一听菜肥娘的吆喝声,众人不但挑菜快了,就连走路也快了。 看到有人络绎不绝的走出又走进,菜肥娘便注重自己的仪容起来了,从怀里掏出来一面小而精致的镜子和口红,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吐沫口红,待得满意后,方转身对身后的四十位男女说道:“这些菜客将菜买好了,你们每人负责一个,将他们安全送回去,记住可千万别砸了本姑娘的招牌,让别人笑话。” 后面的二十位男人和二十位女人应声道:“是!” “好好,散了,散了。”菜肥娘将话说完,这就找了一个躺椅子坐了下来,神情悠闲自得的抠脚挖鼻屎。 一旁走着的菜客见了,几乎都偷偷的笑,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在嘀咕着:“原来闻名秦川巴蜀地界的第一女富豪竟然是这样的?” 你笑笑不说话,我笑笑不说话,不久以后,来菜场买菜的人少了,菜肥娘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的一片天。 今天的天气好的没话说,当她确定没有人再来买菜准备关门时,这时候有三个人出现在她身前的一条街上。 街上人已经少了,所以阿布梨桑和狼侠,以及那香魂客栈老板出现后,显得很显目。 阿布梨桑等一行三人从菜肥娘的身前走过,不过她们刚要走进菜场的时候,顿然三人如被电击中了一般,三人竟然直直的飞了出来。 “哎吆……”那客栈老板由于不是习武的人,竟然被弹出飞了好远,直到他的身子落在墙壁上,才掉在地上。 而相反的却是阿布梨桑是三人之中最是特别的西方召唤师,祁水莲和叶萱布置的结界,伤她不了,只是让她知难而返。 “结界?” 阿布梨桑看见狼侠也摔倒在地上,她急匆匆走了过去,将狼侠拉了起来。 狼侠一脸的懵逼,道:“这……这是……这是什么?” 阿布梨桑道:“这是有人在此布置的结界,只怕我们进不去。” “结界?”狼侠更是一脸懵逼,在他的人生之中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那进不去,可怎么买菜呢?” 听狼侠这样说,阿布梨桑才看向了客栈的老板,却见客栈的老板已经睡在地上了。 客栈的老板不会武功,也不会召唤术,如今…… 阿布梨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只见他虽然没有性命之攸,但是嘴角却挂着长长的血。 “撞的我骨头都快散了,买个菜咋就这么难呢?” 见眼前的三人不能入菜场,菜肥娘道:“最近两天内,凡是身上沾过人血的人进不去。” 阿布梨桑一听,疑惑道:“我们要买菜。” 菜肥娘道:“对不起,这里的菜不能卖给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那邪王的阴爪。” 阿布梨桑一听,似也在理,只是一想到客栈里还有五六十张嘴巴等着要吃饭,当下道:“那得罪了!” 阿布梨桑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杆笔,随手一划,菜肥娘当下全身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菜肥娘,得罪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或许江湖门的人,亦或是秦巴之地的人会晓得菜肥娘是市井的响当当人物,可是像是阿布梨桑这样的西方中宗召唤师,哪能在乎? 不会在乎。 阿布梨桑道:“待我破了这结界,进去买了菜,然后再还你一个结界。” 菜肥娘一听急了,但是急也没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布梨桑身子凌空飞起,手中的笔横划邪拉,一时之间惊的她也是目瞪口呆起来。心想原来她也是西方来的召唤师。 第393章 巷口的红衣如风卷 阿布梨桑的手在胸前一引,一根月光白颜色的笔便顺手而现,让这一动不动的菜肥娘看了,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菜肥娘一见到阿布梨桑出手,心中便在猜想眼前的女子也是西方的召唤师。 或许是她对西方的召唤师不太了解,所以并不知道阿布梨桑便是西方不事出的中宗召唤师。 “你别胡来,稍有不慎,恐怕会害了菜场中人的性命。”菜肥娘记住了祁水莲和叶萱对她的嘱咐,这时候已经说了出来。 可是,阿布梨桑一想到在香魂客栈中流星窟的那些受伤的弟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破眼前的结界。 她的身形如风中的白色蝴蝶,瞬间飘飞了起来,只让众人的眼前一亮,阿布梨桑手里的笔在菜场的门前横拉竖推,不一会儿,只见菜场门口形成了一个水状的小门。 水状的小门形成以后,她的身子又落了下来,或许就算祁水莲和叶萱两人在场,她们也是绝不相信尽然有人如此轻而易举就把她们设下的结界给破了。 在这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对于阿布梨桑的所为,就属狼侠看了,最是惊讶,或许在这许多年里,他也没见过阿布梨桑这个样子。 这一刻,他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这些年一直忙来忙去,到底有没有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属下。 话说自己也不是一个不贴心的人,怪只怪阿布梨桑隐藏的太深了,他在这一刻才明白。 然而还好阿布梨桑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他实在想不到在这许多年里,阿布梨桑有什么做的不好。 如今想来,没有。 看见阿布梨桑落在地上,他激动道:“梨桑你……”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阿布梨桑已经抢过话头,说道:“窟主,日后在慢慢解释给你听!” “你个丫头,快放开我,你们把结界破了,这多危险啊。” 任凭菜肥娘如何叫喊,阿布梨桑依旧不闻于耳,反倒是对身边的客栈老板,以及狼侠说道:“快从这个门进去买菜。” 客栈的老板见那水形盈盈的门,仿佛不敢相信这就是门,疑惑道:“这是门?” 看老板不相信的神色,阿布梨桑又看向了狼侠,却见狼侠的脸上也是一片狐疑,于是她二话未说,心中在想他们都不是召唤师,心中有所理解,当下手里月白色的笔从自己的手上消失,便率先走了上去。 看见阿布梨桑的身子消失在那水形的门前,老板和狼侠才为之一振,然后狼侠才紧跟上去。 然后老板也进去了,看见三个人接二连三的破界走进菜场,菜肥娘才道:“你们出来,你们给老娘出来,这菜场的菜不卖给你们!” 可是人都已经进菜场了,她再叫再大的声音,那又有何用呢? 等到阿布梨桑、老板,以及狼侠推着一个车从菜场走出来以后,菜肥娘还是方才那样,整个人都被阿布梨桑所施展的召唤术给捆绑着,只把菜肥娘一脸的不悦。 阿布梨桑出了茶场以后,身形方要偏偏而起,再次重新缝制结界时,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听说姑娘破坏我们所布置的结界,可见不是一般人。” 听见身后有一个清脆瓜棱的声音在说自己,阿布梨桑才转身一看,却见这个身穿绯红衣服的女孩站在她身后。 这身穿绯红衣的女子正是布置结界的叶萱,可是不等阿布梨桑说话,这一旁被束缚的肥胖女子菜肥娘,她倒是叫喊道:“姑娘你来了,太好了,她们三个人近两天手里都占有人血,你且看她们是不是邪魔?” 叶萱常年穿着红色的衣服,由于人长得绝妙,一身红衣中漏出了她白皙的肌肤。 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像是出水的芙蓉,不过就像这样的女人,却冷着一张脸,当真也让人感到冷艳高傲。 叶萱听了菜肥娘的话,她顿了一下,然后走进几步,围绕着阿布梨桑盯着她看了看,打量了很久。 很久过后,她才冷冷说道:“邪魔倒不是,但是却像是一个专门来找事的人,不知道姑娘是谁?” 盯着阿布梨桑看了看,又看了看在阿布梨桑身边站着的狼侠,说道:“然而不管这姑娘是什么人,看穿着打扮,怕也只是狼侠的随从吧?” 见叶萱说话,语中带刺,狼侠道:“叶萱姑娘,咋们都是自己人,这一下总该是误会,是也不是,要是知道这个菜市场的结界是你们布置的,我们哪里会破你布置的结界呢?” 叶萱听了狼侠的话,她神色令人费解,难以揣测,便说道:“恐怕连那江湖门的弟子也没想到在你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西方的召唤师。” 叶萱嘴里所谓的“江湖门弟子”就指的是泥香,因为就在香山倒塌以后,是泥香出手将埋在山腹的众多流星窟弟子救出来的。 泥香救出流星窟众弟子以后,将其交付给狼侠,狼侠得知香山倒塌,流星窟已经人间消失,所以他们就来到了香魂客栈。 只是当狼侠以及流星窟的弟子们来到香魂客栈以后,泥香早已来到了流水岛。 当时泥香将流星窟的许多受伤弟子交给狼侠时,她就告诉过狼侠,她是要来追拿邪王的。 邪王就在书院中,现在泥香就在书院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的情况不比菜市场的门口好,在书院的广场上,泥香正沐浴着东阳而站立,只是令人惊奇的却是在她左右前方各放着一张床。 左边那张床上躺着董瑞,右边那张床上躺着赵启明。 或许很多人都不解她的做法,但是泥香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做什么。 如今江湖门为了将武林之事变革到底,想掌控着全局,依然是不能了。 尤其是邪王的完全邪以后化,或许会阻碍着江湖门对整个武林的变革。 …… 菜场门前,叶萱瞧着阿布梨桑,又听狼侠的话,她也只有对菜肥娘说道:“她们不是妖魔之人,你就别为难他们了。”说罢,她的袖子一挥,一道绯红的光芒一闪,罩在菜肥娘身上的术法散去。 术法散去,菜肥娘顿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或许是她人长得太胖的缘故,在加上她再一个地方站立的太久了,等到罩在身上的术法消失了以后,她就倒在地上。 “哎吆……”菜肥娘倒在地上,已经将地上砸了一个坑,真是让阿布梨桑等人看了,也觉得甚是疼痛。 阿布梨桑忙走上前,伸手去拉菜肥娘,欲要将她扶起来,却不晓得菜肥娘人长得太胖,她不但没将菜肥娘从地上扶起来,倒是自己像是一根枯黄欲要惨的枝条,一下被菜肥娘连累倒在了地上。 叶萱见了,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是什么邪魔妖人,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说罢她身子如被飞卷起,身形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第394章 所盼所望 小巷的尽头是去书院的地方,当叶萱的身子消失在菜场众人的视线里,众人才该离去的离去。 叶萱来到书院以后,她和祁水莲一样,都站在书院的院楼前的广场。 广场上有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正在冬阳下站立着,而在她左右各一边,都躺着一个人。 这两个人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只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她此种做法是何缘故。 所以叶萱和祁水莲都站在不远处看着泥香,只见泥香站在书院前没有动作,她们两人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狐疑。 “这里乃是我们西方正宗新办的学校,如今却被这西方邪魔霸占,真是气人。”祁水莲看着书院的大门紧关,她也是无奈。 面对邪王的侵犯,她们本该誓死捍卫自己的地盘,可是她们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强敌已经是天下之中难寻真真的对手了。 一向性情鲁莽的叶萱,她腰间插着的匕首泛着淡淡的红光,或许是她真的犹豫了,被她身前的匕首感应到了,只见匕首上的鲜艳红光暗暗闪动。 冬日暖阳如沐,洗條着流水岛上万事万物的生命,仿佛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暖阳在告诫这里的人们,一年之计在于春,新的征程即将拉开序幕一样。 广场上站着的蓝衣女子,她看着耸立在自己身前的高楼,脸上所漏出的神色却是秋冬时节下雨时天空漂浮的乌云一般,让人不得不捏一把冷汗。 叶萱道:“我们如今面对如此强大的劲敌,看来这一次对于武林变革将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将功亏一篑了,这样一来,这蜀地的五花门岂不是白白被灭门了?”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江湖门的,倘若要承担责任,江湖门可有逃避不了的责任。”祁水莲看着广场上的泥香,仿佛看到了一场暴风雨即将在落日以后来临。 听到祁水莲这样说话,叶萱才道:“邪果乃是人世间最是至邪的东西,是一切真善美所拥有者的反面形象,倘若她再这么纠缠不清,不久必会惹怒邪王。” 祁水莲将看着广场那里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看了看与自己并肩而站立的姐妹,不确定问道:“以妹妹看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叶萱忽然一怔,脸上也是许多无奈的神情,道:“既然我们都拿这这样没办法,那我们在这里耗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妹妹的意思是劝退泥香,以免与邪王正面起冲突。”祁水莲也理解叶萱的想法,觉得这是她们唯一的路,“那我去劝劝她。” 换做是往日江湖上一般的敌人,按照叶萱的脾气早就出手了,可是如今她没有。 见祁水莲姐姐的身子飞起,一个飘飞又飞落,化为白影的身子已经落在广场上,她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五年前,泥香的师傅忘女拜访了她们的师傅以后,协商一致,欲要将西方的正宗召唤术传入中州,于是江湖门和她们西方正宗门第就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在很多时候她虽然只是协助,但是时间一久,她们相互之间也有所了解。 按照她们对泥香的了解,泥香是绝对不会轻易就被祁水莲劝退,毕竟那个邪王对她乃说,不是一般的人。 如今这个时间空间究竟是不是真是存在的,她心里一直搞不懂。 按道理说,无论是她,还是这个空间的所有人,他们或许都与那个真实已经存在的时间空间离的太远。 在流星窟时,邪果在莫云白的体内开启邪化,泥香清楚的知道邪果已经唤起了莫云白对她的爱,至少曾经有过。 邪果在那个时候能唤起莫云白曾爱她的心,那就说明这个空间虽然所呈现的迷离,也可以牵动过去曾真实存在的异域空间。 站在广场上,泥香沐浴在冬阳之下,她的瞳孔渐渐扩大,仿佛能看透时空的边缘线,看到那庄严的宫殿。 ——宫殿中放着一张华丽的床,床上正躺着她最深爱的人,一想到两人经历了朝代的几经变换,最终中终于换了天下太平,而随之而来的却是莫云白的长眠。 此刻,泥香正沉浸在过去的一些辉煌中,神色淡淡而幸福,然就在祁水莲的身子落在她身后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美好最终破灭。 祁水莲的身形如风轻轻一吹,她站在了泥香的身后,她道:“他一直不出来,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吗?” 泥香听到身后有人对她说话,她并没有转过身来,因为她对身后说话的人很了解。 刚从一片宁静中回过神来,泥香并不知道该怎样回复祁水莲的问话。 所以她没有说话,她的脸上仿佛也有很多无奈。 或许祁水莲与她,亦或是江湖门的弟子有某种熟悉的关系,所以祁水莲最了解她心中的想法。 或许她也能理解泥香内心的澎湃,她只是想说明事实一样,说道:“对于这一次的武林变革,现在的局势是不是最坏的局面?” 祁水莲略有所问。 时间久了,泥香的神思中午被拉回当下,她听了祁水莲的话,略微点头,说道:“局势已经很坏,坏到我已经无法掌控的局面。” “或许任何人碰到这种局面也会措手不及。”祁水莲能看懂当前的局面,“毕竟你曾经心爱过的男人在今后就成为了你最大的敌人。” 祁水莲不说破还好,一说破,泥香仿佛就看到了有那么一日,她和莫云白不在有任何关系。 她的担心,祁水莲能看懂,不过祁水莲真不敢再说大实话,她也害怕有朝一日,一场武林的变革,变成了悲剧爱情。 不过泥香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所以她道:“我所担心的事,我所不愿看到的事,如今……” “如今他已经邪化,成为了邪恶之人,要是阻碍江湖门实行武林变革,只怕我……” 祁水莲听了泥香说的话,她的心也仿佛在滴血一般,所以她对泥香说道:“既然这个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关头,为何不放弃,一旦放弃,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活局。” “活局?”泥香听了,眉毛一皱,她看着身前的祁水莲,“活局?” 听到祁水莲的话,泥香忽然冷冷的笑出声来了。 “怎么?” 祁水莲不明她笑从何生,欲要问问清楚,可是泥香忽然神情激动,对她喊道:“我爱的人,如今要和别人成亲,你是让我放任他不管么?你可知道,在里面和他要成亲的女子,她不是别人,而是我结拜的姐姐——花见羞,姐姐是不愿意和他成亲的,明日成亲都是他一手安排,强逼的,如今呢?他变成这般模样,你让我不要管,那是我不想管就不管的事情么?” 话罢,泥香的眼圈红了,许多泪水如暴雨而至。 祁水莲听了泥香的话,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一时之间变得无话可说。 或许连她也认为,这恐怕是这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吧。 竟然这事情如此荒唐,那到底管还是不管呢? 她想或许还是管比较好吧,早知道一个女人的一生所要所求的并不多,只是要一个完整的爱人而已。 倘若这都无法满足,那请问这样的女人活在人世还有什么所盼所望呢? 若果真的无法满足,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395章 不是曾经那个少年 站在高处的绯红衣女子,衣袂飞扬,此刻叶萱看着广场上的泥香和祁水莲,神色多有些不耐烦。 要知道在三位姐妹当中就属她的性子最是要急,这一刻已经是正午时分,冬日的太阳高悬于天空,垂直在地面上。 叶萱心想祁水莲去劝泥香离开这里,从祁水莲的脚落在广场上到现在没有两个时辰也有一个时辰了。 如果一个人在做有趣的事情,或许一个时辰太短,可偏偏现在是等人。 等人等了一个多时辰,叶萱早已心急如焚,所以她的身子从高楼上飞了起来。 一袭绯红色衣服一在天空上飞了起来,顿时如一团绯红的火烧云飞了过来。 或许她心里着急,所以她的身法已经奇快到令人看了,深深觉得不可思议。 此刻,叶萱来到广场上,已经和祁水莲并肩而立,她看着祁水莲,但见祁水莲的神色十分凝重,她心中料定祁水莲劝说泥香离开这里已经失败。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她的心情沉重。 五年以来,她们从西方来到中州大陆,虽然身上所承担的使命有些重,但多年以来,她们都愉快渡过,就算真有什么难关,也是微笑面对。 可是今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叶萱看了看泥香,然后看向面前的高楼,心中在想邪王就在里面。 看见自己的姐妹们都对这邪王无计可施,她纳闷儿极了,这便问道:“怎么,他做起了缩头乌龟了么,竟然不敢出来,真是有辱西方邪宗召唤界的名头。” 对于她的问话,祁水莲多少听出了一些火药味,她略有担心叶萱的脾气一上来,会做出什么错事,因此她关切叶萱道:“叶萱妹妹莫要冲动,他明日要在这里举行婚礼,定不会对我们避而不见。” 叶萱听了,心中更气,心想来这中州大陆五年了,她们什么时候如此卑微了,甘心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当下心中怒气大盛了起来。 这一刻,插在她腰身的两把匕首也感应到主人的变化,其红色如血的锋芒一闪一闪。 见她周身的杀气腾腾,祁水莲顿时惊讶叫道:“叶萱妹妹,你要干什么。” 叶萱腰间的匕首“哗”的一响,然后从她柔软性感的小蛮腰给跳了起来,顿时被她一双玉指纤细的手给握住了。 这一刻,她怒道:“他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他,今日就要领教领教他的厉害。”说罢,身子化为了一道红芒。 在这红芒之中,祁水莲和泥香都看见她左手握着一把匕首,右手也握着一把匕首,身如流蹿的鬼魅,顿时冲向面前的书院。 书院的门,书院的窗子,书院的透风口全部布置着极为强悍的术法结界,她欺身而进时,整个人也被反弹了回来。 等到她的身形被反弹回来,却见她手里的匕首飞舞起来,一下……两下……三下落在结界上。 起初是门,她的匕首一次次划去,但听铿锵声,却并未见有结界碎裂。 见很多次她的匕首落在结界上都武功反弹回来,祁水莲就道:“叶萱妹妹,如果这结界这么容易破除,那我们在这里等待这么久,那又是为何呢?” 叶萱知道祁水莲的意思是让她放弃破除书院上结界的妄想,可是怎奈她是一个固执的人。 她的这种固执,泥香也看在眼里,不过怕是她对叶萱太过了解了,知道她也是一个不听劝阻的人,因此她并没有说什么。 或许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说的所有事情都不管用,因为对于这样一个局面,她也很无奈。 叶萱的身形伏地上,心中大气急出,也是气愤无论自己多么的卖力,眼前罩在书院上的结界却还是这般固若金汤。 越想越气,越气决心越大,她手里握着的匕首再一次红芒闪耀,借着正午阳光灿烂,再一次向书院另一地方发起进攻。 对于她这种做法,无论是泥香,还是祁水莲都知道叶萱的用意,无非就是找到一定结界所处薄弱的地方下手。 但是她这一次真是大错特错,她找准的地方虽然是书院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但是正是这毫不起眼的地方,术法所形成的结界更是术法身深厚。 “铛”的一声巨响,方才红色锋芒大盛的匕首仿佛受到了无比巨大的撞击,一时间竟然脱手飞出。 匕首脱手而出,叶萱飞旋在半空上的身子如中了毒箭的飞鸟,一下垂直掉落下来。 看到叶萱的身子摔倒在大理石平铺的广场地面上,泥香和祁水莲都大吃一惊。 这时候,泥香和祁水莲都身子移动迅捷,忽然来到了叶萱的身边,祁水莲见叶萱全身在抽搐,嘴里吐血鲜血,她心急如炮弹,忙将叶萱服扶了起来,道:“叶萱妹妹,你怎么如此固执?” 这时候,泥香见了,心中也是惭愧万分,她方想去为叶萱把脉,但是叶萱却还是心志坚定,需要针扎站起来。 “固执……固执……哈哈……这邪王乃是西方邪宗的宗主,如今竟如此大张旗鼓占领我们的地盘,分明是藐视我们西方正宗,今日不破了他的结界,我焉能甘心?” …… 叶萱挣扎着,欲要起身,但是已然不能,等到她身子站立起来,她的腿她的脚仿佛如深入冰川雪谷,不停地打颤。 “啊……”她的身子又倒在了地上,然而心志坚定的她,想要再一次站起。 就这样反复循环…… 就这样意志坚定…… 就这样没完没了…… 她的身体受到巨大的伤害,她中终于最后一次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全身的肌肉如被打进了强度很高的胶水,酸痛又无力。 哈哈……哈哈…… 这时候,高楼上响起了阵疯狂的讥讽之笑。 这是莫云白……哦……不……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山村庄出来的少年了。 他就是邪王。 听见高楼上的笑声,泥香仰头看去,却见高楼上站着一个衣服华贵的少年人。 虽是少年人,但是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少年人了,在他脸上多了一些岁月痕迹。 看到这邪王一身黑衣大袍子站在高楼上的窗户边,泥香心中一愣,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道:“你终于出来见我了。” 邪王见广场下三个女子,嘴角漏出了邪恶之气,笑道:“倘若昨日你们敢如此不依不饶的如此来骚扰我,我定收了你们做小妾,可是今日……今日就算了……本王新婚在即……还不想杀人……” 泥香听了没说什么,却听见嘴里还在吐血的叶萱,她看着高楼上窗户边站着的男子,很不留情面的说道:“你这个疯子,早知道你今日这般无道,真该早些杀了你。” 邪王听了,哈哈大笑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本王现在出来见你,不是见你可怜,而是新婚在即,突然发觉这书院有些孤冷,因此想麻烦你们一件事。” “一件事?”祁水莲听了不解。 泥香听了也不解,便问道:“什么事情?” 邪王道:“你们三人帮我将这书院布置成婚礼现场,我要请这方圆百里所有人前来观礼,为我和花见羞成亲贺喜。” 第396章 妖怪来了 高楼上,邪王就站在窗户前,他看着广场上三个女子,一时竟然说出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不过对于他的要求,无论是泥香,还是祁水莲,亦或者是叶萱听了,心中都气愤的很。 泥香听了更是心情一时变得极差,此刻便冷笑了起来,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无论是谁,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要和别人成亲,心情也不会太好的。 对于她的冷笑,祁水莲和叶萱听了,都仿佛和她一起心碎。 叶萱嘴角还有血丝长长挂在嘴角,所以她是无力的,只有祁水莲她却对站在高楼上的人说道:“成亲,你不觉的好笑么,西方邪宗乃是我们正宗的强敌,我们不杀你,就算你运气好了。” 邪王站在高楼上听闻祁水莲的话,他也哈哈大笑道:“杀我,现在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谈何杀我?” 祁水莲道:“你本来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是因为那邪果的迫害才会让你如今心中恶念频频而生,你真的不会回头了么?” “回头?”邪王站在高楼上,高楼上寒风乍起,他的思绪万千,忽然像是穿越到宇宙的极端,将往日自己在邠州城中遭受到女人羞辱的情景看在眼里,冷冷道,“我觉得如今的我很好,没觉得我不好。” 听了他的狡辩之言,泥香道:“你还记得你从那偏远的小山庄出来初入江湖时的样子么?” “什么样子?”那虽然是前两个月的事情,但是此刻对于邪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那时候,我初入江湖,处处心存善念,可是结果呢?至于那时候的我,我不愿再多想,反正我现在觉得我蛮好的,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身上所具有的术法更是天下无敌。” 泥香听见了他的话,仿佛也看到了他所说的另一种幸福,不过她真的不敢认同邪变后的莫大哥。 她道:“曾今你心存天下,为天下受苦的百姓感到悲悯,为了给天下受苦的百姓谋福祉,让他们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你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一名闻名遐迩的游说师,可是你看看你现在……” 听到泥香说起他往日种种梦想,他忽然心里也被毒针刺中了一般,忽然大怒,对着站在广场上的蓝衣女子怒吼道:“你住嘴!” 邪王仿佛很生气一样,根本不敢面对曾今的自己,他怒从心中起,大声吼道:“我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很好,作为西方拥有强大无比召唤术的人,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不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闻听他的勃然大怒之言,泥香又道:“现在你是好了,可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好吗?” “我身边的人?”邪王站在高楼的窗户前,看着广场上站立的蓝衣女子,疑惑道,“我身边的人?” 泥香见他大怒之下犹存疑惑之感,她道:“我是你的妻子,我深爱你入了心骨,而你却要抛下我,却与我的姐姐成亲,可曾知道我姐姐的心里根本就不爱你,也不愿嫁给你。” 邪王一听,顿时又大怒道:“我哪里管得着别人怎么爱不爱我,我只要爱她就好了。” 泥香一听,顿时哈哈冷笑了起来,不过站在她身后的祁水莲和叶萱,她们听到了泥香的笑声,她们仿佛也能听到泥香的心碎声。 “笑,你为何大笑?”邪王见站立在广场上的女子在哈哈大笑,他也恼怒起来,“你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不要在说废话了,我只想知道帮我布置婚礼现场吗?” 泥香又是一阵大笑,冷笑中有多少心酸,她的眼中绯红无比,道:“我为了你,耗费了多少生命开启泥香魔盘的时间空间,来救你,你却丝毫不领情?” 邪王道:“你这个女人太啰嗦了,我不想再听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说罢,他忽然双眼放出金光。 金光闪闪间照耀着大地,大地上生气层层赤红色的地气,瞬间整个流水岛都开始弥漫起来了。 “你要干什么?”站在广场上的三个女子,她们的身躯开始扭动了起来。 这一刻,她们的身体仿佛受到了不可得知的外界力量支配,尽然开始机械式的左右扭动。 正在祁水莲、叶萱不解时,只听见高楼上听来了邪王的发功声。 “摄魂大法!” …… “摄魂大法?”泥香和祁水莲听了邪王的话,一时间一愣,祁水莲不解问道:“你要干什么?” 邪王见在自己的摄魂大法发功时,广场上的人,她们的身体在机械式的扭动,他才说道:“今日你们不给我布置婚礼现场,那我只有自己找人来置办了。”说时迟,那时快,流水岛上的所有女子在这一刻竟然都摇摇摆摆,身体极为不和谐的来到了书院的周围。 “没想到召唤界失传已久的摄魂大法,你竟然也会?”趴在地上的叶萱,她的身体本来就受了重创,此刻一扭动起来,更是令她苦不堪言。 “叶萱妹妹,你怎么了。”看见叶萱一脸的悲痛神色,祁水莲更是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起来了?” 叶萱哪里有力气很祁水莲说那么多,只是在痛苦中默认了祁水莲的问话。 祁水莲顿然大怔,仰头看向高楼处,只见这样张开双臂,嘴里念着她们听不懂的咒语,眼中金光照射流水岛频频闪动。 见他还在不停地施展摄魂大法,祁水莲大怒,强忍身体的不停摆动,对高楼上的邪王喊道:“你快停下,快停下!” 邪王见了,恶念从心中徒生,才不会理会她的叫喊声,祁水莲见了,心情变得大坏,强忍摄魂大法对自己设法,她的身子忽然飞起,顿然手在胸前一引,天边雷声响动,一条闪电从天空中裂开,发出“磕巴”一声。 雷声响动,闪电一起,顿然被摄魂大法迷住心智的众人才清醒过来,当他们见书院高楼上邪王双眼金光闪闪,便大喊救命,说是书院楼上有只妖怪。 “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大家快跑啊……” 一人喊起,众人骚动,都纷纷从书院的四面八方逃窜离去。 第397章 叛出师门 祁水莲强忍住,使得自己不被邪王的摄魂大法左右。 当她召唤出闪电雷鸣以后,虽然将迷失中的人们惊醒,但是由于她方才被摄魂大法伤害过,所以只是刹那间,她飞起的身子又垂直落在地上。 像飞机,像炸弹,像一具死尸,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刻,那些被蛊惑的人已经从浑噩中苏醒过来,等到他们看到就在自己面前的高楼上有个人如妖怪一样,眼里放着金光,他们一下就乱成一团,瞬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蹦乱跳乱蹿。 看到广场上的人如海如河向四处逃蹿,站在高楼上的邪王顿然大惊,或许连他也没想到,这身处广场上的三位女子竟然可以干扰摄魂大法的施展,当下双眼如炬看着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女子,当下一伸手,一股具有极高术法值的召唤之力凝聚在他与祁水莲之间。 看他面色瞬间如被乌云遮盖住以后,泥香当下大声对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杀了这个臭娘们!”邪王一时杀念起,惊的泥香一身冷汗,“你不就是想借机羞辱西方正宗召唤门第,何故为难他们。” 邪王听了,手上的力气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只让祁水莲大气难出,想舒畅呼吸却极是困难。 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那先前受了重创的绯红衣女子,她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曾今他们只在古籍里看到有关邪王和邪果的记载,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万万没想到如今面前的少年人,想对付他起来,却是这般困难。 泥香扶着叶萱,叶萱靠在泥香的身上,低声怒吼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无论是泥香,还是祁水莲,她们根本心中惊讶,这一向敢和天地争斗的女子,她如今竟也无奈,苟从了那邪王的无耻条件。 “叶萱妹妹……”被一道凝固成气的术法扼住脖子,连话都说不清的祁水莲,她也惊讶,“我西方正宗绝不能像这邪魔外道低头,让她杀了我吧!” “想死?”邪王如炬的目光如炽热的炉火,他注视着被自己用手扼住女子,忽然间冷笑了起来,“我就成全你!” 当他的手在用力的时候,却听闻叶萱低声怒吼道:“我们为你布置婚礼现场。” 看来如今的叶萱已经渐渐的变得成熟了,也变得懂得取舍了,此刻竟然满口答应了邪王的要求。 邪王听了叶萱的话,再看到她们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高兴的忘记了全世界一样。 在西方召唤界六七百年的历史里,正宗和邪宗一直对立,如今在这一刻,将那沉睡了很多年的门户之见又演绎的淋漓精致。 一阵高兴以后,邪王终于把持不住心里的狂喜,大笑的转身离开了窗户,然后走进了房屋。 这所高楼是书院,其中有很多书籍书画,不过他可没有时间来欣赏这些。 转过身,眼眸中透露着男人该有的本性,走到了花见羞的住处。 花见羞自从一唐门前自废了武功以后,就无心在行走江湖。 或许她是一个很成熟的女人,所以无论自己沦落在什么样的糟糕环境下,她还是如先前一样,心中的平静如湖面一样,丝毫不泛起半点涟漪。 她坐在一个铜镜前,手里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两下……三下……神情淡定的梳理些自己乌黑的秀发。 秀发如瀑,从她的脸颊两旁垂了下来,然后散在她让人痴迷的胸前。 听见身后的门响了,她并没有有所动静,而是一直背对着这样坐着,直到那邪王脚步近了以后,从后面将她抱住,她的身子才略有微微的颤动。 “你好美!” 虽然她很讨厌身后环抱着她的男子,但是不能不感叹,他也是一个有感情的魔鬼。 既然是魔鬼,那他身上所有的感情都不值一提,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一个坏人的感情是很容易遭到世人的背叛和亵渎。 像花见羞这样一个具有超前意识的武林第一女侠,她都逾越不了俗世之礼,更何况是其他的女人呢? “呵呵……” 花见羞听了身后这样对她说的话,她忽然冷笑了一下,而在这冷笑中,有多少讽刺和讥讽,那又有谁知道呢。 “自从我满十六岁出阁嫁给那个老将军时,我听过最多的就是这网的赞美,如今你和他们说一样的话,你以为我会对你有好感么?” 邪王见她一脸的冷漠,心里顿冷,可是眼前的花见羞真是人如其名,美的让人无从拒绝。 他正楞楞如木,一动不动时,花见羞道:“你虽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你一样是个俗人,无论别人怎么看,至少在我眼里,你再平凡不过。” 或许世上所有的坏蛋,他们都有一个最本质的特点,千年不变,万年也不变。 那就是一个人的欲望倘若太过饱和,他日必将得不偿失,所有曾经获得的幸福,终究一天归还于漆黑冰冷的地狱天堂。 不过又有哪个坏蛋能管住自己心里那些欲望呢。 或许莫云白能变成今天的样子,一半是世界铸造的,一半也是他自己的欲望。 每个人都有欲望,但是欲望过头了的人,如今普天之下,恐怕就属他非人能及。 邪王听了花见羞的话,他虽然不生气,但是他死也不承认花见羞的观点是正确的。 所以,他激烈反对道:“俗人,我不是俗人,我是权倾天下,能号令天下江湖的西方召唤师,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至理名言,将永远流传。” 听了邪王的话,花见羞忽然想到好笑,不过他真的笑不出来,或许她更应该可怜身后环抱住她的男子。 花见羞道:“我曾遇到一个少年人,他与你截然相反,他正直善良,为人有情有义,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了,估计你就没有现在这样的趾高气昂。” “我怎么不会趾高气昂了?” 花见羞道:“因为他的善良会让你自行惭秽。” 邪王听了,反倒不生气了,心中一愣,却将自己的嘴巴对着花见羞细声道:“那你看看我是谁?” 说话之间,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正看着花见羞。 花见羞从铜镜中看到有一张熟悉的脸贴着她的脸蓦然大惊,忽然回首道:“你……” 邪王见花见羞神情惊讶看着自己,他竟然破天荒一般,忽然用嘴堵住了一切前尘往事。 花见羞道:“徒弟,休得放肆无礼。”见身后方才的男子就是莫云白,她忽然间大怒。 只是,等她甩开了莫云白,这莫云白却道:“如今的我已经是邪王了,普天之下再无敌手,今日算是叛出师门,再也不是你的徒弟,明日成亲以后,你是我妻子,我便是你的夫君。” 一句话说完,他的嘴再一次不安分了,封住了花见羞的唇。 第398章 好,我嫁给你 一阵暖流从心底而起,瞬间流遍全身,花见羞如被电击中要害,瞬间全身骨头都软化了般。 邪王是曾经那个少年,这真是打破了她的认知,不过她想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无法原谅,原谅邪王会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强行占有她。 她终于还是逾越不了心里的那条防线,她尽全力集中已经晃晃荡荡的毅力,就使劲推了邪王一把。 邪王被推来了,然后邪王看着花见羞羞红了的脸颊,心中春意犹如嫩柳树枝一样荡漾。 “你不该拒绝我的!”邪王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明天就是我们的成亲之日,将会有很多武林人士来观礼,来祝贺!” 花见羞听了,心中一愣,冷冷的说道:“我可没答应嫁给你,所以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悬崖勒马?”邪王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一阵悲凉,只是以自己现如今的实力,放眼天下,又有谁能阻止自己成婚呢? 一想到自己如今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哈哈冷笑了起来。 花见羞见他没有悔改的意思,便从铜镜前站立了起来,看着莫云白道:“倘若你还是曾今那个少年,我也许会答应嫁给你,可是……”话说到这里,一想到在香魂客栈中,那被他强行占有的女子,心中便觉面前的男人可恶可恨。 “可是什么?”邪王问了出来,只是花见羞是一个女人,有些事情她真不好启齿。 邪王不是一个傻子,虽然心中存恶极深,但是对于女人,只怕在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还懂女人心了。 现在看着花见羞,仿佛能看穿她一样,他嘴角泛起坏蛋该有的笑脸,说道:“哦,你在介意香魂客栈中那两个女子么?”说到这里,他无端端的停顿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明日你和我成亲了,你做大,她们两人做小。” 花见羞听了,面无表情,只是冷冷一笑,看着邪王,嘲讽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邪王见花见羞从开始到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在排斥他们明日的婚礼,所以他也是最后说道:“你不需要,呵呵,这事能由的住你吗?”说话之间,他又施展出术法,紧固了她的行动。 花见羞不解,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邪王道:“既然你不答应嫁给我,那我必须用术法困住你的一举一动,倘若你想不开,一心寻思,那该如何是好?” 花见羞听了邪王说的话,心中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不得不承认面前的邪王,他的心眼还真多的很,此时,她真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面前的男人,他不是早已明灭人心的邪王,而是一个充满了无限智谋的游说师。 花见羞想起当初万千毒物侵袭五花门时,自己和他在那地下古墓的相处,一想起莫云白对她说日后要励志成为一个伟大的游说师时,她心中就有小小的激动,小小的澎湃。 虽然在那充满毒物的地下墓穴里,她也没感觉到害怕。 但是如今呢? 如今她看着邪王,她在这多少年又一次害怕了起来。 从目前看来,在她的一生之中,已经有过两次害怕,一次是自己的丈夫死后,她很害怕。还有一次就是这一次,她很害怕。 看着邪王,只见他一脸的阴蛮,看不穿他心里究竟藏有多少算计,花见羞不由大了一个冷战。 一想到他杀人如麻,好色成性,花见羞就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自己绝不能嫁给这样一个男子。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说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莫云白,只是此刻再看看自己。 花见羞知道,此刻她除了说话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因此她心中在想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嫁给他呢? 想必像她这样知道聪明的女人,只怕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所以她道:“我嫁给你!” 邪王一听,用深邃而怀疑的眼光看着花见羞,十分不相信花见羞在刹那间会想通与他成亲的事情。 他问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忽然间的善变。?” 花见羞或许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她解释道:“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邪王听了,心中高兴万分,不过他还真实在,竟然将自己此刻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他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女子,略有小人得志的意思说道:“我用术法定住你,让你和我成亲,等到生米做成熟饭以后,看你还如何?” 不说还好,一但这样一说,花见羞听了,却很有鄙视的意思。 她嘴里不说自己欲要**,但心里却明白的很。 明白自己欲要**之事,此刻绝不能提。 所以她继续隐瞒,以一种称赞口味讽刺说道:“果然是邪王,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下三滥手段。” 邪王却不以为然,神情朗朗地说道:“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既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花见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忽然也觉得她此刻更适合这句话,说道:“你以为你达到了目的,可是若要仔细想想,恐怕未必吧!” 邪王听了,觉得花见羞这是垂死挣扎,不可一信,可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越是不相信,到最后越是相信。 他也不解道:“不过我还想听听,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什么不妥。” 花见羞道:“即使你强迫我和你成亲,即使你强迫我嫁你为妻,可是你永远更改不了一个事实。” “你说什么?”邪王听了花见羞的话,越听越心惊,越听越疑惑,只是过了好久…… 花见羞终于再一次说道:“这个事实就是我根本不喜欢你,既然我不喜欢你,我就会用各种方式离开你。” 听花见羞说得坚决,邪王也听得心潮澎湃,他不可置信的惊道:“各种方式?” “是的!”花见羞十分肯定的说道,“包括用死的方式离开你!” 听了花见羞说的话,邪王心惊,却怎么也料想不到,像自己这般人物,若是对天下说的女人一句招亲,且不知道有多少爱权富的对自己投怀送抱。 不过一听花见羞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恼怒,说道:“你就算宁愿去死,也不嫁给我?” 花见羞却道:“你给不了我幸福,我们为何要嫁给你!” 邪王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给不了你幸福,那请问在这天地下还有谁配给你幸福?” 花见羞道:“那些人虽然没有你有权有势,可是她们对自己的妻子都是疼爱有加,反过来,你见过哪个男人疼爱自己的妻子,是将自己的妻子当成人偶来玩耍的呢?” 邪王本来就很自负,如今听了花见羞的话,心中一怔,笑道:“我尊重你,希望你也履行自己的承诺。” 花见羞道:“你爱信不信,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以前有过一段婚姻,那老将军虽然年老,但是他对我却是疼爱有加,从来不会像你这般对待我。” 邪王听了,自觉只要花见羞肯嫁给自己,自己所做一点让步又有何妨? 所以他同意了,当下解除赋予给花见羞身上的召唤之力。 第399章 邪王欲夺泥香的法宝 这所高楼乃是江湖门牵头出资,西方正宗召唤界出力修建的书院。 书院从项目划定到竣工,历时一个月,如今书院被建成,本以为会立刻对这中州大陆开放招生,可是如今却出现了西方邪宗召唤门第打乱计划,这真是让泥香措手不及。 不知道这西方邪宗的召唤界究竟是怎样的召唤门第,就单单那么一颗毫不起眼的邪果,就能让她们将西方正宗召唤术引入中州的计划彻底失败,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时间仿佛在这个时候流逝的非常慢,非常缓,或许在此刻,广场上三个女子,她们是这么认为的。 不错,今日是一个令人生气不高兴的一天。 尤其是祁水莲和叶萱,她们真的很恼火,多少年以来,西方正宗召唤门第哪儿有如今这番模样,在这邪宗召唤门第前如此卑躬屈膝? 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她们越来越气,只是在邪王面前,她们都太过渺小了,若是反抗,必定死路一条。 …… 她们在广场上正在筹备着明日婚礼的现场,却不知她们布置的这一场婚礼,明日说不定就会成为花见羞人生中最后一场华丽的告别。 高楼里,邪王已经将先前施展在花见羞身上的术法撤出,花见羞终于大出一口气。 或许她的心思,只有她知道,就在明天,她将彻底的粉碎面前着男人的幸福。 或许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不是一个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人,想想他如今变得如此邪恶……怎么可能是曾经那个少年人呢? 她真的无法接纳邪王,所以她瞒着邪王动起逃婚的心思。 小户人家的小家碧玉逃婚,可能是离家出走,可是对于她乃说,逃婚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些东西很珍贵,比命更加珍贵,那就是女人的贞洁。 如果面前的男人给她一个美丽的爱情,她舍去贞洁,嫁给他也无可厚非,只是自己终于爱情,再结一次婚而已。 可是如今全然不是。 如今这样用这样的手段让自己嫁给他,这是爱情么。 这当然不是爱情,既然什么都不是,她很难做出有负自己,有负老将军的错事出来。 花见羞人如其名,不但具有绝世无双的容颜,更拥有极为高尚的女人品格。 这时候,邪王将她身上的术法消除,然后伸手拉着花见羞的手,说道:“走,和我一起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婚礼现场。” 说话时,他已经拉起了花见羞的手,然后来到了广场上。 花见羞为了明日能彻底逃出他的魔掌,此刻也只能屈服,所以她并没有拒绝邪王拉她的手。 来到广场上,广场上阳光正明媚,邪王非常享受这样的阳光。 广场上,三个女子正在布置婚礼现场,从排面上看来,这场婚礼必定影响整个武林江湖。 花见羞看着广场上的泥香,一脸冷漠。 泥香看着花见羞,一时之间竟然也红了眼圈。 “姐姐!” 听见泥香叫自己姐姐,她仿佛像想起当初泥香一袭蓝衣出现在五花门时的情景。 花见羞还清楚的记得泥香当初为了留在五花门观察莫云白的一举一动,她可是说了假话骗了自己。 此刻,往事历历在目,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花见羞也好像知道她就在五花门,为的便是休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这话,当时听起来很迷信,听起来很悬,也令人怀疑。 可是如今呢,如今想象好像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面前的男子能从一个正义善良的少年人变成一个心存大恶的恶魔,那请问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只是她此刻看着泥香,只见泥香的眼圈绯红,她也叹道:“现在看来,在你们江湖门所有的计划之中,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泥香道:“为了能让西方正宗召唤术传入中州,我做了很多坏事,或许这就是我该得到的报应。” 花见羞听了泥香的话,微微一怔,说道:“为了给武林洗牌,你们江湖门挑动五花门和唐门相互争斗,然后你们设法让江湖门所引纳的西方正宗召唤门第做大善人,这计划可谓妙不可言。” 泥香静静地听着,她能感觉到花见羞心中对她的成见还是那般颇深,所以她只是红着眼,看着花见羞。 过了很久,见花见羞不在说话,她才红着眼说道:“既然姐姐将很多事情都看穿了,那姐姐说这样的话,还是在责怪我?” 花见羞听了,微微一怔,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犹如故人归风雪无边的苍茫一样,说道:“不是恨你,我只是在恨江湖门而已,一想起我五花门那么多姐妹死在你们的无耻阴谋诡计之下,我就很后悔,当初不该在汉江岸将这个男人带回我五花门去。” 这时候,广场上的祁水莲和叶萱都停下了手里的干活,看着泥香,看着花见羞,也看着那个拉着花见羞手的男人。 邪王听了花见羞说出的话,顿时想起了方走出小村庄,在汉江水面上遇水盗后的事情,笑道:“那时,你怕我一个人独自下江南,路遇歹人,正是你的善良打动了我,才!我才要像全天下的人宣告,我明日要娶你为妻。” 现在,不管泥香和花见羞是什么样的关系,可是她们听了邪王这样的话,脸上都露出了对他不可理喻的表情。 花见羞为了明日能逃婚,所以现在她很能隐忍,因为她心里明白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不过泥香却与她相反,泥香道:“那我算什么?” 邪王听了泥香的话,却不可理喻,手在自己的嘴唇上一扶,脸上露出了无耻的表情,且说道:“你长得还不错,要是可以,将来可以做我的小妾。” 泥香一听他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说道:“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为找回你掉的三魂七魄,不惜折寿半生来到这异域空间,你却这般对我!” 邪王听他说的话,且道:“泥香魔盘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是西方邪宗的无尚法宝,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是怎么穿越时空的。” 泥香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急后退道:“你要干什么?” 邪王却邪恶笑道:“夺你法宝,像是泥香魔盘这么厉害的法宝,该是属于强者的。” 第400章 欲夺宝得先诛心 听见邪王说的话,泥香先是一愣,然后身子一颤,糟糕的心情此刻已经无法表达。 偌大的广场上,此刻就站着五个人,而流水岛在汉江水系的包围下,更是如仙境一般。 在这秦川大地上,近看是水,远看是水,或许这也正是秦川特有的地势。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环境如此美好的境况下,竟然有人的心情很不美丽。 泥香看着邪王一张冷酷无情的脸,她很不开心说道:“我的法器是我师傅送给我的,早于我的信奈相连。 邪王本就是孤傲一世的人,此刻哪里会管的上那么多,立刻张开他的双手,看他的样子,祁水莲和叶萱也看着他。 真是没想到,有这么一日,这个曾经被泥香深深爱着的人竟然对她出手了。 对于这些,一旁的祁水莲和叶萱看在心里,却也是急在心里。 叶萱虽然在先前为了破除书院上的邪宗结界而受了伤,可是现在已经恢复了有七八成。 她果然性子最是急切,见邪王就要对泥香动手,她为其抱不平,道:“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还不够吗,你还要从她那拿走她的法宝?” 邪王听了,将目光看向了绯红色女子,心中却一愣,也是笑了出来,道:“她为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只是……”话说到这里,他的手臂之间忽然术法大盛。 这是他邪化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施展邪宗术法,当他手臂伸展以后,却看见了四野里飞出来不明之物。 不明之物? 也不全是一些不明之物,泥香和祁水莲,以及叶萱三人都看到这些东西是从水里、山里飞流传了过来。 “那是什么?”看到远处蔚蓝色的天空,冬阳即将西偏的天空里飞舞着绿色如草的植物,叶萱第一个惊讶起来了,“像蜜蜂一样飞了过来。” 听闻叶萱的说话,泥香和祁水莲都随之看去。 她们看见,就在流水岛的四野空旷天空上呈现出一些她们也看不明白的东西。 这些东西数量很多,当她们看到时,早已经一片密密麻麻。 “看来传言没有错,没有夸大其词,这种召唤术法,或许也只有邪王能施展出来。” 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祁水莲和叶萱心中不得解,可是这对于泥香来说,却是知道的。 泥香小的时候在春城冷的身边做书童,看了不少天下书,也翻阅了不少江湖中的史记。 她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术法师,他不简单,或许这些术法是邪果传递给他的,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领悟,当真不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东西,等到她们都有戒备时,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已经飞入广场。 广场上风起地面,叶萱等人仔细看时,却见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并不是一些奇怪之物。 不是奇怪之物,那是什么东西呢? 由于距离变得近了,所以她们都看清楚了,这些不明之物正是汉江水系里的鱼和水草。 这些鱼在外形上和平常所见的鱼没有不同之处,只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却是,这些密密麻麻的鱼像是长了了翅膀的飞鱼。 鱼儿嘴里叼着水草,围绕着董瑞和赵启明不停地打转转,只让泥香看了,心惊。 “你要做什么?” 邪王却一边做法,一边说道:“我说了要夺你法宝,可不能去硬抢?” 一听他这么说,身边的叶萱和祁水莲更是不解了,心想这泥香魔盘可是泥香的术法法宝,难道他还要泥香自己将自己的法宝亲手送给他吗? 是的,一想到这里,祁水莲和叶萱心里就在嘲讽道:“真是西方邪宗的妖魔怪胎,莫非你对泥香还有一丝丝感情?” 本来以邪王现在身上所具备的术法,要从泥香的手里夺取泥香魔盘,那是伸手即来的事情,可是现在…… 现在他夺取泥香魔盘的手法变得如此委婉,这又算是哪一回事呢? 想来想去,她们实在想不到即充分又合理的理由,所以她们只是猜想:邪王对泥香还有感情。 可是她们的话刚说出口,却听见邪王嘴里叼念一句:“离魂万物,皆有暗象。无法无宝,谓血谓长。” 邪王将这话一念出来,泥香的身子就大怔,且道:“这是西方召唤界召唤术的最高境界,原来当初你的三魂六魄是被别人摄走的?” 泥香很激动,眼泪又流了出来,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平衡空间已经有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她没有丝毫线索,可是现在她有了。 在江湖门的万书局中,她曾看到有这么一句话,当时不解是什么,可是现在听邪王这样一念叨,她才知道原来这是摄魂大法中的摄魂咒。 在那大辽国的皇宫里,莫云白闭上眼睛以后,她用了很多办法,想让莫云白苏醒,可是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他的魂魄已经丢了,倘若要他苏醒过来,便要找回他的魂魄。 这一切都太过离奇,这一切都让人无法接受。 只是当下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种花草树木,人兽蛇虫,此刻都围着她们,当真让她们吃惊不小。 她们本来站在广场上的,可是广场上片刻就变得像是原始森林了一般。 泥香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和祁水莲、叶萱两人一样,狐疑道:“要夺取我的泥香魔盘,需要这样费力么?”说罢,她的手在胸前一引,当下拖着泥香魔盘冲进了蛇鼠鸟兽中间。 她开始大肆斩杀,不过这些邪恶之物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要袭击她的意思,只是任由她进行摧残。 看到眼前这般景象,祁水莲和叶萱也不以为然,更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她们只是知道邪王为了夺走泥香的法器才搞出这样的局面。 就在泥香疯狂斩杀蛇虫时,地上的两张床动了。 “你看,他们动了……他们动了……” 叶萱看着床上的两个人都在动,便喊着祁水莲,让她也看。 祁水莲看了,站在一旁的花见羞,她也看见了。 花见羞经过了五花门被万千毒物入侵一劫后,对这些邪恶的东西,自然是讨厌极了。 不过她不知道这邪王将这好端端的广场搞成原始森林一样的,又是为何呢? 她道:“你要干什么?” 邪王道:“泥香魔盘不是一般的术法法宝,要夺取,必先诛它主人的心。” 祁水莲、叶萱、花见羞一听,几乎全都一愣,同时疑惑起来:“诛心?” 邪王道:“要诛一个人的心,必先找到她心之所在,让我们就从她步入五花门时开始找吧!” 他话一说完,当下停放在地上两张床如被雷电所击,“碰”的一声巨响,全都立刻起来,顿时变成粉碎。 第401章 兽唤魂醒 一声巨响,放在地上的那两张床忽然从地上弹飞了起来。 然而吸引人多眼球的不是这两样床,而是床上躺着的人。 而这两张床上睡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董瑞和赵启明。 这两个人在江湖门计划将西方正宗召唤术引入中州这一场武林变革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作用呢,为了诛泥香魔盘的心,那么董瑞和赵启明这两个人又能在此刻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看到床上的赵启明,在看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董瑞,祁水莲、叶萱,以及花见羞,她们都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对于广场上刹那间的变化,她们都感到心惊,或许在这一整件事情上,就连身在局中的祁水莲和叶萱都不知道当初五年前,当江湖门的忘女在拜访她们的师傅时,江湖门和她们的师傅,或者说是西方正宗召唤门第签订了什么契约,她们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她们是可以肯定的人,那就是在五年前,忘女前往西方正宗召唤门第所求所要的事情,她们的师傅是大力支持的。 不过现在广场上的邪王,她在此刻施展的召唤术便是更高一种召唤术——摄魂咒。 他在施展摄魂咒时,脸上多了些阴霾,如地狱种的万千妖魔抵达他的眼底。 此刻无论泥香还在怎么斩杀那些人兽蛇虫,还是飞禽走兽,但是都无法将这魔法一样的原始森林给轻浮。 看见泥香满身沾满了鲜红色的血,祁水莲和叶萱忽然蛮腰一摇,然后身子在这荆棘丛生的树林中穿梭。 瞬间她们两人都来到了泥香的左右两边,祁水莲在泥香的左边,叶萱在泥香的右边。 祁水莲道:“他要诛心,是要干什么?” 泥香道:“本来这样的场面应该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可是他却选择在她成亲的前一天。” 叶萱道:“他如此心急,倘若诛心成功,只怕明日他就该名扬四海了。” 泥香道:“诛心之论,就是揭露真相,我们阻止不了,我们只有顺势而为。” 闻听泥香说这样的话,在看看泥香满身的血泽,叶萱和祁水莲不得不感叹,无论是一个国家在政治上变革会付出鲜血的代价,连这江湖上的变革也同样要付出血的代价。 正在说话间,她们忽然发现有一条条筷子长的蛇正向她们爬来,只是心惊的却是它们的速度快到让人怀疑人生。 “小心。” 不知道几何时,这些山间野兽开始对人发起了攻击,泥香大叫一切声,手中的术法一引,泥香魔盘已经幻化成一柄长剑,她见那些小蛇成群结队的穿越过树梢袭击而来,长剑猛然快速挥舞,只看见血腥四起。 “他施展的这是什么召唤术,竟然如此高深莫测?”此刻叶萱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 此刻不但叶萱想这么问,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祁水莲,她心中也同样有疑惑,也问道:“竟然能召唤出山中树木野兽,水中虾鱼蛇虫,真是令人看的瞠目结舌。” 泥香为她们解除疑惑,说道:“他所施展的召唤术乃是摄魂大法里的摄魂咒,这种术法邪恶至极,可以控制万事万物行天下难行之事,是西方邪宗里的顶端术法。” 听了泥香的说话,叶萱和祁水莲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般,她们只是看着眼前几如幻觉一般的事物,顿然心惊。 “他召唤这些东西出来干嘛?”祁水莲不解,“既然是诛心,那这些东西又能做什么?” “我看是故弄玄虚罢了。”叶萱虽然心中大气不敢出,但是在她心中,西方邪宗就如地狱里的恶魔,一天不铲除,必有一天会祸乱天下,祸乱苍生。 泥香能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所以她只是看着眼前树丛如草延伸,百兽日行。 冬日的天黑的很早,当太阳一偏西,就预示着天就要黑了。 在天色阴暗下来以后,三人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全非,在这一场摄魂大法的伤害下,她们三人身上都染有不同的血色。 整个广场像是一个峡谷一般,让她们深处之中,感觉到幽静,感到阴风阵阵。 这时候,不但泥香看着那从床上竖立起来的两个人,祁水莲和叶萱,以及站在远处的花见羞,她们都看着那两人。 却见有上百上前种不同的野兽都围着他们打圈圈,泥香心中豁然明朗道:“当一个人在频临死亡昏迷不醒的时候,当人唤之不醒,那让这百兽去唤,说不定能唤醒。” 看着面前的百兽,再听听泥香说的话,叶萱和祁水莲不由心中一惊,她们不得不承认虽然西方邪宗的召唤术太过邪恶,但终究是和她们所学的西方正宗同出一辙,那就是所有的召唤术的力量都来自自然,来自苍茫宇宙。 对于泥香的说话,她们认为这是一种极其恰当的解释,她们也接受这种解释。 看着面前的百兽围着悬浮竖立在半空上的两人叫唤,都看的入迷。 半空上悬浮的两个人都是如今中州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倘若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些话来,指不定是一些宝贝。 本来按照一定的逻辑,邪王想借用董瑞和赵启明来诛心自己,她本该阻止的,可是他没有。 为什不去阻止呢? 因为在当今的天下武林之中,她们江湖门根本不屑自己的名声好坏,声誉荣辱。 不过单单是这一个原因吗? 泥香心里明白,以她现在的术法修为根本不是邪王的对手,她若是出手必定失败。 …… 现在在场的人,除了邪王一个是男子之外,其他几人都是女子,如今眼前涌来的躁动是她们无法阻止的,因此她们的脸上很无奈。 但无奈是无奈,但最终她们相信西方邪宗终究胜不了西方正宗门第。 一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信仰上的寄托,心中有了寄托,脸上便也多了些从容。 邪王手心的邪果闪出耀眼的火花,一朵犹如火莲花盛开,照耀着半边天,也照耀着赵启明和董瑞的脸。 当他们的灵魂穿越过无数的山川河流以后,她们终于被这些野兽给呼唤醒了。 “你看……你们看……你们快看……醒了……他们醒了。” 这时候邪王手里的邪果正在盛开莲花状一样的火焰。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渐渐地睁开眼睛,他手里的火焰便也慢慢的熄灭。 看到自己成功将董瑞和赵启明唤醒,他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 …… 看见那被救活的两个人,在这时候已经从半空上落下来,他全身的神经才渐渐放松。 然而随之,一个幽静深邃的峡谷忽然消失。 短时间,这样的变换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董瑞和赵启明站在地上,他们看着四周,见自己已经深处繁华闹市之中,便对先前这广场上所大声的事情一无所知。 然而让他们比较惊讶的却是他们还没有死。 只是相互一看,见到对方还活着,他们的眼就红了,脸也黑了。 第402章 诛心篇(一)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去,一重淡淡的暮色笼罩着流水岛,流水岛渐渐地沉寂在秦川地界里。 远处看来,流水岛只是在秦地之内的一个岛屿,只有到了塔的跟前,或许才会真真的了解它。 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一条汉江水系自西向东流淌,使得两岸上草木皆旺盛,物产极是丰富。 站在流水岛上那所书院前,本来先前睡在床上的赵启明和董瑞已经醒了。 他们都是唐门的人,不过在某一种角度上讲,赵启明的武林地位还低董瑞许多。 不过此刻两人能并肩站在这偌大的广场上,其风采依旧,不输对方。 “你也没死!?”赵启明看着自己身前的唐门舵主,他心中即是奇怪,又是惊讶。 然而董瑞早对赵启明叛出唐门自立门户之事怨恨颇深,此刻见赵启明这般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他也同样和赵启明一样,惊讶道:“你不是也没死吗?” 两人说话的气时候一想起当初在唐门秘境里所遭遇的情况,几乎都仿若昨梦。 当他们两人还在相互仇视的时候,只听那站在一旁的邪王,他且阴啧啧的笑着说道:“是我将你们救治醒来的,而对于赵门主而言,当初江湖门能给你们的,我同样也能给你。” 听了邪王的话,再见眼前的少年人,他又看了看现在一旁的四个女子,愣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这邪王所说之话究竟为何,所以他道:“是你救的我?”说话之间,他的脸上尽是怀疑的颜色。 打量着邪王很久很久,他仿佛也能感觉到在少年人身上的变化,或许是自己的实力太差,他无法明确判定发生在少年人身上的变化。 当初在唐门的秘境之地救他们,为的就是留他们一命,好查明真相。 只是无论他们能不能准确判定邪王近期的巨大变化,但是以他们两人的江湖阅历,他们已经可以明确确定眼前这个少年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人了。 见泥香在场,所以赵启明并没有过多的说话,相反的却是董瑞,他则一想到自己的唐门已经不复存在,他就不得不气愤。 因为心中有气氛,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沉默,尤其是当他看见泥香也在这里时,她已经毫无犹豫的蹦跳起来了。 他看着泥香道:“你把我唐门和五花门害得这么惨,还有胆子站在这吹冷风么?” 当董瑞说出这样的话时,在这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也大惊失色,众人之中,尤其是花见羞,她的眼睛中更是一亮。 泥香见董瑞已经开始对她进行诛心,不由却将眼光落在了邪王的身上。 邪王一张冷漠的脸阴沉沉的仿佛真在算计该如何将她手里的召唤法宝泥香魔盘夺走。 泥香此刻不得不佩服这个自己曾深爱的男人,如今尽然是这般让她下不了台阶。 这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么? 这还是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么? 只是在此刻,无论她怎么想,她也万万不能接受身前的男子。 邪王一身黑衣大袍子在寒风凛冽中朴塔塔的飞舞着,也不知他一动不动的现在泥香的面前,又是如何忍心看泥香被人一步步逼近角落里的。 越想越气,越气越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来面对身前质问她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董瑞,只见他的双眼如一流光锋利的刀子落在泥香的身上,这让一旁站着的祁水莲、叶萱、花见羞等人也是心中一惊。 这时候,无论是祁水莲和叶萱,还是花见羞,她们都可以将董瑞眼里的仇恨看的清楚。 现在泥香说道:“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我就将所有事情说出来,反正我们江湖门办事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我在你们眼里是怎样恶毒的女人,那都无所谓。” 听闻泥香这样说,祁水莲和叶萱忽然神情大变,走上前欲要阻止,可是最终她们始终挡不住眼前的局势。 早知道虽然邪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旁观者,但是正所谓旁观者清。 邪王一直都是局中的人,他两将已经频临死亡的人救起来,就是为了让这些人说话。 因为眼前的两个男人,无论是赵启明,还是董瑞,她们都是他们江湖门所计划中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天他必须要让他们说出来,一但话一说出,必定让那泥香魔盘与泥香心生隔阂。 这泥香魔盘不同一般法器法宝,它是西方召唤界的血炼之物,泥香能将它运用的滚瓜烂熟,绝对是以血祭之。 现在泥香看到邪王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也无法选择。 她无处可逃,不就是失去法器么,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她此刻只有这样来宽慰自己。 听了她的话,董瑞心中大气一出,大声喊道:“如此甚好,那你就说说,你,或者是民你们江湖门是什么原因来涂害我们唐门和五花门的。” 听到两人对质即将开始,花见羞也向她们走近了数步。 花见羞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心中也早就有了退出江湖武林的决心,可是一想到彤儿、薇儿,以及自己坐下的女弟子几乎全都命丧在这一场阴谋里,她才一怔,要听个所以然来。 泥香看着天边的黑云渐渐厚了,心中思绪万千,或许对于这一件事说来话长,她正在寻找话题的入口。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看见夜色黑了下来,广场两边的高楼上有灯光照了下来,她才微微舒缓了心中的堵气。 她道:“自从朱温做了皇帝,结束了大唐李家在中州的统治后,这浩荡中州大陆的百姓就民不聊生,不同姓氏之间的民族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而在这不同的民族势力之中,武林之中的斗争尤为激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只瞧见董瑞大声喝道:“可是这与江湖门欲将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有什么关系,你可真是胡说八道。” “因为我们中州大陆的人都是一些目光短浅的人,他们只是在没日没夜的内讧没逗,根本就没有一个真真的为老百姓着想的人,而与此同时,那西方的召唤师已经火速崛起西边,倘若我中州人人只顾争名夺利,相互残害,终有一天,西方召唤师会大举进犯中州,难道你们希望看到我们中州大陆的人沦落成为别人的奴隶吗?” 听了泥香的话,董瑞不说话,只是他一想到自己一手创办的唐门就此从中州武林中消失,他就气急了。 这时候泥香见他不说话,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董瑞心中的恨消除,可是万万没想到,董瑞虽然是一方的武林大家,但是他的思想很守旧。 他固执道:“害怕西方召唤师对我中州大陆武林不利,却还将他们引入中州,你这个妖女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定是想借用西方的召唤师进一步巩固江湖门在武林中的地位,一个为了自己而损害别人的女人,定然不是好东西,快说,五年前你们江湖门是怎样设局涂害西蜀五花门和唐门的?” 泥香听了董瑞的话,一时心中怒火冲天。 这要换做是以前,她一定要将这个说江湖门坏话的男人脖子扭断。 可是这次她没有。 因为毕竟为了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江湖门为了给武林重新洗牌,设局毁灭了秦川之地的两个势力庞大的名剑门。 第403章 诛心篇 (二)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黑已经降临,整个流水岛都陷入黑雾之中。 黑雾随着夜的到来,变得越来越浓,变得越来越让人感到一丝丝缕缕的孤独。 这时除夕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流水岛上无月光,然而有的却是冷飕飕的江风。 汉江水系是秦地界中很惹人注目的一条长河,在这腊月深冬,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江风不尽,白雾如烟。 如今江面上隐隐有水雾像是一层牛乳一样悬浮在水面上。 然而无论天色再晚,水面上的雾霭再重,可是流水岛上书院前的广场上,还是如天明时一样,祁水莲、叶萱、花见羞、泥香、邪王、赵启明、董瑞七个人还是在广场上。 天色虽给,但腊月天黑,大地静寒之光深寒,有静静地光在地上反射。 可是对于泥香的说话,董瑞听在耳朵里,却恨在心里。 他一心想着是江湖门在背后操纵,即屠害了西蜀地界的五花门,又屠害了秦川地界的唐门。 董瑞作为唐门的总舵主,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将唐门发展到如今的势力,可谓是费了不知道有多少鲜血。 一旁站着的邪王,闻听泥香说的话,在听听董瑞的话,觉得深有道理,他道:“无论你们江湖门出自何种初心,可是肆无忌惮的屠杀无辜的生命,那就是你们江湖门的不对。” 泥香能接受别人对她的偏见,对她的误会,但是邪王对她的误会,她万万接受不了。 听了邪王的说话,泥香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了世人的笑话之中,看她那样子,差点笑了出来。 只是无论怎么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笑也都是一种苦笑。 现在站在广场上的几个女子,就在此刻,她们仿佛能看穿夜的层层黑幕,看见泥香的悲哀。 或许连她们也没想到,一时风光无限好的江湖门的女弟子竟然把自己的爱情经营成今日这般无果。 叶萱和祁水莲为泥香感到凄凉悲哀,对于眼前这种深情的女子和薄情的男子,她们真是看的心惊。 这时候,叶萱却说道:“在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泥香姑娘今日所说的,然而就单独只有你不能不信。” 叶萱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所以祁水莲和花见羞都点了点头。 然而虽然邪王今日的目的乃是诛心泥香魔盘,他要做的就是将它的主人一击中地。 邪王听了叶萱的话,本来他是要反思,可是他没有。 这一刻,他的脸上阴啧啧,神情顿然变得冷酷无情,说道:“我该相信?她瞒着我做了这样屠害五花门的事情,你们居然让我相信她……”他的语气变得阴阳怪调,顿时哈哈大笑,“我今日不杀了她,已算是收下留情。” 董瑞听了邪王的话,心中的怒气冲天,倒下又指着泥香大骂道:“妖女,你接着继续说,五年前你究竟是怎么从我们唐门拿走冰火蟾蜍的?” “放肆!”见董瑞言语之间,甚是冒犯江湖门的威严,有人大步走上前,挡在了泥香的身前,与董瑞形成了对立局面。 然而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赵启明。 赵启明现在一脸的通红,当听见董瑞在痛骂江湖门的时候,他深深以为就像在骂他一般。 看到赵启明满脸满脸涨得通红站在自己面前呵斥自己,董瑞忽然间也呵呵大笑了起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在这……”话说到这里,他又略带很深的讽刺言语挑衅,“对了,你也是江湖门的人,江湖门能用你这样的人来办事,这就说明了江湖门不是人们说的那样,可以流传千古?” 赵启明听了,又见他在痛骂江湖门,他就要出手时,但是手刚伸出来,却见那邪王的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阴声风雨一般说道:“我千辛万苦把你救活,不是让你说这些的,你这龟孙子!”说罢,他就要下手,“老子就扭断你脖子。” “你慢点,别伤害他,既然你们想知道五年前我们江湖门是怎样潜入唐门偷取冰火蟾蜍的,我就说给你们听。” 泥香见邪王那张脸渐渐地变狰狞,白皙如女人的手黑烟腾腾飞绕,她很心惊。 邪王听了,用阴毒的瞳看向了泥香,见泥香站在自己一丈之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忽然嘴角漏出邪恶的笑,道:“好,不杀他可以,只是我不想听你说,我想听他说,他应该在五年前就成为你们江湖门的人了。” 说罢,邪王的手忽然松掉,身子在操场上站稳,一袭黑衣如地狱里受苦的魔鬼在风中嘶吼,朴塔塔做响。 方才被邪王将脖子掐住,大气不得出,如今邪王的手一松,赵启明便重重的咳嗽着。 很久以后,待得咳嗽平息,他才抬起头,然后看着方才这个掐住他脖子的人,心中不是滋味。 赵启明看了看邪王以后,然后又看了看泥香。 泥香见他心中还在忐忑,也知赵启明听命江湖门,若是没有她特许首肯,他是绝对不会再这件事上对外人多说一句话。 “说罢,将你知道的事情都算出来吧。” 泥香看着赵启明,心中一阵血腥翻涌,却也不知道她一个江湖门的弟子被当下的局势逼到如此境地,想来也是可笑。 赵启明得到了泥香的同意,他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双眼看向漆黑的夜。 他缓了缓道:“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董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是不是五年前你就背叛我,投奔了江湖门?” 赵启明不理会董瑞的催促,还是平静了一下心情,回想起五年前。 五年前。 赵启明接着说道:“五年前,忘女来到唐门聊城分舵找到我,说让我加入江湖门,所有的事情应该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场对武林重新洗牌的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董瑞一听,道:“等一下,忘女是谁,谁是忘女,这个忘女和这个妖女是什么关系?” 泥香道:“前几日在唐门时,我已经说过,忘女是我师傅,我就是忘女的徒弟。” 泥香解释完,赵启明一愣,接着说道:“江湖门是武林的神话,江湖人的巅峰,虽然我贵为唐门聊城分舵的舵主,但是这样的身份在江湖门面前,根本渺小的可怜。” 董瑞一听,大怒道:“所以你就加入了江湖门,背叛了唐门,我……你这个人叛徒。” 赵启明见董瑞骂自己,他也怒气冲天,发生吼道:“我不是叛徒,是你董瑞,是你治理下的唐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你更是无耻至极的吸血鬼,贪利望义,竟然逼着我们这些分舵每年将所获红利的多一半进献给你,我不服。” 董瑞听了,道:“为了唐门势力快速崛起江湖,我们必须要在中州大陆各个州县布防势力,要很多钱。这你都不能理解。” 赵启明道:“哼,江湖之中,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单单是你却做起了皇帝梦,你还狡辩。” 两人说话嗓门越来越大,竟然吵了起来,就差没动手了。 一旁的邪王见两人如此互相指责,相互攀咬,心中甚是烦透了。 霎时间,广场上一股冷风起,一层层黑幕风驰电掣向赵启明和董瑞聚拢。 第404章 诛心篇 (三) 董瑞和赵启明两个人正争执的正欢,忽然在广场上起风了。 一场大风吹起来没有任何预兆,当一层层叠叠的暮色在迅速的向赵启明和董瑞聚拢时,他们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从心底而生。 对他们来说,瞬间天昏地转,只有邪王一脸的冷漠,说道:“不好好说话,那就让你们倒挂在天上。” 这时候,随着一层层黑幕越来越蜂蛹聚拢而来,起风间,赵启明和董瑞两个人都被一股阴冷之气吸住双脚,当他们感到如站在冰雪上时,他们两人的身子已经倒挂在广场上。 这样的惩罚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不会召唤术的人,在受到地心引力的重力作用时,两人一时都感觉全身气血逆行压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董瑞怕是感到了难受,这才对站立广场上的人说道:“也罢,我也不说废话了,就听听他说,看看这江湖门究竟是怎样屠害武林名剑门的?” 闻听他这样一说,赵启明也无奈继续说道:“就在那时,忘女给我开除了一个条件,说是倘若我能交出唐门的圣物,以后就是江湖门的门中弟子,由于我那时已经有了叛出唐门的打算,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答应了。” 两人都被倒挂在广场上,按道理当董瑞听到这样的话以后,他会骂出声的。 但是他没忍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她真不知道自己身前这个男子若是一不高兴,会不会杀了他们呢? 赵启明说到这里,邪王听了可真是满心欢喜,而就是这同样的话语,泥香听了却是一脸的悲伤。 一旁站着的叶萱和祁水莲,她们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着江湖门当初还没拜访西方正宗的召唤门第前所行的江湖之事。 这一刻,邪王道:“虽说是你偷取了唐门的圣物,但是这幕后黑手可是江湖门。”说话之间,他再一次看向泥香。 泥香的脸呈现苍白色的颜色,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了一般。 被倒挂在半空上是一种很难受的事情,此刻就算听到这些,那被倒挂在半空之上的董瑞依然没有说话。 看到他们都是额头上汗水涔涔,泥香这时候说道:“他们虽然是武功高强的人,但说到底毕竟不是西方的召唤师,你这样把他们挂在在天空上,只怕话还没有说清楚,他们就被你折磨而死。” 邪王一听,再看倒挂在半空里的赵启明和董瑞,心里委实一惊,却也见他们的头骨被气血充足,一时之间爆红。 看到他们如此模样,邪王只是看着泥香,单单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假装好人。” 将话说到这里,泥香听了也是无奈,他对邪王说道:“倘若经过这件事以后,我有什么不测,我定当将手里的泥香魔盘交给你!” 她的话一说出口,只见她的身体忽然间发出蓝色盈盈的亮光起来了。 紧接着那泥香魔盘竟然渐渐地从她胸前浮现了出来,它好像有不同其他召唤师手里的法宝一样,具有一些灵性。 它守护在泥香的身前,仿佛在告诉邪王不要妄想对她的主人做出伤害的事情,而它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主人。 邪王见泥香魔盘仿佛很排斥自己,于是手里的邪果一转,却发出了声声如机械一般的声响来了。 响声一起来,那些还在快速聚拢在董瑞和赵启明脚底下的黑幕便渐渐地消散。 说时迟那时快,黑幕已经消失,当牵引力不足他们的体重时,两人便纷纷从半空上垂直掉了下来。 无论他们在这广场上充当着什么角色,不过就在这一刻起,他们便是如那在上帝面前失去宠信的宠儿一般,被上帝遗弃了。 一时之间,两人如两颗炮弹一样掉落了下来。 然而在广场上虽然有好几个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赵启明,还是董瑞,他们都是邪王如今手里对付泥香的工具。 赵启明躺在地上,神色难受的样子无处可藏,让人看了便知晓方才他从半空垂直掉落下来以后,摔得有多惨。 邪王道:“五花门灭门了,五花门的门主答应做我妻子,那你们呢?” 听到邪王说这样的话,董瑞和赵启明便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花见羞,董瑞当下从地上怕了起来,然后来到邪王的身前三跪三拜,道:“今后董瑞愿意追随邪王左右,为邪王办事。” 听了董瑞的话,邪王真是如吃了蜜糖一般,心里甜滋滋的,想到自己门下也有追随的人,然后就大声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开心。 所以他笑的很大声。 当他停止了笑以后,他又看向了躺在地上,还在痛苦的人身上。 从刚才邪王的笑声之中就知道他对董瑞的识时务很满意,当他接纳了董瑞以后,他看向了赵启明,心中犹如住进了恶魔一般。 “那你呢?” 邪王看向了赵启明,赵启明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汗如雨落中沉默了。 “你沉默?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邪王看着赵启明,忽然手里的召唤术大盛,使了招“隔空取物”将赵启明的领口封住,“你是不是想死你了?” 赵启明却像是一个泥气球,他说道:“我是江湖门的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听到了赵启明说的话,站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对他投来了欣赏的目光,都暗自在心里佩服:真不愧是江湖门的弟子,有骨气。 只是无论站在广场上有多少人佩服他,但是有一人却耻笑他的愚忠。 这个人就是邪王,邪王听了他说的话以后,顿时阴仄仄的笑道:“哈哈……江湖门,呵呵,我这就让你看看江湖门弟子的下场。” 说罢他的一只手使劲在邪果上一拍,然后就看见若果实一般的果子变成了一条黑绳子。 黑绳子在刹那间将站在广场上的泥香捆在了台阶旁的石墩上。 夜晚已经很深沉了,石墩上冰冷的寒潮旁泥香全身瞬间冰冷。 祁水莲和叶萱并没有料到邪王忽然对泥香出手。 当她们看到时,泥香已经被那即丑陋,又邪恶的绳子捆了起来,架在半天空上。 “你为什么捆住她?”叶萱十分生气。 不过邪王却道:“我要在明日的婚礼上揭开她狰狞的面目,让你们所谓的西方正宗召唤术在中州大陆成为江湖人的笑柄。” 第405章 诛心篇 (四) 夜像是毒药侵蚀着每一个人的信仰,天上无月,夜进入了深沉。 深沉的夜虽然压的很多人很难受,但是在这众人之中,仍有一个充满了无限快乐。 邪王将泥香捆在石墩上以后,忽然另一只手如夜中的冷剑伸向了赵启明。 当下一个男人的呻吟声响起,可能到现在为止,谁也不敢相信赵启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杀了。 广场上忽然多了一些血腥,是让人闻到就凉到心底的那种血腥。 令人窒息,令人惊心。 说时迟那时快,黑夜中的手虽然白皙,但是似乎还冒着浓烈的黑烟。 血流在地上,人也躺在了地上,看着赵启明倒在地上,泥香心头大怔,忽然如野兽般怒吼道:“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你杀他做什么?” 在泥香怒吼的瞬间,一旁站着的叶萱和祁水莲,她们都保持了极度的戒备。 谁也没有想到邪王忽然会出手,不但出手,而且心狠手辣到了极点,当他的手收回来的瞬间,那赵启明的性命已经被夺走了。 这一刻,失去了性命的人像是被风连根拔起来的树,瞬间倒在了地上。 看见赵启明倒在地上,地上多了一滩鲜血,众人心惊。 邪王听见了你想的怒吼,他真是高兴的很,举起刚才取人性命的手,他舔了一舔,道:“这个人太不识时务,留着没用,所以只有死。” 那在一旁站着的董瑞,他心里应该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刚才多亏没有一点点犹豫。 倘若他稍有犹豫,只怕也是难免一死。 看在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气绝身亡,泥香被捆在石墩上,却对邪王说道:“那我也不识时务,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杀我?” 泥香的怒吼声在黑夜中如疾风剑豪,如洪川河流,不过无论她的心情有多么糟糕,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现在她只感觉到后背靠在石墩上,如靠在寒冰上。 她在想,天是不是要塌下来了啊? 对于她的质问,邪王没有丝毫压力,却见他说道:“曾经你也说过,你也是我的妻子,这或许这就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他说话的时候,如沐浴春风,看样子开心安逸的很。 听了这样的话,要是换做往日,泥香肯定开心的很,可是现在不但不开心,而且还很伤感。 不知道她心中有怎样的伤感,此刻竟然苦苦笑了起来。 看到泥香的苦笑,花见羞仿佛看到了泥香心碎的声音,或许她也为泥香爱上这样的男子而伤心。 如今听到邪王说出这样的话,花见羞的脸色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变化。 这或许和她的性格有关,当然也与她的心境有关。 从开始到现在,邪王在她心中并没有占到多少分量,所以她只是看着泥香。 冰冷的夜,泥香被捆在广场台阶上的石墩上,晚风一吹,吹地泥香的蓝衣飞袂,头发猎猎。 对于我邪王说的话,花见羞没有说什么,但是祁水莲阁下叶萱的身子忽然猎猎飞起。 不知道何时,叶萱白日间受到结界的重伤,此刻已经好了很多,她对邪王大声问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呢?我和水莲姐姐也不识时务,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邪王听了,将看着泥香的眼光收了回来,然后看着叶萱和祁水莲,只见这两个女子,眉间有杀气腾腾,他嘴角上扬,说道:“纵观中州大陆也只有你们几个正宗召唤师,要是将你们杀了,我在中州就没有对手了?” 本来从心里就憎恨西方邪宗的召唤师,如今闻听邪王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叶萱当真从心里讨厌邪王。 霎时,夜风起,书院广场上又起风了,叶萱道:“你不杀我们,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邪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略带嘲讽的味道说道:“莫非我还怕你们有朝一日杀了我?” 叶萱道:“总有一天,我们正宗会杀了你。” 此刻,邪王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暗,见他如此神情,祁水莲登时用手捂住了叶萱的嘴巴,道:“叶萱妹妹,别和这个人胡搅蛮缠。” 月影轩的三位护法中,祁水莲相比叶萱和风芹两人是比较成熟的女子。 见邪王脸色变得难看,她制止了叶萱的说话,反倒是她继续说道:“既然不杀我们,那你想把我们怎样?” 邪王见了,脸上的阴暗之气忽然消散,笑了笑,然后双手背负,走到了花见羞的身前,他伸手牵住花见羞的手,一脸的笑容,说道:“明日就是我和臻儿的成亲日,我当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是请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可要尽快办好。” 因为花见羞还未出阁的时候,名叫王臻,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祁水莲听了,心中甚是不愉快,不过她此刻也只有忍住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且说道:“婚礼现场我们就给你安排在这广场上,明日婚礼定让你满意。” 叶萱真是气不从一处出,本想骂出声来,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见在广场的尽头,小街小道中走来了许多人。 夜虽然很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呢都看见了。 “要是人手不够的话,我早已给你们准备了帮手,希望明日你们布置的婚礼现场是最漂亮的,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原来那远处走来的许多人乃是邪王的人。 叶萱虽然嘴里没说不满,但是心里真的很嫌弃。 然而祁水莲和她一样,嘴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嫌弃的很,只是等到这些人穿过黑幕来到他们面前时,她们才看清楚这些人全是中州大陆的武林江湖人士。 泥香被捆在石墩上,神情也变得激动,嘴上还没说出话来,只见这些人都对她冷眼相看。 “呸……” “呸……” 更有一些不嫌恶心的人,他们竟然对着石墩上的泥香再吐口水。 一个江湖门的女弟子,此刻竟然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心惊。 “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是她将你们从流星窟里救出来的,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那日莫云白发生邪变,流星窟被捣毁以后,这些武林人士也都埋在深山之中,要不是当时泥香救了他们,这些武林人士焉能活到现在? 不能。 不过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这书院的广场上时,泥香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日泥香将这些武林人士救了以后,他们这些人还对她感恩戴德呢!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都冷眼相看泥香,这又是为何呢? 泥香被捆绑在石墩上,当夜更加深了的时候,她眼角结出了一颗颗珍珠。 这或许就是泪珠吧! 第406章 诛心篇 (五)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报应,相信这些吐泥香口水的人早晚会得到报应。 夜风吹的不缓不急,而在这样冷风刺骨的晚上,这些人站在广场上,他们竟然都不嫌冷。 或许心里有伤痕的人,也或许心里有仇恨的人,他们根本顾不上寒冷。 这些武林人士都是秦川地界的,不过无论他们的行踪武学有多么的厉害,而今也派不上用场。 在邪王的面前,他们或许只有喘息的份儿上,在这一点上,他们的认知却是一致的。 没有谁的灵魂会受到别人任意操控,就在泥香将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救出流星窟以后,他们遣返归途中,他们遇到了邪王。 本来他们是要反抗的,可是面对邪王高超的术法,他们不得不束手就擒。 如今他们顶多就是邪王手里的傀儡,或者说是俘虏。 从他们走上广场台阶上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看到了被高高捆在石墩上的泥香。 也不知道这中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当他们走过石墩时,几乎每个人都是冷眼如电,白了眼泥香,更甚至对她吐口水。 泥香是一个很喜欢干净的人,但是对于这些人的恩将仇报,她却显得无能为力。 一口口口水喷向她的脸上,这样情形被邪王看在眼里,他却好像非常享受这种事情。 只要是明眼人,一定会看出这些武林人士定是来对付泥香的,祁水莲和叶萱这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五年前,她们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来到中州,按照江湖门设定的计划,她们拜入了月影轩,做了护法。 明面上,她们是月影轩的护法,但是真真听命的却是江湖门。 因为如今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就是江湖门的弟子。 只是在这一场武林变革之中,有着真真实权的并不是夜寒冬,而是泥香。 说来如今在江湖上行走的江湖门弟子,他们都听从泥香的调遣和指派,因为都在做一件事。 ——将西方正宗召唤术引入中州,造福中州武林。 可是在这偌大的江湖上,有太多的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他们只是在做着一些愚蠢的事情,倾尽全力阻止这一场武林变革。 被捆在石墩上的女子,她肩膀上承担着巨大责任和压力,在此刻让她喘不过气来。 对于这些守旧顽固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手里的泥香魔盘一施展,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她知道杀人容易,可是想改变人的认知却很难,倘若全天下的人都没有这样的认知,那该如何呢? 是不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掉。 不!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在黎明即将来临之际,天空上灰蒙蒙的云层里掉落出一点雨。 雨滴正好落在她的脸颊上,她该庆幸的是,倘若下雨够大,应该会冲洗干净她脸上的污秽。 可是,脸上的污秽被冲洗干净了,然而这些人留在她心里的污秽呢?她在想:或许永远也冲洗不干净。 天亮了,一层层白雾悬浮在她的头上,透过白雾看见灰蒙蒙的天,她叹了口气:“下雨了!” 今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以前无论在师傅身前,还是在小姐身前,这个时候正在做饭。 除夕本是人们团聚在一起的时间,可是现在呢? 冷冷的雨虽然冲洗干净了她脸颊上的口水,但是却湿透了她的衣服。 不过该庆幸的却是老天还算公平,她的衣服湿了,那站在广场上众人的衣服也全被淋湿了。 邪王见天亮了,他的眼睛微微一冷,看着祁水莲和叶萱,邪恶的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白日你们布置好婚礼的现场,晚上我就和我最心爱的女人成亲。”说话间,邪恶的神情中尽然漏出了幸福的微笑。 小雨中,白雾中,邪王牵着花见羞的手,然后向楼中小屋走去。 看样子,被捆在石墩上的泥香,他已经不在管她的死活了,仿佛从来没有爱过她一样。 也许在他心里,邪果已经蚕食到他不辨是非了。 也许在他心里,已经将泥香所做的事扭曲成蓄意杀人。 也许正如董瑞说的那样,泥香为了将西方正宗召唤术引入中州,只是为了稳固江湖门在武林中的地位。 看着邪王离去,叶萱的腰间,一双漆黑的匕首顿然弹空而起,然后闪烁着耀眼的红芒被她握在手里。 “你休要走,快将泥香姑娘放了!” 被捆在石墩上的泥香,她将叶萱的出手看在眼里。 “不要!” 泥香想要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然而就算来得及,可是按照叶萱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停手呢? 她没有停手。 她本来就仇恨西方邪宗的势力。 现在心中鼓起勇气,手握陪伴自己有多年的法宝——那双匕首,如电飞过人群,匕首正中邪王的腰间。 邪王腰间中匕首,怒从心中起,回头一看,却见叶萱正在他的面前。 叶萱一双绯红色的眼眸看向邪王,邪王被吓一跳,当下呵斥道:“今日不杀人,别逼我!”说罢,身上一股大力颓然而生。 这时,叶萱的人,连同插进邪王身体内的两匕首,忽然被弹飞。 祁水莲见到叶萱如此忽然出手,本是大惊,可是细想这手出的太欠考虑。 她正在想的时候,却见叶萱果然再一次受了重创。 祁水莲的身子忽然在广场上飘逸飞了起来,在半空中一把接住了叶萱被弹飞的身子。 接住了。 “叶萱妹妹,你还……” “你还好吗?”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却见叶萱在空中失去平衡的身子已经软如脆骨。 “哇”的一声,叶萱口喷出鲜血。 当祁水莲将叶萱扶住,双脚落在地面上时,却发现邪王牵着花见羞的手在广场上消失了。 邪王已经上了楼,走进了楼中的小屋。 小屋里,楼里顿时传出一个声音。 “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看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暂且饶你一命。” 广场上,叶萱手里拿着的匕首,红芒已经消失,如黑漆漆过一样冰冷。 冰冷的匕首被叶萱握在手里,却也染上了鲜红的血。 叶萱受伤了。 祁水莲道:“叶萱妹妹……” “水莲姐姐,我死不了。”这时,叶萱又吐血,然后晕了过去。 祁水莲见到如叶萱如此模样,心里难受,然而正在她伤心难过时,广场上其他的武林人士都如豺狼虎豹一样,都扑向了石墩。 “这个女人害人不浅,杀了她,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人手里的长剑短刀都刺向了泥香。 祁水莲见了,大惊出声:“你们住手!” 看到自己面前刀山剑林如排山倒海的巨浪翻滚而来,泥香闭上了眼睛。 第407章 诛心篇 (六) 刀剑飞舞,瞬间已经到了泥香的身边,泥香闭眼刹那间,忽然听到了刀剑撞击在硬物上的声音。 刀剑来的飞快,本以为会插在她如玉的身上,但是她却没有。 祁水莲看着眼前纷纷扑去的人,当他们手上的长剑长刀欲要刺中泥香身上时,泥香的周生泛起一一层淡淡的黑光。 “啊……” “啊……” 几声惨叫以后,祁水莲就看见有那么五六个人被那层黑色的光反弹回来了。 “妖女会妖术,大家小心。”此刻一人叫起,然后所有人的速度放慢,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他们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泥香本以为自己就会在此刻死掉,但是她没有。 她怎么也没想到邪王将她绑在了石墩上以后,竟然还在她的周身布有结界。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以后,那些方才像是一群疯牛的武林人士,他们忽然脚步放慢了。 脚步放慢没有多久,他的脚步已经停了先下来,脸上满是敬畏的神色。 祁水莲看着这些人在广场吵吵闹闹,她也是心中一惊,一手拖着叶萱,一边说道:“如今这高楼里的人不是西方正宗门下的召唤师,而是邪宗的召唤师,所以大家行事要小心,不然就会没了性命。” 从这些人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已经领教过邪王的手段。 祁水莲见这些人气愤过后,心情略有平静,她也是无奈中又是一怔。 她终于说道:“邪王今日要在这书院广场上成亲,大伙儿快动起来,将这里布置好,缺什么东西,去街上买来。” 许多的武林人士,他们一听到这样的话,顿时一怔,不过他们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 据说西方正宗召唤界与西方邪宗召唤界水火不容,更是相互仇视了多年,如今不明白的却是些西方的正宗却愿意为邪王布置婚礼现场,这真是好人奇怪? 此刻他们问了出来。 不过祁水莲却实话实说,道:“因为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广场上的每一个人,这时最伟大的人物就是活命。” 祁水莲仿佛已经看到了天的尽头,对于她此刻的无奈,这些江湖人士便气的没话说。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西方的召唤师怕真的要入侵中州大陆了。 祁水莲接着说道:“相信你们已经尝到了邪宗召唤术的厉害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近几年,西蜀最大、最有影响力的江湖门派乃是五花门。 五花门如今落败,西蜀武林已经重新洗牌。 这些武林门派虽然远远不及五花门,但是如今他们能来到此地,真是不易之事。 得以重新洗牌后的武林,如今动荡不安,这多少让江湖中的人心中不安,尤其是近日,西方召唤师接二连三的在江湖上出现,也让很多人对西方召唤术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大家信服西方蛮荒地界的召唤术比中州的行踪武学好,但是在这场变革之中,也给这些人在心中流了一道伤疤。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道伤疤呢? 这条伤疤就是江湖门为了实行武林变革,伤杀了无数的武林人士,这些人的命自然要落在江湖门的身上。 泥香只是给这些人说西方的召唤术的好,并没有说西方召唤术的恶,当这些人在返回自家时,不料却遭到了邪王的截杀,这让这些武林人士感到的心凉和惧怕。 心凉的却是他们相信了泥香这次武林变革是为了武林好。 惧怕是他们才接受的西方召唤术,原来如今也是这般邪恶。 心中的气愤无法再沉到心底,他们全都要杀死泥香。 可是经过祁水莲这样一说,他们还真是惧怕那邪王。 毕竟他们都受到了邪王的摧残,于是他们各自散去,却是东走西走,在街道上找来了事物,将这个广场装扮的内粉外红。 清晨的雨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停了,现在是终于,广场上都被装扮好了。 今日被邪王强迫来观礼的都是武林上有名的派。 ——有汉江上的祖寺庙。 ——有汉江岸边的金州门。 ——有终南山的太乙门。 ——有西蜀川中的峨眉。 这些门派的人都是被邪王逼迫而来的,现在他们已经按照邪王的要求,将这里装扮成了婚礼现场。 想到往日除夕,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包饺子,可是如今呢? 如今他们虽然身处宽敞的书院广场上,但是却如坐在牢房里,正在等待审判的罪犯一般。 站在广场上,他们感到了寒冷,正在他们心急时,这时候,邪王出现了。 这一次他站在广场上,神情飒爽,仿佛面有笑容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过了很久,他将目光落在了石墩上的女子——泥香。 泥香在石墩上,或许是冷风吹多了,脸色已经冻得苍白。 祁水莲此刻已经叶萱平放在地上,因为叶萱还在昏迷。 “你……” 谁在说话? 邪王将你目光最终停留在祁水莲的身上。 闻听邪王说话,祁水莲才抬起头,然后看向了邪王,她却发现邪王正看着她。 邪王用手指着祁水莲,说道:“你和我来!” 祁水莲不解,疑惑道:“做什么?” 邪王的性情很坏,此刻冷不冷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让自己和他走,祁水莲真是没想到。 “和我来,你就知道了。”说话间,邪王已经转过身,然后走向书院大门处。 祁水莲见了,不以为然,不理会他,不过就在她再一次低头看向叶萱时,却不知怎么的,她心头的忽然一怔,顿时像是魂魄被人紧固了。 接下来她一步步走向了书院大门处。 石墩上的泥香,她看到了祁水莲的异常举动,她针扎了一下。 只是捆着她的绳子异常结实,她挣扎无果。 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祁水莲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然后随着邪王走进了书院。 书院里,高楼耸立,彰显着西方神奇的建筑理念。不过此刻他们并没有上楼。 走进书院是一个院子,在邪王的引导下,祁水莲走进了一间屋子。 邪王站在门前,看着祁水莲来到房屋前,。 她站在房屋前。 “进去吧!”邪王说。 祁水莲朦胧之中,伸开她如葱根的手指推向门,门“吱”的一声开了。 第408章 诛心篇 (七) 看到祁水莲一步步跟着邪王走进了书院,在场的武林人士尽然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也很有可能他们都有自知之明。 对于邪王的厉害,他们心中早就明白了。 汉江水系的水雾弥漫着流水岛,岛上朦胧仿佛如仙界。 只是这仙界一样的岛上,却处处透漏着诡异。 当祁水莲伸手推开门以后,她径直的走了进去。 这房间从外面看,没有多大,可是当人走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房间很大。 这是一个女人,不,或者这很像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房间弥漫着胭脂香。 房间里整洁干净,院中老师们建造的房间。 水莲莲如被人下了魔障蛊毒了一样,脑海里昏昏沉沉,最终身子在另一个女人的身前停下。 身子停下的瞬间,邪王撤掉了在她身体中施展的蛊惑术法,所以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了几许。 就在这时候,祁水莲可以清楚的看见就在自己面前有一张被红漆漆过的四方桌子。 桌子上雕刻着金色的花纹,看上去即大方有得体。 就在这样的一张桌子上正放着过于鲜红的礼服,毫无疑问,这件华美的礼服就是新娘的婚纱。 在清晨的空气里,这件衣服仿佛正散发着一股十足的清香。 这真是一件美好的衣服,水莲看着,尽然在此刻出神了。 或许她自己已经觉得她距离那张桌子已经很近了,所以她尽然在此刻踌躇不前了起来。 正在祁水莲欣赏眼前的婚纱时,她听到方外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冷而平静的说道:“请帮我将我的新娘打扮的漂亮点。” 祁水莲一听,这才明年邪王将自己弄到此地的目的,她心中才得以平缓了少许。 可是,不等她的神情完全缓过来,却又听见房外传来了声音,邪王道:“要是打扮的不让人满意,我杀了你!” 虽然祁水莲也不是泛泛之辈,或许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是真真听到这样的话以后,也禁不住心中一愣。 或许她很少被人威胁,所以很不习惯,心中一愣,身子也大震了一下。 房外的冷风从门口吹了进来,房里的人能明显感觉到。 “既然想让我将你的新娘子打扮的漂亮一点,那你就把门关紧一点,别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冻坏了你的新娘子。” 祁水莲对房外的邪王说,那邪王果然很听话,他竟然轻轻的将门关上了。 祁水莲和花见羞听了,心中都在想:他尽然这样温柔? 不,他是邪王,虽然曾经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少年人,但是已经今非昔比了。 如今他仿佛获得了重生一样,心性大变,变得异常暴躁,变得私欲足很强。 想到这里,祁水莲已经将那放在桌子上的衣服拿了起来。 果然是一件极为美妙的婚纱,柔柔的如春天的风,如春天的雨。 邪王将门关上以后就走了,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 看着自己身前的一面铜镜中善良的女人,祁水莲轻声说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这个疯子?” 铜镜里的女子,她面容美而不厌,却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神魂颠倒。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很漂亮,就连一向自信的祁水莲也看的入神。 入神即是入迷,倘若不是花见羞此刻说话,祁水好莲定当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 这时候,花见羞道:“倘若你是来单单只是为我化妆的,那么请你出去吧!” 这是什么话? 或许这话很有深意,辛亏了祁水莲也是一个女人,她懂得花见羞话中蕴藏的另一种意思。 是什么意思呢? 祁水莲听了花见羞说的话,她本来皱眉已经渐渐地舒展开来,她道:“我就是你的未婚夫请来的化妆师,可是我不会化妆。” “看来一个人的心要是变得丑恶,那么这个人的眼光就会变差,他竟然请你来为我化妆,可真是一个笨蛋。”花见羞的脸上自始至终都非常的平静。 祁水莲道:“作为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如今却要嫁给天下最丑陋的男人,这真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花见羞平静的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之间的契约基本可行。” 祁水莲听了这样的话,她才将拿在手里的婚纱折叠好,又放在原来的地方。 花见羞道:“开始吧。” 在放婚纱的盒子旁边有一个小盒子,或许是小,所以异常精致。 这么精致的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装的却是一些女人用来变漂亮的化妆品。 祁水莲拿去那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起一块比手掌还要小很多的粉红色小布。 然后她开始了接下来的化妆事情。 化妆是一种极其高明的伪装,至少就在此刻,花见羞和祁水莲这两个女人,她们所认知的事情很一致。 祁水莲一边给花见羞装扮,一边说道:“他真是在作死,像你这样的女人,真不应该需要化妆。” 花见羞道:“或许他这个男人只是想嗅一嗅女人身上涂抹化妆品的味道而已。” 祁水莲听了,道:“果然是邪王,有这样的癖好,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花见羞道:“他的这个癖好只会要了他的命?” 祁水莲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杀死他。” 花见羞道:“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你可真能杀死他吗?” 花见羞问了出来,祁水莲道:“杀不杀的死他,不过他让我来给你化妆,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两人说话很小声,花见羞道:“看来,明日的婚礼现场一定很热闹。” 祁水莲说道:“我在来到中州时,临走之际,我师傅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在紧要关头,可以一用。” 听了这样的话,在铜镜前坐着的女子,她站了起来,然后转身面向祁水莲,跪下道:“姑娘若能阻止这场婚礼,乃是我的大恩人。” 祁水莲见这个美绝天下的女子跪在自己面前,当下脑门儿“嗡”的一响,真是意想不到。 “快起来。” 祁水莲已经将花见羞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问道:“你不喜欢他。你也不爱他吗?” 花见羞道:“我是他师傅,曾今他善良可爱,我当然喜欢,可是现在,他像是一个魔鬼,我哪里还会喜欢他,更别说爱他了。” 祁水莲一听,心中畅快,道:“既然如此就杀了他。” 花见羞听了这样的话,本来会赞成的,可是一想到那被捆在广场台阶石墩上的泥香,她瞬间沉默了。 看见她犹豫了,祁水莲便道:“怎么了?” 花见羞无奈,心中好像有了忌惮,再一次向祁水莲确认,道:“一定要杀了他,才能阻止这场婚礼吗?” 第409章 诛心篇(八) 当祁水莲说要杀莫云白时,花见羞神色间流露出了不自然,也就是犹豫的神色。 对花见羞的犹豫,祁水莲心中正疑惑,想了想以后,没想明白,所以她只有问道:“你犹豫了,你还不想杀他,你对他还心存有幻想?” “不是!”花见羞神色犹豫间,她继续说道:“还有有没别的办法,他始终是我徒弟。” 此刻闻听她说出这样的话,祁水莲一愣,当下想起了先前她刚说过的话。 “可是你刚才还说你恨他无比,怎么此刻却又心软了起来。”祁水莲不解时,已经口吐香兰起来。 或许在花见羞的心里,纵然他和莫云白,也就是邪王已经没有了师徒关系,可是一想起被捆绑在石墩上的那个女子,她的心中委实一怔,那该又怎样呢? 她想到这些以后,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见身前这个西方正宗召唤师,她不得不吐出真心话,她道:“我即使在恨他,可是我和他之间,并非师徒之说那么简单。” 花见羞此话一出,祁水莲心中才明白她心中所忌讳的事情。 她道:“他如今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杀伤抢夺,奸淫掳掠,没有一件不做的,我们杀他乃是惩奸除恶,她不会怪罪我们的。” 花见羞道:“能不能让泥香亲手杀了他,我不想她恨我,更不想看到她以后把你看成仇人。”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祁水莲心想她做事果真成熟为重,可是当前这个局面,在杀不杀邪王这一件事情上,真要这样遮遮掩掩,拿不定主意吗? 她或许对花见羞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了,所以她心里已经决定了。 祁水莲说道:“那到时候,我们制服了邪王,就让她出手。” “可是我担心她下不了手,毕竟是她心爱的人。”花见羞果然想的很深。 祁水莲道:“可是她并非一般的女孩子,她可是江湖门的女弟子,在她身上有很重的使命,有必要的时候,她恐怕也会顾不上儿女情长。” 听闻这话,花见羞也只有一愣,她静静地说道:“但愿如此!” 房外的风冷冷吹着,房间的门“轰隆”的一下被吹开了,而房间里站着两个女子,她们的头发在冷风的吹动下,猎猎飞舞。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为你化妆了。” 说话的时候,祁水莲已经伸手将桌子上的盒子拿起来了。 盒子里的红色婚纱散发着一股股温柔,当冷风过处时,花见羞已经将这件衣服穿上了。 …… 花见羞这时候又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照出她国色天香的容颜。 好美的女人。 祁水莲拿起化妆盒,然后轻轻沾着如花香、如雨露一样的粉在花见羞的脸颊上点缀。 一下,两下,三下,仿佛对于如此漂亮的女人来说,化妆本是一件多余的事情。 或许像邪王这种失去男人本心的人根本就喜欢闻这胭脂和香粉的味道,她们也只是做戏一样而已。 脸颊上的胭脂粉涂抹好了,然后祁水莲轻轻的拿起画眉笔和朱砂,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已经为花见羞化上美美的妆。 看到铜镜里的美人儿,祁水莲很满意,也很欣赏自己的手艺。 或许自己的容貌永远达不到这种漂亮的高度,所以在她脸庞掠过一丝嫉妒的颜色。 是的,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只要看了花见羞的容颜,都应该嫉妒。 门是打开的,她们相处的如此融洽,看来他们之间的契约已经建立。 这个契约不是一个简单的契约,这个契约就是在婚礼上,花见羞刺杀邪王。 祁水莲看到铜镜里的女人美丽而温柔,她也很满意,只是在这时候,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她怀里揣着的东西定是一件很不平常的事物。 现在祁水莲从自己的怀里掏了出来,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瓷器瓶儿。 这个瓷器瓶子的颜色是蓝色的,祁水莲握在手里,已经递在花见羞的胸前。 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胸前,祁水莲递给自己一个瓷器瓶儿,花见羞伸手将它接住。 瓶子不但外观好看,而且表面十分光滑,花见羞将瓶子接过来拿在手里。 她看着瓶子,轻声问站在自己背后祁水莲,道:“这是什么?” 祁水莲回忆起当初临别师傅时的场景,回想起师傅对她说的话,她淡淡说道:“洗髓散!” “洗髓散?”坐在铜镜前,花见羞一怔,疑惑猜想道:“莫非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祁水莲像是早已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当即说道:“不错,只要让那邪王吃下这个,他的邪宗术法就会大大的降低,到时候,以泥香的泥香魔盘定能杀了他。” 见祁水莲说的毫不含糊,花见羞也是深深以为这是真的,所以她不在说话了。 两人说话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幕降临,她们再看向广场的时候,广场上的灯笼如怪兽的眼睛一般,在这时候亮了起来。 塞北地段,冬季夜来,气冷风大,这些如怪兽眼睛一般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祁水莲和花见羞的房间里,这时候已经点燃了灯火。 门是开着的,祁水莲道:“看来婚礼马上开始了。” 花见羞仿佛能知道祁水莲的心,却也说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能办到。” 祁水莲脸色有尴尬的颜色,怔了怔,仿佛觉得自己也太过小肚鸡肠了。 然而脸上尴尬的颜色瞬间消失了,因为她也觉得要刺杀邪王,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出一点点纰漏。 倘若出现一点点纰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祁水莲也不敢接着往下设想了。 她害怕想的越多,心就越乱,心越乱,那么只怕就会越紧张,越紧张就会出现很多纰漏。 就在这时候,门口一个高大的影子遮天蔽日般来了。 祁水莲和花见羞都看见了,这时候却见邪王正脚跨过门槛,已经走进屋里来了。 她们见了,心中一惊。 真是没料到这邪王来的竟然会这般突然,她们心中在担心:刚才她们两人之间的契约该不会被他听到洞晓了吧! 邪王走进屋,然后和祁水莲并肩站在一起,他看着铜镜里的人,脸上竟然漏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尽然也会笑? 祁水莲虽然没有看邪王的脸,但是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邪王心中的高兴,以及脸上的微笑。 “真美!”邪王看着铜镜了的花见羞,赞叹不已。 祁水莲和花见羞两人竟然对他的话做出了无动于衷的反应。 不过邪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心中的变化,或许他也根本估计不上她们心里是如何想的。 他只是在一心一意的欣赏铜镜里的绝世盛颜,脸上都是幸福。 第410章 诛心篇 (九) 天黑了,这时候广场上的场景和昨日不太一样,昨日这时候的广场上黑幕十分沉重,然而今日这时候广场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广场上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挂起来的灯笼已经将已经布置好的婚礼现场照的一片通亮。 通亮的广场上,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都已经在广场上就坐。 众人看着书院的大门,书院大门张灯结彩,他们不由赞叹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除夕之夜。 过了有一会儿,有人喊道:“新郎新娘到。”然而这喊话的不是别人,却正是董瑞。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瑞在这一刻已经换了衣服,他的衣服也是红色的,想必也是布料的原因,他穿的衣服光线暗淡了许多。 光线暗淡了,那红色衣服的色泽也暗淡了许多,等到董瑞的话说完了以后,见那本是平静的书院大门处正走来了两个人。 这是一男一女,分别是新郎和新娘。 新郎和新娘一样,都穿着礼服,颜色鲜艳血红。 他衣冠整洁,在夜风吹动下更是让他英姿飒爽。 他牵着花见羞的手,一步两步,脚步仿佛轻巧到了极致。 所有的武林人士,当他们看到眼前这新郎新娘时,他们也看向了那被捆绑在石墩上的女子。 这被捆在石墩上的人,她不是别人,正是泥香,当她看向那向她走来的人,她忽然急了。 “放开我,放开我!”这一刻她仿佛感觉到从自己身上要少了东西一样,竟然奋力的挣扎着。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心情糟糕,泥香虽然挣扎着,但是毕竟绑着她的是一根邪果幻化的绳子,她又如何能挣脱呢。 “放开我……快放开我……莫云白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不能……” 这时候,泥香已经很急了,她一边挣扎一边说话。 不,或许这已经不是说话,这是发自内心的呐喊声。 虽然她挣扎不开那绳子,但是她仍然心有幻想,尤其当邪王牵着花见羞的手越来越靠近时,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如嘶吼一般,要不是自己距离那书院的大门近,只怕她的嗓子就会喊哑。 邪王牵着花见羞正要走过泥香的身边,在她身旁的新娘忽然站立住了。 花见羞站立住身子,她禁不住要掀开红色的盖头,然后看着泥香。 然而在她眼里,这个被绳子捆在石墩上的人,她的头发经过一天的冷风吹,变得凌乱了起来。 心中的悲伤,冷风的无情,足以让她脸色苍白成疾,神情霎时暗淡许多。 泥香双眼绯红看着花见羞,眼神中竟然透着诚恳的请求,忽然间,花见羞的心头也是一惊,心中不禁悲伤了起来。 “姐姐,不要……姐姐不要,不要和她成亲……” 这时候,泥香已经说出了心里的话,不过在这样的局势里,花见羞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承诺什么,纵然是点头也没有。 在自己身边站立的男子就是邪王,然而邪王究竟有多可恶,她心里可明白的很。 花见羞脸色唯有保持平静,她看了泥香最后一眼,然后将掀开的红盖头放下。 盖头放下,然后继续跟在邪王走向广场的最中央。 …… 时间总是会在人的心情最愉快的时候流逝的飞快。 现在一对新人他们已经来到了广场的最中央。 广场的最中央是灯光的聚集之地,如今他们站在那里,如身披彩翼的仙子一般。 看到婚礼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或许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场婚礼是有违世俗伦理的。 在这个时代,邪王娶花见羞为妻,这真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过莫云白早前也说过,他不在认花见羞为师傅,自己已经背叛出师门了,所以他娶花见羞为妻,真也是无伤大雅。 然而无论他怎么认为,但是在泥香眼里,她实在没想到这种荒唐的事情竟然出在了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身上,想想都不可思议。 邪王牵着花见羞站在最最光亮的地方,他笑着说道:“今日大家来参加我和臻儿的婚礼,我非常感谢!”说话以后,他拿起酒杯于在场的武林人士干杯。 或许都是惧怕邪王易暴的性格,邪王举杯时,他们也从自己身前的酒桌子上举起了酒杯。 酒下肚子以后,他们都沉默了起来,看来他们在这个场合基本没有什么话语权,此刻只有那个被捆绑在石墩上的女子,她还在默默流泪。 ——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今日被他如此羞辱? 泥香内心的平静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天平秤砣,此刻一百八十度倾斜。 “莫云白……你混蛋……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是邪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想天下诸侯请和的游说师了。 如今他成了邪王,轻视天下的杀戮,为此不惜还大大出手,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里,又多填满许多血痕和血腥。 他不理会泥香,任凭她的嗓子喊道沙哑,他依然无动于衷。 这时候,天色完全降临,那站在一边主持婚礼的是董瑞。 董瑞道:“请出鸡神,开始拜堂了。”说话间,他从一个帷幕后面竟然抱出了两只鸡。 出来的两只鸡,一只是公的,一只是母的。 公鸡羽毛华丽像是披戴着一件华丽的外衣,双眼囧囧。而母鸡则与它相反,呆若木鸡站着。 两只鸡都站在桌子上。 董瑞这时候又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站在最亮光的地方对着漆黑无星的天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邪王拉着花见羞的手站起来,然后转身看向桌子,对着桌子上的两只鸡拜了一拜。 这时候,董瑞见两人已经拜完第二拜,然后又喊道:“夫妻对拜!” …… 邪王和花见羞需要相互对拜时,这时候却听见了广场边缘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慢着!”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传来声音的地方。 只见在那广场外的胡同里火光照亮了天空。 所有人都不禁在想刚才究竟是谁让邪王和花见羞的婚礼停止呢? 想必这个人定是不知道邪王的厉害,这时候,在场的武林人士,他们都这么想。 火光照亮的地方,忽然飞来了一柄斧头,“嗡”的一声,如一个原子弹炮轰了过来。 斧头准确的打向邪王的前胸,邪王伸手间,那斧头尽然一把被他握在手里。 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飞空穿越过巷口,刹那间来到了婚礼现场,见自己的斧头被邪王握在手里,他大声叫道:“臭小子,快把老子的斧头还给我。” “还给你?”邪王一听,嘴角勾起简单的笑,“那你可要接好了。”说罢他就将斧头向这矮小的人扔了去。 第411章 诛心篇 (十) 一柄碗口大的斧子飞过天空,“噗嗤”一声如怪兽的低鸣,瞬间原路返回,由于速度极快的原因,当矮个子跳起来将它一把捏住了以后,身子便如搭顺风车了一般,蹿出去很远很远。 当斧子停止往前滑动以后,矮个子的人尽然由于惯性的原因,他睡倒在地上。 然而当这个矮个子身形摔倒在地上以后,众多武林人士才看清这人竟然就是夺命矮太岁小安。 看见小安摔倒在地上,这时候从广场外又出来了一大批人,众人寻影望去,只见这些人都身穿棕绿色的军服。 看了看阵势,来得人还不少,少说也有两百人,虽然广场的面积很广,但是两百人马站立以后,整个广场也小了很大一圈。 一次性来了这么多人,由于他们穿着统一,所以不难看出,这些人乃是朝廷的官兵。 这些官兵已经笔直的站立在广场上,广场上顿时多了一些躁动和不安。 等到“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这时这些官兵才分广场的两边开始站立,然后中间让出一条平坦大道。 这时候一匹白马从小巷子里飞驰了出来,闪电豹一样跳上了广场,然后仰着尾巴哒哒哒走向小安? 小安还在地上趴着,当他想从地上站立起来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剧烈疼痛。 感觉到疼痛,他才意识到方才定是受到了那斧子的惯性,被其所伤。 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身穿喜服的人,如今的术法会如此高强。 他不是一个健忘的人,他的记性很好。 如今再一次看到了这个身穿婚礼喜服的人竟然就是当初在邠州城的那个书生少年,他就纳闷儿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骑在马上的人看到小安躺在地上,他快速翻下马背。 他蹲了下来,然后用手扶着小安的身体,关切道:“小安,你怎么了?” 小安却说道:“没事,大人我没事。” …… 小安叫这个人是大人,看来来者定当是一个不凡之辈。 来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当今天下闻名遐迩的一个大人物——李嗣源。 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孰能忍,孰不可忍,李嗣源便让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来抢婚。 小安有着“夺命矮太岁”的称号,想必定是不一般人物,手底下的功夫也是厉害的很。 不过当今之世,中州的行踪武学真不能与西方的召唤术同日而语。 小安到现在也是悲愤的,他心中一万个不开心,冒语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中州的行踪武学在西方蛮荒召唤术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见小安没有多大危险,李嗣源才将一颗吊起来的心放在水平面上,放平静。 不过正在这时候,夜晚的冷风忽然加重了几分。 那站在书院广场正中间的邪王,他这时候得意说道:“今日是我和臻儿成婚的日子,我不想杀人,所以你还有命在。” 听到这样的话,李嗣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随即对身后的人说照顾莫云白,然后自己走上前。 他看着灯光最光明处,心里有很深的凄凉,他道:“王姑娘,你不能嫁给他。” 花见羞的盖头还没有被揭开,不过听到了他的话,花见羞却冷冷的道:“我愿意嫁给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辛亏李嗣源的脸皮够厚,他听了邪王的话,竟然无暇伤心伤悲,道:“你好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嫁给他?” 邪王听了这话,好像吃了一颗钉子卡在了喉咙里,他很生气,大声叫道:“你敢当着我的面亵渎我妻子,找死!” 花见羞见邪王怒火冲天起来,她忽然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飘落,也就是在这一刻,花见羞道:“说好了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难道你要杀人,大煞风景吗?” 愤怒的人听到花见羞的话,忽然变得平静了,想想如今脾气暴躁异常的邪王能在如此环境中快速冷却出来,这也真是难得。 邪王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必杀技,然后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只不过李嗣源却是异常的气愤。 试问在这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所托非人,又有谁不伤心悲愤呢? 李嗣源看着花见羞,说道:“爱他的人被他无情在虐待,如今捆在石墩上受尽冷风吹,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不能嫁。”说话的时候,李嗣源指着被捆在石墩上的女子。 夜晚风吹,鲜亮的灯笼如野兽的眼睛一样在转来转去,指教周围的人看了,心惊不已。 早些前,泥香那整齐顺滑的秀发已经披散开来,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她脸却是苍白颜色的。 闻听李嗣源的说话,不但是邪王,还有这里所有的武林人士,他们一时都看向了泥香。 泥香却正用憔悴,仿佛已经沧桑万年的眼神看着自己身下的众人。 眼神很疲惫,嘴唇很干燥。 邪王看着泥香,他没有半点儿同情之心,却还哈哈大笑道:“我爱她?哈哈,她爱我?当初我在邠州城被成百上千的女人把衣服裤子扒了,在菜市场示众,她在干嘛?她可是江湖门的弟子,竟然对那般虐心之事无动于衷。” 听邪王这么一说,花见羞顿时想起那时邠州城的事情,当下对邪王说道:“那都是我师姐做的恶事,和泥香没有任何关系。” 邪王却笑了,然后忽然两手抓住花见羞的臂膀,激动道:“我只记住,当初是你真真的关心我,带我回到五花门的,你的善良是这个心怀阴谋诡计的女人无法比拟的。” 花见羞也是痛恨泥香的,不过她对泥香没有毒怨,在她心里单单只有恨。 而邪王就不一样了,她心里对泥香不但有很深沉的恨,而且还有深沉的毒怨。 一想到自己受到的侮辱,他就生气万般。 花见羞看向泥香,见泥香被捆在石墩上一动不动,便知她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心。 或许她的心就在今天会千疮百孔。 站在地上的武林人士,他们见邪王说着泥香的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说好话,反而觉得泥香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罪有应得。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忽然广场上,台阶上的石墩“轰隆”一下炸裂,泥香的身子忽然从石墩上跳了出来,然后对天呐了一声:“裂心!” 泥香魔盘的盘子忽然快速旋转加速,而盘子上的七颗珍珠快速滚动引出一声惊雷和闪电,七颗珠子顿时成粉碎。 盘子停止了转,掉落在地上。 “啊!” 众人惊讶,但是这个蓝衣的女子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第412章 泪水雨水 大雨开始下了起来,泥香手里的魔盘掉落在地上以后,她的身子也倒了下去。 在黑夜中,雨滴哗啦哗啦的下着,打在灯笼上,发出密密麻麻的“隆隆”声。 按道理在这个季节里,雨水根本下不到这么大,但是现在却下的大了。 除夕之夜下起了雨,雨中露着一丝丝冷气。 “妹妹!” 花见羞根本没有料到泥香会有如此举动,但是仔细一想,恨归恨,纵然自己再恨她,也绝不会到杀她的地步。 现在看着泥香倒在地上,她忙走了上去,但是在泥香躺着的雨地里,已经有一滩血红色的液体在雨水中缓缓流动。 怎么了? 花见羞见了,心中有莫名的不好预感,她走上前趴在泥香的身边,用手去探她的鼻息。 但是泥香的鼻息没有,有的只是一动不动,她忽然才意识到方才天空中的响雷和那道闪电,以及泥香魔盘的落地。 泥香魔盘就掉落在泥香的身边,然而她所在的角度,已经将那爆破的泥香魔盘看在眼里。 自从那日在五花门里,她们结拜成好姐妹,她们就有了亲情,虽然没有血脉上的相连,但是他们关系一直要好。 要是硬要说她们之间所谓的不和谐关系,只怕是从花见羞知道了五花门的灭门是泥香所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恶劣了。 很长一段时间,花见羞都在心里怨恨着泥香,但是要等自己的好姐妹真的命丧于此时,她便又心痛了起来。 “泥香妹妹,你怎么了?” 痛苦之间,她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婚礼喜服蹲坐在大雨之中,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伤心的心碎。 她已经将泥香从地上揽了起来,并且神情之间还是透露着说什么也不相信所发生的事情。 ——泥香裂心自尽! “妹妹,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做傻事。” 眼中的泪水从眼角颗颗滑落,似乎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这时候,泥香的身子被花见羞抱在怀里,只是她的眼睛还不愿闭上,缓缓睁开。 泥香看着花见羞,且说道:“姐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五花门死去的众位姐妹。”说罢,她嘴里忽然吐出了一大股鲜血。 看到泥香痛苦的在她怀里挣扎,花见羞忙道:“妹妹,不说话,不说话,姐姐会把你治疗好的。” 可是泥香却道:“我就知道所有人不理解我,但是姐姐会理解我的。” “我理解,我都理解,只是姐姐明白的太晚了。” 听见花见羞这样一说,泥香虽然眼中还含着泪水,但是她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 这时候,她使劲全身力气转过头,看着广场中央的人。 那广场的中央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主持婚礼的董瑞,还有一个正是邪王。 只是在这一刻,他们两人都看着距离自己有十步之遥的地方。 看着泥香和花见羞,董瑞的脸上显现出了疲惫之色。 然而和他站在一起的邪王,他的脸上则是笼罩着一层难以说明的神颜色。 对于现在,他应该要清醒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广场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你还杵着在哪儿干什么,快过来啊!” 花见羞忽然对邪王说道,可是邪王的双脚如粘上了高强度的胶水了一般,竟然一动不动。 看到他这个样子,那李嗣源忽然飞空而起,手里不知道曾几何时竟然多了一把冷剑。 冷剑飞过冷空,这时候已经像邪王刺了过来,出剑的时候,他大喝一声,道:“恶贼,我杀了你!” 不过在邪王的眼里,他这个能在战场上翻云覆雨的人根本微不足道。 等到李嗣源手里的长剑欲要刺进他的心口,他却将刺来的长剑一把握住。 他握住的虽然是剑最锋利的位置,但是手却没有被割伤,反而手腕一歪,然后那长剑发出清脆的折断声。 剑断了,一瞬间碎成了铁片,然后这些铁片像是受了某种巨大的冲击力,竟然像是暗器反射回。 “啊!”李嗣源大惊,前进的身子忙后退。 或许是这些铁片飞行的速度很快,看到李嗣源来不及时,在他身后被两个人扶住的小安,他急了。 小安见自己的主子身处危险之中,想也不想,于是就将自己的斧子一轮,他手里的斧子脱手而飞,“嗡”的一声飞了出去。 这时就在空中,大雨中忽然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一连串火星闪动,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和眼。 紧接着,只见李嗣源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斧子还是没有那些铁剑碎片飞舞的速度快,斧子虽然挡住了很多铁剑碎片,但是最终还是有所遗漏。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有三个铁剑碎片打中了李嗣源,只是没有打在他身上的关键处,所以他才有命在。 李嗣源收到了铁剑碎片的迫害,他最终倒在了地上,小安见了,于是强忍着伤痛被两个兵卒扶了过去。 “大人,你如何?” 小安的话方说完,只听见邪王的身体忽然间大肆颤动了起来。 广场上站立的武林群众见了,心中不禁在想:他怎么了? 只是在这世界上有好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于是他们都在猜想,难道说他又邪恶之心大发,想杀人? 一想到这里,他们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脸上则是一些冷漠,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无论是泥香,还是邪王莫云白,他们应该都不是好人。 他们冷漠的表情在夜晚的大雨之中竟然像是洪荒峡谷中的野兽一样,渐渐露出了人心之恶。 “这两个人都是西方的妖人,他们害惨了我们,如今正是除掉他们的最佳时候。”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祖寺庙的一岛大师。 祖师庙在这流水岛享负盛名已久,周围的人每一年的正月十五都要来烧香油钱。 正是有有着这重要的原因,所以在众人的眼里,流水岛中的老和尚还是小和尚,都名望极好。 此刻一岛大师发声要诛杀泥香和邪王,后面的武林人士便也应声说好,说这是锄强扶弱。 …… 此刻,他们竟然都对泥香和邪王发起猛烈的攻击。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攻击对泥香来说,或许是致命的一击,然而对于邪王来说只是随便一战。 “你们要干什么?” 看见这些武林人士如豺狼虎豹龇牙咧嘴靠近,花见羞便心惊。 看见这些中州大陆的武林英雄们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泥香终于放下喉咙中最后一口气,她闭上了双眼。 只是眼睛上的睫毛已经完全湿润了,花见羞看见了,真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妹妹……” 花见羞怀里的蓝衣女子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而天空上的雨正啪啦啪啦打在她的身上。 第413章 血色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之夜和往年的除夕之夜不一样,往年的除夕之夜温馨而美好,而今年的除夕之夜让人感到了些不安。 按照广场上现在的情况来看,说是不安,或许太委婉了,但是要说的更直白的一点,那一个“惨”字就可以归纳出来。 如今时逢深夜,广场上处处都是惨不忍睹的景象,那台阶上石墩下,泥香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雨还在下,天空上飘落的雨滴还在肆掠的飘落在人世间,将人世的冰冷降低到零点。 泥香坐在地上,身子靠在花见羞的身上。 雨滴拍啦怕啦的打在她的脸上,但是她没有丝毫知觉,他还是一动不动。 她脸上苍白的很,与地上流淌的鲜血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泥香的身下有鲜血在就躺着,然而仿佛整个广场上都流淌着鲜血。 尤其是距离花见羞和泥香不远的广场中央,那许多武林人士,他们如今已经几经疯狂的手持胸器的冲向那正站立在广场中央的男子。 ——邪王。 大雨之中,邪王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可思议却又强大无比的力量猛击了一般,他在这夜雨中抖动的全身。 看他的样子,仿佛并不怎么享受这样的状态,看见自己面前的刀山剑林,他大吼一声道:“找死!” 话语作罢,他忽然使劲的对黑夜已久的苍穹大口吸气,只瞧见他臂膀上悬浮的绿色邪果忽然由暗变亮了些。 然而就在一瞬间,明亮的灯忽然由变暗了,他变叹了口气。 “好机会,不要错过,一定杀了这个大魔头。” 他们这些武林人士嘴里所说的大魔头就是邪王,他们的话语声落下,进攻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长剑短刀,短剑长刀如一条条毒蛇扎在一起,可是邪王毕竟是邪王,泥香魔盘虽然消耗了他太多的术法值,可是那消耗的也只是他所用的法宝上的术法值。 邪果如一颗难以救活的种子,时时透露着死亡气息,只是贴着邪王的肩膀上,没有了邪灵护佑。 然而邪果在他完全邪化以后,他只是作为强大无比的法宝而已,如今想想法宝果然厉害,泥香魔盘与之奋死一战,只是削弱了它的术法值。 看到眼前的夜越来越深,邪王忽然手臂一伸展,然后可以亲眼的看到另一番场景。 邪王的双手仿佛是一双死神之手,他忽然一把揽住了面前锋利的刀剑,然后手掌一揉,只听噼里啪啦一声响。 这些武林人士手里的刀剑断成数不清的铁片,铁片飞了起来,然后全都打在了这些武林人士的身上。 忽然间,一声惊雷打起,血光闪烁,一股一股艳红色的血。照亮了半边天。 这一刻,黑夜中大雨下的更大,然而地上流淌着的血也流的更加让人醒目。 “一岛大师,这邪魔的召唤术法还没有完全丧失,我们根本他的对手!”这时候,李嗣源看到有很多的武林人士都倒在地上,他便说了出来。 “我们并不了解召唤术,看来今日算是杀不了他了。”这时候太乙门一个身穿金色黄袍子的人,他说出了现如今下的根本事实。 这个人正是太乙门下佛道的掌事之人,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天边又是一声雷响,惊了他一跳。 这人的名字叫做黄祖佛,由于天实在是太黑,除了他的一身黄衣在闪电中让人看的清楚,至于他长的如何,却没能看清。 一岛大师道:“怎么办,我们要撤吗?” “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连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怕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黄祖佛和一岛大师正说话着,这时候在他们身后的躁动却越来小。 他们猛然间回头一看,身后的许多武林人士已经退了下去,一岛大师见了,只念了一声:“阿米弥陀佛。” 可是那黄祖佛却不是什么善茬,他在太乙门中一直是领袖人物一般的存在,这时回头一看见许多武林人士打退堂鼓,当下心中气愤极了,大骂一声道:“奶奶的胸,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耳闻黄祖佛骂人,一岛大师和李嗣源都是叹了口气,李嗣源没说什么,但是一岛大师却道:“你也是修佛之人,为何轻易骂人?” 一岛大师只是这么随便一叹息,但是这太乙门下的黄祖佛,他却气没有半点儿消,听他又骂道:“我修他奶奶的胸我修,世人不善,我修佛有啥用,我该渡何人?” 叫他越说越气,李嗣源却道:“撤吧,撤吧!” 李嗣源这样一说,却被邪王听在耳朵里,邪王一听,心里不喜,大喝一声道:“他们可以走,但是你不行。” 邪王此言一出,天上“蹬”的一声响雷,一道闪电劈下来,将他的头发炸的像鸡窝。 头发像是鸡窝,脸上像锅底,他颤抖的身子立刻不动了。 方才这一声响雷如从洪荒世界里打过来的一样,比平常的响雷大了十倍不止,雷声落静时,广场上所有人都在耳鸣。 长时间的失聪,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忽然又一声雷落下,这些人的耳鸣才消失。 下雨、打雷、闪电给这个除夕之夜增加了无数的恐怖。 恐怖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在望广场上寻觅可充饥的食物。 伴随着天空的闪电,站在广场上的人都仰望着苍穹。 苍穹之上,夜的永恒仿佛延续着广场上的惨烈不会中断,将会继续进行。 武林人士都看着天空,下大雨的天空上正漂浮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子。 “邪王,你是否将我忘记了。”话语作罢,她的双手在胸前一引,天空上顿时轰隆隆的一阵响。 这一阵响声过后,又一个闪电从天空中落下,这个雷他么的又砸中了邪王的头。 邪王的头发忽然少了一半,留下的一半像是鬼毛一样在大雨中存在,挂落在他的耳旁。 这时站在广场上的许多武林人士,他们都看着天空中的白衣女子,却是一阵赞叹之声。 “对,用雷劈死他,用雷劈死他!” 可是当那祁水莲再一次召唤宇宙间存在的雷电能量时,那站在广场中央的男子却不甘继续沉默下去。 “祁水莲,你个丑女人,我……我……”邪王气急了,“宇宙太合!”一声大呼,狂风卷,地面的雨化剑飞入天空。 “啊……” 祁水莲一声短促的呻吟声后,身子如中剑的天鹅,这时已经从天空中垂直掉了下来。 当人们大惊再看邪王时,邪王已经跳蹿飞入书院楼顶,大声叫道:“你们给我等着!”说罢,如水遇烈火般人间蒸发。 “追,快追,要抢在他邪术术法值恢复前,杀了他,不然日后再杀他可就难了!”祁水莲说完,就趴在地上了。 第414章 伪爱 天亮了,今天是新的一天,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正月初一,天地无风亦无雨,书院广场上昨夜流淌着的鲜血还未干。 除夕之夜本是邪王和花见羞成亲的好日子,可是或许他们真没有那个缘分,所以婚礼不成。 如今在书院的广场上,有生命的人都已经不见了,留下来的却是许多死人的尸体。 尸体一具具,身上沾满了鲜血,此刻只怕无论是谁看了,也会心惊胆寒。 昨夜当邪王离去之后,广场上的雨下的也更大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许多武林人士和朝廷的官兵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尤其是李嗣源,花见羞他们两个人见倒在广场上的祁水莲和泥香,她们都非常着急。 然而要是换做以往,花见羞的武功还没有自废,那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也会善后的很好。 可是,如今可不比往日了,她如今只是一个失去武功的奇女子,手上更没有男人那么有力气,所以善后的事情基本落在了李嗣源的身上。 天亮之前,李嗣源已经命令自己还没被邪王杀害完的部下将祁水莲和泥香抬回自己的住处。 自从江湖门决定在流水岛建立一所书院时,他就已经在流水岛上建立了一所自己的府邸。 作为一个天下驰名,手握大权的朝廷大臣,建立一所府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如今见花见羞十分担忧泥香,他便决定无论是死是活,他都得把眼前的泥香和祁水莲,以及叶萱先弄回自己的府邸。 算起来他来到秦川之地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对于这里的武林局势,他也是相当的了解,尤其是像祁水莲和泥香这样的武林江湖人士,他自认为,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先驱者。 如此厉害的人物,在这秦川大地有很多,天亮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倘若李嗣源回到了府邸,那么想必他的人早已把受了伤的人也抬回来了。 一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后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却不是小安,但是他比小安还矮,他对李嗣源作揖道:“大人,洛阳传来紧急军涵。”说罢,便呈上一碟密函。 李嗣源打开一看,神色忽然间变得不妙,但是在不妙之中更有很多不解。 “这个时候让我回洛阳干什么?”李嗣源很想从这个送密函人嘴里打听一点有用的消息,但是这个人的神色好像比他还犹豫,比他还疑惑。 他看着自己的人将泥香和祁水莲,以及叶萱从门外抬了进来,他心中真是如生了千万只虫。 他跟难受,不过一看到花见羞满身风尘,也有血色,便心中担心起来,心中在想,在这关键的时候,自己绝不能丢下她,于是一愣,神色忽然展开,说道:“你回去带话给圣上,就说我回不去,日后回去自当谢罪!” 这个比小安还矮的人闻听李嗣源这样的话,脸上一惊,却说道:“大人,这怕不妥,大人如今位极人臣,早已成了当今身上的心魔,如此公然违抗圣上,只怕今后想在回洛阳,就难了。” 这人对李嗣源说的话被花见羞听见了,花见羞却道:“既然那狗皇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这里我可以照顾他们。” 一句“狗皇帝”出口,成功的将那来送信涵的矮人引起注意。 矮人说道:“大人她是?” 李嗣源见了,心中大骇,心中在想莫非这小太监认得花见羞? 也或许是这小太监真的认识花见羞,所以为了保命时,他忙神色变得淡了,大声喝道:“小女子,你是谁,尽然敢公然辱骂当今天子,你的狗头不想要了吗?”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李嗣源的杀意才淡了淡。 在他心里知道,在那李存勖的心里,或许他早已应该成为了一个死人,但是毕竟自己和他不是一般关系那么简单,倘若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李存勖的猜忌能消减,那该有多好。 这时,那矮人道:“既然李大人已经变表态了,那我就告辞了,我一定在天子面前给你美言,他日之期定会回洛阳受罚!” 李嗣源听了,心中一愣,抱拳道:“多谢,有劳了。” 矮人太监话一完就走了,转身出了门槛才稍微喘了口气,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清楚的很,刚才那个骂皇帝的女子不是花见羞又是谁? 花见羞乃是后梁名将刘镬的爱妻,后唐庄宗发起战乱,杀了她丈夫,如今李嗣源和花见羞本是仇人,见面非但不眼红,而且还在李嗣源面前骂…… “哎呀,我的妈呀!”矮人太监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要不是自己激灵,恐怕早已被李嗣源给杀了。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简直想飞起来离开这里。 看着矮人太监上马走了,花见羞却鄙视了一眼李嗣源,道:“你这么放他回洛阳,定是召来杀身之祸。” 李嗣源一听,神色不挠,只是震了一下道:“为了你,我死一千次一万次,那又有何妨呢?” 花见羞听了,当下回想起那日在自己丈夫刘镬坟墓前遇到他时的情形,便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李嗣源听了这话,心中的小兔子跳呀跳,高兴的不得了,道:“我骗你,我是狗,我爱你,真的爱你!” 花见羞见他说话毫不犹豫,便道:“你救活她们,我就嫁给你。” 李嗣源一听这话,当真心中乐开花了一般,他忽然将花见羞揽入怀中,道:“真的吗?” 花见羞这一次没有反抗,不过她还是一脸的冷漠,说道:“你不相信我?” 李嗣源道:“我信,我信,我相信你!”他高兴的看着花见羞,想吻上去时,可是花见羞道:“晴天白日,你放开我!” 李嗣源一听,当下激动的手脚发麻,赶忙将自己的手从花见羞的肩膀上拿了回来。 花见羞道:“只要你救活她们,我就嫁给你。” 李嗣源一听,笑道:“好!”然后跟着进了房间。 客厅里,此刻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花见羞。 看着李嗣源高兴的像个孩子,她眼前又浮现出自己丈夫刘镬的身形。 花见羞眼中流泪,心想自己武功全废了,要杀李嗣源是不可能的了,再说她也真对李嗣源下不了手,所以万不得已才用了这招“借刀杀人”。 或许她认为自己既不能嫁给邪王,也不能嫁给李嗣源,再说这李嗣源对自己来说有杀夫之仇,想到这里,她就在想邪王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被人所夺。 看到李嗣源走进房间,花见羞自言自语道:“或许真的可以办到心不痛,或许邪王杀你真的比我杀你更容易!” 第415章 泥香魔盘的碎片 今年过年与往年不一样,在这今年的大年初一,气氛有些冷,有些让人感觉不到了不爽。 受了祁水莲的术法迫害,那个逃蹿的男人,他已经快速离开了流水岛。 流水岛在水雾弥漫之中显得更加神奇而诡秘,而流水岛的广场上昨夜死了那么多人已经惊动了些来学召唤术的学子们。 在这些学子之中有的人闻之色变颇深,或许他们真的该庆幸他们没有来广场上观礼。 书院初建成立以后,江湖门的人就向许多能接受西方蛮荒地区的年轻人发出招生简章。 这些年轻人虽然不是江湖中的人,但是他们的思想意识却很前卫,当他们接受到招生简章以后,便来到了这流水岛。 传闻中的流水岛如传说中说的一样,地理位置最佳不说,而且还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虽然现在时节正值深冬,可是一点也不冷漠。 现在就在流水岛的主街上走着五个奇装异服衣服的男子,看他们的打扮就不是汉人。 他们的衣服虽然穿的与汉人无疑,可是他们的头型却很有少数民族的味道。 这五个男子,他们的头发都是黑色的,这种黑色远比中州中原的人更加乌黑。 一看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都是极为良好的,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而这客栈却正是码头上的香魂客栈。 香魂客栈里一片安静,他们五人一走进去,就被客栈的老板看在眼里。 客栈里只有一个女孩子,而这个女子就是阿布梨桑。 今天是过年,阿布梨桑虽然还穿着白色的衣服,可是款式可比前几天更加好,更加高尚。 这五个人一走进客栈中,当他们见到祁水莲坐在一张桌子前包饺子,便道:“老板娘,我们要住店!” 阿布梨桑听见有人叫自己“老板娘”,当下头就抬了起来,道:“吃饭可以,可是住店却没有了房间。” 在她面前站着五个男子,他们的身形有的瘦,有的胖,该有的个子很高,还有个子矮的,更甚至还有皮肤黑的。 不过无论他们有怎样的特征,可是他们的头发却是一致的。 他们的头发乌黑亮丽,都盘在头上,十分精致,十分引人注目。 阿布梨桑一见他们如此模样,当下疑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不是中原人吗?” 这时候后有人说道:“我们是从康国来的,老板娘请你给个方便,弄几间屋让我们住下吧,还有大老远过来,路上的东西不好吃,能不能……” 阿布梨桑本来是答应的,可是她又仔细一想,在这个客栈里住的都是流星窟的伤者,若是让外人来打扰,怕是不好。 所以她刚要拒绝,将这些人打发了,这时候却见客栈的老板从二楼端着盘子走了下来。 “五位爷要住店吗?”说话之间,他的行动很快,已经来到了这五个康国人的面前。 说话时,他用袖子在身边的一张桌子抹了抹,漏出了奸商还有的笑容照顾道:“请坐!请坐!” 老板的速度很快,快到打断了阿布梨桑的话,所以阿布梨桑只是傻傻的看着。 五个康国男人见老板这样一问,心中暗想定是有了住宿的地方,这便坐了下来。 其中一人道:“我们饿的很,这位姑娘又在包饺子,老板能不能给我们一个人来一大碗。” 还没等阿布梨桑点头同意,这老板却如一个没见过钱财的恶鬼一样,当下满口答应道:“好嘞,好嘞。”说话间他忙端起桌子上的饺子走进客栈的里屋,看来是进厨房了。 老板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丝毫没有考虑过阿布梨桑,这真是让阿布梨桑急了。 可是急也没有用,她只有等稍后给流星窟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们嘱咐,今夜莫要乱跑乱动,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刻,阿布梨桑很无奈,于是她只有低下头,心里缓了缓,手指又一次动了起来,继续包着饺子。 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她包了很多饺子,这些饺子都是给流星窟那些受伤了的弟子们吃的,本来是够吃了,可是无端端多加了五个人,看来她还要继续包很久。 康国来的五个男人好像还没有感觉到阿布梨桑的心情,他们便各自沏了一壶茶。 其中一个人道:“多亏在那招生简章里写清楚了到书院的时间,若不是我们都逃不了昨夜的那场厄运。” “妈呀,想想真是惨,那书院的广场上已经血流成河,死了那么多人。” “据说昨夜那书院的广场上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和西方正宗召唤师的对决,那西方正宗三对一,还被打惨了。” 听到了这些人说的话,阿布梨桑惊了一惊,但是她没有出声,她或许已经推算出,像是西方正宗的那些召唤师已经被击败。 可是一想到那邪王的手段极其的残忍,她包饺子的手就停了下来了。 只是她想知道的更清楚,所以她继续听着,只听见那五个康国的人继续说着。 其中一个人说道:“早就听说西方的邪宗和正宗对立,可是没想到这正宗召唤师却不如西方邪宗,我们还要学习西方正宗的召唤学术吗?” 阿布梨桑虽然是西方的中宗,立场中立,可是在她认知范围内,无论是邪宗,还是正宗,那都是西方召唤界的召唤术,所以她以中立的立场说道:“当然要学。” 五个人正在喝着茶水,这时候闻听包饺子的姑娘邪王一说,其中一人问道:“敢问姑娘也是西方正宗召唤师吗?” 阿布梨桑摇了摇头,说道:“不同领域里有不同的高手,尤其是召唤术,集大成者也有不少,只是你们未曾见过。”说罢,她竟然从桌子前站了起来,然后急匆匆的走出了客栈。 看到她急匆匆的走出了客栈,那客栈的老板却从客栈的里间走了出来,急忙大声对已经消失在门口的阿布梨桑喊道:“姑娘,饺子还没包完,饺子还不够他们吃。” 客栈嘴里的“他们”指的不是旁人,正是流星窟那些在客栈里养伤的弟子。 可是,这时候在阿布梨桑的心里的头等大事绝不是坐在客栈里包饺子,她正在担心西方正宗的那些召唤师。 她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却正是书院的地方。 到现在为止,书院还没有名字,不过她已经站在了书院的广场上。 书院嗯广场上已经死尸遍野,血流成河,她看了十分的震惊。 她的脚步快速的尸体成山的山林中穿梭,想找出那几个西方正宗的召唤师。 但是她没有找到。 “难道她们都活着,究竟是谁将他们救走了呢?” 找了有一会儿,她就要心灰意冷的离开,可是刚走到台阶的石墩下,她就看见了残破的泥香魔盘。 阿布梨桑见了,她慢慢的蹲下来,拾起来仔细一看,却道:“邪王竟然如此厉害,连这泥香魔盘也被他损毁了。” 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这泥香魔盘根本不是被邪王毁坏的,实质上的情况比之更加复杂。 ——泥香魔盘乃是泥香为了自绝,她自己毁坏。 阿布梨桑已经觉得中州大陆当下的情况极其不妙,她自言自语道:“看来自己是要回去了,只是……” 这时她脸上有一丝疑虑,于是将泥香魔盘的碎片包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416章 我要杀了你 广场上,阿布梨桑一袭白衣如雪在似有血腥味的风中翩翩飞舞。 她将那已经残破成碎片的泥香魔盘从潮湿的地面上捡了起来,然后满腹心事的将其放入自己的怀里。 站起身来,她心中压制住的情绪稍微缓解了半分,然后迈着似乎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书院的广场上。 看到书院的广场上死了很多人,她虽然心惊,也为其伤心悲痛,但是终究还是自己无法将这些人救活。 她心想这或许是一场武林变革应该承担的鲜血与责任。 身子已经转进了主街上小巷子里了,只是她一进巷子里,就看见了一个黑影从她面前的房檐上一闪而过。 “是他?” 这个黑影有些熟悉,她便紧紧的跟了上去,却见这黑影以最快的速度破窗而进,然后又破窗而出。 只是阿布梨桑这一次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黑影再一次破窗而出时,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一个女子,并且还是她认识的女子。 这时候,阿布梨桑已经想起了前几天在流星窟广场外的小山上遇到的那一男一女。 那一天,自己和泥香在那枫叶林中散心遇到了夜寒冬和唐小雪,如今这一黑影手里提着的女子不是唐小雪又是何人呢? 夜寒冬被花令衙门的人带走了,此刻只剩下唐小雪一个人留在了流水岛。 …… 这几日,唐小雪在流水岛中动跑西跑,为了找到夜寒冬,她可是废了不少力气。 阿布梨桑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一见那团黑影乃是邪王,她心中一惊,欲要打探祁水莲、叶萱、泥香等人的去向,于是他跟了上去。 邪王将唐小雪抱在怀里,一但得手,便迅速的破窗而出,接着身形如影飞了出去,阿布梨桑可以寻找出他离去要去地方的踪迹,于是快速跟了上去。 一直向西乃是去凤凰山的路途。 凤凰山地处流水岛的西边,在香山的北边,由于地处更西,所以凤凰山的上山高山大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今见邪王如一阵妖风向那里逃蹿而去,阿布梨桑便紧紧的跟着。 等到要逃出流水岛的地界时,在他们面前又出现了环绕着流水岛的汉江水系。 清晨汉江水系上水雾弥漫着,纵然此刻邪王站在汉江水系岸边的悬崖上,他的身子也难以清晰。 邪王站在悬崖上,看着很险恶的地势之下白雾好大,他心中也吸了一口凉气。 或许他身上的法宝真的被泥香魔盘所伤害,如今已经不能在为他提供半分术法。 或许他在广场上真的被那声声响雷和一道道闪电所伤,所以他如今站在悬崖上似是对要渡过这一条汉江河很为难。 正是因为为难,所以他站在悬崖上,不敢有半点所动。 这时候,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已经在一阵疾风中平静了下来。 “你是谁,快放开我!” 唐小雪本想挣扎的,可是她却发现她在这个人的怀里似乎根本动弹不了。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动动嘴皮子,所以她嘴里还在嚷嚷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邪王哪里会在乎她嘴里的辱骂,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汉江水系,心里在嘀咕:“此刻面前要是有一条船,那该多好!” 不过他想的也太美了,今年是大年初一,谁能将船开到这个悬崖峭壁之下的水潭里。 他一脸的不高兴。 唐小雪看着他脸上冷冷的表情,才清楚的看到他面如锅底一般漆黑,头发如烧过的茅草如被雨淋湿。 她嘴里不乐,心里可乐了,只是就在她心里乐呵时,却见邪王忽然将两眼盯在她的脸上。 唐小雪被吓了一跳,神情忽然变得很紧张,嘴里吞吞吐吐的说道:“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邪王道:“在乱说话,我这就杀了你?”说话间,他忽然龇牙咧嘴起来了。 唐小雪闻听此言,心中大有不妙,当下不再说半句话,只是看着这个身上充满戾气的人。 然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场风起,汉江水系上风起雾卷。 之后,当阿布梨桑跟了上来时,心情还未平复,她就看到了好多人都从流水岛来此的小路上冲了过来。 阿布梨桑见了,心中骇然,不知这些人追来是为什么,当下身形隐蔽在一旁的乱石堆中,在暗中偷偷的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 ……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莎莎而来,邪王回头一看,却见来人带头的是一个矮子。 “小矮子,妈的巴子,你追上来找死吗?” 邪王一句骂声出口,那矮人却将手里的斧子在面前一挥,很不客气的道:“你都被西方正宗召唤师烧焦了,口气还这么狂,吃你太岁爷爷一斧头!” 这手拿斧头的不是别人,他正是李嗣源身前得力的干将——夺命矮太岁。 说时迟那时快,夺命矮太岁小安,嘴里一呵斥,当下飞起,当空一个竖劈,劈向邪王的脑门儿。 可是邪王不是一个植物人,更不是一个死人,见自己面前凌空飞来一柄大斧头,他身形一闪,倒是轻易避过。 见邪王避过,小安心中一惊,暗想妈的巴子,竟然落空了。 斧头落空,当下砍在了悬崖边的石头上,石头如被炸药炸了,轰的一声爆炸,其声如雷。 或许真是自己在广场上被雷劈怕了,邪王顿时大怒,“你找死!” 可是小安见自己的斧头落空,也很生气,当下将手里的斧头横拉,要割破邪王的前胸,可是邪王这一次竟然没有闪避。 邪王一动不动就站在悬崖峭壁上,却只看见小安的斧头种种的从他前胸拉过。 他的衣服破了。 然而他的身上却没有收受到一点伤害。 这一举动将小安看傻了,还没等他苏醒过来,那邪王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很清脆的一声“啪”响起后,小安的身子如翻滚的碎石落在了地上。 “哎呀!” 嘴巴没说疼,可是身体真的很疼,他蒙了,趴在地上半天不说话。 跟着他来的人见了,又见邪王一脸的黑焦在流血,样子十分吓人,所以他们谁也不肯上前半分。 邪王道:“我是被那女人的召唤术烧焦了,可也绝对不会将你们这些菜鸟放在眼里。” 他的话方完。 然后。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时候,阿布梨桑从乱石堆里走了出来。 那唐小雪见到阿布梨桑,当下想起她就是那日自己在枫叶林中见过的女子,所以说道:“女侠,快救救我!” 见阿布梨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邪王当下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道:“你的身材很好,那日在香魂客栈中,我可没亏待你。” “混蛋!” 阿布梨桑气急了,当下行走的脚步飞起,手里一根月光白色的毛笔出现在她手上。 —— “我要杀了你!”她道。 第417章 掉入深渊 一根月光色的毛笔已经在阿布梨桑的手上握着,当毛笔中有墨光在空中洇开时,她的身子已经蹿到了邪王的面前。 邪王见她出手了得,又想在某一种程度上,阿布梨桑还是自己的女人,他身形只是一躲,却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不过阿布梨桑与他想的却完全相反,在阿布梨桑的心中早已想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只因邪王的术法了得,她也一直无计可施。 阿布梨桑心里十分的清楚,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等机会。 邪王在广场上受了严重的创伤,这对阿布梨桑乃说无疑是一个机会。 她心里再想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一个机会,躲在乱石堆中时,她就已经已经在暗中观察到邪王全身的痛苦。 邪王如今的样子和生病的病人无疑是一个样子,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就是说这样的情况下,她出手要报邪王玷污她的大仇。 阿布梨桑不但是西方蛮荒之地的中宗召唤师,而且她还有另一种身份。 什么样的身份被说的如此与众不同? 在西方的中宗召唤界有天下第一大中宗召唤门第——溪园,而她就是那个这溪园园主阿弥陀厉的女儿。 溪园在中宗召唤界驰名已久,当这些江湖人一听见,没有不佩服溪园的。 总有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孩子,不应该是一个奇女子吗? 是奇女子,特殊的女子都是奇女子,能将这样的女子给玷污,也真是会惹上大麻烦。 阿布梨桑的父亲阿弥陀厉如今远在蛮荒之地,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给欺负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如今看看阿布梨桑的样子,她父亲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清白被邪王玷污了,定会被气的吐血。 西方蛮荒之地的人虽然崇尚开放自由,可是那也只是对一部分人而言。 然而部分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和中州人在处理男女关系时的方法极为相似。 或许阿布梨桑就是这样的人,她如今见自己有机会杀掉这个玷污自己的人来报仇,她怎么可以会轻易放过呢? 阿布梨桑不会放过,只见她一手握着月光白颜色的毛笔,挥舞之间,笔尖上吐出了些能量光晕。 这些能量光晕在空中绽放开来,顿时如墨水一样洇开,随着阿布梨桑挥舞毛笔时的手速时快时慢。 快时,如疾风闪电翻滚过山川河流。 慢时,如织女横卧银汉中慢慢摇穿。 或许她平日里喜欢先发制人,当脚步飘然而起时,她手上握着的毛笔挥舞的很快。 毛笔在阿布梨桑手里挥舞快了,那鼻尖吐出来如墨水一般的能量光晕化成烟状风卷极速飞向邪王。 当然,邪王虽然在广场上受了重创,但是想伤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眼见迎面铺开的烟雾如鬼似魔一样的飞速而来,邪王几个空单翻跃避开。 “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和你为敌。” 听邪王这样说话,又令阿布梨桑想起了在香魂客栈中的羞事,她一愣说道:“你闭嘴,今天我就要报仇,杀了你。” 说罢,不等邪王放松一下,也不等他缓过神来,一脚打了过去。 “哗啦”一声响,悬崖上长着的树木被她踢断了。 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身形苗条的女子,她的脚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让一旁站立的朝廷官兵和江湖人士惊叹,像是这时候掉了下巴。 这时,那个叫夺命矮太岁的人已经被随他来到此地的官兵从地上扶了起来。 此刻,小安能明显感觉多自己的脸皮上有灼热的感觉,脸好像被当下火上烤。 “哎呦我去,西方的破召唤术来到中州,我的名号不保了。”说话间,他正被官兵扶着。 这些官兵看着他,却都已经发现他的脸皮红彤彤,半边脸已经肿的像是馍馍。 当他站立好身子,见身前正有一个女子在与邪王缠斗,他一愣,大声骂道:“我去,小姑娘杀了这个恶魔。” 也是,无论如何,邪王已经在一天之中当着这中州秦川武林人士羞辱了他两次了,对于他这样一个成了名的江湖大侠乃讲,真是极大的侮辱。 可是阿布梨桑与邪王身浮在半空上,真是两个召唤界的高手在过招,当真分心不得。 既然分心不得,那又怎么会听见他的喊话,在半空之上,他之间一袭白衣的阿布梨桑对邪王数次发起攻击。 每次攻击都想击中邪王的要害,但是十五个回合下来,她也没有沾到一点点好处。 不过作为一个中宗的召唤师,阿布梨桑的术法应该是合格的,虽然久久战不下邪王,但是丝毫没有打垮她对杀邪王的信心。 这一次过招,每一个回合下来,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邪王的抵抗能及在下降,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在击败邪王,甚至杀掉邪王倍有信心。 邪果在受到泥香魔盘的猛击后,这时已经没有了召唤邪恶能量的能及。 到现在邪王都是懵逼的,他真不知道那个江湖门的女弟子会忽然自绝。 也正是自己的法宝失去了该有的能力,所以他在那广场上被祁水莲的术法所伤。 ——被雷劈中。 被雷劈中以后,邪王的身子像是被地下深埋的树木,此刻已经变成了石碳。 他全身漆黑。 被雷劈中以后,他整个人的身子已经被烧焦了。 看看他的脸,漆黑如锅底,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脸上还在流淌着鲜红的血。 漆黑的脸上流淌着鲜红的血,当真恐怖的有些令人害怕。 只是他面前的人,那可是一个中宗的召唤师,等级最起码在六级以上。 邪王有些招架不住时,他想到了还手,可是他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 当他落在地上的脚步一摇,想要再飞起来时,但是已经不能了。 时间来不及了。 当他的脚步刚飞起,还没有在空中站稳,一股如墨水一样的能量烟雾忽然袭胸而来。 还好他不是一个女人,不然定会很难堪。 为何? 因为烟雾正中他的前胸,而他沾满血的衣服,尤其是他胸前的,忽然碎成了片。 一片一片,衣服已经从空中落了下来。 当衣服的碎片落在地上,他的身子已经落在了悬崖峭壁之下。 邪王被阿布梨桑那一挥笔所召唤的墨水烟雾给击中前胸,霎时掉进了悬崖的深渊。 第418章 江雾蒙蒙笼深谷 刷! 阿布梨桑手里握着的月光白色毛从空中拉过,当邪王掉进深渊那一刻,那个先前被邪王挟持的妮子,她已经摔倒在悬崖峭壁边缘。 悬崖峭壁边,黄草如毛垫,唐小雪灵魂未定。 “谢谢你救我!” 唐小雪说话时,身子就要从地面上站起,可是迎面却走来了阿布梨桑。 山风呼呼,江雾蒙蒙,一袭白衣如仙走来,弯腰之间已经将唐小雪拉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阿布梨桑问唐小雪,唐小雪顺着悬崖峭壁往下看,怔了半天,说道:“没有……”嘴里回答着阿布梨桑的问话,眼睛却看到了悬崖之下。 悬崖峭壁之下江雾蒙蒙,萦绕之间如低垂在水面上的浮云,正幽幽的飘着。 见此,唐小雪的心中一阵后怕,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要是掉下去,那岂不是会粉身碎骨? 在广场上,邪王被祁水莲重创,她就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就要杀掉邪王,倘若不除掉,改日他的法宝术法恢复,那就麻烦了。 如今小安等朝廷中人,以及江湖上的武林人士,当他们见邪王被阿布梨桑打落悬崖,他们都是一愣。 同样的,这时候,他们都来到悬崖边,然后看着悬崖峭壁之下,纷纷问道:“这悬崖深不见底,摔得死他吗?” 阿布梨桑一愣,只是说了一句:“深渊虽深,但这人毕竟是一个术法高强的人,恐怕生死难料。” 听了她邪王一说,小安道:“那不行,这人对我威胁很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西方正宗召唤师嘱咐过,一定要在他重创未曾痊愈,杀了他。” 阿布梨桑一想到邪王玷污过自己的清白,心头又不舒服了起来,但又想倘若这邪王掉落悬崖若是不死,这世间岂不是又会多了一个杀伤害命、奸淫掳掠的恶魔,一想到这里,心中如被深冬中的寒气冲入了心脏。 阿布梨桑一想到这里,心里一怔,不过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这小安却对她拱手问道:“敢问姑娘,你也是西方正宗的召唤师吧?” 被小安这样一问,她神情一愣,嘴里没有说什么时,小安继续又说道:“姑娘也是西方的召唤师,术法相当一流,请姑娘与我等一起寻到悬崖之下,确保那魔头死或未死,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倘若没死,只怕还是要姑娘出手才能杀了他!” 阿布梨桑还没有答应,这一旁站立的唐小雪,他少女一般灵动,便道:“说的是,一定要下去看他死了没死,真是一个无耻的**,刚才要不是女侠你出手,只怕他就要将我……” 后面的话或许太露骨了,不适合她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所以她没继续说,她只是十分认同小安的话。 见这些武林人士与小安的意见完全相合,阿布梨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也就表态了。 阿布梨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下到悬崖峭壁之下,一定要寻到他的尸体。” “好!” ……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拾柴火焰高,到天黑时,他们就在这一片山地寻到了去往悬崖下的小路, 来到悬崖之下,悬崖下或许因为地势相对低洼,真是如逢夏季,绿草如茵。 下来的武林人士,手底下虽然没有西方的召唤术法,但是都是身怀行踪武学的高手,他们一来到这悬崖地下,见这里一番生机勃勃,他们也骇然了。 看来他们阅历过江湖上千万奇幻,但是始终是在认知上有所局限,身处急地,他们向远处看去,远处是深谷。 深谷幽幽,倘若一个人来到这里,还真需要一定的胆量。 “这还是流水岛的地界吗?” 这个地方如今看来,如是远古洪荒大战时留下来的遗址,透露着极其神秘的气息。 “难道这不是流水岛的地界吗?” 就在这一刻,他们都在惊奇,在这深冬冷风的季节中,本该是万物凋零颓败之时,为何这一处却完全没有这种景象。 深谷幽幽,偶尔一阵风吹过,凉风如刺,这些人都感到了寒冷,可是这风吹过幽谷深处的植物时,那些植物就像仙女在跳舞,发出愉快的咯咯笑声。 看到面前的植物,唐小雪奇怪道:“这都是一些什么植物啊,长得真好看。” 在蛮荒之地,像这种奇怪的植物也有,只是没有这里密集,见多识广的阿布梨桑,她却道:“大家小心,好看的东西未必好看。” 说的也是,往往好看的东西背后都暗藏杀机,见阿布梨桑这样一说,小安当下说道:“我们是下来确认那恶魔死了还是没死,你们小心寻找,万一他没死,别被他伤着了。” 作为一个能在千万敌军战场上来去自如的人,他这一刻也算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了。 看着面前的深谷,幽幽中透露着神秘的气息。 来到深谷口,阿布梨桑等一些人停下了脚步,阿布梨桑仰头看看日头。 这时日头偏西,见天色晚了,她的眉一皱,不得不对身后的人说道:“天色有些晚了,这时候进谷,是不是太晚了。” 闻听此话,她身后站着的一岛大师则说道:“女施主有话直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听了这和尚的话,阿布梨桑看向这里的每一个人,眼中露出了为难。 只是这些武林人士,以及朝廷里的人见了,便都纷纷抱拳,所说的话与一岛大师所说的话没有多大区别。 见此,阿布梨桑就在心里想:这中州大陆的武林人士与朝廷一直不和睦,如今竟然为了除去这邪魔同心协力,真是难得。 既然这些人都以自己马首是瞻,她也就没什么好为难的,眼见眼前的深谷虽平静安静,这不知到夜晚到来,会不会也这样平静呢? 所以,阿布梨桑道:“这深谷越是平静,我觉得越是诡异,其中潜藏着什么凶险,真拿不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今天就不进谷了。” “不进谷了?” “这是什么?” 阿布梨桑再一次确定,道:“对,不进谷了,大伙儿今日就在这外面凑合一夜吧,天色晚了,咋们等明日黎明在进谷。” 听了阿布梨桑的话,觉得还是有道理的,所以就在谷口过夜了。 当夜来了后,江雾又开始蒙蒙弥漫起来,而深谷也添加了些神秘。 第419章 邪王躺在汉江水底 没过多久,天已经黑了,而在此时,白日来到谷口前的祁水莲、小安,以及许多的朝廷官兵,还有武林人士,他们都已经在谷口前的空地上驻了下来。 他们真是该庆幸今日的天气还不错,不然此刻就他们徒手搭建的野外小屋,真挡不住风雨。 今日是正月初一,或许他们是得到了上天的垂怜,所以天黑以后,天空上的云朗如薄。 就在阿布梨桑决定要明日黎明时才进谷以后,他们这些人便在这谷口搭建起简单的小屋。 不对,不是小屋,应该叫小草棚子。 谷口之外是山地,林子不太深,偶尔会有兔子和鹿的身形路过,他们饥饿时已经捉来了许多只。 少时,谷前燃起了火,一对篝火瞬间燃烧了起来,然后就可以清楚看见那被挂在火苗上的野味正在滴油。 真是看着都香,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嚷嚷了起来,一人说道:“哎呀,此刻要是有酒喝就美了。” 一人说出声,当下有更多人的应声称是,这真是让好多人想想都是美好的事情。 可是阿布梨桑却道:“虽然没有上等的美酒,可是大家可曾知道在这流水岛有三宝,究竟是哪三宝吗?” “那是哪三宝呢?” 闻听阿布梨桑说话后,当下就有人开始好奇,于是问了出来,欲问究竟是哪三宝。 阿布梨桑也不是一个会卖关子的人,闻听此言,便又问道:“这三宝就是这里的山、水、药。” “山、水、药?”这些武林人士,以及这些朝廷人士,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眼睛盯着周围的山、水仔细光看。 见众人不解自己的意思,阿布梨桑就用手指着自己面前正在被火烤的直流油的兔子啊、鹿啊。 她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山。”说完这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指着在他们面前的东方流淌着的汉江水系,“这河里的水,夏日冰凉甜蜜,冬日如开壶美琼。” 听她这么一说,这时就有人说道:“听姑娘这么一说,难道说这汉江河中的水竟然比陈年佳酿还美味。”说话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已经有深深的疑虑。 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柳暗花明,绝对是一个十分好的地方,所以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她来到中州大陆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以来,她都是住在这汉江水系的岸边。 所以说,她对这里非常的了解,她闻听这些人有质疑的意思,她却为了消除这些人的疑虑,她说道:“不错,这江水的确很美味,没有酒的辛辣刺激,只有沁人心脾的甜意。” 听了这话,有几个口渴的人来到了汉江水系边,就要伸手去捞水解渴。 “哇,真不错!” 见这些人笑容满面,那些还在大口吃肉的人,这就一边啃着肉,一边走来。 当他们都来到汉江水系岸边时,却只见汉江水系的岸边像是锅里沸腾的水。 说时迟那时快,顿时汉江水系中的河水“扑通扑通”翻滚。 众人见了,心中大惊,以为水里有什么怪物,于是忙站起,身子一闪离开了汉江水岸。 “水里是什么?” 这时候,在远处烤火取暖的阿布梨桑远远见河岸的人有异动,她已经来到了岸边。 见她来了,小安便说道:“姑娘,这水里有怪物,怎么无端端泛起这么大的浪花。” 作为西方蛮荒之地的召唤师,从小就生在多有怪事的地方,如今一愣,神情远比这些中州大陆的人显得平凡,她且说道:“无论水里有什么,大伙儿务必小心。” 说罢,她已经拉着那个叫唐小雪的女孩子远远的往后退去,然而一旁的人见这个十分厉害的召唤师都退避三舍,他们也就跟着往后退。 一直退到火堆边,他们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以后,那一岛大师却说道:“夜已经来了,这里已经透出了诡异,所以大家得小心。” 他乃是修佛的人,心性要比平常人平和许多,如今他仿佛感觉到了不安,所以嘱咐着身边的人。 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朝廷里的人,站在他身边的乃是武林人士。 然而朝廷的人虽然没有站在一岛大师的身边,但是他们随着小安站在最前面。 看来这些朝廷的人果然是被训练过,好像已经做好了随时上战场的准备。 “那是什么?” 唐小雪见那河水还在大肆的翻滚着浪花,如一锅茶水被煮开了,她且有不解。 阿布梨桑道:“这看起来好像是由西方的召唤术所引起来的。” “难道那水里有怪物?” 阿布梨桑道:“有没有怪物,我不知道,但是这水底下一定有西方的召唤术所赋予的能量。” 小安道:“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这水底下有人喽?” 小安问了出来,阿布梨桑便也点了点头,好像十分同意小安的猜想。 见她点头,这时候,一旁站着的太乙门的人便开始忧心忡忡了起来,道:“会不会是那个邪魔从悬崖峭壁掉下来,落在了水里?” …… 这是最大的可能,站在这些太乙门的人一说,阿布梨桑道:“既然我们是来寻找那个邪魔的,那有线索,我们就绝不能放过,他的伤应该还没有好,我下去看看。” 在这里,就阿布梨桑的本领高强,她不出马。难道还要指望别人吗? 估计都指望不上,看看这些人,哪一个脸上没有深深的惧怕之色。 这时候,她没有和身边的人商量,她就纵身跳起来,然后沉入水里。 冬季天寒,汉江水系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这恐怕与天气有关,所以她也没有感觉到冷。 她潜入水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河里的水草在摇摇晃晃,可是就在她四处游走,穿过一石缝以后,她看到了在不远处,正有一股红色的东西在水中纷纷扰扰,由深到浅。 这是什么? 这是血。 鲜红的血在水中慢慢弥漫着,散开以后,令人看了以后惊魂。 “是他?” 就在那血色深深的地方,阿布梨桑可以清楚看见,就在那里躺着一个人。 或许是血雾太过深了些,她无法看清那躺着的人的相貌。 为了确认那人是不是邪王,她努力向那人游去。 “是他!” 看清这人就是邪王,阿布梨桑便想到:原来他被自己打落悬崖以后,他真的掉进水里了。 不过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显然是昏迷,或是没有生命的迹象。 不过他真的无法确定这个问题,所以她游了过去。 近距离,她可以看到邪王就躺在水底,而他的伤没有好,这些水中弥漫的血就是从他皮肤间渗透出来的。 第420章 入谷追杀 可能是天快黑了,光线暗了下来,阿布梨桑欲要看清躺在河底的人,所以她尽全力游到了邪王的身边。 邪王躺在河底,在他身旁摇摇晃晃的水草即将要把他包裹起来。 看着躺在水草中的人,阿布梨桑本要下意识的伸手去探息的,看看邪王是死了还是没死。 可是就在她的手刚伸出来,她发现了在邪王的胸前的衣服里裹着一本书。 她下意识看到,那书还在发着金黄色的光芒,这真是让她的目光全聚焦在邪王的胸前。 阿布梨桑本也没有期待这书会是什么好书,当下便轻易的将书本从邪王的胸前取了出来。 邪王还是睡在水草上,绿莹莹的水草滋润着他,等到阿布梨桑将那本书从他胸前掏了出来,他也没苏醒。 阿布梨桑将书拿在手上,但是书皮上并没有任何字,只是她一将这本书拿在手里,她就能感觉到这本书绝对不是一本普通的书。 那这本书究竟是怎样的一本书呢? 阿布梨桑在这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疑虑,嘴里没有说奇怪的话语,可是心里却想到:这究竟是什么书呢?外表和普通书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却如此防水? 她心中的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越来越加重了,稍后,她尽然打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打开第一页,当下她就看见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道德经。 这三个字发着金黄色的光芒,真是让阿布梨桑大吃一惊,只是还不等他翻开第二页时,那睡在河底水草中的邪王,他醒了。 他已经觉察到自己的身边有人,没有过多久,他便一下从水草中坐了起来。 坐了起来? 他乃是邪王,其性情绝对没有平常人那么相合,等到他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怒目圆瞪,一时之间就瞪着坐在他身旁的女子。 “是你?” 这时候,邪王已经认出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乃是将自己打下悬崖的人,他真是又气。 没错,邪王很生气,这一刻,他完全忽略了阿布梨桑已经是他女人的事实了,他竟然毫不留情,伸手就是一掌打在了阿布梨桑的前胸。 “啊!” 阿布梨桑被邪王一掌打中,身子向后面推移了十六七米以后,双手捧着的书没拿稳,竟然在这一刻脱手而飞。 “敢抢我的书,我岂能容你……”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与这女子有肌肤之亲,他再一次全力打出去的召唤之力减弱了几分。 幸好是在这水底,要不然刚才阿布梨桑中了他的那一掌,绝对会死的很惨。 由于水中有浮力,将他打出去的掌力减弱了一半,阿布梨桑身子停在十六七米以外,便稳稳地站着。 只是她的身子刚站稳,却又发现邪王在一次袭击而来,她也一愣,顿时水中身形游动如脱兔,一根月光色的笔在水中浮现。 邪王见那月光色的笔还在闪闪发亮,他便嘲笑道:“在水里不比在岸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施展你的召唤术。” 或许是阿布梨桑的召唤术太低了,所以这才让邪王有嘲笑呢本钱。 也或许是邪王太低估了阿布梨桑的中宗术法,所以他才嘲笑的如此肆无忌惮。 阿布梨桑手里的月光色毛笔在水中一舞,当下水面上翻滚着浪花更加凶猛了。 现在站在河岸上的人,他们见水面上忽然有巨型水花冲天而起,便一时脚步禁不住往后移动了许多。 看样子这些中州的人都是一些乡巴佬,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月光色的毛笔一挥舞,笔尖画出来的能量光晕激起的浪花分外有力。 一时之间,河水泛起的浪花像是一柄钢刀在水里左右游动,情急之下,皆戳向了邪王。 邪王见阿布梨桑对自己下死手,又想自己不忍心轻易杀她,便在想:还是先逃脱吧! 见面前浪花如刀戳向自己,他身子一摆,当下一把捏住飞舞在水中的书,身子瞬间就从水中冲了起来。 “哗啦”一声响,身子从水中冲了出来,一时之间河水冲出九丈高,而站在岸边的人,他们以为从水里钻出来了什么怪物,这便都爬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着。 看着这些人,如蝼蚁一样趴在自己眼前,邪王真替阿布梨桑和帮助这些人的江湖门感到不值。 当他从水中爆炸而起,身子悬浮在半空之上以后,水中的如钢刀式的浪花像是被阿布梨桑射出来的箭。 这些箭紧跟在邪王的身后飞出水面,最后射向了邪王的周身大穴。 邪王周身大穴如临劲敌,他来不及反应,然后就看见了飞来的如刀浪花击中他的要害。 或许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一次中了阿布梨桑的道,中了无数浪花似的刀,邪王的身子在空中大肆摇晃。 忽然,血染长空。 邪王再一次受了重创,他嘴里喷出来了鲜血。 鲜血淋漓,让这即将入夜的谷口多了些腥味。 邪王的身子悬浮在半空上,可能是受了重创的原因,他已经无法再天空上消耗术法来稳定自己的身子。 他垂着的身体,看着阿布梨桑握着笔从水中飘散站起来。 邪王此刻指着那些趴在地上中州大陆的人,强忍住身体上的伤,阴啧啧笑道:“哈哈,你看看你帮助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他近似疯狂,笑着弯了腰,“哈哈,你看他们在干什么?他们都在给我下跪作揖。” 那些人听见有人说话,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他们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邪王,闻听他说的话,一个一个被气的半死。 阿布梨桑道:“值不值得,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我只要知道像你这么一个邪魔活在这世道上,这个世道就不能安宁。” 听了她的话,邪王又阴仄仄的笑出声,虽然嘴巴里还流着长长的血,不过他却一点儿也不示弱。 邪王道:“你……还有你……你们都想杀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说话之间,他胸前的邪果又展现出来。 一见邪果从他胸前出现,站在此地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都向后退了数步,而神色皆是惧怕。 而他们后面正是汉江水系。 邪王见了,神情一怔,于是大声笑了出来,而众人见了,不以为然中,却已经看到他转身飞入了幽幽的深谷。 而这时候,夜已经降临,在他们身前的山谷却也露出了更加诡异的气息。 “他逃进了山谷,怎么办?”这时,一旁站着的小安,他询问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心想邪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来,一定不能让他逃了,于是决定追入深谷。 第421章 陷入幽幽深谷 这时天已经黑了,那幽幽的深谷中所流露出的气氛更加神秘。 邪王的身子从汉江水系中冲飞上天,真是亮瞎别人的眼。 对于邪王这个人,阿布梨桑还是比较了解的,想想当初在流星窟时的情形,她也只有叹息一声。 然而此刻再深沉的叹息也没有用,如今邪王不但总拥有西方强大的术法,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情也变了。 一个人的性情若是变了,那就意味着在他心里有一个东西在变化。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了,然而无论有什么样的变化,总之要么变好,要么变得不好。 曾经他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有学之士,而今日呢? 用武林中人的话说,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能被人称为大魔头的人,想必他也是一个将坏事做尽的人。 那么他做了什么样的坏事呢? 被邪化以后,他做的第一件坏事就是将阿布梨桑,以及那姑苏城的陈家大小姐给玷污了。 然而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还有人性的地方,无论怎么看都是极其邪恶的。 只是除了这一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件就是他竟然将自己真真的妻子逼到绝境。 书院广场上,泥香举起魔盘自绝,他尽然还丧心病狂的不上心头伤心,相反的还逼迫花见羞嫁给自己。 作为男人,他能将这两件事做绝,他若不是坏人,那天底下谁还配得上一个坏人。 这些武林人士虽然都害怕邪王在伤害到自己,但是他们也知道既然跟着西方的召唤师来了,变没有了退缩的权利。 见阿布梨桑追着邪王闯入深谷,他们随后也跟着走了上去。 不对,他们不是走着进去的,他们是连滚带爬跟着阿布梨桑飞跃进去的。 阿布梨桑一声令下后,见这些武林人士紧跟在身后,她也欣慰了许多。 追进深谷,深谷中出了有很奇怪的植物以外,还有十分少见的动物。 植物生长的茂盛极了,绿茵茵的如一床床绿毯似的,让人看了比较踏实。 可是植物看起来绿茵茵黑人踏实的感觉,而这里所出现的动物却让人心惊不已。 这些动物都是平常不怎么见的动物,在他们火速追赶邪王的时候,这些不常见的动物偶尔从他们的眼前跑过。 他们虽然对这里的动物、植物很好奇,可是他们更加清楚,在这夜晚中的深谷更会潜藏着什么危险。 比如有什么鬼怪。 比如有什么食人的动物。 比如还有什么奇怪的武林人士给邪魔。 邪王的身子一蹿进深谷,他的身子就游走的很奇特,而这些武林人士看了他的身法,当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都是真的。 只是让阿布梨桑和这些武林人士大惊的却是追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竟然没有追上。 这一刻,东方天空升起了一弯弯月亮,看来距离正月十五还有十几天,月亮也还是牙月。 牙月照耀下,冬日的寒风一吹,深谷中的树影婆娑起舞,尽然哗啦啦的做响。 是的,他们不但没有追上邪王,他们还将邪王追丢了,这时候,他们站立在谷中一处地势相对平坦一点的地方。 这个地方虽然平坦,但是树木和乱石可真有不少。 在黑夜中,在洁白的月光下,深谷中的万事万物都像是被洗过一样,处处透露着安静。 可是在这样一个深山老林之中,万事万物犹如静止,可真让人心生害怕。 这时候后,无论是朝廷中的人,还是江湖中的人,他们几乎都围着阿布梨桑站立着。 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比谁都清楚,虽然人多,可是真要问这么多人究竟谁才能与邪王匹敌,那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阿布梨桑。 黑夜中,深谷幽幽,他们站立间,每个人都神色都担忧的很。 他们有的时候真会想有一头凶猛的巨兽从他们面前出现,亮着锋利的爪子像他们索命。 这时候,四下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会听到有野兽活动的声音,也正是这些野兽的活动声将这里衬托的倍加凶险。 凶险的地方站着人,每个人脸上所显露的恐怖则是十分清楚明白的。 唐小雪耳闻深谷四野犹如人间地狱,漆黑中透露着无尽邪恶,她便小声的来到阿布梨桑身后,与她背对背站立,细声道:“不是说明日黎明时才进谷的么?怎么现在就进谷了。” 或许她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提前进谷的,可是她还是想听听阿布梨桑的说法。 或许在这不安的环境里,唐小雪只有听到了阿布梨桑说出原因,她才肯安心。 此刻,正如唐小雪想的那般,阿布梨桑听了她的问话,便取实说道:“我们下来就是寻找那邪魔的,如今找到他的踪迹,怎么可能让他逃脱。” 看阿布梨桑说话的样子,唐小雪,以及小安,还有许多武林人士,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天上的牙月照亮了树林,然而能照亮树林的月光,这月光当然也能照亮阿布梨桑的脸。 看清阿布梨桑的脸,也看清了阿布梨桑的眼。 少许,小安才从一阵阵凉风中苏醒过来,他不得不说道:“这邪魔先前在悬崖上已经被重创了,如今再一次被重创,还能逃这么快,也真他妈的见鬼了。” “还跑的这么快?”连修佛的人也禁不住疑惑起来了,“深谷幽幽,不知跑哪儿去了。” 听了他们的说话,阿布梨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的目光如散落在银河中的雨滴,竟然打量这深谷中的四野。 四野风冷,一但吹起来,真是让人觉得深谷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冲击出来。 “既然入谷了,大家可要小心了,这深谷中出了一些毒虫野兽,可能还会潜藏着不可思议的事物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到处黑蒙蒙的,我们去哪儿找他?” 小安疑惑问话,阿布梨桑解惑。 她道:“本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该分开寻找的,可是现在深谷幽幽,恐有凶险,所以我们一起寻找,不知道大伙儿意下如何?” 本来这些人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听阿布梨桑这么一说,所有人也都点头同意了。 他们都纷纷说这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将话说完,阿布梨桑带头,然后大伙儿走在一起。 在黑夜中,在弯月下,他们穿越乱石嶙峋和阴阴沉沉的树木,然后向深谷深处走去。 他们很小心。 他们都很团结。 他们有一颗急切的心。 他们很想在下一秒就将那个邪魔之人找到。 可是他们没有,一切都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就这样直到深夜时,他们也没有找到邪王。 只是在冷冷的弯月下,他们早已陷入了幽幽深谷。 第422章 粉红衣少女 黑夜深谷中,有很多人在谷中穿越,他们穿过山林,他们穿过石林。 直到来到谷中一处小溪,他们才停了下来,而这时候牙月已经中天。 虽然是牙月,但是照下来的月光却如雪一样洁白。 小溪流水潺潺,给这个深谷增加了一些喧闹,此时这个深谷不在寂静,也不在平静。 从天黑开始,他们一直在寻找邪王莫云白的踪迹,但是好像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邪王早已摆脱了他们的追拿。 “这深谷究竟有多大,怎么这谷中还有一条这样的小溪?”小安行走江湖多年,阅历丰富,可是对于这样的一个深谷,他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听了他的问话,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月光,无论是小安,还是唐小雪,亦或者是跟在阿布梨桑身后的江湖人士,他们都可以看见阿布梨桑脸上苍白如死的颜色。 这里人虽多,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脸色能比阿布梨桑苍白。 阿布梨桑的心里除了藏着深沉的担心,还有深深的遗憾。 她有什么担心? 她有什么遗憾? 或许也正是关乎邪王生死的事情,邪王术法之高十分惊人,倘若今日没能将他除掉,要是等到他那邪果复原,那就很难再杀他了。 这一刻,小溪流水潺潺,十分悦耳,可是也正是这么悦耳的声音也无法平复她心中的担忧。 小溪中有很多石头,这些石头表面光溜溜,一看就是水洗过了,她站在石头上,抬头看着苍天皓月,深深地叹息。 或许她也想知道这深谷有多大,可是毕竟是天黑,能看见身前不远的东西就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又能看见山谷的边际呢? 看不到,身前是溪流,溪流两边是一条超茂盛的树林。 “怎么办,此刻要沿着溪流往深谷最里面找吗?”唐小雪忽然问道,阿布梨桑也是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邪王,绝对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听了阿布梨桑的话,在看看面前深幽的树林,这些江湖人士,还有跟在小安身后的朝廷官兵,他们都大气不出。 嘴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已经在嘀咕道:“四下都是黑夜,路途不显,去哪里找?” 时间在流逝,为了尽快的找到邪王的所在,阿布梨桑不得不再一次阻止大伙儿沿着溪流往深谷中寻找。 溪流是从西往东流的,这时候大伙儿都沿着溪水往西行走。 只是走着走着,有一些江湖人士开始走不动了,他们开始抱怨起来,说这深谷的撸真是来难走了。 然而阿布梨桑本来就心中担心,一听到有人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她也只好安排大家在溪水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休息。 看着面前这些人神色疲惫,阿布梨桑也只有忍了下来,因为她也有些困意突然走遍全身。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疲惫,这么累。 累到发晕,累到不能再走,她不得不靠在一个流光的石头上休息。 但是休息休息着,她就要闭上眼睛了,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发现在这深谷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可以令人发困的气息。 “这是什么?” 阿布梨桑有些预料到谷中弥漫的不是什么白雾,相反的弥漫的却是一种可以要人性命的瘴气。 “是瘴气,大家小心,快离开这里。”话未说完,她转头看向那些武林人士,以及朝廷的官兵,却发现他们竟然全都倒在地上。 看到大伙儿都睡倒在地上,她本该上前查看的,可是她方要站起来,然而她已经发现自己像是醉酒了一般,双腿如没有骨头,怎么也站不稳。 挣扎一下,她也靠在自己身后的石头上,石头光溜溜地,一股冰凉虽然触及她的肌肤蔓延到全身,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冷冷的月光下,深谷幽幽,其中似有可以摄人魂魄的神秘力量正在吞噬着深谷中一切有生命的物种一样。 月光下,一条小溪从西向东潺潺流动,响起来的流水声,似乎可撼动深谷里弥漫的宁静。 少时,一阵风吹过,深谷中的树木开始摇曳了起来。 当这里瘴气更加严重时,这时候却听见有一个小少女,她背上背着一个竹筐来到这里。 小少女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她是从树林中走出来的。 一走出树林,见天上月光如白玉,她的粉色笑脸上透出一股十分灵动的喜气。 见天色正是午夜,她便道:“午夜正是‘彼岸花’盛开的时候,希望自己能找到。”说罢,她竟然要渡过眼前的溪流。 从她走路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她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的了解,几个起落,她的身子就站在了一个光溜溜的石头上。 这是一个青绿色的石头,它在冷月的照耀下竟然如一颗巨大的美玉一般,让人心胸舒畅。 可是这不单单是一块美玉一般的石头,这个石头上还靠着一个白衣服的女子。 看着阿布梨桑靠在这石头上,这一名少女一惊,于是赶忙上前打量。 她从小在这深谷中长大,所认识的人为数不多,凑近一看,见自己并不认识,当下就欢喜了。 是的,她终于见到深谷外的人了,她如获得至宝了一般,这就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亮着光似的瓶子,然后放在自己的面前一吹。 当下一股粉红色的气体从这精致的小瓶子里喷了出来,直到气体敷在阿布梨桑的脸面上,这气体才消失。 可是就在她刚将瓶儿藏好以后,将阿布梨桑扶起来,身子刚在光溜溜的石头上站稳,她就发现了在自己周围有好多人。 这些人都睡倒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心中便料定了这些人恐怕是中了深谷中的瘴气。 按照现在的情况,她肯定会出手相救这些人的。 不错,她的袖子一挥舞,登时从她的衣服上散开了一些粉尘。 粉红色的粉尘在寒冷的月夜如弥漫如烟,登时将这条小溪也染成了粉红色。 粉红色的小溪在哗啦啦地流水,使得这个寒冷深夜更加沉浸而神秘。 少女眼见眼前的人都在受用她给的恩惠,她也十分高兴,然后甜甜的一笑。 她笑起来非常好看,如清风明月,如美味佳肴,更深雨露清江。 少女在笑的时候,两颗漂亮可爱的虎牙漏出来,然后在赔上脸上的小虎牙,模样十分的可爱。 她道:“你们等着,我回去就让我爹娘派人来救你们。”看到这深谷忽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她当真好奇心重,开心起来了。 话语说完,她便继续扶着阿布梨桑,几个鹞子起飞,她离开了这里。 少女带着阿布梨桑向深谷更深处飞跃而去。 第423章 菩萨心肠 深夜,流水岛山谷腹地,月光皎洁如洗,明亮的流泻在深谷深处。 大雾蒙蒙,似如牛乳从汉江水系的江面弥漫而来,风起时,乍然间更加朦胧。 粉红衣少女已经将阿布梨桑抗在肩上,别看她人长得娇嫩,可是力气还不错。 她的力气很大,至少要比同龄的妙龄少女要大。 将阿布梨桑抗在肩上,在乱石嶙峋、深幽树林中行走,她像如履平地。 她要干什么? 对,就像她自己对那些倒在溪流河畔边的许多人说的一样——她要回去找人来救他们。 ——救那些武林人士和朝廷官兵。 方才这粉红衣少女已经将自身携带防止瘴气的药给那些入谷的武林人士和朝廷官兵用了。 此刻,她只是在期盼那些人能扛得住瘴气的继续侵入。 走了很长的一段小路,最后她终于来到了一条大道上。 大道的两边长满了大树,而这种大树并不是常见的一些树木,其杆如针,其叶如簸箕,虽是如此,但是其高如山。 一直到达这条路的尽头,大雾虽然弥漫正浓,可是可以确定到达到这条路的尽头都是这种树木。 树木上饶着藤蔓,已经将快道路上的苍天挡住,这时月光从叶缝中流泻下来,将道路点缀的忽明忽暗。 背着阿布梨桑来到这条路上,这条路上竟然停放着一辆马车。 马车不大不小,透露着雅致却无处隐藏。 见主人一手提着采集草药的背篓,一手管着肩上的人,车前的白马嘶鸣了一声。 白马前踢直立起来,然后走向走向了自己的主人。 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粉红衣少女。 粉红衣少女见自己的马儿体谅自己的辛苦,便会心一笑,然后将阿布梨桑放进马车上。 车厢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发着浓浓的药香,阿布梨桑躺在其中,正是如醉卧女仙一般优雅。 看来她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所以神韵才大有好转。 将阿布梨桑放入马车中,粉红衣少女就赶着白马往那被白雾弥漫的更加厉害处走去。 一直到月偏西时,这辆马车才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在这路的尽头尽然不是山间白溪,也不是神仙玉楼,眼前竟然是一座如镶满了白玉的宫殿。 宫殿的建筑风格玉中州大陆的截然不同,透露着不拘一束的风格。 马车来到这个宫殿前,当下就看见有两个少女从宫殿中走出来,她们却对这赶马车的粉红衣少女作揖道:“公主,你回来了,今天回来的好晚。” 粉红衣少女却道:“快别作揖了,我带了一个人回来,她受了瘴气之毒,赶紧来帮忙。” 两个从宫殿中走出来的少女都身穿白衣,她们闻听公主这样说话,她们赶忙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马车里果然睡着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她们伸手就将阿布梨桑扶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将阿布梨桑扶下马车。 公主道:“我已经给她吃了药。快将她扶进我的房间,我去见我爹。” 她爹是谁? 公主的爹不就是皇上吗? 不是,她的爹是一位面慈心善的老人。 粉红衣少女提着背篓走进了宫殿,然后直奔宫殿的中心殿走去。 在中心殿里正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老着,一看就是一位世外高人,那种仙风道骨的气质被显露的毫无保留。 “爹,我回来了!” 老人听见粉红衣少女叫自己,他本在低头作画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中心殿。 他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忙站了起来,走向粉红衣少女。 “女儿……” 老人虽白发如雪,可是身体却健朗的像是一个小伙子,他将粉红衣少女拉着,然后看了看女儿。 粉红衣少女的额头上留着汗,老人打从心眼里心疼她,却一边卷起袖子为她擦拭汗水,一边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的宝贝女儿急成这样,来……快坐下歇歇……” 粉红衣少女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道:“爹爹,我急……” 老人却道:“急啥,有爹爹在,你急啥?” 粉红衣少女道:“我采药没有采到‘彼岸花’,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个中了瘴气的人。” “啊……”老着惊讶了一份,“又带回来了一个中了瘴气的人?” 公主道:“是啊,我刚才在山谷中寻找采药时,我看到有好多人都误入了白溪深处,都中了瘴气之毒。” “好多人,误入了白溪!” “是啊,爹爹,快派人去救救他们,不然他们可都要死在白溪了。” 听自己的女儿这样说话,换做是平常,他自己就去了,可是现在不行。 为何现在不行? 因为他们几个时辰前已经从白溪救回来一个人,这个人不但身中瘴气,而且身上还有很多伤,性命攸关十分。 不过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可是当他听到粉红衣少女的话后,他犹豫了。 他在犹豫什么? 他在想这山谷十分隐秘,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要干什么? 忽然他犹豫了,可是粉红衣的少女,她却道:“爹爹……” 见自己的女儿急了,老人也很无奈,心想无论是什么人,现在身处瘴气之地,就是十分凶险。 所以他对一旁的男子说道:“快去白溪看看,若见有人中了瘴气之毒,无论多少人,都带回来!” 原来在这中心殿里并非只有粉红衣少女和看着两个人,还有其他人。 然而还有什么人呢? 不论在这中心殿里还有多少人,站在距离他们最近的男子,他却只有拱手领命道:“是,我这就去!” 说罢,他穿着的黑色长袍子在身前一摆,然后走出了中心殿。 看见有人却搭救那些晕倒在白溪的人,粉红衣少女脸上的愁色才慢慢消失,她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些人都被救回来,都安然无恙。 不过心念一转,又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 什么问题这么现实? 白溪的瘴气之毒可不是一般的瘴气之毒,倘若没有“彼岸花”来入药,瘴气之毒是无法彻底解除的。 可是彼岸花之稀少,若想要救活那么多人,恐怕不行。 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又担忧了起来。 见自己女儿心中有事,老者问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又怎么了,有心事?” 粉红衣少女这时才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淡淡说道:“彼岸花难找,就算找到了,也为数不多,到时候面对那么多人,我们究竟先救谁?” 老者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 闻听爹爹大笑,粉红衣少女不解,“爹爹?” 老者道:“当然先救伤势最严重的那个人。” 粉红衣少女一听,登时想起来自己救的那个满身全是伤痕的人,道:“爹爹,我们去看看他,他伤势很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老者看着粉红衣少女,满心欢喜道:“我女儿真是菩萨心肠!”说罢,便用手抚了抚她的乌黑秀发,两人一起走出了中心殿 第424章 月朦胧,心朦胧! 深夜十分,夜冰凉凉,深谷深处静幽幽,只是寒风掠过江面以后,白雾蒙蒙笼罩着深处。 在深谷深处有一个小村庄,看上去有许多神秘,像是古老的辉煌部落。 山谷中有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屹立其中,真是骇人听闻。 一个姑娘和一个老者从中心殿走出来,然后转进了另一偏殿。走进这个偏殿,偏殿中一股清流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好浓好浓。 这是这个粉红衣少女和这位老者的地盘,所以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与众不同的地方。 走进偏殿,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很不一样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床。 在床的上面躺着一个人,粉红衣少女见了,忽然极速走近了床边,说道:“爹爹,他会死吗?” 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他正是莫云白,不对,确切一点,应该是邪王。 邪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犹如黒碳一般,令人看了心惊胆寒,闻听了她的问话,她的爹爹才说道:“不好说。” 本来是想求个心里畅快,可是却不料自己的爹爹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让人又心中升起了一些担心。 这时候,老者也来到了床榻前,他将睡在床上的年轻人看在眼里,怔了怔。 “若果找到了彼岸花,能将她救醒就好了,这就可以问出他究竟是谁,为何伤的这么重?”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经被烧焦,烧焦的肉体还在流血,那真是一个鲜红无比,令人看了心惊。 粉红衣少女一脸的担忧,当下嘴里骂道:“伤他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下手竟然这么重?” 话一说完,她立刻用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爹爹的肩膀上,看她撒娇的样子,看来能不能救活邪王所有的可能性只有在自己爹爹的身上了。 “爹爹,你一定能救活他,是吧?” 看来这个比较年老的人也是比较心疼自己女儿的,所以不忍心让她失望,当下点头说道:“是的!” 见自己的爹爹点头,她也变得十分有信心了,当一个人变得十分有信心了,就好像被万丈光芒照射了一样美丽漂亮。 她是公主。 她是一个神秘部落的公主。 她本来就很漂亮。 这时候她脸上所显出来的自信如一道霞光一样,耀眼生亮,她很高兴的给了自己爹爹一个拥抱,然后就对怀抱中的人说道:“我这就去找彼岸花,我相信我一定能找的到!” 说话之间,她的脸上有很美的微笑,真是一笑倾城。 粉红衣少女这就要辞别自己的父亲进山,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心底善良,这看着也是十分的欣慰和高兴。 看到她走到门口时,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一般,他对着那个少女的背影喊道:“莎儿,你……” 话还没说出口,却见粉红衣少女已经跳出门口,等到他追出来的时,这叫莎儿的少女已经再一次提着自己的背篓坐上了马车。 还是那辆马车。 马车是她私人的交通工具,她经常进入山谷深处采药就是靠它的。 如今还是没有变,她跳上马车于是就离开了这里。 原来那个粉红衣少女的名字叫做莎儿。 不对,莎儿只是她的乳名,她的真名字叫做塘沽莎,单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这是中州的天心之地,在这个朝代,全是后唐与北方契丹的交接之地。 这里都是汉人,也就是含汉族的人,只是偶尔会有那么几个回族的人,不过这回族的人也是很早以前从别处搬迁过来的,倘若真要追其根源,那还真不好说。 当今天下战火纷飞,谁能想到在这汉水系的江河之畔还有这样的人,这可真是稀奇。 当然这也是一件奇事。 谁能想到这个隐藏在这山谷深处的村落部落的人竟然都不是这秦川之地的人儿。 他们不是秦川之地的人儿,那他是哪儿的人呢? 这个部落的人都是康国人。 康国在唐代以来,位居中州西垂,历代王朝政变复杂平凡,不知道他们今日落存于此,是不是与此有关? 深夜沉沉浮浮,寒风微微凉凉,当月亮更加偏西了以后,塘沽莎赶着的马车才消失在眼前的茂盛树林中。 树木茂盛如锅盖,盖住了苍天,盖住了明月,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竟然一片朦胧。 不错,整个山谷都陷入了一片朦胧之中,当塘沽莎的阿爹看不见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形时,他也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错,他的女儿是这个部落的公主,那么他的地位可想而知,绝非一般。 他乃是很久以前康国皇亲国戚的后裔,几经流转,从唐朝以来,也不知道他这是第几代了。 不过无论是第几代,也无论是过了多少代,可是在他的血液里都就躺着康国王朝的鲜血。 他很忙,所以他已经进了大殿的门,然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据他所知,这一处地方乃是自己的先祖们很多年前离开康国来此选址的。 因为这个地方风水好,所以被先祖们在此定居,几经世间的沧桑,才有今日的成果,这真是匪夷所思。 一但在此定居,然后部落的人口就大幅度增加,不过真如先祖们所说,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人口的繁衍可谓是惊天之速,其地肥沃,其水润田,可谓是人们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这样一个好地方忽然闯入了这么多陌生人,他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不错,他实在睡不着,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些陌生的人,可是他也真是害怕见到这些陌生人。 想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是想因为他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同样,不想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的原因乃是他们当前住的地方乃是好地方,真不想被无关紧要的打扰。 可是烽火乱世,请问又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呢? 没有。 回到房间了以后,他一直站立在窗前。 他本想看看月色来缓解一下自己糟糕的心情,可是窗外一片朦胧。 这时,偏入西天的牙月已经无法看见。 …… 他只有叹了口气,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忧愁:“月朦胧,心朦胧,事事朦胧,那个康国故人,他真如父亲临终时说的那样,会在多年以后来到这深谷吗?” 第425章 彼岸花 赶着马车来到离开了村庄,塘沽莎又一次成功的来到白溪。 原来纵横在山谷中的这条溪流叫做白溪,而白溪这个名字也真是够雅致的。 然而彼岸花就长在这溪流之中,传说中,人世间的溪水就好比阴司里的奈何桥下的金汤。 彼岸花是金汤中的宝贵之物,只是她要采摘的彼岸花可能与传说中阴司的彼岸花不同。 话说回来,人只有死了以后才会看到阴司的彼岸花,既然她要去采摘阳世的彼岸花,可见比彼岸花非阴司传说中的彼岸花。 马车停下了,还是如之前那样停在路边,然后塘沽莎背着背篓钻进了茂密的树林。 说来她的胆子也真是大,在这深更半夜,竟然敢来到这深谷中,就算遇不到妖魔鬼怪,那也可能会遇到飞禽走兽。 不过她还镇定,背起背篓竟然钻进了树林,然后在树林的小路上脚步时而快,时而慢。 快慢就不说了,只是脚下的路真是越来不好走,尤其是越靠近白溪,地势越不好。 江雾太大,已经遮住了天上的牙月,所以这处山谷中的雾似如牛乳一般胶在山谷中。 月光在白雾中发生了光线折射,使得她脚下的路更是充满了凶险。 可能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所以无论现在江雾再怎么朦胧,也是毫无影响自己寻找白溪里彼岸花的急切决心。 彼岸花就生长在白溪的溪流上,那是怎样的一束束花儿呢? 塘沽莎是认识彼岸花的,就在她六岁那年,自己的父亲采摘过一只,因为那花儿极是漂亮,所以她很是记忆犹新。 紫色的颈,水绿的圆叶子,绯红滴血的花瓣,生在溪水之中,却也可无水可活,那可是神奇的宝贝。 神奇的东西总能让人们产生极大的好奇,人们一但对神秘的事物产生了好奇,就会决心研究。 对不管其他的什么原因,就淡淡那绯红色的叶子滴下来的水,其色鲜红无比就让人好奇。 彼岸花能治疗人的瘴气之毒,这是如何发现的,塘沽莎不知,她的父亲也不知。 因为关于彼岸花能治疗瘴气之毒一事,早在他们的康国王朝流传,他们只是后裔,对此只是秉承了继承而已。 冰冷的深谷中,塘沽莎在茂盛的树林间小路行走。 不知道他停下马车钻进树林有多久了,当下十分,她好像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溪水潺潺流淌,她闻听着悦耳心中高兴,心想彼岸花虽然极难寻找,可是功夫下的深,铁柱磨成针。 她很有自信,这一次,她一定能寻得那神奇的宝贝——彼岸花。 来到白溪,有一群人正在白溪中行走,只是在他们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一个人。 她远远看见,知道是自己父亲派遣的人来救这些外来的陌生人了。 对塘沽莎来说,亦或是对她的父亲和整个村庄的人来讲,这些秦川的武林人士和朝廷的官兵,他们都是外人。 他们这些外人忽然来到了这个外人不曾来的山谷,真是让塘沽莎好奇。 对塘沽莎来说是好奇,可是这些人对她的父亲而言,却是另一种心情。 只是她要救得人,她的父亲无从阻止,因为他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快乐的成长,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可是这天底下的事情有时候就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这一刻,塘沽莎看着远处人影晃动时,她便在心里欢喜,于是快速来到白溪。 在白溪的大石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披着袍子在指挥着众人的搬运。 那些武林人士和朝廷官兵已经中了山谷中白溪里的瘴气之毒,如今都像是一个个死人一般,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急传而来,那个站在石头上的男子,他转身看见了塘沽莎。 两人的目光相遇,男子忙对她做了个礼,说道:“公主!” 塘沽莎看着眼前的人,且道:“别落下了,这些人能不能活命全靠你了。” 男子的头发乌黑,但是睫毛却是如雪一样的白,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是一个妥妥的小伙子。 从他气韵神情看来定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至少深得塘沽莎的爹爹的看重。 听闻公主的说话,他不敢有所怠慢,说道:“公主放心,我定将这些人抬回去,只是……” …… 看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塘沽莎愣了,疑惑问道:“只是什么?” 这个男子道:“中瘴气的人有这么多,在这白溪中寻找彼岸花却那么困难,怕是想全都救活,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说的没错,可是现如今除了走一步看一步,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没有! 所以,塘沽莎只有抱着最坏的打算,说道:“事在人为,能救活一个是一个,话不多说了,你先回去,我要抓紧时间去找彼岸花了,好救他们性命!” 男子听了,其他的话也不在多说,只是对塘沽莎行了一个礼,说了声是,然后看着公主离去。 塘沽莎离去,身形很快消失大白溪的白雾里。 男子见了,本想追上去帮她一起寻找彼岸花,可是他向都很了解眼前的粉红衣少女。 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允许自己跟着她,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指挥着。 很快,他也离开了白溪,他带着一群人离开的。 钻进树林,看来是要将这些江湖人士和朝廷官兵带回谷中村庄。 牙月不存,光线变弱,寻找彼岸花很难。 不过越是艰难的事情越能勾起她心中挑战的欲望。 山谷中偶尔传来野兽的咆哮,她虽然也害怕,可是这些害怕塘沽莎从小就习惯了。 此刻,她只是一门心思在溪水的石头上翻身而上,翻身而下。 一直沿着溪流往深处走去,山石越来越不平整,只是她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在前面的溪流上有一束彩光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 塘沽莎心中咯噔一下,就在心里想:莫非那就是彼岸花? 心中这么一想,她忽然来了精神,身形靠近一点点,她看到了,在溪水中正长着一束花。 这束花的颈是紫色的,叶子是绯红色的,现在正在盛开,滴着一滴滴鲜红的液体。 “真的是彼岸花!” 塘沽莎很高兴,于是就要上去采摘,可是还不等她走上前,忽然在那彼岸花的石头上跳下来一个黑影。 “这是我找到的!” 这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说话以后就要伸手去采摘,可是当下有一柄明光闪闪的刀飞了过来,插在了这个男人的胸前。 这一刻,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又有一个白衣人影闪烁跳了过来,一把抓住黑衣人影的领口,大声叫道:“这是我找到的,你别抢!” “你不要脸,说好了,找到了,比武谁胜了就是谁的,可是你暗算偷袭我,在我背后捅刀子,我今天宰了你!” 塘沽莎看着这两个人又拉拉扯扯争斗在一边的溪水里,于是她摸索上去将彼岸花采摘拿在手里。 第426章 逃命女贼 将彼岸花拿在手里,塘沽莎的眼眸都忽然间亮了,她虽然已经采摘到了彼岸花,但不能不说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压抑的。 漂亮的女人,压抑无比的心情,此刻真是无法表达。 这已经是深谷的深处,这一刻塘沽莎看了看手里奇异的花,然后压抑自己的心情,脸上漏出了一些意外之色和高兴。 注视了彼岸花很久以后,她看向大石头上争斗的两个人,她心中一阵冰凉又上心头。 一黑衣男子和一白衣男子正相斗着正欢,单从他们的一招一式就可以看出他们绝不是江湖上的范范之辈。 霎时,一柄长剑从黑衣服人的眼前闪过,瞬间就照亮了黑衣人漆黑的眼眸。 这是一柄月光色的长剑,剑的通体像是月亮一样发出了苍白冷寒的月光。 还不等塘沽莎说话,忽然横在他面前的大石头发出了一声爆炸。 看来这深谷中的石头真是原始森林中的遗物,它拥有很硬的属性,待闻一声爆炸声响起时,塘沽莎可以透过朦胧的夜色看见那柄长剑在大石头上留下的痕迹。 原来不是爆炸,却是那白衣男子手里挥舞的长剑所用的力道太大,所以…… 塘沽莎眼见面前的石头被一剑画出了深深的痕迹,终于…… 她趁着夜色正朦胧,赶忙将自己柔弱而不失坚强的身体蹲下,然后慢慢的离开了。 这种感觉仿佛是人生第一次做贼一样,塘沽莎竟然趁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斗的正欢,她将长在溪水中的彼岸花摘走了。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人不但漂亮,而且还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 这样一个女孩,她做起事情来应该很麻利,眨眼间,她已经成功离开了摘花的地方。 塘沽莎已经借着月光的朦胧,她终于钻进了树林中。 白溪蔓延在深处。 深处,白溪的沿岸正长着茂盛浓郁的树木,而在这苦寒的季节里,这里的树木竟然神秘万分,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塘沽莎将自己美妙的身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然后望着那大石头上的两个人,却见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相对而立。 他们的衣服虽然一个是黑的,一个是白的,但是他们也有共同的特点,他们手里都握着长长的剑。 长长的剑在朦胧的夜色里发出苍白的光芒,像是一个饥饿的魔鬼在发出致命的杀戮。 黑衣男子,他握着长剑,然后就有一股血腥弥漫开来,仔细一看,却见一股血色正在自己的手腕汩汩而流。 纵然是在这样朦胧的夜里,这样的血色看起来也让人十分的醒目。 躲在一片大树叶下看着石头上的两个人,塘沽莎内心一阵喜悦,又看了看手里的花。 花在发着彩色的光芒,光芒虽然被无尽的黑夜压缩的寸寸点点,但是也不能阻止拿花之人对它的热爱和喜欢。 “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白衣男子站在黑衣男子对面,在猎猎夜风之中,他的头发和衣裳不停地飞舞。 他太帅了,不过塘沽莎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地逗留的太久,帅哥固然好看,但是还有人等着自己去搭救呢! 一想那个浑身如被烈火烧焦的男人,她全身都打了一个冷颤,塘沽莎正要离去时,只听见那黑衣男子说道:“你赢了我又怎样,方才已经中了我一剑,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和我抢那神奇的宝贝。” “卑鄙无耻之徒。”白衣男子忽然大骂一声,将目光移到了大石头下。 大石头下溪水潺潺流动,但是固然如此,他似乎也发现了连他也无法相信的事情。 ——那彼岸花不见了。 “不好,彼岸花呢?”黑衣男子忽然看向溪水中,并没看到溪水上那束彩光。 “啊,不见了,定是有人趁着我们打斗时无法顾及,便顺手牵了羊。”说话间,两人一阵失落,随后便四处张望。 彼岸花还在塘沽莎的手里拿着,她虽然小心拿着,但是始终遮掩不了花瓣上闪烁的彩光。 山谷深深,四下是朦胧黑夜,一束彩光在黑夜里分外醒目,所以他们一张望,就发现了彼岸花的所在。 “在那!” 白衣男子忽然大声叫了出来,从他的语气之中似乎能了解他也很意外。 “小贼,别跑!” 这一次又是白衣男子先找到的,真是令黑衣男子跳骂道:“你别抢!”说罢就飞起一脚踢在了白衣老子的后腰。 “啊……”被踢中,本已经受伤的白衣男子,他的身体在空中难以保持平衡,顿时从空中摔落在溪水里。 见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塘沽莎当下打了一个激灵,转身就沿着小路跑去。 黑衣男子见塘沽莎转身就逃,便大骂一声:“小贼,将神奇的宝贝留下。” 方才躲在石头下见这黑衣男子与白衣男子纠缠,所使用的招式,招招皆是狠辣无比,便放开了腿跑。 塘沽莎从小生在深谷中,她对这里的地势非常熟悉,逃跑起来固然容易,可是她相比黑衣男子,她的背上却多了一个背篓。 此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放开了腿的逃命时,树林中有个藤蔓却挂住了她的背篓。 背篓就背在她的背上,被藤蔓牵绊住了,她十分恼怒,不知觉中脚下失控,忽然踩空了。 “啊……” 在这秦川之地,地势往往都是山中谷,谷中山,在这深深的山谷中就有许多山地。 谷中山地的路比较崎岖,塘沽莎的脚一踩空,她就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地势崎岖不平,时而横断形成一个坑,时而倾斜形成一个山坡。 不意外,这样突发的情况发生了,真是让塘沽莎受够了。 受够了? 塘沽莎摔倒在地上,但是这条路下就是一个斜坡,她翻滚下去,然后将意外的是她的腿被一个形如刀片的石头割破了。 流血了。 她的腿在流血。 血瞬间涌了出来,仿佛是不带疼的那种,让她麻木。 不过。 塘沽莎虽然摔跤了,但是那黑衣男子却正朝她追来了。 “小贼,快将宝贝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闻听身后的人追来了,塘沽莎背起了背篓,然后从斜坡下爬了上去。 小路蜿蜒曲折,延伸到了山谷深处,塘沽莎知道那就是家的方向,所以她逃了去。 很快,黑衣男子的身形已经站在了塘沽莎摔倒的地方。 在山坡上,有一个红色发钗正躺在地上。 黑衣男子小心的捡了起来,然后仔细一看,只见这发钗做工也是一***细不得了。 于是他心中在想:这定是一个女孩子。 有此判定,黑衣男子就将发钗放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只感觉一股女人的清爽体香冲进了自己的血管,他才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一个女人。” 说完,又看见地上有血迹,他胸有成竹的笑道:“女贼,我看你往哪逃?”说罢,就顺着血迹斑斑追去。 第427章 家,是恍如隔世的梦魇 血迹斑斑,塘沽莎路过的地方,一路飘红。 这是夜的后半夜,塘沽莎钻出了茂盛的树木丛林,然后赶着马车向山谷深处逃去。 对于身后的黑衣男子,给塘沽莎留下的唯一印象是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他将手里的长剑插进了白衣男子身体上的时候,那简直是令旁观者也感到了无比疼痛。 一想到这些,塘沽莎的内心就一阵冰凉如高山阴雪涌上了心头。 “驾!” 赶着马车,塘沽莎挥舞着马鞭子落下,身前的马儿甩开了蹄子奔跑在大道上。 江雾蒙蒙,寒雾中落下一阵雾蒙蒙的雨,等到马车转进了山路的弯弯道道以后,等到她回到了隐秘的小村庄以后,天色已经是黎明了。 天色灰蒙蒙,黎明时分,塘沽莎回到了小村庄。 小村庄的地理位置很隐秘,算起来,他们这些康国的后裔已经在这里住了有数十年了。 数十年过去,如今他们生活的相对稳定,在这秦川之地,有这样的世外桃源,那正是让人惊讶,看了不敢相信。 小村庄在山窝窝里,周围长满了绿色的树木和草花,当塘沽莎回到山庄大殿钱,那执着她的黑衣男子,却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话说这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有这样的绝世武功,想必拥有这样武功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小村庄的大殿都是用些石头修改的,如今这些石头流饶这青色的光芒,真是给这动乱的世界增添了些安康与和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就打破了他该有的安康与和谐。 这时候,在村落的大殿前站满了人,从他们的衣着不难看出,他们不是别人,却是这个村落的村民。 一个一个虽然穿着粗布短褂,但是他们每个人的皮肤都很好,看样子多年以前他们的祖先真是给他们找了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 正是这样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才有今天的风采。 这个村庄的村庄虽然没多大,但是人口却很多,粗略估计一下,约有两百人。 其中的穿着的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脸上都显的高兴而神秘,他们挺着胸脯站在大殿前。 大殿前正站着一个老人,老人的皮肤白皙,倘若只看他的背影,还以为他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呢? 他的脸上已经长了好几条皱纹,每一条皱纹都像一把镰刀一样勾在他的耳后。 “老酉长,今日忽然急招我们来到大殿前做什么?”这时候,大殿前一个老头子问了起来。 虽然是个老头子,可是他可不是一般的老头子,瞧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两条雪鱼。 话说到这里,瞧见他笑了出来,于是将自己肩膀上挂着两条鳕鱼取了下来,提在手里,接着说道:“这两条鳕鱼是我刚从鱼塘里捞起来的,正新鲜着,我就给你拿来了。” 酉长就是塘沽莎的爹爹,他的名字叫做塘森臧。 据说是以前大唐国派遣有德高僧前往天竺求经时路过康国,康国国王见这位高僧实乃非凡之人,欲崇拜膜拜,心之所向,所以这才将自己的一个子嗣取名其音化名儿做纪念,也好博取功德,让康国千秋万世。 如此想来,这康国也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朝廷中政变很是频繁。 多少年以前,这些人来到这里,安居乐业下来,可真是不容易。 这提着两条鳕鱼的老头子姓张,是大家姓之人,酉长见他春风得意的笑,心里顿时像是被无比锋利的针刺中了心脏。 或许他们真的太平了这么久的时间太长了,今日以后,这方水土便无安静可言。 他看了看远方的天空,黎明的曙光还没升起,汉江水雾依然深重,他语气特别沉重的说道:“今日将大家招来此处,是因为我心中有事要与大家分说。” “哦?” “哦?” 这里所有人都听了酉长的话,神情恍惚极了,却不知道酉长要说的话是怎样的话,神情却如此沉重呢? 瞬间,所有人的议论声都笑了许多,不过这酉长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可真让人着急。 然而有些事不是捉急就能得到解决的,当下都不在说话了,他们都看着老酉长。 很久。 是的,就这样很久以后,东方山头上的光线正亮了。 酉长看向东方天空的眼神也更加亮了,他怔了很久,终于从嘴里说出了一句话:“你们想不想回家?” “回家?”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这全是年轻一辈村民的不解,然而对于有些老一辈的村民,他们脸上却是另一番神情。 家,恍如隔世的梦魇,多少回梦回故里,可是那还是一个家吗? 年轻一辈的男男女女听不懂老酉长的话,可是那些老妈老爹,他们也听不懂吗? 他们听得懂。 “那一年,朝廷发生极大的政变,加上外敌入侵,那样的国家,那样的家,谁能回得去?” 这一刻,有许多的老一辈村民,他们想起了多年前,他们逃离那块土地求生的情况,那可真是惨不忍睹。 如今想想,心中仍有阴影,所以一提到家,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村民,每个人都摇着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这时候,人群中已经走来了一个男子。 这又是一个男子,看样子约有二十出头,但是一看,绝不是一个泛泛之辈,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很大,他还从人群中走出,然后令这里几百号人的眼神全都盯着他。 耳闻有人喊话,酉长看去,这个男子正是那姓张老头的儿子,看样子今年有二十三四,是一个好年轻的人。 酉长道:“少康,你不懂,这些事情,你不懂。”他一边说话,一边摇头。 一看酉长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中难言之隐,不过张少康却不管那么多,只是一把抓住张老头的肩膀,一阵狂摇道:“爹,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 张老头儿见酉长不想说话,却也知道他不知将往事从何说起,当下便想起了当年康国的破城之事,心中酸苦,一时难以自己,且说道:“儿啊,我们脚下的这一块土地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是中州西陲上的康国。” “康国人?” 除了老一辈的村民没有过激烈的反应,其他的年轻一辈,他们都声声浩浩称:“原来我们是康国人。” 就在大家心中惊奇的时候,那塘沽莎却早已回来了,她就站在人群后。 这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到了了,也都听到了。 她道:“难怪夫子曾在课堂上讲到国家时,我们问他我们是哪国人时,他总是避而不答,如今却是这般原因?” 众人听了,寻声后望,只见塘沽莎正捧着彼岸花向自己的父亲走去。 第428章 和尚吸了村姑的血 公主很漂亮,塘沽莎此刻正捧着一株神奇的花草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她的父亲听闻她说的话,此刻已经看向了她。 塘森臧似乎心中有些忧伤,或许以他一向敏锐的触觉,他感已到了危险。 什么危险? 或许这个隐秘的小村庄真的太平了太长的时间了,所以如今一但有陌生人来到这里,酉长就心想:这里一定不在和以前一样了。 张少康看着美丽的姑娘,他血肉里的热血像是热锅里的水一般,瞬间沸腾了起来。 当塘沽莎从他身前走过时,他眼睛都看直了,好像打从娘胎里出来,压根儿就没见过漂亮女人一样。 “莎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见彼岸花神奇,并非日间所见的凡花,张少康于是问了出来。 可是塘沽莎对他的疑问似乎不感兴趣,没有回答他,这可让他丢人丢大发了。 或许是塘沽莎救人太过心切,所以她…… 不过还不等她走近塘森臧,塘森臧就看到了她身上的血渍。 在塘沽莎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塘沽莎还没觉察到,等到自己的父亲关切问道:“宝贝女儿,你受伤了?” 闻听父亲如此一说,她才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只是她的裤子已经染上了厚重的血色。 见此,塘沽莎回神一想,心中已经料想定是自己只顾得逃命,身上摔伤了,还浑然不知。 “爹爹,我身上的伤不打紧的,你看我采到了彼岸花,可以入药救人了。”塘沽莎十分在意邪王的伤势。 塘森臧见自己的女儿说自己的伤无伤大雅,便也高兴,心想定是在寻彼岸花时,被山谷中的荆棘所刺,这便也没在意,却全然想不到塘沽莎身上的伤乃是被人追逐所致,当下就说道:“那你快去煮给那人服用。” 酉长嘴里所说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邪王——莫云白。 只是塘沽莎闻听父亲的话,她也没想那么多,于是就走进了大殿。 看着自己的女儿风风火火的走进大殿里,他才再一次看向聚集在大殿前的村民。 只是看着他们父女,闻听所说之事,那张老头儿便说道:“怎么,有陌生人进入了山谷?” 张老头的话语刚落地,不曾想这时候大殿里风声疾起来,酉长觉察到异样,还未去看时,只见一个和尚像是疯狗一样从大殿里面“嗖”的一下蹿了出来,这可真是吓到人了。 原来这冲出来的人就是他们天亮时救回来的和尚。 和尚身材高大,黄色的僧袍被山谷中的风一吹,哗啦一下飘起来,再加上手里拿着一根超长的权杖,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真是让这些村民的眼睛一亮。 “大和尚,原来你没有中那树林小溪边的瘴气啊?”话刚说完,他就看到了一岛大师脸上似乎笼罩着些许邪恶之气。 一岛大师脸上的邪恶之气很重,这里所有的村民都看在眼里,只是酉长话刚说完,却见一岛大师的双眼冒着绯红色的锋芒。 看情况不对,塘森臧又问:“老大和尚,你怎么了?” 一岛大师虽离他很近,但是像一个聋子一般,他竟然闻而不闻,只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塘森臧,张大嘴巴就要咬他的喉咙。 可是塘森臧作为这个村庄部落的首领,绝不是一个成天吃素的农夫,当下一把抓住了一岛大师手里的权杖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好险!”塘森臧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辛亏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倘若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指不定会被大和尚咬死。 一岛大师乃是汉江水系祖师庙里的主持方丈,一身佛家的功夫可是厉害的很,刚才那手在塘森臧胸前一抓,绝不是平常人打架那么一抓,他回过神来看时,自己的领口衣服竟然都被他给抓的稀烂。 “酉长,当心了,这些外面来的人,当真心肠歹毒的很,我们救他们,他们要恩将仇报了。”这时候,站在大殿前的另一个男子,他十分担心的提醒了塘森臧。 然而这少年男子绝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冒着寒风凛凛去白溪救这些人的男子。 他身高九尺,年纪约有二十出头,是一个绝美的少年郎,随酉长之“塘”姓。 他叫塘蓬,此刻正一袭白衣如雪站在大殿前。 塘蓬见和尚面露凶色,又见他手抓衣领凶狠,便十分担心了起来,这时见一岛大师还纠缠酉长,他便腾空飞起一脚,却见一岛大师抓着塘森臧一起向后摔倒数十尺之远。 倒在地上的酉长,他的武功也不弱,内功之力聚集右脚之上,当下狠狠一踢,将一岛大师踢开。 于此同时,这一刻从大殿里急奔出了塘沽莎。 “爹爹,那全身被火烧焦的人不见了,是你……”塘沽莎的话还没说完,当下见自己的父亲倒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就跑去扶起父亲。 可是那一岛大师虽然被塘森臧踢了一脚,可是他并没有被踢死,只见那一岛大师当下身子飞起,这便又要袭击…… 这一次他要袭击的对象乃是塘沽莎。 塘沽莎见面前有个又老又凶的老和尚要对自己不利,躲是来不及了,便大声尖叫道:“哪儿来的凶和尚?” 却不曾想,大和尚就要抓住塘沽莎时,他猛然飞起的身子停留在空中。 大殿前的村民看到塘蓬已经用手拖住了一岛大师的右脚,都叫了出来:“打死这个没良心的老和尚。” 见有这么多人为自己叫阵,塘蓬也是心中自信满满,拖住一岛大师右脚的手忽然使劲往后一拉,一岛大师被拉回到飞起时的地方。 一岛大师想翻身直立起来,但是塘蓬又飞起一脚打在了他的肚脐眼上。 这一次脚打实,一岛大师被塘蓬踢中,他的身子像是快速飞在空中的炮弹似的,当下砸到了村民的人群中。 村民见此,乐此不疲,当下都涌了上去,对这摔倒在地上的一岛大师拳打脚踢,心中的不满发泄的一点儿不剩。 被众村民脚踢不多时,一岛大师便大肆吐血。 瞬间在这圣洁的大殿前弥漫着鲜红色的血,当众人见一岛大师躺在地上不动了,他们才停了下来。 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和尚,心里正痛快的时候,但是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岛大师的身子忽然从地上飞起,一手瞬间抓着一个年轻漂亮的村姑。 这村里部落虽然时常给村民普及习武防身,可最终也是抵不过一个武林高手的,那村姑被生擒了,没有丝毫的防身。 当她反应过来时,这一刻已经晚了,村姑只觉自己的喉咙一麻,然后自己全身的血都被抽走了。 只是人身体里的血被抽走了,那这个人也就死了。 看着一岛大师在吸允村姑之血,村民都被吓的乱跑乱蹿。 然而一岛大师吸允了村姑的血以后,顿时邪气焕发,对天咆哮譬如野兽般。 第429章 雨剑天丝(求月票) 村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 站在大殿前的许多村民,他们都太伤心,真是没想到平静了几十年的隐秘之地竟然会发生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岛大师乃是汉江水系祖师庙里的庙主,今日有如此举动,不但这些旁观的人不相信,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一个出家人,是一个修佛的有道高僧,可是眼下呢? 眼下被他杀害的村姑,这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当人们再仔细看他时,却见他一嘴的血红。 不错了,这一刻他嘴巴上沾满了鲜血,而这血正是这个死去的村姑身上的血。 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村姑倒在地上,这些村民可以明显的看到在她又白又嫩的脖子上有一个牙齿印。 只是随着她死亡的时间越来越长,牙齿印已经渐渐地被鲜红色的血色模糊。 村民看到了一岛大师大声发笑,再见他满嘴都是血,这时候都慌了。 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深谷幽幽村落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见过杀伤抢夺和血流成河,很大一部分人是没有见过的。 这时候,在这拥有西方神秘色彩的宫殿外,很多人都慌了起来,他们如见了恶魔一般,再也平静不了自己的心情。 “爹爹啊,他怎么了?” 塘沽莎这时候见村民乱撞乱跑,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无论多么严重,或者多么荒诞的事情发生,她都相信自己的爹爹能应付。 塘森臧是这个深谷部落的酉长,也是这个村落最有本事的人,如今能否让部落里的村民安全渡过此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听闻宝贝女儿的喊话,塘森臧大步走上前,身形在地上一摇,当下如一只苍老的老鹰飞了起来,瞬间来到一岛大师的身前。 一岛大师还在大笑,看他的样子,方才饮完那村姑的血如玉露琼浆一般香甜,所以他很兴奋。 塘森臧眼见身前的大和尚如此邪性,他也激灵了一下,道:“你为何要杀我的子民?” 一岛大师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今日被他们从白溪救回来忽然变成这样,真是令人费解。 此刻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在他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本该他会说出来自己方才经历过的事情,但是他没说。 因为他也不记得了。 一岛大师不记得了什么? 或许现在谁也无法知道就在他被人从白溪救回到村落里以后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和邪王有关。 邪王莫云白既然可以称之为一代邪王,那么有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将近黎明时分,在这神秘的大殿里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邪王莫云白忽然从昏睡中醒来,然后来到了旁边的房间里,他一把捞起来一岛大师,于是就张嘴啃向他。 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在他心里一但装着仇恨,那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呢? 邪王从昏睡中醒来,然后就想起自己在那书院前所受到的苦楚,再想这些人追杀他们,他此刻真是又恨了起来。 他要报复这些人,所以他用自己身上的邪恶之气灌输到了一岛大师的身体里。 反正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他希望可以用一岛大师来做挡箭牌,为他争夺更多的时间。 这些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 邪王看了看自己身体肌肤成了烧焦的烂肉,他也是生气万分,等到他气消了片刻之后,他已经离开了这所大殿。 他离开这神秘的大殿时,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四周真是一派灰蒙蒙。 如今一岛大师现在站在众人躁动中,早已心惊万般。 塘森臧道:“你一个出家人,不以慈悲为怀,随意杀人,这样对得起佛祖吗?” 一岛大师听了塘森臧邪王一说,眉头一皱,脸上漏出了一些复杂的神色,只是良久后,他道:“佛祖是什么鬼玩意,莫要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杀一人,那又怎样呢?” 对于一个和尚来说,他竟然这翻说辞,那可真是不妙的很,尤其是还这般藐视佛祖,那可真是大大的不敬。 “爹爹,这和尚说起话来真是亵渎佛祖,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只怕他是一个能喝酒能吃肉的假和尚!” 塘沽莎此话一出,一岛大师听了后又是一阵大笑,令塘沽莎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一岛大师却不急不慢,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则说:“我不但能喝酒能吃肉,更能玩儿像你这般水嫩水嫩的女孩儿呢!” 是的,说话间,他竟然还眯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然后对着塘沽莎抛了个飞吻。 一个飞吻竟然是从这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和尚的嘴里抛出,这真是将塘沽莎恶心坏了。 塘沽莎虽然性格开朗,但是毕竟是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如今被一个和尚这般调戏羞辱,当真恼怒万分。 这一刻,谷中冷风骤然而起,塘沽莎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柄雪白的长剑。 长剑如丝在手腕上一挽,当下她跻身而进,眼看就要飞近一岛大师,她的手腕一抖,当下一缕缕长丝飞剑刺向了他。 一岛大师没有躲避,所以塘沽莎这一招中在他的心房。 这是塘沽莎的看家本领,有个雅名,叫做“雨剑天丝”,可是厉害的很,当见自己的天丝正中了一岛大师的心房,她也没有惊讶。 正因为她太低估了一岛大师,所以她并未多想,于是手一提,长丝如毛从一岛大师的心房拔了出来。 一个正常的人倘若中了她这种剑法,定然会嘴里喷血,伤口如被万针刺中,疼痛难受无比。 然而他没有。 一岛大师中了塘沽莎的“雨剑天丝”时气长神满,当剑丝拔出以后,更是狂躁万分。 “哈哈哈,小姑娘,老衲就不吸的血。”说罢,手在胸前一舞,然后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他以‘隔空取物’之法从远处的石碣上拉了回来,然后一口咬在了这小伙子的脖子上。 血喷了出来。 …… 然后一岛大师大口饮了起来,只是瞬间饮完,又对塘沽莎阴仄仄说道:“等我收拾完这些人,我在带你翱翔人生,让你欲仙欲死!” 听闻此话,塘沽莎气急,还不等她骂出声来,张老头儿的儿子忽然从不知名处跳了出来,挡在了塘沽莎的身前,道:“公主快走,这人多半是个假和尚,莫要让他得逞!” “可是……” 塘沽莎的话没说出口,忽然被她爹爹塘森臧提着领口飞走了。 …… “这和尚连你的‘雨剑天丝’都不害怕,只怕来头不小,你莫要在此逗留,快带着村民离开这里……” 塘森臧的话未说完,然后又飞跃去了大殿,看来他是要拖住这邪恶的一岛大师,好为自己的村民争夺逃命的时间。 第430章 开始逃离村落 天色已经大亮,黎明前夕笼罩在天空上的江雾已经散去。 也是江雾太大,天气又特别的冷,所以地上早已湿漉漉的一片,倘若估计不错,应该是雾水。 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救出了危险之地,然后塘森臧又飞回了大殿前。 大殿前已经染上了血色,在冷冷的空气中还蔓延着血腥味。 也是这种血腥味让这本来平静有数十年的村庄增加了许多的阴霾,这真是以前有多平静祥和,如今就越阴霾。 “一个都别想跑!”说罢,这一岛大师将握在自己手里的佛杖一挥舞,呐喊一声,“我要吸你这女娃娃的血。” 佛杖一被一岛大师丢了出去,顿时就像拥有巨大无比的力量横穿过人群和天空,当下就重重的打在了塘沽莎的胸前。 塘沽莎的胸前被佛杖打中,她就倒在了地上,在她强忍不住的情况下,喉咙一甜,然后嘴里竟然流出了鲜血。 如此看来,这一岛大师的武功也是不弱的,眼见塘沽莎被打中倒在地上,他的身子忽然飞了起来,看来他这是要趁虚而入。 一岛大师一手抓住从塘沽莎胸前反弹回来的佛杖,然后就要飞近塘沽莎时,却不曾想那叫张少康的年轻人,他距离塘沽莎很近,登时飞起一脚踢开,然后就踢在了一岛大师的佛杖上。 “碰”的一声响,佛杖应脚飞起,一岛大师被迫空中急翻两个跟头,然后又握着佛杖遁空而下趴在了地上。 一岛大师身高骨头大,在他体内仿佛有一股邪恶之气在肆意乱蹿,让他额头上泛起了细如波纹一样的青筋。 “你们……” 这时他还想说的话,可是在那大殿前站立的塘森臧,他见自己的女儿被打,心中的恨可不小,他忽然鹰飞而起,然后一双肥厚的手掌如如来佛祖的手掌一样打了过来,只听空中嗡嗡的响。 那是掌风。 手掌大如象耳,在此刻打了过来,让一岛大师惊魂不小。 忽然,“嗡”的一声巨响,那手掌尽然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大地为之动摇,大殿也为之动摇。 看来塘森臧不愧是这个部落村落的酉长,他手上的功夫还真是不错。 看着大殿摇摇晃晃,一岛大师忽然对他咆哮了一声。 只是咆哮过后,他丝毫没有要收下留情的意思。 或许在他的心里没有收下留情的概念,一声咆哮后,脚在地上使劲一蹬,然后就看见了他像是一个蛤蟆一样跳了起来,举起手里的佛杖袭击塘森臧而去。 或许连他也没想过,佛祖赐给他的佛杖,会有一天让他来杀人,倘若哪一天佛祖若是显灵了,定是被气的半身不遂。 这塘森臧手底下的功夫不弱,一双手掌是出了名的“破天荒掌法”,虽然他已经好久没有用了,但是如今用起来却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也正是他的厉害,所以激发了一岛大师身上的邪恶之气。 一岛大师身上的邪恶之气乃是西方邪宗最强术法师邪王给的,塘森臧若是想将他打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佛杖一下举起,再一次飞去,塘森臧大惊之下,忽然就用自己的一双大手掌将佛杖紧紧捏着。 他的手掌虽然很大,虽然也很有力气,可是就在他将那佛杖拒在一丈之外有片刻的时间,然后就听见了一句话。 那一岛大师说了什么话呢? 只是无论说什么话,那也是令塘森臧大惊失色的话,一岛大师见自己的佛杖受阻,本来他很恼火的,可是…… 可是他如今已经不和往日一样了。 往日他是汉水系那小岛上的大和尚,一身武艺确实不凡,但是以他往日的功夫想打赢塘森臧,那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今他今非昔比,他自身不但拥有中州大陆的行踪武学,而且他的身上还有西方邪宗的召唤术。 西方的邪宗召唤术本来都是不是什么光彩的术法秘术,可是偏偏却能与西方其他两个宗派平起平坐。 就在黎明前夕,任凭谁也没想到,那个全身上下已经被雷电烧的焦黑,却能在白溪又中了瘴气后悄悄醒来,将这个一岛大师盘成了一个傀儡。 一岛大师如今能从一个心底善良,满怀侠义的人变成这样,那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见自己的佛杖被塘森臧的大手掌夹住,不在上前了以后,他愣住了。 顿时他大声吼道:“如今我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你这俗人受死吧!” 一岛大师一声怒吼起来,大地也像是抖了抖,真是让众人为止惊叹不已。 见一岛大师像是疯狗一样,一旁被扶着站起来的塘沽莎,她心中一冷,想奔走上前帮助自己的爹爹对抗一岛大师。 然而她身前却正站着两个男子,他们都可是峥峥股股的男人,如何能让一个女孩子去身犯险境。 他们不会。 因为这两个人都喜欢塘沽莎,从小都当塘沽莎是自己的媳妇老婆,他们很疼塘沽莎。 就是因为他们很疼塘沽莎,所以他们就算自己去死,也绝不会让塘沽莎困难。 他们既然如此,那想必他们不是一般的人,至少在塘沽莎的眼里,他们不一般。 那么他们究竟是谁呢?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衣衫褴褛的张少康,而还有一个便是衣衫华丽的塘蓬。 在这天地下,就算是瞎子也会看到他们与生俱来是有差距的,因为一个富有,一个贫穷。 毫无疑问,当然是穿着华丽的人富有,而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平穷。 张少康和塘蓬都是塘沽莎的蓝颜,所以当塘沽莎欲要上前犯陷的时候,他们都伸出手了。 一个拉住塘沽莎的左手,一个拉住塘沽莎的右手。 “别去!”张少康和塘蓬异口同声喊了出来,登时这里气氛有些尴尬,张少康一脸的通红,则是那塘蓬却单身飞出,然后对张少康道,“我去帮酉长对付这恶和尚,你带着公主快逃!” 张少康闻听此言,眼中冒出了金光,当下将塘沽莎的手拉的更加紧了,然后朝着人群密集的方向逃走去了。 “蓬哥,你照顾好我爹爹!” 塘沽莎嘴角还有鲜血挂着,整个人也是纳闷了:“自己的剑法也算是在这部落数一数二了,为何却打不赢那恶和尚?” 看着人群向村外涌,时时传来了躁动,她也无法多想,然后就往村民逃蹿的地方走去。 这个隐蔽的村落在这汉江水系一处已有多年,如今…… …… 如今却发生了和尚吸村姑血的事情,这就好比普通人遇到了吸血鬼。 是的,这一刻细想下来还是比较诡异的事情,这可真是令人骇人听闻了。 试问在这世界上,谁能不对吸血鬼忌惮三分呢? 第431章 大殿废墟中的血色 天亮以后,大殿前。 塘蓬眼见部落首领被恶和尚逼退不及,他身子在地上一摇,这就要上前帮忙。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子还没有飞跃到一半的距离,然后就听见一阵巨大的龟裂声。 也不知道当年建筑这座大殿是怎样建造的,虽然几经风雨的洗條,然而如今受到外力的作用下,龟裂是那么明显。 听见龟裂声,塘蓬惊讶,一眼望去,当真看到了那一岛大师的佛杖如一根铁棍子抵在了塘森臧的胸前。 或许连塘森臧也没有料想到这和尚的内功修为竟然是如此了得,竟然将他这样如今在江湖上全是宗师级别的人逼到如此境地? 什么境地? 如今一岛大师的佛杖抵在塘森臧的胸前,塘森臧已经靠在了大殿的墙壁上。 也许是自己在这风轻云淡的地方隐居的太久了,所以江湖上再有高手,他怕是不知而已。 “没想到如今江湖中,竟然有人能轻松打败我‘乾坤掌’的人?” 觉得不可置信之间,只见一岛大师手臂上的戾气越来越大,使得他更加难以抵挡。 塘森臧看着自己的对手,再听听自己身后的墙壁龟裂声,他心中一阵冰凉,心中在想:今日过后,只怕这隐居之地不能再呆了,所以他只是祈祷那些已经逃出村落的人平安离去。 作为一个村落部落的酉长,他是称职的,因为像他这种人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子民。 正因为在意,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多为村民争夺逃命的机会,于是他的手掌一翻,便用足全身的力气将一岛大师抵在他胸前的佛杖夹紧。 一岛大师见此,眼中怒火冲天,只是耳听身后有人来,回头看时,塘蓬已经飞跃距离自己只有三步之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眼中放出了极为可怕的戾气,想要将佛杖收回,可是佛杖如在塘森臧的手里生了根,他一使劲,佛杖却纹丝不动。 见此,一岛大师冷冷一笑,大骂一声:“既然你想要这根佛杖,我就送给你吧!”说话之间,浑身颤抖后,身上冒出无数的黑烟,只见他右手放开,左手顶着佛杖,然后右手一掌打在佛杖上。 “碰”的一声巨响,先前正在龟裂的墙壁,如今却轰然倒塌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塘森臧的身子也被佛杖顶飞。 大殿受到巨大的邪气之力,忽然倒塌,这真是让塘蓬也怔了怔,嘴里不说,心里却在想:这恶和尚竟然如此厉害! 想象之间,塘蓬飞身而来,一柄长剑却如塘沽莎一样从自己的腰间抽了出来。 一样的。 真是一样的。 这一刻,塘森所用的剑法剑招如先前塘沽莎用的剑诀是一模一样的。 是雨丝天剑。 这一刻,剑正好中在一岛大师的背上,真是让一岛大师…… 自己的胸口上被塘沽莎一剑刺中,伤口还未愈合,现在自己的后背又被人一剑刺中,这真是…… 一岛大师大怒,眼中星火大盛,全身黑色的热烟腾腾而生。 这些热烟如天底下最厉害的化物粉一样,瞬间蔓延在塘蓬的剑柄上。 剑尖上开始龟裂,开始往地上掉铁屑。 塘蓬见自己的剑如被腐蚀了,瞬间成为了报废的烂铁,他不解道:“你这恶贼不是和尚,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瞬息的时间,蔓延在他剑尖的黑烟已经蔓延到了剑柄上。 剑柄既然被蔓延了,那他的手呢? 难道他…… 不错了,他的手也难以幸免,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如被针扎,一阵一阵发麻。 塘蓬感觉到了疼,赶忙将插进一岛大师背脊上的剑拔了出来。 剑拔了出来,令他大惊失色的是本来一柄明光闪闪的软丝长剑已经变成了漆黑,而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手也变成漆黑色的。 “你……你……” 一岛大师慢慢的转过身子,用充满了戾气的眼睛看着他。 “以前是和尚,现在不是……” 塘蓬听闻此言,便是打了一个冷颤,然后那捏剑的手便开始颤抖了起来。 手,抖……再抖……一直再抖…… 手里的剑,抖……再抖……一直再抖…… 剑在龟裂,剑屑,抖落……再抖落……一直再抖落…… 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手里的剑,只见破碎的剑屑叮叮梆梆的落在地上。 大殿前的地面是金石头铺成的,如今见自己手里的剑被黑烟腐蚀,剑屑掉落在地上,塘蓬一时竟然呆了…… 塘蓬呆了,哪里会想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一岛大师本来是汉水祖师庙的庙主,正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可是如今却不是了。 敢情为何如此说呢? 自从今日黎明前夕,这个风云秦川武林一代,闻名于世的得道高僧,他已然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一岛大师被邪王莫云白身上的邪气所污染,如今已经成为了他的傀儡。 邪王已经不见行踪,不知去哪里了,为了报复追杀他的人,他可真是下了功夫。 当塘蓬发呆时,忽然面前崩塌的大殿,再一次发生了意外。 崩塌的大殿成为了废墟,然而就在这样的废墟里,正有一个个人站了起来。 他们是谁? 塘蓬放眼看去,这些人正是自己黎明前从白溪救回来的那些人。 看到面前从废墟中翻身而起的人皆是各个目光呆滞,身上黑烟大作,他眼珠子差点儿掉进嘴里,吞吞吐吐道:“你们……你们……中了瘴气之毒,还没有服用彼岸花入药的解药……” 看得出来,他还想说,可是这一刻眼前废墟中站立起来的人都对苍穹嘶吼…… “嗷……”如狼叫的声音。 瞬间在这幽静的深谷早晨添加了许多阴霾和恐怖。 塘蓬见这些人要走出废墟,要接近自己,所以他急了,不过他此刻想站起来逃跑,但却是不能了。 他始终记得自己觉不能逃跑,因为自己是回来救人的。 “塘叔叔……” 知道塘森臧就在废墟里,所以塘蓬不顾自己死活,然后连滚带爬的进了废墟。 进了废墟,他发现在自己的面前,塘森臧正站立着,然而令人十分醒目的是在他的胸前正插着一根佛杖。 佛杖是从塘森臧的胸口插进去的,然后穿过了胸腔从后背心捅穿出来的。 “塘叔叔……” 塘蓬上前将塘森臧扶着,但是一旁的许多武林人士,他们似乎都看向了他。 塘蓬一惊,想要将塘森臧救出废墟,可是…… 塘森臧瞬间将他高高举起,然后大叫一声“快走”,然后与此同时,竟然使出了最后的余力将他从废墟中抛了出来。 “塘叔叔……” 瞬间他的眼前一片混乱,废墟之中,那些武林人士竟然是一拥而上,将塘森臧按到在地上,似如野兽啃其血肉。 然而废墟中,顿时血色如墨染红了半边天空。 塘蓬见到这样的场面,顿然心凉,虽有不舍,但是他不能不能想倘若自己不逃,多半也会死! 所以他打算逃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要知道这些人为何如猛兽一样残暴自己的亲人。 所以他摸了一把泪,逃向了塘沽莎及自己亲人所去的方向。 第432章 白马非马 雾散去后的清晨,地面湿漉漉的,然而就是在这样湿漉漉的地面上到处都有血迹斑斑。 血迹斑斑已经将这个平静几如人间天堂的山谷村落渲染成了人间地狱。 塘蓬本来无论如何也要将塘沽莎的父亲救离这人间地狱,可是所有恐怖的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大殿已经完全倒塌,如今已成为了废墟,只是这时废墟已经不能引人注目了。 为何呢? 因为已经有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塘蓬看着眼前废墟中的景象,他已经不在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似的,只见就在此刻,先前从白溪救回来的那些陌生人,对了就是那些武林和朝廷里的士兵,他们几乎在这时候变成了魔鬼。 无论是秦川江湖的武林人士,还是如今后唐的朝廷官兵,他们都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前大殿倒塌时,他们被活活埋在了大殿里,如今大殿成了废墟,所以此刻他们是从废墟里爬起来的。 这一刻,他们满身都是灰尘,爬起来以后,他们微微的伸展了下仿佛颓废有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有数万年的身躯。 睁开眼睛,抬头仰望天空,天空里的天云和往日没有不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如今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血腥味虽然不太浓厚,可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恐怖的难以让人相信。 见塘蓬要离开,站在废墟里的一岛大师便是冷冷说道:“想跑,休想……”说话间,他机械一般的身子要飞起来,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 他实在是气愤,低头一看,便是楞楞说道:“滚蛋!” 一岛大师低头刹那就看见了塘森臧如一狗皮膏药将自己的一双腿抱住。 眼见塘蓬要逃,他如何能亲眼所见,所以一岛大师想极力挣扎开塘森臧的纠缠。 只是一次,两次,或者是更多次,他都没有挣扎开、挣脱开塘森臧的纠缠。 塘森臧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塘蓬,他抱着一岛大师的一双腿死死不放,道:“快走,快走……” 塘蓬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逃了,只是每走一段距离,他都要后望。 他看见了塘森臧紧紧抱着一岛大师的腿,然而也正是如此,所以让那一岛大师甚是大怒。 一岛大师见此,大怒,伸手间,手指如锋利的刀剑插进了塘森臧的脑颅里。 这一刻,他的脑颅碎了,随之一股热血沸腾起来,瞬间流过他的脸庞、耳根、后脑勺,然后流进他的脖子里。 塘蓬与塘森臧的距离虽然越来越远,但是如此恐怖的景象,他还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如今,见到这样的情况,塘蓬的内心真是羞愧万分,心想自己怎么可以舍塘叔叔独自逃命呢? 他想:不能这样! 可是就在他要返回去救塘森臧时,当下就从大殿的废墟里钻出来了很多已经失去人性的魔鬼。 这些中了白溪瘴气的秦川武林人士和后唐官兵,他们在昏迷时,早已被邪王所拥有的邪气沁入体内。 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如今就像丧失了理智的妖魔,且对鲜血很是敏感。 就是因为对血很敏感,所以他们拼命的往大殿废墟外乱蹿乱撞,说时迟那时快了,就在塘蓬欲要返回时,大殿废墟发生了第二次坍塌。 这一次坍塌,让塘蓬大惊,本来要上前的脚步忽然站住,在一阵躁动中,他看见那些武林人士和朝廷官兵已经将塘森臧从地上提了起来。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无论他再怎么紧紧的抱住一岛大师的腿,那是已经不能了。 对,不能了。 更何况,就在那些武林人士和朝廷官兵从大殿废墟中出来时,一岛大师就已经很气愤他如狗皮膏药缠着自己,心中怒火冲天时,挥手一佛杖就斩断了他一双手臂。 血流不止,让人看了都心灵肉跳。 然而也正是这时候,塘蓬忽然感觉自己的脚下如深根了一般,且道:“塘叔叔……” 很显然,他看到了塘森臧如今的遭遇和境况,他很伤心,可是伤心难过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塘森臧的一双手臂被斩断掉在一边,然后他拼着最后一股血气还没流干净喊道:“臭小子,快走,找到公主,就别再回来了。” 看样子这时候已经到了离别的时间了,他再也顾不上更多,放开了腿逃进了幽幽深谷。 清晨的山谷,树木如正在沐浴的女子没穿衣服一般水蒙蒙,鲜嫩嫩。 见身前的塘蓬挑走了,一岛大师生气时,大叫一句“该死”,然后回头又是一佛杖打在了塘森臧的头顶上。 忽然热血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渐了一地,倘若被人所见,定会将看者吓得半死。 被一佛杖从头顶打下,塘森臧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一命呜呼倒在湿漉漉染有鲜血的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地上流了很多血,正好将那些对血敏感的魔鬼引诱了过来,再一岛大师发生一嚎后,共计有两百余人,拖着已经变形了一样的身体,踏着魔鬼一样的步伐追向塘蓬。 …… 塘蓬此刻已经跑进了深山,深山中山谷阴森森,在清晨多了分诡异。 只是如今。 ——在他面前的深谷已经不见人了,有的只是树木茂盛和野草丛深。 …… “莎儿……” …… 塘蓬奔跑许久,这时自觉已经距离一岛大师等一帮人远了些,于是大叫了一声。 喊了一声以后,他就躺在一块草坪上呼呼喘气,看样子真是累了。 然而累了以后他正觉没有方向时,却听见一匹马在不远处嘶鸣了一声。 听到马的嘶鸣声,塘蓬的耳朵都瞬间竖了起来,立刻从草坪上翻身而起。 站起来,望眼前的树林一看,一起白马正像他走来。 塘蓬认得这一匹马正是塘沽莎的坐骑,他见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希望。 看着白马向自己又来,心中在想:定是莎儿担心自己和她爹爹,所以才差遣自己心爱的马儿来接自己一程。 想到这里,他将白马牵住,然后翻身上马,哒哒哒的走了。 看样子,他这是要去追塘沽莎和正在逃亡的村民。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匹具有灵性的白马是白马非马。 他一翻身上马背,这匹白马就载着他快速奔跑了起来,只在眨眼间,他就跑出了山谷,然后在他面前却是一个废弃的码头。 码头早已废弃,有那么几艘经得住的风雨吹打的船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摇晃晃。 塘蓬见眼前的废弃码头,他心中只是奇怪,这白马将自己送到码头来是为何? 莫非? ——难道塘沽莎在这里吗? 塘蓬咧着嗓门大声叫了几声“莎儿”,可是这个码头四下并无他人,只有他一人一马。 如此废弃的码头,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塘蓬只是满脸不解看着身前的白马,心中疑惑不小。 第433章 康国来的特使 废弃的码头上帆布褴褛极了,塘蓬远远看见,心中一怔便是疑惑。 他心想自己虽然从小生在这个山谷中,而对于这个码头,他真的觉得陌生极了。 手里牵着一匹雪白雪白的骏马,马身上的雪白毛迎着清晨的冷风飞舞着。 来这个码头完全是白马将他带来的,当他细看一阵以后,似乎也觉得这码头仿佛没有人,于是他就对身边站立的白马说道:“将我带这里来是做什么?” 这一匹白马似乎不是人间的凡种,似乎能听得懂塘蓬的说话,只待此刻,便对天空吼了一声。 然后只见汉江水面上漂流的船只上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个男子,只见他一袭白衣如雪。 当这个人被塘蓬看在眼里的时候,这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已经从那艘烂船上偏偏飞起,然后身子一闪,他竟然就站在了岸边上。 汉江水系江岸边长满了树木,树木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只待此刻,这人也站在了一棵树木下。 树木下是一片草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深冬正月的季节里,草坪却如盛夏的草坪一样——绿茵茵。 是不是春天要来了? 不知道,或许这个深谷最特别的就是季节不与外界相同吧? 白衣如雪的站在草坪上大树下良久,塘蓬却看他看的一愣一愣的,过了许久,这男子却先对塘蓬说道:“如今该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了?”听闻这白衣男子说的话,塘蓬的脸色一沉,有一莫名其妙的颜色如天上的云从他眼前飞逝过去了。 白衣男子对他的说话仿佛早有预感,只是他又神秘说道:“你还装蒜?再怎么装蒜说不知道也没有用,这世间的法则便是如此,定数使然!” 再一次闻听这白衣如雪的男人将话说出,塘蓬的眼眸中亮光一闪,半天过后,他道:“你是……”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卡掉了。 然而他不继续说,那是因为他不想表明自己的心镜,不过这白衣男子仿佛很直接,当下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道:“不错,我就是从康国来的特使,名叫塘寂。” 塘蓬闻听他的话,当下眼中闪烁的光芒暗了下去,或许今日山谷小村逢了劫难…… 越想越激动,塘蓬便是一把将塘寂的领口抓了起来,狠狠地逼问道:“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为了让我们跟你们回到康国,真的要不得手段吗?” 就在这一瞬间里,塘蓬的眼珠子充满了血气血丝,只是少时,塘寂已经被他推搡靠在了一旁的树木上。 塘寂疑惑不解,问道:“你究竟说什么啊?” 塘蓬见塘寂的脸上一阵茫然,他便心中在想:莫非是那些人和他没有关系?想到这里,他斜着眼睛不要直视塘寂。 然而塘寂却正是一脸无辜,见此神情,塘蓬道:“你们狼心狗肺,多次劝说,让我们村落的人回归康国,我们不愿意,于是你们就杀了我们村的大酉长!” “什么!”塘寂闻听了,当下就大吃了一惊,“你说塘森臧死了……谁杀的?” 说话的时候,他竟然两眼如炬盯着塘蓬,然而塘蓬的眼神却露出了恐怖异常的神色。 塘蓬回想起天刚亮十分发生在那村那大殿前的祸事,当下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塘蓬又回想起了血流成河的小村庄。 塘寂不是一个傻子,他完全能从塘蓬的眼中看出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他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塘蓬道:“今日一早,天刚亮,我们居住的那个小村就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给洗劫,死了很多村民!” 塘寂一听,这才明白方才塘蓬定是以为那伙恶人是受自己差遣,所以…… 一想到这里,他一下翻上马背,对塘蓬喊道:“快上马!” 塘蓬不解,带有疑惑的神情看着塘寂,不过塘寂的眼神很坚定。 只见如此,塘蓬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问上马去做何,便一下翻身上了马。 白马嘶鸣一声,深谷幽幽略有回响。 “驾!” 塘寂的腿一夹,雪白的骏马像是火箭一般冲了出去,然后一路颠簸背离码头进了山谷。 …… 山谷中,村落废弃了的大殿前,白马冷风中站立。 白马身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翻身下马了,当他们翻身站立在地上时,他们才感觉到了此地空余黄鹤楼。 废弃的大殿前,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放眼看去竟然是村落的村民。 这些村民都是一些很守本分的人,在这个动乱不堪的时代里,有这样的村民,真是很难得。 地上的血还未干,可是杀人凶手已经不见了,塘寂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群人即将要回归故里前,会命丧于此。 塘寂看了,他满眼苍夷,看着倒塌下来的大殿,他对塘蓬说:“公主呢?” 塘蓬闻听了塘寂的话,他没有回答,仿佛对塘寂心有余悸一般。 或许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他信任一般,塘蓬拔剑了。 剑是一柄软剑,常年四季都像是自己的腰带一般缠在他的腰上。 看着这个人,塘寂的鼻子不透气了般,只见他对塘蓬说道:“事到如今,你认为是我害死了这些人?” “难道不是吗?”塘蓬再一次看见自己的村民各个身倒血泊中,又听塘寂向自己打听塘沽莎的下落,他再一次怀疑,杀死这些人的凶手定是塘寂安排的。 塘蓬道:“倘若不是你,你打听公主的下落做什么,是不是奉命想来威逼我们回到康国!” 塘寂听了,便道:“无论你们身在何处,可始终是康国的子民,难道让你们回归故里,这也是错吗?” “看来果然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狼心狗肺,劝说不成便暗下黑手,安排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假装中了白溪的瘴气之毒,然后利用我们的善心进入村落,趁其不备杀了我们的酉长!” 听了这样的话,塘寂真是有苦难说,然而不等他说,这塘蓬的长剑却已经飞舞而起了。 第434章 可是,这一战他输了 长剑翻飞,细如雨丝满天飞舞,似是要将眼前的年轻人杀死。 自己的对手是年轻人,他自己也是年轻人,同样是年轻人,只是不同的却是塘寂一身白衣如雪胜过他所穿的白衣。 塘蓬的长剑落舞处,削得塘寂步步后退,看来两人之间不死不伤,也必定是恶战一场。 山谷远处的树木如阴,近处的大殿破烂不堪,不用他们互残,青石板上的血色已经长存。 看着塘蓬愤怒的眼神,塘寂知道自己要出手也在所难免,无论他自己的武功怎么样,他想尊重一下自己的对手。 这一刻,他的手在胸前一舞,一丝长剑从他的长袖子里探了出来,瞬间如蛇,锋芒毕露起来。 “假装自己和那些暴徒没有任何关系,真是卑鄙,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吧!” 塘蓬见塘寂长剑出了,使用的剑法竟然和自己,以及塘沽莎所使用的剑法一样,于是他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塘寂。 塘寂说道:“我是让你回来陪我找公主的,你怎么又怀疑我起来了!”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觉得塘蓬不可理喻。 残破的墙壁被一丝丝长剑穿过后,仿佛受到了不可估计的外力,就在他们收剑刹那,用青石做的墙壁忽然化为粉尘。 说是粉尘,其实根本就不是,就是一些灰尘,那塘寂仿佛甚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他见灰尘如烟弥漫起来,他想也不想,脚下一摇,于是就…… 他的身子飞了起来,然后站在还没有完全倒塌下来的墙柱上。 一袭白衣如雪站立在残破还未倒塌的墙壁上,冬日的冷风一吹,英姿飒爽了许多。 只是他这样的样子令塘蓬看在眼里,心中委实难受,所以气急之下,手中的软丝长剑像是过分的吸收了水分,见他脚踏虚空攀墙而起,瞬间手里的剑如蔓藤缠着残破的墙柱子往上蔓延。 很快,快的惊到了塘寂,使得他本站立的身子飞冲起来,长剑忽然悬在自己的面前。 当然这长剑也悬在塘蓬的胸前,只让塘蓬的眼前一亮,塘蓬的长剑与之交织在一起,两人打斗的声音响破了苍穹。 早日的山谷幽幽,这一刻却一阵激烈的铿锵之声响之不停。 或许真的是他们打斗的声音太激烈,所以吵醒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只见她慢慢的从一张似乎还没被毁坏的床榻上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子,不过她也是一袭白衣,仔细一看,这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昨日黎明前夕,塘沽莎从白溪救回来的女子——阿布梨桑。 这一刻,阿布梨桑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是令她惊讶的却是周围的环境。 身处幽幽深谷中,天色已经大亮,或许真的是中了白溪的瘴气之毒,她的心口闷闷。 阿布梨桑一想起昨夜自己带着的那些人倒在白溪边,她就下意识往周边一看。 周边远处是山,然后山上张满了树木,树木丛生一直蔓延,最后蔓延到眼前的建筑物周边。 建筑物已经被山草绿化,而这些山草仿佛也是受到了人类的特别照顾,竟然被修剪的十分有型。 阿布梨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眉头方舒展开来,只是稀里糊涂,脑袋还不够清明时,便也听见了铁器之间的铿锵声。 很激烈。 是谁在打斗,尽然如此之激烈,不过听见打斗声的同时,她仿佛也被眼前倒塌的大殿给惊住了。 “这?” 大殿是刚才倒塌的,她已经看出来了,不过经过一阵脑补以后,她该庆幸自己没被倒塌的墙壁给砸中。 倘若真的…… 啊…… 阿布梨桑的脑门恢复了平静,忽然眼睛也变得清明了许多,看见地上的尸体一具具,她完全愣住了。 这一刻,阿布梨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情愿自己是瞎子,或许是眼前的尸体被那些已经失去人性的畜生给糟蹋的太残忍了。 地上的尸体一具具,几乎每具尸体上都被人兽啃过了一半,因为他们的血肉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 阿布梨桑怔了怔,又闻耳旁的激斗声,她强忍住心中的惊奇和不解,她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走出了废墟,她看到从苍穹上飞下来两个年轻人,这正是塘寂和塘蓬两个人。 看到他们两人飞落在地上,手中的软丝长剑在空中娩出剑花一朵朵,她愣住了。 他们的武功在中州大陆这块徒弟上应该算是好的了,虽然和他们西方的召唤术比起来。逊色一些,可也让她从心底生死佩服。 只是他们这两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打起来呢? 对于这个,阿布梨桑并不知道,不过单从他们所使出的武功剑法,她可以判定他们之间定有什么联系,绝对不是什么仇人。 既然不是仇人,那么他们想干什么呢?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眼神略有困惑之色,然而不等他们说话,阿布梨桑便左看右看。 她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不好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村落,是充满了和平。 和平的地方,就应该有和平的样子,只是和平的地方却死了这么多人,真是让人骇然。 过了少许,或许在塘蓬和塘寂之间真的有高下之分,待他们相抖六十八回合时,塘蓬终于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时,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冷如水的液体从他脖子处流进了他的衣领里。 常年四季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样的状况不常有,但是他却能知道就进自己衣领里的液体那是血。 那是人血。 那是他自己的血。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相信,自己在这个小村里,这种软丝剑,他排不到第二,也排到第三,如今已经竟然打不过他。 他跪在地上,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只念道:“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塘蓬跪在地上,塘寂脸上有许多抱歉,不过他也很自信的说道:“放心,你死不了!” 塘蓬仿佛一愣,不相信一个用剑伤自己咽喉的人,却是一个不想杀自己的人。 “你在羞辱我吗?” 在这个深谷中,塘蓬最是自信,从小到大,一直是村落村民的骄傲,所以他不容任何人的羞辱。 可是…… 这一战他输了。 第435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脖子虽然流下鲜血,鲜血虽然也流进他的衣领里,但是他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一战,塘蓬知道自己输了,这一战,他不死,这已经是塘寂手下留情了。 对于塘寂的手下留情,他本该感激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的心底对塘寂是有仇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认为村里的这一场流血事件是他所为的。 一想到塘森臧那死亡时的让他逃跑,他心里就在想,如若一天自己遇到那些妖魔之人,他定要为村落里死去的人们报仇。 报仇? 报仇雪恨,这是一件多么解恨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怕是要搁浅于此了。 “我侮辱你?”塘寂这时候摇了摇头,愣是一句话,“我侮辱你做什么,我要找到公主,虽然也是劝她带着大伙儿回归康国,可我的手段有很多,又怎么可能屠害自己的亲人。” “亲人?” 塘蓬听了他的话,仿佛是根本不相信一样,他深深地疑问了起来。 然而塘寂却继续说道:“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们康国的百姓,今日这里被人屠杀成这个样子,连我看了也是吃惊!” “吃惊!”塘寂的话一说完,远处传来了阿布梨桑的话儿,“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们根本不用吃惊!” 塘蓬和塘寂本来以为这里已经绝无活口,当下闻听有人说话,两人惊了下,然后寻声看去,却见阿布梨桑正向他们走来…… 一袭白衣如雪,几乎能和塘寂穿的衣服分个高下。 看见阿布梨桑走来,塘蓬没有认出来,因为自己的村里没有这样的人。 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身材和气质具备的女人,那就更没有了。 所以就在此刻,他正全身戒备起来了,道:“为什么不惊讶,死了一地的人,谁看了不惊讶?” 一看见地上死的这些人,单从伤口与恐怖的情况看来,阿布梨桑就能断定杀这些村民的凶手绝不是眼前这个蹲在地上的人。 刚才被打败的人正是塘蓬,如今他就是跪在地上。 阿布梨桑在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和塘寂的身前,她非常肯定的说道:“因为人不是他杀的。” 一边说话,阿布梨桑就将塘蓬从地上拉了起来。 待得塘蓬站了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许多死人,他才又战战兢兢道:“不是他杀的,那是谁杀的呢?” 这一刻,阿布梨桑也算完全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当她从废墟里走出来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身处深谷之中。 深谷幽幽,小村落被无数的山林丛木包围,她见远处雾快散尽,也是微微的放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心神不宁时,看山。 心神宁静时,看近处的尸体一具具,当真是惊心不已。 闻听阿布梨桑的话,塘蓬看着身前已经倒塌的废墟大殿,他伤心难过极了。 他没有眼泪。 是的,伤心到不能再伤心的时候,就没有眼泪了。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是个好男人,那此刻就不用流泪,只要找到凶手以后,将其抽筋扒皮报仇雪恨,那躺在地上的村民,他们的亡灵才会安息。 塘蓬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报仇,因此他最后又将目光留在阿布梨桑的身上。 阿布梨桑虽然是一个安静淑仪的女子,可是他真的没有心思放在美色上! “你快告诉我,那凶手是谁,我要杀了他,还有那些妖魔,他们残害我的亲人时像是中了降头、魔障,一点也不怜惜人命!” 阿布梨桑心里知道,能对生命没有丝毫敬畏的人,当今天底下只有邪王一人。 一想到这里,她道:“邪王!” 听了“邪王”一词,不但塘蓬眨了眨眼睛,就连塘寂也同样眨了眨眼睛。 这一刻,“邪王”一词,他们听了始终不敢相信,塘寂疑惑道:“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看他的样子,他是不相信的,他脸上微妙的感情变化,恐怕连三岁的孩童都能看出来。 他不相信。 不过,阿布梨桑轻声一叹,道:“妖魔鬼怪尚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慈悲之心,那些比世界上存在的任何妖魔鬼怪嗯嗯可怕!” 见她说的有些道理,这塘蓬当下放出了狠话,说道:“那邪王是谁?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他就将自己手里的剑刷的一下插进了自己的腰围,然后双目囧囧看着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道:“昨日夜里,你们是不是救回来一个全身像是被大火烧焦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塘蓬当下想起昨日夜里他和塘沽莎在白溪救的人,他当下说道:“是啊!” 阿布梨桑听了塘蓬的话,脸上的疑惑才缓缓舒展,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却想:果然如此! 塘寂道:“莫非那个全身被大火烧焦的人就是姑娘你嘴里所说的邪王!” 阿布梨桑道:“不错,那人就是邪王,他全身被西方的召唤师用雷电打中,所以全身才被烧焦的!” “召唤师?” 塘蓬从小生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对召唤师不曾耳闻,这不足为奇。 可是这对于塘寂来说,对于西方的召唤师传闻,他有所耳闻,尤其是近些年里,他们屡屡听闻关于召唤师的奇闻。 然而今日又是。 塘蓬得知自己和塘沽莎所救之人乃是一个祸害,他当下悔不当初起来了。 可是如今再后悔又有何用呢? 他看着满地都是村民的尸体,他终于还是流下了泪。 不过他又对阿布梨桑道:“纵然如此,可是我所见害我塘叔的人不是那邪王!” 阿布梨桑不解,疑惑着再一次打量地上的每一句尸体,心中在想:除了邪王,那还有谁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丧心病狂呢? 她想了想,不过她没有想出来,所以她疑惑问道:“那害这些人的性命的人是谁?” “是一个大和尚。” “大和尚?” 听塘蓬这样一说,塘寂补充道:“不对,是一个大和尚带着一群官兵和一群武林人士,是他们屠害了我康国的村民!” 塘蓬听闻塘寂一言,不解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塘寂道:“其实我早就来劝过塘叔,让他带领这大伙儿回归康国故土,可是被他拒绝了!” 塘蓬一听,怒了,因为就算他是一个傻子,他也会明白这塘寂定是再塘叔明确拒绝他了以后,他还死心不改,暗中监视着这个村落。 正是因为监视,所以昨夜他们将那群妖魔之人救回村落大殿时被他看到了。 一想到这人功利心这么强,他硬着头皮大声吼道:“就算你找到塘沽莎,她也不会跟你回归康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塘寂见塘蓬如此生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436章 倔强的康国村民 阿布梨桑将眼前两个男子的说话听在耳朵里,所以此刻她也想到塘蓬嘴里的大和尚或许就是一岛大师。 昨夜他们一众人来到了山谷中,虽然阿布梨桑也中了白溪中的瘴气之毒,记忆在昏厥那一刻断裂了,但是如今她却也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便也推断出了一些事情。 看着地上的尸体,她真的不敢相信那看上去绝对是慈悲的和尚,而今却这般令人不敢置信。 …… 山谷深处,阿布梨桑、塘寂和塘蓬,他们已经离开了村落,如今他们深陷荒凉的幽幽深谷中。 看他们脸上皆有神色郁郁葱葱,似有急切,似有担忧的往山谷中行走。 或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在他们深陷深谷中时,就在这深谷的另一个地方,塘沽莎正和张少康随着他们的村民在翻越一个山坡。 山中有山,谷中有谷,山谷中的地势千百崎岖,令他们行走起来万分艰难。 眼前的山看似没有多高多大,但是翻越这座山时,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有好多村民的鞋底都磨破了,真是让人惊心。 时间仿佛是无情的刀,一刀一刀的割破了他们的鞋底,也割破了他们的脚。 塘沽莎和张少康见眼前困苦的村民,他们的脸上刹那间升起了一丝阴霾。 这时候,江雾已经散去,上谷中的血腥气息已经全无,看样子,不是被江雾的洗刷,而是他们距离他们居住的村落却是已经很远了。 在这一刻,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背景离乡,这样的事情虽然在好多年前发生过,但是他们却深深的知道,这一次前路充满了艰难险阻。 那一年,他们背景离乡是因为他们可以选择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和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可是这一年呢? 这一年,他们像是突逢罹难,并不知道前路有什么艰难险阻,他们的这一次离开自己的家,这算什么。 也许是真的累了,所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了,他们有的靠在路边的树木上,有的靠在路边的石头上,有的则是亲人相互依偎低着头。 看着这些人,塘沽莎一脸的愁云,她真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纵然淘宝有千言万语,然而都被一阵阵哀苦声给遮住了。 张少康对塘沽莎说道:“公主,你也不要太过担心,都会过去的。” 塘沽莎听到邪这样的话,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得不替那个名叫塘蓬的年轻人叫苦,道:“蓬哥哥生死未卜,如何不担心!” 是的,她一想起那些青面獠牙,全身散发着黑烟黑雾的人,她头皮也是发麻了起来。 经过塘沽莎这样一说,张少康似乎也悬起了一些担心,可是他似乎也明白,在塘沽莎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一定要有。 所以,张少康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又说道:“他还用你担心,要知道他可是我们村落武功最是厉害的人,公主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 塘沽莎听了张少康的话,她悬起来不安的心才安静了些,而张少康也是十分珍惜和塘沽莎相处的机会,所以他道:“我们快走,要是被那些失去了人性的妖魔鬼怪追上,那便不妙。” 塘沽莎听了张少康的话,她一阵,又望了一眼眼前的天空。 眼前的天空似乎宽敞亮了许多,塘沽莎又转过身看了看随行的村民,说道:“再往前走,就要翻过高山了。” 她对这里的地势非常清楚,也知道在眼前这一座山的背后,则是汉江水系的江面。 张少康能从她眼里看出来,塘沽莎定是想在这里等候塘蓬。 然而这也正是他不想看到的,在张少康的心里,对于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正是因为非常清楚,群所以他一心想和塘沽莎离开这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与塘沽莎能单独相处那比什么都可贵。 可贵的东西,他不要让旁人打破和破坏,所以他接着说道:“山的背后是一片水域,风景极好,在那歇脚也是安逸的很!” 张少康说的很明白,塘沽莎也能听出来他心里的话。 她看了看随行的村民,如今是睡不能好睡,站不能舒服的站着,她能体会他们的难受。 觉得这些村民难受极了,作为公主的自己绝不能忍心,所以塘沽莎答应了张少康的话,她站起来对身后的许多村民说道:“我们该赶路了!” 她的吆喝的声调和谐极了,这些人闻而不理会,瞬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得到这样的结果,她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中顿时有些迷惘。 迷惘着父亲千万不能有事,或许在她心里,塘森臧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是的,如今主心骨不在这里主持现场,那可正是为难她这个往日只会嘻嘻哈哈的公主了。 她在想:此刻若是塘森臧在此就好了。 不过塘森臧已经死了,或许在往后的日子里,她的人生将会进入第二个阶段。 见塘沽莎有些为难,张少康心里一疼,他忙站起来,然后对身后的村民达声喊道:“那些妖人极其残忍,为了减少伤亡,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得继续赶路!” 不过,任凭他如何大声叫喊,然而那些村民还是无动于衷。 见众人的脸上皆有疲惫的神色,塘沽莎的眉头便皱起来了,有那么一刻,她已经在想:好日子过习惯了,这些人吃不了苦了! 但是心里虽然这么想过,他还是不愿相信,她气急了,当下几步走近村民。 她蹲在一个大婶儿的面前,压抑着自己的小情趣,温柔体贴道:“大婶儿,我们走吧!” 大婶儿约有六旬,头发花白,她双眼有疲惫的神色,却是说道:“我十八岁那年随着你祖宗来到这里,如今我已经是老太婆了,我真不愿在离开这里!” 看到大婶儿的不舍,塘沽莎仿佛看到了当初他们来到这村落时的景象,眼中还是流下了泪水。 “公主,你可知道当年的康国,它是一个魔都,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这里相对康国,却给了我们第二次重生的天堂,要我离开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不但我不愿意,他们都不愿意。” 听大婶儿这么说话,塘沽莎下意识的看可一眼坐在一旁的众人。 这些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是塘沽莎似乎能看到他们即不舍又倔强不离开的倔强。 塘沽莎心里又感动,又生气,她咽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可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虽然在对大婶儿说话,可是大婶儿根本都不看她,这可让她急坏了。 眼见塘沽莎频临崩溃,一旁的张少康也是急坏了,他过去要安慰塘沽莎时,塘沽莎却是一把拉住一个也约有六旬的大叔,想把他拖着走。 “公主!”大叔道:“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这一刻,无论塘沽莎使出再大的力气,她也拖不走这位大叔级别的村民。 第437章 怪老头儿 说起来,塘沽莎好歹也是康国的一位公主,如今能这般和这些村民相处,那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看着坐在地上的大婶和大叔,只见他们的白发迎风闪动,塘沽莎也只好放弃了。 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可是张少康也正在看着她,见她神色忧郁,张少康这才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再见到大酉长?” 闻听他的说话,那些已经像是被泄气过的人如天空被微风吹动的气球,他们狠狠地点了点头,随之就听见有好多人说道:“我们愿意?” 张少康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见这些人这样说话,他忙道:“塘沽莎从小生长在村里,她和我一样,都是大家伙儿一起看着长大的,可是你们可知道,她也是康国的一位公主,你们只对大酉长敬若神明,那没有用!” 他这话一说出口,这时候,一旁的大山石背后转过来另一个人,这是一个长辈,辈分和他们面前的大婶大叔一样。 只是这个人看似如寻常村舍的老汉,但是从他的穿着和发髻可以看出,他有很强的风骨。 他的脚似乎在很久以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没有治疗好,现在留下了后遗症,所以他的腿是瘸的。 他杵着一根黑木头拐杖从大山石背后一瘸一瘸走了过来,他看着张少康,嘴里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大伙儿不对大酉长敬若神明,难道要对你敬若神明么?” 说话之间,他的眼神几乎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子飞进了张少康的心里,只把他惊的一愣一楞。 张少康知道这就是一个怪老头,那是在他们村里出了名的怪老头。 如今见这怪老头如此一说,便立刻要解释一翻,说是方才自己的一番话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只是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却听见这怪老头大声喝道:“你浑话少说!” 张少康一听,当下无语,想再说已经更难了,他只瞧见这个怪老头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郑,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这里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不过他半天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许多人,虽然在这些人其中有老人和年轻的人,不过他们都看着这怪老头。 或许怪老头如今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真的吓住了他们。 只是霎时间,怪老头大声问这些坐在地上的人,脸色很难看,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句话问了出来,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他的这句话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惭愧。 见这怪老头如此疾声厉色,所有人都怔住了,或许他们真的该好好听听,这个往日在村里一向不搭理他们的老头子,他究竟要干啥? 好奇心起来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怪老头,怪老头大声说道:“我这只脚残废了很多年,知道吗?你们不知道,当年的康国内忧外患,我为了逃离,花费了多大力气?逃离的路上被敌人追杀,我的这只脚摔坏了,走不了路了,是酉长救了我,我很感激他!” 听他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哗然一片,互相说道:“酉长救过很多人,所以我们……” 一人说话说到节骨眼上,然后被这个怪老头听见了,怪老头话峰一转,然后又更加大声说道:“所以你们得要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在管酉长,他只要我们平安,就是死,他也觉得值了,多年以前逃离康国是如此,现在让我们离开这里也是如此!” 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他们这些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个年头,他们对一个大酉长可真是敬若神明。 但是这个怪老头似乎懂他们内心所想,更懂塘沽莎、塘森臧内心所想。 他继续大声说道:“塘森臧武功高强,让我们走,我们就走,你们谁能有把握将那些怪物置于死地?” 话说到这里,他喘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在场的所有村民,可是这些村民的脸色显现出了不自信很忧郁的神色。 如此一来,怪老头也是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心里波浪一起,接着说道:“你们这里倘若有一人敢拍着胸膛告诉我,回去能将那些怪物杀光,我们大伙儿立刻回去救大酉长,可是你们没有。” 看着怪老头言辞十分到位,塘沽莎心里便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而在此刻他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怪老头。 塘沽莎道:“我爹想让你们大伙儿平安的离开这里,倘若不离开,我们无论是谁再遭受那些怪物的毒手,我爹肯定要分心救大伙儿,到时候我爹挡不住那些人,大伙儿又没离开,那我们全村的人岂不是都要死在这里,大家想想,这多严重。” 塘沽莎果然是公主,她这时候说的话,真是力道刚好似的,有着康国皇族的味道。 众人听了,心中似乎也有了动摇,这被怪老头发现了,怪老头又捡过自己的话头,趁热打铁道:“公主所言不虚,大伙儿快离开这里,先翻过面前这座山吧!” 张少康见所有人都没有方才的抵触情绪,他笑了,忙挥舞着双手,自己拉着马匹向前路走去。 前路是长满了树木的山路,或许真的是因为地处偏僻的腹地之下,所以这条路往上扬的幅度不是太大。 黄昏来临时,他们所有人都翻过了深谷中的高山。 在高山的前面是出谷的地方,看上去,水平面越来越宽,让人高兴极了。 黄昏来临,傍晚江风起,可能是冬季真的快过完了,江面上只升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风轻雾清,他们看到在山地的高处水岸上有一个码头。 码头上似乎还有两艘船只,在晚风吹时,摇摇摆摆,当他们走近看时,这里不但有船,还有人。 人在船上,船上有人,大伙儿都很多年没见过外人了,他们一看到外人,便禁不住防备了起来。 船上的人像是在吃东西,有两个人围着桌子。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看!” 塘沽莎话说完就要去询问,可是不等她转身,只听见耳旁一阵讥讽吹过,怪老头身形一闪,然后就上了船。 怪老头儿往日在村里都是独来独往,谁也不知道他会武功,如今见他疾风如飞上船,这可真是惊诧了随行来的康国人。 “这老头儿可隐藏的够深的,手底下的武功应该和大酉长不分伯仲啊!”张少康已经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塘沽莎道:“他先前说过,当年他也想逃离康国,结果被追杀摔坏了腿脚,你说我爹应该也知道他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吧!?” 第438章 江岸乘船 怪老头儿身形之快仿佛惊起了江岸边的江涛,这时候江涛翻涌时,船上坐在桌子旁的两个人才被惊起。 这是一老一少,他们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女的是一个初霞方生的少女。 江涛啪啪打在船舷上,船舷处发出尖锐脆耳的丝竹管弦之声。 这是一艘新船,船舷的水位线上安装着丝竹管弦,每当浪起之时,就能想到或轻或沉的美妙音乐。 此音轻时美妙绝伦如银河桥上的仙女嬉闹,此音沉时如壮士出征皆有雷霆万钧之威。 轻风微微,这一刻怪老头儿的一双脚已经落在船的甲板上。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已经破烂的草鞋,脚步移动间,草鞋与上好材料做的甲板发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沙沙响……沙沙响…… 船上的一男一女,他们分明将这个怪老头儿看在眼里。 不等船上的人将他驱除下船,怪老头儿便提起拐杖对这个看着比较年长的男人说道:“老汉,打扰两位了!” 船上的一男一女,男的脸上倒是平淡无奇,可是这女孩子见他衣衫褴褛,一双破草鞋不知道穿了多少岁月了,便故意鄙视看着他,道:“你好脏,都弄脏了我的船。” 见少女出言相讥讽,一旁的中年男子也不训斥,怪老头儿便道:“小小女娃娃,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不等对方反驳,怪老头儿倒是反客为主,手里的拐杖“刷”的一下提起,以疾风剑豪之势戳向少女。 少女见拐杖似如灵蛇探路,冷冷戳向自己,她不及闪让,便被逼迫的连连后退。 看来这怪老头儿的确是一个具有很强实力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从他飘然上船时,他就不同凡响。 现在那些逃亡的人将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果然,这个怪老头儿不是一般的老汉,他也是武林江湖上的人物,只是这些年隐居在神秘的山谷中,早已想做一个平凡的人。 站在岸边的塘沽莎,她见这怪老头儿如此不同凡响,她知道这些随行自己的这些村民,他们有救了。 只要能登上那艘船,离开这个凶险的地方,大家就都有救了。 她远远看见那个怪老头儿的拐杖戳向那个少女,她心里嘀咕着:怎么动起手来了。 怪老头儿的拐杖一提起就戳向少女,那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见了,袖子一卷,有力的大手掌一把握住了怪老头儿的拐杖。 “老先生,上船来应该不是来打架的吧?” 怪老头儿见中年男人的语气还算客气,他便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笑道:“不错,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乘船的!” 中年男人闻此一言,神情一爽,握住拐杖的大手渐渐松开,说道:“既然是这样,老先生请坐!” 怪老头儿见中年男人在邀请自己,并无歹意,便想如此大的一艘船,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怕这搜船没那么好乘坐。 不过他在江湖上纵横已久,既然对手请他坐,他也就真的坐下了,因为他知道他这是在逃命,一刻也耽误不得。 正是时间紧迫,所以他将拐杖一收,瞬间又将它戳在了地上,然后腿一瘸,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前的板凳上。 桌子上有四碟精致的咸菜,该有一壶酒,这可真是太好了,怪老头儿想也不想,拿起一碗酒便大口饮完。 那少女刚才被他的拐杖逼退连连,此刻见他没经过自己同意便吃喝起来了,心中十分不乐意,神叨:“你这老头儿,如此无礼,这菜不是给你吃的!” 怪老头儿一愣,瞬间将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推,然后说道:“不让我吃喝,那让我坐在此地干什么?” “……你……”少女还想说,可是话没出口,就被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给制止了,中年男人道:“欣儿莫要在言,老先生饿了就吃吧!”说话间,他也坐下了,反倒是将那个叫欣儿的少女凉到一边,不管了。 欣儿呢? 她也只有站在一旁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中年男人开始说道:“无论是哪个季节,这汉江水系都是一个美妙的季节,这里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不知老先生是否也是来游玩的?” 游玩? 开这么大一艘船来游玩,相比这人是大户人家的人了。 不过虽然他是一个有钱人,但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站在他身后的少女欣儿,他们都在穿着上略有朴素。 怪老头儿道:“此地虽然风景不错,但是不安全,你看我这双鞋都烂破鞋底了!” 中年男人,他闻听此言,眼中余光微微往怪老头儿的脚上看去,的确如此,怪老头儿脚上的一双草鞋已经破烂不堪,非但如此,并且还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所以他马上重视怪老头儿的话,立刻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弄成这样?” 怪老头儿指着自己来时的路,然后对中年男人说道:“这座山的背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极是隐蔽,我和我们的族人约有两百人住在这里有五六十年,一直新福安康,可是就在昨日,来了一群外人,天亮十分忽然像是中了魔障,对我们整个村落进行残酷的大屠杀,现在仅存的三十多人,他们虽然逃离危险,但是今后没了去向,所以想借你的船乘坐,离开这里,因为那些残暴的凶手很快就会追来!” 中年男人见怪老头儿说的恳切,心中也没有了疑虑,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如此凶险。 怪老头儿已经是一个老汉,既然这地方如此凶险,他也不想在这里再多逗留片刻,他道:“幸存下来的人呢?快让他们上船,这里危险,那就赶紧就离开。” 怪老头儿闻听此言,心中高兴的很,当下手里的拐杖使劲往地上一戳,然后他就站了起来。 他对那遥遥岸边一望,且对随行逃亡的那些康国后裔一指,道:“他们就在那!”话说完,他那残废很久的腿像是弹簧一样,瞬间跳了出去。 …… “老大爷,怎么样,那船上的人同意我们上船吗?”塘沽莎见怪老头儿飞回,便极力问了出来。 怪老头儿将方才自己在船上的事情告诉了塘沽莎,然后他们一众人就上了船。 第439章 惊涛 人已经上船了,船也开始升起了帆,帆布在风力之下发出一阵一阵响声。 船离开岸边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此时此刻,这些康国的人都站在船上,从他们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们对已经离开的山谷有许多不舍。 这一刻起,更有甚者,还有一些老人,他们开始老泪纵横了起来。 只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伤心难过,可是他们无法改变已经要离开的事实了。 怪老头儿、塘沽莎、张少康三个人站在船上,也看着已经渐渐远离的船。 只是就在这时候,那个叫塘沽莎的女子,她忽然飞舞起来,这一举动真是令张少康和怪老头儿惊讶不已。 他们几乎要同时对塘沽莎发出质问,要问她干嘛?可最后还是张少康问了出来,道:“公主,你干么去呢?” 和一旁的怪老头儿相比之下,怪老头儿的脸色却显得非常的平静,像是西湖的水,平静中看不到丝毫的涟漪。 怪老头儿神情如此平静,看样子,他早已猜出塘沽莎如此举动究竟是为何了。 那究竟是为何呢? 这时候,塘沽莎对张少康说道:“蓬哥还在岛上,所以我不能扔下他,我要等他!” 这一刻,张少康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本以为从今以后会由自己伴随在塘沽莎的身边,可是如今呢? 如今不能了,所以他很失望,于是立刻对塘沽莎劝说道:“可是你回去危险啊!” 他的样子很担心,塘沽莎看在眼里也很感激,可是从小到大,她与塘蓬的感情都是极为深厚的。 只是塘沽莎的心意已决,所以无论张少康说什么劝说的话,她也是听不进心里,却听她对怪老头儿和张少康说道:“你们一定要带着这些人安全离开这里!” 塘沽莎的父亲是这个村落的酉长,酉长不在了,一切都是她这个公主说了算,可是如今她欲要留在此地,所以她不得不把自己该有的责任托付给他们——怪老头儿和张少康。 他们是两个很有能力的人,对于张少康,这是一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玩伴,他自然了解。 然而对于怪老头儿,她虽然不曾多有关注,可是从他刚才为村民的挺身而出,这便是一种侠义之举。 然而正是有着这样侠义的人,所以塘沽莎也是放心的。 塘沽莎将话说完,一个鹞子从船上翻起来,然后身形一闪之间,身子已经蹿上了岸。 “哎呀呀,这……公主的轻功高深莫测啊!” 怪老头儿自从在几十年前隐居在山谷中,就很少与外人有所联系,或许他曾听别人说过关于塘沽莎,可是他未曾见过。 如今亲眼所见,才晓得酉长的女儿竟然是如此聪慧善良厉害,他不禁看着已经上岸的塘沽莎点了点头。 塘沽莎上了岸,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是凡是随行而来的村民,他们真是吃惊不小。 船上一时间竟然乱成了一团,或许他们真的该关注他们的新首领了。 “公主,你不能抛下我们啊……”瞬间船上有些人便开始寻死寻活起来了。 船继续在向前滑动,船甲板上的人也都远远看着江岸上。 虽然此刻仍然是冬季,可是江岸上的树木丛生,一眼看去竟然如时逢盛夏一般,一片一片绿茵茵,树木野草茂盛的十分好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忽然爬出来一头像是鱼一样的怪物,这且不知道又是什么生物。 “快看……快看呀……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一刻,江涛开始渐渐的翻滚了起来,当这像鱼一样的奇怪生物在摇头摆尾时,汉江水系中的江涛哗地一下翻上了岸。 方才还只是拍打在岸边的巨石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汉江水系中的江涛汹涌澎湃的越来越厉害。 等到船上的人们都看向岸边时,那像鱼一样的生物,它竟然从岸上天下了水。 它没有腿,但是它嗯鱼尾上长有很长很长尖锐的刺。 这些刺是黑色的,每一根都像极了长长的武器,密密麻麻的排列组合再一起。 非但如此,并且这些刺还具有很强的弹性,尾巴用力在岸边的石头上一摔打,它整个身子便弹起,然后飞落在汉江水系中。 “哗啦”一声,汉江水系中的水就在这奇怪像鱼一样的生物落在水里那一刻,江涛涌起数十丈,然后拍打在岸边的树木丛生上。 岸边的石头飞舞,树木丛生顿然像是遭受了野火的罹难,瞬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站在岸边嗯塘沽莎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得她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 当他再一次缓过神来,眼前又有一排巨浪从身前涌来,她情急之下,施展她的轻功,便是快速向岸边的高地飞舞。 不错,她到了高高的山地,然后那像鱼一样的生物,他的尾巴在水里一摔,它竟然也跳上岸了。 这时,塘沽莎才清楚的看到这样一个生物,它还有多厉害,只瞧见它落在岸边那一刻,岸边的树木都被尽数折断。 瞬间一片凄凉的景象呈现在她的面前。 这样凄凉的景象不但被塘沽莎看在眼里,也被船上的人看在眼里,船上的人当下如被开水烫了的蚂蚁,躁动不安起来。 “公主……” “快去救公主……” “公主小心……” 所有人都在躁动不安中为塘沽莎捏了一把冷汗。 那船上的中年男人和少女也在这一刻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今日的风还是很不错的,这船已经距离岸边有很远的位置了。 当船上的人躁动不安嚷着要去救公主的时候,这时候,从山的那边钻出来了很多人。 不对,他们不是人,他们全部都是恶魔,人数之多,虽然已经过百,但是每个人的嘴脸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血色尚存,黑烟不断,他们张牙舞爪虽鬼如魔正疯狂向岸边行来,船上的人再一次陷入了慌乱。 站在高地上的塘沽莎,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艰险,真是前有豺狼虎豹,后有毒蛇猛兽,让她瞬间乱入死局。 不过她是公主,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从小到大,都是在骑马习武,又加上从小爱采药探险,经常在山地攀爬,如今也正好用的上派场。 眼见身前像鱼一样的怪物疯狂而来,身后的恶魔如风而行,她知道自己还是逃吧。 四下寻望,但见一高峰,她身子飘起,接下袖带一条,手腕一撒,袖带如剑飞舞上峰,然后她顺袖而上。 果然是轻功一流,待那像鱼一样的生物赶到时,那恶魔一样的人群,他们也真好赶到。 这一下怪异的生物和这些中了邪术的人碰在一起,两下皆不商量开始打斗了起来。 瞬间,这汉江岸边如天雷滚滚长江东逝水,惊涛骇浪千万丈,撕咬血喷染红了江边。 塘沽莎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中一片空白,且不知道塘蓬如今怎么样,或许她该考虑自己要不要回去村落看看,确定塘蓬还在人世,再寻他人。 眼前的厮杀还没停,正是她趁机溜走的大好机会,她攀坐在峰顶的身子站起,卷起了袖子,然后对远方的船挥了挥手,消失在峰顶。 她走了。 她要去寻塘蓬。 自己是公主,绝不能留下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凶险之地枉死。 而船上的人或许再也不担心她的安危,最后也消失在汉江水系的江面上。 第440章 无意谷涧 在这秦川地界中,山峦叠嶂,汉江水系从下而流,穿插每个山涧之间。 清水流动如一条条洁白的布条儿将所有的高山啊、高地、山谷连在一起。 塘沽莎从山峰上离去,她想了想,她准备回到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去看看。 她渴望见到自己的爹爹,也渴望见到自己最是放不下的人,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 果然,她再一次回到了村落,可是村落已经经历过一场劫难,本来庄严而神秘的大殿已经不复存在,早已变成了废墟。 站在这个村落里,她将村里所有的事物都看在眼里,她简直被惊呆了,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一物尚有昔日的原来模样,无论是建筑物、或是器具都遭到了严重的毁坏。 “爹爹!” 塘沽莎看着眼前的凄凉,她不敢想自己父亲的处境,看着眼前的凄凉,她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爹爹的凄凉。 凄凉是一种死亡。 凄凉是会让人无法呼吸的惩罚。 凄凉是一种不详的预兆。 “爹爹……”塘沽莎走进了无尽的废墟,她想尽快找到自己的爹爹,不过任凭她身上香汗淋漓,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找到想找到的人。 “蓬哥!” 在这一刻,地上的血已经被空气气话,整个村落沉浸在死亡和破废之中,她真的不敢相信这里以前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无论此刻想再多,那也没有用了。 找了村落中所有的角落,没有找到塘森臧和塘蓬,她伤心难过的坐在了一根惨木上。 一个以往脸上只有欢笑的女子,这时候竟然在她的眼睛里翻涌出泪花。 她哭了。 她哭出了声。 她哭着看着头上的苍天,心中的凄苦就要控诉给头上的晴天,可是她没有。 风徐徐的吹来,似乎带有一种腥味弥漫而来,差点呛住她的咽喉。 她感觉到了异样,于是四处张望,果然在她身后有一种她意想不到的事物出现。 什么事物? 是一张白纸,白纸如变异后变的超大的雪花随风飘来,正落在她的怀里,她眼里看着这张白纸,心中感到一阵差异。 她将白纸接过来,仔细一看,白纸上写着两个大字,其曰:情书。 “情书?”看着这两个大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了,“这究竟是谁写的?” 写这“情书”两个字的人,塘沽莎敢确定一定是个男的,因为这两个字写的别具一格。 整个字的笔画皆是一笔一划,然而却不失风雅与高调,在字的整体结构上看,再仔细到一笔一划,那可都是如刻在纸上一般。 “情书?”塘沽莎心想这附近有人,并且这人定是写这“情书”二字的人。 只是在这一刻,她并不知道附近的人是好是坏,为了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她准备悄悄寻那人的踪迹。 风是从他们出逃的地方吹来的,所以她又向她们逃离的方向寻去,且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她爹爹和蓬哥的消息。 走出村口,她的身子又钻进了茂盛的树林,进入了野山之中,行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她面前又出现了白纸条儿。 难道这也是情书? 塘沽莎看着面前在树林间飞舞的纸,她再也忍不住了,飞舞上去将这些充满诡异的白纸从树上摘了下来。 这又是一张白纸,塘沽莎和方才一样,她将这张白纸在自己的手上整理好,然后接着仔细一看。 纸上写的是什么? 其曰:情予花见羞! 塘沽莎看着这五个大字,她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不解这是何意? “情予花见羞!”塘沽莎一字字念出来,然后疑惑道,“花见羞一定是一个人,是一个大美人!” 不过从古到今,无论哪位圣贤要给自己心爱的人写情书,不可能会这么简单,难道…… 塘沽莎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像是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了点点星光。 她此刻就在想:莫非还有下文,就在这片山林中还有没有写完的情书之字? 一想到这里,她就激动的很,她一定要寻个究竟,看看究竟是谁写的这些纸字丢在这山林之间。 在塘沽莎的前面是两条路,一条是羊肠小路,还有一条是泱泱大路,从大路行去,说不定要遇上那些恶魔之人,亦或者是那恐怖的大鱼怪。 为了避开危险,她朝着羊肠小路走去。 这一条路可真是路窄林深,茂密的树林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直到晚上,一轮牙月从东方天空缓缓升起来,她才走出了窄路。 本以为走完窄路就能走泱泱大路,可是天晓得在她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谷涧。 深谷中有谷,谷中有水,水清澈见底,她也是累了,天也是黑了,塘沽莎索性什么也不想,坐在谷涧的石头上歇歇脚。 此刻,她已经感觉她的脚如树木一样,麻木的很,当她一坐下的时候,她明显可以听到身上的骨头咯罢的响。 我这是要死了么,她全身已经无力,瞬间抬头看向已经漆黑的苍穹,她脸上才稍显的平静。 以后塘森臧死了,家没了,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自己是康国的公主,那么我可以回去康国吗? 说好了自己累了,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可是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白天还不觉得父亲已经死了,可是到了晚上,她终于说服自己,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死了,以后她要带着自己的村民重建家园。 天上那牙月仿佛是一盏指路的明灯,让她清楚明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中,她又将白日间自己捡来的两张白纸拿捏在手里。 她打开纸张看了看,然后又仔细想想:这究竟是谁写的? 正在塘沽莎一脸疑惑时,忽然间,这个谷涧起风了。 谷涧里有很深的水,风从谷涧吹过时格外凉,塘沽莎坐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着。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起风了呢?” 塘沽莎本想站起身来离开这里,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这一刻,塘沽莎无论用多大力气,她都无法站起来,因为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有两道无形而神秘的力量在压制着她。 “我……”在这块土地上,塘沽莎生长了十八个年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 所以她完全疑惑,她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或许就在这短暂的两天时间里,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就在她很想站起来的那一刻,忽然她站起来了,不过令人想不到的却是,她的身子像是被人把灵魂给抽走了,她这整个人一下蹿进了谷涧。 谷涧顿时泛起了水花。 待水花落下以后,塘沽莎才看到在谷涧中有个洞,洞口刻着四个大字:无意谷涧! “无意谷涧。”塘沽莎嘲讽,“稀里糊涂的来到这谷涧洞穴中,可真是够无意的。” 第441章 托书出世 进入谷涧的一刹那间,仿佛像是穿越了岁月,穿越了时空。 塘沽莎的身子已经落在谷涧的洞穴里,看着洞穴上的四个大字,虽然字已经有些磨损,可是映照着天上牙月,还是能清楚的看见。 塘沽莎从无名中苏醒过来自嘲自己的话,显然并不小声微微,这种自嘲她本想在这无人之境并不会被别人听见。 可是她错了。 塘沽莎一阵自嘲声刚落地,洞穴里就有人对对她说道:“你能来到这里,并不是意外!” “难道是人为?”塘沽莎心里一嘀咕,想努力看向洞穴里说话的人,然而这个洞穴似是不一般。 洞穴很深,所以里面有些暗,尤其是在这种有光似无的夜晚,塘沽莎面前一片模糊。 不过听到了洞穴之中说话之人的说话声后后,她且道:“莫不是这些白纸黑字是你写的?”说话间,她伸手在自己的怀里取出两张白纸,这就对洞穴里的人质问起来。 可是洞穴里的人像是一个死蛇一般,他不慌不慢,然后笑道:“我是有意把你引来的,因为我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塘沽莎本来心里的诡异,忽然消失了,接下来她竟然的对洞穴之中的人开始好奇起来了,她不禁询问起来。 然而不等她多想,忽然在她面前亮起了一道光,光束中似乎有黑烟一样在空中环绕不息。 “想知道,那就走进来吧!”洞穴中的人说道,“走进来,你就知道我让你做的事情是何事了。” 光束亮起,洞穴四下亮起来了,塘沽莎像是一个女探险家,她一步步小心向前走,一边走,她也一边在张望。 她看见了洞穴四壁光线如流水,波纹在荡漾不休,这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是神秘的地方。 还是一边在走一边在看,她看见了就在洞穴的最深处放着一张像是石头的桌子,有一个人正伏在上面。 这个人是谁? 塘沽莎从来没有见过,她如今看那人而去,那人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的领头上还有一个帽子。 帽子很大,正包裹住他的头,遮住了他的脸,他手里正握着握着一支笔,像是在写什么。 他究竟是什么人,她究竟在写什么也呢? 塘沽莎很好奇,不过她好奇也没有用,因为她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前。 每向前走一步,她都像是面前对抗着某种力量在与她相互逆行,正是因为如此,最终身子停在了距离那人的三丈之外。 “你是谁?” 塘沽莎见他一身白衣如被子一样包着身体,更是想弄明白些什么。 可是她不能,因为他面前的人根本不会让她看见自己的模样。 那人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塘沽莎见他端坐着,手里的笔停了下台来,她又道:“我手里的这两张白纸是你的么?” “是我的!”那人似乎咧嘴巴了,像是在嘲笑塘沽莎的可笑。 对,的确可笑,早些时候,自己还是她一心想救的人,自己只换了一件白色如雪的衣服,她就认不出自己来了。 也是,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江湖的白面书生,如今的他可是西方具有很大权利的召唤师。 大家都知道莫云白是邪王,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如今的邪王,他又是谁呢? 敢问天底下,知道他过去的人,如今都是很少的人,因为在他的过去,他没有邪王的名望,他只是一个白面书生。 在如今的天底下,战争四起,人们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男人,并未曾关注,如今他一鸣惊人,成为一个拥有威望的人,那可真是令他也措手不及。 莫云白已经彻底忘记他的曾经,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个最是真实的身份——邪王。 邪王是西方邪宗最具有能力的王者,他看着塘沽莎,嘴角裂开,仿佛是在偷笑。 可是他真的嘲笑不起任何人,因为他如今虽然仍然具有邪王的能力,可是他真的太疲惫了。 不错,任何事物,任何资源,任何力量,它的形成都需要一定的条件。 一但这个条件弱了,那这个召唤师所能拥有的自然界的力量就弱了。 现在邪王非常了解自己的处境,所以他要在自己最弱的时候藏起来。 后面那么多人追杀他,虽然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不想自己太累,所以在离开那个村落以后,他就藏了起来。 这个洞穴就是一个很平静的地方,最适合他修身养性一段时间,所以他就躲了来。 一个能是邪王的人,他的过去必定健康善良,曾经越是善良,他如今所拥有的邪宗召唤力就越强。 虽然洞穴里的光线微弱,可是塘沽莎似乎也能看见他在笑的面容,她不解道:“你在笑什么?” 塘沽莎本来是要问邪王自己手里的两张写有字的白纸是不是他的,所以她又继续说道:“情书?” 她差点笑了出来,真是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连脸都不敢让别人看的人,他竟然也会写情书。 是的,写情书是多么老套而没有新意的事情,所以她道:“你见过情书的内容有你这写的么,全部字数加起来还没有一双手的指头多!” 然而她的话一说完,就听见邪王阴啧啧的笑道:“本来像你这么无知的人,应该不配活在这世上,可是看在我有事求你的份上,我就放你一把!” “放我一把!”塘沽莎可是康国的一位公主,身体里留着皇族的血统,女子虽多有温柔,可是性子却烈火一般,“要杀便杀,想威胁我为你办事,门都没有!” 哈哈……哈哈…… 邪王笑了起来,可是仿佛一笑就会牵动他身体里的神经,忽然戛然而止,道:“门是没有,可是还有窗户!” 他像是一个熟读女人心的圣贤,见塘沽莎不高兴了,便立刻想逗笑塘沽莎。 可是塘沽莎似乎并不买张她冷着一张脸。 邪王见她如此冷漠,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手在胸前一挥,一道黑雾蒙蒙,洞穴中顿生许多风雨。 在风雨中,洞穴的四壁上便泛起了一浪浪水泊。 “这是什么?” 塘沽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当下问道:“你又在弄什么把戏?” 邪王却不屑笑道:“你不是说我写的情书太简单了么?” 塘沽莎却道:“五个字的情书难道不简单吗?” 邪王哈哈笑道:“那你仔细看看眼前这一副情书。” 话语作罢,风雨势微,方才洞穴四壁上的波纹在洞壁上勾勒出越多字出来。 就这一瞬间,塘沽莎的瞳孔渐渐变大,而她的表情却显得特别吃惊。 “情书!”塘沽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见过最温情最浪漫的情书。” “我要求你的事情就是将这封情书拿出去刊印成册!” “为什么要刊印,这算是你自己的情事,也是隐私,公之于众,怕是不好吧!” 邪王却神情道:“我的妻子是那么的温柔贤惠,我一定要将她的美丽善良留在人世间,让她与世长存!” 塘沽莎听了,脸上有羡慕的神情,她道:“既然你们是这么相爱,这事情又是这么传奇,我该成全的,我答应你,我一定将这些美好的事情长流与世。” 邪王听了,则是向塘沽莎行了一礼,道句:“谢谢!”然后洞穴中风雨停,然后将桌岸上的一沓纸拿起送到了塘沽莎的手里。 第442章 江面浮尸 深夜里,洞穴中风正微微吹,塘沽莎手里的一沓纸被吹的呼啦啦响。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塘沽莎的眼前成了漆黑一片,当她失去了光明以后,当然也无法再看到那个托她传书于世的人。 莫云白消失在洞穴之中,而洞穴里只有她孤单一人。 塘沽莎转身,洞穴外正照进来一束光,光线甚是狭窄,塘沽莎不得不奇怪究竟是怎样一个怪人会住在这样一个僻暗之地。 不过她看见了光,那是一束月光,光线虽窄,但是此刻已经为她指明了方向。 莫云白消失了,塘沽莎也走了,谷涧又恢复了安静于祥和,或许真真要离开的人并不是莫云白,而是塘沽莎。 这是深谷中唯一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正适合莫云白,不,应该是邪王疗伤。 邪王在书院广场上被祁水莲的术法所伤,全身肉体烧伤,他需要人之经血来养颜修复。 塘沽莎走到洞穴的出口出,她仰望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借着月光将手里的一沓纸仔细看了看。 果然是一手好字,塘沽莎不得不在心里嘀咕奇怪道:“难得,在这山水交恶的地方竟然藏着这样一个书法名家。” 字里行间笔墨纵横留香,深情流露满满,塘沽莎看着入神,竟然忘了自己还身处悬崖半腰。 她身下不是深渊。 她身下是汉江水系。 然而对于这些,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她只顾着坐在洞穴前的石头上,借着月光深深的阅读她手里的白纸黑字。 看到忘情时,她还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的嘴里说道:“待我出去,我一定要去见见那个花见羞,看看她的容颜,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角色美人!”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她该笑的时候。 为何?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塘沽莎被惊了一大跳,立刻站起身来。 或许是她坐在石头人太久了。 或许是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诡异,或者极其恐怖。 亦或者她看着手里的字,看得太入神了,等到她忽然站起身的一刹那间,她竟然身体向前倒去。 幸好她的轻功好,等到自己的身子掉下悬崖的瞬间,她的腰间如金蚕吐丝一般,一柄细如丝的长剑拴住了崖壁上的树木上。 树木比较新,比较壮,长丝剑缠绕的紧,塘沽莎见了才大出一口气。 不过也正是在这同一刻,天上的弯月忽然变了颜色,其月红色如血,照亮了大地。 她真不知所错时,忽然天上的牙月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这一瞬间的变化乃属天地之变。 天地之变,凡人若想寻之根据,那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作为一个凡人的女子,塘沽莎更是无所知、无所晓。 悬挂在崖壁上的人,她一脸的茫然,可是她正不解周围发生了什么异变的时候,天空之上忽然点落下一个人。 什么人? 塘沽莎不知道,所以她想看看,但是由于从天掉落下的人在洞穴外的崖壁上,因此她的脚在崖壁上一蹬,她的身子直飞起来了。 她又回到了洞穴前的石头上,不过在石头旁正侧身睡着一个人。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是在深深地夜里,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塘沽莎就是这么认为的。 “喂,你醒醒,你是谁?” 塘沽莎想试图将距离自己不远的人叫醒,可是她叫了很多声,睡在她眼前石头边的人还是如未闻她言。 这一刻,塘沽莎的脸部表情变得惊诧,变得不安了,以至于她的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喂,喂……”塘沽莎已经开始接近这个侧睡在地上的人。 侧睡在地上的人,终于还是没有动静,塘沽莎似乎有不好的预感,无赖中,她终于将侧睡背对着自己的人搬过身来。 “啊……”塘沽莎惊叫起身,差点让自己撞在身后的洞穴崖壁上。 侧睡的人已经死了,由于距离不是很远,所以她看的很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一个女子。 “死了?” 塘沽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她明明看的很清楚。 ——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黑洞,正在汩汩流血。 ——她的面容上凡是有人体穴道的地方就像被野兽啃过留有很深的牙痕。 ——她的肢体和胸腔也有两个大窟窿,里面像是藏有很重的热气,正在她体内翻滚。 一声尖叫起后,深林深谷又霎时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后的树林在月光的照亮下略有斑驳,如地狱中的恶魔,风一吹,发出阴惨的笑声。 塘沽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夜晚,会喷到这种事情。 本来她想走近看看死亡之人的面容,可是她没有,因为她看了,但是死者的脸部已经被伤痕累累所毁。 塘沽莎看了看周围的山水树木,借着月光的光大声喊道:“究竟是谁!?” 可是天空已经回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杀人凶手不是旁人,正是她刚才所见之人。 所见之人? 就是那个穿着洁白无瑕衣服的男子——邪王。 他手里正拿着一根笔,坐在案边,安安静静,塘沽莎绝对想不到这是邪王所为? 邪王拥有很强大的术法,他如果藏着,并且不出来承认杀人凶手是自己,又念及天下之大,怕是无人能查。 天空的牙月依然照亮这谷涧,谷涧上有一方云雾黑蒙蒙,似乎是邪王的所在。 塘沽莎站在谷涧中,像是没了方向羔羊,等到她在仔细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死人之后,汉江水系中浪花一朵朵泛起。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又失足了。 这一次,塘沽莎的心情有恐怖尚存,所以不足以应付失足落水之事。 江水泛起了浪花,一朵朵在谷涧开了花,花落时似乎是化成了一片一片白雾正弥漫着汉江水系两岸。 …… 夜晚过去,天也亮了,而汉江水系的江面上浮着许多女尸,她们一具具正沿着河道往东流入。 第443章 扬名天下 三天之后,丹江口河岸,天气尚好。 但是。 江面风波未平,有一具具死尸浮在江面上。 不知是谁发现的,清晨时分就惊饶来了官兵,官兵正将此地禁严。 “快来啊,这里有一个活着的!” 岸边的大船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尸体似是被河水已经泡烂,发出了一股股令人头晕目眩的臭味。 就是因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官兵们站在远远的岸上,只是闻听打捞尸体的人高声喊有人还活着,他们也十分好奇了起来。 此刻正有五个官兵提刀走来,带头的对身后四位说道:“快去将人救回来,也好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打捞尸体的人已经将这个唯一的活口运上了岸,岸上官兵快速将这个还是活口的人抬走了。 在这丹江口处,乃是兵家对北方势力的布置军务点,当活口被救回去以后,便有部队随行的军医前来探之病情。 被救上岸的是一个女子,她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全身的皮肤开始变的苍白,全身的衣服变得皱巴巴。 “是还没死!” 军医下了最后的命令,一旁的军官也听在耳朵里。 军官道:“江面那么多浮尸,看来北方势力果然凶险,倘若再继续北上,不是明智之举!” “更奇怪的死的全是女人,而且年龄都在十八到三十八岁之间。”军官提着军刀站在丹江口遥望北方势力。 北方天空晴朗,一层一层白云像是镶上了天际。 医者是一个老者,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偶然间发现在她胸前似是有纸张漏出。 “这是什么?”疑问时,他已经将插在女子胸前的白纸给取了下来,仔细看时,却发现了另一种事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这看似是一张普通的纸,可是这纸张却是有些顽强的生命力,上面的字如金被渡了上去,照的满间亮嗖嗖。 军官见此物骇然不已,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心中纳闷,催促道:“救人,快救人,几章破白纸,有啥好……” 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不说了,因为他也发现了医者手上的白纸与众不同。 “这张白纸可不是一般的白纸,就连这纸上的墨也不是一般的墨水。” “哪里不一般了?” 军官似乎同意了他的说法,可是他毕竟不是文人骚客,当真看不出端倪来。 医者见军官不知端倪是何,他也就笑了笑,然后对军官说道:“这东西是这位姑娘的,上面写的什么,我们暂且不看,将她救活,在问原因。” 军官听了,觉得在理,说来说去,他还是觉得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比这几张纸有意思多了。 所以他同意了。 地面上躺着的女子,她正是塘沽莎,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了溺水。 医者将她从地上扶做了起来,然后单臂在她背上一拍,她哇的一声就张开了嘴巴,然后一股股清水从她口鼻喷出。 军医道:“她没死的原因是因为她落水前受到了惊吓,全身的神经器官完全处于封闭的状态,所以纵然是落入水中,她还是没有被水淹死!” 说到这里,他又仔细看了看塘沽莎全身上下,发觉她身体上并无伤痕,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未死,将喝进去的江水从体内排出,便可无事。 他双手并用,左手成掌打在她的左背心,右手成掌打在她的右北心。 一股热力和气流入体,拍在她的心肺上,塘沽莎的肺中积水已经从口腔排出。 她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纵然将体内的积水排出,她依然醒不来,对于这种现象,军医倒是不担心,他对军官说道:“休息一天,便会苏醒!” 军官见他说的平静,心中也想没事就好,待得明日再说,当下是将这丹江口的众多浮尸打捞起来才是头等大事。 中原人的新年佳节未完,丹江口竟然出现这么多的浮尸,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他对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五个卒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休息,莫要对她不礼,待她醒后,我要问话,查明死尸的原因。” 四个兵卒一听,只有应了一声是,然后将塘沽莎抬走了。 塘沽莎被抬走了,军官才伸手要钱一样伸到军医的面前,威严重粟道:“东西给我,这上面说不定有江面浮尸的线索!” 军医是一个爱好学问的人,此刻见军官对自己施加威严,他笑道:“你是兵家之人,这些纸,纸上写的字,你未必喜欢看呀!” 军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做事周密谨慎,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所以,他手伸过去一把夺过军医手机的纸,道:“你就给我吧,倘若找不到线索,我还给你,不对,这是别人的东西,我再替你还给那个姑娘罢了!” 看见那上等的纸墨已经被军官拿走手里,军医的心头肉像是被野狗咬了一样,很疼!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急匆匆走来一个人,这也是一个兵卒,兵卒人未到,声音先来了。 “将军,从上游又飘来很多女子浮尸,我们要怎么办!” 原来这个军官,他是一名将军,从他驻军的地理环境来看,他应该是后梁的某一位将军。 将军一闻,心头一怔,且立刻来到了江边,丹江口岸边已经尸体成山。 非但如此,丹江口上游再一次飘来了很多浮尸,每一具浮尸都是女子,每一具被人抽完了经血。 看着江面腐漫着尸体,早已密密匝匝,作为将军的他感到了一丝丝恐怖,他又一次下命令:“捞,继续捞,此事已经上报给了朝廷,希望可以尽快解决!” 他一声令下,当下又有一队官兵冲下丹江岸,开始了一天的打捞。 打捞起来的尸体一但被确认死亡,就地火化。 ……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一个月后,朝廷下令要将这唯一的活口送往朝廷审查,以便日后对长江以北的北方局势做出准确的判断,再行攻取。 …… 丹江口梁军驻扎之地,一军帐前,将军正信不走来,他道:“姑娘可在里面?” “将军请进!” 军帐里,塘沽莎的气色很好,正拿着一部书仔细翻阅。 将军入帐后,他道:“姑娘有事要找我?” 塘沽莎且道:“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可是将军对塘沽莎有救命之情,塘沽莎无以回报,除此之外,将军更是又将我托你之事办妥,我该高兴,所以我做了一道菜肴,和将军道别!” 将军一听,大喜道:“菜肴!” 他心中大喜时,塘沽莎已经将摆放在桌岸上的菜肴掀开了盖子。 盖子掀开,这是一道鱼,香气随着热烟冲进将军的胃里,将军二话不说坐下开始吃喝起来。 将军道:“我是一个直肠子人,恕我直言,就算你不亲自吩咐我将那些纸字印刷成册,我也会将他印刷成册的,不为别的,就为那书中动人爱情,我就非常羡慕呀!” 塘沽莎听了,拍案叫绝,站起来道:“没想到将军也信封那白纸上所写的爱情。” 将军道:“我天天打仗,对那爱情向往,可是总归是羡慕罢了,我觉得那书中的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都值得我佩服,再说能将爱情写到这种程度的莫公子,他也定是个可爱的人!” “可爱的人?”塘沽莎道:“是啊,能写出这样爱情故事的人,绝对是个可爱的人!” 将军听了,酒已好,他笑道:“不……错,现在整个丹江口的人都知道这个魔公子,绝对是个可爱的人!” …… “让我进去!” …… 军帐外有人喧哗。 …… 将军饭已经吃好,他走出帐外,然后道:“什么事?” “加急军涵!”一兵卒忙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将军。 将军打开一看。 军涵曰:尽快寻找到魔公子,近日回朝廷复命! 将军心下欢喜,转身将信涵递给塘沽莎,醉意稍紧道:“我刚说错了,不是丹江口人说魔公子是个可爱的人,而是天下人!” 第444章 相约重返险地 正月十五,新年最末的这一天是元宵节,这一天塘沽莎已经来到了洛阳。 新春,洛阳花开初,街道雨纷纷,一道一道红瓦墙似是点缀这苍茫的大地。 洛阳城不愧是朝廷的驻扎建城之地,虽然在如此的乱世之中,但依然繁华极了。 一面面高墙,一间间红房,一条条街道,这些全被塘沽莎看在眼里。 这是她来到洛阳城的一个月后的第一天,这一天她非常的高兴,因为她身上的枷锁终于被她彻底甩掉了。 自由自在惯了的人,若是天天身上带着锁链、枷锁这样的东西,那任凭谁也不会很开心、很高兴。 现在是早晨吃饭的时候,塘沽莎站在高墙上看着满眼皆是繁华的的洛阳城,她真是太爱这里了。 她站在高墙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在不远处有一条繁华的街,街道上人来人往,更有很多炊烟垂直上天,接下来自己的肚子便不顾自己的形象“嘀咕”的响了一下。 塘沽莎站在大街上,仿佛已经问道了饭菜香,她抵不过这种嚣张的诱惑,所以她飞奔过许多房檐,落在了一家客栈酒楼前。 远远就能看见,这间客栈酒楼前的街道最是人多,当她来到此地,才明白,原来这间酒楼客栈非常上档次。 档次? 不错,且看楼中有人吟:高墙直入天,红瓦金镶边。屋后洛河过,檐前人潮灌。街楼妓行歌,歌吟唤春早。作伴美食秀,共饮枕巾头。 这是一首歌曲,是谁提词,不可知,只知词曲写的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塘沽莎走进来,一看眼前花花绿绿,人来人往,你唱我笑,可当真喜欢这地方。 清晨阳光射来,一个个青年男子提着裤子衣服正向门口走来。 “这姑娘不错,妈妈呀,你可太会骗人了,不知在哪儿骗来的小美人。” 起初,那一旁熬夜的老妈妈还没发现塘沽莎,如今一闻一看,当真惊了身汗,嘴里直呼:“这可真是一头好马匹,却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娃子呀!” 塘沽莎似乎看出了此地绝不是单单吃饭的地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妈妈说道:“哎吆,这里是全洛阳最好的地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有啊!” 自己的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此刻一听有好吃好喝的,塘沽莎心中便想:自己在牢房里被人关了那么久,早已吃惯了剩饭剩菜,如今有好吃好喝的,定要吃个饱喝个足。 “那就把这里好吃,好喝的全给我上上来。”说话间,她在自己的怀里一掏,然后就掏来了一定金子。 老妈妈一见她钱财不少,当下更是欢笑起来,又是亲自擦桌子、擦板凳,又是吆喝酒楼客栈管事的准备上好的酒菜。 这是洛阳城最有名气的客栈酒楼,这里不但有好吃好喝的,而且还有最漂亮的女人。 这里虽然不是青楼,但是所经营的类别却是和青楼相似不及。 这里的女人都是一些歌姬,她们都很漂亮,正是就是唱歌跳舞,却并非那些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妓女。 不到一刻的功夫,好喝的好吃的都已经端上来了。 塘沽莎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开始吃饭起来,她除了是一个女人以外,她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公主。 她高贵的气质已经完全可以将她此刻狼吞虎咽的粗鲁抹杀掉,反而让人觉得她更加可爱。 她年龄不大,心思单纯,绝对没想到朝廷能将她今日从牢房里释放出来完全是令我她因。 什么原因? 时间过的飞快,转弯间,距离江面浮尸的悬案已经有八九天了,朝廷在调查这一件事情上,依然没有什么进步。 朝廷就非常纳闷了,在长江以北之地,局势怎么可以瞬间变成不可琢磨的样子了。 就在丹江口的江面上,皆知昨日,已经打捞上来一万三千九百具女尸了,事情严重的不能不让人心惊。 可是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在打捞起来的一万三千九百具尸体中,塘沽莎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只要有脑子的人,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必然会对这个幸存者产生不好的假想。 假想? 不错,塘沽莎在朝廷的眼里就是嫌疑犯,今日将她放出牢房,应该是…… 话还没说完,酒楼里忽然飞出一个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将她从水里救治出来的后梁将军。 这个将军姓崔,年纪约有三十,虽人的年纪轻,可是江湖阅历不浅。 “塘沽莎!” 转眼间,崔将军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塘沽莎见了,高兴的很,且道:“怎么是你?丹江口的浮尸处理好了吗?” 崔将军闻听塘沽莎的说话,当下且道:“自从那离开丹江口来到洛阳受审,我们每天都在打捞江面漂浮的尸首,可是……” 催将军一说到这里,忽然怔了一下,这几天他仿佛是在做梦一般,觉得那些江面的浮尸密密麻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可是他自己又不得饿不面对这一个事实,他道:“都一万三千九百多具尸体了,全是女人,这个杀人凶手究竟是何种变态,如此痛恨女人!” 桌子上的饭菜还没吃完,可是她却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忽然吃饱了一般,她或许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了。 当初在丹江口,她也亲眼看到了江面的浮尸,可是那时远远没有如今催将军嘴里那般严重。 她似乎看到漂浮在丹江口江面上的浮尸。 她似乎也看到了当初在那隐蔽的村落中的残酷屠杀。 她似乎能在这一刻看穿很多事情,可是明明自己似乎该想起来的事情,可是又想不起来。 塘沽莎的眼睛红了,手上的筷子也随着失去了动力,红漆皮的筷子霎时变得一动不动。 看到塘沽莎这个样子,崔将军一怔,且问道:“那凶手呢,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 听了崔将军的说话,塘沽莎才说道:“江面浮尸和屠村定是一个人所为,都心狠手辣!” 催将军听了,询问:“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找凶手。” 塘沽莎闻听,且道:“那汉江水系的周边,水深山高,不知情的人若冒然前往,定是凶险万分。” 催将军道:“那你去吗?” 塘沽莎听了,说道:“当然要去,那些幸存的村民不知道逃没逃出那妖魔之地!” 第445章 魔公子究竟是何人? 洛阳城即是再好,可是要和自己的亲人比,那可怎么来比呢? 在塘沽莎的内心,这对她来说,想都不需要想,那肯定是自己的村民、自己的亲人。 就在那个隐蔽且已经被世人几乎忘记的地方,就生活这两百多人,如今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浩劫,所幸存下来的人为数不过四十人,可是就算一个人活在这世间,那对她来说,那仍然是牵挂。 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若是没有了牵挂,那可能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了。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很明显,塘沽莎可不是这样的人,当她此刻一听到自己身前的景将军要去汉江水系寻找凶手时,她也要去。 景将军是后梁朝廷的名将,这西北秦地就是他即将要攻打的地方,可是如今如今秦地的局势似乎不太稳定。 尤其是近日他驻军在丹江口之地,大军还未渡过江水,可是丹江口就发生了天大般的祸事。 从丹江的上游流下来的水虽然是清澈的,可是清澈无比的江水上却漂浮这死尸。 这些死尸都是一些女人的尸体,让他不解的却是在这江面上漂浮的死尸不是一具两具,而是上千上万。 他虽然常年经站疆场,见过的死人和死尸比这里多很多,可是仔细一看,这些浮在江面上的女尸,他们死的样子可恐怖的不得了。 景将军见到这样的邪事,他本来要挥军北上的,可是如今也搁浅了。 他将这事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对这样的事情也无从下手,于是想来想去做出了暗中了解的打算。 无奈之下,他们按照景将军的意思,便在今日将树林在牢房里的塘沽莎放了出来。 因为他们都清楚,截至目前,塘沽莎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幸存者,只要她才清楚在秦川之地发生了什么。 今日,塘沽莎被人救了出来,却没想到自己来这天下闻名遐迩的城地已经有七八天了,今日总算出来了。 洛阳城是一个好地方,塘沽莎出了牢房就像脱困的笼中之鸟,她太高兴了。 来到大街上,就来到了这一间在洛阳城排名第一的客栈酒楼。 如今见自己救的人来到了客栈酒楼中,景将军一下就高兴了起来,并且已经和塘沽莎约会好,两人前往那事发之地。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这间上好的酒楼客栈,忽然有三个人从客栈外的大街上蹿了出来。 这是三个富豪一样的人,他们手里虽然拿着明光闪烁的长刀,可是丝毫照应不出他们身上的江湖之气。 他们要干嘛? 对这个问题,或许塘沽莎不了解,可是一旁的景将军,他可是听的真切极了。 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可是问题是真实存在的。 从客栈外跳进来的三个人,他们都是金丝绸缎打扮,一身华丽显出了他们无可比的贵气。 拥有这样贵气的人应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一点也不安分守己。 他们手里的刀在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寒光,每一次晃动在门口照进来的阳光里,都是那么有射杀心魄的强大之力。 对于面前忽然出现的三个人,塘沽莎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挡住自己的去路。 可是这对于景将军来说,这样的事情可多了,自从他上一次将那厚厚的一一沓纸拿给了纸铺,他可就惹上了麻烦。 什么麻烦! 这一刻,还不等景将军分说,那其中一个穿黑色袍子的人,他且说道:“找你找的好辛苦!” 塘沽莎一听,原来这些人是来找景将军的,她心中正大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袖子被景将军一扯,然后他们就像一雄一雌的飞鸟从客栈的窗口翻跃出去。 “不好,他要跑!” 这三个身份显出贵气的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一样,看来平日里也是一个很讲品味的人。 至于他们的品味如何,单单从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来,三人之中,品味第一的是那个身穿黑色袍子的人。 接下来依次是穿黄色衣服的和穿灰色衣服的,他们虽然穿的不是袍子,可是他们衣服却是当下最潮的。 见景将军翻窗子离去,大家都还挺默契的,便异口同声说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别让他跑了!” 还别说,他们三人的身体虽然是肥胖的那种,可是他们也是当今洛阳城最厉害的人物,在追出去的那一刹,他们竟然没有走门,他们竟然是翻窗子的。 他们的身法快捷,毫不逊色景将军,翻跃出窗子时,客栈中的老妈妈可急坏了,她已经追到窗子边,只听她大声向窗子外叫喊:“付钱,付钱,都别走啊!” 见她叫喊的声音大,一旁的伙计在忙里偷乐,好心提醒老妈妈道:“那姑娘一来就给你大金子了,老妈妈,你是不是忘了?” 老妈妈是那种绝顶精明的人,她如何不记得妈那姑娘在点菜之前已经给了自己充足的金子了。 她神气要分万分,对伙计骂道:“还不赶紧干活,谁让你多嘴?”说话的时候,她一屁股坐在桌子前,看着桌子前上的菜肴。 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或许老妈妈只是看塘沽莎是一个有钱人,她想再要一点儿罢了。 不过现在塘沽莎已经站立在窗外,并且像是跟着景将军私奔一样,他们在街道上狂奔。 “你别跑!” 后面的三个胖子,他们都像景将军喊道:“告诉我们魔公子的下落,我们有事要找他!” 一边说话,他们一边放开了脚步在后面追! 景将军可不失是一个傻子,他清楚的知道,自从上一次他亲自出面为塘沽莎将那些纸字订成书籍,于是就是因为其中的爱情故事极其生动,所以在各个纸铺大卖。 如今那被定好的故事已经被买完,就有纸铺的老板想找到魔公子在重新写新的爱情故事,所以他们锁定了最初出面为魔公子出面向纸铺送稿件的人。 然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景将军。 景将军哪里会找到魔公子,又哪里会有什么新的爱情故事,在塘沽莎被囚禁这七八天来,他可因为这一件事被不少人围追堵截,搞的他像一只过街老鼠。 由于前车之鉴,所以看到身后的三个胖子的第一眼,他就开始下定决心——逃! 不为别的。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爱情故事的创作人——魔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拉着塘沽莎在街道上奔跑,拼命的逃离身后的人。 可是就在他拉着塘沽莎闯进人群里的时候,从人群中又无缘无故冒出来很多人。 什么人? 他们几乎都是要寻找魔公子的人。 “景将军!” 这一刻,所有人都向他招手,说是让他带他们去找那个魔公子。 而对于这些人,他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逃。 塘沽莎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似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疑惑道:“莫不是天下人都看了那本爱情故事,都被感动了,都要寻找它的创作者魔公子?” 景将军一听,用神秘而且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一点儿也没错,自从上次我出面将你那身上的许多张白纸黑字交给了纸铺,接下来你被囚禁大牢中,而我就被喜欢看这种爱情故事的人追来追去,说是定要让我带他们去找那位魔公子,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位魔公子啊!?” 塘沽莎听了,心中一愣,且道:“这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景将军道:“有趣,我天天被人围追堵截,无趣的很!” 塘沽莎道:“我倒是觉得很有趣。” “既然你觉得很有趣,那些纸张又是你身上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位魔公子究竟是何人?” 景将军一边奔跑,一边对塘沽莎说着话。 塘沽莎却道:“当时我也是在那神秘的深谷谷涧见到他的,甩开他们,我就带你去找他!” 第446章 花令衙门的花镜 洛阳城,繁华大道路宽,正月方尽的岁月里,大地回春时节,宇宙苍穹像是刚睡醒的娃娃,处处都显的新意。 也不知道兜了几个圈子,也不知道他们跑的有多快,如今这位景将军和塘沽莎已经将围追堵截他们的人全都甩掉了。 如今他们出现在一个小树林里,树林虽小,可是岔路极多,他们两都坐在地上休息。 只是忽然间,塘沽莎笑了,一阵笑声却出奇的甜美且温柔。 景将军看着她,十分的不解,忽然间他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女人,笑的真美。 他咽了一口吐沫,思维神缓过来,不解道:“姑娘笑什么?” 塘沽莎却笑着说道:“如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景将军略有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如何这会儿会想起。” 塘沽莎知道以前在隐蔽村里的生活不会存在,以后这将成为自己生命中遗憾。 可是也正是有着遗憾,所以也将成为自己心中午夜梦回时的执念。 那些可爱的部落村民,以及那些已经死去却永远留在故土的亡魂。塘沽莎希望活着的人永祭,也希望死了的人得以永生。 她坐在大树下,香汗淋漓,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她说道:“以前我经常去山谷中打猎,经常会遇到不知名的巨大野兽,我想猎杀又杀不得,便不小心惹怒那畜生,那畜生暴躁起来就死盯着我不放,跟在我的身后追个没完,如今又被这些人追,这不是如出一辙么?” “如出一辙?”景将军是一位大将军,是一个严肃的人,如今不知怎么的,他却开玩笑似的讥讽道,“他们这些人哪儿像野兽,他们简直比野兽还可怕,这十多天来,我是处处提防着他们,可是他们总是能找得到我,我现在感觉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过街老鼠。” 塘沽莎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虽然年纪尚足十八,可是心智却早已成熟,她能听得出景将军此话虽是玩笑一般,但是其中之意却有万般的心烦和无奈,以及怨恨。 塘沽莎忽然说道:“不好意思,都是我害你的!” 景将军却也说道:“反正我每次都能甩掉他们,所以也没事!” 话刚说到这里,在他们所处的小树林里,忽然树叶像是无风自摇,“哗”的一声树叶一边飘,当下一个人影闪过。 “不知道,景将军能甩掉我吗?” 谁在说话? 人影蹿过树林,早已在景将军和塘沽莎两人后背靠的大树下站着。 这是一个女人,她的面庞带着轻纱,一身月白色衣服,衣服是上好的绸缎所做,大长腿如冬雪覆盖白嫩。 只是在这样白嫩的大腿上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 至于这个牌子上写的什么,景将军并没有仔细看,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女人一身江湖味,如今能如风似风的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绝非凡人。 景将军常年征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正是他的阅历丰富,所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面前这女子恐怕来者不善。 他本坐在地上,忽然又站立起来,全身戒备森严,低声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待我何?” 这女子也站在这棵大树下,她面带清风,一脸得意,双手叉腰背向景将军和塘沽莎站着。 她一声女人脆笑完,然后说道:“景将军,那魔公子在什么地方?” 一听到这女人这样说话,塘沽莎的心里当下就像弹气球一样,扑通扑通响。 她心想:果然又是自己惹的麻烦事儿! 塘沽莎此刻也站了起来,却是说道:“我们正要去找他,你是谁?难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去?” 那女子的大腿上挂着的牌子,牌子上写着“花令衙门”四个大字,她却将腿上的令牌摘掉拿起来给塘沽莎和景将军看了看。 看到令牌的正面,景将军念道:“花令衙门。” 看到令牌的反面,塘沽莎念道:“花镜。” 塘沽莎刚念完,这个女人才道:“不错,本人正是花令衙门十三女其中之一的花镜,久闻那魔公子有高雅之风,我们花令衙门想让他去衙门走一趟。” 景将军道:“正如我身边这位姑娘所言,我们正要前往魔公子所在之地找他,莫非你要和我们一起去?” 花镜将令牌收了回来,然后又挂在她那如冬雪覆盖的大腿上,十分肯定的说道:“不错!” 闻听此言,景将军算是弄清楚来人的此意,所以他全身的戒备已经放下。 虽然不清楚花令衙门究竟是怎样的鬼地方,但是景将军却相信,只要找到了魔公子,必定不会有事。 再说这花镜来时神出鬼没,自己倘若和她打起来,他心里可真没稳操胜券。 所以他同意了。 景将军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路同行吧!” 然而没想到的却是她竟然忽然说了句:“你不能去!” 花镜道:“为何我不能去!?” 花镜刚将话说完,塘沽莎又对景将军说道:“你也不能去!” 景将军不解,心里着急,却是立刻说道:“你先前在洛阳城时还说甩掉那些人,就带我去找魔公子,怎么要变卦了吗?” 塘沽莎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嘴里想说什么话,可是她又没说。 可是那花镜却道:“你这个小丫头莫要故弄玄虚,难道说你和那魔公子在玩弄世人的好奇心吗?” 塘沽莎忙挥着手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忘了告诉你们那魔公子就在前面的山谷里,那里是一个凶险之地。” 花镜和景将军下意识看了看前面的恶水深山。 远远看见汉江水系江水向东急流,深山高处白云悠悠。 一切都是正常的。 此刻,景将军不解,花镜也不解,花镜疑惑道:“凶险之地?” 塘沽莎道:“那深谷中有好多妖魔之人,他们嗜杀成性,茹毛饮血,我的亲人,以及很多村民都横死在那里,你们万万去不得!” 对于塘沽莎说的话,景将军完全相信,可是花镜却十万个不信,怀疑面前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想带自己去找魔公子,所以借故推辞。 花镜道:“究竟是真有妖魔之人,还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去了才知道,魔公子的才情举世无双,倘若他真的生在那地狱之中,又怎么能创作出令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出来,我看你这小丫头竟是胡说。” 塘沽莎道:“我没胡说!” 花镜道:“去看看才知道!” 塘沽莎无奈,只有皱了皱眉头,看来出自好心的人,未必得到不知心的人理解,所以她不说了。 一旁站着的景将军,他见塘沽莎面有难色,甚是害怕她惹怒了花镜,所以他忙打了圆场。 景将军忙对花镜说道:“反正我是相信她说的话,至于你不相信,一定要去,那我们就带你去罢了!” 花镜却轻蔑笑道:“花令衙门不惧任何人,任何事,更不会害怕这世上的任何妖魔鬼怪!” 第447章 黄昏入谷 在这冬去春来之际,或许是天地间的苍老已死,在世间所能存留的也唯有春来新生。 在洛阳城的城外,那个不太起眼的小树林里有颗大树,这颗大树也有两百岁了,虽然经过了冬季,可是它枝条上的叶子还没完全掉落,和周围其他的树木有着极其强大的死亡承受能力。 然而也正是它的生命力极其强盛,所以在它周围长着的相对小的树木得到了应有的庇护。 这长江以北之地,冬季是十分干燥的,当冷风一嘶吼,那正是落木萧萧下。 春来之际,它的老叶还未掉落,可是有的枝条上,新芽已经开始长了出来。 然而对于这样的现象,站在它身下的人却全然没有丝毫察觉。 或许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年代里,能如此细微的观察大自然的周始变化,该是没有一人吧? 这颗大树就长在路的中央,而它身下的人呢?他们都依树而战而立。 这树下的三个人是一男两女,男的不用说,他就是这后梁朝廷的将军,其神韵俱佳极了,因为他姓景,所以别人都不叫他真名,而是尊称他一句景将军。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直觉那个后来出现的女子绝非天底下一般的女子,在她的身上透露着很多的江湖气味。 冷冷的天,她虽然穿的单薄,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丝冰凉和寒冷,虽然大地冬季已经离去,可是残留的寒冷尚存,可是她丝毫不惧,这真是让景将军为止震撼。 他应该清楚,能有这样御寒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也正是这个时候,花镜却道:“既然说好了,那我们就一同启程,前去寻找那个魔公子吧!” 看花镜说的轻松,一旁站着的塘沽莎,她心里蹦蹦跳跳,也不知道怎么了,却在此刻心慌意乱。 说起来,一旁的景将军,他与塘沽莎已经相识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因此她此刻内心的忧心忡忡,景将军却从之苍白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 “姑娘,你怎么了?”景将军此刻已经察觉到了塘沽莎的不安。 但是此刻的塘沽莎,她却看了看树林以外的青山绿水,心里的压力仿佛如魔鬼一样缠绕着她。 此刻她不可不对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说道:“那地方凶险万分,我带你去,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看见塘沽莎说的认真,这个花镜却也认真了那么几分,却说道:“无论那里多么凶险,姑娘都放心,我定以死保护姑娘周全。” 听了这话,塘沽莎也是无奈,连一旁站立的景将军也是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姑娘还是曲解了塘沽莎的好意。 也是,无论是谁经历过人世间最是心痛的生离死别,都会变成这样。 可是花镜不知,她还催促尽快启程,无奈之下,三人只有面向西方,然后沿着树林中的小路离去。 约到黄昏时分,他们到了一山腰处,但是他们竟然全然不知。 “哎呀,吓死人!”忽然景将军大跳起来,“这下面是悬崖深渊呀!” 花镜和塘沽莎见了,也寻心看去,她们才发现他们三人已经是身处险地,为今之计,她也只有在此说道:“此去凶险,小心为上!” 花镜心里一凉,这一刻才对塘沽莎的话在意,说道:“沿着这条路可以到达山谷里吗?” 塘沽莎道:“我们已经入谷了!” “什么?”花镜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进入山谷的,“这不是在半山腰上吗?” 塘沽莎道:“或许一般的山谷才能让你知道山谷所在之地必然是一个坑样,可是在这里,山是谷,谷是山,更别说如今我们只是在半山腰了。” 花镜道:“天上的白云依然可见,悬崖下的急流依然可见,倘若我们已经身处山谷之中,那这个山谷真是太大了。” 景将军将身前两个女人的说话全听在耳朵里,如今他一愣,心想莫非真是如此吗? 真的,一切都是现实,一切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景将军此刻在问塘沽莎,“怎么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 塘沽莎道:“早些时候我已经给你说过,我就住在这山谷之中,我的亲人几乎全被突如其来的妖魔给害了。” 景将军一听,自己又不小心让塘沽莎想起了伤心事,所以他赶忙噶然断语了。 或许他提不提,塘沽莎现在身处此地,她也会想起伤心难过的事情。 悬崖之下汉江水流湍急,水流声声声入耳,随着周围的山高山矮飞出不一样的回响。 “还有多久寻找到那个魔公子?”花镜此刻询问,“这山谷太大,是不是要走很久?” 塘沽莎能理解花镜的心中所想,所以她也是实话实说:“你看到前面买个码头了吗?” “看到了!” 花镜顺着塘沽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自己前方果然有个码头。 码头上的船只荡荡的飘荡在汉江水系的岸边。 只是那一方地理位置好像不太好,周围山势的走位像是蛇走鸟飞,庞大的翅膀,犹如铺天盖地的魔鬼成勾腰山拉之行,挡住了黄昏时的惨光。 也就是这一刻,山遮住了本该照在码头上的光,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码头上。 看着那个码头在黄昏时如一凶兽的嘴口,塘沽莎且道:“那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说话的时候,她竟然站住不前了。 花镜不解,一个码头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就凶险了? 是的,不等她问,也不等景将军询问具体情况,塘沽莎道:“当时我全村的人被那妖魔追杀,我全村的人逃将这里,当我们即将要乘船过江的时候,水里竟然忽然窜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猛兽,将我村里的人一个一个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塘沽莎的脸色都变的苍白。 景将军道:“那还有第二天路吗?” 这一刻,塘沽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凶兽,竟然那么残忍?” 塘沽莎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解释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像鱼一样,很大,可是说是像鱼,他完全可以离开水里,在岸上与猎物周旋。” 初时不觉的可怕,可是经过塘沽莎这么一说,这个号称衙门十三女的女人,她也暗暗心惊了。 嘴里不说,可是心里早已再猜想:这个凶兽究竟是一个什么鬼东西? 三人此刻都站在山腰处,他们看着码头,越看越觉得这个码头渗透着不可捉摸的冰凉,令她们大气不敢出。 看着码头看着天色,只见黄昏时的最后一丝光暗了下来,大地开始黑了一片。 第448章 凶兽 黑夜开始笼罩起来,而令人比较开心的却是东方天际挂着一轮明月。 明月流泻出来的月光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的确能为塘沽莎、花镜、景将军三人照亮前进的方向。 他们要去的方向就是买个码头,不过就当他们来到码头时,他们好像觉得周围的夜风也变得急了。 一阵夜风吹过江面,裹在他们的脸颊上,似乎还带有些腥味,然而对于这种腥味,景将军和花镜虽然没觉得陌生,可是塘沽莎却是似曾相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味道呢?对于这种味道,塘沽莎此刻想起来了。 对了,这种味道就是那个凶兽身上的味道,除了有些刺鼻之外,还有一些令人作呕。 “什么味道,好难闻……”花镜是花令衙门里的人,其身份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客,如今闻到这种异味,她也是奇怪的很。 塘沽莎永远也忘不了这样的味道,所以她想起来了,说道:“小心,这味道就是那凶兽身上散发的味道!” 听闻塘沽莎这样一说,无论是景将军,还是花镜,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什么样的动作? 在景将军的腰间悬挂着一柄长七尺的剑,这一刻已经出鞘了。 而与此同时,花镜也做出了防备的动作,只瞧见她本来轻松放在身后的手已经放在了身前,护着自己的前身。 本来在她眼里,完全可以无视这种潜藏在自己周身的危险,可是现在她完全在乎了。 无论是这个码头,还是这种难闻的味道,她都觉得透露着无数的诡异。 现在她整个人也都和塘沽莎一样,一双眼睛在码头周围的水域仔细观察。 只是天上的月亮好圆,月光苍白照在这一方水域中,令这一方之地显得神秘不可捉摸。 “只有味道,但看并无异样啊?”花镜疑惑,“莫非这种凶兽也懂的算计?” 闻听此言,塘沽莎就想要说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张嘴,冷冷的江面上悠然起了一阵风。 由远到近,一阵风由缓变快,最后竟然掀开江面谁波腾空而起。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景将军视力一向很好,看见远处有一波浪吹来,他不解问出声,“那是不是凶兽往我们这边来在水中掀开的波浪。” 塘沽莎和花镜不约而同看向远方,在那远方果然有一巨浪排山倒海而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江面上铺来了更加深沉的刺鼻味道。 “好臭,是的,它来了,它来了,那凶兽往我们这边来了,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塘沽莎反应过来时,那迎面而来的惊涛骇浪如有卷天铺地之势飞来。 他们本来稳稳的站在石头上,此刻竟然全被风浪卷进了汉江水系之中。 “赶紧上岸,能逃就逃!”这是塘沽莎的喊叫之声。 风浪虽然很大,但是花镜和景将军还是听到了,于是他们奋力游向码头。 码头已经被浪击打,现在一片湿漉漉。 可是当他们三人游到码头了,当下在他们面前出了一张漆黑的脸和如灯笼般大小的眼。 “啊!”景将军看到了,竟然退后了一步,当下又掉进了水里,“好大的怪兽!” 他的话一说完,那怪兽就忽然起身,然后像是一个死神朝景将军铺来。 景将军纵横疆场多年,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面还没见过,当下吓的全身发啰嗦。 “景将军……”站在码头上的塘沽莎,她大声一叫,“快躲闪!” 可是这一刻,景将军大脑一片空白,别说躲闪,就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没有。 看见他这个样子,若是不死,必然被这怪兽吞进肚子里去,必然也会尸骨无存。 这样的画面简直是千钧一发,当塘沽莎无计可施之时,忽然从天空之上落下一块石头。 石头如山落了下来,竟然将这巨大的凶兽砸进水底里。 水底里,顿时一片腥红飘上水面,当巨大的水花落尽时,塘沽莎和花镜才看见景将军睡倒在码头上。 码头上,景将军正大口的吐清水,塘沽莎用自己的轻功蹿了过去,且要关心他有没有受伤时,只听见身后的花镜催促道:“这里危险,我们快离开这里!” 或许这话,塘沽莎也知道,所以当他的身子飞跃到景将军的身边时,她就不问景将军是不是安好,竟然提着他的袖子飞上了码头。 “快走!” “大家一起走。” 这一刻,景将军才完全苏醒,瞬间如大梦初醒,赶忙担负起了男人该担负的责任。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能力大小,都要有誓死保护女人的担当,更何况他还不是一般普通的男人。 他可是一位将军,怎么现在遇到大事就没了注意了呢? 他有注意。 他准备带着自己身前的两个女人逃。 如今看来,那凶兽可要比塘沽莎先前说的要凶狠万般,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人力不可为,所以他只有逃的计策了。 “前面的树林稠密,我们进树林躲躲!”说罢,三人便朝树林的方向急奔而去。 黑夜中,这样的逃跑不知道是否可行,他们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中。 树林中树木茂盛的很,他们奔跑在其中,可真是一名不好的体验。 山路多崎岖,当他们刚如树林不久,只闻见那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它来了……它又来了……”塘沽莎心中十分的慌张,“我们逃不掉了……” 花镜道:“这凶兽究竟是什么鬼玩意,竟然如此……” 话还没说完,忽然树林中想起了躁动声。 树木连根拔起声。 树木折断声。 野兽喘息声。 忽然他们竟然被这种声音给团团包围住了。 他们出现了短暂的心忙,而就在他们心忙时,那个长的极像鱼的东西,它果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它咧着嘴,闪动着身上的鳞片,鳞片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颜色,闪的人眼花。 他们全都陷入了无助之中,当凶兽张大嘴巴要吃掉他们时,忽然一只擎天毛笔发着雪亮的光横在凶兽的面前。 “大胆孽畜,休要放肆!” 这根毛笔是阿布梨桑的毛笔,要知道她的毛笔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如今她的毛笔出现在这里,那么她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树林里,到处弥漫着腥臭之味,如今她一出现在这里,这里的腥臭味也祛除了。 刺鼻的味道没了,花镜、塘沽莎、景将军便从心忙中醒来了。 他们看见一个比凶兽还要大的毛笔树立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然而更加让他亮眼的是阿布梨桑就站在这根毛笔的笔毛上。 “你是何人?” 花镜问了出来。 阿布梨桑没有说话,那一旁从地上爬起来的塘沽莎,她却道:“是你,你不是和我的那些村民离开这里了吗?” 阿布梨桑却道:“我是离开了,可是我又回来了。” 塘沽莎道:“是他们让你回来的。” 阿布梨桑道:“他们担心你进入这个山谷后出不去,所以执意要来找你,可是他们都是一些村民,一来没武功,二来不会术法,若是进来,不管是遇到那些妖魔之人,还是遇到什么野兽,都必死无疑,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我来找你。” 塘沽莎听了,似乎感动了,看了看那凶兽,心中安宁半分后,且说了句谢谢。 只是那凶兽毕竟不是什么灵种,此刻见到能收拾它的猎人,它却还是甩尾飞起,冲向毛笔。 可是毛笔不是一般的毛笔,它飞起冲去时,愣是撞在了毛笔的笔杆上。 就在瞬间,如撞在锋利的刀剑上,当下摔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死了?”景将军似乎不太相信,低声问道,“如此就死了?” 说话的时候,他仔细的打量着地上的凶兽。 但是凶兽真的死了。 景将军大吃一惊,然后转过身看着树立在自己面前的这根毛笔。 可是毛笔已经流光一闪,顿时化作一手指长的笔,此刻被阿布梨桑握在手里,没了那雪白的光。 第449章 我们是有宿怨! 黑夜初临,那像鱼一样的凶兽已死,在被月光笼罩中的树林开始渐渐平静了下来。 风停了,阿布梨桑与塘沽莎、花镜、景将军站在一起。 景将军道:“这就是方才那根大毛笔,怎么还会变大变小?” 戎马一生,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而眼前刚发生的事情,当真刷新了景将军对外界世界的认知。 阿布梨桑道:“我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师,不是妖魔鬼怪,你不要惊讶。” 这树林中,除了阿布梨桑本人,算起来还有三个人,如今景将军见塘沽莎和花镜对刚才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大神情变化,他道:“莫非你们两个都见过她的这种术法?” 花镜一听,呵呵一笑,景将军不解,问她为何这样一笑,可是花镜淡淡说道:“因为我也会那西方的召唤术发!” “召唤术法?”景将军这时候打量了一下花镜,由于两人的距离近,所以他清楚的看见了花镜身上挂的腰牌,“花令衙门的人也会召唤术?” 花镜淡淡说道:“看来你也知道花令衙门。” 景将军道:“既然你是花令衙门的人,那么我们属于一个阵营,为何我却不知道花令衙门的人会召唤术?” 花镜似乎有些得意,淡淡说道:“这是后梁朝廷的决定,何况我衙门十三女也不完全属于后梁朝廷的部署机构,我们有什么没什么,后梁朝廷也不可全知道。” 花镜的每一句话都说的透明,可是就是这样的话,景将军还是听不明白,因为他只知道这花令衙门可是当初后梁初建国时,朱温亲自设立的。 景将军正在稀里糊涂时,一旁的阿布梨桑,她却补充说道:“或许这位将军还不知道,这花令衙门并不是朱温一手建成,而是当年和一个青楼客搭伙建成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就在这时候,花镜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黑,就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了一样。 柳眉一竖,怒气冲天,腰身一摆,双眼冒火看着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也将花镜的不友好看在眼里,愣了半响,最终才说道:“这难道是你们花令衙门的忌讳,所以姑娘才如此生气。” 花镜道:“花令衙门初建时,的确是由朱温和一个青楼客建成的,可是朱温死后,我花令衙门就脱离了后梁朝廷,并且建立了新的组织,将那青楼客杀了,你怎么还说花令衙门是朱温和青楼客建成的,这岂不是张冠李戴,损我花令衙门的声誉。” 阿布梨桑道:“花令衙门在江湖上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存在,阁下当真以为这天下人是傻瓜是笨蛋,他们不知道吗?” 花镜一听这话,当下怒气更盛,腰间的手一挽,长剑如灵蛇探了出来。 “你们莫要动手,我们身处险地,要对付的是那些妖魔之人,而不是自相残杀!” 见花镜就要与阿布梨桑纠缠,塘沽莎从中挡住了她们两人。 花镜道:“中宗的召唤术法,我还没领教过,倘若不切磋,岂不是人生的遗憾之事。” 阿布梨桑道:“这位姑娘说的对,此地凶险的很,你们来此作甚?” 塘沽莎说道:“啊……我离开这里的时候,遇到一个神秘的人,他托我带了一封情书出谷,最后我看那情书情真意切,十分感人,就送到了纸铺,可不曾想纸铺的老板也被深深地感动了,最后装订成册,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大伙儿看了,纷纷赞扬情书中的故事实乃世间最真挚的爱情故事……” 塘沽莎的话没有说完,这阿布梨桑已然知道其中缘由,道:“因为这个故事很好,所以写故事的人已经名扬天下,许多人都想见见这个写情书的人,是不是?” 塘沽莎激动道:“是的……是的……我们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再一次回到谷中的。” 阿布梨桑道:“他们是,可是你不是,你是回来找人的,你是回来找你那些亲人的。” 被阿布梨桑这样一说,塘沽莎的眼圈都红了。 阿布梨桑见塘沽莎伤心难过的样子,她一颗善良的心也搅在一起似的,即伤心又难过。 “你不相信那些死去的亲人已经死了。”阿布梨桑继续说道,“可是他们的确已经死了。” 塘沽莎道:“曾今美好的家园,一夜之间,幸福安康全化作了泡影,我一定要杀光这些妖魔,为我全村的人报仇。” 见塘沽莎说的坚决如铁,景将军才意识到她的无助和难过,他走近阿布梨桑道:“如此妖魔,该杀,我和你一起将这谷中的妖魔杀完再出谷。” 塘沽莎闻听此言,抬头看向景将军,然后她竟然将头靠在了景将军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男人的肩膀,所以让她无助漂流的心感觉到了安全和温暖。 “谢谢!” 见到这对男女如此相惜,阿布梨桑也从心里高兴着,可是高兴只是暂时的。 她在这山谷中已经游荡了半个月了,可是那些妖魔之人,他们的半个影子,她也没发现。 所以,阿布梨桑这一刻说道:“既然我找到你了,那么我们就出谷吧,你们想将谷中的妖魔杀尽,可能不知道,如今这山谷中并没有一个妖魔。” “什么?”塘沽莎似乎听了这话,内心不相信,“那些妖魔之人呢?消失了吗?不可能,这山谷中的地势崎岖万分,他们更不可能自己出谷?” 塘沽莎离开了景将军的肩膀,她看着阿布梨桑。 但是阿布梨桑却道:“我已经在这山谷中呆了半个月了,几乎走遍了谷中的每一个地方,可是我就没看到一个妖魔之人。” “怎么会这样?”塘沽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双眼睛如带了夜灯在树林里张望,可是树林里安静的很,“那些妖魔之人去哪了?” 阿布梨桑道:“我离开那些村民已经有半个月了,他们托我找你,我怕再不回去,他们要担心了。” 塘沽莎看了周围,周围安静的令人疑惑,可是阿布梨桑的话也有道理,于是她道:“那……不行……啊……” 阿布梨桑看着塘沽莎,但是塘沽莎却看着景将军。 景将军道:“既然这位姑娘说话有理,那么你就快些跟她回去,免得让你的那些村民担心。” 阿布梨桑闻听此言,忙道:“莫非你们两个还要去找那个写情书的家伙?” 景将军和花镜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同点头,道:“不错!” 阿布梨桑一怔,忙制止道:“别去了,去了,你们定然有去无回。” 花镜一听,觉得阿布梨桑此言有些吓人,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布梨桑无奈,这才从自己的胸前掏出来两张纸,问道:“是他么?” 景将军和花镜接过来一看,这字的内容和江湖上流行起来的故事一样。 花镜道:“是的,就是他,魔公子。” 阿布梨桑道:“啊,什么魔公子,他就是妖魔之首,就是他屠害了这里的村庄。” 塘沽莎一听这话,差点晕过去,然后摔倒了。 景将军赶忙将她扶着,不解其中原因,道:“怎么……一个能写出那么美妙爱情故事的人,他竟然是妖魔之首?” 看到景将军如此神情不宁,花镜腰间的长剑终于出鞘了,且道:“别信他,真是胡说八道,指不定她就和魔公子有什么宿怨呢!” 阿布梨桑一听这话,心头一愣,嘴里淡淡却又意味深长的念叨:“宿怨……宿怨……我们是有很深的宿怨!” 第450章 月下西行 今日的夜,天空上的月格外皎洁苍白,树林中处处闲着神秘。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在这个古老且处处显着神秘的地方停留了很久。 至于究竟有多久,此刻树林中的四个人,她们都不清楚,只是塘沽莎知道,在月初升时她们登上码头的,可是现在呢? 现在天空上挂的月亮已经出现在他们头顶上,倘若不抬头仔细看看,还真以为这月亮不存在了。 圆月高挂在天穹之上,此时照出来的月光照亮了树林里。 树林里的大树是花镜、景将军两人没见过的树木,此刻一见,他们当真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每一颗树木最少也有两百年,而每一颗树都没有苍老之态,竟然都笔直站立在大地上。 或许一开始阿布梨桑不知道花镜和景将军来到这深谷的目的,可是刚才经过一番交流,她知道了。 那个能写出美好爱情故事来的人,她是了解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那流水岛上,那个无耻的男人对她,以及陈风姝做出来的下流之事。 此刻闻听有人问她,是否与那位魔公子有很深的宿怨,她也就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那种遭遇是一个女人一生的灾难,实在令她痛苦极了。 对于那样一个恶人,或者是无耻之人,她从心里痛恨着他。 正是阿布梨桑十分了解那邪王的恶毒心肠,所以说她要阻止其他人去招惹他,以免遭到伤害。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当下的环境里,也只有塘沽莎相信她说的话,而花镜和景将军,他们则是不相信。 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被那所谓的魔公子伤害,所以他们无关痛痒,不知水深罢了。 无论是当今江湖上,还是花镜自己,他们都被魔公子写的那封情书给迷住了。 倘若他们这一次没找到魔公子,没有一睹尊容,他们将终身遗憾。 人是一种高级的情感动物,心思细腻的如棉花,在人的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就是有遗憾。 此刻之事,无论阿布梨桑心里的宿怨再深,可这宿怨始终是阿布梨桑的自己的事情。 花镜无法领会,也不能体会她心中的悲伤。 这一刻,花镜已经想明白了,她此刻前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寻找到魔公子的线索,她告诉自己这一次要抓住机会,绝不能放过。 只是她看向塘沽莎和景将军,塘沽莎不用多说,可是景将军,他必须要随自己找到魔公子,倘若不是,他一但出了这深谷,必定被这世间深情之人反思,天天让他交出魔公子不可。 这一刻,花镜为景将军想了想,不觉可以想起一些需要发生的事情,脑袋就一阵发麻。 “景将军,看来他们是不去找魔公子了,倘若魔公子找不到,以后只怕你在这山谷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花镜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懂,尤其是景将军,他最能了解这个花令衙门的女子此话究竟是何意。 景将军道:“可是塘姑娘……”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这塘沽莎,她当下道:“将军救过我的性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魔公子让你给那些执意要寻找到魔公子的人一个交代。” 景将军听塘沽莎这么一说,心中疼了一下,支支吾吾到道:“可是……可是……” 他一个大将军,应该是口齿伶俐才对,可是这一刻他说起话来竟然也吞吞吐吐起来了。 不等他的话说明白,阿布梨桑却说道:“可是,我已经给你说过了,那个写情书的魔公子,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是妖魔,根本不是当今天下正派人士的偶像,我们倘若真的找到他,那我们也是会很危险的,会死人的。” 塘沽莎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如何想不到,她心中也是万般挣扎,且道:“可是,不找到魔公子,将军出谷就会遇到这天底下各路人马的为难,那岂不是烦透顶了。” 景将军道:“既然那么危险,两位姑娘请回吧,就我们两个去找那个魔公子。” 阿布梨桑一听,心里一愣,最嘴上没说,可是心里已经再想:看来他们是执意要去找那个邪王了。 心中正担心,这时候却又听到了那花镜爽朗说了一句,道:“是啊,听说西方召唤师都是妖魔鬼怪之人,不去自然有不去的难出,你快告诉我们,那魔公子在哪个方向,我们这就按照方向找去。” 花镜在问谁,她当然是在问塘沽莎。 塘沽莎却跪在地上,然后对阿布梨桑拱手道:“请姑娘出手,与我们三人一道前去寻找魔公子吧!” 阿布梨桑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又身怀西方无比高端的中宗召唤术,咋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好是相求呢? 想也不用想,她不能。 阿布梨桑忙要将塘沽莎从地上拉起来,可是地上挥跪着的塘沽莎,她不愿起身。 “你快起来吧!” 塘沽莎道:“我和我的村民在这里生活,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可是就在一夜之间,竟然几乎被妖魔之人赶尽杀绝!” 说着这些伤心事,她难过的流下了泪水。 只是阿布梨桑一向心境平和,才能承受住她的苦苦哀求,她无话可说。 不是她铁石心肠,那是因为她知道,此刻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去安慰一个人,那一定是越安慰,那伤心人越是伤心。 她没说话,塘沽莎继续说道:“我要去当面问问他,究竟和我们村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屠害我爹,还有那么多惨死的人。” 阿布梨桑似乎可以脑补她昏迷那一段时间,那村庄发生的一切悲惨事情,她无奈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们走一趟,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得听我的。” 她此话一出,景将军和塘沽莎高兴极了。 不过那叫花镜的女子,她却冷冷笑了一声:“为何一定要听你的话呀,莫不是自视甚高么?” 阿布梨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倘若你的召唤术也甚是高强,让我听你的,那也无妨。” “你算是一个明白人,也算是我目前见过西方最有德行的召唤师。”花镜很少夸奖别人,“到时候见到魔公子,我定要看看他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么不堪!” 阿布梨桑道:“那估计你多半会失望!” 花镜道:“你怎么如此清楚?” 阿布梨桑道:“因为我至少见过他,而你没有。” 花镜道:“好吧,既然这样,我这就去见见魔公子。”说罢,她大步走向西。 看样子,更西方之地才是山谷的绝密之地。 景将军见了,忙问塘沽莎道:“是这个方向吗?” “是这个方向!”塘沽莎对阿布梨桑拱手道,“我来给你带路吧!” “有劳姑娘了,大伙儿一起走便是!”阿布梨桑也拱手道,“相互也能照应!” “好的!” 说完一句好的,然后塘沽莎就快步奔向前方,超越了花镜的位置,然后四人向更西方走去。 更西方,远远看去,月光下显得深神秘极了。 那一座座高山,那一阵一阵的水流湍急,真是让这个夜沉静到人的心里去了。 虽然他们所处的道路安静万分,可是在他们不知他们所行之路下的汉江水系江面,这一刻又出现了女子浮尸。 第451章 天下女子皆与我有仇 午夜时分,月光如雪照在秦川大地上,也更是照在深谷之中。 过了约有两个时辰,山谷中四人同行,最终到达了他们要到的地方——山谷谷涧。 左边是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汉江水系飞落直下。 右边是悬崖,下面是湍流的汉江水系。 前面也是悬崖,下面也是汉江水系,波涛汹涌。 他们站在高地之上,只见三面临渊,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后望,或许在这样深沉的夜晚,他们真是担心就连他们身后的路也会消失不见。 不过他们后望,却看见身后的路还在,四个人一时之间都凭住了呼吸。 花镜道:“魔公子怎么可以住在这种鬼地方,真是不解!” 阿布梨桑却说道:“他受了重伤,住在这种鬼地方,只怕是为了修养伤势。” 就在他们站在高处四处张望的时候,塘沽莎却指着他们前面的山谷之低,说道:“一月前,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他的。” 顺着塘沽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前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谷涧,这一刻景将军说道:“那是溪流瀑布,哪是什么山谷谷涧?” 看来和塘沽莎初时来到这里是一样,根本不晓得前面有活路。 “当时我也和你一样,觉得到达这个地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可是当我跳进那溪流瀑布,我的确进了山谷谷涧。” 见塘沽莎说的话,花镜和景将军都漏出了不可信的目光。 可是对此,阿布梨桑道:“这秦川大地,地势乾坤多异,我倒是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说罢,她流光一闪,身子消失在高地之上。 看到阿布梨桑这个样子,花镜却说道:“果然是西方的召唤师,真么远的距离,也可以轻松横跨过去!” 不过自己也是会西方召唤术的人,既然她说那魔公子并非善类,那不如让她打头阵,倘若有什么异样,自己在只身前往。 看来她果然有很深的江湖气味,身上却时时透露着得失与算计。 “你可要小心啊……”塘沽莎看着飞跃进溪流瀑布的阿布梨桑,不禁担心了起来。 但是阿布梨桑已经进入了山谷谷涧,在说外面水流声如惊天巨雷,她根本听不到塘沽莎的嘱咐声。 此刻阿布梨桑站在洞穴门口,她试着睁大眼睛往里面瞧,可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那他已经不在此地了。”阿布梨桑心中如此想后,便也是心有不甘。 所以,她踏步上前,然后走进了山谷谷涧。 谷涧中风雨同期,淋湿了她长长的秀发和雪白的衣服。 阿布梨桑道:“不愧是妖魔之人,疗伤也选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里疗伤。” 谷涧中没有发现邪王的踪迹,阿布梨桑也纳闷,心想:莫非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在她们来之前已经离开了这里? 心中的疑惑深重,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也是赶忙转过身道:“你是谁?” “是我!” 谷涧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人的脸,本以为来的是邪王,却不晓得来的是花镜。 可能阿布梨桑进谷涧有一段时间了,花镜等不急了,所以她忍不住也穿越溪流瀑布进入了谷涧。 “这里的环境不太好,魔公子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疗伤。”花镜不解:“湿气这么重,只会令他伤势更加严重。” 阿布梨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已经确认这谷涧没有人,所以她道:“我们出去吧,这洞里没有人!” 花镜此刻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道:“好吧。” 此话方完,她没有走到几步,只感觉自己的身后一阵冰凉刺骨,紧接着一阵妖异的笑声如风在谷涧中想起。 “哈哈……哈哈……谁说谷涧中没有人!” 漆黑的谷涧中,一个仿佛是从遥远的古老时代传送过来的声音震撼着两个女人的心。 只是当她们转身后望时,那笑声和说话声又戛然而止了,接着山谷谷涧中风雨消失,谷涧中亮起了灿白的光。 谷涧亮起了光,然后她们就看到了他。 他是白面书生莫云白 他是西方邪宗最具能力的邪王殿下。 他是让天下有情人的精神依靠魔公子。 那他究竟是谁呢? 不错,他就是莫云白,他此刻正坐在谷涧的石凳上,右手挽着一个妙龄女子,左手挽着一个妙龄女子。 “你……” 看到莫云白这个样子,阿布梨桑真是难过。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花镜看着莫云白,忽然超前蹿了几步,说道:“你就是魔公子?”她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见花镜丝毫没有防备之心,仿佛已经被心中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阿布梨桑也忙上前几步,用手拉住花镜的手,道:“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他是邪王!” “邪王?”花镜不解。 她继续看着石凳上坐着的人,不过此刻莫云白她看着花镜,说道:“不错,我就是魔公子!” 阿布梨桑对莫云白大声吼道:“你又想毁人清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莫云白听了阿布梨桑的话,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说道:“我今生所爱并非天下所有女子,在我心里本来只有一人。” “花见羞?” 莫云白听了阿布梨桑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借着说道:“不过那日在流水岛的汉江边客栈我心潮澎湃又临幸了你和另外一位姑娘,我觉得很不错,所以我今生生命中有三位女子,值得我呵护有加!” “臭不要脸的魔头,谁要让你呵护,你给我受死吧!”说罢,她里的毛笔如一把锋利的器皿插进了莫云白的心口上。 “啊……”花镜一看如此样子,她心中大吃一惊,赶忙走进阿布梨桑,然后看着莫云白。 莫云白用柔和温柔的目光看着阿布梨桑,说道:“你杀不了我的!” 说罢,他牙齿一咬紧,从身体中冒出一缕红黑烟。 然后,阿布梨桑全身一震,紧紧插在莫云白心口的毛笔被迫飞出他的心口。 而阿布梨桑呢? 她也随毛笔飞出退了回去。 摔倒在地上的阿布梨桑,她道:“你,你的伤势好了……” 莫云白道:“本来是好了,可是……” 接下来他的话没说出口,但是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位妙龄女子,她们如着魔了般,用刀割破了她们自己的手腕。 血…… 血流了出来,她们就骑在莫云白的身上,然后将那血喂给了莫云白。 莫云白大口吸着。 阿布梨桑看着这个样子,她泪水如翻涌的江涛泪流不止。 “这些日子,你就是这样治疗伤口的?” 阿布梨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云白道:“天下女子,皆是与我有仇,她们的血可以让我功力倍增,功力强大,自然全身伤口自动愈合。”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吸人血?” 莫云白大怒,一把将已经命绝他身上的女子推开,然后站了起来,怨恨道:“我喜欢,我愿意,或许你根本不了解我……” 阿布梨桑道:“我不了解你?” 莫云白道:“我一个读书人,可是却被一群女人当街将衣服脱完,你说这些女人可恶吗……今日这样,全是她们不种善缘,不种善果,咎由自取。” 阿布梨桑道:“你……” 她一时,心里滋味万千,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452章 阿布梨桑犯了禁忌 深谷在夜里总是显得那么深邃宁静,可谁又晓得如此美妙的深谷,在这里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的灵魂在悄然无声的消失。 阿布梨桑自认为她自己很了解面前这个嗜血如狂的家伙,可是当她听到莫云白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她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虽然阿布梨桑不知道那堵住心口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她正难受的时候,忽然面前的男人一闪,莫云白已经幻化成一黑影,然后从她和花镜的面前闪过。 他要去哪里? 阿布梨桑和花镜见眼前的人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于是她们两人赶忙追出谷涧。 谷涧在夜里沉浸,可是环绕在谷涧的水却依然哗啦哗啦流淌着。 阿布梨桑和花镜来到山洞外,她们可以清楚的看见莫云白就站在她们面前。 不错,他正站立在他们面前,是背向他们面向溪流瀑布站立着。 “你要做什么?” 阿布梨桑见他站立溪流的跟前,似乎有挡住自己出去的嫌疑,所以她质问起莫云白来了。 莫云白却在此刻转过身,然后看着她与花镜,可是花镜早已被他刚才说的话给弄糊涂了。 是的,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哪一个人,见到他这个样子都会被惊吓着。 本来花镜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现在她内心中的确很很害怕。 尤其是方才在那谷涧中,那两名妙龄女子割腕给他饮血刹那间,她整颗心都像是被火烧。 可是如今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始终在想,他该不会向自己下毒手吧? 她有这样的担忧也是合理的,早知道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正常的人也不会向他这般嗜血。 此刻,花镜沉住气,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正视自己,正视自己的目光。 她看向了莫云白,说道:“魔公子,你的那封情书真是感人肺腑,令我感动,可是……” 花镜本来想说莫云白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做出吸食人血的举动,可是由于事关重大,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莫云白已经在这谷涧居住了一个月了,在一个月前他受了重伤,现在基本已经好了,所以他打算出谷涧。 如今见眼前两个女子,其中阿布梨桑,他知道,可是对于花镜,他却不你知是何人。 所以,现在他看着花镜,然后略带讨厌,且问道:“你是何人?” “我……我……”花镜一向都是那种极其高傲的人,如今却只因为莫云白并非如她想象中那个样子,所以一但莫云白问她是何人时,她就开始吞吞吐吐起来,“我是花令衙门里的人,我的很多姐妹都想见你。” “见我?”莫云白一听这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天底下,人人都视我为妖魔之人,恨不得时时刻刻远离我,而你却说你的那些姐妹想见我,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话语说到这里,他却也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了。 花镜见莫云白如此说话,且道:“你嗜血成性,我不明缘由,可是你写的那封情书,那的确是人间至真至纯,感人肺腑,我的那些姐妹,都想见你,更想看看魔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莫云白停止了笑,则是看着花镜一眼,然后又看向阿布梨桑,说道:“我是什么人,她最清楚,难道她没和你说吗?” 阿布梨桑已经因为他的无耻而失去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女人的清白节操。 从那一刻起,她没有一刻是告诉自己,今后无论有多大困难,也要杀莫云白而后快。 可是,现在不能了。 莫云白身后的溪流瀑布正在哗啦哗啦流着,好像可以让这谷涧不显得那么平静而深邃。 可是人的心一直都是深邃难以捉摸,所以现在阿布梨桑愤怒道:“你别胡搅蛮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该死的人。” 此话说完,她的心里便翻江倒海了起来,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硬是干呕了起来。 见到她这个样子,莫云白看的入神,一张冷落的脸露出得意的笑,且道:“呵呵,看样子由不得你,无论怎么样,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是事实!” “混蛋!”阿布梨桑听了莫云白这话,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何干呕,她一脸的慌张,一句一句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怀了你的……你这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这一刻,花镜仿佛也听出了些什么,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眼下已经见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女子,她手里旋转着一根毛笔耍了起来。 毛笔一现,她整个身子在谷涧洞口前的悬崖边飞舞了起来。 看到阿布梨桑这个样子,莫云白嘴角上扬,淡淡说道:“我都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话语作罢,阿布梨桑手里的毛笔在空中一化,当下空气中硬生生出现了异样的能量波纹。 随后一阵爆炸声响了起来,让这谷涧的流水、山石左右环绕,争流不已。 笔中暗藏着强大的中宗召唤术,真是让花镜看了心惊,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阿布梨桑的召唤术的确要比自己高明一些。 但是至于高明多少,她真的无法计算。 此刻不但自己计算不出阿布梨桑的术法要比自己高明多少,就连阿布梨桑此刻和莫云白打架,她也不知道帮谁。 因为在她的心里,莫云白就是魔公子。 魔公子是天下很多人心目中爱情的化身和丰碑,她可真是不能对他下手。 不过当她要和魔公子一道,欲要击败阿布梨桑时,她可以借着月光的皎洁看出阿布梨桑的召唤术根本不是魔公子的对手。 此刻魔公子伸出手,然后一个如野生苹果大小的果实从他心口慢慢浮现。 这是什么? 不用说,这就是邪果,这邪果正在此刻冒着血红且泛着乌黑的烟尘。 见那毛笔欲要再一次穿过自己的胸膛,他双手一挥,那邪果当下如魔鬼的嘴巴,此刻吞噬着毛笔上的能量。 “你现在有身孕,你不能这样和我大动干戈,倘若动了胎气,那该如何?” 莫云白不说罢了,一说,气的阿布梨桑的脸色是一阵发白,也一阵发红。 …… 这样一来,阿布梨桑握笔之臂膀断然无力,像是犯了某种禁忌一般,飞舞起来的身子忽然在空中失去了重心。 失去重心的身体从空中掉落下来,只见就要掉在地上时,可是当却不想只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一种软绵绵的东西一勾,她竟然站立在了地上。 …… 阿布梨桑不明所以时,自己已经靠在莫云白的怀中。 …… 只是与此同时,她顿时大口吐着鲜血,吓得花镜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悬崖边不知所错。 喉咙一甜,见自己衣服上血迹斑斑,阿布梨桑的心里就明白了:自己或许真的不该生气,生气是中宗召唤术与高手过招中的最大禁忌,情况若是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第453章 你就是个人渣 阿布梨桑绝不是动了胎气,动了胎气也绝不是嘴巴流血。 或许别人不了解,可是在她心里,自己比谁都明白,她一个中宗的召唤师毕生修炼中宗召唤术,一定要讲求心静。 她的内心是躁动的,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连她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喉咙还是甜的,可是嘴巴里早已充满了血腥滋味,尤其在这深沉的几乎荒凉到极点的深谷中,她觉得自己的情况很糟。 从莫云白和阿布梨桑简短的对话,一旁无论是花镜,还是景将军,亦或者是塘沽莎,他们都明白话中的意思。 他们心里不禁在想:原来他们之前还有许多爱恨情仇。 旁人或许会这样想,可是阿布梨桑并不这样想,因为无论以前在流星窟,还是现在,在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有爱过,甚至是喜欢上莫云白。 他们之间如今若是真的说有某种关系,想必是恨吧? 莫云白紧紧地将阿布梨桑搂在怀里,这真是令她全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再一次受到了侮辱。 “放开我!” 阿布梨桑想要使劲的挣脱莫云白强有力的手臂,但是她身体忽然变弱,显然是无法挣脱。 莫云白嘴角上扬,此刻勾起了一丝微笑,似是讥讽,又好像是嘲讽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 此刻他觉得她也是美丽的,端庄优雅的很,在想自己今生能有这样的女人,可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你我如今不但有夫妻之实,而且还有孩子了,你怎么还不愿从心里接受我,你想一想,无论我对天下其他女人有多恶毒,可是对你,我又何曾伤害过我。” 莫云白倒是会在女人面前说好话,可是自己面前的女人在此刻哪怕是多看他一眼,也是生气万分。 想想也是无论是哪个女人,只要这个女人是那种端庄优雅的又有谁会接受一个不尊重异性的人呢? 想想,应该是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阿布梨桑正厌恶的看着莫云白,一句句都是恶语:“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看到阿布梨桑和你莫云白这样,花镜才道:“无论你们有什么样的恩怨,我想说一下我的来意。” 她此话一出,阿布梨桑心里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阿布梨桑什么话也没说。 花镜此刻接着说道:“我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就是好奇写那感人肺腑的爱情的人,如今我见到了,想想请魔公子与我一道出谷,前往花令衙门做客。” “做客?”莫云白一听到这话,且道,“做客我真的不敢兴趣,可是要去玩玩,那还是可以的!” 花镜听了他这样的话,心里不知道莫云白此话何意,怔了半天,疑惑问道:“做客就是玩,玩就是去做了,莫非这有区别吗?” 莫云白道:“当然有区别,做客是啥都讲求规矩,可是去玩,就意味着随心所欲。” 或许是花镜真的对眼前这个男人不了解,她听了这话,竟然还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就在她糊里糊涂时,阿布梨桑却对花镜低声吼道:“别和他有任何关系,他不是一个好人。” 莫云白见阿布梨桑保护眼前的花镜,他忽然间生气了,不过他又忽然间不生气了,只是一脸无辜似的说道:“你看谁家的妻子会对外人说自己的夫君是坏人了,呵呵,你可真是与众不同,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阿布梨桑已经在她怀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或许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竟然忽然转身,然后一掌打在了莫云白的胸前。 看来无论对方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当自己只要心里一鼓作气心定决心,再加上出其不意,就一定能袭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就是如此,莫云白真是没想到方才自己怀里的女人还和小绵羊一样,可是转眼就…… 好厉害。 真的好厉害! 不过回头想想,这一切出乎意料的事情,现如今却在情理之中。 阿布梨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中州人,虽然如今挂名在香山流星窟,是流星窟的女弟子,可是她的真实身份,那要是亮出来,绝对能让眼前所有人的眼睛一亮。 那么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呢? 是西方蛮荒的中宗召唤师,然而这样的事实却与她最真实的身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具体来说,阿布梨桑是当今西方蛮荒最大中宗召唤门的人。 西方蛮荒中宗有很多召唤门第,其中一个门第叫做静月门,此门是中宗最大的派系,在西方中宗有些很显赫的地位。 静月门之中有信徒近千人,门主乃是阿布梨桑的爹爹。 现在看来阿布梨桑也算是一方之家,其个人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能有这样身份的人,说明他的召唤术绝对很厉害。 虽然她的召唤术在莫云白的眼里只是小打小闹,可是她刚才的一重掌,真的打在了莫云白的身上。 莫云白本来站在悬崖边上,此刻受了一张,如今已经穿越过溪流瀑布,已经穿越过深渊,来到了外面的悬崖峭壁上。 这里站着塘沽莎。 这里也站着景将军。 塘沽莎看见了莫云白,她很激动,忙对身边的景将军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景将军道:“他就是魔公子!” 他好像不太相信,可是站在他们身前的人真的就是魔公子。 不等魔公子说话,当下从溪流瀑布中又飞出来了两个女子。 她们就是阿布梨桑和花镜。 看到这一行来了四个人,莫云白心中高兴的很。 他看了看四人,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塘沽莎,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我你真的将我的那封情书送出去了,所以才来了两个与我不太相干的人。” 花镜道:“你已经是江湖上的名人了,现在无论哪个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你那副情书,不知道那封信的女主人看了会不会感动?” 莫云白忽然想起了花见羞,不过他真的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若是再见到她,那一定是上天给的缘分,他一定要珍惜。 他道:“那一日在书院的广场上,就差一点点,她就是我的新娘,我的妻子了,可是都怪那些该死的正宗召唤师,要不是她们从中阻止,我又怎么会在这个破烂地方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恢复术法。” 想到这里,心里对祁水莲等人的恨又深了许多。 花镜道:“看来一个会写爱情故事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男人,这一点基本已经肯定了。” 莫云白道:“倘若你刚才没有说要我去花令衙门做客,现在我一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花镜道:“我说的只不过是事实,你已经有妻子孩子了,怎么心里还想着另外的女人?” 莫云白听了,不由心里一怔美滋滋,嘴角上扬,说道:“我喜欢,我愿意。” 阿布梨桑见莫云白一副对钟情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真是厌恶极了,忍不住骂道:“你就是个人渣!” 莫云白一听,笑了,说道:“谢谢美言,谢谢夸奖!” 第454章 花镜自认术法略逊一筹 时间流逝的有点慢,这个夜仿佛也开始变得漫长。 自从自己受了邪果的邪化,如今的莫云白已经不是昔日那种心软之人。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听到别人骂自己是个人渣,那这个比较正常的人绝不会高兴。 气量小一点的,说不定还会对阿布梨桑大大出手,因为这世间里,无论是谁,也不绝不喜欢“人渣”的称号。 苍穹上,月光冷冷的流泻下来,一一照在秦川这块奇峻的大地上。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正是春来之际,莫云白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如今伤势已经好了。 他看着身前自己的女人,脸上真是春风满面。 也是,像阿布梨桑这样的女人,无论成为天底下任何男人的妻子,这个男人也是幸福的。 虽然在阿布梨桑的心里,莫云白还是一个无耻下流的男人,但是莫云白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他嘴角很习惯的勾起了一丝微笑,然后眼眸如天上的星光一闪一闪的发亮。 看着阿布梨桑,莫云白说道:“人渣就人渣,不过你现在已经杀不了我了。” 阿布梨桑道:“怪只怪,我们追你慢了一步,让你将身上的伤势养好了。” 莫云白好像变得很得意,且说道:“就算当初你带着那些酒囊饭袋入谷追上我了,又能拿我如何,难道你真以为你和那些中州土鳖可以合力杀死我?” 阿布梨桑道:“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想杀你。”说罢,她的身子忽然飞起来了。 不过看到阿布梨桑已经进招,一旁站着的塘沽莎也大步走上前,摇身一转,然后腰间款出一柄钢丝般的长剑。 长剑在冷月下一闪,寒光一闪,顿时仙身偏偏飞舞,一阵剑光如影闪起来了。 虽然她所用的技法是行踪武学,可是一但刷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这冷月之下,两女一男,他们的身子都悬浮在半空之上。 半空之上,一根毛笔如擎天之柱立在水面上。 而与之相匹配的女召唤师——阿布梨桑,她的手一翻,这根毛笔就像被炸了魔法一般在水面上快速快速游动。 虽然如此,可是水面上没有泛起一丝丝涟漪。 看来阿布梨桑的中宗召唤术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的毛笔还在水面上游动,可是冷月下,塘沽莎的长剑已经砍向了莫云白。 莫云白的身子悬浮在汉江水系的江面上。 他看着塘沽莎的剑来之势,冷不冷的说道:“我念你帮过我的忙,不杀你,曾不想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为何一定要来寻死?” 塘沽莎的长剑砍来,莫云白见此,悬浮在江面上的身子一辗转,然后塘沽莎手里的长剑掠过脸庞。 看来这是塘沽莎和莫云白之间初次交手,塘沽莎没刺中莫云白,相反自身受到了惯性,他自己的身子冲闪到一边去了。 此刻,塘沽莎心里在想,这莫云白的身法真是快,快到让她无法刺中。 或许她心里的仇恨太深,所以一气之下,她竟然说出了一句话:“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这一招。” 过了一刹那间,她道:“无论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你杀了我的爹爹,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村民,我如今要让你血债血偿。” 听了塘沽莎说这样的话,莫云白无比自豪,而他整个人也快活了许多。 他道:“血债血偿?”这一刻,他差点笑了出来,不过最后他没有笑出来。 不过看到他得意的笑,塘沽莎知道自己的杀父灭村之仇,无论说什么也得报。 可是莫云白却如一个没事的人,他只是说道:“我那时候身上受了重伤,要知道无论是杀你爹,或者是灭你们全村,那都不是我做的。” 塘沽莎本来气红了眼睛,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再回想起之前的场景,那一天,真的没看到…… 她想起了那一天的许多人,眼睛都变得更加红了,仿佛是想起来那一天,莫云白全身被雷电烧焦了,没有参与做那件丧尽天良的恶事。 “那天,你真不在!” 莫云白嘴角一笑,又说道:“既然事情搞明白了,所以你就赶紧一边呆着去,我不杀你。” 塘沽莎正在犹豫不决时,天上的冷月仿佛一下沉到海里去了,她竟然被下了一跳。 那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见苍穹上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发光字如泰山压顶压了下来。 十……九……八…… 只听见阿布梨桑喊道:“你快蹲下!” 三……二……一…… 很快,夜空上飞来了很多字,每个字都像是被月亮给同化了一般,闪了光如飞刀飞了过来。 在这汉江水系边,除了阿布梨桑是西方的召唤师,其他之人都不是。 看到飞来的字如刀,塘沽莎的心中便一惊。 或许她早该知道阿布梨桑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定是一个优秀的女子,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此刻竟然飞若偏红。 好厉害…… 塘沽莎见苍穹上飞来的许多字,又听见阿布梨桑的喊话声,她忙蹲了下来。 距离隔的近了以后,塘沽莎才看清楚,这飞落下来的字,她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更像是某一种符号,不过是什么,这都不在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些符号一样的字正密密麻麻的压向莫云白。 在那流水岛的书院广场,就是因为自己轻敌,所以…… 这一刻,一想起自己全身被西方正宗召唤师烧焦,他就难受,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恢复了伤势,怎么可以再轻敌呢? 说起来,自从自己拥有了无尚的邪宗召唤力量,从自身的彻底邪化到现在,他还是鲜少和西方召唤师交手的。 他虽然已经邪化,可是他的智慧还在,他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明白这个道理是好事。 正是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在轻视要和自己交手的每一位召唤师。 虽然莫云白知道这些召唤师几乎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还是小心应付着。 透过飞近自身的发光字,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身前的毛笔忽然变小,然后转瞬间就回到了她的手中。 阿布梨桑道:“喏字诀!”一声轻言后,苍穹的字竟然全落在了他的脸上。 “啊……”塘沽莎、花镜、景将军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惊讶出声,“好厉害的本领!” “这是召唤术。”花镜忙为塘沽莎和景将军解释来。 塘沽莎没有说话,但是景将军却好奇,又问道:“姑娘也会召唤术,不知道和她比起来,谁的召唤术更加厉害!” 花镜闻此一问,头微微晃着,像是再说自己的召唤师和阿布梨桑比起来,可能略逊一筹。 第455章 山河永寂 黑血红烟 这一处地方,山势十分诡异险要,倘若有一个能真真了解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的人,他也一定会认同这里一定是整个汉江水系流域最为险要、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正是因为山势险要,所以汉江水系中江涛川流不息,水流速度也十分的湍急。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等到阿布梨桑的身子在江面上飞跃而起时,江面上的水流忽然静了下来。 然而能有这样本领的女子,正是阿布梨桑,也只有他们西方中宗召唤门第能办到。 是的说的具体一点,就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师才或许有这样让山河永寂的本事。 正是这本事十分了得,所以令那谷中山头上站着的人看在眼里,心中真是惊讶万分。 花镜虽然也身怀西方的召唤术,可是看了阿布梨桑的召唤术,她心里一怔冰凉,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西方的召唤术只怕很快将被中州武林人士所认知,所欣赏。 “你看那水流湍急停下了,好神奇啊!”此刻就连景将军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叫好了起来。 花镜却是心中一冷,虽然心里十分的冰凉,可最后还是一声美好的赞叹:“好一套‘山河永寂’,太厉害了。” 这一套山河永寂停下来被阿布梨桑使出来以后,汉江水系的江面顿时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在冷冷的月光下,这平静的江面反射出雪白的光,这种光中站立的两个人,他们是一男一女。 不用说,男的是那个拥有多种身份的男人,他就是莫云白。 而那女的,更不用说,她就是阿布梨桑,此刻江面风静浪平,高空月下,他们的身子倒影在水中显得修长。 …… 顿时,这里的气氛降低到了零点,虽然一旁山头上的花镜和景将军感到了冷意,然而那江面上的两人…… 不,是三人,就在这一刻,从另一处江岸上飞来了塘沽莎。 莫云白却很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了,你若识相,我就不杀你,你怎么还不走!” 此刻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刚才的俊郎,相反的是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看到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塘沽莎道:“那日虽然不是你亲手杀害我爹爹,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但是追根究底,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 听了塘沽莎的话,莫云白虽认同,但是他可不是一般那么容易被对付的人。 不用沉思,当然也不用多想,她此刻却十分尖酸刻薄,全身仿佛已经没有丝毫男人的豪迈,辩解说道:“和我有何原因,这全是她和那些愚蠢的中州武林人士自找的!” “你是说不该我们追你死死不放,追你入谷的?” 阿布梨桑眼见莫云白双眼通红,周身黑烟绕绕,心里就明白他心中对塘沽莎杀心已起,所以她不能做事不管。 她要管,所以在说刚才那几句话的时候,身子开始慢慢的往莫云白移动了几步。 莫云白闻听阿布梨桑的话,他不否认,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且道:“对,你说的对,当初要不是你和那些蠢猪笨蛋在后面穷追不舍,怎么会来此,骚扰这一方净土?” 听他说话东拉西扯,而且还振振有词,阿布梨桑当真从心里厌恶他。 本来在她心中,无论怎么说,莫云白也是一个坏男人,可是如今看来还是一个龟孙子般的人物,明明自己被邪果邪化,造成了很多人也如他一般,说起担当责任起来,竟然随意四处攀咬。 阿布梨桑一想起自己的清白竟然是被这种男人给玷污了,她就伤心难过。 她难过时已经流过泪了,所以此刻在她的眼里再也流不出泪了。 阿布梨桑虽然流不出泪了,可是仇恨却在她内心深处扎了根,倘若没有良药根除,只会越来越深。 这一刻,她真实咬牙切齿痛恨不得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手撕开来。 “你当真是巧言善辩,强词夺理,倘若按你所说,那就要说到那些西方正宗召唤师的不是了。”阿布梨桑极度嘲讽莫云白。 然而莫云白却丝毫不觉得和一个女人争吵,有失风度,只见他眼睛绯红。 他的眼珠子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样,就在冷冷的月光下看着塘沽莎。 就好像塘沽莎是那些西方正宗的召唤师一般,他一字一句的威胁说道:“那些西方正宗召唤师,我迟早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因为他们全是一些猪马牛羊,对我竟然敢不尊敬!” 阿布梨桑听了这样的话,她内心深处犹如遇到狂风暴雨,真是眼中白眼一翻,像是说道:“你自己满手鲜血,竟然却敢公然叫嚣,你当真西方的召唤术乃你一家所长吗?我告诉你,在西方的蛮荒之地,每隔二三十年就会有新的召唤术诞生,这种心的召唤术定当会终结你称霸的时代,那时候就是你千刀万剐之时!” “啊……” 狂吼…… “啊……” 狂吼…… 莫云白站在平静的水面上,他仿佛听到了死亡之神对他的呼唤,他几乎吼破了喉咙:“不可能,这天底下,只有我的召唤术天下第一,只有我才是最强大的召唤师!” 阿布梨桑却说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到处霸占……你……你到处用你那邪术摄人魂魄,伤天害理的罪过大过天,一定不会有好报,没有好报的人,怎么可能会天下第一,你只会万劫不复。” “啊……” 阿布梨桑心静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然声音微弱,可是当真每一句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了莫云白的内心深处。 莫云白听不下去了,所以他想用他极度的吼声终结掉阿布梨桑的字字珠玑。 可是他没有办到,接着只听见阿布梨桑又说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像什么,你知道吗?” 莫云白道:“你闭嘴,倘若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焉能容你活到今日。”此话一说完,他胸前浮现出了一个苹果大小的东西, 这东西圆圆的,看起来甚是可爱,只是可爱之中,还透露着深沉的邪恶。 不用说,这就是邪果。 从邪果进入他的身体,直到现在,已经有些时日了。 今日看来,邪果自从将他彻底邪化后,他们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处处融洽。 所以…… 此刻邪果在莫云白的胸前一浮现,然后就可以看到有源源不断的黑血红烟在不断往外涌。 越来越多…… 最后这种黑血红烟竟然充满了江面,随后平静的江面便开始翻涌着浪花。 浪花一朵。 浪花两朵。 浪花三朵,甚至是更多,最后竟然忽然一声爆炸响了起来。 然后,阿布梨桑一个后背倒了过去。 …… 同时,江面的水流也湍急起来,江风吹着间,之前那种‘山河永寂’的术法竟然完全消失,最后不见踪影。 第456章 强迫塘沽莎拜师 黑血红烟横空涌现,一时之间此地四处皆有恐怖的异象发生。 河水爆炸,草树衰竭枯萎,这实在是令在场的几个人瞠目结舌。 方才还山河永寂,四处安静一片祥和,可是转瞬间这种美好就失去了。 浓烟绕绕,瞬间挡住了苍穹上的冷月,山谷间瞬间暗了下来。 阿布梨桑一个后背倒过去,身子竟然倒在了岸边。 岸边的景将军和花镜见了,匆忙上前,仿佛都要安慰她,关心她,可是他们并不熟悉。 所以他们之间无任何交谈,只有那景将军方要上前对莫云白喊话的时候,那身子悬浮在江面上的莫云白,他的身子已经飞向了塘沽莎。 “找死!” 看来他真的被阿布梨桑刚才说的一番话给刺中了内心,眼睛中布满了血色,几乎可以令人恐怖到不知所错。 作为一个如今能令西方邪宗万人臣服的召唤师,他如今想杀一个丝毫不会西方召唤术的小女孩,那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看到死亡就在眼前,塘沽莎无法避让,正在她万念俱灰时,忽然那岸上传来了阿布梨桑的威胁声。 “倘若你再杀害一人,我立刻死在你面前!”说话间,她已经将毛笔抵到自己的脖子上。 看样子她这是要胁迫莫云白就此停手,然而一切都如她所愿了,那莫云白闻听此生,手里的召唤术忽然散去。 “好,我答应你,我不杀她,反正这天底下,像她这样的人多的是!” 见莫云白的术法高深,在听他的言语道断,花镜有些迷茫,心中在暗暗想到:如此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魔公子呢? 一想到这里,她便上前了几步,然后对浮在水面上的莫云白高声喊道:“你果真是魔公子?” 莫云白将目光看向了花镜和景将军,他眼里布满的血丝方消散而去。 “这个鬼地方真是无趣,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既然你们都是慕名而来,那我问你们,你们来找我干嘛?”莫云白道,“你们当真喜欢那封情书!” 说话间,他真是一脸春风得意,几乎高兴到痴狂,不等景将军和花镜再说话,竟然接着说道:“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们身边的人,或是这天底下更多的人都想见见我?” 花镜听了,心中想这魔公子此刻虽然身在这与世隔绝的深谷中,好像对山谷外面的情况一清二楚。 她笑着说道:“魔公子难道早已知道我们会前来?” 莫云白道:“那封情书不但是写给我最深爱的女人,还是写给天下所有人的,如今你们来此,说明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阿布梨桑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对塘沽莎说道:“今日在此,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杀他不得,所以姑娘,你暂且放下你心中的仇恨吧!” 塘沽莎也站在江面上,然而作为一个丝毫不懂召唤术的人,她竟然单单靠轻功站立这么久,那也绝对是一个行踪武学的高手。 阿布梨桑明白,一个能将轻功炼到如此极致的境界的人,一定也不是一个愚蠢笨蛋。 虽然天上的冷月只露半张脸,可是阿布梨桑能看出塘沽莎眼里的不罢休。 只是现在塘沽莎若是执意去找莫云白寻仇,这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葬送性命不说,而且到头来还报不了仇。 所以当看到塘沽莎的不舍以后,她继续劝说告诫道:“你那么聪明,将来倘若学会了西方召唤术,定能报此仇!” 阿布梨桑平静的说话,塘沽莎此刻已经深深相信了,所以她也无奈,心中清楚自己现在的势力与莫云白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一刻,塘沽莎的身子一摇,然后身子飞到岸上,站在了阿布梨桑的身前。 然后呢? 然后她立刻跪下,含泪作揖道:“请收我为徒,教我召唤术,待我早日学成,定当将他碎尸万段,为我死去的爹爹,还有那些无辜惨死的村民报仇!” 如此一个女孩,也是方成年,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年华里,身上却负担着这般深仇大恨,真是可怜。 花镜和景将军闻听了,也是一怔,两人才各自看了一眼,心中在想莫非面前这位魔公子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他们在猜想。 猜想后,他们本来仰慕的心却在动摇了。 花镜在想,自己要不要将魔公子带回花令衙门去,让其他姐妹一睹究竟,为难之际,且听阿布梨桑说道:“你心里的仇恨太深,我所学的召唤术不适合你,你先起来,等出谷后,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位召唤师做你师傅。” 阿布梨桑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所学的召唤术那是中宗里最是讲究心平气和的术法,修术之人要是心不静,稍不留神就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了。 所以她拒绝了。 可是她刚拒绝,那莫云白却不知何时从江面上来到她们身旁,说道:“你的召唤术不合适,那就让她拜我为师吧!”说罢,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下就将塘沽莎揪到自己的身边来。 “你不要胡来,你的召唤术和我的召唤术都不能教她,教她就会害了她!”阿布梨桑极力反对,“我们中宗的是静字诀,你们邪宗的是动字诀,无论是学你的,还是学我的,都会让她陷入极端!” 莫云白听了,脸瞬间一黑,且说道:“莫非你要让她学习西方正宗的召唤师,拜那些正宗召唤师为师,以后好和我邪宗为敌?” 阿布梨桑道:“你们正邪宗之争已有百年,我中宗不管,但就这姑娘,她万万不能拜在你的门下做徒弟。” 莫云白嘴角上扬,以一种很强硬的态度说道:“怎么,你怕我这个大魔头教出一个小木头出来吗?” 阿布梨桑道:“反正我实在难以放心,这位姑娘日后跟了你,难免不会变成你现在的模样?” 莫云白听了,且道:“我现在的模样怎么了?我告诉你,我的召唤术乃是邪宗的召唤术,是正宗的邪宗召唤术,你说我教不好她,那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我能教好她!”说罢,他再一次双眼放电,用深邃的目光看向塘沽莎。 “你看我眼睛!” “不……” “啊……” 没来得及,塘沽莎就看向了莫云白的眼睛。 “姑娘,别看他的眼睛!” 可是,这一刻,塘沽莎的眼睛再也离不开莫云白的眼睛了。 “摄魂术!?”花镜见了,大吃一惊,心想,“果然是歪门邪道!” “快拜我为师!”莫云白对塘沽莎说道,“以后我会教你最厉害的本事!” 塘沽莎如中了魔障,晕晕沉沉,迷迷糊糊跪在地上,对着莫云白磕了八个响头。 第457章 相邀难拒 像塘沽莎这样的少女,面对莫云白这样的西方邪宗召唤师,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看了莫云白的眼睛,她就被摄走了魂魄了一样,莫云白见她跪在地上磕头完毕,他心中有很深的成就感。 在他的眼里,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办任何事情,他的目标达到了,他身躯微微下垂,然后将塘沽莎从地上拉了起来。 塘沽莎是康国的一位公主,与生俱来,她都自带有高贵冷艳的气质,如今莫云白收她做了徒弟,那简直是太美妙了。 阿布梨桑、花镜、景将军三人见眼前这一幕,心里都不太舒服,或许在他们三人的眼里,莫云白的确是太过狂妄了。 这一刻,他们三人的不悦神情,莫云白都看在眼里。 他或许也能清楚他们三人的内心是很痛恨的。 所以。 他对阿布梨桑说道:“我告诉你,我要教她最强大的召唤术,也让你眼里所谓的中宗、正宗召唤师们看看,我邪宗术法师也是受人尊重的!” 从开始到现在,从流星窟到如今的荒凉深谷,阿布梨桑自问自己对莫云白的荒诞不经简直太了解了,她的内心深处,莫云白就是一个邪恶人渣,纵然她相信他会教塘沽莎最厉害的召唤术,那这样的召唤术也绝不是什么正派之术。 不是正派之术所行之事也必当不是正派之事,定是那种下九流的邪恶之事,所以她冷冷嘲讽道:“我是目睹你发疯的人,你让我相信你这个疯子会教出来一个好徒弟,我怎么能相信?” 莫云白道:“你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如今既然我伤势痊愈,术法浑圆,也该是出谷的时候了,我不但要教她最厉害的召唤术,还要让她同我一起出去闯荡这浩瀚的天下。” 阿布梨桑道:“无道之人必然无德,你这种嗜血恶魔,在这浩瀚天下定是寸步难行。” 莫云白听了,在看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塘沽莎,哈哈大笑:“我现在有个绝妙的想法,就是要让这天下所有人都认识我,都成为我的信徒!” 阿布梨桑听到这样的话,她的美眉一皱,不解问道:“你要干什么?” 莫云白眼中泛着自信,看着快要落入西山的月亮,说道:“如今的西方蛮荒之地,他们都不在相信神灵,他们的内心必然空虚,倘若我能成为他们的主,那便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听他的一翻说话,阿布梨桑的面色苍白,嘴里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一直在想:他莫非真的疯了? 莫云白忽然转过身子,背靠西天的圆月,然后双眼如生两道冷冷的刀光看着阿布梨桑。 他也看着花镜、景将军。 阿布梨桑身子一怔,花镜和景将军则是一脸茫然。 虽然他们三人的面色神情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看到莫云白疯疯癫癫的样子,心中都藏有一样的疑问。 ——他如何成为主呢? 莫云白此刻看着眼前的三人,声音忽然提高了,用冷且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们不要以为我是疯子。” 实话实说,站在他身前的三人,他们内心所想,正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尤其是花镜,从谷涧到此刻的山头,他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人,他竟然会写出那么动人的爱情故事? 这真是打破她的认知。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的那些姐妹,或者是天底下所有其他人,当他们读完那封情书时,都替那封信里的男女感动。 花镜道:“倘若你当真是魔公子,那必定举世无双,我花令衙门十三女愿意奉你为主,可是……” “姑娘……” 闻听花镜的说话,阿布梨桑心中大惊,觉得她的想法和做法未免太过极端。 阿布梨桑打断了花镜的话。 可是莫云白忙问道:“可是什么?” 花镜风尘仆仆穿过大街小巷,为了寻找到魔公子,她历经辛苦,如今见到魔公子,无论魔公子是什么人,可她心中的初衷得以圆满,所以她继续说道:“可是你一身浮躁,如此浮躁又怎能写的出那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呢?你又该怎么让我相信你就是天下驰名的魔公子呢?” 莫云白听了她这样说,嘴角上扬,眼中青光顿冷,恍惚之间,他的心好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当初。 当初? 一个白面书生,一袭白衣如雪,站立船头,他遇到了自己不可能爱上却依然爱上的女子——花见羞。 圆月西沉时,他眼中冷光顿去,然后柔情了很多,还有泪忽然流下。 他还会哭? 这一刻,站在山头上的阿布梨桑、花镜、景将军三人都看的入神。 “对了,他就是魔公子,他就是……” 当下景将军拜倒在地上。 可是阿布梨桑却支支吾吾道:“将军……你……” 景将军看着花镜,心中高兴对她说道:“他不是那种冷血的嗜血狂魔,他会流泪,他能流泪,他就是魔公子无疑了……” 经过景将军的一翻话,花镜的瞳孔忽然增大了,她之前的质疑也忽然烟消云散。 一个能流泪的人,一定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她也开始相信景将军的话,她也开始相信眼前的人能写出这天底下最媲美的爱情故事。 这一刻,花镜笑了,当下从自己白嫩的腿上取下衙门令牌跪下,然后将其递给莫云白。 “公子,请随我去花令衙门!” 莫云白一听,眼中柔情蜜意全然消失,他邪恶之气内敛环绕,嘴角上扬道:“花令衙门虽然是个好地方,可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花镜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将事情交给我们花令衙门去办?” 莫云白道:“你们能办的到吗?” 花镜依然跪在地上,她笑着说道:“花令衙门与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地位相差无几,请公子放心,有什么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来办,我们定当全心全力办好公子要办之事。” 莫云白听了,他邪恶的笑了,然后淡淡一句,说道:“那好,既然你们花令衙门那么厉害,那就将她也请回花令衙门吧!” 谁? 花镜看向了阿布梨桑,说道:“姑娘,既然公子这么说了,你就随我前往花令衙门吧!” 阿布梨桑道:“你们视他如宝,我视他如恶鬼,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说罢,她就要离开。 但是。 忽然周围风起,一阵江涛汹涌澎湃,有十二道人影纷纷从山头下的江涛中跳了上来。 “你们……” “三月初三,花令衙门有一桩江湖公案要审,请姑娘前去做个公正。” “你们是花令衙门十三女?” 花镜道:“不错,正是。” 阿布梨桑沉默片刻,道:“什么公案,一定要我去做公正。” 花镜道:“月影轩夜寒冬被杀案公审!” 阿布梨桑一听,惊讶道:“是他?” 第458章 花令身份出谷 自从自己来到这中州大陆以后就听说过这些在中州有些影响力的门派。 这一刻,阿布梨桑看着眼前的十三位女子,不光她的眼睛一亮,这里只要意识还算清晰的人,他们几乎眼前都亮了。 花令衙门十三女各个生的花容月貌,超俗不凡,真是天底下少有的美人。 她们除了容貌艳美之外,而且还有一双修长的白溪大长腿,如此美好的女子,定有一副玲珑妖娆的身子。 景将军看到这些女子,当下咽了咽口水,看他的样子,多年行军打仗,必当没有如今日这般,会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 真是不可方物,看在眼里,却实在想搂在怀中亲吻,可是如今在这深谷幽幽的荒凉处,他也只有轻轻的叹口气。 只是阿布梨桑与她们皆有不同,她们是那种瞬间可以让男人爱死的那种,而阿布梨桑则是那种端正且不失气质的美。 此刻听到有关月影轩轩主的公案要审,她的神情恍惚了,因为她早就听狼侠说过,在这秦川的大地上,有个以杀手之名行走于江湖的门派就是月影轩。 而这个月影轩的轩主更是如传奇神话一样流传在江湖之上,如今能去一见有关他…… 不对…… 阿布梨桑看着面前这十三个女人,她忽然问道:“你们说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死了?” 花镜见阿布梨桑大惊失色,她道:“或许你们永远都没想到夜寒冬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阿布梨桑道:“五年前就死了?那现在月影轩的主人又是谁?难道他不是夜寒冬吗?” 不等花镜再说,其中就有女子说道:“这其中藏着许多是非曲直,既然姑娘对这件事好奇,那就请和我们回去,做个公正吧?” 阿布梨桑听了,神情还是犹豫不决,她怔住了,久久不说话,只是眉目之间闪烁着说不清的颜色。 正在这时候,莫云白走了过来,他对这十三位女子说道:“想必刚才我与这位姑娘的说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莫云白嘴里的“这位姑娘”指的就是花镜,他此话一出,只瞧见这十三位女子都看向莫云白。 十三名女子都是衙门里的人,对于莫云白刚才说的话,她们听得清楚真切。 当然,她们也是明白人,所以毫不犹豫就在莫云白的身前拜下。 “属下参拜花令。” 听到这些女子如此做派,莫云白就知道自己往后有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花令衙门的花令。 莫云白见这些女人各个生的美妙,他当真是高兴要分,或许做梦也没想到如今自己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是美娇娘。 他心中高兴时,一时竟然忘记了让各位美女站立起身,只令伏在地上的十三名女子不解,漏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 愣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这尴尬的局面,直到花镜低声问道:“我们可以起身吗?” “哦……哦……”莫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严重失态,“起来吧……快起来吧……” 见这样的场景,阿布梨桑心里好气,真不知道眼前这十三名女子是不是傻,难道她们就没看出来,眼前这个人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 还好她从小为了修行西方正宗的召唤术,所以心静还算平和,不然定然要出手教训一下莫云白。 可是她沉住气了。 眼见阿布梨桑脸上的颜色苍白的像是天边的灿白之云,莫云白才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看来他真是一个无奈的男人,阿布梨桑从心里鄙视莫云白,可是莫云白却全然不在乎。 “你怎么如此蛮横,强人所难呢?” 听闻阿布梨桑的话,莫云白冷冷一笑,说道:“你们女人不正是喜欢蛮横,强人所难的男人吗?”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他竟然发出了呵呵的笑声。 这个笑声好像在嘲笑阿布梨桑的无权选择,她脸上一阵红晕起来,说道:“不去就不去,你休想……” “不要!” 阿布梨桑看见莫云白将手放在塘沽莎的胸前,她忽然闭嘴了。 看来一个男人要是在无耻的路上走久了,会越来越远,这一刻她开始替那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子不值得了。 也是的,一个男人能将喜欢自己、爱自己的女子逼到绝境、逼到自尽,那试问这种男人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呢? 他做的出。 阿布梨桑心中在想,自己很了解他的为人,尤其是他邪化了以后,真是让自己恨之入骨。 一想到那日在汉江岸的流水岛边的客栈里,发生的那种事情,那是她这一生的耻辱,她忘不了。 现在看来,在某一种程度上,她和那个现在正浑噩的康国公主有着共同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报仇。 是的,一想起那日那夜,自己被他无情的摧残,她就恨的牙痒痒,所以她要报仇。 此刻看来,自己答应这花令衙门的邀请,前去做个公正人,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所以。 阿布梨桑看到莫云白那恶心的嘴脸,她做出了妥协,说道:“既然盛情难却,我就随你们前去花令衙门。” 景将军很少与江湖上的人有来往,所以她将目光看向塘沽莎。 但是塘沽莎一脸的中邪样,令他陷入了迷茫,忙大声问道:“那我呢?” 是的,他呢? 阿布梨桑转身看向景将军,说道:“你是来找他的,可是我劝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景将军听了这样的话,他一怔,说道:“不可,我是来找魔公子的,既然他就是魔公子,那我就跟着他,不然这天底下虽大,恐怕也没有我的藏身之地。” 阿布梨桑听了,一怔问道:“怎么会这样!?” 花镜却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外面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自从看了我们花令的那封情书后,他们都几乎疯狂到了忘我境界,男的说要拜他为师,女的说要嫁他为妻做妾。” “啊……”阿布梨桑吃了一惊,心中在想还有这种事情,这……简直太荒谬了。 “世人也太过迂腐了,这么说来,你一出去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为难你,求问魔公子……呸……恶魔的下落了。” 阿布梨桑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还会这样狗血,她道:“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景将军当下对莫云白跪下,且说道:“请公子带上我,我……” 阿布梨桑见此,心中一冷,说道:“你也好歹是一个将军,怎么能轻易给别人下跪受此大辱呢?” 景将军却说道:“说真的,当日塘沽莎将那封情书的手稿给我看了,我也被那封情书感动涕零了,今日见到魔公子实乃大幸,只要魔公子能解我为难,这一跪又有何妨,或许你根本不了解当一个习惯安静的人天天被人吵吵闹闹,那该是有多大的痛苦。” 看来是自己小看这个恶魔了,他行恶之事做那么多,如今出谷,定有世人寻仇,但却这般就洗白了,真是不公平。 她不解:“痛苦?” 景将军道:“对,我的人追来追去,犹如过街老鼠,正是生不如死。” 看来为了这件事,景将军一定吃了不少苦,当阿布梨桑看清了这一点,她道:“既然如此,你今后就跟着我,我会有办法为你解决为难。” 景将军略有疑惑,道:“什么办法?” 阿布梨桑道:“出谷了你就知道了!” 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众人虽不解吃惊,可是只有阿布梨最清楚这许多事情发生的缘由。 ——莫云白要以花令衙门的花令身份出谷,方便自己成为天下无主之人的主人。 第459章 出谷行船 长夜漫漫终于过去,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在山头上站立的人他们看向远方。 远方是蓝色的天,天底下有绵绵不绝的高山。 山上有奇怪的石头和茂盛的树木。 在这个山谷之中,春季好像早就来临。 茂盛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就要春去,然后迎来盛夏。 时间飞快流逝,所以只在转眼间,山头上的莫云白、阿布梨桑、塘沽莎、花镜、景将军,以及那些花令衙门的人都不见了。 相反,在那汉江水系的码头上,他们已经稳稳站立着。 本来在这样的深谷种中是不可能有码头的。 纵然有码头,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也是绝对没有船的。 可是现在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此时此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真是令景将军看在眼里,惊讶在心里。 他这时候忍不住看向了塘沽莎。 当他看见塘沽莎一脸的僵硬,仿佛中了邪,不知自我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黯然。 从他们互相认识直到现在,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好朋友了。 尤其像他这样一个常年四处打仗的人,能有如此一个美丽的女性朋友,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他对她身边的男人很是不满。 此地只有两个男人,那就是他自己和莫云白。 看见莫云白那一副自己是天第一的样子,景将军就只有默默的咽下自己想要说出的话而没有说出的话。 他的心里一阵怅然。 他实在是不解,所以忍不住问自己:莫云白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自己眼里的魔公子? 不! 景将军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和认知。 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令塘沽莎恨到牙痒痒的仇人——邪王? 不! 又想起,他如今是高居这江湖和庙堂上的人? 不! 他忽然觉得莫云白好神秘。 正是这种神秘才让他想说出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见到塘沽莎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他最终还是向阿布梨桑问道:“姑娘,月影轩的轩主被杀,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阿布梨桑听了,且道:“说来话长,在花令衙门还为正是在天下人的面前公审此案,我想我什么话也不能讲出来!” 这样要是换做别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景将军很快就会生气,可能还会扭下别人的脑袋,可是这话是阿布梨桑说的。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情,他忽然发现在这一行人之中就属他的江湖地位最末端,这也说明他的本领最末端。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 景将军只有不言语了,只是将沽莎看在眼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汉江水系上船有一艘船。 这艘船,看上去像是一富贵人家的大房子,不但十分宽敞,而且还十分华丽。 在这样一个偏僻且地势水流凶险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艘船,那也绝对是人间的一桩奇事。 对于这样的奇事,有的人仿佛平生见的多了,不足为怪。 然而还有的人像是平生所见甚少,所以…… 这时候有人说:“花令大人请上船,我们出谷了!” 看到花令衙门一众女子对莫云白毕恭毕敬,形态恭维,阿布梨桑的心里不好受。 或许她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像莫云白这样一个烂人,怎么总是会得到一些人的青睐,尤其是女人! 她在想:这些女人是不是疯了? 不过现在是登船的时候,她的心里真是不应该如此多想,所以她想让自己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 阿布梨桑已经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心情有些不好。 她时常觉得自己内心浮躁。 所以,她真的想静下心来。 可是无论怎么样,也不能静下心来。 尤其是当她看到塘沽莎那副中了邪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怒火。 没蹬上船时,莫云白的身后总是紧紧的跟着花令衙门十三女,而上了船以后呢? 她终于等来了机会…… 天气很好,天上的白云朵朵,深谷幽幽中峡谷两岸风景不错。 他们一上船,作为这艘船的主人花令衙门十三女,她们并没有请他们进入船舱。 一上船,所有人就看见在这艘船的宽敞甲板上放着一张大桌子。 桌面雕刻着精美的图画,看上去很美。 …… 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脸上有笑容。 他们好像都不在意这些美…… 除了衙门十三女,她们的脸上有美好的容颜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 看看塘沽莎…… 不……她是例外……她现在是一个魂魄还不健全的人,所以她是一个例外…… 莫云白坐下,塘沽莎就站在他的身后。 本来贵为康国的公主,她却没有享受过一天公主该有的待遇。 现在倒是好了,她竟然先做了一回丫鬟。 站在莫云白的身后,一句话也没说,脸色僵硬,一片苍白,就像是被要死的月光照在脸上一样。 “你看她一副难受的样子,你还不给她恢复正常吗!?” 阿布梨桑也坐下了。 她想让莫云白将摄走的魂魄归还给塘沽莎,可是莫云白不愧是邪王,他只有冷冷一笑。 “怎么了?” 莫云白说道:“她已经是我的徒弟了,倘若不能受这么一点点苦,那岂不是和一般女子是那庸脂俗粉了!?” 莫云白虽然说的有点神气,可是这份神气却让阿布梨桑看了,理解成了嚣张跋扈。 无论是莫云白,还是阿布梨桑,或者是其他人,纵然这出谷的一路风景再美,如果没有填饱肚子,再美的风景也不会被欣赏。 所以,就在这一张大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雕玉琢的大锅。 锅里蒸的是一些水虾。 水虾是很大的那种虾,在座的几乎都没见过,如今看来,锅里的虾约有六斤重。 这种虾,它的壳甚薄如一层油墨,尤其在白天阳光下还会发亮,久了后,瞬间变成透明。 在这一层油墨之下包裹的是粉嫩粉嫩的鲜肉。 看到眼前的美食,莫云白哪里会跟身前的人再废话,他首先第一个拿起筷子,然后粘起来一块虾肉。 他本来要自己吃的,可是他没有。 他递给了阿布梨桑:“来,尝一口!” 阿布梨桑本来就觉得他恶心,哪里会见他这般作态。 虽然自己的肚子里早已经饿的咕咕响,可是她还是拒绝了。 “没胃口!” 阿布梨桑坐在桌子前不吃不喝,莫云白也是一愣,道:“既然不吃,那就撤下去吧!” 听他这样说,花镜忙道:“花令大人,这虾本来就是给你一人准备的,你又何必……” “住嘴!” 花镜的话没说完,当下就被莫云白给打断了。 当花镜听到莫云白一句“住嘴”后,一向气傲的她,也是一愣。 不过她真的就住嘴了。 倘若要是以前的花令大人这么跟她说话,也许早就发飙了。 可是如今…… 如今她竟然能忍得住心中的不痛快,住嘴了…… 忽然间,身后的其他女子当下都跪下,其中有一个女子说道:“花令大人,请你向花镜道歉。” 一人跪下,所有花令衙门的人都跪下了。 一听到这话,莫云白就纳闷了,说道:“什么……道歉……道什么歉?” 阿布梨桑却道:“难道不尊重人,不应该给别人道歉吗?” “我不尊重人?”莫云白第一次听到如此搞笑的话一样,所以他冷冷笑着。 花令衙门的人便一起说道:“花镜只是为了关心花令大人,怕大人饿坏了肚子,可是花令大人不但不领情,而且还出言责骂,这违反了我们花令衙门里的互助规矩,按照衙门里的规矩,花令大人应该向花镜道歉。” 莫云白一听,心头生气了,邪性一起,当下一脚踢向桌子。 瞬间,桌子飞走挪在一边,而桌上的碗哗的一下落在地甲板上。 当碗静静地落在甲板上以后,他就盘腿坐在了地上。 然后手在桌子上一扫,桌子上的筷子如长了翅膀飞向他。 一把拿过筷子,然后就吃了起来。 “嗯,果然美味!” 看到莫云白的这个举动,花令衙门十三女当下含泪了。 她们在想:她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六斤的大虾吃完,花镜等还有十二位花令衙门女子一同跪在船的甲板上,说道:“今生今世,花令衙门十三女誓死追寻大人!” 莫云白听了,当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扶起花镜。 花镜站起来。 其他女子也站了起来。 她们一起看着莫云白,莫云白也看着她们。 久而久之,莫云白对花镜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以后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什么花令衙门的规矩,你们要知道花令衙门会在我的打理下会变得更好,无论在江湖之下,还是庙堂之上,都有我花令衙门的一面旗帜!” 听他这样一说,列位衙门十三女一愣,然后脸带笑容,说道:“是,花令大人,我们信服!” 见到船上的这个场面,阿布梨桑心里难受的很。 不为别的,就为当初在那汉江岸边的客栈里,莫云白对她…… …… 真不敢相信一个曾经能对自己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的男人,以后会做出什么人间杰作出来? 阿布梨桑在反问自己。 可是她真不知道莫云白的心里在暗暗打算什么鬼主意? 久而久之,心中一乱,她也就暗暗叹气:“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一声叹气后,她默默的走到了船边,只是望着山、望着水,山水往后移失。 第460章 心若苦冢,身如枯骨 秦川大地,美景如画,这一日正午时分,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千山万水。 山峰绵绵不绝之中,他们已经出了深谷,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流水岛的地界。 等到他们的船来到一处水域比较宽的地方,他们且看到了在流水岛上正有一群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在蠕动。 他们在干嘛? 他们每一个人的脚步、每一个眼神好像都有千斤重,看起来即是疲惫不堪,又甚是颓废。 “死了太多人了。”景将军忍不住轻叹,“这水里的女尸太多。” 正在他们怅然若失时,这一刻从左边的山背后行出了一搜船。 船上有五个大汉子,胖瘦皆是一般如伺候,皮肤深黑,但各自却是高矮不等。 这五个大汉子都穿着黄色的衣服,头带黄巾,当景将军见了,他眼里透出怪异的光。 他们是什么人? 然而不等他有所作为,阿布梨桑的身子竟然忽然飘起,然后脚踏水面,瞬间便来到他们的船上。 见有人忽然上船,五个大汉子忽然从腰间抽出明光闪闪的马刀,异口同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上我们的船?” 阿布梨桑看着甲板上的二十多女尸如破转烂瓦一个架一个堆在船头上,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问道:“这船上的,全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女尸?” 五个大汉子好像不太友好,用恶意的眼神看着阿布梨桑,久而久之,其中有个个子最大的人说道:“整个汉江水系都饿殍遍野,莫非和你有关?” 他们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阿布梨桑,不过阿布梨桑可真不是制造灾难的人。 阿布梨桑微微一怔,不回这人的话,她却转过身,伸出嫩手指向那艘十分华丽的船只。 “凶手就在那只船上。”说完,她又转过身,不过当她刚转过身,当下面颊生风,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看来她也太高估这些凡夫俗子的智商了。 不过的确如此,因为这一刻,这五个大汉子不由她分说,竟然向她动手了。 对自己来说,这五个人的身份,自己还深不知,倘若冒然伤害他们的性命,那就大大的不好。 所以呢…… 阿布梨桑的身子一飘而起,随后一脚滑踢过他们的胸膛,当下五个汉子皆被这一脚踢中。 他们倒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妮子!” “难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 …… 五个汉子睡到在地上,根本感觉不到胸口疼痛,可不知为什么,他们根本动不了。 阿布梨桑道:“就你们这个样子,还不赶紧离开此地。” 那个个子最矮的汉子,他见着姑娘让他们离开,他吱声对自己的四个哥们儿,说道:“看来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我们还是撤吧!” 听这汉子最矮的人说这样的话,其余四个人的面色沉重,不过想想如今水中女尸已经打捞的差不多了,他们也是该回去交差了…… 一想到这里,那个大汉子对阿布梨桑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动不了,怎么离开?” “这个简单!”阿布梨桑一怔,心中意念一轻,当下附加在他们身上的术法值消失了。 见五个大汉站了起来,阿布梨桑当下身子飘起了,然后脚点水面,瞬间又回到了那艘十分华丽的船上。 这搜船正是衙门十三女雇佣的船。 她回到船上,然后还是站在船边,一句话也不说。 不过此刻莫云白已经不知何时就站在她的身边,说道:“怎么回事?” 阿布梨桑强压心中的怒火,双眼目及远方,然后淡淡说道:“都是你做的孽?” “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莫云白面若清风,一脸的无辜样。 阿布梨桑道:“你为了给自己疗伤,你竟然害了那么多女子,用她们的精血愈合伤口,复原自身的邪宗术法?” 说话的时候,阿布梨桑已经转过头,用冷冷清清,但又十分冷的目光看着莫云白。 莫云白虽然已经没有了善心,可是他还有良心,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寒冷目光他全身都感觉到被滚烫了。 他的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可是他全身的肌肉开始冒汗,不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怔了一下又哈哈笑道:“不愧是西方上的了台面的中宗召唤师,原来看破了我的弱点。” 阿布梨桑道:“弱点……我看不是弱点,应该是你的强项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竟然杀害了那么多女子,恐怕在这方圆百里内,我再也看不到别的女子了。” 莫云白一听,当下说道:“其实这些女子不是死于我手!” “什么?”阿布梨桑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谎言,“不是你杀的?” 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坚定的眼光,当下开始变得缥缈,如飞入云间的轻纱,总是不确定。 她甚至觉得可笑,心中在想,嘴里在说:“在这天底下,除了你嗜血入魔,请问……” 莫云白说道:“可能你忘了,你当初带着那些废物追我入谷发生的事情了。” 阿布梨桑回想起当初自己和那些中州武林人士,她忽然意识到那些人忽然变异,并不是…… 对了,是那谷中白溪中的瘴气,是瘴气……她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难道是那些瘴气……” 听闻阿布梨桑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莫云白呵呵笑道:“你还不算太笨……你总算明白了……” “怎么可能这样?”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心意。 可是此刻她不相信那也不行,因为一旁的莫云白接着说道:“我是嗜血如狂,可是有些人的血,就算跪下来求我,让我吸食,我也不会吸食!” 阿布梨桑道:“怎么会这样?” 莫云白笑了,笑声中有些讥讽,有些讽刺,他反问阿布梨桑道:“怎么不会,不错,你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师,你怀有惊天术法,可是他们那些笨蛋,他们有吗?” 阿布梨桑被莫云白的问话惊主了,她忽然问莫云白,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瘴气有问题?” 莫云白淡淡说道:“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又怎么了?” 一听到这话,阿布梨桑的心脏都差点气炸了,她没有大声嘶吼,她更没有对莫云白动手。 或许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 或许她知道自己也远远不是莫云白的对手。 不过,她始终是一个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子,真是替那些枉死的女子感到惋惜。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们?” 莫云白一听这话,冷冷笑道:“他们要杀我,我不杀她们就已经不错了,救他们……我有病吗?” 阿布梨桑听了这样的话,她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可能自己在说这样的话时,真的以为他还是莫云白,并不是那个邪动天下的邪王。 这一刻,阿布梨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错了。 错了? 对,错了,莫云白是邪王,他是绝对不会的,在他心里只有邪念。 “你怎么不说话了?”莫云白看阿布梨桑不说话。 阿布梨桑道:“那些中了瘴气的人,他们有的必定已经出谷了,所以才会死了这么多女子。” 莫云白笑了。 “中了白溪瘴气的人,倘若身体已死,尸体没有及时处理,就会产生病变,传染给其他人!” 听了这样的话,阿布梨桑的眉头一皱,心若苦冢,身如枯骨。 第461章 大雨流水岛 “咔嚓。” 正午过后,早春的阳光开始慢慢的弱了下来,当船行驶过流水岛的地界时,天空忽然打了一声响雷。 一声响雷后,当下整个天上地下一亮,一道闪电一闪而逝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响雷…… “咔嚓!” 这一声响雷过后,天空开始掉落酒盅大小的雨滴,雨滴一滴滴打在船上、汉水江面…… 说时迟,那时快,当下天地之间被雨幕开始笼罩,那流水岛的岸上有人高声呼喊:“雨下太大了,我们快把这些尸体运回去处理掉!” 雨大十分,流水岛上的几条街道除了有很多官兵在忙里忙外,则是没有其他别的人。 然而天色忽然大变,真是令人措手不及,不等花令衙门这一众人反应过来,江面上开始起风了。 风起浪涌,江面上行船摇摇晃晃,花镜见此,忙走到莫云白身边,拱手说道:“花令大人,今日恐怕回不了汴梁了!” 莫云白且看看天,再看看这天地间风雨交加,说道:“回不了,那我们就不回,待大雨过后,咋再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自在,花令衙门其他十二位女子也都听在耳朵里,所以花镜直接说道:“既然如此,江船行驶到流水岛,待得大雨后,咱们在启程。” 这么一艘大船,也没看到划桨的人,只瞧见有两个女子走到船的船帆下,将一个木头做的扳机一挑拨,然后就听见一阵连续的咔嚓声。 阿布梨桑和景将军眼见本来升起来的船帆降落下,然后另一个形状的船帆慢慢升起。 新的船帆升起以后,于江风的吹动之下,这艘华丽的大船像是瞬间长了翅膀,刹那间便掠过江面,来到了流水岛的码头。 船靠在码头上,众人皆跳下船。 可是景将军早已得知这里是唐军的活动地界,所以下船之前,他必须要将自己身上可以让人看得出来自己是后梁将军的衣物,皆一一被他丢进了江水里。 雨已经开始下大了,这一行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天色昏暗中,雨如天幕之帘挂在他们的眼前。 昏暗的天气,滂沱大雨下,人们能所见到的东西就在十步以内,超过十步以外的话,皆是模糊不清。 此刻当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下了船、上了岸以后,面前的流水岛街道上空无一人。 阿布梨桑见到这样的天气,虽然身上淋着雨,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好受的,因为好久都没如此痛快的淋一场大雨了。 “这老天爷也是神经,忽然间下如此大雨,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除了阿布梨桑,随行的人,他们的衣服几乎全都湿了,尤其是那景将军,他心中可不痛快了…… 也难怪,谁让他是一个将军呢? 只怕无论哪个将军,也不喜欢这样的鬼天气,倘若行军打仗,这岂不是会将粮草淋湿,粮草淋湿,然后腐烂,打仗的士兵该吃什么呢? 一到下雨天,他就特别的烦,不过一行十多个人,说起来,也只有他一个对这天气不满意的。 阿布梨桑却道:“老天爷也是时候下一场如此大雨,将这里的肮脏冲洗干净!” 走在雨中,众人终于来到一所客栈前…… 又是这一个客栈,阿布梨桑顿时面红耳赤,她真实不愿在住这间客栈。 不过现在雨下的那么大,她也无去处,所以她等别人都进去了,她才进去…… 一进客栈,客栈的老板便认出了他,以及莫云白,不过老板却对她们来此,好像并不欢迎…… 不欢迎……此话从何说起呢? 花镜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五七二十一,当下从湿漉漉,还大肆滴水的口袋里取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准备十间客房,再准备好开水……” 当她转身要离去时,可见老板像是吃了大便一样的尊容她不解询问:“怎么,钱不够,还是本姑娘话没说清楚?” “哎呀呀……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这客栈也不算大,已经住满了人,没有房间了呀……你就是再给我十倍的金叶子,我也给你们腾不出房间呀……” 花镜一听,心中一惊,不解怎么会这样呢? 她脸色阴沉间,老板又怕惹怒了这女子。 所以…… “年前,流水岛上新建了一个书院,说是专门授天下武林人士学习西方召唤术的,有很多求术者慕名而来,可是如今不想这书院不知何故发生了变故,延迟开授时间,也没个原因,这令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摸不着头脑。”说到这里,老板也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些人嘛,来了以后见事情没个着落,也就拍拍屁股走了,还有一些人啊,说是他们被人骗了,定是要找到那个骗子,想弄清楚他为什么缺德,哎呦……所以他们都住满了客栈……不但我这客栈住满了求术者,这流水岛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 听了这话,这一行人再看看外面的雨,雨正滂沱着。 “掌柜的,谁说流水岛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在书院旁边的十字路口街,那有家最大的客栈,那就没住满人……” 一旁的伙计多嘴起来,老板眼睛一亮,倒也想起来了可是他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花镜道。 老板却说道:“那家客栈是流水岛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可是那里住的全是朝廷里的权贵……” 一听这个,莫云白倒是说道:“我们这就去看看,看他有多贵的?”说罢竟然不等其他人,转身就出了这间客栈。 花令衙门十三女见莫云白走了,当下都追了出来,客栈里就剩下了塘沽莎、阿布梨桑、景将军三人。 “三位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老板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三个人,但是阿布梨桑却淡淡一句:“不是!”然后她转身就走了,走出了客栈。 景将军见了,忙要跟了出来,可是一只脚刚走出客栈的门槛,当下想起了塘沽莎…… …… “姑娘,走了……我们要走了……” 可是塘沽莎还是一脸的僵硬,任凭那脸上的雨水肆无忌惮流向她的脖子,她依然瞪着大眼睛,对景将军的说话无动于衷。 见此,景将军也没有多想,看来附加在她身上的魔咒,还没有解除,所以景将军很了解,也很无奈,这就将她扛起来,然后急匆匆走出了客栈。 走出了客栈,客栈外的雨下的正大,那些人已经走远,也辛亏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街道,不然还真不不知方才所说的书院旁的十字街口的客栈在哪。 他背着塘沽莎冲进了雨幕中,身影最后消失在这一条街道上。 只是街道上雨依然很大,滂沱大雨一刻也不得停歇。 第462章 有本事……就杀了我! 早春时节,春雷响动,顿下瓢泼大雨,这实在是不合大自然常规。 滂沱大雨一般都是夏天才有的天气,可是如今这大雨下的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水岛的上空,此刻已经笼罩着一团团黑云,真是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暴雨如斯而至,当他们这一群人出了客栈以后,他们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他们在街道上淋着雨,雨水钻进他们的眼睛里,无奈时,他们只有用湿透了的袖子擦拭着。 对于莫云白和阿布梨桑来讲,流水岛已经不是他们初来之地,所以如此说来,他们对此地也算是大概了解。 尤其是在那江边的客栈里,当莫云白听到了那老板的说话,他就心里有底了。 此刻,莫云白果然找到了流水岛最大的客栈。 客栈就坐落在岛上的中央位置,当他来此以后,他心里一阵惊讶。 那书院的广场上竟然还挂着他当时和花见羞成亲时挂的??(囍)??图。 只是这些东西相比那日起来,如今却显得格外的萧条,其中不乏有死亡的感觉。 但是如今的他不是一个十分念旧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对这过去的美好事情有丝毫眷恋的。 在大雨滂沱之下,在他的眼里没有书院的存在,只有眼前的客栈。 话说回来,这客栈和书院真是太近了,他们虽然都傲然于世,但是他们的建筑体系都是一样的。 倘若书院用的是红色的瓦片,那么客栈绝对不会用蓝色的瓦片。 它也一定用的红色的瓦片。 不过当他的身形站立在客栈的大门前已是很久,可是客栈中仍然没有待客之人出来。 嘴巴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在他的心里,他早就装着其他的事情,他无奈站在雨中轻轻说道:“难道这个客栈的房间饭食好的很,所以……” 这里根本不缺客,于是他冷着一张脸,然后走进了客栈,不过客栈中却温馨的很。 走进客栈,他站立了半天,见没人来迎接自己,于是他心里的纳闷更大了。 于是他对这客栈东张西望,想要到处寻找原因,可是当他的头一抬,就清楚的看见在这客栈中早已摆满了桌子。 这客栈和别的客栈没有不相似的,一共两层楼,然后有两个后门。 在下面一层是桌子用餐喝酒的地方,上面一层无疑就是房间。 规模如此宽敞,真是太厉害了,就连莫云白也替这客栈惋惜,“哎!真是的,这么宽敞明亮的客栈,竟然没有人居住,这真是浪费了!” 莫云白叹气时,当下又从他身后的大门外走来十三个女人,这些女人一出现,就觉得这客栈像是哪里不对劲。 所以花镜问道:“花令大人,这流水岛的其他客栈都挤满了人,怎么这家客栈……” 这家客栈已经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好像从来就没有人来住过一样。 花镜的疑问还没有解答,然后一旁的其他姐妹,有的已经忍不住说道:“不是说这间客栈住的都是很权贵的人嘛!怎么……” 她本来想说“怎么没见着人”,可是现在已经不用这个姐妹在说了。 为何? 这一刻,客栈的安静被一声开门声给打破了,有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是谁? “是你?”莫云白看见李嗣源从门内走了出来,惊讶的连他的眼珠子都差点给掉在地上了。 李嗣源看到莫云白,立刻就想起了他的诸多不是,当下双眉像是湿了水的白纸,皱巴巴起来。 “怎么,才一个月没见,你就颓废了?” 莫云白似有嘲笑的说了句风凉话,不过这话被李嗣源听了去,李嗣源则是有点不高兴。 是的,如今的李嗣源已经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他整天都在为怎么能将“泥香”救醒而发愁! 当初他听到花见羞对他说,倘若李嗣源能让泥香醒过来,自己就嫁给他,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暗暗高兴,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终于给自己的机会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李嗣源已经想了他能想到的办法,可是都无法唤醒泥香。 泥香如今还在自己的府邸,花见羞日夜陪伴着…… 由于害怕花见羞见自己对救醒泥香之事束手无策,所以他根本不敢回去。 他怕心目中的女神担心,所以他带着自己的随从便住在了这里,就是这家客栈。 连李嗣源算在一起,总共有三十多号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他们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将这客栈包了下来。 现在看见莫云白正在奇怪时,却又见莫云白身后涌进来十三个女子,他真是心中甚是气愤。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这个少年人,他如今已经是一个一般人惹不起的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偏偏喜欢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恶心的事情…… 李嗣源见他身后的花令衙门十三女,忍不住冷冷一笑:“真是风流人物,身边总会有很多女人……” 莫云白说道:“我不像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便是无论花多少时间、多少经历都在所不辞。”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天色气愤阴暗,客栈里因为点着蜡烛,所以明亮着。 蜡烛一根一根,如牛的角一样,正高耸在每个角落里,整个客栈的大厅也被角落里的光照的通亮。 只是不等两人继续说话,这时候从门外又“葡挞葡挞”走来了景将军。 景将军正背着塘沽莎。 “她好像生病了,这里快准备一个房间。” 莫云白见了,这才看向塘沽莎,脸色一沉问李嗣源,道:“你这里还有房间吗,和我马上准备一间!” 李嗣源听了这话,脸上十分冷漠不过冷漠中带有一丝怜悯。 不过莫云白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所以不等李嗣源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且道:“倘若没有,咋就将你那一间腾出来给我的徒弟!” “你的徒弟?”李嗣源眼见莫云白如此无礼,也分毫不让,说道:“别人来住客栈,也许会有房间,可是你来住客栈,一定没有……” “你找死!” 莫云白忽然伸手,然后就将李嗣源的脖子掐住。 …… 无论怎样,李嗣源却死都不低头,继续重复着自己刚才已经说过的话。 ——别人来住客栈,也许会有房间,可是你来住客栈,一定没有…… 莫云白听了这话,心中气愤,怒火攻心,于是手轻轻一摆,李嗣源就睡在地上。 …… “有本事……就杀了我!” …… 莫云白却看了一眼塘沽莎,然后对身后的十三位女子说道:“她已经是我的徒弟了,以后也是花令衙门的人,你们众姐妹务必找个妥善的房间,将她安顿好。” “是!” 花令衙门十三女异口同声应答了。 第463章 后梁将军VS后唐名将 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花令衙门十三女在听花令大人的话后,其中花镜则是对景将军说道:“把她交给我吧!” 景将军虽然是后梁朝廷的将军,但是他和他们的开国之君的做派完全相反。 说起后梁的开国之人,想必这天下的人都知其名,那就是朱温。 朱温在后梁鼎盛时期,他的做派可圈可点,可是到了后期,那更是可圈可点——性丑闻,不用多说,众人皆知。 景将军与他完全相反,如今见有花镜照顾塘沽莎,他也是将塘沽莎交给了花镜。 花镜扶过塘沽莎,然后就带着衙门其他众姐妹走上楼梯。 这家客栈几乎没有其他人,住的都是李嗣源的随从,他的随从闻听楼下有打斗,这一刻都扶在二楼的楼栏上。 一共约有十五个人,当见花镜等一众花令衙门的人欲上楼,他们都抽刀扑了过去。 看他们的样子,就算一个傻子都知道他们此意何为,想想定是不想让她们这一众女流上楼住下。 可是他们完全不是这一众女流的对手,他们长刀飞过去,但是还没等花镜出手,花镜身后的女子上前两位,她们的脚一跺,然后就看见这些男人平地而起,飞起来,全都从二楼一一翻滚到一楼的客厅中。 客厅中正站着莫云白,李嗣源见自己的人不堪一击,便想说一点话来嘲讽莫云白。 可是不等李嗣源说话,莫云白则是先说道:“我想这里应该安静一些才好。”此话一说出口,他的袖子一挥,然后白色如雪的袖口出现了黑烟如尘滚滚。 瞬间,地上的众多男子,也就是李嗣源的随从,他们竟然在一瞬间被这黑烟给卷起。 瞬间他们都好像失去了重心,当天都被黑烟束缚悬浮在大厅中。 这一刹那间,景将军已经吃惊不小,站在莫云白的身后,一向主张很多的人,竟然在此刻没了主张,完全处于在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 然而那睡在地上的李嗣源见自己的随从还在头顶悬浮,如像是被魔鬼叼进嘴里,他急了。 虽然他着急,可是在他心里,他也清楚他们一些中州大陆身怀行踪武学的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已经见识过了莫云白的阴冷,他曾亲眼看到莫云白亲自逼死了爱他的女子——泥香。 正是了解莫云白的阴冷,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阻止,任由这里的事情发展下去,对自己的那些随从定然没有好处。 这些人虽然说是他的随从,但是每个人都很优秀,在这些年以来,他带着他们为李存勖打下了不少胜仗。 在私下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可是上了战场,他们没有彼此之分,他们都是兄弟。 然而今日不等他与这些兄弟同生共死,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当下漂浮在大厅上的十多个人,忽然化为烟尘。 “不!” 李嗣源半生戎马,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无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随从、兄弟在自己面前化为了一缕烟尘。 站在莫云白身后的景将军,他与李嗣源的脸上忽然溅上了血花。 血在他们的脸上像是春天来临盛开的桃花,一朵一朵装饰着他们的脸。 还好他们只是两点大男人,倘若不然,要是女人的话。这些鲜红色的血在她们的脸上、大腿上盛开,那定然会有不同的美丽效果。 “吵吵闹闹,多麻烦,不如一了百了。”看来莫云白虽然有些邪王和魔公子的称号,但是他对自己的情敌,一向都是残忍。 自从当初花见羞在汉江那一片芦苇荡前将他带回五花门,他就对花见心生爱慕,只是当时他恪守礼节,未曾对花见羞明了,而今呢? 而今他已经不在恪守那些俗世礼节,他早就对花见羞表明了自己情意。 可是在他与自己心爱的人一间,还有一个阻碍,那就是李嗣源。 当初相遇时,他真的没想到这一个风流的公子对感情却如此的执拗,如今和自己竟然有那么些相似,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李嗣源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过了很久,他才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坐在椅子上。 “心狠手辣,不过就是为了她!” 莫云白知道李嗣源的嘴里的她指的就是花见羞,当闻此话,他忽然将自己的袖子一卷,当下收了起来,说道:“她怎么样了。” 李嗣源忍住自己身上的疼痛,努力的笑了笑,颤抖的说道:“她说了,只要我能救活泥香,她就答应嫁给我!” “嫁给你?”莫云白听了这话,神情先是一愣,然后表情也是不屑一顾,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嗯笑话,“有我在,你能救活她吗?” “你这个无心无肺的人,总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这一次,只怕你已经阻止我不了了。” 莫云白说道:“我能伤她第一次,我就彻底杀她一次,要是再让我见到她,她必死无疑!” 李嗣源听了这话,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了,她们如今又是姐妹了,你若敢伤泥香一分一毫,她一定恨死你,更别说喜欢你,爱你,嫁给你了。” 景将军可以清楚的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看着这二人说话都语声微微,但是却充满了杀气。 还好他也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人生一世,一死最常就是脖子碗口大一个疤,倘若这就站在他们两人之间,见他们结怨深,那实在是不妙。 所以他道:“魔公子,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能不能容在下说一句话。” 莫云白没有说话,李嗣源也没有说话。 看他们都像是无话对自己说,所以他继续说道:“我乃是一个粗人,但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倘若那女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莫云白大声怒道:“什么那女子,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哦?” 景将军一听,大惊,心想女子就是女子,还不一般,心中疑惑这女子究竟是谁…… 可是,莫云白已然是一脸深情,不由回想起当初花见羞手拉笛子相救他的那一天那一晚。 …… 那一天,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 莫云白的嘴里温柔说道:“她就是对我很好的花见羞!” 景将军一听“花见羞”这三个字,心里蹬的一下冰凉,他看向了李嗣源,心想:是他……李嗣源。 话说回来,一说起李嗣源来,那可是令他们后梁所有文臣武将都害怕的人。 早就听说李嗣源最近一年喜欢上天下一个奇女子,名叫花见羞,如今他总算遇到了。 所以景将军不得不感叹一句:“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464章 你真混蛋 这是流水岛上最大最好的一个客栈,如今花令衙门十三女已经将塘沽莎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看来在她们的眼里,一个小小的感冒并不能要了塘沽莎的命,所以除了花镜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照看塘沽莎,其余的十二位女子,她们都站在门外。 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她们都依栏杆站着。 红色的栏杆上没有一丝丝灰尘,明亮而光洁,她们站在楼上都看着楼下。 楼下是客厅,在客厅中此刻站着三个人,当景将军得知那个坐在椅子上,身子仿佛在颤抖的人就是李嗣源的时候,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也是要紧张的,两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说起自己的名,只怕互相都是认识的。 只是这一刻,李嗣源完全将自己的心思用在莫云白的身上,所以对景将军脸上微妙的变化,他真没在意。 莫云白看着李嗣源,李嗣源也看着莫云白,只是从他们的眼里透着不一样的心思。 一个眼里充满了仇恨,一个眼里却透着不屑,当李嗣源以仇恨的目光看向莫云白,从他不屑的眼里,他可以判断出,莫云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心存善念的莫云白了,如今他变了。 李嗣源坐在大厅的太师椅子上,想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撑住自己在颤抖的身子,说道:“你变了!” 刚才受伤,所以他每说一句话都艰难,不过莫云白道:“我变了?” 看来莫云白真不知道自己变了,所以李嗣源呵呵冷冷一笑,似是带有那么许多的嘲讽,说道:“如今你已经是一个不敬畏生命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莫云白听了,笑道:“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李嗣源说道:“以前你是一个书生,心怀天下百姓,说将来要做一个匡扶正义的游说师,让这天下纷纷战火停歇,如今……” “哼!”莫云白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今不是挺好的吗?我虽然没有成为一个游说师,但是我成了西方蛮荒之地最强的召唤师,我完全能靠自己的本领,让这天下停止杀戮,停止战争。” 听了这样的话,李嗣源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他无奈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杯茶,然后又倒上。 莫云白见他不说话,却一直在笑,仿佛再笑自己是一个傻瓜一样,他忽然动怒道:“你在笑什么?” 李嗣源道:“你现在自己都嗜杀成性,莫要说什么心怀天下,你纵然能成功,一统这大好河山,可也只是一个爆政之君,他日也必定会失败!” 莫云白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心想怎么会有人敢小觑自己,不过自己面前的人,他真的在小觑自己。 所以他怒了,他竟然再一次动手,瞬间就看见那个茶杯从李嗣源的手上滑落,然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在大厅里想起来了。 是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此刻已经碎了。 同时,李嗣源的身子像是被惊涛骇浪吞噬,快速向莫云白移动而去。 莫云白已经再一次用手掐住他的脖子,看来对他已经起了杀心,这样的情况完全惊诧了一旁站的景将军。 景将军心中在想:倘若这李嗣源被魔公子杀了,那么后梁再派兵平反后唐,那便是轻而易举了。 “住手!” 没错,正在景将军联想翩翩时,忽然从客栈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低沉而柔滑,温柔中透着端庄优雅,莫云白一听就听出来这是花见羞的声音。 他本来要扭断李嗣源的脖子,可是他一听到这样的声音,他的手停下了。 自从一个月前,自己在那书院被那几个西方正宗召唤师所伤,他被迫离开,离开了她,如今…… 如今再有花见羞的消息,莫云白真有点激动,随后便转过身。 他看见花见羞就站在客栈的门口,而她那美丽大方的样子始终没有变,莫云白高兴的,忙几步走上前来到门口。 他且深情的看着花见羞,观赏她的美貌,他像是只蚂蚁看到了蜜糖,再也忍不住,他张开双臂就要拥抱这个自己所爱之人时,可是…… 可是花见羞的眼里只是看着坐在大厅中的李嗣源,眼中并无他。 “公子请自重!” 这是在说谁? 莫云白听了花见羞的话,于是张开的双臂忽然间放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见羞。 他发现花见羞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因为的眼睛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然而与此同时,在他身后却响起了一阵冷冷的嘲笑。 是李嗣源! 莫云白听得出来,李嗣源在看自己的笑话,他难以容忍,身子忽然一闪,白溪的手掌变成了一只鹰抓,瞬间勾在了李嗣源的脖子上。 …… “你若杀了他,你这一生一世都会痛苦!” 听到花见羞这样的话,一向聪明的他竟然听不出来这话是何意,他几乎要疯了,咆哮道:“快说,在这一个月里,你们发生了什么?” 花见羞听了,且冷冷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觉得他比你可好多了!” 莫云白一听,忍不住愤怒,说道:“他比我好,他哪里比我好了,你看看他那一副怂样子,我的手指只要再往他的脖子里插一寸,他必死无疑!” “他是一个懂得去爱的人,不像你,啥都不懂!” 莫云白听了道:“你被他感动了?” 花见羞说道:“他肯为我付出所有,更重要的是答应帮我救醒泥香,我和他说好了,倘若他将泥香救醒,我就嫁他为妻!” 莫云白一听这话,心里着急,当下失去理智,匆忙几步上前,一把楼主泥香的腰,用十分坚定的眼光看着花见羞,道:“不行,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再说那个女子是我亲手取的性命,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李嗣源见莫云白搂着花见羞,又想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所以他在地上极力的挣扎。 …… “你这个畜生,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一想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自己都还没有一亲芳泽,怎么就这样呗被他搂进怀里了,真是…… 花见羞却用死死的目光看向莫云白,却道:“你真混蛋,我妹妹对你那么好,你却要把她逼死!” 第465章 泥香的梦魇 花见羞口中所说的妹妹指的就是耶律泥香,不过这话被莫云白听在耳朵里,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或许这真的是在另一个时空里,无论泥香如何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也不会领悟到。 如今听花见羞说起泥香,他心里也是有丝丝缕缕的冰凉。 然而这一种冰凉绝不是为在这世界上能有泥香这样的女子感到惋惜的。 那莫云白心里的那一屡屡冰凉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也只有莫云白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他一手搂着花见羞的腰,无论是嘴,还是他那张脸距离她只有一指间距离。 他看着花见羞,不过花见羞却丝毫没有回避他那邪气逼人的眼神,莫云白见此,忽然说道:“我心里的人是你,绝不是她,虽然她也很漂亮,可是她一点都不聪明,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只怕配不上我!” 听到这样的话,花见羞像是听到了这世间的童话,她冷冷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忽然间,花见羞一眼都不想在看他,并且挣开莫云白搂住后腰的手,然后信步走到李嗣源身旁。 李嗣源是一个练就行踪武学的人,在西方的邪宗召唤术之下受伤,此乃绝非小事。 从他十八岁成年到如今,没有一次是这样狼狈不堪的,现在呢? 现在,李嗣源受了重伤,他一直瘫在地上,这时候花见羞来到他身边,并且蹲下,双手将他扶住,低声问道:“怎么样?” 李嗣源从第一次见花见羞,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更甚者好几次要杀了他,如今却这般温柔,这真是难得。 “我……我没事……”明明有事,他却故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逞强,说自己没事。 只是就算一个瞎子,那么也会从他说话时候颤抖的声音听出,他受了莫云白的邪宗召唤术后,伤的很重。 花见羞虽然武功已经废了,可是她的力气一点也不小,她将一双白手扶住李嗣源的左胳膊和左肩膀,然后就像搀扶一位老人一样将李嗣源搀扶站起来。 对此,莫云白看在眼里,心里难过,全身的血液当下沸腾了起来,如此奇耻大辱,他尽然强忍下来了。 此刻他真的想一掌拍死李嗣源,可是一看花见羞,他整个人的心都变了。 变得犹豫不决,变得模棱两可,一阵前所未有的难以抉择之感涂增心头。 等到花见羞将李嗣源扶起来,然后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才走到了花见羞的面前,说道:“你说要嫁给他是真的么?” 花见羞对他却神情显得极为冷漠,说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莫云白急了,立刻说道:“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花见羞见过天底下有不少女人爱慕自己,但是千千万万之中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无礼。 对了,他如今可是西方最有能力,本领最大的召唤师,难道真是自己本领大了,就可不可一世了么? 不可以。 在场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客栈中所有在场的人,他们都很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然后却没有一个人来承认这个道理是对的。 无论是站在大厅里的景将军,还是站在二楼依栏杆而站的那些花令衙门的女子,他们现在才清楚那封情书,原来是魔公子写给这个女子的。 这一位女子现在距离他们很近,他们都看得真切,不愧是天底下第一美人,其容颜绝对…… 哦,倘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语来形容花见羞的容颜,难免有庸俗之嫌。 她的确是美,但觉不是指的她惊为天人的容颜,那是她的气质…… 天底下无论谁看到花见羞,也绝对想不到她是一个寡妇。 更想不到这样一个寡妇,他能得来这天底下两个最好的男人互相追捧抢夺,这真是…… 景将军或许明白些什么,所以他也在客栈的大厅上,从开始到现在基本没怎么说过话,他和二楼那些花令衙门的女子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厅中的三个人。 两男一女,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一种联系,至于是什么联系,他们几乎都可以看得出…… 花见羞听了莫云白的话,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恶心,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会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倘若没有办法救她,她一定会死!” 闻听花见羞一提泥香,莫云白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怨气,他大声喊道:“你怎么又提她,你告诉我,她此刻在哪,我去彻底结果了她!” 花见羞听了这话,忽然间眼睛也红了,她对这世间的情事感叹:“我替她真不值,怎么会爱上你……” 她将话说到这里,仿佛忽然间想到在很久以前,那是泥香来到五花门不久,曾对她说过…… 说过什么? 她一想到这里,眉间有一缕愁悄然而至,她在想看来是时候告诉莫云白些许事情了。 花见羞想告诉莫云白的事情,绝对是一间奇妙的事情,正是因为奇妙,所以他担心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不过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她在想难道还有再坏的局面吗? 花见羞实在想不到,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将一些事情说出来,于是她中断了自己刚才的话语,心念一转,且道:“如今我就告诉你,我们今日所做的事情,都不是真实的。” 花见羞忽然说这样一句话,正是让在场的人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要忍不住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说出话,花见羞却说道:“没错,我们在现实空间中的另一个空间,这全是泥香魔盘造就的过去空间。” 莫云白听的入神。 所有人都听的入神。 “过去的空间?”景将军道,“过去的空间又怎么了,莫非与我有关……” 花见羞非常肯定,说道:“不错,和你的关系最大!” 莫云白一闻,登时哈哈大笑,看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生在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时空里。 “怎么可能?” 看他不相信,花见羞又说道:“其实你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过去的一个空间。” 莫云白哈哈大笑:“既然我已经死了,那我为什么还好端端的生在这个空间,还站在你的面前!” 花见羞道:“每个人,无论心思在纯洁,都会有梦魇出现,如今这个空间就是梦魇。” 莫云白听了,人已经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说道:“你不答应我的对你的爱,也用不着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现在不止是莫云白觉得这事情荒谬,就连许多在场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我们所存在的空间是梦魇,那这究竟是谁的梦魇?” 花见羞一听,且用手指着莫云白,一口咬定,道:“就是月前在流水岛书院的广场上被他活生生逼死的泥香!” 花见羞此话一出,顿时在汉江水系的无限山峦中发出了一阵轰鸣声。 这声音如电而至,这声音如雷贯耳,这声音如天地开裂…… 是洪水的声音,如天上的猛兽忽然下凡,极速奔跑着。 被这样的声音惊住,众人才回过神来看着客栈外。 然而客栈外的雨依旧很大,滂沱不止。 第466章 绑了他们 看来在这个季节本来不该下如此大的雨现在的确已经开始在下了,而且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永远的停止了下来,雨下的特别的大,当客栈中的人闻听花见羞之言,客栈之中的人完全不能理解。 然而不理解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当一个人对这个天下、这个宇宙自然没有足够的认知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当莫云白听花见羞说他们呢这众人,亦或者说是这个世界完全是泥香的梦魇的时候,他真的完全接受不了。 不过他是一个男人,有些现实他是逃避不了的,就在他摇头深深不信时,花见羞又接着说道:“妹妹说,她是通过泥香魔盘的力量进入这个并非是现实的时空的,她的目的就是找回你的三魂七魄。” 看来当初在五花门,她和泥香义结金兰以后,她们之间有很多秘密,当时泥香说的话,她还不以为然,一直到在那书院的广场前,泥香被迫自尽,她才忽然察觉到的泥香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 所以她如今选择相信她的结义妹妹,也原谅她当初的心意。 她一心为了救活眼前这个人,可能她真的是心里害怕自己最爱的人死去,所以她才会心生如此恐惧的梦魇。 花见羞是一个聪明的人,虽然泥香当初来到这个空间,她的师傅忘女反复给她说过,让她时刻保持清醒,不要用现实去对接梦魇中的幻,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挡住自己所爱之人对自己的伤害。 客栈中,所有人都不在说话了,站在莫云白身后的景将军,他第一次听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可是现在不可否认,他也是泥香的梦魇,所以她道:“那女子是谁,我想见见她?” 花见羞这时候才注意到在这个客厅之中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景将军,不过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让陌生人去接近泥香的。 泥香的召唤法宝已经碎裂,倘若一天没有将那泥香魔盘复原,她都不可能醒过来。 虽然她自己将救醒泥香的事情委托给了李嗣源,但是作为好姐姐的她,她也一直在寻找可以救治泥香的办法。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的神经时时刻刻过度紧张着。 为了救醒泥香,花见羞在这一个月里长长一个人进入那个藏有万卷经典西方召唤术的书院大楼,她很想从那里面找到可以救醒泥香的方法。 一天过去了,二条过去了,不知不自觉,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她虽然几乎废寝忘食看了许多书,但是她还是没有找到。 莫云白闻听花见羞说这个空间是泥香魔盘编制出来供泥香为自己找回三魂七魄的,他就每每一惊。 “怎么可能,我术法如此厉害,我怎么会死呢,你是想骗我救那个笨女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花见羞心里确有这个想法,但是她没想到被莫云白看穿,并且会当众说出来。 不过这话虽然被莫云白说出来了,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想的很清楚。 什么想的很清楚? 花见羞看着客栈外的大雨,忽然叹了口气,好像是在为这客栈中所有人在叹息一样。 她悠悠然转过身子,然后看着莫云白,然而这个气时候的莫云白,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傲慢无礼。 莫云白微微低着头,不看花见羞,且说道:“你说我们是她的梦魇,想让我救她,可是你有没我想过,倘若她忽然间死了,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事情?” 莫云白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然后就听花见羞不解问道:“你可知道,如果她死了,我就不再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让人听了这话,觉得十分邪乎,客栈外的人都是一愣,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她怎么变得如此毒蝎心肠。 花见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当她一闻听莫云白说这样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 看来她已经看破了莫云白的心肠,所以她道:“怎么,你还要对她再下毒手。” 莫云白道:“既然她没死,我们都是她的梦魇,那不如将她杀掉,我们便不是她的梦魇!” 花见羞听了这样的话,她从心里难受,倘若她有过硬的召唤术法,必定要将莫云白置于死地。 可是…… 不可能。 花见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寻找救醒泥香的办法,所以她道:“杀她,那你先杀我……” 莫云白道:“我不会杀你,在我内心深处,你是第一个让我魂牵梦魇的人。” 花见羞冷冷一笑,忍不住质疑道:“为什么?” 莫云白道:“因为你对我好!” 花见羞顿时又有了不解,说道:“那我妹妹对你不好吗,她那么好心对你,你还要三番两次要杀她,至于她死地!” 莫云白道:“她身处江湖门之中,暗藏杀机,让五花门和唐门相互残杀,这样的毒蝎心肠,试问我怎么会爱上她?” 花见羞道:“那和如今的你,又有什么分别呢,你找你堕入魔道,被那西方的邪果邪化,你杀的人是她的好几倍!” 莫云白冷冷一笑,然后道:“我杀的都是一些该死的人?” 花见羞道:“该死的人?” 莫云白道:“不错,在这个乱世里,那些女人总是自以为是,杀那么一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花见羞听了莫云白的话,她的肺都差点被气爆炸了,就在她气愤动手时,一旁的李嗣源却道:“王姑娘,别在跟这个杀人魔头辩解,他就是一个畜生,听不懂人话的!” 李嗣源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人,他能说出这样不上台面的话,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一旁站立的景将军,他一声不坑,却是心里在想,眼前的人他究竟是不是那个可以写出唯美爱情故事的魔公子。 是…… 不是…… 就在这时,忽然楼上的十二位花令衙门女子,都飘落在大厅里,一时之间,她们已经紧紧的将花见羞和李嗣源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有个穿杏花衣服的女子道:“倘若你们两人再骂花令大人是畜生,我们花令衙门十三女可不答应,定会让你在汴梁的大牢里住上三年五载!” 花见羞一看面前多了这么多漂亮姑娘,她用好奇怪的眼神看着莫云白,嘲讽道:“怎么,你现在还是汴梁城花令衙门的花令了?” 莫云白道:“不错!” 李嗣源却笑道:“你还不是畜生,可知道那花令衙门不是什么江湖名门,那里只不过是朱温招嫖过夜的地方。” 此话一出,那穿黄杏衣服的女子便蹿步上前,道:“绑了他们,改日带回汴梁城!”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十二位女子其中出列两位,当下就将长剑架在李嗣源和花见羞的脖子上。 …… 两人就这样被绑了。 第467章 我混蛋,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所客栈是流水岛最大的客栈,大厅十分宽敞,此刻花令衙门的一众女子,除了花镜还在二楼的房间里照顾那个受伤的康国公主,其余十二人都飘落在客栈大厅中。 客栈外的大雨一直在下,仿佛一刻也不曾停歇,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如铁珠落盘打在地上的水滩中发出噗通的响声。 这一刻,对,就在这一刻,那名穿杏黄衣服性感的美貌女子,一声喝道,说是要将大厅中的李嗣源和花见羞绑起来,当下就有人上前就照做起来。 或许李嗣源对整个中原大地相对了解,并不能说明他对这个天下就了解了,他一个靠双手铁马混了大半生,带兵打仗无数次,胜了很多,本以为自己的本领大,可是万万没想道最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屡次遭人大败,经过调查了解,他才知道这些人都使用的战胜之术不是中原,更甚者中州的行踪武学。 现在也是同样,他受到了召唤术的伤害,到现在他也是脆弱的,他全身无力,面对一群女人,他竟然无计可施。 李嗣源是一个英雄,整个中州大地都知道他这号人物,今日被这些女子绑架挟持,只怕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上,还有庙堂上一传起,他日一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算是一个实干家,对于自己的名声,他向来自负了得,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今日忍了。 杏黄色衣服的女子一句话说出,说要绑了他和花见羞,当下就有另外一红色衣服和一蓝色衣服的女子举着剑上前,剑已经落在了他的左右肩膀上。 然而同样的是另两个女子,分别穿的是紫色衣服和白色衣服,她们也一人一剑架在了花见羞的肩膀两侧。 只是在整个客栈之中,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对所有人都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对景将军来说,真是冤枉极了。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剩下的六位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竟然都将剑指着他,他一愣,且道:“你们为什么连我也绑了,这是何理?” 穿杏黄衣服的女子,她道:“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想必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既然改日花令衙门要对外公申江湖大案,多一个人见证也无妨。” 她的一句话说完,当下便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铁链将李嗣源和花见羞,还有景将军绑起来了。 景将军真是身在雾里一般,却也不知道这些女子绑自己是什么意思,心里正是思前想后时,当下感觉自己脖子上传来了一片冰凉之感。 铁链已经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而这一片冰凉正是脖子上的铁链传来的,景将军一愣,忙看向莫云白。 只是莫云白正看着她们三人,脸上的情绪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景将军道:“你究竟是不是魔公子?” 莫云白道:“我是!” 景将军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魔公子,你究竟是谁?” 莫云白道:“我就是魔公子,她就是那封情书的收件人,只可惜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 从莫云白的说话,还有眼神的变化中,景将军已经知道了他脸上的阴晴不定不定从何而来,他道:“可是你的那封情书全然没有写这些,你全写了些甜言蜜语,说的好听一点,你是自欺欺人欺骗花见羞,说的不好听,你是欺骗天下人对爱情的渴望,还有信仰。” “你的话好像有点多。”莫云白此话一说,一旁的杏黄衣女子,她竟然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块抹布,一下将景将军的嘴巴塞住。 景将军没想到自己的话尽然戳中了莫云白的心思,他支支吾吾的还想说,但是被抹布塞住的嘴巴真的说不出来话了。 这一刻,时间很珍贵,嘴巴一被堵住,景将军也说不出话来了,别人也不在理会他,只是有那么几把明光闪闪的长剑对准他的前胸。 一旁的花见羞看着这间客栈大厅中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莫云白的身上,她几乎要笑出来了,不过她毕竟是一个不爱笑的人,所以她只是冷冷的说道:“怎么,这就是你的本事?” 莫云白一听,直觉花见羞的话里有话,他听出来了似乎有些讥讽,于是他一愣,道:“不错啊,这就是我的本事,我是花令衙门的花令,她们都听我的。” 花见羞不屑道:“看的出来,这花令衙门办事的风格和你有些相似,你呢,坏事做完,花令衙门的这些姑娘呢,她们每一个都自视过高,要知道,这个梦魇的主人才是下棋的人,你我都只只不过是这盘棋上的棋子,你我不同的是,你是这盘棋上的黑子,我是白子。” 这话说的真是太形象了,不过莫云白喜欢听,但是听归听,其中的意思,他可是不太认同,他道:“现在就分黑子白子,未免时间太早了吧。” 李嗣源道:“你的情敌是我,你绑我就好了,快放开王姑娘,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吗,怎么可以用这冰冷的铁链套在她的脖子上?” 莫云白一听,当下还认为李嗣源的这一句话说的没啥毛病,所以他大步走上前,伸手握住套在花见羞脖子上的铁链,顿时这条铁链就像烈日下的雪快速融解化为无形消失了。 看见套在花见羞身上的铁链消失不见,景将军再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当下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道:她的铁链解开了,那我的呢? 不知是什么缘故,这条铁链好像自带了无尽的寒气,冷的景将军瑟瑟发抖,嘴唇都发紫发青。 莫云白却看向他,见景将军一脸的痛苦,却低声调侃道:“至于你,等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我解开这锁链。” 听闻这话,景将军一脸怒火,想想自己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没有李嗣源仗打的多,打的好,怎么也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么受他如此大辱? 莫云白来到李嗣源的身旁,他用手摸了摸他的脸,看着客栈外的大雨,调侃道:“最好听话,要不然我就让这些女人把你全身的衣服扒光,让你去外面淋雨,淋雨淋着淋着,天上忽然打个大雷,将你烧成一个煤蛋儿,我可救不了你!” 一边说话,莫云白一遍拍打李嗣源的脸庞,赤裸裸的歧视蔑视着李嗣源,李嗣源生气极了,差点眉毛都掉在地上。 李嗣源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超强的人,他听了莫云白的话,虽然感到很生气,但是他不得不认清当前的局势,利他不利己,所以他装作已经崩溃的样子,跪在地上大骂道:“恶贼,你混蛋!” 莫云白见此,笑道:“对,我是恶贼,我混蛋,但我混蛋,那又怎么样呢?” 第468章 大雨 客栈 冷夜 一直到这天夜里,这秦川之地的大雨也没能停歇下来。 初夜来临,山间的雨雾开始大了起来,要知道这样的自然现象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但是出现了。 躲在客栈里的人,他们都觉得这场雨下的有点儿意外,因为这场雨不应该下在冬季的季节里。 这场雨应该下在七八月的夏季,只有夏季下雨才打会打这么大的雷,也只有夏季打这么大的雷才会下这么大的雨。 雨还是下着,当客栈中所有人都有着落后,客栈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不是别人,她是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走进了客栈,她收起了雨伞,这把雨伞不知道她从哪儿拿来的。 在这样大的雨地上行走,这把伞也只是装扮一样,因为她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此时此刻她只想泡个热水澡。 这是流水岛上最好的客栈,各方面条件就算再怎么差,想必热水是有的。 不错,热水有,并且很多,现在除了李嗣源和景将军两个人被绑着,花见羞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洗澡。 莫云白在洗澡。 衙门十三女在洗澡。 所有人都在洗澡。 这所客栈本来是李嗣源向客栈老板租下来的,没想就这么就被莫云白霸占了,初夜虽未深,但是冬夜的雨使得空气变得骤冷。 冷空气吹来,李嗣源全身冷的像铁块,他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全身不停的哆嗦。 他在想若不是莫云白来此,他定是在客栈里泡着澡,正在为如何救醒泥香而陷入深深的思考。 可是他如今呢? 李嗣源现在像个死囚犯,他被极度的虐待和摧残着,时不时他自嘲一下像他这种平时受人敬仰的人,如今这个样子,也是绝了。 绝了? 绝了是什么意思? 或许正是他这样待一夜,第二天会变成一具尸体,明日一早被人发现,只怕会惊到别人。 雨一直下,冷空气渐渐更加令人冷了,看来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日后不必在费心思派遣杀手来对自己动手了。 大可不必了,因为今日夜里一过去,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人,已经是死人的人就不必劳烦别人来杀自己了。 看着天花板上的烛光摧残,他全身冷到发抖,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他很像睡一会儿,仿佛此刻已经疲惫不堪到了极点。 他的眼睛闭上没有多久,他就感觉到在他的耳朵旁有一股热风吹袭,这感觉太冷人美好了。 李嗣源实在想不到在这个冷空气弥漫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股暖流流进自己的心窝呢? 不解,实在是不解,所以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间,他整个人都从萎靡不振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了。 不错,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太美好了,太让人容易感动了,在眼睛所到之处,他看到了就在他身前蹲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错不了,这是一个女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可以让天下男人为她折腰的女人,然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花见羞。 花见羞来到李嗣源的房间里,所以她的房间里是空的,为了制造一种假象,她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关灯,所以她的这间屋子里是亮着灯的。 她去了李嗣源的房间,然而就当她的脚踏进李嗣源的房间时,那个满身有风雨的人,她走进了花见羞的房间。 是的,阿布梨桑很需要这样的一间房间,她也被花见羞的做法给迷了眼睛,眼间房间亮着灯,她以为这房里有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敲门并无反应。 房间里没有一点点动静,所以她就向客栈的四周看看,不过天冷的异常,那些还在洗澡的人,他们都睡在了床上。 人都睡下了,所以也就熄灯了,阿布梨桑大气没出,慢慢地轻轻地,她打开了花见羞的所在房门。 房间里面灯光璀璨,弥漫着香气和热气,或许此刻太需要这样一个房间,所以她笑了,她用手轻轻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服是湿的,抓了一把,差点拧出了一些水。 她四处看了看,这房间装饰的很好,很漂亮,也很高大上,根本不像是一间客栈所具有的房间。 可是花草都是宝,好看且旺盛,房间里的香气自然是女儿香,这个阿布梨桑很了解,可是这房间里的香气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她看到了在这房间的最里面不是墙壁,那是一面帘帐。 帘帐的色彩鲜艳无比,有红花绿花紫花等纷纷点缀着。 点缀的花时而如群鸟飞舞,时而如群花簇拥,真是漂亮的很,阿布梨桑轻轻地掀开窗帘,然后清楚的看到在窗帘的里面竟然是一个洗澡的热水池。 好美,很美,太妙了,一向强调自己心境平和的阿布梨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她毫不犹豫的脱衣解带,然后走进了热水池。 谁是热的,并且很舒服的滋润着她细致细腻肌肤,她很享受,一想到自己刚才狼狈的模样,她真是太感谢这个房间的主人。 阿布梨桑并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莫云白为花见羞所选的,要是知道,她也许不会这般轻易的走进来,更不会泡澡了。 正在她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时,阿布梨桑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于是安静了下来,慢慢的伸手拨开帘帐,然后透过缝隙,她看见了那正走进来的人。 “怎么会是他的房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被惊诧到了,那个昔日侮辱她的人,怎么老来破坏自己所遇到的一些美好的事物? “人怎么不在?”莫云白也像阿布梨桑进入房间一样四处打量,不过他也发现了帘帐,且道:“天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还没洗好吗?” 听见莫云白的声音,阿布梨桑被吓的不轻,她已经失身于莫云白一次,她真的不想再让莫云白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所以她大气不出,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自己出声说话,定会暴露身份,何况她还不知道这房里本来住的人是谁! 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像是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度过了长长地冷夜。 第469章 醋意浓情 “怎么是他?” 阿布梨桑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像莫云白这样一个奸恶之人会来到这里! 难道这个满屋子弥漫着香气的屋子不是女孩子的房间,却是他这样一个臭男人的房间,此刻见到这样的情况,她不得已又想起了那日在汉江岸的那个客栈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全被莫云白毁了,她就心痛,但是她没有激动,因为她是中宗的召唤师,她没有权利去激动。 她那沾满了水珠的芊芊玉手此刻拨开了帘,目光透过帘和墙之间的缝隙,她看着莫云白,眼神里好像着了火一样。 “大晚上的,你进一个女子的房间里来做什么?” 阿布梨桑忍不住了,她此刻已经开口对莫云白说话,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声音一传来,就在她面前的帘子就被扯开了。 忽然间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嫩白肌肤,又像是在遮羞,又像是在防风。 “我来看看我的心上人啊……这大冷天的,要是把你冷坏了。”话一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这个在花见羞房里的女子是阿布梨桑,他就意外了。 不过意外之外,还有惊喜,惊喜的就是自己虽然中意爱慕花见羞,但是除了花见羞之外,他面前正在洗澡的女子也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他看着盆里的人,简直很漂亮,他笑了,不过阿布梨桑却一脸的不愉快,她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肌肤,没过多久便厉声道:“你给我出去!” 莫云白脸上有喜色,且道:“你已经是我的人,并且还有了我的孩子,我今后就是你丈夫,可是虽然我爱慕花见羞,但是我就算伤害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也绝不会伤害你的!” “怎么,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同情么,早知道今日你会这般的无耻,那这日子在流星窟的地牢里,我就应该把你给杀了!”阿布梨桑回想当初在流星窟的日子,她心里后悔万分。 莫云白站在她澡盆外,看着阿布梨桑,听着阿布梨桑的话,笑着说道:“真是可惜,可惜了这世界上真没后悔药!” 看他得意地笑,阿布梨桑打从心里讨厌,她想也不想,大声再一次喝道:“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你也没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你给我滚出去!” 莫云白看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在洗澡,这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准老婆,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又怎么肯走呢? 不过,刚好相反,看到阿布梨桑生气的模样,他还真怕这一生气损了胎气,因此他又将扯开的帘拉上,然后双手在背后交叉走了。 他走的太放肆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哈哈放声大笑。 莫云白如此嚣张,可是就是这样嚣张的样子,当他一走出花见羞的房门,将门关上以后,他正个人的脸色都沉下来了。 不过也是,无论怎么样一个男人,当他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子女人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那么这也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他是忍受不了,因为在房门轻轻地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他仰着头看看天。 只是在客栈之外的天空上暴雨成灾似的,早已无情地涌向大地,将这个流水岛吞噬了般,一片混乱。 他实在忍不住的来到一处高处,他依着栏杆靠着,完全可以看清楚客栈的大厅里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这两个人乃是李嗣源和花见羞,他也是第一次见花见羞对李嗣源有关心和示好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可大大的不好。 他心里很不爽,就像喝了陈年老醋,然后老醋割破了心,于是一个飞起,身子顿然落下,仿佛使了一个行踪武学的下坠身法落在大厅的厅堂上。 大厅上有两根蜡烛已经没了,大厅里只剩下两根蜡烛,所以大厅里的光线黑了一半,昏黄的灯光照着大厅里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竟然围着一盏火烛再取暖,这画面很温馨,只是莫云白实在看不惯,所以他道:“一个月不见,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同从前了!” 莫云白说话的时候,脸色已经黑的像碳灰,长狍子的袖子一挥,然后花见羞手里的火烛便熄灭了。 花见羞道:“你快放了他!” “放了他?”莫云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是不明白,花见羞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仇人这般仁慈,心里不服,“说的轻巧,你忘了你和他之间真真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了么?” 花见羞不理会他的说话,只是看见李嗣源身上套着的铁链,她心里实在是不好受极了,不过她不愿说起,莫云白却道:“你丈夫是后梁名将,对了,就是被他门这些后唐反贼杀死的,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杀还是不杀?” 莫云白的话,忽然提醒了花见羞,就在她与李嗣源之间有一面难以摧毁的铁墙-那就是刘劐将军。 花见羞眼里湿了,泛起了红红的仇恨,久久才心思变得平静,说道:“就算要杀他,那也是我的事情。就算要杀他,那也不是现在!?” 莫云白听了,心里一愣,忍不住说道:“你是为了让他去救醒那个要死的人吧!” 花见羞的心事好像怎么也瞒不住眼前这个已经被邪化的男人,她没说话,当然也没点头摇头。 莫云白能从花见羞的眼神和神情中看出来她的想法,不过他真是不敢苟同,所以他说道:“那个要死的人,她的法器都已经被损毁了,被我伤的不轻,要想救她,真是难如登天!” 见莫云白说的真切,忽然怔了她的内心,她心里一片冰凉,身上好像已经没有了温度,冷夜的冷空气仿佛跑遍了她全身。 她道:“就是死,我也要救醒她。”说话之间,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个样子被李嗣源瞧见了,李嗣源心疼万分,道:“你快回房间里去,莫要在这里待了,这里冷的很!” 闻听李嗣源说话关心花见羞,莫云白提起脚,然后就是一脚打在李嗣源的胸膛上,李嗣源受到猛击,当下摔倒在地上,霎时间,嘴里喷出了血溅在了大厅上。 “你给我闭嘴!” 莫云白一把将李嗣源从地上揪了起来,李嗣源大声喝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不用求死,我成全你!” 莫云白的手一举起来,花见羞就一下挡在李嗣源的身前,道:“想杀他,先杀了我!” 还不等莫云白搭话,李嗣源忙道:“不可以!” 莫云白见她二人如此,更是醋意大发了,随即一把搂住了花见羞,强制带她飞跃上了客栈二楼。 第470章 公子,莫要胡乱给人承诺! 长夜漫漫雨未央,在这新年初始的时节,冬季深寒,万物不醒的时候,苍天下这般大的雨究竟是为何呢? 看来在这个大千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物种,当前难以有这样的力量去了解自然,了解宇宙和苍穹。 夜深的时候,在这流水岛一切都沉如寂静,除了大雨还是大雨,这份寂静在流水岛的街道上变现的极为适合。 当然,这份适合也是一份和谐,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想称雄的时代,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份和谐,想必还是很不错的呢? 不过表面越是和谐的地方,一般都是不和谐的,只怕只有那种很有见识的人才知道、才会懂得越是这种地方,越是暗流涌动。 在这个乱世里,每个人都是一股力量,每个人都是一方势力,就比如这个年轻的书生莫云白,当初他初入江湖时,花见羞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一个心地善良,风度翩翩的少年人,今日却变得这般毒辣。 当初在汉江流域初遇时,莫云白被花惹秋羞辱,是花见羞救的他,他仿佛一辈子也记在心里,可是这份感恩经过时间的修饰,如今已经成了爱慕。 不错,像花见羞这样一个女人,请问世界上哪个男人不爱呢,虽然见过她的男人都爱的疯狂,可是尽数天下之人,谁能又比得过莫云白呢? 如果非要说有,那恐怕也只有此刻在客栈大厅里的那个年轻人——李嗣源。 李嗣源看见莫云白强行将花见羞带上客栈的二楼,他心里是慌张的,他在想这个人如今已经和畜生一般,他想干什么,心中一想,便是开始担心起来了,所以他有几番挣扎的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只会行踪武学的中原人士,他被莫云白的术法伤害以后,倘若没有西方的召唤师给予施救,只怕他想从地上站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花见羞能理解他这样一个接近懦弱的男人。 “你要带她干什么?”李嗣源接近嘶吼的对莫云白喊道,可是这个时候,莫云白已经带着花见羞站在二楼的栏杆处。 红色的栏杆在暗黄的烛光下显色竟然是如此殷红,这好像再给李嗣源警告,倘若今日之夜,他不乖乖的待着,再生什么事端,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我要带她干什么?”莫云白嘴角漏出了一丝仿佛可以甜死人的微笑,他头也不回,且道,“夜深了,带她去睡觉啊!” 听闻莫云白如此一眼,李嗣源的眼珠子仿佛立刻就要滚落在地上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上苍这一场雨竟然会让他心爱的女人今夜失身于恶魔。 不! 李嗣源道:“莫云白,你莫要胡来,你若不胡来,来日我定将我得来的天下江山送给你,只是请你不要为难王姑娘。” 莫云白一听到这话,他本来就要走进花见羞房间的脚竟然站住了,他转过身来,细细看了一眼李嗣源。 李嗣源还在地上躺着,只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血丝,看来今日这一番折腾,他被自己气的上火了,莫云白见此便是一笑,然后他又奇怪的看了一眼花见羞,只见花见羞一脸的凝疑。 看来花见羞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竟然会爱到自己深到自己的骨子里,这份情谊实属难得,所以她道:“公子,莫要胡乱给人承诺。” 李嗣源却是看着花见羞,无力起身,这就躺在地上继续说道:“王姑娘,你是我李嗣源今生最重要的人,就是今日夜里,他要了我的性命,只要保存姑娘的清白,我岂能苟活?” 花见羞怎么也没想到像自己这样一位已经死过丈夫的女子,如今竟然能得到他这般情深意重,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这一刻,她也被感动了。 花见羞清楚,自从自己的丈夫死后,自己实在难以被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感动,可是如今她竟然感到了。 她眼角的泪水忽然掉落。 泪水滑落在脸庞,这个样子被站在她身边的莫云白看到了,莫云白又是一阵醋意大发,他此刻心里很是不开心,今日就给眼前这个人一个面子,无论是怎样的条件,怎么样的交易,他必然答应。 是的,这一刻,莫云白已经想明白了,像他这样一个拥有至高无上的术法师,他配得到这世界上任何一物。 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这世界上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都要得到,所以他的脸瞬间阴沉,好像是显得很不开心,则是说道:“好,你且说来听听!” 李嗣源便道:“如今这中原天下有两朝,一个是后梁、一个是后唐,后梁朝廷不得人心,而后唐的朝廷却与之谦谦相反。” 莫云白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能力将这后唐的天下交给我?” 李嗣源忽然激动,顿时大声喝道:“是,只要今日,你不伤害王姑娘,我答应你,有朝一日这后唐掌握了中原后梁朝廷,这人人想得到的王权,我便毫无保留的交给你!” 莫云白听了这话,他本来很高兴的,可是他并没闲的很高兴,他先是看了一眼花见羞,然后又看了一眼睡倒在地上的李嗣源,只是淡淡说道:“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说罢,他竟然一把又将花见羞搂在怀里,然后走进了花见羞的房里。 见莫云白如此离去,又见莫云白对花见羞动手动脚,再听莫云白刚才对自己所说之话没有正面给答复,他顿时急了,只是朝着二楼大喊道:“你答应了,是吗?” 长夜漫漫,冷意渐浓,别说花见羞了,就连莫云白自己都困的很,他将花见羞带到房间里,然后就一屁股倒在床上。 看样子,今晚他想和花见羞一起睡觉,可是花见羞此刻却嫌弃他的很,看见他就像看到魔鬼了一般,试问在这天下,有谁喜欢和一个魔鬼同床共枕呢? 没有。 看见莫云白倒在床上睡着了,花见羞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可是不等她缓过神来,从浴室里顿时走出来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别是别人,正是阿布梨桑。 第471章 疲惫的雨夜 这是这座客栈之中为数不多的优质上等房间,素帐流粉,漂亮整洁有致,此刻阿布梨桑从浴室里走出来,这实在让花见羞没有想到。 “姑娘,你是。。。。”花见羞一惊,言语正不知何故时,很明显,阿布梨桑看到她也是一阵惊诧,看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房间乃是花见羞的。 “哦,外面的雨下的太大了,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进来客栈,见这间客栈没有人,我才进来的。”阿布梨桑感忙解释,然而不等花见羞作何说法时,却是看见床上睡着莫云白,一阵,心里你不舒服极了,便是骂道:“这个不要脸的恋人,他如何睡在这里,你们上次一次,那‘’‘’‘’那算是成亲了?” 床上躺着的莫云白,应该很是发困,此刻听有人说他的不是,他也是没有听到,反而倒在床上没有多大会儿,竟然睡着了,紧接着呼噜声还一声高一声低起伏着。 不过阿布梨桑算起来,无论是气质上,还是脾性上,她和花见羞显得极为相似,她们都是那种比较安静的女子,在这个乱世里,能有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多见。 花见羞道:“没办法,他执意要睡在这里,赶都赶不走。” 阿布梨桑听闻词话,心中暗想在这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或许在这诺大的天底下,真真厚颜无耻的男人很多,只是她们见到的少罢了,可是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被尊是天底下第一的美人儿,她的心里可是不喜欢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的。 “他睡在这里,那你睡哪里,难道。。。。倘若。。。。”阿布梨桑的脑海里已经闪出一个念头,“不如。。。。”话说到这里,她的手在自己胸前一斜画。 她将自己此刻的意思虽然表达极为含蓄,可是这对花见羞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来说,花见羞也是理解的,正是花见羞理解她的话,所以才说道:“不可,他可是西方邪宗的召唤术,他的本领,你那天在书院广场也是看到了,绝非一般,要把他。。。。。” 花见羞和阿布梨桑两人的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这好像也是让躺在床上的莫云白听到了似的,莫云白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老婆,难道要联手谋害亲夫么?” 见莫云白睡的沉,她们两人才在屋里悄悄话语,可是实在是没想到此刻听闻他如此一说,这当真吓了阿布梨桑和花见羞一大跳,不过她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莫云白心里早就知道她们对他不满,所以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阿布梨桑说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离我们远一点,倘若不然真的会丢掉性命。” 花见羞知道阿布梨桑也是西方的召唤师,虽然自身的术法修为不如莫云白,但是她很放心她此刻对莫云白所说的话,毕竟能敢如此对莫云白讲话的人,在这个六合之中,真的为数不多了。 莫云白忽然睁开了眼睛,久而久之,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从床上翻了起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子,可是这两个女子也正看着他。 看能看出,无论是阿布梨桑,还是花见羞,她们都很忌讳自己如今的样子一样,她们的身体是那种处于戒备状态的。 莫云白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她们两人,深深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妻子,难道真的要杀我?” 阿布梨桑一听这话,她心里就痛恨莫云白当初在那流水岛的客栈中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于是她说道:“心甘情愿嫁给你,那才是你的妻子,可是我们两人几时心甘情愿了?” 莫云白一听这话,眼神变得深沉,目光变得凝重,他仿佛怔了片刻,然后淡淡说道:“你日占有你,我也是因服了那催情之物才会对你作出了伤害的事情,绝不是我故意为之!” 阿布梨桑哪里会管那么多,只是一怔,然后看了一眼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花见羞,质问莫云白,说道:“那么,我身边的人呢,你为何逼着她做你的妻子,这又从何解释?” 莫云白看着花见羞,一愣道:“她啊。。。。她是我今生爱慕的第一个女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生所爱的第一个女人,那将会是他一生所爱的女人,那个男人也会心甘情愿为她守护一辈子。” 看着房间里这个男人,花见羞的眼角似乎泛起了泪花,看来她是被莫云白此刻说的一番话语给感动了。 不错了,这天下之大,无论哪个女人,当听到在这天底下会有如此一个痴情的男人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势必会被感动。 花见羞感动了,阿布梨桑也看到花见羞脸部表情变得红润通透,心中正在暗想如此感动之话,她莫非真的感动了? 可是她心中的想法还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时,花见羞却将独步走向房间门口,她看着外面的雨哗啦哗啦下,她心中热烈,但是言语却显得格外深沉,他想起了那个还在床上躺着的女子——泥香,却是说道:“错了,全都错了。” “错了?” 莫云白不知花见羞此刻的话语有何而来,于是他也走到房门口,不解问道:“我哪里错了,难道我爱你一个我喜欢的人,我也有错?” 阿布梨桑见了,此刻也走到了门口,她也看着房外的雨,只见外面暴雨成灾一样从天而降,她也是想听花见羞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一刻,花见羞却很认真的说道:“你今生所爱的第一个女子并非是我,是那个此刻躺在床榻上,只剩下最后一丝魂魄的泥香。” 花见羞不说罢了,她此话一出,莫云白耳中一听,顿时大声喝道:“你胡说,不可能,那个女人心计深沉,我怎么会爱上她?” 这样的话,无论是花见羞,还是其他的旁人,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讲,向他劝说,可是他就是心如梗,想不通。 花见羞道:“怎么办,她若死了,你的三魂七魄就找不到了,在另一个平行现实空间里,她就救不活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在旁人,不对,这样的问题在阿布梨桑看来真是灵魂拷问,可是就是这样的拷问,在莫云白看来,这只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房外的雨下的很大,房间里的一男二女,他们所考虑的事情,虽然是同一件事情,但是对于同一件事情,他们心中却有不同的看法。 深夜越来越深,所说的事情,不喜欢听的人,越听越听不进心里,所以莫云白只是对花见羞说道:“在那深谷之中,呆了有一个人的时间了,无法安静休息,如今来到这样一间豪华的客栈,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我先去睡了,你们两人一会儿也去休息吧。” 话语说罢了,莫云白也就消失在房间里,而房间里的两个女子,花见羞和阿布梨桑见莫云白推门走了出去,她们也是安安静静地缓了缓神。 是的,她们并没有马上要休息的意思,在她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疲惫。 也许,疲惫不属于她们两人的任何的一个人,因为她们此刻已经没有权利来疲惫,疲惫属于这个雨夜。 第472章 这就是人类的文明 疲惫的雨夜,雨一直在下着,整个流水岛也像是瞬间沉寂了下来。 夜疲惫的很,此刻已经像是病重的老人深沉的睡下,然而那些该在雨夜发生的事情一刻也没有停。 不错,在这个疲惫之夜,无论是谁都权利去休息,去睡觉,可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花见羞却是无缘去做。 她欲要走出房间,阿布梨桑看在眼里,所以阿布梨桑疑惑道:“夜深的很,你还要去哪儿,你不累吗?” 花见羞真想对阿布梨桑说一句自己很累,自己很需要休息,可是一想起那个还在客栈之中,瘫在冰冷地上的李嗣源,她不得不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她没有对阿布梨桑说明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她就走了,这真是让阿布梨桑十分的闹心,毕竟在她眼里,花见羞也是一个对西方召唤术丝毫不懂的人,所以她势必要知道花见羞究竟有何事不休息,而是要出去呢? 客栈外的雨下的那么大,在这种环境里,看来只有猪才能睡的着,也只有猪才能睡着了,开始打呼噜。 很抱歉,像她们两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子,她们怎么可能是猪呢? 很显然,她们不是猪,她们是美女,所以花见羞此刻说不休息,那么她也不休息了,无论如何自己刚才淋雨的湿衣服已经换下,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衣服,现在身上正有雨后轻松之气环绕周身,也正是有这种轻松,所以她的神情显得非常愉快,见花见羞扣门而出,她随后也跟了出去。 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外围是用很有韧性的竹子建成的,竹子上涂抹了不同颜色的油漆,形成了一片美好极了的花纹。 灯火昏暗中,阿布梨桑扶着栏杆,她看着花见羞,这一刻,花见羞却从楼梯走下客厅,然后身子进入了一片比较昏暗的地方。 是的,自从她的武功废掉,她的轻功也没有了,她走下客厅,分明已经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了。 李嗣源正像一个受了严重酷刑后瘫痪的人,他卧在地上,这时候已经一动不动了,这被花见羞看见了,真是将花见羞下了一大跳。 “李公子!” 花见羞试图将李嗣源从昏迷之中叫醒,可是她连续叫了几声:李公子,,,李公子,然而躺在地上的李嗣源,她丝毫不动。 难道刚才受了重伤,伤及到性命吗? 花见羞不相信一个可以在战场上执掌风云的人,竟然是如此的脆弱,所以她想也不想,刚忙将李嗣源从地上背了起来,然后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终于将李嗣源背进了客栈二楼的房间里。 她曾也是一个练武的人,如今背着李嗣源,但是却感觉异常沉重。 不过站在二楼走廊,手扶栏杆的阿布梨桑,她却将花见羞客栈中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情不自禁有了些佩服。 待花见羞将李嗣源放在床上以后,阿布梨桑遍也来到了这个房间,而这个房间也正好就在她们的房间左侧。 不错,那右侧呢? 右侧则是莫云白的房间。 只是此刻也不知道为何,就算莫云白睡的在深沉,然而作为一个西方术法师高手,应该对自己周身所有的环境提高警惕,早该发现了。 但是他的房门一直是紧紧的关闭着,难道说他真的累了,尤其是在那深深的幽谷之中,为了消减自己身上所受的灼烧之痛,他真的废了太多的精力了么? 或许是这样吧!? 右侧的门紧紧的关着,仿佛房间里尘封着千年以来最是令人害怕的妖魔,不过右侧的门关着,可是左侧的门也关上了。 是的,这门一关,房间里又是一男两女,男的像是一个已经死了断气很久的尸体,女的则是花见羞和阿布梨桑。 她们都看着李嗣源,花见羞一脸的担心,而阿布梨桑则是一脸的疑惑,阿布梨桑低声对花见羞说道:“他是你爱的人?” 花见羞听了这样的话,马上停下自己手上正在为李嗣源盖被褥的动作,缓了缓,却用沉静饿目光看向阿布梨桑。 “我真不该爱上他,我也不敢爱上他。” 阿布梨桑文婷花见羞之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半晌后,她的内心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好像也为花见羞的无奈而感到无奈似的,她说道:“可惜,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 花见羞道:“所以我如今爱上了他,而更加令人不解的却是,这个人还是和我仇的人。” 阿布梨桑道:“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绝妙之处,本来不相干,相互对立的人,却走在一起,相互扶持。” 花见羞听了,仿佛也赞同这一点,她又对阿布梨桑说道:“可是正是这样绝妙,也能让曾经十分相爱的人,变成了相互对立的仇人。” 阿布梨桑道:“你是说你的那个妹妹和刚才这个该死的恶魔?” 花见羞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借着说道:“其实有很多事情,泥香曾对我说过,只是我的见识浅薄,不相信而已。” 阿布梨桑道:“这个宇宙很大,大到无边,在天的尽头究竟有些怎么人和事,我们并不知道,因为人类的文明,还没有发展到可以洞察宇宙苍穹一切事物的地步。” 花见羞道:“所以人们能想到的,必定能在这个苍穹宇宙里找到,我们不该将一切事物局限,要大胆的想象,是吗?” 阿布梨桑听了,脸上竟然漏出了笑容。 花见羞道:“只可惜,我明白的有点晚了,早一点明白,我就会早一点做好准备,五花门,更甚者唐门、乃至整个中州武林也不会让江湖门出面对整个武林进行洗牌。” 阿布梨桑道:“这是人类进步的必经之路,死亡和鲜血,始终伴随着光明一起成长,这才是人类的文明进步。” 花见羞的目光落在房间那蜡烛上,很久道:“我感到了温暖,我是不是已经真的已经能理解妹妹所做的一切。” 阿布梨桑道:“是的,你明白了,因为你看到了光,夜看到了蜡烛烧完,光消失后的黑暗。” 花见羞很久没有笑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她却又看向了李嗣源,眼里瞬间又泛起了泪花。 阿布梨桑见此,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竟然大步走上前,来到花见羞的身前,也来到了李嗣源的床前。 “我来救他!” 眼见阿布梨桑伸手拉着李嗣源的手,花见羞知道李嗣源这一次算是遇到贵人了,她真的很高兴,说道:“这就是人类的明文,是吗?” 瞬间,李嗣源周身冷意去除,他睁开了眼睛。 阿布梨桑却道:“不错,这就是人类的文明,可以救死扶伤! 第473章 去书院寻救人的经典 李嗣源是一个不能言败的男人,在经过阿布梨桑的召唤术救治下,他醒来了,当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他实在是难为情的很。 也是啊,像他这样一个十八岁就出道,然后为自己的君主四处征讨杀伐,见识当是不一般,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却如此不堪。 然而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无论一个人曾经多有辉煌,那都将成为过去,而对于他来说,如今迎面而来的天下大事。 何为天下大事,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个人要是想在天底下屹立不倒,唯一的方法就是改变自己。 在这一点上,在场的两位女子,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当面对天下武林新的趋势,他们很有必要重新审视江湖门在天下武林中的地位。 夜始终不得天亮,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烧完了,这一刻,那个贤惠的女子花见羞又点着了蜡烛,烛光再一次照出了光亮,仿佛要点燃新的文明。 然而新的文明究竟是什么呢?在这深深的夜里正在一步步得到解释,等到花见羞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着了,那个一袭月光白衣的阿布梨桑,她已经从房间外端来了水。 水是热的,正在她手里翠绿色的杯子中冒着热气,来到床前,她将捧在手里翠绿色的杯子送到花见羞的手上,花见羞接过来,然后坐在床榻遍,将这些热水一勺一勺递给到李嗣源的嘴里。 房外的夜虽然冷,可是李嗣源丝毫感觉不到冷,勺子里的热水一口口被他吞下,仿佛温热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哭了。 从认识花见羞到现在,他一路辛苦追求,如今终于打动了这个冰雪样的人儿,他哭了,他这样一个男人在两个女人的面前流下了眼泪。 看来他真是用情至深,当阿布梨桑看到了李嗣源这样一个男人在哭,她正在奇怪着,正不解的时候,却看见花见羞已经将李嗣源的双手握住,他们相互凝视着。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花见羞看着李嗣源,她淡淡说道,“这天底下风起云涌,你我之间的私仇,怎么能全算在你的身上。 李嗣源听到这样的话,他知道花见羞这是原谅他了,只怕从今以后,花见羞也不会在找他寻仇了,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忽然间笑了,或许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如今这个坐在自己床榻边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一辈子最是深爱的人。 花见羞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仿佛对此也有了感觉,也可以正视一下他们之间这种关系,然而也正是这种感觉,这让一旁的阿布梨桑很是不好意思,不过花见羞和李嗣源好像也意识到了这间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错,三个人,等到气氛不在尴尬,站在窗子边的阿布梨桑才悠然说道:“这雨下的没完没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间客栈住上几天了。” 花见羞道:“无论雨下的有多大,也无论雨要下多长时间,我也要想办法去救她。” 李嗣源知道花见羞嘴里说的“她”指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个她的江湖门姐妹,对此,李嗣源也是支持花见羞如此去做,所以他道:“我们已经被这件事情为难了一个多月了,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于是忽然间停了下来。 李嗣源没有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害怕自己心爱的人会难过,不过像花见羞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纵然李嗣源没有说,她也是懂得的。 不过花见羞对这件事不会轻易罢休,她已经轻视了一次人类的文明,她想她不会再一次犯错了,所以她对李嗣源说道:“我相信在那座书院里,一定能找到救治泥香的经典秘籍。” 李嗣源始终是支持花见羞的做法,所以他很坚决的说道:“好的,那座书院虽然我没有进去过,但是我也认为在书楼里一定有能救醒泥香的方法,所以他决定和花见羞一起进入那座书楼。 书院是新建的,书楼里的许多经典秘籍也是江湖门差遣西方召唤师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的,对于那些经典,花见羞真是爱不释手。 时间似乎最是无情的东西,转眼间,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不等最后天亮,她已然决定要走,李嗣源也要走。 所以他们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可是不等他们一起走到客栈的大门口,忽然间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另一个人,然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阿布梨桑。 不过在这客栈中,仿佛远远不止他们这三个人,因为还有一个人站在门口,这个人仿佛是天色微亮时的魔鬼,他的身子正依靠着门站着。 “天还未亮,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乃事莫云白,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脸庞,一双明光闪烁的眼睛,眼睛里有股戾气仿佛就要涨破他的眼球,终于他还是挡在了花见羞和李嗣源的身前。 李嗣源前一刻还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愣了良久。 看到莫云白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李嗣源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莫云白的眼神有些戾气,会让人很不舒服,可是这对李嗣源来说,最是频繁不过了。 李嗣源道:“我们救人要紧。” “救人?”莫云白有些嘲笑的疑问,愣了良久,她道:“去哪儿救人,我也要去。” 花见羞早已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他的手段可以说是辣到了极点,所以花见羞是不会同意的,说道:“你会救人?”花见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不要了吧!” 莫云白知道花见羞这是在讨厌自己。 不过像他这种人,已经没有了羞耻之心,他是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如今唯一让他担心的事情有两件。 那么是哪两件事情呢? 第一件事情乃是李嗣源和花见羞这两人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步。 而第二件事情乃是那个西方中宗的召唤师,她竟然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治好自己施加在李嗣源身上的召唤术。 他是一个邪宗的召唤师,其能力本来是很强的,而如今却发现了可以克制自己召唤师的人,然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此刻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正是因为是自己的人,所以他是不允许阿布梨桑帮助外人的。 花见羞拒绝了他,然后和李嗣源硬生生的从他身边走过,他无计可施,只好拦住了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站住脚步,然后白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做什么?” 莫云白道:“我们说好了要回去汴梁城,你难道要反悔吗?” 阿布梨桑道:“天上的雨下的这么大,怎么赶路,有时间在这里躲雨,还不如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莫云白听了,嘴角泛起了轻蔑的笑容,呵呵道:“力所能及,呵呵,我看你们对于救醒那个女人,怕是势在必得吧?” 阿布梨桑道:“无论是力所能及,还是势在必得,总之他们清楚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我在做什么,不像有的人,简直是邪鬼附身,分不清对错。” 莫云白道:“你就骂吧,你就使劲骂吧,如今回去汴梁城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鸡毛小事,不值一提。” 阿布梨桑听了,说道:“你要去汴梁城,掌管那个花领衙门,以后就有江湖权利可以为所欲为,是也不是。” 莫云白听了阿布梨桑的话,他没有反对,同样也没有赞同的意思,只是过了片刻后,他才说道:“无论怎么说,我都有我自己的打算,总之说不得。” “呵呵。”阿布梨桑道,“当然说不得,干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莫云白道:“总之说不得。” 阿布梨桑道:“你说不得,我还听不得,快把路让开,我要去书院。” 莫云白道:“去那儿做什么?” 阿布梨桑道:“那书楼里有很多西方召唤术的经典秘籍,我要去寻着救人的法子。” 莫云白看了一眼天空,大雨还是滂沱,微微一怔,嘴里没有说,心里却是对老天爷极大的不满,于是他无声的让过道路,眼看着阿布梨桑走向雨里,消失在他面前。 第474章 精研秘籍之天赋者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一个早晨,客栈外的雨丝毫未停歇,如昨日一般,滂沱大雨。 新年开始,冬季也接近的尾声,最后一次寒潮就要来临。 这一场大雨忽然而至就是最好的证明。 寒潮虽然来了,可是人们似乎还未察觉,却不知是何缘故,或许人们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救治泥香的事情上。 泥香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已经被花见羞妥善安排在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 只有泥香安全了,花见羞才能安心的去寻找可以救醒她的方法,一连好几天,花见羞都置身在书院的阁楼上,阁楼上放满了西方召唤术的经典。 或许对于如何将泥香救治苏醒,她已经别无她法,所以把最有效的方式都寄托给了这座书院。 书院已经被一天一夜的大雨冲洗的干净,就在书院的广场上陆续出现了花见羞、李嗣源,阿布梨桑三人,他们都走进了书院,最后置身在书院的书楼上。 书院在大雨中稳稳站立,迎着大雨就像一座不倒的丰碑。 来到楼上,两女一男几乎是一起走进阁楼的房间,房间里装修的壁玉辉煌,在这间房屋里放着一个个书架。 书架都是大理石材质做的,看上去真是不知道当时建筑的时候,究竟费了多大的功夫。 在这些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书籍除了封面皆都不同,大小和厚度都是一样的,在封面上写着不一样的字符。 这些书籍上写的字符,用的不是西方蛮荒地区的异域字符,用的都是中州字符。 此刻他们已经在仔细翻阅了,每翻看一部书籍,他们的脸上都显出了不一样的神色,有时候喜悦,有时候失落,有时候神色凝住。 喜悦的原因无他,恐怕是寻找到了些许能救醒泥香的蛛丝马迹。 失落的原因也无他,无非就是看到了一些奇妙且对泥香不利的经典言语。 在他们三人的神色各异,其中唯有花见羞这时候的神色是凝住的,看来她是找到了一些可以让她深入思考的书籍。 对于西方的召唤术,花见羞没有阿布梨桑了解,看她的神色凝住,阿布梨桑从最左边的书架走了过来。 花见羞所在位置在最右边的书架,此刻阿布梨桑已经来了,阿布梨桑道:“怎么了?” 这时候花见羞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然后将捧在手里的书籍放在阿布梨桑的面前,深深问道:“召唤术有起死回生的案例吗?” 阿布梨桑道:“没有,没有这样的案例,人死了就是死了,一旦死了,是不能再一次活过来的,无论未来的召唤术上升在哪一个阶段,都不能打破这个规律。” 花见羞看着阿布梨桑,然后两眼盯着书籍看着,似乎还是有点迟疑,她道:“可是这书籍上清楚写着可以呢?” 阿布梨桑闻听这话,似乎被她的话有所惊奇。 她仔细看看那书籍上的图画和字符,却只见一副画了太阳和明月的图。 在太阳和明月之间,就在这一阳一阴之间,流转着无限风月,千万事物皆与天地自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也正是这种关系,所以以阴换阳,以阳化阴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幅图虽然极为简单,但是简单之中透露着一切自然法则。 这只是个封面,并不是这部书籍的全部内容,打开封面以后,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符,倘若没有稳定的时间来仔细研究,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个书院,花见羞已经呆了有一个月了,每个月他都会找到一些经典秘籍,可是这些秘籍真的不适合,或者不可以让她去救醒泥香。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当她想起妹妹,她都从心里感到佩服,或许像她这样一个人,才能真的算是侠女。 她曾也是侠女,可是如今和自己的结拜姐妹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自己对这个武林所做的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花见羞本来以五花门的姐妹遭到了大肆屠杀,所以她一直记恨着泥香,可是那是曾经的事情了。 曾经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了,不是因为她很大度,那是因为她正真的认识到了当下的武林局势。 泥香早就说过,召唤学术要比中州武林的行踪武学更有发展的潜力,当初她不解,可是现在她了解到了。 如果中州的武学不及时有效的得到变革,达到新的进阶,那么等着的就是中州大陆文明的覆灭。 曾作为中州武林的绝顶人物,她心里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武林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花见羞明白了泥香,或者江湖门的最初心愿和最终目的,她一定会做出一个合理的抉择。 她的抉择非常合理,从她开始为了救醒泥香而四处找解救的方法就可以说明一切。 手里捧着的这一本秘籍,是她这么多天来看过所有书籍里面最接近解救泥香的书籍。 花见羞对自己手里的书籍有好感,她非常渴望能在这本书籍里找到自己想要求得的解救之法。 她的神色是凝住的,阿布梨桑似乎才重视花见羞手里的秘籍,她随着花见羞的神色凝住慢慢自己的神色也开始凝住了。 看来他们此刻的心意是相通的,阿布梨桑能明白花见羞心中所想,花见羞仿佛也知道阿布梨桑心中所想。 她们两个为了这本书籍,她们已经撇下李嗣源,然后走到书院的另一角落,花见羞说道:“你也是西方蛮荒地区的召唤师,对这一本秘籍有什么看法?” 阿布梨桑道:“这一本书籍从最原始开始讲述召唤师和召唤术两者之间的关系,和其他书籍的不同之处,就是其他书籍在乎精于术法,而这本书籍却与之恰恰相反,在于心法。” 花见羞道:“道理有很多,主要看召唤师本人的悟性天赋,天赋者好的,可以从中获得无尽的术法修为,天赋坏者,恐怕只悟出一些皮毛。” 阿布梨桑闻此,心中一朗,便说道:“你的悟性天赋不低,能说出这些,换做是一般人,只怕不能了。” 花见羞道:“我已经在这所书院中呆了一个月了,这本书籍对我的启发最大。” 阿布梨桑道:“这些都是西方召唤术的经典秘籍,无论是从简单到复杂,都对中州武林未来盛行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都是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花见羞道:“既然明知道这本秘籍可以让天赋者悟出高深的召唤术,那我们不如一起努力,一起研究,倘若能在这本秘籍中寻求到可以救醒泥香的方法,那便是死,我也不怕。” 阿布梨桑道:“我乃是中宗的召唤师,本来就与西方蛮荒正、邪两宗无摩擦,再说我也不反对江湖门欲要将西方召唤术引进中州大陆,去平衡天下武林势力,也为江湖门的所做所想感到佩服,所以我答应你,和你一起携手钻研这本经典秘籍,希望能在其中获得救醒泥香的方法。” 在当下的局势看来,能得到阿布梨桑的支持,花见羞很感动。 不错,她感动了。 花见羞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如今能得到别人善良的对待,这恐怕也就是最直接的因果了。 书院大楼外,大雨倾盆,在这一方城池之中,四处一片汪洋。 对于这样的情景,书院中的两个女子,她们都不在理睬,她们只是在书院的阁楼了,一个在念那书籍上经典的语句,一个在手抄书籍上要点知识。 看来无论是花见羞,还是阿布梨桑都是研究研究秘籍的天赋者。 第475章 摘抄出这么多的精华心法碎片 看她们的样子,不把这本书的精髓研究出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正好也不亏她未来将是传播召唤术的天赋者召唤师。 这一本书籍不同寻常之处乃是它着重于心法的养成,而并不是和寻常的那些经典秘籍一样,注重的是吸收外界的力量。 在这一所书院里,现在人数并不多,一眼就能数清,只有三个人,一男两女,他们不是其他什么人,正是花见羞、阿布梨桑,还有就是李嗣源。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李嗣源似乎也是因为在这间阁楼里呆的时间过长,所以他有些乏累感,当他此刻从一堆又一堆的书堆里站起来以后,才发现花见羞和阿布梨桑已然不见。 “她们人呢?”李嗣源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了想,然后听到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似乎已经有声音,于是他将手里的书放下。 看他一脸的茫然,嘴上虽然没有说这些书是他看不懂的,但是他的心里似乎正是这样想的,将手里的书放下,然后信步走向阿布梨桑和花见羞此刻所在的房间里。 就在这一间房间里,就有一张大青石做的桌子,两个女子相对而坐,李嗣源一看到花见羞,他的心情就变的格外好,方才身上的疲惫之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走了过来,然后就站在距离花见羞很近的地方,他看到眼前这两个女子,真心觉得他们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勤劳的人一般。 花见羞手里握着一根笔。 这种笔好像是毛笔,但是又不是,这种笔在她手里仿佛是一支机器,即快速有准确的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她在写什么? 她在画什么? 花见羞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从小被自己的父母要求在学书读书中成长,可是像今天这般写写画画,这是她这一生的第一次。 她正在认认真真的记录阿布梨桑所念出的每一个字,因为她们早就心意相通,只要是阿布梨桑认为那本经典秘籍中有用的知识脉络,她一念出来,花见羞必须记录下来。 此刻,无论是阿布梨桑,还是花见羞,她们都在仔细且认真的做这一件事情,因为这一件事情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从这本书中研究出一些高深的召唤术,这本来就要要求召唤师具有高强度的悟性,以及高强度的韧性。 悟性早已言明,可是韧性又指的是什么呢? 在这很大的世界上,无论做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有恒心,都要有毅力,倘若轻易放弃,那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成功。 她渴望成功。 因为她渴望自己的结义妹妹能苏醒过来。 之前,因为五花门被灭,无论是自己,还是整个西蜀秦川武林,都对泥香恨之入骨,可是现在,她认识到,自己错了。 错了? 不错,这或许是因为她,以及整个西蜀秦川武林都没有对这个天下武林有清楚全面的认识,所以才产生的误会。 正所谓眼界决定一切,眼界决定事情的高度,她现在似乎后悔,悔恨当初自己对泥香所做的伤害。 伤害很深。 正是因为伤害深了,所以她此刻次这般认真,这般有韧性,她已经很坚定自己的信念,倘若将泥香救治不苏醒,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以前花见羞自己一想到五花门那些弟子的死,她都痛彻心扉,而如今一想起来,虽然她的心还是很疼,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如果将江湖门如今所做的一切看做是武林变革,她认为那些死去的五花门弟子,她们的死是有价值的。 平衡天下武林势力,拯救天下众多百姓,减少天下诸国之间的摩擦战争,这不正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吗? 是的。 在自己的师傅还没有出关,在自己还是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的时候,她已经将五花门打理的仅仅有条,从而让五花门位居天下武林名剑门之前,一年之中便让四野臣服,这真是太好了。 如今虽然自己的武功废掉,她以为以后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没人做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自己没有再继续做下去的能力,而自己的妹妹能做,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花见羞认为泥香做的比她好,她也很认同。 她是一个有极高悟性的女人,无论是武功修炼上,还是在思想境界上,她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如今这样一看来,她对天下的大事情看得也很透彻,如果在这中州武林上,所有人都像她一样的,那么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进中州大陆,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可是这一场武林变革涉及到民族信仰,要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一个民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流逝一分一秒都会对花见羞产生压力,正是因为有压力,所以她一坐下来,她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她手里的笔还在写写画画。 她桌面上的纸张正满满变薄。 坐在花见羞对面的阿布梨桑,她似乎也将别人家的事情当做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在做一般,此刻和花见羞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 她是一名西方中宗的召唤师,在江湖门启动这一次武林变革之中,好像也没有请他们中宗的来到中州给操办此事,可是她却和祁水莲、风芹、叶萱一样,正在不求回报,不求所得的操办这件武林变革的大事。 武林变革是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了,作为这一次武林变革的负责人,她不能有事,这不但是花见羞的心中所想,也是阿布梨桑心中的想法。 不容忽视,不容分心,每争取一分一秒,就多一点点希望,为了让这一点点的希望慢慢长大,所以她们心无旁骛的在取书籍之精华。 她们很认真。 李嗣源站在花见羞的身后,阿布梨桑和花见羞没有发觉。 李嗣源就静静地站在花见羞的身后,正注视着坐在桌子旁边的两个女子。 她们今天穿的衣服,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极为相似,不知道何故,书院外下那么大的雨,她们身上竟然没有一点点潮湿。 看来她们所穿的衣服,在布料上定有不容忽视的优势。 李嗣源静静地站在花见羞的身后,他注视着花见羞的人,也注视着花见羞手里的笔,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花见羞手里的笔将阿布梨桑口中念出的内容清楚的陈述出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她似乎很简单轻松的写了出来,就连阿布梨桑看见了,心中也是惊讶的很。 阿布梨桑道:“书中的精华已经摘抄完,接下来就要看这些精华拼接起来,能让我们悟出什么道理出来。” 花见羞道:“真是不简单,这么厚一本书籍,竟然摘抄出这么多的精华心法碎片,倘若这些精华之处,我们能有效的懂悟出,相信救醒泥香的成功率定然很高。” 问听这话,阿布梨桑道:“其实我早己听说你的悟性比常人高,曾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能将五花门的《花蕊秘籍》修炼到最高境界,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花见羞问听这话,淡淡说道:“倘若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参悟这些精华,恐怕泥香就苏醒不过来了。” 阿布梨桑觉得花见羞此话有理,立刻就将手里的书籍放下,然后拿起了花见羞方才写在纸上的精华心法碎片,将其一分成三,分别给李嗣源一份,花见羞一份,然后自己拿一份。 李嗣源接过来这些心法碎片一看,便道:“我真的看不懂这些东西。” 阿布梨桑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要尽力参悟这些召唤术心法碎片。” 花见羞和李嗣源觉得阿布梨桑所言不假,点了点头后,然后抬头看了看书院外的大雨滂沱,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在叮嘱自己,一定要搞懂这些心法碎片。 第476章 召唤术启蒙篇 桌子上放着一沓纸,纸上整齐有致的写着许多字,当然这些字都是花见羞写的,全都是从那本经典秘籍中列出来的重要部分。 这些所谓的重要部分都是那本秘籍中的精华,这些精华将对以后是否能救醒泥香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此时此刻,花见羞和阿布梨桑,还有李嗣源,他们将这一沓纸分成了三等分,他们三个人每个人拿一份。 看来他们已经协商好了,毕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希望,多一份希望就多一份成功,成功是他们是三个人共同期待的事情。 在他们三个人之中,其中就属阿布梨桑对这一些心法精华碎片比较了解一些,所以她在研究这些心法精华碎片时,她不免出于好心,且道:“这一些心法碎片都是那本秘籍之上的经典,所以大家在研究时,有什么不懂的,记得记下来。” 在这三个人之中,无论是阿布梨桑,亦或者是李嗣源和花见羞,他们没有一个人是那种愚蠢愚笨的人,所以对于阿布梨桑说的话,他们都深深地记在心上。 他们都是有心人,不过出于对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极为陌生的情况,所以一开始,阿布梨桑必须要现给他们讲述一下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的召唤术和召唤师,他们存在的意义,以及在修炼召唤术时,必须要知道的基本知识。 阿布梨桑见李嗣源还站在花见羞的身旁,便对李嗣源说道:“来,都坐下,听我给你们说一些能帮助你们在研究这一些西方召唤术心法碎片的基本道理。” 李嗣源现在坐下,然后和花见羞像是书院里的书生一般,此刻看着阿布梨桑看,等着阿布梨桑给他们讲述西方召唤术的绝妙之处。 待两人都在桌子旁边坐下以后,阿布梨桑这时候才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本书籍,这一本书籍与刚才那本书籍有所不同。 那么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这一本书籍与方才他们细细研究的书籍的不同之处乃是,这一本书籍的封面没有刚才那一本书籍那么绚丽,它只有一个绿书皮,在书皮上清楚明白写着六个大字。 这六个字,无论是中州大陆的人,还是西方蛮荒部落的人,他们对这六个字都认识,在绿色书皮上写着“召唤术启蒙篇”六个字。 从这六个字就可以简单的知道,在这本书籍上所要讲述的不是什么高深的经典术法,而是在告诉一个对西方召唤术法丝毫不懂的人,如何去认识这种西方召唤术法。 当阿布梨桑将书籍从怀里掏出来,拿在手里的那一刹那间,这一本书籍就引起花见羞和李嗣源的注意,可是不等他们发出询问,阿布梨桑已经将这一本书籍的绿皮上写着的六个字念给她们听了。 阿布梨桑道:“这一本书籍叫做《召唤术启蒙篇》,我就将一本书籍做个详细的讲解,你们仔细听,然后在去研究方才我们从那本书籍上摘抄出来的心法精华碎片,对于你们进行研究,初步了解召唤术有很大的助意。” 花见羞听了这话,她心中非常的高兴,嘴里没说啥,可是心里已经喜悦的不能自已了,而在她身旁坐着的李嗣源,他见花见羞如此高兴,他心中也不由澎湃出喜悦。 李嗣源和花见羞对阿布梨桑手里的书籍产生了无数的好奇和惊喜,久而久之,李嗣源道:“以前,我们中州大陆的人对西方的召唤术学说有很深的成见反感,如今能坐下来,听你给我们讲述,这说明江湖门的这一次武林变革,从实质意义上已经成功了。” 花见羞脸上有喜悦,阿布梨桑脸上也有喜悦,不过再多的喜悦也需要更多的希望来填补,所以阿布梨桑已经开始讲述了。 讲述这一本《召唤术启蒙篇》上的内容。 花见羞仔细听着,阿布梨桑开始说道:“你们都知道在如今的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着正宗、中宗、邪宗三宗召唤术,可是这三宗的召唤术无论在术法上有什么重大区分,可是在最初修炼的时候,所运用的基本道理和基本理论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是差不多的。” 李嗣源听到这里,他道:“如此说来,这和我们中州的行踪武学是一样的。” 阿布梨桑对他们深深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错,正所谓万宗归一,无论枝繁叶茂到如何地步,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或者说不会轻易改变。” 花见羞道:“这几年,召唤术在中州屡屡出现,西方召唤师在中州大陆各个角落留下踪迹,我曾也想试着去了解,正如姑娘所说,召唤术无论枝繁叶茂发展到如何境地,始终遵循着万宗归一的道理。” “不错!”阿布梨桑非常肯定花见羞说的话,“那么既然与中州大陆所崇尚的行踪武学是一样的,那么中州大陆的人为何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都不能接受召唤术胜过行踪武学呢?” “为什么?”李嗣源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的,所以他问道,“姑娘说说你的看法。” 阿布梨桑道:“差异在文化道德上。” 花见羞道:“许多年前,听说就在姑苏城陈家就对这一个问题讨论过,中州大陆的人们不能接受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其根本原因有两点。” 李嗣源道:“哪两点?” 阿布梨桑道:“王姑娘,一点是中州大陆和西方蛮荒存在着文化差异。另一点是人们的思想发展局限性和发展性不一致。” 花见羞道:“不错,正是如此,中州大陆的人们所崇尚的正是固本求元,而西方蛮荒部落的人们却崇尚的是求元固本。” 李嗣源听这话,心中似乎有些不理解,眉头已经泛起了深深的忧郁,他道:“就这么一点点差异,弄得很多年前姑苏城陈家差点被灭门。” 阿布梨桑道:“姑苏城陈家和如今的五花门、唐门相比起来,他总算是幸免的,最起码姑苏城在如今的江湖上依然有着一定的地位,不是吗?” 听了这话,花见羞的鼻子一酸,若不是她的格局大,内心坚强,只怕他又要哭泣了。 花见羞道:“这是文化上的差异。” 阿布梨桑道:“是的,这就是文化上的差异,然而另一方面,差不多也是文化上的差异,不过说到底,人是群居动物,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如今的天下,中州大陆上生活的人们与西方蛮荒部落生活的人们,他们是不同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在思想上不同,西方蛮荒部落的人们对新鲜事物注重的是探索,而中州大陆的人们却始终保持有很深的奴性思想,心中没有求与借的要求。” 李嗣源道:“没想到就这样的问题,能让。。。。。”再想提五花门,可是李嗣源怕花见羞伤心,所以没继续往下说了,“江湖门对武林的洗牌,也是迫不得已,如此说来,是不是!” 阿布梨桑道:“是的,武林想要发生一次伟大的变革,任何一方武林势力都不能幸免,这或许只是开始,要知道,在西方蛮荒部落,也有很多召唤术是不同意江湖门对中州武林做出变革的。” 花见羞道:“看来妹妹的压力果然巨大。” 阿布梨桑道:“如今,中州大陆有了你们对江湖门的支持,她作为这一次中州武林变革的执行人,她的压力实在是减少了很多,只是江湖门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花见羞听了这话,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将泥香救醒。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放在桌子上的秘籍碎片,还有就是桌子前站立的西方中宗召唤师,希望她能将那本《召唤术启蒙篇》讲解的更加生动。 第477章 八绝力量 阿布梨桑站在桌子旁边,她手里拿着《召唤师启蒙篇》,她终于翻开了第一页,第一页上有很多字,所陈述的内容对她而言,她几乎都能理解。 这些内容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给她讲解过,或许是因为自己聪明,亦或者是这些内容相对简单,所以她学习的很快,如今自己再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内容,她希望自己尽全力讲述的清晰明白。 她也希望花见羞和李嗣源在听了自己对这一本书籍的讲解后,从中学习到很多知识,这一刻,她终于开始了她的讲解。 阿布梨桑道:“召唤术是一种借助宇宙间比自身力量强大的力量吸收为自己所用,其中宇宙间到现在,人们所发现的力量最为常见的有风、火、雷、电、水、毒、震、光这八种力量的表现,被人们称为召唤术中的八绝力量。” 这八绝力量在宇宙之中,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每个角落大或小的系数不定而论,这也是阿布梨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 不过,这一刻,阿布梨桑还没有再说,花见羞道:“所有的召唤术的力量都是由这八绝力量产生的,不过这似乎还无法将召唤术准确的运用起来。“ 花见羞的说话,阿布梨桑听了,从心里感到高兴,她道:“不错,要将一种召唤术中所运用的力量完全运用出来,还要经过召唤术的速、慢、高、准、快、大、小、隐、显、疾、闪、飞、走、移、躲、追、遁等来合理配合,如果这些不合理配合,那么无论吸收到宇宙自然再大的力量,力量中所存在的能量都会损耗。” 听到这里,李嗣源禁不住又问道:“姑娘手里的书籍只是召唤术的启蒙篇,听起来好像也听不容易懂的。” 阿布梨桑道:“不用担心,这是你心里对召唤术无所知的缘故,其实召唤术之中最重要的是如何吸收宇宙自然中能量。” 李嗣源道:“这些在这书籍上都有吗。” 阿布梨桑道:“有,都有,我会一点点的说给你们听。” 李嗣源道:“那该如何吸收宇宙自然中的能量?” 阿布梨桑道:“吸收宇宙自然中的能量,必须要有一定的召唤术心法,其中唤字诀就是召唤术吸收自然界能量的重要手段。” “唤?”花见羞道,“唤字诀是如何理解?” 阿布梨桑道:“用心唤,宇宙中存在的能量都是可以传递的,八绝中的每一种力量的能量原子都有被传递的属性,不过他们所传递所需要的媒介也不一样。” 李嗣源道:“媒介,从来没有听说过。” 阿布梨桑道:“天空上的闪电在出现的那一刹间,天空上出现了强光,强光四分五裂延伸到天边,这是为什么?” 李嗣源道:“因为云层和空气的摩擦,空气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其中氧气和氢气具有可燃性,当云层与云层产生强烈的摩擦产生了能量,这种能量以强光的形式呈现出来,再借助氧气和氢气大规模放电,这种放电可以摧毁事物,当它可以摧毁事物的那一刹那间,也就是召唤术最后所要达到的效果。” 听到这里,李嗣源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可见他不能理解这样的讲述,尤其是阿布梨桑刚才说的空气、氧气、氢气、摩擦放电这些话语,他真的听不懂。” 他虽然不懂,可是和他坐在一起的花见羞,她似乎对阿布梨桑刚才说的话有所理解,虽然这种理解很懵懂,但是不能不说她对此已经有所顿悟,她对阿布梨桑说道:“就像月影轩那位女召唤师一样,她每一次出手,施展召唤术的时候,天空之上就会闪电大作,雷电交加。” 阿布梨桑知道花见羞此刻口中所说的召唤师是祁水莲,所以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和她一样的。” 花见羞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对召唤术依然具有很高的悟性,看来她将自己的中州行踪武功废掉,并不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她不能修行踪武学,这个结果不算太坏,因为召唤术和行踪武学相反,行踪武学可以废掉,可是召唤术不可以废掉,它只会随着时间的累积,渐渐累积,发展潜力,永无止境。 不过这一点,阿布梨桑还没有告诉她,因此花见羞还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 应该会吧。 就在这时候,李嗣源被花见羞这样一点,他也想起了祈水莲,一想起祁水莲,便想起了西方正宗的那三位女召唤师,不由的对阿布梨桑心中存了一些膜拜。 是的,应该崇拜,他和花见羞见过了西方正宗的召唤术,可是他们还没有见过西方中宗的召唤术,现在他正对这异域的奇术感兴趣。 对于感兴趣的事情,当然要去研究探索,不过研究不是在当下,而是在以后,今天今时阿布梨桑要为他们讲述这一本《召唤师启蒙篇》。 所有西方召唤师在最初修炼召唤术的时候,都要对这一本书籍进行阅读和理解,研究,因为这一本召唤术中有三大要点,想修行召唤术的召唤师必须明白。 那么究竟是哪三大要点? 第一个是什么是八绝力量。 第二个是如何吸收存在宇宙间的八绝力量。 第三个是...... 对,还有第三个,这一个也是这本书籍的最后一部分,其中写道,召唤术当前在西方蛮荒部落流传有三宗。 现在阿布梨桑已经翻到这最后一部分,阿布梨桑道:“启蒙篇有三个部分,我们已经说了两个部分,刚才说了什么是八绝力量和如何吸收八绝力量,剩下这一个要点就是全面的介绍召唤术的宗别。” “宗别?” 花见羞道:“难道除了正、中、邪三宗,还有第四宗?” 阿布梨桑道:“没有第四宗,就只有这正、中、邪三宗,这本书籍对于这三宗只有一点重点强调了。” “哦?”花见羞道,“强调了什么?” 阿布梨桑道:“说是召唤师在初练术法的时候,一定要选择三宗里的一宗,一旦初练完毕,在想修炼其他宗派,必定自损修为啊,严重的魂飞九天,不负归来。” 李嗣源道:“原来如此。” 第478章 是要去救醒泥香去了 到现在为止,这本《召唤术启蒙篇》已经被阿布梨桑大致讲完了,听起来好像有些不是让人理解,但是整的静下心来,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内容。 召唤术在西方蛮荒部落崛起盛行已有数百年,在这数百年里出现了很多召唤师,就在最近的一百年的时间了算是最多的。 当下的天下,可分为两个大块世界,一个是东方的中州大陆,还有一个便是这西方蛮荒部落,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在中州大陆屡屡留下足迹,这使得西方蛮荒部落在中州大陆人的眼里,显得神秘而妖异。 早在六十多年前,姑苏城陈家在中州武林上算是一个有名的世家,其家主在看待西方蛮荒部落的文化上,有正确的认知,所以一心想引进,或许是在做这一件事情的时候,陈家有欠考虑的地方,导致了一场悲剧。 这一场悲剧在如今的江湖上依然有人知道,那一年,中州武林的许多名剑门是极力反对中州大陆的人修炼召唤术的,所以将这一门异域强术称之为“妖术”。 能让这些人称之为妖术,说明在很多人的眼里,是对召唤术不接纳的,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当李嗣源和花见羞细细听了阿布梨桑有关召唤术的初步讲述,他们现在已经正确认识了召唤术,所以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他们将成为这一所新建书院的第一批学生,他们得努力修行召唤术,成为一名称职的召唤师。 现在阿布梨桑已经将《召唤术启蒙篇》讲述完了,于是说道:“现在已经将召唤术的一些基本知识告诉你们了,你们在看看摆在你们面前的碎片精华碎片。” 这当然不用她说,不过她说了,李嗣源似乎对自己身前摆放在桌子上的心法碎片更加重视了,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这些碎片是能唤醒泥香的关键心法碎片。 连李嗣源都知道,花见羞的心里更是清楚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已经将摆在桌子上的精华碎片小心翼翼的拾起来。 花见羞看着这些心法碎片,然后就要开始琢磨的时候,阿布梨桑道:“修炼召唤术不同修炼行踪武学,最好找一个环境好的地方去参悟这些心法。” 花见羞道:“我一心想将泥香唤醒,我想我应该去泥香所在之地,然后在研习这些心法碎片,你说这合理吗?” 阿布梨桑道:“合理,在那个正确的大环境下,你所研习的召唤术的经过才不会与之分叉。” 李嗣源道:“既然这样,我想我也应该去泥香所在之地研习这些心法碎片,是也不是?” 阿布梨桑听了李嗣源的话,她似乎是不太认同,她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最大的问题,你似乎心有燥意,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这就与你研习这些精华碎片有害无益了。” 李嗣源一听,心头一怔,嘴巴上没有过多的话说,可是心里早已经在嘀嘀咕咕:莫非,要修炼这召唤术,还要修炼者斩断情欲? 此刻,一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仿佛片刻搁置在千万年的大雪山之中了一般,实在是没有经得住全身徒增而起的寒意,打了一个冷颤,说道:“那我。。。。。我就离她远一点,不就行了吗?” 阿布梨桑道:“你自有分寸最好,那你们自寻她地,仔细研习一下这些心法碎片,倘若在研习之中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这书院中问我。” 花见羞听了阿布梨桑这样的话,她心中实在是感激,不过她是一个冷静的人,从来没有过多的大欢喜和大悲伤。 要说起她的性格,那就像是一滩湖水,秋风起来时,在她的水片面最多只有一缕缕细细长长又弯弯波纹泛起,瞬间消失在湖水岸边。 花见羞和李嗣源已经离去,此刻这一作书楼只剩下了阿布梨桑一个人,阿布梨桑也只有接着坐下,再将书院里的书籍一一整理。 阿布梨桑是一名西方蛮荒部落的中宗召唤师,江湖门所在执行的任务本就与她无关,她此刻能留下来整理这些放的有些凌乱的书籍,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想一个月,西方正宗召唤师门将这些召唤术经典从蛮荒部落运出,再运到这里,江湖门在路途中费劲心力保护,都是计算的刚好,可是谁知道在书院开学的日子里,书院的后勤保障出了乱子。 什么乱子? 这个乱子正是邪果入侵莫云白,莫云白吸收了邪果的邪恶力量生长成一个西方最具术法力强悍的召唤师。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中州出现一个强大召唤师,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当莫云白成功成为一个召唤师以后,他的性情大变,在江湖上屡屡行恶事,这正是让人心伤。 当花见羞和李嗣源离去以后,他们两个人刚走出书院,但是在门口就出现了莫云白,看莫云白的样子,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好久。 或许他正是在这里等人的,见花见羞从书院里出来了,他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喜悦,可是当他看到李嗣源时,他的拳头仿佛又攥紧了几分。 这也难怪,人们常说情人相见时脸红,情敌见面是眼红,莫云白的眼睛落在李嗣源的身上的时候,他全省的血液在一刹那间就涌上了拳头。 看样子,若不是花见羞在这里,他早就对李嗣源出手了,不把李嗣源打死,也非得将其打个半死。 终于眼红只是刹那间,当莫云白克制住自己的拳头时,他走向了花见羞,说道:“怎么样,找到救醒那个傻女人的方法了?” 花见羞听了这话,本来很生气,可是当她要生气的时候,莫云白好像根本没有给她生气的几乎,当下便说道:“若是这样轻易找到的办法,恐怕也不是办法,请你接受事实,那个笨女人,她醒不来了。” 无论这句话,花见羞听到如何,反正是李嗣源听了,简直是忍无可忍,他虽然没有过高明的召唤术,可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收到一丝丝的伤害。 李嗣源已经获得了花见羞的芳心,这样的芳心来之不易,所以在花见羞对他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他就就决心绝不负心她,他要努力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宝贝。 说时迟,那时快,就连莫云白也没有想到,就在刹那间,李嗣源已经抽出自己腰间的软腰配剑,不容想太多,当下就刺向了莫云白。 莫云白见了,伸手一把捂住他的长剑,纹丝不动道:“不是她,你已经死了七八次了,还是省省力气!” 面对强悍的对手,李嗣源感觉到了无助。 花见羞道:“不要浪费时间,我们走!” 听闻这话,李嗣源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剑像是瞬间长在了对方的手里,辛亏花见羞的话,莫云白还是听从的,因此他的手一松,李嗣源手里的剑才被甩出。 李嗣源看见花见羞已经离去,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见到李嗣源如此狼狈的样子,莫云白的脸上只是轻轻的露出了一丝轻蔑,然后看着花见羞和李嗣源从大雨中离去。 他得术法强大,本领高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连船都坐不稳的乡下书生,他心里清楚,花见羞和李嗣源是去要救醒泥香去了。 第479章 莫云白寻到七星连锁洞 看见花见羞和李嗣源在大雨中离去,莫云白的嘴了泛起了一丝笑意,没有知道他的这笑意究竟又是为何。 只是他的这笑意却像是在嘲笑已经在雨中离去的人一般,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他也走了,看他离去的方向竟然是和花见羞离去的一个地方。 半天已经过去,书院在大雨中依然矗立,只是在这暴雨成宰的雨天里,书院渐渐的呈现模糊,最后慢慢消失在这秦川的大地上。 秦川大地,暴雨成灾,大雨已经下了不知道有两天多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秦川大地满是雨水,其中高山峻岭之中的沟壑已经有洪水像是一条条黄色的巨龙从中涌出。 汉江水系的水位在两天之内已经抬升到了街道上,因此街道上的水也被阻拦到,此刻已经不能在街道上快速流去。 李嗣源和花见羞离开了书院,最终他们出现在流水岛的另一个地方,只怕是神仙也不会知道,他们所到的地方竟是一个七星连锁洞。 不错了,这是一个洞窟,在晚上的时候,洞窟中经常有野兽的嘶吼频频传出,骇人心扉,就是如此凶险的地方,现在连紧紧跟随他们身后的莫云白也是一怔莫名。 这份莫名真是匪夷所思,这种七星连锁洞不但在地势上不好,而且就在他周围的坏境也不是太好。 七星连锁洞有七个洞,洞窟从外面的山脉所看,与之流星窟极为相似,可是不同的是,这七星连锁洞所处的地段比流星窟隐密。 此刻,花见羞和李嗣源站在汉江水系的岸边,他们翘首看着面积十分广阔的汉江水系的江面,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千金巨石一样,使得他们喘不了气。 看来就在昨天的夜里,山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洪水,现在本来清澈的汉江水系江面,如今是巨浪翻天。 “这雨下的这么大,根本就看不见对面的山体,我们要怎么过去?” 李嗣源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事情的重要性,愣了一愣,这就看向了花见羞的脸庞,然而花见羞在这一刻却表现的异常的平静。 花见羞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只是站立在江边,江边翻滚而来的巨浪似乎正如一头头猛兽在亲吻她的脚。 脚已经湿了,虽然感觉到了冰冷,但是她没有李嗣源那么忧愁,因为她知道,倘若一个好人在遭逢大难,上天会庇护。 不错,这一场大雨看似将流水岛附近的事物毁于一旦,但是不能否认的却是,在江面泛起如此巨大的浪涛,浪涛之大好像也给那七星连锁洞增加了一层屏障。 自己虽然过不去,但是自己最终的目的是不会变的,因为她总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对李嗣源说道:“既然江面巨浪翻天,我们无法过河,那就不要过去了,我们等等便是。” 她的话刚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慢而不急,急而不慢的脚步声,花见羞和李嗣源听了,惊讶中回头看去,他们发现从他们刚来的方向已经走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男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莫云白。 花见羞道:“怎么是你?” 莫云白不见说话,可是李嗣源已经不痛快了,道:“偷偷跟着我们,一定没有按什么好心,是不是呢?” 花见羞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莫云白的嘴角又漏出了一丝可以瞬间杀死人似地笑容,冷冷走到他们身边来,然后用冷的眼光穿过他们的脸庞,最终看向了汉江水系对面。 汉江水系江面巨浪滔天,对岸一片浑浊的雾霭,实在是能蒙蔽人的眼睛,不过那看不到的七星连锁洞似乎已经被莫云白看到了。 莫云白道:“我知道我迟早要找到这里来,没想到这么快。”说话间,他的身子忽然像是化作了一片树叶,然后飞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莫云白飞起来的刹那间,天空中的雨似乎小了一份,他对花见羞的问话,丝毫没有闻声于耳,身在化作一片树叶,以流光飞进了那浑浊的七星连锁洞去。 花见羞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这个地方虽然是隐秘,如今还是暴漏出来了,这一下她平静的心不在平静了,当下脸上笼罩起了无尽的愁色。 “你要干什么?” 花见羞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久而久之,她变的担心起来,她想渡过汉江水系,可是目下无船,她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 就在焦虑担心的时候,李嗣源道:“别担心,我们有办法的。” 李嗣源说话的时候,他的人一下钻进了街道另一旁的街道上,大雨中,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似乎早就知道就在这一条街道上有船。 这一条街道上果然有船,他看到了,很高兴。 这么大的雨在下,这街道上的船似乎像是没人管的孩子一样,他也只好什么话都没讲,无论三七二十一,他就像是一头公牛一样,将船拖进了江水中。 江水翻出了洪水浪花冲击着船只,船只摇摇晃晃,花见羞一看,也不考虑这船是否能到达对岸,便急匆匆的上了船。 船在摇晃,人也在摇晃。 然而在同一时候,刚才从江面飞跃过去的莫云白,他此刻已经站在了江岸上,当然他也站在了七星连锁洞的洞窟面前。 洞窟与流星窟的洞窟极为相似,洞口都悬在半山腰之中,现在莫云白看见面前的洞窟,他笑了。 是的,他像是一个疯子,然后笑了,虽然笑的不是那么丧心病狂,但是他笑出来的声音已经穿过了江面,此刻已经被花见羞和李嗣源听见了。 李嗣源道:“你将泥香就安排在对面的七星连锁洞里?” 花见羞道:“是的,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恶魔再接近她了。” 李嗣源听到这样的话,他竟然快速的摇船桨,非常想马上就渡过江水,然后去阻止那个恶魔。 不过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莫云白已经来到了洞窟外。 他看着洞窟,然后将他那十分令人讨厌的笑声停止,然后一步一步向洞窟里走去。 果然,莫云白是一个厉害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厉害的恶魔,他虽然明明听见洞窟里有野兽的嘶吼,可是他丝毫不怕。 “想出来就出来,我才不怕你们。”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的强硬,充满了戾气,恐怕是他自身也有野兽恶魔的属性,所以他一讲话,无论是洞窟里的野兽,还是妖魔鬼怪,在这一刻都停下了嘶吼。 莫云白见洞窟中没有了野兽的嘶叫,他内心的骄傲和自满真是无语分说,最后他信不走进了这一个洞窟,好像非常期待能在洞窟里获得一点点收获。 “现在,只怕他已经闯进了洞窟。”花见羞担心,眉间有深深地忧郁,“但愿我们能追上他,阻止他迫害妹妹!” 李嗣源急忙摇船桨,一边摇,一边讲:“放心,我们会追上他,阻止他闯进七星连锁洞!” 花见羞无言,只是看着面前翻滚的江水,还有笼罩在汉江水系对岸的混沌雨雾,可是看着看着,她觉得自己眼睛朦胧的厉害,雨大雾沉了。 第480章 映入眼帘的光晕球状物体 七星连锁洞外,大雨还在下,无论是洞口,还是汉江水系的江面上,烟雨雾气沉沉,偶尔细细看,这一片秦川大地所尽收眼底的山峦风景就像仙境一样。 仙境一样的地方,周遭环境应该都是无比和谐的,可是现在就在山峦之下汹涌澎湃而过的江面上有一只小船在左右摆动。 这一只小船虽然是叫做小船,可是真真看起来也不算小,大小还是挺合适在这汉水系上行驶的,不过江水澎湃汹涌已经将这只小船摇曳的无比动荡。 然而搭乘这只小船的正是花见羞和李嗣源,花见羞见李嗣源控制这只小船非常吃力,她也就上去帮忙了,可是奈何江面的浪涛汹涌,小船在江水中翻滚不休。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汉江水系的中心,他们可曾晓得就在此刻,那个被他们视为恶魔的莫云白,他已经步入了七星连锁洞。 七星连锁洞里依然有着雾气在缠缠绕绕,洞窟里气氛在此刻也显得十分的神秘,也许是地理环境的影响,所以在这幻境一般的地方,此刻显得有很多妖异。 妖异的地方,这对莫云白来说,他是不用害怕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感觉是个妖异的人。 现在他置身在洞窟里,他的脸上有许多惊讶和高兴,想必也没有其他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洞窟对他来说,他简直爱惜极了。 洞壁上长满了青苔和青涩藤蔓,他看到了真是如获至宝了一般,伸出手用及其轻柔的动作抚摸着这些植物,果然,他的手摸在上面,神色显得极为销魂,仿佛自己的手不是在抚摸洞壁,而是在抚摸少女的肌肤一般。 他的动作很慢,或许是他是一个明白的人,他的心情一直以来都是快乐和激情澎湃的,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洞窟的内洞。 先前他还不知道这一个洞窟为何被称作是七星连锁洞,直到现在他来到了内洞,他彻底明白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内洞果然有七个洞窟,这七个洞窟的内洞与流星窟的内洞不一样,流星窟的洞窟内洞是十分的华丽奢华,镶满了珍珠玛瑙,种植名花异种,而这七星连锁洞里却与之相反,在这洞窟里的七个内洞都长满了荒草。 是的,荒草如人长,偶尔莫云白会听见野兽行走,可能是野兽害怕他,所以并没有从荒草中跳出来。 这样的地方虽然荒凉,但是对莫云白来讲,真是妙极了,不过他可不是来游玩的,他是来寻找泥香的。 七个内洞是环环相扣的,在七个内洞的聚焦之地有一道长光透过荒飞的长草,莫云白看见了,他觉得这束光太奇怪了。 奇怪在哪里了? 这束光像是一道彩虹,虽然很柔,但是非常的刺眼,莫云白忍住了强光,赶忙拨开长草,然后踏过长长的台阶,他看到了,在这七个内洞的焦聚之地,有一个水晶球悬空悬浮着。 莫云白看到了,就在这个水晶球里放着一张床,床似乎不大,像是给那个躺在她上面的人量身定做的一般。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莫云白似乎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本来想放肆的大笑一声,可是在他的心里像是被一块铁给堵住了,他愣是没有笑出来。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笑出来,因为他真的笑不出来,可能他也会感到奇怪,可是他压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真是好奇怪。 越是奇怪的东西,越让人难以接受。 莫云白一步一步走近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球,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对泥香产生邪念,可是那个水晶球的光晕仿佛感受了外界而来的力量,光晕开始流动快了。 虽然这份快的变化很渺小,但是以莫云白的能力和如今的术法能力,他完全感知到了这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他注意到了,因此他也起了戒备的心里,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水晶球究竟是何物? 不错,到现在为止,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水晶球究竟是何物,所以对这样一个充满神秘的东西,他只能慢慢地靠近。 他还懂得在危险的时候来保护自己,看来他还不算太废物,也不算太邪恶,等到他真的与这水晶球很近的时候,水晶球周围环绕的七彩光晕才快速流转了起来,莫云白清楚的看见这样的变化,他也不难看出这些光晕并不欢迎他走近一步。 他是谁? 自己可是邪王,不可一世的西方邪宗最强召唤师,就算前面是任何异界的死临渊,他不会有很多害怕,最多只会有一点点的戒备之心。 他终于还是走近了一步,只是他走近的这一步,完全将这个球状的东西给打破沉睡,现在不但环绕在球周围的七彩光晕在肆意环绕,而且这个水晶球一般的球状物体,它尽然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地转动了起来。 转动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异响。 当这个水晶球在转动的那一刹那间,莫云白又看向了球状物体,可是他才看见这似乎并不是水晶球。 这不是水晶球,那这是什么? 或许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像莫云白这样一个术法高深的人,他都不知道,那么其他的人当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现在他眼里满是七彩之光,他看着看着,差点晕了过去。 带有色彩的东西,本来是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东西本来可以给人美好的享受,可是这一份享受,莫云白好像不太接受。 他这时候已经在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像是这种东西对他有着巨大力量的排斥,只是自己虽然很难过,他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在这一团光晕里睡着的人。 这个人是泥香。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睡在光晕里,好像睡的很沉很沉,莫云白一边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边细细打量,他道:“没想到死了的人却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真是怪哉!” 看来到现在为止,莫云白依然没有弄明白眼前的球状物体究竟是何物,他不由的感叹出声。 也许这东西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团光晕,这团光晕以球的形状映入了眼帘罢了。 第481章 你究竟是谁,请现身相见!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条汉江水系岸边有一个七星连锁洞,或许谁也不会知道在这七星连锁洞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球状的光晕。 但是现在有,不但在这个七星连锁洞里有一个球状的光晕,并且在这个球状的光晕中还有一张床榻。 床榻在这一团球状光晕的包裹之下,显得与普通的床榻有很大的不一样,普通的床榻不会发出七彩的光晕色彩,但是这张床榻却发出了彩虹一样的光芒。 光芒虽然紧紧环绕着床榻,略显的内敛温柔,但是光的强度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当莫云白距离它最近的时候,他觉得这光不但刺人的眼睛,并且还好像在刺痛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随着时间越来长,这种光仿佛要撕裂他全身的血肉。 他是西方目前最是强大的召唤师,当他都感觉到这种光给他带来了难受,那可想而知这种光绝对的不简单。 是很不简单,在莫云白的心里已经可以确定的是这团球状的光晕可能就是一种召唤术的术法,倘若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没人会知道,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悍的召唤术,所以他想一探究竟,更何况在这种光晕之中,还有他正想找的人。 这个人正是泥香,泥香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群裳,现在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任凭这洞窟中的飞禽走兽闹的再凶,她完全不闻与耳,她好像在等候回来强者将她再一次呼唤而醒。 强者一定会有的,可是不知道是谁,莫非正是莫云白,然而不是,因为现在正在艰难一步步的向她走近的人,好像并没有要救醒她的意思。 能来到这洞窟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想救她苏醒的人,而还有一种就是想害她的人,想救她的人先不说,就说想害她的人。 在这个无比宽广的天底下,想害她的人,也许很多,可是就在当下,想害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这个正在步步靠近她的男人——莫云白。 莫云白已经距离她很近了,略有两步远的地方,现在可能是受到那团光晕力量刺痛,他终于站住脚步了。 站住脚步以后,他的双手在胸前狠狠盘飞起来,随之从他的身体内钻出来一个果子一般的东西,这毋庸置疑,不是其他东西,正是附载在他身上,并且与之血肉相互融合的邪果。 邪果的力量无比邪恶,当然其中蕴藏的邪恶力量更是强大无比,现在离开他的身体,清楚的出现在他的身前,这正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一个能让莫云白用邪果来对付的球状光晕,看来这团光晕绝对不简单,邪果一出现,七星连锁洞高里的彩色光芒顿时消减了许多。 莫云白看着满洞之内废物的光线碎片,他心里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无比惊诧。 惊诧自己的邪果所释放的能量不能完全将这些光晕清除,惊诧的是光晕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强大,惊诧的是在这诺大世界里,竟然有比自己强的召唤师。 莫云白已经确定这团球状光晕是一种召唤术了,就在邪果与之对抗的时候,这团光晕在四散飞舞,现在整个七星连锁洞里的光线碎片漂浮如云,灿如晚霞。 如此大的景象在面前呈现,但是在洞窟外的人是无法知道的,等到球状光晕与邪果都释放能量在极限以后,忽然一声爆炸从洞窟中传出。 说来也奇怪,洞窟里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可是这个七星连锁洞里像是没事一样,莫云白最初进来是什么模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模样。 不过有一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莫云白最初进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整齐洁净的黑色衣服,梳着行云发,是一个邪恶的美男子,可是如今呢? 如今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本来邪恶的美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邪恶的邋遢人,一身整齐洁净的衣服现在变成了蓑衣一样的雨衣,整齐的行云发现在已经像是鸡毛一样长短不齐。 “真是混蛋!” 他自从被邪果邪化以后,他就很少骂人,或许在他的骨子里就没有这样下流的血液,所以就算他变成了最是邪恶的邪王,他也没有流氓骂人的习惯。 可是现在他真是忍无可忍,他骂了出来,然而没有谁知道他在骂谁,他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在骂谁,反正就是骂人。 既然是骂人,看来是有人惹他不愉快了,他一句“混蛋”出口,当下洞窟中便出现了一个声音。 不错,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是莫云白不熟悉的声音,音色有些沧桑感,但是沧桑的很有特点。 听起来很是让人舒服,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才能让莫云白真心的注意到,他忽然对着七星连锁洞的内洞四周喊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不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并没有让莫云白感觉到害怕,于是她道:“那张床榻上的女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也能下的了手害她。” 莫云白听了这样的话,他的眼睛向前看,久而久之,眼光全都聚集在那团球状的光晕上,只是那光晕现在正在逐渐消失。 看见这样的景象,他心中无比惊讶,要知道自己刚才几乎拼尽了自己的力气也没能将这团球状的光晕扑灭,怎么现在就慢慢的消失那呢? 高手,绝对是高手。 莫云白虽然已经成为邪王,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邪宗的召唤师,他的性情大变,做什么事情都换了风格,他心里头的智慧想必一点也没有少。 一个还有智慧的邪王,想必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邪王。 现在他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个七星连锁洞里,有一个比自己还强大的召唤师,于是他被气急了,就差还没有疯掉。 他此刻又对这个洞窟的黑洞处喊道:“你究竟是谁,请现身相见。” 可是周围忽然没有了声音,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刹那间,那内洞的中央之处,色彩光晕完全消失,在他面前这时候有一张床。 在床的周围长满了荒草。 莫云白看了以后,真不知道此中景象意欲何为,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再一次对着洞窟内喊道:“你究竟是谁,请现身相见!” 可是洞窟内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莫云白见了,心中着实恼火,一句两句询问,见洞窟内无声无息,料定定是高手躲在黑暗处在戏耍自己。 他不能容忍。 因为他不能容忍,所以他恼火了,周在胸前一划,一道黑烟从自己的指间如墨喷出,然后飞向荒草间那张床榻。 床榻在荒草间浮浮沉沉,如黄河中行的一艘船。 第482章 祈祷妹妹一定没事 洞窟里能发生爆炸,这真是让洞窟里的莫云白没有想到,当然也让正在汉江水系江面上划船推桨的人没想到。 山间雨雾朦胧间,草木一时间飞舞凋零,伴随着爆炸声惊动了花见羞和李嗣源,他们就是此刻在汉江水系上划船推桨的人。 花见羞听到了这声爆炸声,她的神色忽然间慌了,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无论本事再怎么强,一旦遇到大事情、坏事情,都难免慌张。 一旁的李嗣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往日冷如霜、静如水的女子,她此刻的神情竟然是这样的慌张,花见羞道:“定是他找到了泥香了。” 花见羞说的虽然没有错,可是此刻自己和李嗣源还在水中央,距离对岸还有百米,虽然距离不是很远,可是大雨之下,汉江水系的江面一点都不平静,洪水涛涛,他们此刻能将这只小船划到水系中央,着实不容易。 李嗣源是一个男人,不光是一个男人,他曾还是统帅过军队打仗的人,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处理这种紧急棘手的事情,可以说家常便饭一样。 他知道自己和花见羞的体重太轻了,想要此刻船在江水中稳当不转圈行走,除了自己要掌握好船桨,还有就是给小船增加一些重量。 这只船只虽然小,可是拉上六七个人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此刻他尽全力要在汉江水系中寻得一些有分量的东西。 这两日,这秦川地区大雨大作,滂沱已经连续下了两天,山间洪流一涌而下,早已将长在沟壑之中的大木冲到汉江之中,汉江中可以看到有些大木浮在水面上的。 木头能浮在水面上,不是水的浮力增大了,而是这些能浮在水面上大木,大木的里面是虚的,只要稍微有些脑筋的人,只怕也会想到这些木头是被木虫害的。 李嗣源就是一个有脑筋的人,不过他不担心这些木头轻,因为在他们前进的方向,江水虽然翻滚着,可是像这种被虫蛀过的大木头不在少数。 他内心是高兴的。 所以,他对花见羞说道:“不要担心,我们还在这条江的中心地,船身太轻,摇摇晃晃无法行走,这样,你帮我掌握好船桨。” 花见羞不知道他心中已有打算,于是也不问许多,也不说许多,或许他早知道此刻再多的话也是多余,反正自己对这种境地,没有更好的办法,眼下只要能让这条船在江面上稳稳行走,也是最好的。 李嗣源说罢,他已经将木浆稳稳卡在船上,然后用手伸到江水里,欲要将水里漂浮摇摆的木头捡起。 是的,虽然小船在没有他的掌控之下,但是花见羞依然控制着,保持着小船在此刻不被江水的汹涌波涛冲翻。 李嗣源十分担心花见羞,所以他很快地将水中漂浮的木头捡起来了,一个,二个,三个,甚至是很多。。。。。 一个空心的木头,约有一百斤重,此刻他已经捡起来五个,如此看来,真的也是难为他了,在脚下摇晃时,他还能从水里掏出来这样的木头。 小船在被五个木头装进船舱以后,总算能在江水中浮稳了,花见羞见了,她的心中真是感到了高兴,当然也感觉到意外。 是的,在多年以后,花见羞终于再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一个女人身边有一个男人,真是一件好事,她很高兴。 自己的结义妹妹如今已经被那个邪王找到,现在情况究竟怎样,她还不知道,因此此刻真的不是她高兴的时候。 是的,她没有高兴。 花见羞见船不在江水中浮浮沉沉,不在打圈,正常且平稳的停在水中央,她赶忙用力滑动船桨。 船的身子变重了,所以此刻划船实在是费力,李嗣源将这种境况看在眼里,忙将卡在船上的木浆拿起来,使劲的摇着船桨。 大雨一直在下,汉江水系的江面上波涛翻涌,当他们得船要穿过一个好似峡谷的地方时,高山开始大肆滑坡。、 在峡谷的地方,水道开始变窄,水流的速度大幅度提高,水流速度快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他们的船行驶的异常困难。 船又开始在水中打圈,任凭他们两个人再怎么努力,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这只船仿佛受了一种最是邪恶,真是把人可以搞死, 花见羞这一刻内心的急切,不言于表,倘若她的武功没有自废,那该有多好,最起码这百米,她完全可以掠过对岸。 她正在急切时,耳边传来一声脆响,然后李嗣源就看见了在激流之中,一根长长的竹竿插进了船舱。 船舱破了,江水从这个破烂的开口流了进来,小船开始下沉,随着江水在船舱中积存的越来越多,船下沉的越来越快。 花见羞道:“船舱破了,船在下沉!” 李嗣源站在花见羞的对面,一切都在他眼里,他见船下沉的越来越快,他一把将花见羞抱了起来,然后竟然在船沉没在江水里的那一刻,他迎着风雨废了起来。 他的脚尖在江面上一点,好像使了一个“燕子三抄水”,然后掠过了江面,翻越过这个峡谷也是的弯弯水道。 百米之间,燕子三抄水忽然而至,瞬间两人就站立在汉江水系的岸上,这个岸上正是他们的目标,现在他们达到了。 站在岸边,花见羞忍不住,说道:“快放我下来。” 从认识到现在,李嗣源还是第一次抱花见羞,虽然两人的衣服、身体已经被大雨完全淋湿,可是他们相互之间似乎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不过现在李嗣源闻听住了花见羞的话,他不舍得放下花见羞,此刻也只好放下了,因为刚才那一声爆炸声真是响彻天地,震动了山河。 李嗣源将花见羞从怀中放下,花见羞道:“走,我们快去看看。” 去哪里? 当然是七星连锁洞,花见羞对这里非常熟悉,因为这个隐秘的地方,是两位世外高人给她找的。 那两位高人究竟是谁,花见羞并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两位高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泥香的事情,所以她很放心。 想当初,泥香在书院前被邪王诛心害命,那是一个多么令人伤心绝命的事情,当她不知道所踪的时候,两位高人现身了。 这两位高人曾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深深记在心上。 也正是这两位高人为她守护泥香,她才可以放心的在书院里潜心寻找可以救治泥香的有效方法。 现在七星连锁洞就在眼前,她已经奋不顾身奔走上前,欲要看看刚才洞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她心里,她不停的对自己说,为泥香祈祷:“妹妹一定没事。。。。。妹妹一定没事。。。。。” 第483章 决心不可挡 花见羞担心妹妹,所以从始至终,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泥香身上。 泥香就是她的妹妹,以前自己不懂天下武林大势,现在她心里清楚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泥香在书院广场上被莫云白诛心自残以后,花见羞一心想救醒她。 只是现在看来,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艰难到什么样的程度,恐怕现在无论是谁来都难以形容。 还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两位高手在暗中帮助她,这让她在无助的时候增加了无数的信心。 到现在为止,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不知道这所谓的高手在何地,但是花见羞,她心里是知道明白的。 那一日,书院的广场上布满了红色十分喜庆的绫罗绸缎,但是就是这样也无法遮挡住其中的丑陋和邪恶。 丑陋是什么,邪恶又是什么?邪恶的是莫云白竟然能对一个爱慕她的女子痛下杀手,丑陋的是,当如泥香这样一个当是侠女的女子,备受欺凌。 如此大的世界,想必内心只要有一点侠义心肠的人,都会对这样的传奇女子心生怜悯。 然而没有。 没有怜悯之心,反而有践踏之义,这真是让还不知名的两位的高手和花见羞心中大惊。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见羞的心如箭一样,她快速的向那七星连锁洞进发,也真是她的心全部在泥香身上,所以转眼间,她就已经来到了洞窟外。 洞窟外,荒芜的茅草正在反春,一推推茅草中偶尔有野兽行走其间,真是让人心中生怕。 只是好像这些野兽并没有发现她,所以并没有过大的举动,野兽伏地而走,这真是让花见羞感到意外。 洞窟外,周围的一切,包括那声爆炸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平静下来的洞窟和往常无异。 只是就是这样,花见羞还是感觉到了全身开始发冷,全身发冷时就犹如身体被在寒冰里泡过了一样。 寒冷,冷到她深深地打了两个寒颤。 花见羞心里一直将泥香的生死存亡放在心上,所以无论遇到任何巨大的艰难险阻,她都能全部克服。 是的,她克服了,她正在克服,花见羞此刻就站在洞窟外,就在这洞窟外,花见羞的身边正站着李嗣源。 李嗣源虽然是战场上的杀伐之人,可是看起来绝不是那种见了人就砍就杀的莽夫,他是一个看起来干净整洁的男子。 是的,虽然他方才和花见羞在横渡汉江水系的时候,他们的衣裳似乎已经浪迹不成样子,可能是天生他们就有一副好气质,所以现在看起来,仍然很养眼。 对于这种很养眼的人,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惜现在在这个大雨哗啦哗啦下的时候,再加上此地这样荒凉,所以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人。 因此此刻没有人看他们。 所以他们现在准备进入这个七星连锁洞,虽然在洞窟里有野兽和野兽一般的邪恶之人在里面,但是他们还是决心进入。 现在他们正走进洞窟内,洞窟内还是很荒凉,满地的荒草堆积如山,满洞壁的青苔和等待春天来临才会复苏的藤蔓,格外让人注目。 他们注目着洞里的每个地方,仿佛在预防着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当他们刚进入洞窟,还没有走到百步的时候,忽然在他们身前的荒草中跳出来了一头大灰狼。 果然有野兽,恐怕狼只是众多人们熟知的野兽里的一种,花见羞和李嗣源顿时停下脚步,心里面倒吸一口凉气。 李嗣源道:“你怎么能将泥香放在这种豺狼虎豹都有的地方,就不怕出了意外,害得别人尸骨无存吗?” 花见羞注视着眼前不是人的对手,她稳住了呼吸,才对李嗣源说道:“正是这样凶险的地方,一般大的人才绝对伤害不了她。” 李嗣源不解且纳闷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花见羞道:“在这天底下,有时候人还不如禽兽,就好像刚才进入。。。。”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明显说的是莫云白,可是花见羞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背后嚼人舌根的人,所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李嗣源听了她说这样的话,他一想就想到了莫云白。 莫云白现在有多个身份,无论他是花领衙门的令主,亦或者他是闻名遐迩的魔公子,还是他是令天下江湖动荡的邪王,但是最终都被人们不为接纳,全以禽兽野兽待称。 大灰狼站在他们面前,对他们露出凶横的目光,尽管它还露出凶相,可是李嗣源似乎一点也不怕它。 不错,现在李嗣源就站在花见羞的面前,对着这只嚣张的灰狼,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看着,等到最后十分,他一步一步走近灰狼时,狼对身后嚎叫了一声,然后从四周的草丛中跳出来了二十多头灰狼。 看来最先出来的这只狼是头狼。 头狼比刚才跳出来的二十只狼都要大许多,李嗣源看到这样的情况,他深深吸了口气,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后阴风吹袭一般。 他深深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李嗣源的声音发颤,说道:“我们这是到狼窝了。” 花见羞道:“这里有狼,一点儿都不稀奇,难道你很害怕吗?”花见羞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后背也是一阵冰凉。 是的,她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有能力,而是她早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将泥香救治醒来。 她是一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人,现在面前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下去试试,更何况区区几十头狼。 花见羞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在她的内心深处,绝对不怕这一些狼,因为她懂得,这些狼只是肚子饿了,没有其他伤害他们的理由。 真可惜,虽然她知道,但是眼下,她还真为这一些狼群找不到比他们更佳美味的食物,她试着行前走一步。 走了一步。 忽然,“噗”的一声,狼群纷纷向她飞扑而来,李嗣源见了,慌忙将花见羞一把抱在怀里,可是花见羞是不会让他来保护自己。 花见羞不是自负,她心里是明白的,虽然自己从心里接受了李嗣源的爱慕,可是说到底,他们还是两个清白的人,她不想拖累李嗣源。 然而李嗣源与她的想法正好一致,他们都在为对方考虑,如今在李嗣源的心里,花见羞就是女神,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和侵犯。 面对二十多头狼凶狠扑来,李嗣源从腰间取出了长剑。 软绵绵的长剑,银长银长,一阵舞的,群狼瞬间被杀绝,只是在做着一件事情以后,洞窟里瞬间弥漫开来很多死亡的气息。 正是这些死亡的气息,好像唤醒了洞窟里更加凶狠阴毒的邪物野兽,然而这所有的不好与不详仿佛都在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 只是前进的道路在崎岖,他们也没有后退的理由,因为他们想唤醒泥香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无论任何人也无法来动摇,无论任何事情也休想阻止。 看着洞窟深处的茅草,李嗣源道:“你没事吧!” 花见羞道:“我没事,你呢?” 李嗣源道:“我也没事。”说罢,他将自己的长剑看了看,只是长剑正在滴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茅草上,看上去让人心中、腹背阵阵发凉。 第484章 寒荒前尘,镜雪忘女! 二十只灰狼,转眼之间,此刻已经毙命在此,连花见羞也在心里震撼无比。 狼的身上有伤口,是李嗣源手里长剑留下的伤口,伤口流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茅草。 茅草上鲜血淋淋,腥味如深海,瞬间在这个洞窟弥漫开来。 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邪恶之气,死亡之意更加深厚了,不过现在花见羞和李嗣源并无多想。 他们正往洞窟的内洞走,在内洞,荒凉之中有一束光穿过荒草照了出来。 这束光是彩虹色的,虽然柔和,但是在柔和之外,强度却极为强,这并不是一束普通的光。 刺眼,今人很不适应,但是就是这样一束令人难受的光束,花见羞和李嗣源还顺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这束光正是那团光晕发出来了的,现在他们看到了光,花见羞知道马上就要到了。 光晕已经散去,他们看到的只是光晕散去的光线碎片。 光线碎片在洞窟里像是萤火虫一样到处飘散,在这些飘散的光线碎片中间,此刻莫云白正站在一张床榻前。 这张床榻在光线碎片的余光中若隐若现,看起来神秘极了。 莫云白好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他很淡定的转过身,看向了面前的人,面前的人正是李嗣源和花见羞。 他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勾出了一些笑容,笑容里全是嘲笑,仿佛是在讥笑花见羞和李嗣源,然后笑了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花见羞道:“你休想伤害泥香。” 泥香一直躺在床榻上,莫云白冷冷一看,然后嘴角又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这种笑意和刚才的笑意一般是嘲笑。 嘲笑就是讥笑,李嗣源和花见羞将莫云白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他们似乎对莫云白的内心处看的清楚。 正是因为看的清楚,所以他们都对莫云白产生了敌意,和绝对排斥,更多的是戒备,花见羞道:“看来你还没有得逞。” 莫云白道:“那是因为我不想得逞。” 李嗣源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得逞?” 莫云白道:“我什么时候能得逞,我就什么时候能得逞。” 花见羞道:“看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莫云白道:“怎么可能?” 一听莫云白说这样的话,花见羞便来到床榻边,然后站在了莫云白的身前,她用冷冷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男子——莫云白。 莫云白一身黑色长袍大衣,脸色苍白,衣领中隐隐有黑烟在缓缓冒着,这给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神秘和邪恶。 红色瞳孔,蓝色的眼珠,自从被邪果邪化了以后,他的外形形象开始慢慢变化了,变的有些中西结合了。 这样一个人,似乎已经让人忘记了原来的形象了。 是的,变了,一切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变了,变的差点面目全非,花见羞似乎看清楚了,但是心中惊诧了。 心中惊诧的时候,她将面前的人又看见眼里,忘记了从前,这个男人竟然曾也是自己的徒弟,这可真是造物弄人。 花见羞道:“你要伤害她,就先杀了我。” 此话一完,李嗣源也是忽然叫道:“不错,还有我,要想对这个女子不利,就先杀了我吧!” 看到眼前的一男一女,莫云白心中一愣,心中也是一怔怅惘,看来自己的情敌真是眼前这个男人。 李嗣源也来到花见羞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 莫云白忽然间脸色已经黑了,像是忽然间被魔鬼附体了,他道:“你们现在真是一对绝世佳人啊!” 花见羞没有说话,李嗣源却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杀了!” 莫云白道:“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李嗣源道:“那你想将我怎样,才能消解你的心头之恨?” 莫云白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只听咯吱咯吱的响,李嗣源似乎已经听到了,心中的戒备一下升了起来。 此刻,莫云白道:“说白了,我想将你碎尸万段。” 李嗣源笑了笑,似乎也在嘲笑莫云白,且道:“想将我碎尸万段,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哼!”莫云白冷冷的哼了一声,且道,“那我到看看,我能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了。”说罢,手在胸前一扫,一阵红色的烟子飘绕。 这不是烟子,这是一种邪恶术法的能量,能量忽然飘到了李嗣源的身边,然而就在一刹那间,一道明光闪闪的亮光,忽然闪了过来。 这道光不是一种普通的光,闪烁之间飞来,那凝集如烟的能量被这道光一闪,凝聚的烟子忽然散了开去。 直到这里。。。。。 “你究竟是谁!?”莫云白大声怒吼,“你快给我滚出来!” 一阵风声忽然刮了起来,一道清新冰冷雪香之气迎面吹了出来,随即一个女子出现在李嗣源的身边。 这个女子,白色的头发,手里握着一柄长长的剑,剑的酮体呈现银雪色,雪色中透着冷冷的剑气,一时之间,剑气逼人! 剑气逼人,莫云白似乎第一次遇见如此绝世的神剑,她道:“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说话竟然这样没有素质!” 莫云白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个女子道:“你肯定不认识我,因为你已经不是你了,现在你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你的邪恶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莫云白道:“你究竟是谁?” 就在这一刻,洞窟里又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且道:“寒荒前尘,镜雪忘女。遗忘于世,绝世独立!” 花见羞听了,一愣道:“原来你是泥香妹妹的师傅,忘女前辈!”说罢,她对这个一身寒气逼人的女子跪下。 这个女子乃是忘女。 忘女道:“快起来。”她一声冰雪,但是没有一点架子,然后弯腰将花见羞拉了起来,她满眼是花见羞道:“真是一个好孩子!” 花见羞听了这样的话,眼睛红了。 她不是一个动情的人,但是现在,她哭了。 看来这几天她为了救醒泥香,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她道:“妹妹曾说过你,您是她的师傅,可是。。。。。”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面前的床榻。 花见羞更咽了。 床榻上睡着的女子,她睡着,她一直睡着,忘女道:“孩子,这不怪你了,这都是一定的定数。” 花见羞道:“可是如今该怎么办!” 忘女道:“办法还只能你自己想,我只能从旁协助,时光空间已经偏移了很多,再偏移就在与现实时空偏移了很多距离。” 花见羞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人异事,我已经有些听不懂了。” 在这个时候,那个神秘的女人声音又道:“你放心,有我们在这里,没有谁会伤害泥香,你还是前去寻找救醒泥香的办法好了。” 第485章 打伞的女子也是高手 本来花见羞就是一个目标性强的人,现在在经过忘女这样给她一讲,心中像是黑暗的深渊亮起了一星光。 这样的星光就是希望,这样的希望能让花见羞心中明亮起来,只是现在心中虽然明亮了,可是这光七星连锁洞里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洞窟里有一种杀气好像正在凝聚,只是花见羞好像还没有感觉到,现在莫云白已经说道:“想要救人,问问我答应吗?”此话一结束,当下洞窟里就有一种似是浓墨的能量在萦萦绕绕。 气氛开始一点点变的深沉,不过这样的变化,忘女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现在她虽然在关照花见羞,可是她也时刻在注意着站在身边的男子。 身边的男子果然没有坐以待毙,在这洞窟中弥漫的能量就是他施展的召唤术,忘女见了,说道:“你要干什么?” 莫云白说道:“我要干什么,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说,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花见羞听了这样的话,现在才发现洞窟里的术法能量,她也激动了,心中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在找死,不过她也很想知道在忘女的身前,这个号称西方邪宗最强的召唤师,如何能将泥香的师傅不放在眼里。 这是疑惑。 这种疑惑在今天就会得到解惑,花见羞正在疑惑时,这个莫云白已经双手在胸前一挥,邪果忽然从他胸前心房浮现了出来。 邪果出现了,这是向洞窟里的人进行宣战,忘女已经看见了,但是她本该无视的,可是她还是谨慎了许多。 谨慎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忘女身前垂下的银光闪闪的长剑,这剑的名字叫做镜雪,锋利无比,在曾经的大雪域里,它驰名天下武林。 现在再一次出窍时,天地仿佛跟着颤抖了一下,莫云白瞬间感觉到了剑气的凌厉,不过他自从成为一代邪王以后,他自负的很。 他仿佛像是疯了一样,顿然凝聚在一起的空气忽然间破了,这样破了,没有丝毫动静,破开后的空气化作风,风飞如刀,快如疾风,当下割破了洞窟里的平静。 平静打破以后,洞窟里的野兽开始嘶吼了出来,听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花见羞和李嗣源见了,就觉大事不妙以后,刚要跑,可是就在他们要跑出洞窟的时候,一道能量击打在洞窟的洞壁上。 洞壁上的石头裂了,一下掉了下来,当下将李嗣源砸到在地,花见羞见了,心疼心惊蹲下,将李嗣源欲要拉了起来。 李嗣源的腿被砸伤了,但是眼见这个洞窟里打斗在所难免,所以他也十分担心花见羞,一边自行的要挣扎的站起来,一边对她说道:“你快出去!” 可是花见羞可不是那一种贪生怕死的人,绝对不会丢下李嗣源一个人走,更何况如今她对李嗣源已经是另一种心意。 “马上就要到洞窟外了,我不会放下了。” 如今,洞窟里忘女的长剑已经出鞘了,长剑冷冷如雪,冷气逼人,剑气四射,如今已经和莫云白的邪果交缠在一起了。 火星飞舞间,一道道明亮闪闪的光芒在洞窟了闪闪灭灭,亮时灿如白昼,暗时无无尽深渊,惊吓的洞窟里的豺狼虎豹四下躲藏。 荒草在冷风中飞舞,冷风飞舞的荒草在洞窟里如带着锋利的剑刃,割破了空气中的一团团烟雾。 只是邪果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术法值,威力不一般,正所谓棋逢对手,强者交锋,地动时必会山摇。 不错,如今忘女和莫云白已经交手了,洞窟里时不时会发出铿锵有力的击打声,时不时也会传出来一些飞沙走石的声音,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洞窟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搅动了洞里的每个角落,导致一些野兽,虫蚁无法栖身。 没有栖身之地的野兽被逼的无路可走,无处可藏时,他们就寻到洞口,然后一路走上了逃出洞窟的道路。 洞口还没有完全塌方,不过现在已经在洞口站着另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因为她手里正拿着一把伞。 这把伞在江湖上有着不同凡响的地位,江湖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今天能在这里出现,真是预料中的意外。 当一群野兽和虫蚁从洞窟里撒腿而出的时候,她的伞开始转了起来,纵然伞上全是雨水,可是她的衣服没有湿透。 下这样的滂沱大雨,她置身雨地里,全身上下竟然没有淋到一点雨,这要是没有过硬的本领,想必是很难办到的,不过现在她办到了。 高高悬浮在半空之上的身子下面,只见狼群一次次从她身下奔跑蹿逃过去,狼群逃过去以后,一群豹子快速逃了出来,一直到最后,洞窟里的所有动物都逃奔出来。 洞窟里一定到达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了,所以洞窟口才会上演这样一场一场拼命的逃亡,等到这群逃亡过去以后,打伞的女子才缓缓落在洞窟前。 她看着洞窟口蹿出来了一男一女在相互扶持,她打从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他们真是太及时了。 其实现在出现在洞窟门口的花见羞和李嗣源,他们早就来到了洞窟的出口处,只是当他们欲要走出洞窟时,洞窟里已经奔出来了狼群。 虽然这些狼群对李嗣源来说,要解决他们不是问题,但是现在他想还是先避避还是好的,等到他和花见羞躲在出口的一块大石下,从他们头上不但有狼群奔逃过去的声音,还有虎豹逃出去的声音。 豺狼虎豹,蛇虫鼠蚁前前后后出了洞窟,然而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当这一些邪恶的动物一走出洞窟没有二十余里,天空响雷扎起,将其劈的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洞窟里现在剑光还在闪烁,热烈的黑血浓烟滚滚如汤,两种不同赴术法正在相互缠斗。 莫云白道:“果然是高手,和我交手,尽然丝毫不费力一般。” 忘女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多少记忆的女子,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女子,如今只听对手对自己称赞,她心里没有快乐,没有窃喜,她一如平常,不言语罢了。 可是来到这个洞窟守护泥香的不只有忘女,还有一个就是洞窟外站立的打伞女子。 打伞的女子正看着李嗣源和花见羞,说道:“你们出来了,泥香呢?” 恍惚之间,花见羞道:“方才洞窟中情况不妙,忘女前辈就让我们出来了。” 打伞的女子这才道:“那你们在此保重,我进去就出来。” 她刚要进入洞窟,花见羞道:“前辈,慢一点,我和你一起前去。” 打伞的女子道:“不用了。”说罢,身子顿时化为一缕烟尘不见了。 花见羞见眼前的人也是高手,能凭空遁地,她便没有再一次进入洞窟,于是安静的来到了李嗣源的身边,而李嗣源的大腿被石头砸中了以后,现在还在流血。 第486章 天下无双 “你这柄剑,如此厉害!”莫云白没有对任何人表示佩服过,在与忘女相斗了十多个回合以后,他终于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真理了。 忘女本来不理会他的,但是见她问话,她道:“这见乃是寒荒名剑镜雪剑,是我的唯一配剑。” “寒荒名剑?”莫云白对寒荒并无所知,所以他疑问,“不曾听过,只是这剑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法宝!” 忘女已经忘了曾经的一切,现在她能知道的,都是她用剑时感应到,因为这把镜雪剑像是一个记忆容器,有她曾经的过往。 每一天她醒来,在她的口袋里都有一张手帕,手帕上写着一行醒目的字。 “忘女,你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你身边的剑是镜雪剑,是你唯一的配剑!” 这个手帕就是那个打伞的女子送给她的,因为忘女没有记忆,所以打伞的女子将手帕上写字送给她的。 每天早晨醒来,她忘记自己是谁,当她看到了这张手帕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对于莫云白刚才的说话,忘女也听不懂,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倘若不是她刚才开口说了话,莫云白当真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她不是一个哑巴,纵然她有曾经的记忆,她也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子,像当年在寒荒雪域,她在江湖上成名时,依然是一个冷奇的女子。 上天好像知道她的天性,知道她与生俱来就是一个不太爱讲话的人,最后无情地收回了她的记忆。 是的,自从在那一次寒荒天阙门前,为了打开天阙门,她为了救寒荒的许多人离开寒荒,她丢失了记忆以后,她被那个打伞的女子引进江湖门,然后从此以后就更换了自己的名字,名字就叫忘女。 当然,忘女最先不是江湖门给她的名字,而是江湖上给她起的绰号,用正规一点的话讲,就是名号。 在这许多年里,她不曾用曾经风云江湖的真实姓名,行走江湖始终以“忘女”的名字在江湖门中做客,最后成为了江湖门的弟子。 江湖门在江湖上的地位十分独特,也是十分的神秘,以她的性格最适合投身江湖门,当年寒荒的人们逃亡到中州大陆以后,几乎全都分散了,如今她没有了记忆,当然对当年那些流失在中州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在牵挂。 此刻,莫云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心中一片冰冷,邪果在他胸前的血色浓烟更加浓烈了,若不是镜雪剑的锋利雪亮,这个洞窟一定就和人间地狱一般,到处充满了邪恶、死亡的气息。 现在,莫云白说道:“我曾在树上看过你的画像。” 忘女还是一言不发,只见她手里的剑像是九天神雷,忽然在洞窟中开裂出一道明晃晃的雪亮之光。 雪亮之光如闪电形成了无数的能量,现在正围绕着那个邪果在点击,莫云白看到这样的神剑,忽然想起了那个西方正宗的女召唤师——祁水莲。 祁水莲使用的召唤术正是这种景象,在书院前,他被这种术法重创了以后,他就每天躲在阴暗的地方,靠吸食鲜血来维持自身的术法值恢复。 那真是太难受了,所以此刻一想起来,身上就打了一个冷颤,他真是对这样的术法有很深的忌讳。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忌讳的东西,此刻对莫云白来说,这种召唤术就是他的忌讳,用简单明了的话来讲,就是他的克星。 在这宇宙万千的空间了,金木水火土,阴阳两极,甚是是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他们如大千世界里的人类,有的可以是朋友,有的是敌人,更甚者,有的独存苟活,不与别人相关。 不与别人相关,保持苟活的人,分两类,一类是弱者异者,还有一类就是强者异类,而还有那些可相融的,必能增强自己,提升自己在宇宙世界里的价值,还有就是排斥者,相互对立,相互消耗,直到消失彼此在宇宙之中。 可是命数难定,虽然明知此理,可还是有人比前仆后继的来探索这些事情,明智者知何能为,便少去了灾祸,愚蠢者不知何能为却为者,最后便在宇宙中魂飞魄散,这些数不胜数。 莫云白好像感觉到了自己将面临一次江湖劫难,可是他就是这一种不知者,不知何能所为,于是他还是执迷不悟,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有什么样的信念。 他的信念就是他被邪果邪化了以后,慢慢开始在想自己该如何一统江湖,千秋绝代,成为当世不可超越的人。 然而就这样痴人说梦的野心,在平常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疯子的心脏,他却甘愿将其当成自己的信仰信念来经营,这真是愚蠢的极了。 邪果已经将他邪化,现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独断专行,现在看见自己面前的剑光纷飞,似是中州的行踪武学,又似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他心中不由一愣,心想这女子真是绝世的高手。 “无论你是谁,和我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 莫云白的这一句话说的并不含糊,忘女深深地听在耳朵里,还是一眼不发,清冷的面孔倒影在锋利无比的镜雪剑剑刃上,显得有些让人心中具寒。 忘女没有说话,当下剑一转,以奇快的身法忽然飞起来,剑身直挺挺刺向了莫云白,她在快速前进的一刹那间,身形忽然凭空消失,一柄长剑飘逸刷的从莫云白的手掌心划过,莫云白的手心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好厉害的召唤术。” 见忘女还是没有说话,他心中十分的恼怒,竟然忘了忘女就是泥香的师傅,他大骂一声:“果然是哑巴。”说罢,手中的黑烟浓烟滚滚,血色的浓烟快速将忘女手里的镜雪剑包围。 镜雪剑的剑身瞬间全身黑色,犹如被刷上了一层黑漆,这一刻,洞窟里的雪亮冰雪之光消失,忘女忽然出现在莫云白的身后,然后玉手在剑身上一弹,镜雪剑的剑身开始迸射出灿烂的火花。 “果然是好剑!”莫云白见了,知道自己的召唤之力正在蚕食剑身,嘴角当下露出了满意而兴奋的微笑,“不过,你的剑在厉害,终究没有我的法宝厉害。” 他这一刻很得意。 忘女终于还是说话了,道:“你的剑果然是好剑!”说话的时候,她出现在莫云白的身后,此刻手里的剑又从莫云白的后背心划过。” 顿时鲜血淋淋。 莫云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心一阵冰冷,当下才意识到这一次对局,他输了。 不错,输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手里的邪果被他一把捏住,虽然黑烟更加浓烈,但是他没有再一次对忘女发起进攻,看着忘女,然而忘女已经站在洞窟出口的石头上。 看着忘女手里拿着的剑,他问道:“你究竟有柄镜雪剑?” 此刻忘女没有说话,可是就在洞窟外,那打打着青伞的女子,她却大声对那个站在洞窟里的邪恶男人说道:“她只有一柄镜雪剑,此剑天下无双!” 看着洞口的两个女子,莫云白被气急了,当下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天。。。下。。。无。。。双。。。? 打着伞的女子道:“不错,天下无双!”她话说的坚定坚决。 第487章 他曾也是江湖上的名士风流 莫云白已经受伤了,不过这一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并没有倒下,在他的手心和腰身虽然有血冒出,可是这对他并么有多大的影响。 这只是相对他身上所受的伤而言,然而相对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要知道他在被邪果邪化了以后,他整个人都是比较自负,总以为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可谁曾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没有想到,当此刻遭逢这样强劲的对手,真是让他又窃喜,又悲伤,窃喜的是自己总算有了新的对手,悲伤的却是自己不是天下第一。 不错,自己不是天下第一,他有些悲伤,过于悲伤的他心情在此刻很是大坏,已经有很多恼怒不休了,站在洞窟里,看着洞口的两个女子,他的眼睛中血红色的戾气溢满。 听闻打着青伞女子说的天下无双,他心里很是不平衡,立刻问道:“你又是谁,竟然如此对她称赞!?” 打着青伞的女子,她闻听莫云白的说话,一时间竟然微微格格一笑,笑容中像是隐藏有很多玄机,但是不容莫云白猜破,更不许旁人说破,怔了半天,说道:“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据实相说而已。” 莫云白听了这话,看向了一旁白衣女子,只见她银色雪白的长发正在雨中飞舞,却也不晓得这洞窟外不但此刻在下雨,而且还在刮风。 只见这个叫忘女的女子,她如冰冷的雪中圣女一般,一句话不说,莫云白这时候才发现这两个女子的性格是正好相反的。 相反的,何以见得? 无论怎样,莫云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忙道:“你们是一伙的,刚才你的同伴使用的长剑,所用的并不是中州的行踪武学,更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但是就是这样的技法却能伤我,除了江湖门,想必天下没有其他门派的人有这样高强的本领了。” 莫云白说的没错,这两个女子不是一般江湖之中的的人物,她们正是江湖门中的弟子,本领高强,异于常人,正是忘女和春沉冷二位。 现在听闻莫云白的说话后,春沉冷的心中便也有些意外,看来眼前这个邪恶的男人并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他没有疯,清楚的在分析自己对手的身份,他也知道要将面前的人挫败,首先要做的是知己知彼。 不过在春沉冷的眼里,就算莫云白能摸清自己的底细,那也没关系,因为她并没有将莫云白看作是一个能轻易随便就能战胜自己的人,所以她道:“不错,我们正是江湖门的人,她是忘女,我是春沉冷。” 莫云白道:“因为床榻上的女子是忘女的徒弟,所以你们才出手阻止我的吗?” 春沉冷道:“看来,你并不是一个疯子,更不是一个莽夫,我以为你被邪果邪化了以后就变成了一个魔鬼,你并没有。” 莫云白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也不要说一些废话,今天不杀了她,我是不会罢休的。” 一旁站立的忘女,她和春沉冷站在一起,虽然她将莫云白的话听在眼里,可是她一眼不发,她只是听着。 然而在洞窟的出口并不止忘女和春沉冷两个人,还有花见羞和李嗣源,她们就站在洞口,只是她们站在春沉冷和忘女的身后,听闻莫云白的话,花见羞道:“泥香曾说过,这个世界乃是虚幻不现实的,是泥香魔盘幻化术法,重新塑造的世界,塑造这个世界的初衷乃是为了救你。” “救谁?” 莫云白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已经听到过很多次,现在再一次听到,他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这一次还没有开始骂人,一旁的春沉冷说道:“看来泥香正是大错特错了,若不是泥香魔盘幻化的过去世界和以前存在的现实世界相差太远,她也不会将这些常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说出来。” 花见羞道:“曾经刚开始,我听她说了这样的话,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我相信她了,可是一切都显得有些迟了。” 春沉冷道:“现在我们来了,你还有时间救醒她,不是吗?” 花见羞道:“多谢前辈提醒,我一定会抓住这一次机会,只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春沉冷道:“你有什么不解的,你说。” 这样一说,花见羞便没有了太多的顾忌,这就询问道:“我不明白,两位前辈一是江湖门中的人,二是本领高强的人,为何你们不出手去救治泥香,而是让我这样一个行踪武学自废,召唤学术一窍不通的人来救她呢?” 春沉冷还是??比较从容的样子,怔了一下,于是说道:“泥香来到这个虚幻的世界,本来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查看以前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以便寻找出小莫的三魂七魄,看看这三魂七魄究竟在哪里,可是当他一看到小莫在虚幻世界里遇到困难麻烦,她就忍不住要管,但是她一旦插手虚拟世界的事情,虚拟世界以前发生的事情就会有所变化,虚拟世界的历史就会被改写,然后想在寻找小莫曾经丢失的三魂七魄,那就难了,若是虚拟现实变幻的太多,以后就有可能找不到小莫的三魂七魄了。” 春沉冷说了这样的话,一旁的李嗣源听的是云里雾里,可是这话,花见羞听了,却是极为的简单易懂。 李嗣源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解,待花见羞说道:“这。。。。。” 花见羞的话只说了一个,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完,春沉冷又说道:“我们也是从泥香魔盘的时空隧道过来的,现在我们已经插手了虚拟世界里的事情了,那完全是情非得已,不过一些大事,你要是能够自行解决,我们便在最大限度上支持,然而我们并不自己去做,虚拟现实已经偏离了虚拟现实的历史,倘若我们在强行插手,只怕以后想寻找到小莫的三魂七魄就更难了。” 李嗣源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问道:“你说的小莫就是他!”说话的时候,他看向了站在洞窟里的莫云白。 不过此刻,莫云白的脸色还是完全没有血色,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色烟尘,现在血色的烟尘已经笼罩住他苍白的脸上。 她们这两个江湖门的人竟然能将这样一个十分邪恶的人亲切的称之为“小莫”,这怎么理解,真是匪夷所思,令人费解。 春沉冷道:“是的,就是他!” 李嗣源道:“怎么能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称之为小莫呢,他可是如今江湖上的大魔头,被武林名剑门公认的大魔头。” 春沉冷道:“天地万物,一切众生,相生相克,任何东西没有形式上的绝对,都具有两面性,或者是多面性,他虽然在这个虚拟世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那你可曾知道在曾经,他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召唤师,就是他和泥香带领着中州武林,将西方极为正宗的召唤术引进中州,为天下武林势力均衡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听闻这话,李嗣源像是见了鬼一样,战战兢兢道:“你说他曾也是江湖上的名士风流?” 春沉冷点了点头,道:“不错!” 第488章 神秘传说的传奇女子 看来眼前洞窟里的这个男子,这时候敢情又多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便是江湖上的名士风流,只是能担当起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想必在所有的事情上,他都能做到完美。 是的,只有完美的人才能被叫做是名士风流,不过这样很高的评价,莫云白听在耳朵里,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想法不太复杂,很简单,简单到莫云白听了,完全不放在心上,然而莫云白却觉得这十分的可笑。 或许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人,也是名士风流,只是曾经的世界以及曾经的自己,他一点儿也不了解,现在他慢慢地抬起头,然后走向了忘女和春沉冷。 忘女和春沉冷看着眼前的人走了过来,她们已经有了防范,莫云白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能胡说八道,我真是佩服你们。” 春沉冷道:“在这个天下武林中,任何一个名剑门里的人都有可能会说话胡说八道,但是我江湖门中的人,你几时听说过?” 莫云白听闻这话,忽然间发出一声冷冷的笑,这笑声如魔似狂,这一刻,他好像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一般,然后道:“你们是没有胡说八道,可是你们做的事情都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春沉冷道:“你说的应该是这一刻江湖门对武林执行变革的事情,是吗?” 莫云白道:“看来你们江湖门的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江湖门对武林执行武林变革,一开始就对秦川西蜀地区的武林势力进行大规模的洗牌,害死了那么多人,全都用了极为卑劣的阴谋诡计,不可耻吗?” 春沉冷道:“可耻?” 莫云白道:“难道不可耻,欺瞒天下武林,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难道不是吗?” 春沉冷道:“你倒是说说,我们做了什么欺瞒天下武林的事情。” 莫云白道:“五年之前,江湖门的忘女。”话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春沉冷旁边白色头发的女子,接着说道,“她悄悄潜伏唐门之中,暗中做手脚,偷取了唐门的圣物冰火蟾蜍,引的这西川蜀地的毒虫邪物泛滥成灾,不但害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就连那个扬名天下的名剑门五花门也遭灭顶之灾,不单单如此,还挑起唐门和五花门的仇恨,这许多事情,哪一件不是可耻的。” 春沉冷听闻这话,真想一句话骂出口,可她不是一个爱说脏话的人,她强忍心中的不满和难受,一时之间为忘女所做之事感到了同情,说道:“天下武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产生了新的进步思想,只要能用,对天下武林大局有稳定性的作用,我江湖门有必要将这些进步思想发扬光大。” 莫云白见春沉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她的心中也是一惊,在看看她身边站着的白色头发女子,此刻当真觉得这两个女子真是在性格上有天壤之别的区别。 这样也好,少一个说话的,就少一个和自己犟嘴,说三道四的,莫云白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就算忘女不说话,不给他讲道理,然而站在春沉冷和忘女身后还有两个人,此刻花见羞和李嗣源已经忍无可忍了。 眼前的两位前辈都是高手,就是春沉冷所说的话,她们基本上听了过后,都听在耳朵里,一时之间也放在心上了。 放在心上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花见羞完全接受了泥香所做的一切,她认为自己要格局大一些,心思透明一点,虽然五花门和唐门在江湖门的洗牌计划之内,但是不能不说,江湖门这一次的武林变革,都是为了多数人门图平安,图福祉。 纵观历史数百年,无论是朝廷兴法治变革,还是兴文化运动,每一次都是风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成功取代中宗的行踪武学,都是一次推进人类文明的有效变革,所以这一次风更大,雨更猛。 风雨俱来,流血不止,这一次的武林变革,牵动了中州大陆武林江湖的奇经八脉,只怕这一次由江湖门带头,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的,在过去的现实世界里,江湖门也对天下武林作出了变革,也对西川蜀地的武林势力进行了洗牌削弱,都成功了。 此刻在大辽的皇宫内院的大殿里,为这一次的武林变革作出最大贡献的人就躺在床榻上,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云白。 可是这一切在这个虚拟的现实世界里,洞窟里的莫云白好像对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也是,他只是过去时间,被泥香魔盘的幻象所生,当如今的虚拟现实世界与曾经的真实现实世界的时光隧道有所错差,他就是一个新的生命之人。 如今能走到这一步,别看他心中清净如水,恩怨分明,但是从人类文明的主要进程来看,他是错误的,不但是错误的,还是一个做了很多错事,以至于无法弥补的。 也是泥香魔盘在曾经的现实世界里,正是西方召唤学术邪宗的法宝,能将一个曾经心存大善的人变成如今令人憎恨的魔鬼,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对这样深刻的问题,也只有那种心中有大智慧的人能看的清楚明白,然而在这里,能看懂这些的,不出一人。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乃是春沉冷。 春沉冷道:“我说的,你听不进去,我是我,还是整个江湖门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不可一世,你今日想再一次加害一个垂死之人,只怕不能。” 莫云白现在已经从洞窟内走到洞口处,他心中本来就有很深的戾气,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他已经彻底怒火了。 他的眼睛开始慢慢地变红,眼中像是充满了血液,无论是谁看向了他的眼,都会被他眼中射出的红色光芒吓坏。 只是他身前的人,都是那种本领极高的人,他这样的忽然变化,好像早在自己的意料之内,所以她们还是显得平静。 她们本来不该惹怒这样一个魔鬼的,可是所有事情都到了最后要解决的时候了,迟早会面临这样的难题,所以她们不后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来到洞口的同一时刻,他竟然再一次对身前的打伞的女子发起了攻击。 打伞的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在江湖上有着神秘传说的传奇女子——春沉冷。 只是莫云白的邪果之力刚要击中春沉冷,然而一旁的雪光一闪,当下四下雪光飞射,一柄长剑以迅雷烈风的气势挡在春沉冷的面前。 第489章 天空下着黄雨 长剑横挡在春沉冷的身前,发出一声“铛”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儿不舒服。 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剑,也看着握着这柄剑的女子,莫云白心中当真觉得实在是太气人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和面前这两名女子妥协的。 邪果在这一刻仿佛要施展出最是强大的能量了一样,当一团团血色烟尘再一次从邪果中忽然大肆渗透出来时,再被空中的风一吹,当下四周的气氛可是再一次变得邪恶起来了。 这是西方邪宗的召唤术,当邪果放出足够强大的能量以后,邪果为了保存自己的内在需求,就会召唤出藏在自然界的能量。 天色虽然还尚早,可是就在一刹那间,天色开始变得阴暗了起来。这一方天地忽然变成了邪恶的地狱。 忘女手里的镜雪剑本来也是一炳带着很重戾气的名剑,对于这样的邪恶能量,自然是可以抵抗的,只是镜雪剑和邪果这是第一次相逢,究竟谁胜谁败,现在只是刚开始交锋,真是不太好说。 血色的烟尘可能太过强盛,忘女好像深深地感觉到了,所以在地上站直的身子忽然后退数步,然后地面上的血色烟尘就在她抬脚移步的时候,忽然将她从地面抬了起来。 忘女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当今天下和春沉冷平齐平坐,当她感觉到脚底下有邪恶之力沿着她的脚尖欲要上盘到她全身的时候,她反应很是迅速敏捷,当下脚尖接着血色烟尘之立一弹,她那一袭白衣忽然着空而起。 她一手握着雪光四射的长剑,又一边着空飞跃,身子现在正悬在半空之上,莫云白将这一变化看在眼里,趁着邪果的能量之力束缚住忘女的进招,他便身形一纵,这时候手掌如阴魂利爪抓向了打着伞的女子。 春沉冷本来无意和他纠缠,可是不曾想自己越不想做的时候,越是有人逼着自己做,眼见面前的人就要将手打在自己的胸前,她才做了避让不及的准备。 不错,避让不及,就在她想躲闪的时候,身形一转,可是可能是慢了一刹那间,就在转身的时候,莫云白的手抓已经在她的后背心上抓了一下。 “你是属猫的吗?”春沉冷转身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心一阵阴风冰凉,她知道自己这一次不会轻易闪避过莫云白的进招。 莫云白的进招快且准,而且不留丝毫的破绽,当她再一次转过身看向莫云白的时候,后背上已经有血从被抓烂的衣服处流了出来。 这真是太让她吃惊了,想想自己在江湖上处理事务已经有数十个年头,不曾被人所伤,今日尽然中了他的道,想到这里,她不敢在轻视眼前这个像是魔鬼一样的男子了。 是的,魔鬼一样的男子,现在看来他这是要一个人大战江湖门里的两位高手,不说能不能打的过,就是这一份能耐也不可小觑了。 莫云白不是什么名剑门的正派之人,倘若是,当真可让站在一旁的花见羞和李嗣源佩服了,然而他是一个魔鬼,是一个魔人,是一个邪恶之人,他越是厉害,旁观的这些人越是忌讳他,担心他。 春沉冷再一次转过来以后,不等她缓过神来,莫云白再一次对他发起了进招,对于这一招而言,春沉冷虽然受了伤,幸亏只是一点皮肉伤。 她的背后在流血,但是莫云白自己知道,方才只是伤了她一点点,流的那点血也不算什么,所以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大意,当下手在空中一甩,一到血色烟尘像是炮弹一样冲飞向春沉冷。 春沉冷大惊之余,手里的青色雨伞在空中忽然急速旋转,一道劲风如风平地而起,当下化作一道无痕之力迎着飞来的血色烟尘飞去。 莫云白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血色烟尘此刻的力道霸道至极,而对手的无痕之力一点也不弱,也是霸道至极。 两股霸道之力在空中相遇,天地仿佛在这一刹那归于寂静,不过就在一盏茶之后,一声如五雷轰顶的爆炸声响起。 也正是在这时候,山洞的洞口树木尽数被连根拔起,有很多惊天巨石忽然被震飞入天空之上,等到在过一盏茶的功夫以后,天空之上便下起了黄颜色的雨。 黄颜色的雨哗啦哗啦吓着,真是让一旁的花见羞和李嗣源感到不可思议,以他们的聪明智慧,肯定不难想到天空下起“黄雨”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呢? 是的,本来就连花见羞也想不到的原因,可是现在无论是花见羞,还是李嗣源,他们都想到了原因。 李嗣源道:“刚才一声爆炸,这附近的山石全都垂直飞入了天际,定是在收到巨大能量的磨损化作了黄色的烟尘,加上下雨,所以天空才会下起黄颜色的雨,是不是?” 花见羞道:“我想是的!” 看来他们们说的话都是对的,因为没有反对的声音,不过此刻在此地人数不多,当真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随着一声爆炸声,天空中下起了黄雨,莫云白和春沉冷都见到了,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的霸道之力会如此厉害。 一声爆炸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 想必两股霸道之力是相互不容的,所以在相遇的时候,就像慢性毒药一样,忽然反映过火,爆炸的让他们措手不及。 能引起这样的爆炸声,让天空下起黄颜色的小雨,看来这一份能耐实在是不小,能有这样巨大的能耐,看来刚才他们自身的消耗也是不小的。 不过这又算什么呢? 发生的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唯一能让旁人感到秒的是他们都相安无事,尤其是在这一爆炸声后,天空中飞舞的血色烟尘,此刻已经淡了许多。 刚才忘女的身子飞入半空只上,血色的烟尘便也顺溪而上,现在血色烟尘淡了,看来它所蕴含的邪恶能量也弱了不小。 忘女在这个时候,长剑一挥,忽然银雪色的长剑在烟尘中划开,一条星火让血色的烟尘尽数消失,然后身子快速俯冲而下。 身子俯冲而下,长剑指着莫云白,莫云白大气少歇息后,仰头一看,一道雪亮的剑气迎面扑来,他大惊,赶忙伸手,两手成掌紧紧夹住这柄镜雪剑。 “真是厉害!”站在一旁的春沉冷出声惊叹,“敢徒手接这把镜雪剑的人,在这几十年里,你是第一个人!” 虽然自己接住了镜雪剑,但是莫云白知道他接住镜雪剑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这一次,他必败无疑。 他如何得知。 镜雪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这一把剑兼灵气和戾气为一体的长剑,其中戾气,或许邪果能吸收接纳,可是其中的灵气,邪果是万万接纳和吸收不了的,等到他用手接住镜雪剑时,他面前飞舞的邪果忽然飞入他的体内,然后从他体内喷出一口热血。 然而他虽然败了,可是天空还在下着黄色的雨,这种黄雨像是一种染发剂,此刻已经将忘女的一头白发染成了黄色。 邪果入体,莫云白忽然幻化成烟,凭空消失了。 “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来找你们算账的。” 第490章 该出去见一下外面的天了 输了,这一次真的输了,这是已经铁定的事实,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莫云白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的不好受,那也是事实,现在他已经走了,说的不好听,就是打不过这两个女子,然后逃之夭夭了。 以前刚被邪果邪化的时候,他总以为在这个大大的天底下,只有他才是天下无敌,天下第一,然而现在却不是了。 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天空依旧还在下着黄颜色的雨,雨水已经将手握长长银雪色剑的女子的白色头发都染黄了,远远看去,在雨中还真是有另一番风味,另一番景象。 在这黄雨哗啦哗啦下的时候,不但忘女的头发被染黄了,在场还没有离去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变黄了,是被黄色的雨水染黄了。 看来那些垂直飞入天空之上的巨石已经在巨大的术法之下完全化为了烟尘,烟尘在遇到天空之上的雨水,雨水降落下来就成为黄颜色的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黄色,一个一个像是得了疾病的患者一样,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刚开始,因为整件事情都是要将躺在洞窟里的泥香救治苏醒过来。 此刻一想到泥香还在洞窟里的床榻上久睡不醒,洞窟之外的四个人一时之间都忽然惊了一下,也正是此刻,他们才敢忙跑进山洞里。 太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大意到每个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秦川大地的雨一直在下,四下的空气一直是湿润的。 潮湿的空气之下,一身冷汗,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可是也正是这样,他们几乎前前后后都是同时的走进了洞窟。 洞窟中,荒草一堆堆,全都是半人多高了,很明显若不是这洞窟里有野兽四下行走,只怕这个洞窟之中,人也是无法进入的。 还好,洞窟里大路、小路还有十几条,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这个山洞里,恐怕野兽也是遍地走。 现在他们心中是庆幸的,高兴刚才忘女和莫云白在洞窟里的那一站,早已将洞窟里的野兽全都惊吓逃出了山洞。 现在当他们再一次进来以后,洞窟里那一张床榻上睡着的女子依然恬静的睡在那里。 床在荒草中安稳的放着,现在四个人已经拨开了一丛丛荒草,如今都扶着床桄趴在床榻前,都深深地看着她。 看着谁? 看着泥香。 泥香紧闭着双眼,恐怕是因为空气的潮湿,所以她的双颊之上依然有水珠如泪流下,忘女见了,这便伸手卷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擦拭。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最后,忘女卷起的袖子将泥香脸颊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她才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花见羞忍不住心中的伤悲,轻而沉重的说道:“妹妹,你醒来啊!” 是的,花见羞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无论在做什么事情,还是看什么事情,她都拿捏的很准很准,可是如今竟然如此失态,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 她今日能说出这样的糊涂的话,可能真的是心里积压有太多的不如意,然而就是忘女和春沉冷听了这样糊涂的话,她们依然在心里在感激面前的女子。 花见羞为了能在那个书院中找到可以救治泥香的西方经典秘籍术法,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所以她很疲劳。 人终究是人,不是什么神仙,正常的人如何能长时间的不休呢? 不能,花见羞这一句话说出来,她就一个后背倒了过去了,然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出口了。 该说出口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当她要晕睡过去的那一刹那间,连和她趴在一起的李嗣源,他也猝不及防,当他有所反映了以后,花见羞已经靠在了草丛里。 李嗣源见之,心中大骇,惊魂未定时忙去扶住花见羞,可是花见羞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然而他唯一感到高兴的却是在他们的身后不是坚硬的巨石,而是一丛丛软绵绵的荒草。 睡在荒草上,花见羞不能在自己行走,急的李嗣源忙对身边的忘女和春沉冷说道:“两位前辈,快来看看,臻尔这是怎么了?” 忘女见了,当下身子如风而至,现在已经来到了花见羞的身边,不等她多加思索,这就将花见羞的手腕提了起来。 很显然,忘女这是在用中州的行踪武功为花见羞探息搭脉,当她的手一号上花见羞的命脉以后,她脸上才愁云变淡。 这一刻,一旁的春沉冷道:“怎么样,她没什么大碍吧?” 忘女深深地点了头,然后冷冷一句道:“劳累过度。” 李嗣源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忽然一愣,忙将花见羞洞一丛丛的荒草堆中抱了起来,然后四下一张望,且道:“臻儿,你怎么样了?” 虽然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也和废话差不多,要知道当一个人要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迷不醒,那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还不如一个醉汉。 一个酒喝多了的醉汉,要是喝多酒了昏迷不醒,那么这个醉汉的心里对周围的一切感知是有的,清晰的。 如今呢? 如今真的不一样了,花见羞昏迷以后,她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如今的她和那个还躺在床榻上的泥香没有多大的不一样。 她们几乎是一样的。 她们此刻都昏迷不醒。 她们对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感知能力,正是因为失去感知能力的人,所以李嗣源四下张望见无一处可安顿下来,于是他想也不想,最后就将花见羞安顿在泥香睡的那张床榻上。 这一张床榻很大,上面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现在花见羞也睡在床榻上,一脸的沉气承托出泥香的情况更加凶险。 算起来,泥香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一直呆在这个阴不见天的山洞里,面色苍白之中,她的皮肤有些发黄。 她一直没有出洞,没有淋过外面的黄雨,她的脸上不应该呈现黄色啊!可是现在她的脸上一片暗黄。 本来忘女和春沉冷没有发觉出这样微微的变化,可是当花见羞往那里一躺下,不一样的肤色当下对比了出来。 现在,春沉冷算了算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她真是暗叹时间如流水,似乎也过的太快了。 她这个时候才说道:“她在这个洞窟里呆了太长的时间了,该出去见一下外面的天了。” 忘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子,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春沉冷的建议。 春沉冷见此,且道:“希望外面的雨停下,出一点太阳。” 忘女道:“是该天晴了,天要是还在下瓢泼大雨,等一下流水岛就会被淹没,整个秦川地界就会洪水汹涌,饿殍遍野。” 春沉冷闻听这话,这就将泥香从床榻上背了起来,然后信步向洞口走。 第491章 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起来也正是奇怪,一直下有两天的雨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当七星连锁洞里的人全都来到洞窟之外时,洞窟外的雨停了。 洞窟外本来下着黄色的雨,忽然雨停了,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毕竟雨下的太久了,然而无论是什么人,一旦雨下久了,难免不会感到心烦。 正是因为之前雨下久了,这一行人感到心烦,可是就在雨忽然停了以后,这一刻,无论是江湖门的人,还是不是江湖门的人,她们都高兴了起来。 来到洞窟门口,只见外面的太阳已经出来了,并且太阳在这时候仿佛盛夏一般,不但大,而且自带的太阳光是十分炽热的。 上一秒还是大雨倾盆,下一面就是烈日普照,此时此刻无论是江湖门的人,还是不是江湖门的人,他们都感觉到这一现象真是不可思议。 烈日普照之下,汉江水系还依然在翻滚不休,黄色的江水像是刚才天空下的黄雨让一向绿茵茵的江水没了原来的模样。 秦川地界多山川,山川与山川之间有无数的沟壑,现如今大雨刚过后,山川沟壑间的洪水一点也没有颓废下去,现在如猛兽一般轰轰的直接灌进汉水之中。 当沟壑之中的洪水轰轰灌进江水之中,只把相对平静的汉江搅的翻腾不休,然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江湖门的两位女子,她们完全看在眼里。 是的,在这一刻,只要是雨停了,一切都可以在从长计议,不过她们更加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件事情能比得过将泥香救醒这件事情重要了。 现在一行四个人都站在洞窟的出口之处,远远看去,那两个沉睡的女子都睡的死气沉沉,然而在这两个人之中,就属泥香的情况最是不乐观。 不乐观,不错了,一点儿都不乐观,虽然忘女背着泥香,但是相对于花见羞而言,她的脸色更加暗淡无光。 如果是一个死人,那顶多费一番功夫在就地挖一个坑将她掩埋了,可是她还没有死,只要在这大千世界之中,有一个人说她没死,那她还不是一个死人。 现在一行三个人站在洞窟出口处,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男子是李嗣源,他现在正看着眼前的青天白日,正在大口的喘气。 呼! 呼! 呼! 黄雨天已经结束了,李嗣源看到忘女将泥香背在背上走向洞外,他忍不住心中的激动道:“两位前辈,等等我啊!”说话之间,他立刻将倒在自己怀中的花见羞背了起来,然后风一样的东倒西歪紧紧追了上去。 现在所有人都走出了山洞的洞窟,洞窟外一片晴朗,只是因为这滂沱大雨下有些时间,所以春日的太阳一照起来,地面上就有雨水被蒸发成了水气慢慢升空消失了。 这样的天气正是让人搞不懂究竟是为什么,倘若有人不喜欢这样忽然的变化,一定要开口好好骂一骂这青天白日——真是瞎了眼睛了。 不过,还好这些人都是一些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能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想必他们的德行已经得到了世人的承认,所以他们只是看在眼里,嘴里并没有什么污言秽语。 现在走出了洞窟,忘女来到了山腰处的悬崖上,她忽然站住了脚步,然后她看着自己身下的一条长江之河。 这个地方真是太绝妙了,绝妙的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事情,当天空上的太阳将光散在这一方天地之上,所有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河畅然。 “这老天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前一秒还是大雨滂沱,下一秒就是烈日普照。”李嗣源见忘女背着泥香站在了悬崖之上,他便也停下了脚步。 不错,是很不错,这样一个大方是一个很是宽敞的地方,正是因为宽敞,所以阳光普照下,它的受光面积最是大。 要知道春沉冷和忘女都是江湖门的弟子,忘女在想什么,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给忘女说道:“这个地方好,就让她在这里晒晒太阳,这样有助于我们以后更加容易救醒她。” 看着泥香脸上黄颜色的肌肤,春沉冷真的心疼的不得了,要知道忘女心疼泥香,春沉冷也同样心疼泥香。 泥香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她的身份早就在江湖上有了名气,当忘女还没有还没有加入江湖门的时候,她正是春沉冷的书童。 不错,是女书童。 春沉冷早年在江湖上行动,办理一切江湖上的事情时,她的身边就有两个书童,一男一女,女的是泥香,男的就是夜寒冬。 只是如今的江湖,天下之大,异域成常,各方势力早已相差甚远,正是因为各方势力相差甚远,所以不同地域之间常年时有摩擦,严重的时候,连年战火,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就是要消除减弱这一现象,所以江湖门开始执行对天下武林进行变革,对天下武林执行洗牌,同时将西方比较先进的文化思想进行植入中州大陆。 中州大陆如今正在关键的时候,凡事有认识的江湖人士,武林名门都有这样的决心——将西方的召唤学术引入中州大陆。 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那里不简单了。 要让中州大陆的武林名门和江湖人士放弃自古以来所崇尚无比的行踪武学,然后来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先进术法,那很难。 难在对天下武林的认知,难在对整个宇宙大自然空间的认知,难在自身难以释放来接受外界力量及文化。 听了春沉冷的话,忘女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默认了,当下镜雪剑在地上一划,山地上便凸起了一个方地。 这一个方地是一块青石,是从地底下忽然凸起来的。 凸起来的的青石像是一个床榻,稳稳地搁在他们的面前,她这一刻才将泥香从背上放下,然后让她躺在上面。 青石被雨水洗过了,是干净的。 等到自己将泥香放在青石方地上以后,忘女才转过身,然后看着李嗣源。 李嗣源一愣,吞吞吐吐道:“那臻儿呢,她怎么办?” 忘女没有说话,所以春沉冷说道:“她的情况要比泥香的情况好,既然如此,就将她救醒吧!” 看她说的很简单,李嗣源立刻怀疑,且道:“怎么救?” 就在这个时候,春沉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瓶子,这是一个瓷瓶子,是红颜色的,她递给李嗣源道:“很简单,将这个给她服下。” 李嗣源将花见羞放在青石上,然后接过红色的瓷瓶,问也不问,于是转身就将这个瓷瓶中的东西喂给了花见羞。 红色的瓷瓶里是一颗药丸,李嗣源将其喂给花见羞以后,他才道:“这是什么药丸?” 可是就在他话刚说完,睡在青石方地上的花见羞醒了。 醒来的花见羞见自己面前的李嗣源拿着一个红色的瓷瓶,她疑惑道:“这瓷瓶。。。。”说到这里,她停下了。 是的,她已经猜出来了,这个瓷瓶里定是一种疗伤圣品,绝对是它将自己救治恢复体力了,想到这里,在看向忘女和春沉冷的时候,李嗣源道:“这瓷瓶里装的是疗伤圣品,是两位前辈给的。” 花见羞一听,这便从青石方地上,在李嗣源饿搀扶之下,这时候站了起来,她摇摇欲坠一样来到忘女和春沉冷的身前,于是深深地鞠躬道:“谢谢两位前辈相救!” 忘女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春沉冷道:“无须多礼,你也是为了泥香。” 说话的时候,春沉冷的眼睛里透出了感激之情。 而花见羞再一次看见泥香时,泥香正孤单的躺在青石方地上,不知不觉之中,她的眼眶红润了起来。 顿时一滴热泪流了下来,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492章 活死人的心跳 这是一个很值得去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她们两个江湖门之中的女子,她们也曾在心中仔仔细细想过。 因为这一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早在来到这个泥香魔盘幻化的世界里,她们就已经想好了整件事情,对于泥香现在昏迷一事,她们已经有了决定。 那究竟是怎样的决定? 这个决定很艰难,也很简单,不过要解决问题,只要脑袋没有进水的人,应该都会选择比较简单的方法。 现在花见羞这句话一问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在先前,忘女或者是春沉冷就已经给她说过,这一件事情,她们自己参与不了,这件事情走到最后,还是由花见羞来完成。 江湖门之中每个人都是武功高强,术法精湛的人,倘若她们出手救治泥香,要想将她救醒,那成功的机会会比较高。 只是她们知道这样不能做,所以她们听了花见羞的问话,她们也是一怔,不过这春沉冷继续说道:“我们两个人和泥香一样,都不属于这个现实空间,如今出手为你将小莫打败,已经是做了最后的事情了。” 花见羞道:“难道说,你们不属于这个现实虚幻空间,就不能在这个现实虚幻空间里插手太多的事情?” 她的这话完全正确,所以站在她和李嗣源面前的两个女子,她们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嘴上没有过多的话要说,但是心里却是很高心,心想多亏有这样一个女子。 是的,在这天底下,如今的世界里,有懂他的很是不容易,真是江湖门的庆幸,也是中州大陆的庆幸。 虽然花见羞在这一刻已经明白自己现在只是魔幻世界里的一幻象,可是又觉一切都那么真实,这真是让人感到无语。 越是无语的事情,越是让人深思,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或许泥香最终的目的是将西方的召唤术引进中州,但是这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在以前的现实世界里,江湖门已经将完成里武林变革,并且已经将西方的召唤术成功的引进了中州武林。 这已经成为了事实,然而既然这些事情在以前的现实世界里成功了,那如今这个虚幻现实世界与之前那个现实世界不伦不类,那又是为何呢? 不错,在那个现实世界里,江湖门是成功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进了中州,可是她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 如今春沉冷和忘女就站在悬崖峭壁上,她们看着在青石方地上躺着的泥香,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花见羞和李嗣源,她知道这些代价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想说出来,那可真是不能了。 想一想,心里都难受,说出来,岂不是更加难受,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没有一人情愿难受,所以她只想了想。 想什么? 她想到了在数年之前,江湖门在制定武林变革时对五花门的残酷洗牌。 她也想起了在五花门被灭了以后,五花门之后的唐门也跟着逐渐凋零,使得整个中州武林失去了两个江湖大派。 她也想起了,为了给武林洗牌,中州武林的人士死了不计其数,百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多少人。 。。。。。 更加重要的是她想到了莫云白,她们亲切的称这个人是“小莫”,当经过历史的长河,江湖的洗礼以后,中州大陆将西方的召唤术成功引入,已经是很多年后了。 多少年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执行变革,不知不觉中,她们翻跃了几十座的春秋,他们在大辽建立国都的那一天,他们成功了。 在这一场武林变革,莫云白修得了西方最厉害的召唤术,成为西方和中州召唤界的佼佼者,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游说师,经过他侧努力,这一次,天下开始太平了。 可是天下太平了,他却不太平了,就在对天下所有人宣布他的成功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却发生了。 他忽然不省人事了,不能自己了,这一次倒下以后,经过江湖门中的无上医术给精确诊断他已经成了活死人了。 活死人? 当医者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以后,无论是泥香,还是江湖门的其他人都都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只是这也是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 那一天,他成为了全天下武林上的神话,同时他也为这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死了,成为了活死人。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活死人呢? 一听医者说莫云白成为了活死人以后,泥香的心里就一咯噔,只是对于这样的话,他虽然不知道活死人是什么,可是她已经意会出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泥香忙问道:“先生,活死人,活死人是什么意思?” 医者也是江湖门之中的人物,他的医术高明,令很多人都十分尊敬,他知道自己一旦说清楚了何为活死人,那必定会伤透人的心。 可是作为一个医者,他德高望重不是随便说的,他应该是一个很有医德的人,所以他据实给泥香说了实话。 医者说道:“所为的活死人就是半死不活,活不成也死不了,人的生命长时间处以频临状态。” 医者的话一说出口,泥香就急了。 不错,泥香急了,江湖门的所有人都急了,他们纵横江湖几十载,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当时他们都在场,当时一听,全都蒙圈了。 只是那时候西方的召唤术已经在中州发展相对成熟了很多,很快忘女和春沉冷就用高深的术法探知了能将一个术法高超,天下第一的人制成活死人的原因。 一个人被定格成为活死人,无非就是人的体魄和灵魂受了损伤,在经过精确的推算,莫云白是一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人。 人的三魂七魄若是没了,那就是一个死人。 然死人非死人,活人非活人,若有一丝命,体魄飞天上,萦绕在心上。 确定三魂七魄已经丢失了,泥香以为莫云白死了,所以她痛苦的悲伤流泪,在她附在莫云白的胸膛哭泣时,奇迹发生了——莫云白还有心跳。 第493章 这就一起前往流水岛 这都是从前现实世界的事情,如今江湖门的两位女子想起来,那真是如刚在眼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所有都是前尘往事,所有都是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在莫云白对天下宣布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引进中州以后,天下得意太平时,他的命数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那一天,他很高兴。 那一天,他成功了,今生的夙愿得意圆满。 那一天,他也倒下了,从此很难再苏醒过来了。 当这一切都成为了定数时,可作为西方召唤师的江湖门弟子泥香,她誓死要逆天改命,本来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然而为了心爱的男人,她毫不含糊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没错,她该要改变自己,也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召唤师,如果没有这一点信心,那还谈什么去发掘潜藏在宇宙界的无穷力量。 她是江湖门千年难遇的人才,当她决定要通过泥香魔盘在回到过去的世界去寻找可以能让莫云白苏醒过来的三魂七魄之时,作为江湖门的忘女,还有春沉冷都无条件的支持她了。 理解她们的人,认为她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勇者,然而不理解她们的人,可能全都会认为她们全是一些疯子。 现在看着躺在青石方地上的女子,她的肌肤在被太阳亲昵了以后,又被江风呼呼洗礼,现如今面容已经变的白皙红润了起来,陌生人若是看见了,绝对要赞一声: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大雨过后,这秦川地界的天气真是太好了。” 春沉冷眼见远处江水还在翻滚,她下意识的站在悬崖边缘,跳目远看山川险阻,心中愉悦时便对这秦川地界的山河绝美叹了一声。 忘女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可是或许也是天气变的晴朗,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的原因,所以她竟然开口说话了,且说道:“魔幻中的世界虽然美丽,可是当泥香一旦将小莫的三魂七魄找到,我们就会离开这个虚幻的世界。” 说话中好像略带了些不舍,可是她自己跌心里比谁都清楚,自从泥香启动泥香魔盘以后,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对于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之事,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可能春沉冷也知道摆在眼前的困难,所以她才对着这大好山河叹息了一声,现如今听忘女这样一说,她的心忽然也平静了下来。 她的心本来就是平静的,不存在星河鹭起,不存在汹涌澎湃,更不存在日新月异,接着对忘女说道:“难道我们支持泥香做这一件事情是错的吗?” 忘女道:“每个召唤师都要这种精神,做都做了,现在说再多,那又有什么用,现在泥香昏迷不醒,我们应该尽快让她醒来。” 春沉冷道:“醒来以后呢?” 忘女道:“醒来以后还是按照原计划,让她继续留下来,在这个魔幻出来的从前虚幻现实世界里继续办该办的事情。” 听闻这话,春沉冷的心沉了一下,她本不该对忘女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惊讶的,可是她惊讶了起来。 还好此刻,无论是她的想法,还是对忘女这个人的认知,她都很成熟了,不然当初在寒荒雪域发生天劫以后,她也不会将这样一个丢失记忆的女子引入江湖门。 她很了解忘女,从前忘女是一个冰冷的奇女子,过了多少年以后,她一点儿也没有变,倘若真的说又说改变,那就是她的头发变白了。 一头银雪雪白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当被江风一吹拂飘散开来,那真是一个世外高人的传奇女子。 对忘女的了解,所以她少许惊讶之后,心情依然归入了平静,怔了半天后,她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她醒来以后就关闭泥香魔盘的时光隧道,放弃眼下这里的事情呢?” 忘女听了,道:“我也想,可是只怕我们想,泥香不会同意。” 春沉冷听了,她忽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来,那站在一旁的李嗣源说道:“雨已经停了,天色好像也不早了,我们真的要在这荒山野岭中过夜吗?” 现在她们是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毕竟天黑之时,这山野间的野兽必当遍地走,遇到一个豹子和一只狼,她们或许会轻松将其制服杀死,可是要是忽然蹿出来什么妖魔鬼怪,那该如何呢? 在这个魔幻一样的世界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春沉冷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前去流水岛吧。” 她好像在征求忘女的意见,可是忘女没有任何表态,看来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女子,正是因为她是这样一个女子,她没有说话时,一旁的李嗣源道:“流水岛太乱了,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了。” 看来对于去流水岛,李嗣源是反对的。 一旁的花见羞道:“只能去流水岛,因为西方召唤许多的经典秘籍都在那座书院的阁楼里。” 看来李嗣源的反对是无效的。 只是李嗣源道:“可是那书院是个危险的地方,那个邪恶之徒很快就会找去,我们两个倘若再遇到她,那就完了。” 他是一个军人,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应该,可是他全都在为花见羞的安全考虑,对于这些,江湖门的两位前辈还是可以理解的。 花见羞道:“现在救醒泥香妹妹才是大事情,就是刀山火海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听花见羞说这样的话,李嗣源当下急了,忙将花见羞的手儿握住,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那个恶魔伤害到你的。” 忘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对男女,心中当下一咯噔,敢情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情侣,她看着李嗣源,心中在想这个男人好是好,就是格局笑了一些,但是也正是这样的人,所以考虑事情才周全、全面。 春沉冷好像看出忘女的内心想法,当下对李嗣源和花见羞说道:“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就去流水岛,你们两个前去书院接着找可以救醒泥香的召唤术术法,我们两个就在书院的外面保护你们,倘若小莫再来,我们拦住他就是。” 李嗣源一听,心中乐开花了,觉得有这两位前辈保护花见羞和自己,那真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这一刻,李嗣源满口答应了:“好,多谢,两位前辈。”说话之间,他已经跪在了地上,而一旁的花见羞见了,心中甚是惭愧,当下也双膝跪地,道:“谢谢两位前辈。” 忘女和春沉冷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话声一完,她们就纵深跳下了悬崖绝壁。 李嗣源和花见羞抬头一看,眼前的青石方块已经空无一人,而在石头旁边站着两位江湖门的人,她们也不见了。 极目寻看悬崖之下,瞧见了在悬崖之下的汉江水系的江岸上,她们站着。 花见羞和李嗣源见了,心中一愣,李嗣源却惊声赞叹道:“好快的身法。”说话之间,风声呼啸,他抱住了花见羞像是一片树叶从悬崖上轻轻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当下她们也来到了江岸边,江岸边江风吹袭。 这时,忘女抱着泥香与其余三人在江岸并排而立,一时之间,白衣飘飘,看样子,她们这些人准备渡江,这就一起前往流水岛。 第494章 书香之气与琴箫合奏 流水岛,大雨已经停了,然而也许是因为街道上的积水太深,因此街道上还是湿漉漉的,当他们一行人渡过汉江水系,从那七星连锁洞归来的时候,然后他们就径直的向书院走去了。 来到书院的广场上,他们一行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看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眼前庄严而工程巨大的高楼,现在像是一个汉子光着身子站在他们面前。 还好他们的心情不是太坏,当看到这一座书院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压迫感,他们只是在想,这一次一定要在这书院里找到可以救醒泥香的召唤术。 可是这一次江湖门决心将西方的召唤术要引进中州的决心太大,以至于在数月前她们就在计划要将西方的召唤学术引进中州,她们几乎要将西方的经典秘籍,只要能对中州大陆有用的术全都运到中州。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在完成这样一个巨大的任务,所发生和经历的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 就在将这些众多,数不胜数的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书籍运到中州时,中途发生了很多的变故,如今能将这些书籍存放在眼前这一座书院里,着实不容易。 看着眼前的高楼,忽然他们像是嗅觉变的很是灵敏了,他们竟然闻到了书香,也正是到这一刻为止,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书院的所有布置已经好了,就等将泥香救治醒来,解除笼罩在书院周围的邪风妖气。 现在他们一行种人都在书院的广场上一字排开,他们几乎是站的非常整齐,从左到右依次是忘女、春沉冷、花见羞、李嗣源。 然而四人之中,唯有那个叫忘女的女子,她与其他几位略有不同。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呢? 不同的地方,一眼看过去,那可真是一目了然,因为其他三人都端端正正的站在坚硬的地面上,而唯独她身体微微向前靠,查看其原因,原来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是泥香,是她最可亲的徒弟,她一向都是非常疼爱的,如今能从那山野高地将其背到这里来,这真的也是难为她了。 不过在忘女的心里,她从来没有这人认为过,她一直认为此刻能将泥香救治醒来,那才是眼下最大的事情。 时间如狗,一溜就走,时间很紧急,所以现在她已经对一旁站立的李嗣源和花见羞说道:“已经到书院了,你们快进去吧。”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异常的低沉,不但声音极为的低沉,而且一声话语出口,犹如冬季飞雪,令人全身寒冷。 要知道,她还没有进入江湖门的时候,她生活在一个阴寒的大雪域里,那就是天下闻名,而如今让许多人忘记的神秘地方——寒荒。 从前,寒荒没有被天劫覆灭的时候,是一个阴寒的大雪域,在这样的大雪域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儿,他们是行走在大雪地上的剑客。 然而她正是这许多剑客中的一名,所以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感到寒冷的气质,每当有人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别人都可以感觉到她的性冷。 闻听这话,花见羞看了一眼忘女身上背着的泥香,当然也是低声道:“那泥香怎么办?” 在她的心里,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泥香的死活,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她看作是自己最亲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胜过有血缘的关系。 忘女道:“等下我们就将她安排在这广场上,由我和春姑娘亲自为她护身,任凭什么妖魔鬼怪也上不到她。” 如今也只有她们这两个江湖门的女子能制服那个叫小莫的小子,所以花见羞此刻的心里应该是高兴的。 然而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点儿迟疑,毕竟这些天江湖门所有和西方的召唤术有牵扯的事情都让人理解不了。 不过,幸好她还算是有点见识,虽然迟疑,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拒绝,或者说一些冰冷潮湿的话语。 迟疑之间,她的胳膊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李嗣源,他见花见羞在迟疑,下不了决心,他是一个男人,尤其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的感觉一般都比女人准。 也许花见羞不会犯什么错误,但是把所有的事情反过来看,真是令人一怔,心里不由自觉的发出要走的决心。 这个决心本来是顺理成章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下这样的决心的时候,他参杂了一点私心。 什么样的私心? 李嗣源刚才的心里就在想:眼前这两个女子,无论是中州的行踪武学,还是西方的召唤学术,她们简直可以说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要是让她们来保护泥香,保护她们,那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是此刻最好的分工,虽然江湖门的两位女子明知道他的心肠缠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是她们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那个打着青伞雨伞的春沉冷反而还在催促着她们道:“抓紧时间,你们两个快进书院,我们在此保护你们就是了。” 见眼前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所以许多花见羞也只有随着李嗣源走进了书院。 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书院了,她们这是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是更多次进入书院了,行走入书院,她们便很快的熟门熟路的走进了阁楼。 一走进阁楼,阁楼的栏杆通道上就飘来了一阵阵醉人的书香。 书香满溢,像是嫦娥的香袋落入了凡尘,让人闻在鼻子里,醉在心窝里,李嗣源道:“昨日来此,这书的阁楼里还没有一点点书香之气,怎么今日却这般香了。” 他的问话,花见羞停了,心中也是疑惑着。 不过越是这样的书香,越能激活她们求的真正救醒泥香的术法秘籍,不过决心再大,她们现在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想救醒泥香,绝对没那么容易。 然而这一刻,站在书院广场上的两个江湖门的女子,她们看着花见羞和李嗣源步入了书院阁楼,她们也是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她们并没有懒惰,就在太阳阳光明媚的那一刻,她们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只箫子和一张竹琴。 一个站立,一个稳坐,刹那芳华回春,玉手抚琴,纤指着箫,在书院的广场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琴箫合奏音乐。 绝了,真是绝了,这样的音乐一起来,当下寄宿在流水岛各个客栈里的术生,她们都探头谈脑寻来,仔细一看,领会美妙绝伦的音乐,当下就都如痴如醉起来。 然而音乐一起,广场上飞舞的书香之气突然重了许多似的,让人甜甜的。 第495章 术生 书院的楼下,江湖门的两个女子她们相对而坐,一人抚琴一人着箫,美妙的琴声和笑声一传千里,然而楼上的阁楼里,花见羞和李嗣源已经进入了书院的书房阁楼。 书房的阁楼里,书香像是千古以来最是花香雨露的味道让人闻之心中干净润洁,像是仙女手里的玉露琼浆。 “你们回来了?” 刚走进书房,这时候从书房里走来了那个中宗的女召唤师——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实在没有想到花见羞和李嗣源远去七星连锁洞,虽没千里迢迢的路程,然而也可在一定距离上称之为远地方,反回来确实这样快。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发现只有李嗣源和花见羞这两个人回来了,然而那个她们说是要去救治的泥香,她人呢? 阿布梨桑当下就问道:“只有你们两个人,那个江湖门的姑娘呢?” 还好这一次在七星连锁洞里,莫云白想伤害泥香的凶恶行为没有得逞,要不然面对阿布梨桑的问话,他们还真的不好交代。 闻听阿布梨桑的问话,李嗣源道:“你打开窗户往书院的广场上看。”话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用手往书院广场上一指。 这时候,阿布梨桑快速的来到了窗户前,沿着李嗣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去,她看见了广场上的三个人。 自从李嗣源和花见羞离开这里之后,她一只都是埋头在这书院的阁楼上整理清理分类这许多西方召唤术书籍,如今窗户一开,眼见书院的阁楼下不但多处了三个人,而且还有琴声和箫声让人耳朵变的愉快。 “她们也是你们带回来的?”阿布梨桑见广场上的人,她几乎是有点好奇的问了出来,“她们是什么人?” 花见羞道:“那一个抚琴,一个着箫的女子,她们是江湖门的人,那个躺着的就是泥香。” “泥香,我倒是认识,可是那两个坐着的女子,当真是第一次见。”说到这里,她又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瞅了瞅,但觉春沉冷和忘女两人姿容仪态端庄,当真绝代风华了得,且道:“据说江湖门的弟子都是厉害的人,你们。。。。。” 她的话很想再继续说下去,然而她没有,因为她说出来的话,讲出来的事情,或许已经发生过,并且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一个西方中宗的召唤师,本来就心系如潮,看事情往往比一般召唤师看的准,也看得对,不过她不继续说,那花见羞却缓了缓神,然后说道:“我们出书院后就被那个恶魔盯上了,当我们找到泥香以后,他也跟着我们找到了泥香,他还要对泥香下毒手,当我们山穷水尽的时候,江湖门的两位前辈出现了,救了泥香。” 阿布梨桑道:“泥香是江湖门的人,她们在这一种情况之下出手救了泥香,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不是吗?” 对于江湖之中发生的事情,她似乎看的比谁都准了,所以她继续说道:“这一次来到这里,她是来保护泥香,也是保护你们的,是也不是?” 当然是,李嗣源真想这样说,不过出于自己私心被戳中了,他现在又开始自装糊涂,像是根本听不懂阿布梨桑刚才说的话一样。 被阿布梨桑这样一说,花见羞的脑袋嗡的一想,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被她给说中了一般,心中当下嘀咕一想,还真是这样一回事。 阿布梨桑还在窗户边站着,像是被书院阁楼之外的琴声和箫声深深地吸引住了一般,见她迟疑在窗户边,花见羞道:“那些精华碎片,根本救不了泥香。” 李嗣源安慰道:“不要气馁,不要灰心,自然江湖门的两位前辈指明了这书院可能会找到救醒泥香的召唤术,想必机会很大。” 是的,自己不该灰心,当下对阿布梨桑说道:“我们在继续找吧,一定要找到那本可以救治泥香的召唤术秘籍。”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掉链子、退缩的权力,在对该事情的认知的格调上,仿佛阿布梨桑这样本来是一个局外人的人,她也想明白了。 也是,天下武林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作为一个西方召唤师想独善其身,那简直是神话一般,太难了。 于是在此,阿布梨桑对花见羞一点头,然后大伙儿会意同心,当下就又朝着书籍密集的地方走去了。 当沉默在书海里以后,书院的高楼之下,琴声和箫声在这一刻也变的更加美妙了,美妙到可以将暂时住在流水岛上各个客栈里术生都吸引了过来。 人越多,好像这里的音乐越是美妙绝伦。 看着书院的广场之上来了许多术生,春沉冷对忘女说道:“看来在这个魔幻的世界之中,泥香在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的任务,依然完成的很好啊。” 忘女听了,心中也是高兴,但是她自来性情冷淡,对人对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在加上她的记忆十分有限,所以她依然不为所动。 本来和这样一个人说话是没有劲头的,但是春沉冷能将她引入江湖门,成为江湖门其中的一员,自然是能接受她这样的性格的。 当年忘女在失去记忆的最初,她也不屑加入江湖门,而最多也只因为忘女本生也是江湖的一名奇女子,这样的奇女子,很符合江湖门收纳弟子的要求。 江湖门收纳弟子的要求究竟是什么呢? 无论是什么要求,那都是硬性的条件,不过在忘女身上,这所有的条件都满足,其一就是与人为善,为人忠义,武功高强,本领突出。其二是恩怨分明,心慈手冷,办事果断,择事公断明白,令人信服。 对忘女的不言语,春沉冷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异样,她还继续说道:“虽然这个虚幻的现实世界与从前的现实世界时光隧道有一些偏差,但是情况还不算遭。” 忘女这时候,淡淡一句道:“情况不算遭,那要怎样才算遭,等她死了,在虚幻世界之中消失,找不回小莫的三魂七魄,让她天天看着小莫躺在大辽的皇宫里,眼睛哭瞎才算最糟么?” 这样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春沉冷停了却非常受用。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广场上霎时间术生聚集的越来越多了,等到忘女一句话终结了她们之间的说话,她们才看向了书院广场上聚集的这一些术生。 这些术生是从天底下各个方向来求学召唤术的江湖武林人物。 是的,当她们正真认识到西方召唤术正随着日月变迁而渐得人心以后,于是就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的来到了流水岛。 来到流水岛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从此以后成为一个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锄暴安良的召唤师。 第496章 我来帮助你们吧! 今日这里能聚集这么多的术生,想想一看,就属泥香,就是这个躺在广场的女子,她的功劳最是功不可没。 在她还没有来到这中州武林执行武林变革的时候,中州之中有颇多的武林高手虽然日渐强盛,可是要是纵观整个天下武林,中州武林如今的这些高手都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这虽然是一个笑话,但是这个笑话却异常的恐怖,当放任不管的结果就是再一次引起天下武林的战争。 在这个朝代,在这个时期的武林,因天下割据众多,诸侯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使得中州、天下战火纷飞,害得不少人不能安宁度日,天下大众的苦难程度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对此,江湖门是看在眼里的。 在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计划,在五年前,对中州地域的武林终于发起了“武林变革”。 本来中州之人因不接受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在经过江湖门的运作之下,现在能在这新建筑的书院广场上聚集了这么多要修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的术生,那从困难的程度之上看来,这简直就是武林的神话。 正是这样一个神话,所以付出的代价也是让所有人感到震撼佩服的,因此大家在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代价以后,凡是有头脑的人都看是密切关注武林变革。 在数月前,当江湖门对整个中州武林发起了书院的招生简章以后,就有很多中州武林的有见识的人前来探寻入学。 只是当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却正好碰上了莫云白被邪果邪化,大闹书院广场,让整个流水岛都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中。 所以,这些本来在数月前可以正常报名入书院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上被耽误了,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有的前来报名的人对书院、对召唤术已经失去了信心,剩下的这些术生,他们能留下来,真是很难得。 留下来的这一些术生,他们对西方的召唤术充满了向往,当他们决心留下来以后,便在流水岛的各个角落安顿了下来。 他们在等。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在等这个书院在处理一些不当的事情以后,可以正常了招收他们这一些术生。 何为术生? 顾名思义,那就是要成为书院,专心修行西方召唤术的徒弟、学生。 一场大雨之后,天气变的晴朗了,耳听书院处有美妙的音乐,他们就寻思是不是书院开始运作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书院广场上的术生也变的越来越多,春沉冷看到眼前这些术生像是在观看欣赏名山大川的时候,她笑了,抚琴的手忽然轻按琴弦,然后停了下来。 当琴音停下以后,忘女轻按玉箫的玉手也停了下来,书院当下归于平静安宁,不过自从这些术生来到此处,他们就注意到那个躺在地上床榻上的泥香。 有的人像是认识泥香,这就窃窃私语,对眼前的情况胡乱猜疑一番,久而久之不能平静下来。 忘女和春沉冷见这样的情况,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当春沉冷决定说话的时候,谁不曾想到在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声音却是洪亮极了,像是一方大家一样,吆喝喊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说来也正是奇怪,被这个人这么一喊,本来窃窃私语的术生都安宁了下来,随着一个男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这个人是谁? 在这虚幻的魔幻世界里,任何人的出现都是曾经现实世界里出现过的人,忘女和春沉冷见这个人摇摇摆摆的走出人群以后,她们才看清楚这个人,这个人正是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 他不但是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是一个老人,看他花白的头发,和银白色的胡子,是他准没错了,现在春沉冷和忘女已经认出他来了。 月苍老人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泥香,且道:“这女娃子怎不了?” 春沉冷知道这个月苍老人不是一个坏人,所以她们不必担心他会出手伤害泥香,更是值得她们放心的,这个老人在江湖之上,当真也算是一方大家。 他也会西方的召唤术,从开始到现在,江湖上流传着他的传说极为神秘,其中最是让人广泛闻之的便是他的身份传说。 身份传说是怎样的? 江湖上传说这个月苍老人乃是天下闻名遐迩的鬼谷子后世传人,精通这鬼谷子身上的所有学问,并且在曾经的现实世界里,和泥香有着不解之缘。 是的,最后泥香能成为大辽国的女巫,正是因为他的缘故,如今想起来,泥香本人对此不得而知,然而作为旁观着的春沉冷却将里面的重要关系摸索的一清二楚。 如今在这魔幻一般的世界里,敢情他与泥香最多也只有两三次的面缘分,现在他的出现,会不会预示着这个魔幻的世界就快结束了呢? 不得而知。 春沉冷闻听这老者的问话,她的神色变得少许恭敬了一点,当下对他抱拳道:“在数月前,就在这书院的广场之上,她被她最爱的人诛心了,如您可以说也是一个活死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术生全都脸色变得青一块红一块,好像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人若是成为了活死人,那这个人基本就废了。 这样的人存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当下人群之中有事一阵窃窃私语,有的说泥香只怕不能活下来了,有的说泥香就算活下来也是一个残废,更有的说江湖门也不过如此。 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是忘女在这里却听的很清楚,她心中大坏,当下镜雪剑出鞘了,剑一下插在这些术生的面前,道:“你们也是来学召唤术的,将来也是中州武林的希望,怎么德行如此卑劣,竟不知道说好的,偏偏说一些没用的话。” 她的脸瞬间冷到了极点。 镜雪剑这样一下插进地面的青石里面,发出一声打铁声,真是让在场的所有术生为止震撼,随即退后了一步。 然而正在这时候,站在众术生前面的月苍老人,他也道:“想必你们就是江湖门之中的春沉冷和忘女两位女侠了?” 忘女不言语,春沉冷说道:“我们正是,可真是不敢在月苍老人面前自称是女侠了。” 随即,月苍老人又道:“在数月前,流星窟里,我给这女娃娃说的清清楚楚,倘若邪王在我还没有出关前发生邪化,那就杀了他,可。。。。” 忘女却不高兴道:“现在说这些可还有用?” 见忘女的脸色不好看,月苍老人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叹息道:“我对天下所有事情都十分精通,可是唯独对这世间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恨情仇却深有不解,是我疏忽了。” 春沉冷道:“忘女一向待人冷性,月苍老人不要记挂才是。” 月苍老人哈哈笑了出来,化解了这里不和谐的气氛,才又连连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我早已知晓,不会记挂,不会记挂。” 说到这里,月苍老人又顿了院的四周挤满了人,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天,接着继续说道:“如今两位在此是做什么?” 春沉冷道:“西方的所有召唤术经典秘籍全都在这个书楼里放着,我们在此也真是要在这千万册书籍之中寻到可以救治泥香的有效方法。” 月苍老人闻听,脸色一变,笑道:“那我来帮你们吧。”说吧,不等春沉冷和忘女发表看法,他就推杯换盏,一屁股坐在青石地面上,然后施展他的术法起来了。 春沉冷和忘女见了,当下只觉得自己的脚和腿凉嗖嗖的,情不自禁,她们下退后了一步,远远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盘膝而坐,稳如泰山,春风忽来时,他花白的头发和银白色的胡子微微煽动,像是牛羊的尾巴摇啊摇的。 第497章 假象 苍穹之上虽然有阳光,但是毕竟大雨停歇才过没有多久,这个被传说时鬼谷子的后世传人的老人家,他此刻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地感觉到屁股底下一片冰凉凉。 还好他时一个不太怕冷的人,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感觉到冷,但是说到底,他还是能扛得住的。 坐在地上,因为他已经在施展自己的过人本领,所以地面上开始起风,当下飞砂走石,让人迷了双眼。 还好这些砂石已经不是很大,它细如灰尘,此刻虽然迷了一些人的眼,但是他们的眼睛并无大碍,眼圈在将沙尘揉去以后,有些发红罢了。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家,他的胡子和他的头发在不大不小的风中飞舞,他们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月苍老人。 风声起,万物苏醒,广场上屹立的书院高楼忽然间像是小孩子的魔形方块一样,在他面前开始扭曲,就像女人的腰在跳舞的时候扭动着。 除了江湖门的两位女子,其他的一些人,他们几乎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尤其是李嗣源,那可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惊奇到了极点。 眼前明明是一座高楼,就在高楼好像已经不是高楼的时候,疯狂肆意的扭动着,月苍老人本来坐在地上屁股在这一刻离开了地面。 他没有站起来,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是在这一刻,慢慢地在往上升,一直升啊升,升到这座楼的中间腰上,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楼房里的阿布梨桑,花见羞,李嗣源,他们都对这样情况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那个号称中宗的召唤师,她似乎发现了这座高楼的一些微小变化,,当她寻其原因究竟的时候,眼睛望窗户外面看时,却看到了广场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她看了,心里还是佩服的,纵观天下武林,许多召唤师之中,能有这样的人,那可真不一般,她屏住了呼吸,想要将这样的情况告诉正在阁楼里翻阅书籍的花见羞和李嗣源,但是害怕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不强,所以她也就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广场上那些术生见了面前这样的情景,他们刚开始是一副吃惊的表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活生生的无生命迹象的物体在发生不可能的变化时,他们的内心开始对这样的事情接受不了了。 他们现在站在广场上,身子在东倒西歪,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已经不能自己了,而站在他们身前的两位江湖门弟子,她们也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春沉冷和忘女都是江湖门的人,她们一生纵横在天下武林,一向是见多识广,如今见到这些术生如此狼狈和难受,她们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这时候忘女冷冷道:“这种术法高盛莫测,这些人看了,便是这般难受。” 闻听此话,春沉冷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这些术生,且关怀道:“你们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不看吧!”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看不到,就不会难受了。”将这话一说,她心里就开始后悔了。 怎么后悔呢? 因为这些术生早已失去了听觉,他们现在只是在难受着。 为何难受? 春沉冷见之,心中一愣,当下长长的袖子在他们的身前一晃,后背上飘着的青色伞忽然飞了出去,青伞像是自带着某一种至高无上的法术一样,围着这些众多的术生绕了一圈。 “还好,你提示的比较及时,不然的话,那就完了。”青色的雨伞围着这些术生绕了一圈以后,当下又径直的飞了回去。 伞就落在了春沉冷的头顶上,然后安静的悬浮在她的头顶之上。 忘女道:“你一向做事比较严谨,怎么会不知道,你只是借机想多了解他们一些,毕竟在中州武林,他们并不是一些平凡人。” “呵呵!”春沉冷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没想到,你会这样想,真是不常见。” 伞围绕着术生门绕了一圈以后,这些术生的眼睛像是被地域深深的黑暗包围了一样,当下无论广场之上的书院高楼再怎么扭曲,他们都无缘看见。 就像一个很容易恶心的人看到了容易让人恶心的东西了一样,在此刻他们已经不在恶心了,因为他们看不见了。 传说月苍老人是鬼谷子的后世传人,那想必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要知道鬼谷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历史记载,鬼谷子,王氏,名诩,华夏族,诸子百家之纵横创始人,战国时代传奇人物,著名谋略家、纵横家、阴阳家、兵法大家,及精通百家学问,知识及其渊博,因隐居云梦上鬼谷,被称鬼谷子,常入山精修,深谙自然之规律,寻有天道之奥妙。一生本领不计其数,乃是神仙下凡尘,让天下人崇拜之。 看看鬼谷子的身份,由此可见这月苍老人必然不会逊色,就算得到鬼谷子的一项本领,那将来也是不得了的。 不对,不是将来,是现在。 现在已经不得了了,要知道当初五花门的万花子纠集江湖武林各门各派齐聚唐门的时候,被唐门门外设置的机关挡住,久久不能破之,这机关就是出自月苍老人之手。 月苍老人现在施展出了自己的本领,使之高楼大厦扭曲只是一种假象,这全都要以召唤术快速阅览书中藏书一事说起。 怎么说? 该怎么说? 想必还是不用说。 因为现在说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因为在这里,除了她们两个江湖门的女子之外,其他人都不会听见。 再说了,作为一个江湖门的弟子若是连自己面前的假象都看不懂是什么,那又有什么本领来对这中州过后武林进行武林变革呢? 不能。 所以她们心里是知道的。 知道这一种假象不过就是因为月苍老人在施展召唤术,其召唤之力十分强大,让高楼周围充满了召唤的力量原子缘故。 倘若这里的术生能读懂面前这一些景象,定会说一句:“真是太厉害了!”然而不能,因为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是的,当这些术生在这个阶段若是能说一句称赞月苍老人的话,想必他们早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死人了。 如今书院正在向中州武林招手术生,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来送死呢? 不会。 只要这个地方,这个书院广场上还有高人能辨别眼前的景象乃事假象,那么这里就不会轻易的死人。 若是这里开始轻易的死人,那只能说没有假象,或者说坏蛋来了以后,那才会发生的事情吧!? 第498章 发现少了三本经典秘籍 这些假象原来都是月苍老人在施展召唤术的时候,将其一些窥探能量聚集在高楼之外,能量在经过白日光芒的照射产生出了的折射。 折射发生以后,高楼顿如被刀从楼腰腰斩了一般,在窥探能量不断聚集的时候,窥探能量的数量时时发生变化,这般被人的肉眼所见,当真如见了高楼扭曲了一般。 看见书院高楼的周围聚集这么多的能量,忘女一贯平常的脸上顿显起涟漪,想必不是别的原因,一定是被眼前的这种召唤术给惊住了。 “好厉害的术法!”此刻,和忘女并肩而站的春沉冷已经赞叹不已了,然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月苍老人悬浮在半空之上的身子已经慢慢地停下来了,直到静止悬浮才方休。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清楚,月苍老人的身子虽然停止,在空中悬浮处于静止的状态,但是他的两条膀臂如弯曲的飞龙,从他的手掌之中不停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气体在飞速喷出,近看不然,远看的话,真是像飞龙在天,吞云吐雾一般,让人玄之又玄。 这个时候,无论是忘女和春沉冷,还是因为好奇远道而来的那些术生,大家都距离这书院的高楼远了一些。 刚才这一些术生因为看到眼前的高楼扭曲厉害,生理上忍受不了,所以已经被江湖门的两位前辈给遮住了肉眼,他们此刻都紧紧的靠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没有灵魂的神仙一般,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在低垂悲思。 还好他们这个样子没有被更多的人看到,若是不然,他们如此怪异的模样传入江湖之中,以后就算入了书院,修习术法有成,那也会让天下武林耻笑。 看着眼前的景象,忘女在惊诧之余终于淡淡问了春沉冷一句话:“你可认得这种术法?” 哪种术法? 这种情况下,当然忘女口中所问的术法当人是月苍老人正施展的术法,虽然这种术法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说到底也是厉害的。 厉害之处已经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开始呈现出来了,当书院的高楼被无数且又不同的窥探能量包围起来以后,整座书院高楼在他们面前渐渐的变成了模糊,最后直到变成了透明消失。 春沉冷闻听忘女所说之话,双眉微微一邹,且轻声说道:“这位高人所使用的技法也是召唤术,但是与之西方蛮荒部落如今所盛行的术法却极为不同。” 一贯不喜说话的忘女现在看到这样的术法,她变得爱说话了,并且继续问春沉冷道:“哪里不同了?” 春沉冷虽然是江湖门的人,但毕竟中州大地历史及其悠久,有些事情也是她不知道的,或者说,她也只是知道一点儿皮毛罢了,若是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怕有些为难她,不过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愿意将现在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之眼前这个穿着白色衣服,头发银白的女子,纵然她没了记忆,可是她还是愿意。 所以,这个时候,春沉冷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可是在我中州大陆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唯有一人一个派系是我们江湖门未知的。” 忘女听这样一说,当真觉得这个人,这个人所在的江湖门派,当真是不得了,竟然是江湖门也无法企及的,她又问道:“他是谁,何门何派?” 春沉冷道:“这个门派,你或许没有听说过,毕竟来中州大陆之前已经没有了记忆,现在我给你说,这个人就是鬼谷子,研究江湖之人皆知他是鬼谷派。” “鬼谷派?”忘女疑问。 对于忘女的吃惊疑问,春沉冷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忘女在听说这样的话以后吃惊,这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春沉冷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所以她继续说道:“世人传言鬼谷子有通天彻地之能,集世间百家学问于一生,假如一个要死的人若还没死,就是活死人,只要经过他的指点迷津,定会令那人再多活个上百年,上千年。”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能人,在哪里可以找得到他?”忘女听到这里,她全身的毛孔都好像要炸开了,对这鬼谷子却深信不疑。 不过她想找到鬼谷子,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将自己的这一个女徒弟救活,然后再将那个此刻还躺在大辽皇宫里的小莫救活。 可是她的问话,春沉冷听了,却一直在摇头,忘女见了,心中已经知晓,怕是春沉冷也不知道这个鬼谷子身在何处,所以瞬间自己也沉默了。 不过,春沉冷还是知道忘女的心意,且道:“倘若我,或者江湖门真的能寻到鬼谷子,那就不用那泥香魔盘来幻化从前的虚拟现实世界,弄的泥香如今这个样子。” 两人站在书院的广场上,风起时,两人的衣服都在风中呼呼作响,话说到这个时候,他们也就没有在一次进行交流了,她们只是再一次抬头看着悬浮在半空之上的老人。 雪白雪白的胡子,花白花白的头发,月苍老人似乎已经施展出足够的窥探能量,这个时候,本来在他面前的书院都消失了。 在他面前的书院高楼消失了?那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半空之上本来是云雾缭绕,可是现在却不是,现在是一部过于大的书籍,其大小可以说是盖住了天地一般。 “这难道是书院之中存放所有书籍的内在内容?” 看到这个,春沉冷不平静了,她倒吸了一口气,站在她一旁的忘女,眉头又是微微一皱,且道:“是的,是的,这就是天书之术,原来他使用的术法也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的召唤术。” 这一刻,天书之术在半空之上出现了,江湖门的两位女子深深地看着,瞧她们眼睛都不曾眨眼一下,可见她们心里有多高兴。 只是。。。。。 天书之术在天空中悬浮着,不过在她们一目千百行查看的时候,她们脸上的惊喜全都不见了,一种不解和愁容慢慢的爬上她们的脸上。 忘女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姐妹,见春沉冷一脸的疑惑,她道:“少了三本经典秘籍。” 春沉冷听闻,在仔细一看,也确定了少了三本,一发现这种情况,她心里一惊,当下叫下生风了,身子径直闪电般悬浮在半空之上,仔细一一查看。 忘女见自己的伙伴一惊悬浮在半空之上,她也尽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仿佛甚是害怕自己看错了一样,当她也再一次确定现有的秘籍数量与从西方蛮荒部落运来的秘籍数量不相符以后,她也道:“不错,是少了三本经典秘籍。” 经过自己的确定,是少了三本,忘女心中一凉,当下随即想到:难怪在这书院的高楼里找了三天能救治泥香的术法秘籍没有找到,原来早就不见了。 看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救治泥香了,而是要找回那三本遗失的经典秘籍,不过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个疑惑填满了心头。 正在她细细查看天书之术之时,悬浮在半空之上的春沉冷从空中落了下来,只听她说道:“我已经核对过数量,是遗失了三本,但是书籍众多,却不知道是哪三本。” 第499章 她们都笑了 这一次,江湖门在执行武林变革,欲将西方蛮荒部落引进中州大陆的召唤学术秘籍总计有九万八千九百九十九本,如今这里只有九万八千九百九十六本,那的确是少了三本。 书籍的册数并非是一个小数字,如今她们能快速的发现有三本是少了,那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现在要弄清楚丢失的是哪三本,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是因为事情不是很简单,所以整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此刻江湖门的两名女子,她们都站在广场之上,广场上忽然间起风了。 看着面前悬浮的天书之术,她们的心里微微凉了凉,能开起天书之术,看来悬浮在半空之上的老者,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对于这样一个人,江湖门的两位女子顿时对他起了很深的崇敬之意,等到她们站在地上把整件事情在想一遍,她们作出了一个目前认为是准确的决定。 什么样的决定,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捉摸不透呢? 当她们要将她们的想法告诉那悬浮在半空之上的月苍老人之时,远处忽然想起了一阵杀气极为深重的厉喝之声,细细闻听,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江湖门的两位女子转身一看,却见身后的天空之上飞来了十多个女子。 总共有十三个,每个女子都是姿色过人,她们所拥有的轻身功法也算是一绝,当她们来到此地的时候,都看见了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其中那个穿着杏黄衣的女子,她刚才的厉喝声,早已经传来了。 “你们将我们的令主怎么了?” 对,就是这样的厉喝之声,现在听来,还真是令江湖门的两位女子一愣,不过当她们回过身来一看,只见瞬间如闪电的速度,十三位女子都穿越晴空站在她们的面前,她们当下也重视了这些原道而来的人儿。 看她们每个人都盛气凌人,不可不说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转眼之间,十三位女子都将她们二人紧紧围住。 忘女闻听杏黄衣的声音,心中十分不解,且疑惑道:“你们令主是谁?” 原来此刻来到这里的乃是花令衙门十三女,如今她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莫云白。 不错,莫云白就是她们的令主,当莫云白在七星连锁洞被江湖门的两位女子战败以后,他就没有回到那个流水岛最大的客栈。 不过也是,像他这样一个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男人,如今竟然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这传入江湖,岂不成笑话。 早已经是一个入魔的人了,还这样重视自己的面子,那这个魔鬼还真是与众不同,觉得自己没了面子恐怕是小事,最严重的乃是他不可一世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所以战败以后,他整个人都是疯疯癫癫。 莫云白没有回到流水岛最大的客栈,花令十三女见了,便四处寻找,九寻不得,便寻到了七星连锁洞,见连锁洞里有莫云白和别人打斗的痕迹,所以她们锁定了定是江湖门的人,因为只有江湖门的人才有能力与之她们的令主相互匹敌。 这是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她们十三位女子既然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江湖门派,想必都不是傻子,这一点,她们还是知道的。 杏黄的女子,他一脸的不高兴,仿佛忘女和春沉冷两人分别欠她们的压岁钱没给她们似的,冷冷然说道:“还装蒜,我们令主武功高强,人品极佳,就是如今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魔公子。” 听闻这话,忘女的眉头一皱,看似表情,似乎也不知道这魔公子究竟是何人,不过她不知道正常,因为她不是一个平常人,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在脸上有疑惑的时候,春沉冷的神情微微一朗,似乎知道这魔鬼子究竟指的是谁。 魔鬼子是最近几个月江湖上新起的有名名号,大家都知道这位魔公子的文笔流畅,所篆书出来的爱情故事可谓是一流,令天下凡是有爱有心的人为之动容,不过很少人却知道像这样一个人,他不单单有魔公子的名号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大的名号——邪王。 邪王是他的名号。 魔公子也是他的名号。 花令也是他的名号。 可春沉冷既然是江湖门中的得意弟子,在她的眼中,在江湖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了然于胸,所以她道:“看来小莫不但在现实世界里有一番不小的作为,在这魔幻世界里也是一个有作为的人,没想到你们对他竟然是如此忠诚信任。” 杏黄的女子裙子衣摆,细腰间挂着的腰牌在又长又白的腿上摇摇摆摆,倘若是一个男人看了,心里必定瘙痒难耐。 不过对于春沉冷嘴里说的“小莫”其人,她可真不知道是谁,但是心里却在猜测,莫非小莫就是花令大人,她这个时候便问道:“小莫是谁?” 春沉冷道:“小莫就是莫云白,正是你们的花令衙门的令主,不过现在他人并没有在这里,他被我们打败以后,就逃之夭夭了。” 要知道花令衙门和江湖门都是武林的大派,如今春沉冷这样一说,还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杏黄衣服的女子心中不好受似乎也感染了她身边的一众女子,还有十二个女子几乎都说道:“怎么可能?” 看来她们都不相信莫云白会败给江湖门的人,不过她们在此嚷嚷也无济于事一般,于是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了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镜。 花镜道:“大家都别吵,听我说。” 她要说什么,众人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花镜在花令衙门中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所以她说让她们不吵了,她们果然不吵了。 此刻,花镜道:“既然你们将花令打败了,那我们花令衙门就要领教一下你们的功夫。”她的身子刚要起身向前。 “慢!” 谁说的“慢”字,不是江湖门的人,也不是花令衙门的人,而正是此刻悬浮在半空之上的月苍老人,闻听之,众人才都将目光看向了天空之上。 天空之上,月苍老人如闪电一般一闪,刹那间似乎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然后眼前的书院高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何为恢复,高楼一直都在,只是书院高楼在受到了窥探能量以后,以有形划无形,将其以天书之术呈现了出来。 天书之术在空中一直亮着,月苍老人也一直在看着,不过看了许久,似乎也没有看到任何可解之法。 这也难怪,丢失了三本经典秘籍,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还是不知道,不知道以后,他心里就比较烦闷,可就在烦闷的时候,却不想书院的广场上有人在唧唧歪歪说话说个不停,当下俯首看之,见书院的广场上,十三个身着时尚独特的女子围着江湖门的两名弟子,似乎不太友好,于是他细细观察,最后呢? 最后竟然看到花镜也对江湖门的两位女子出手,这可真是毁了他的三观,心想从前花令衙门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以和江湖门平起平坐,而如今呢? 如今早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了,他此刻声叫“慢着”,顿时引起了花令衙门的人反感了起来,尤其是那个穿杏黄衣的女子,她道:“你想干嘛?” 这一刻,月苍老人已经站在众人之中。 月苍老人用手摸摸自己的胡子,怔了一下,朗声一笑,看了花令衙门每个女子一眼,走进江湖门两位女弟子的跟前,道:“你们不是这两位江湖门弟子的对手,还是不要逞能了。” 十三位女子一听,心中大坏,敢情这死老头不知道花令衙门在江湖之中的地位,此刻,花镜道:“老前辈,你是谁,如此高台她们江湖门,未免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月苍老人道:“多年前姑苏城陈家修行召唤术,以你们花令衙门为首的中州行踪武学人士多有不满,最后将姑苏城陈家搞得鸡犬不宁,是不是呢?” 花令衙门之中,每个女子都一怔,从一月到十二月排序的弟子,几乎都听这话不满,其中一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且道:“这和姑苏城陈家有什么关系,真是胡说八道吗?” 月苍老人一笑,道:“你们顽固不化,不让陈家修行召唤术,可见你们不让别人修行,你们自己也没修行,既然你们没有修行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那你们就远远不是她们两人的对手。” 花镜听了,笑了,其余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都笑了。 第500章 那我们就点到为止吧! 为什么会笑? 现在看到这花令衙门十三位女子都朗声笑了起来,月苍老人的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些诧异,心中正在想:莫非刚才说的是笑话? 月苍老人说的不是笑话,他现在很肯定自己刚说的话乃是处于一种好意、善意,不过对于他这样的善意,花令十三女好像并没有接受。 不错,没有接受,在这个江湖之中,本来就存在着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或者是江湖门派,现在在这些女子的身上尽然表现的如此露骨。 月苍老人不解她们方才这种笑是何意,所以这个时候才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是笑话吗?” 十三个女子听到月苍老人这样一说,当下又咯咯笑出声来了,倘若月苍老人乃是江湖之上的一般凡夫俗子,只怕当下就要开口破骂了。 然而他没有,他乃是这个江湖之上,所有人默认最值的敬重的老前辈,上至江湖门,下到三教九流,凡是在世为人者,皆对他有些尊崇、崇拜。 不过,现在在这种大环境之下,这些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笑的似乎有些太不同寻常,太狂妄了些。 不错,果然,霎时间,天上像是打了一声雷,不过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不是打雷,而是聚集在书院高楼之上的窥视能量在空中自行消失了。 聚集的时候很快,消散的时候更快,就像一个大雪球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湖面上虽然激起了层层涟漪,可是留下了却是人心中久久不平的波动。 时间流逝最是无情,也像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修行者,虽然明知道自己很渺小,稍不留神就被人忽视、遗忘,但是它还是偷偷的溜走了。 在这里耽误的太久了,好像有些人不耐烦了,在天空之上那窥视能量散去以后,在书院广场上的这一些术生,他们都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就和做梦了一样,让人感到不爽,但是不爽在哪里,这些术生根本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此刻,花令衙门十三女,她们都看着她们身前这两位江湖门女弟子,心中在想,莫非这江湖门的两位姑娘,她们的本领在自己之上,所以久而久之,那个花镜却道:“老前辈莫要揣测是非,我们不让姑苏城陈家修行西方盛行的召唤术,可是并不代表我们花令衙门不修行召唤术,无论如何,我们向江湖门这两位姑娘讨教讨教,你不该反对才是。” 听闻这话,月苍老人当下就住嘴了,不是他管住了自己的嘴,而是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去关心一个要自取其辱的人了,自己作死,岂能不死呢? 心中想到这,他没有说话,倒是那个打着青伞的女子,对,也就是春沉冷,她大步走上前,来到了月苍老人的身前,且对花镜说道:“姑娘,你就算不采纳老前辈的意见,但是也应当为他鞠躬,表示谢意,不是吗?” 春沉冷本来不会这样说的,可是她说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在这个魔幻一样的虚拟现实世界里有太多的自主意识,现在她似乎能感受到泥香在这个虚拟现实的世界里的感受了。 不过一个人对别人好言好语,可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因为在这个大千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像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算扔给他一颗糖果,他也会像是石头吃进五脏庙里,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会把你气死。 不错,这些花令衙门的女子,虽然各个貌美如花,美丽动人,可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被魔鬼眛了良心,从开始到现在,她们一直将江湖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江湖门的弟子,一直抱着一种鄙视的态度。 现在花镜没有说话,可是十三位女子,其中一个穿着像是一个新娘子一样的女子,她说道:“表示谢意?”质问一声,语声一顿,接着继续说道,“为什么,难道我们花令衙门的人对你们江湖门发起挑战,这碍了他的事情了吗?” 此刻,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这里所有人都是很有江湖阅历的人,再难的境况,她们也曾遇到过。 不过现在最是尴尬的人乃是春沉冷。 她听闻了这个女子的说话,她实在是无奈的很,这才说道:“据说花令衙门十三女都是一年十二月的贵花、名花,各有千秋,以我所见,这各有千秋从你们的性格上来说,实在是一摸一样,真是和你们的癖好大有不同。” 一年只有十二个月,在这中州大地,每个月都有一种花正美丽盛放,细数依次有梅花、春兰、海棠、牡丹、琼花、茉莉、紫薇、冷水、石蒜、建兰、蜀葵、银杏、火棘,此十二种花卉对应一下衙门十三女,却少了一种。 不错,是少了一种,因为最后一种是“镜花水月”,被艺名称之为“无花”,是最后朱温加上去的。 花令衙门曾有衙门令,是曰:花令衙门,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月中死去,月中往生。 是的,在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十二花令之中,无论是哪一种花令凋谢死亡,其余的花令都有权力为门中修墙填瓦,找到合适的人来接任已经凋谢的花令人选。 被选择中的花令人选,便有对应的花令名称。 只是最后凡是坐名于这个“镜花水月”之上的女子,皆称自己为“花镜”,如今已经世有三代不曾改变过。 到现在为止,整个天下武林,谁也不懂朱温为何在十二月后面再加上一个月,不知道此意是何意? 只是江湖曾有传言,朱温其人乃是一个奸邪色鬼,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像是被神仙踢翻了跟头,回光返照之中意识到自己一生悲哀,然在十二月后再加上一月,并无其他意思,他或许只是想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来回顾自己的人生,才发现人生一世,所有功名利禄,权色手段不过是大梦一场,当苏醒过来,浮华已过一生,此生浮沉皆空虚,犹如镜花水月一般,缥缈虚无,后加一个月,视为无月无花。 十三个女子微微一愣,那个火红衣裳的女子,这才道:“癖好?” 春沉冷道:“你看你们每个人的衣服都不是一样的款式,可是你们的性格却是一摸一样的,每个人都是那种仇视别人。” 这一刻,花镜笑道:“仇视谈不上,但是讨教倒是真的。”说罢,袖子一起,一柄银灰色的长剑“嗡”的一响,忽然蹿到春沉冷的胸膛。 春沉冷见之,身子猛然后退,冷道:“那我们就点到为止吧?” 第501章 我们乱来又怎么样? 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在这书院的广场之上免不了有一场争斗,无论争斗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只怕这激烈程度一点儿也不会小。 “点到为止!”花镜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仿佛听到了童话一般,虽然听起来让耳朵、心里十分的舒服,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一场争斗将不是这样简单。 不错了,如今在这中州武林的江湖之上,除了江湖门,还有很多的西方蛮荒召唤师,然后就属她们花令衙门最是有点样子。 花令衙门虽然在中州大陆的江湖之上是一个武林门派,但是她们没有那种与天下名门一比高下之心,因为在她们的眼里,她们自己已经是很强的门派了。 这不是她们清高,因为衙门就是一种约束人行为的地方,绝不是一般的地方,或许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衙门,只有朝廷才有衙门,可谁又知道,这个衙门不是朝廷的衙门,这是江湖武林之中的衙门。 不过虽然一个在庙堂之上,一个在江湖之下,但是其所办之事的本质全都一样的,都是为不平之人鸣冤叫屈。 现在花镜已经出招了,她手里的长剑像是一种冰凉的灵蛇,顿然在春沉冷的身前胸上探出了头,速度已经很快了,闪电一般蹿到了跟前。 忽然,春沉冷手里的青色雨伞迅速一转,嗡的一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听“甭”的一声响,花镜的长剑戳在了伞上。 说来也是够奇怪的,雨伞是布做的,但是雨伞被剑戳中,雨伞没被戳破,长剑倒是发成一声“铿锵”声,震地花镜的虎口暗暗发麻,花镜见之,长剑忽然收了回来,要不是她手上有些力道,只怕手里的长剑就脱手飞走了。 没有飞走,真的没有飞走,长剑在她手上力道的掌控之下,只是稍微有点震动一下,下盘很稳,上身一摆,剑从斜走直,花镜大叫一声:“好厉害的本领!” 青色的雨伞横在花镜的面前,花镜见了之下,眼神一冷,像是见不得这把伞一样,伸直的长剑一扫,剑的亮光飞散入眼,让一旁看着的人都惊了一下。 春沉冷是一个沉重冷静的人,眼见面前的强敌在对自己发起更猛烈的攻击,她的手腕轻轻的一扫,本来撑开的雨伞忽然合了起来,她一把将其拉着,细腰斜着,青伞在手里一转,忽然伞的尖端部分与迎面而来的长剑撞击在一起。 “火花四射,夺人眼目。” 花镜和春沉冷眼见对方的武器没有打在自己的要害之上,或者说没有击中自己,也就以先发制人的武功压倒对方,所以接下来,当雨伞和长剑相逢,皆没有在此相互离开之时,一个人往左拉,一个人往右拉,顿时这里发出一长串的星火,并且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初次相斗,看起来像是都没有用完全身之力,但是一旁看的人都心虚不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在此刻,他们的心里还有“点到为止”的比武风范,可是一连相互进招两三次,好像次次都没有尽兴,次次都是在试探对方,这可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你究竟打不打,还是不是一个江湖门的弟子?”花镜见春沉冷在向自己进招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她开始心烦意乱了。 春沉冷道:“我当然是江湖门的弟子,不但是,而且还是一个很称职的江湖门的弟子,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不该出手,绝不出手。” 听了这样的话,花镜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冷笑道:“可是这一次,你出手了,本来你可以狠心将我打败,但是你没有。” 春沉冷道:“这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打。” 花镜听了,长剑再一次横拉了回来,长剑快速挥舞间,刷的一下再一次蹿到了春沉冷的身前,不过这一次长剑进招变得比山一次快了许多。 “为什么不想和我打?”花镜这一刻,心情像是要炸了一般,不过,幸好她是十三位女子里的花镜,心性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刚直,她只是这样一问。 花令衙门十三女之中,其中除了她,其余十二个,她们的性格都是一种比较刚烈的,每个人在这时候,仿佛对春沉冷很不满,有的直接说要打就真打,有的还说江湖门的人瞧不起她们花令衙门的人,还有的还说花令衙门十三女一条心一起上,不把春沉冷打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时间像是流水一般无情,在这一刻,所有心中的不满就像决堤的洪水猛兽,顿然从深山老林中扑了出来,一瞬间,站在广场之上的十二位女子,她们细腰一摆,腰牌摇摇晃晃间,手里已经紧紧捏着长剑。 她们要出手了? 不错,她们是要出手了。 可是,她们想出手,是会有人出手阻止的,在这江湖上,虽然不讲道理,不讲武林规矩的人多,但是说到底,还是有人来维系纠错的,当衙门里的其他十二位女子长剑握在手里紧紧的时候,忘女手里握着镜雪剑来到她们的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忘女看着面前的十二位女子,她实在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是的,虽然忘女手里的镜雪剑还没有出鞘,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长剑要出鞘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了。 看到现在广场之上的所有年轻人都神情激动,一旁站的月苍老人,他也禁不住诱惑了,当下来到忘女和这些女子的中间,他笑道:“你们都别激动,有我在此,你们谁也别想乱来。” 眼前这个老人家,他的一瞥一笑都不平凡,也都不是一个平凡人,现在他这样说了,敢情这些年轻人都要给他一个面子,可是偏偏有人不想给他面子。 而且如今,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二个人。 不错,花令衙门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别看十二个成员都是女流,但是在这许多年里,她们也是或多或少,或错或对为武林做了许多事,她们要是不给你一个人的面子,那么那个人就是一个木头柴火,迟早要被她们点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点燃罢了。 正是,凡事在强,终究抵不过世间的公道,她们这些后生晚辈在武功、术法、包括所有技法没有月苍老人厉害,但是有一点,月苍老人必须要知道,在这天底下,不是说谁的术法、武功卓绝就是谁说的算。 那究竟是谁说的算。 这个谁不是一个人,这是一种大众人们从精神上的认知,可以叫做公道心。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花令衙门就是集天下之人、天下武林、天下江湖说公道的地方。 能是这样一个地方,想必这个地方上生活的人,当然也是有公道心的,只是这些人行事太过江湖,待问公道心有多,真是太难了大罢了。 十二位女子,其中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她道:“乱来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虽然冷历,但是听起来很有女人味,然而在月苍和忘女面前的这些女人,她们都是女人,她们都有女人味。 可是越是这种女人,一旦发起彪来,就不温柔了,其余一众女子闻听了,当下都跟着红衣女子一样叫嚣了起来。 ——我们乱来又怎么样? 月苍老人听了,眉毛一挑,用手一遍捋胡子一遍笑着说道:“看来老头子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呀! 第502章 前辈,莫要厌倦凡尘 月苍老人在此间,虽然有极高的江湖地位,就算江湖门也要对他礼让三分,想必他的面子是很大的,然而也正是有这样大的面子,这花令衙门的十三位花令却也一点儿面子不给他,真是让这个白胡子老人家尴尬的差点钻进老鼠洞里去了。 这里是江湖门牵头,西方蛮荒部落的异域人士建造的伟大工程,地面、墙壁、广场各个角落根本没有老鼠洞,所以他只有忍受着着。 他是一个极强的人,承受能力可见一般,面对这样让他难堪的事情,他一点儿也没觉得会让自己难受,相反的,他是一副极为轻松的样子,一遍用手捋着自己的长胡子,一遍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年轻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红的像火一般的衣服,当她藐视月苍老人的江湖地位以后,发现对方并没有将她当作是一回事情,她也是气急败坏,当下对自己身边的其他花令说道:“这老头子,倚老卖老,好不要脸,姐妹一起上,不要他的性命,我们也要拔了他的胡子。”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花镜和春沉冷在交手的这一刹那间,这个身穿红色像是火一样衣服的女子,她腰间的长剑像是一个很有弹性的弹簧,忽然弹了起来,然后她飞身起来,像是人剑合一了一般,长剑所指之处,不是别处,乃是月苍老人的脖子前。 她腰干什么? 月苍老人眼看对方的长剑就要割到自己的胡子了,他当下胡子一摆,雪白的胡子像是一条拂尘在空中一扫,白色的胡须打在横飞过来的长剑之上,长剑顿时翩飞,刺偏从他后背冲了过去。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老人家,他自身的本事竟然是这样厉害,能用胡须当作武器来使用,而且差点就让红色衣服的女子来了“恶狗吃屎”! 红色衣服的女子乃是花令衙门的成员,要知道她能这样藐视月苍老人如仙人一般的人,想必自身的条件也是不差的。 正是如此,此时此刻,剑自己的长剑像是一根摔死的稻草,她心中真是气急了,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落空的长剑瞬间在她向前跑的快速发力之中,忽然飘若惊鸿,长剑忽然左边画半圈,顿时长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调转,从月苍老人的左边正方向又刺向了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被这样的剑术惊了一条,当下想躲闪,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当下将中州的行踪武功自消失,然而一股热腾腾的术法能量在胸膛聚了起来。 迟了,但是不是很迟,就在他胸前的术法能量瞬间聚集,他以为面前的长剑会被格挡住的时候,奇怪,令他不解的事情发生了。 那柄长剑忽然飞起来,然后一下戳破了他胸前聚集的术法能量,本来已经聚集的能量当下如碎心的玻璃,忽然全部碎掉,无形消失在他的面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玄乎,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红色衣服女子手里的长剑贯穿了身体。 长剑是从他的心房插进去的,然后从他的后背心出来的,当见自己中剑了,他的神情虽然平静的已经不能在平静了,但是在平静,也掩饰不了他吃惊的神情。 他似乎根本想不到,这一柄长剑能戳破自己身前的术法能量,似乎也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女子,她尽然也会西方的召唤术,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月苍老人中剑的一刹那间,天地像是黯然失色了,整个天空变得灰蒙蒙,整个秦川地界像是又要进入了冬天。 不过,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自己似乎是轻敌了,所以中剑的一刹那间,他还是没有发觉自己究竟是怎样中剑的。 然而,月苍老人没有看见自己是怎样中剑的,但是站在一旁的其他花令衙门女子,以及那个整天不爱说话的忘女,她们都将眼前所发生的事,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刚才红色衣服的女子在和月苍老人交手,两两之间没有超过三招,花令衙门的人自然是清楚,她们不但对这一件事情清楚明白,她们更加清楚,倘若不是月苍老人轻敌,就算她们是三所有人一起上,也未必能胜月苍老人。 可是,为了花令衙门的声誉,她们看穿不说破,心中却是无比高兴,只是她们高兴的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在这个广场之上,除了她们花令衙门的人,还有江湖门的人,就是在此刻,看见月苍老人胸口中剑了,忘女已经出手了。 是的,作为一个江湖门上能浮沉几百载江湖门派,早就应该做到,看事情不要只看表象,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这些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看到眼前的局势,她们真的高兴的很。 只是一切都高兴的有些早,就在她们高兴的时候,忽然一声嘎然而止的断剑之声,差点儿震碎她们的耳膜,她们看着红衣女子手里的剑,竟然是从剑柄处断掉的。 太可恶了。 的确是这样,可恶至极,但是现在她们所有人都很吃惊,没有人当时就骂了出来,此刻,那个白色头发的女子,她的身形一跳,人若闪电,竟然瞬间来到了月苍老人的身边。 可能是红衣女子的临敌经验太过丰富,就在自己的长剑被忘女的镜雪剑一挥,剑断掉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断了剑柄的长剑还稳稳地插在月苍老人的心房之上。 这个时候,她想也不想,当下脚下像是起风了一般,收到地面上的风起,她的身子忽然向后倒下,只是在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右脚一脚踢在了断剑之上。 断剑受到这样大的力量,顿如子弹一般,横穿过他的心房,然后飞了出去,扎在了书院的石柱子上。 “碰”的一声,断剑入石五分,惊了月苍老人一跳,使他慢慢地倒下去了,只是还未等他完全睡在地上,忘女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伸手之间已经蹲下,将月苍老人抱在怀里。 “前辈,你怎么样?” 忘女将月苍老人抱单手抱在怀里蹲在地上,已经感到了冷气逼人太甚,可是就是这样情况,月苍老人还是一副笑容,且对忘女笑道:“纵横江湖一百年,隐居山野一百年,今日尽然犯了一个初生牛犊的过错,真是耐人寻味。” 不知道为什么,忘女看月苍老人越是轻松微笑,她越是感到自己周身像是被不太好的磁场包围,她再一次询问关怀,道:“前辈,你还好吗?” 月苍老人还是笑道:“只怕是不行了。”此话一出,他又道,“将我身子扶起来!” 忘女不知道他要干啥,且照做这就将月苍老人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广场上,广场很大,月苍老人所看之处却是非常的近。 近处,是一张床榻,泥香就在床榻上躺着。 月苍老人看着那张床榻,怔了半天也没有说话,当忘女不解的时候,他又朗声说道:“这人啊,要是在尘世间活的太久,难免会厌倦,今日是该和这凡尘做一个了断了。” 忘女一听这话,当下心中不在平静,且道:“前辈莫要胡说,你只是中了一剑,以你的修为,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只是忘女的话刚完,一旁的花令衙门的众女子,当下长剑高高举起,尤其是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子,她且不善意的说道:“既然不想活了,那姐妹们,我们就帮他了却红尘,送他早登极乐。” 一时之间,在场的十二位女子纷纷扑来过来。 看这些花令衙门的女子,各个都想了却月苍老人性命,忘女忽然站起来,手里的镜雪剑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刷”的出鞘了。 出鞘的镜雪剑,似魔似灵,已经被忘女紧紧的握在了手上,发出灿烂的雪光,光芒在眼前一晃,剑气震荡山野,花令衙门的十二位女子顿感面前剑气汹涌澎湃、冷冽似如寒风,且都待之不及,这边硬生生的退了下去。 第503章 老夫,我死而无憾! 出鞘的剑发出雪亮的光,耀眼四射之下,虽然剑气逼人太甚,可是那些花令衙门的人一向行走江湖也是自命不凡,不在多说一句话,她们对忘女出手了。 忘女是江湖门的人,本来她是一个不太喜欢打架,和别人起争执的人,可奈何的却是她看不起那种以多欺少的人。 现在十二个年轻的女子,在她看来,不是也太不要脸了,尽然如此以多欺少,并却还对一个白胡子老人家大打出手,真是令人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一般不想,她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已经将冲向她而来的众多花令衙门的女子全部击退了。 “可恶!” 一众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被击退以后,好像每个人都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般,当下有几个已经出声骂出声音来了。 “她手里的剑大有来头,刚才使用的并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以召唤术去教训教训她,杀了这个一心想死的人?” 花令衙门的一众女子,每个人都想将眼前的人打败,但是她们不知道,一切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当她们被忘女击退以后,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悦,当她们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忘女早已经对她们有所准备。 已经坐起来的月苍老人,现在也不管花令衙门的一众女子围攻忘女,忘女能不能击退这些女子,他只是在做一件事情。 月苍老人做的这一件事情很简单,但是有时候越简单的事情,反而让人也是感到不愉快,现在他一脸的沧桑。 不对,沧桑是他的外在形象,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经有两百岁多岁了,脸上多一些沧桑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看着距离他似乎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也在广场上,但是就在这广场上的那个地方却放着一张床榻,床榻虽然及其简陋,可是看起来很是不凡。 床榻本来是很平凡的,可是它上面睡的人是泥香。 泥香是江湖门的人,江湖门在这个世道上流传千古,能在江湖上流传千年,生生不息,而且对外保留着一种神秘,想必有一种不张扬的性质。 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现在月苍老人看着床榻上睡着的女子,他的眼神还是坚定的,并不像那种垂死之人,可是他已经决定了,就像忘女说过,他自己只是中了一剑,这一剑对他来说,并没有危及到性命。 可是奈何他此刻看到这个广场上,人与人之间争斗不休,他看到了,心中忍不住叹气了一声,然后双手在胸前一引,那个就在他不远处的床榻颤抖了一下。 床只是稍微一颤抖,当下睡在床榻上的女子,那柔软的身子像是一缕轻纱一般,也像一缕烟尘慢慢飞了起来。 不是飞了起来,是飘了起来,当泥香的身子漂浮与他一般高以后,他又是大叹一口气,说道:“既然西方的召唤学术救不活你,那我来救你吧。”此话一完,只听一阵胫骨碎裂的声音像是放鞭炮一样响了起来。 闻听之,忘女远远看见,却见月苍老人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了,她顿觉不妙,大叫一声:“前辈!” 她是江湖门的人,然而在未入江湖门以前,她就有非常丰富的江湖经验,如今见月苍老人如此,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月苍老人准备燃烧自己,然后来救活泥香。 远处,春沉冷与花镜激斗的正欢,此刻一听到忘女大声叫喊前辈,她寻思忘女是一个文静冷性的人,如今这样一大声叫喊,她的心里也委实一惊。 这一刻,她嘴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已经在想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纵然她有意这么想,但是她没能前去看。 因为她的对手乃是花镜,此刻花镜紧紧的一招接着一招,已经和她扭打在一起了,虽然她是江湖门的人,但是花镜也是花令衙门之中的厉害角色,从某一角度来看,花镜是十三位花令之中为首的,她的武功、术法自然不差。 远处,忘女的长剑已经将那些正冲向她,刺向她的众多花令女子,一个一个逼退,可是由于对方人多势众,她也是无力在这个时候来到月苍老人的身边。 她看着月苍老人。 月苍老人的眼神迷离间,身子弱游丝一般飘荡起来,悬浮半空,顿时从他周身的大穴冒出了一股股的冷清烟气,久而久之,他道:“为了中州武林早日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引进中州大陆,老夫我死而无憾。” 他的这一句话说出口,当下,他的身子在空中不停的大圈圈,就像天堂之上的月亮在水中不停的波动一样。 霎时间,他的神情已经不在萎靡不振了,也不再迷离了,他的双眼已经微微然的闭上了,就在闭上的这一瞬间,他全身的骨头,从上到下,一一从自己的身体上卸掉,然后一一全都给泥香嫁接上了。 山河不休,日月轮转,苍穹之上,忽然电闪雷鸣,每一次若有一根骨头从他的的身体上卸下嫁接在泥香的身体上,一道闪电就打进泥香的脑门之中。 “前辈!” 此时此刻,忘女看到这一幕,她就不管许多了,又是一阵大叫,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叫喊声大了许多。 远处的春沉冷听了,再一次循声而见,看到了广场之上正在发生的这一件事情,心中大惊不已,她道:“停!” 这个“停”字不是给她自己说的,正是再给向她进招的花镜说的。 可是,花镜现在觉得自己和春沉冷激斗的正欢,全身的神经在颤抖,血液在膨胀,要在此刻终止停下来,真是比让自己死在此刻都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只要不傻,或许都不想让自己难受,花镜不是一个傻子,她不想让自己难受,因此,她道:“怎么,你们江湖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比武比到一半,就想跑,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吗?” 春沉冷道:“比武?” 花令衙门的花镜道:“不错,我们正是在比武。” 春沉冷听了,道:“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花镜道:“谢我什么?” 春沉冷道:“既然是比武,那此刻就算我将你打败,也是有情可原的,是也不是?” 花镜道:“是的。” 春沉冷听了,心中一愣,收起来的青色雨伞瞬间打开了,伞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一纵,伞快速移到了花镜的身边。 花镜见了,且道:“想停下?” 说时迟,那时快,她见了,立刻就要追上去,可是脚下像是被一条锁链给禁锢住了。 第504章 我徒弟,她醒了,她醒了! 秦川大地,电闪雷鸣,霎时间,这个广场上陷入了及其紧张的气氛,当春沉冷手里的青色雨伞再一次撑开以后,她的人就一纵即逝。 人呢? 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也正是在这一刻开始,春沉冷的身形在花镜的面前消失了,这对花镜来说,本来应该是一种十分不解的事情,然而现在,她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定是春沉冷已经要先逃了,要终止这一场和自己快意的比武。 一切都是她此刻想的样子,停止了,不过她心里是不情愿的,所以当她见此,立刻就要拔腿起跑,要去寻找春沉冷的去处,可是终究她也没有如愿。 “这一场比武,还没有比完,你去哪儿?”她左顾右看,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春沉冷的去处,直到她远远看向书院楼下,她才看到春沉冷。 春沉冷已经来到了书院的高楼之下,高楼在广场上屹立,当每一次闪电大作的时候,高楼下形成的阴影皆有不同的变化,真是惊诧了她。 花镜好几次想要飞跃而去,去这高楼之下,好再一次与这个号称是江湖门的人一决高下,一决雌雄。 哦,不对,她们两个都是女人,不能说是一决雌雄,说一决高下就很好了,然而她想的虽然风风火火,可是现实中,她好像还没有能做到这一个地步。 她的脚方要抬起,可是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用力,她的两只脚都像是千年大大树,此刻已经地上盘了深深而结实的根。 任凭花镜如何努力,可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她的脚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像是被人锁住了。 据说在这天底下,西方的召唤术是一种强大的术法,很多都是借助了宇宙间的力量来完成的,有很多时候,虽然与之中州武林的武功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但是一些最基本的情况也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就好比现在,她站在原地,脚下不能动弹,这正是和中州行踪武学里的人体点穴是一样的事情。 然而事情虽然是一样的,可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很不相同的,中州大陆的行踪武学,当人体被点穴以后,会出现现神情呆滞,而如今她的情况呢? 情况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或许现在根本不能言说,当她感到自己的脚步如千斤巨石一样拖住了她的身子,她忙对那已经远去的春沉冷喊道:“你们江湖门的人究竟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为什么在和别人比武的时候,要这样卑鄙无耻?” 远处书院的高楼下,凡是大脑清醒,无论是她们花令衙门自己的人,还是不是自己人,好像每一个人都将她的话听之不闻一半,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因为此刻在书院的高楼下,狂风四起之中,电闪雷鸣,床上躺着的女子,此刻,她已经不再是躺着的了。 她的身子如一缕轻纱,亦如一道白色的烟尘轻轻悬浮在众人的眼前,众人见了,心中也知道这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不平常的事情,却也正在发生。 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这样不平凡? 月苍老人欲要牺牲自己,然后来救醒泥香,这不论是谁看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惊心动魄。 大家都看着,月苍老人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忽然从他的身前浮现出来,然而浮现出来的每一寸骨头都移到泥香的身旁。 泥香一动不动,只是当每一根骨头对接在他身体之上的那一瞬间,天上就雷声不静,一道闪电飞速穿过苍穹上的云层,然后打在她身上的关节之中。 风起,电闪,现在广场之上本来在交手的人似乎感觉到周围环境的恶劣变化,一时之间,他们都停下手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苍穹之上。 苍穹之下是书院的万丈高楼,书院的万丈高楼之下,乃是一个大而看不到似得广场。 广场很平,全都是一种青色的大理石铺排成的,人走在上面,虽然感觉到很坚硬,但是不能否认这一种建筑工程十分的不小。 很不小,这个工程很大,这样大的工程也只有江湖门能办的到,现在花镜想飞身来到春沉冷的身边,可是不能,她已经深深察觉到,自己不能动,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全身上下受到了一种术法,被一种强烈的术法能量禁锢了自己的脚。 左顾右看,左思右想,正在十分无奈的情况下,她忽然间才看到在自己的身后的地面上,有一把伞的影子。 伞的影子? 她大惊之下,忽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头顶是一片似乎也算是晴朗的晴天,不过在这样的晴天之中,有一把青色的雨伞正高高悬在她的头顶之上。 虽然青色的雨伞被高高的悬在她的头顶之上,但是她还是能看清楚,这一把雨伞正是刚才春沉冷用之来和自己比武的武器。 眼中一见,心中一想,她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她要将这一把高悬在自己头顶之上的雨伞取下来,然后看自己的一双好像已经被禁锢的脚,看能不能动了。 看来,她想的一点儿也没错,正是因为这一把伞高悬在她的头顶之上,她不能动弹,只是其中有一点,是她料想不到的。 什么事情令她料想不到。 那就是,既然这一把雨伞能悬在头顶,禁锢她的腿脚,那么这想必也不是一柄普通的雨伞,只是自己脚下不能动弹,她早已烦闷无比,想也不想,当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气下丹田,一种术法能量从丹田沿着手臂上的筋脉,这个时候已经充溢手掌之中。 说来,她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高手,就在此刻,她的手掌对着苍穹一掌打去,一道似是无形的热气冲向了雨伞。 本以为这雨伞在被自己的术法能量打中了以后,就会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从苍穹之上落下,可是没有。 不但天空之上的伞没有落下,相反的却是在将她打出去的术法能量又反射回来,她见之惊恐万状之下,身形在地上一摇,便躲开了。 反射回来的术法能量在被花镜闪躲了以后,这术法能量就射到她身后的地面上,转身看时,地面上已经一个坑。 她的脸色大变,忙欲要伸手时,可是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这一双手也动弹不了了,柳眉瞬间走皱在一起,自言自语,很是纳闷道:“如此高深的术法,刚才还和我大了十几个回合,怎么回事?” 花镜一想到这里,脸上一片红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往下流,终于还是承认了刚才的一场打斗,只不过是她逢场做戏而已。 “莫不是,方才她没有尽全力?”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大坏,且道:“江湖门竟然如此瞧不上我们花令衙门?”想明白了这院高楼下。 书院高楼下,月苍老人如无我之物飘荡在春沉冷、忘女、以及其他花令衙门众女子面前,虽然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也深深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的眼睛或许从此以后不在醒来了。 因为在他对面,和他一样悬浮在半空之上的那个女子,她的眼睛却是慢慢地睁开了。 忘女见之,激动道:“我徒弟,她醒了,她徒弟醒了!” 是的,醒了,本来她和春沉冷立刻就要上前相认,可是此刻的情况却不允许,因为悬浮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存在的能量体系还很强,她们若是强行介入,只怕会有异常之事发生。 第505章 被诛心的人依然有心 泥香醒了,忘女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她真是太高兴了,在自己的一生之中,自从自己在寒荒之地丢失了年少时的记忆,她唯一该庆幸的是自己的余生,唯一能让她还有记忆的就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人? 不错,这三个人,分别就是春沉冷、泥香、夜寒冬,这三个人虽然都是江湖门之中的人,和她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但是她们之间亲密无间。 在这秦川的大地之上,天色还尚早,距离傍晚夜晚还有很久很久,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间里,在这个流水岛的书院广场上,此刻正发生着天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指的是在数月之前,泥香被莫云白逼迫,最后选择自绝经脉,当泥香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江湖武林大局,她昔日结拜的姐姐花见羞怀着羞愧难当的心情下出一个惊天地的决定。 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泥香救治苏醒过来,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乃是泥香魔盘幻化而成的虚拟现实世界,但是在没有好好告别的情况下,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姐妹就只要像是苍穹之上的陨石,粉碎在天际之中。 她不允许,还有人也不允许,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乃是江湖门中的前辈,其中一个是春沉冷,还有一个正是忘女。 自从忘女带领着寒荒雪域逃离,来到中州大陆以后,由于她的记忆在完全丧失的时候,是江湖门的春沉冷,及两个书童在身边陪着她,所以在以后的世界里,残存在她记忆里的只有三个人。 忘女拜入江湖门之中,之后,便将春沉冷身边的女书童收为弟子,从此以后传授她剑法,传授她西方的召唤术法,一起经历着人生的起起落落,师徒之情感人至深。 现在书院的广场上,泥香正与月苍老人悬浮在半空之上,半空之上,流云飞逝,不知过了有多久,泥香在月苍老人的呵护之下,意识慢慢苏醒,当她的眼睛缓慢睁开的那一瞬间,风云为止也变色。 然而与之相反的却是,那个苍老的人,在泥香眼睛完全睁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也就慢慢地闭上了,本来一身仙风道骨,如今如枯瘦精气散尽的山中老鬼,一身残骨如黑夜天际失去光明星辰,慢慢落下,瘫痪坐在地上。 泥香醒了,忘女很高兴。 月苍老人死了,书院的广场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化为了澄净,远处那个被青色雨伞困住的花镜,她看着春沉冷离去,也欣然接受。 在这个世界上,争强好胜的人有许多,可是越是要强的人,最后都会换来的错位时空的遗憾,这个老人,江湖门好几次都派人出来查查他的底细,可是由于此人乃是方外高人,在来她行事极为低调,所以江湖门入江湖查了数十年,到现在只知道这个老人,不是一般的人,或许与之江湖门有着深厚的渊源,所以她们见了月苍老人,神情都显得恭敬许多。 如今就是这样一个神秘,且有着起死回生一般手段的老人,他死了,在场的江湖门弟子,都很是伤心。 看着江湖门的人眼中有忧伤,花令衙门十三女忽然惊住了,因为江湖上早有传言,凡是江湖门之中的人,皆以不喜不悲,不沾世间江湖的凡事,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这一刻,春沉冷和忘女都伤心了,这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衙门十三女在此刻也就住手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住手。 刀剑交错已经停歇,流光溢彩已经变得灰暗,整个秦川大地再一次归于平静,只是平静的不是那么彻底,因为当十二个花令衙门的花令停止围攻忘女以后,她们分明听见了花镜的叫喊声。 叫声? “姐妹们,快过来,将罩在我头上的这一把青色的雨伞拿下。” 花镜叫喊,求救。 不错,花镜虽然在书院的广场上,但是毕竟这个广场的面积很大,她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 花镜自己被青色的雨伞困住,她若是不叫喊,只怕这十二个花令衙门的花令,她们根本不晓得她们衙门十三女的首要人物竟然被人困住,不能行走。 死人不行走,可以万年,永久。 活人不行走,又怎么能行呢? 不行,众位女子一听见花镜在叫喊,神情一怔,纷纷回头往远处院广场的不远之处,花镜站在那里,在她的头上,一把青色雨伞像是招魂令一样,将她罩住。 看到了,众位花令衙门的女子也就纷纷前去,看样子是非要救治花镜脱离青色雨伞的掌控,只是想脱离青色雨伞的掌控,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花令衙门十三女离开了,在这书院之下的广场上就站了两个人,她们不是春沉冷和忘女两人,又是谁呢? 泥香能再一次苏醒,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的好事情,却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 月苍老人闭上眼睛了,忘女和春沉冷虽然知道他永远不会醒来了,但是她们也知道,他的生命会因为泥香的苏醒而继续延续下去,直到将这中州大陆一切阻抗中州人修行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的人和势力消灭为止。 死了的人应该安静,活来的人应该奋发,所以当泥香苏醒过来以后,春沉冷和忘女的脸上都漏出了喜悦,只是喜感不那么强烈罢了。 “两位师傅!” 泥香的意识清醒,在这一刻算是清楚的认识出她们来了,忘女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用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我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灰尘。” 春沉冷看着泥香,淡淡说道:“难道你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经过春沉冷这样提示,泥香的脑海之中忽然想是闪电在短路,忽然显现出模糊的画面,这些画面却是在数个月前自己为何沉睡不醒,然后在不醒的时候,对自己身边发生所有事情的感知。 画面很模糊,感觉却异常真实,一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的脑袋就想是被人用针在扎一样,不过也正是这样,所以这数月内发生的事情,她都记了起来。 “我记得。” 话一玩,她的眼睛就留下了珍珠般大小的泪珠。 为何流泪? 泥香想起了数个月前站在这个广场上的自己,也记起了那个逼她退入绝境的男子——莫云白。 莫云白是她的心上人,她不会忘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她差点儿醒不过来,那一日她被诛心,或许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被诛了心的人还依然有心。 有心就有情,情似乎更加浓烈,正是因为这样,她的眼中似乎下起了秋雨,且朦朦胧胧粘不住那个男子对她一点儿温柔。 第506章 心入迷茫 想起那日,同样也是在这书院的广场上,她将泥香魔盘高高举起举过头顶的那一刻,想必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如今呢? 如今,她竟然没有死,或许在这虚拟的现实时空之中,对于救治莫云白,或许你想魔盘还能为她提供些许线索吧。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善良的人不应该被残酷的现实所击败,如今她的身子已经从半空之上缓缓地降了下来,等到她的脚尖点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像是完全活了过来,她没有死。 不错,虽然这个虚拟现实时空已经完全偏离了现实世界的时光隧道,但是古人也有言,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她自己愿意坚持,终有一天会如愿以偿,在这个虚拟现实世界之中,她依然会将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的召唤术法引入中州,她也一定会在这个虚拟现实世间里找到那个关于能救治莫云白线索的事实。 现在她站在广场上,广场上正站着她的两位师傅,可能是由于两三个月一直躺在床榻上,所以她的身体有些脆弱,可谓脆弱易碎正是如此吧。 脚尖点在地上,就像一个气球自由从天上落下,落在了锋利无比的剑尖之上,她就摊做在地上,可是眼眶之中的泪水却如清泉,慢慢流下。 她的两位师傅一直喜爱她的很,自从她的双眼一睁开,她的两位师傅就看出来她虽然醒来,可是身形憔悴不已,无论是肉体和精神,都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自从泥香在十岁的时候,她就完全脱离了曾是春沉冷的身份,自此以后,她便跟着忘女,经年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的累积,她和忘女之间,虽是师徒,那只是名份,实则乃比母子更佳。 然而,忘女一身困苦,多少年前自从在寒荒雪域,那时候自己还年少,曾有两个蓝颜知己,或许是因为以后,她的记忆不存,所以在以后的中州,她不曾爱过一人, 虽然也曾经有江湖门之中的师兄弟对她表明心迹,然而因为她是一个永远失忆的人,所以她无法接受,也无法领会别人的情意。 多少年以来,她身边就这样一个徒弟,她疼如至宝,当她前几天进入这个虚拟时空以后,看到泥香躺在床榻上,没有生命的迹象,她很痛苦。 不过她是一个性冷的人,也不知道多少年以来,她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自从她从寒荒雪域逃离出来,然后她就如此。 今后在江湖上出现,也当是该出现就出现,从来不喜欢江湖之上的打打闹闹,和尔虞我诈,当许多人发现她不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记忆的人,随后在中州武林,她便有了“忘女”这样一个名号,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江湖上的人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是应该放下,因为不放下那是不行的,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并不是当是认识的人了。 泥香的脚尖点在地上,忘女用手把她扶着。 如此的情况,一旁站着的春沉冷,她完全看在眼里,或许这个脆弱的女子,曾也是她的书童,如今见她为情所困,她也是一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春沉冷道:“先让她坐在地上,我给她输入一点术法能量,让她先完完全全活下来,然后在找个客栈,让她修养两天,待她康复以后,对于该如何寻找小莫的三魂七魄,我们在从长计议。” 忘女耳听此言,觉得甚是有理,当下点头,这就扶着泥香坐在了地上。 可能是春天就要来了,万物开始复苏,地面上虽然铺着的是冷青色的石头,可是坐在上面,似乎泥香并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她现在脆弱的像是一个孩子的奶瓶,倘若风刮,必当脱手而飞。 忘女此刻与泥香一同坐在地上,仿佛是害怕倘若自己没有将之照顾好,出了什么差错,只怕她的这个徒弟当下就一命呜呼了。 春天真的来了,微风吹拂,她们每个人的头发都像是水中的波浪,正在摇摇晃晃,虽然三人之间辈分相差甚大,但也都是风华绝代。 书院的高楼下,其近处,春沉冷已经开始舒展自己的手臂,以及全身的经脉,使之曲张有度,好让自己身上的术法能量正常输给泥香。 泥香在受到春沉冷的能量护体,她的脸色从苍白,慢慢地变了颜色,变得红润起来,看来如果起到了好的效果。 看到这样的情况,忘女心中紧紧绷着的琴弦终于松了半分,倘若不是看到这样变好的事情,只怕她心里紧紧绷着的琴弦就要断了。 忘女很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现在,她真的不用在担心了,因为泥香的脸色变得红润,这说明,泥香可以完全活过来,再也不会晕了过去。 然而她的心刚变的轻松一点,可是随着一个笑声,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膛,因为这个笑声,她完全听的出来这个发笑的人就是莫云白。 如今在这个虚拟现实世界之中,要说泥香最大的对手,不是这整个中州大陆上不肯修炼西方召唤学术的人们,而是这个人。 莫云白身藏之地不知在何处,但是他发出的笑声,实在就在这附近,他笑道:“没想到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尽然也能被救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江湖门就是江湖门,不愧是天下闻名千年的名剑门。” 忘女听到这样的话,她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眼神一扫周围的所有事物。 周围一切正常如初,只是莫云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且道:“不用担心,江湖门在此,我也已经领教了两位的手段,再说我也受伤了,在去招惹你们,就是自找苦吃,我迟迟没走,潜藏在你们周围,只是想救走我的人。” “你的人?” 忘女一句话问出,只听身后远处的青色雨伞忽然飞空而起,然后雨伞飞入了天际,等到雨伞从天空之上落下来以后,本来被罩住了花镜,她消失了,不见了。 然而她不是消失了。 她也不是不见了。 花镜只是被莫云白救走了。 见花镜被救走了,脱离了青色雨伞,其他的十二位花令衙门的女子,她们也没有来在找忘女和春沉冷的晦气,在花镜消失的那一刻,她们都一起消失了。 现在整个广场上就剩下了三个人。 不对,是四个人,只是其中一个是死人,地上坐着的老人。 坐在地上的老人如秋风秋雨一样,被春风吹进了她们这三个女子的心里面,春沉冷、忘女、泥香三人顿觉凄冷。 一直等到泥香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以后,她们这三个人才站了起来。 只是看着眼前的高楼,再看看被两位师傅扶起来的月苍老人,心中萧瑟冰冷,她眉间朱砂微微颤抖,仿佛大梦一场,感慨自己在这书院广场死去,又在这里活来,顿陷人生复杂交错,心入迷茫。 第507章 最佳搭档 那个笑声在这流水岛的广场上一响起来,书院中的花见羞,以及那位西方中宗的召唤师阿布梨桑,她们两人听了,这时候才探头望向书院楼外的广场上。 广场上,春沉冷、忘女、泥香三个人正站着,她们都注意到了这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个人正是泥香。 花见羞看到这里,惊了一下,然后疑惑对身边的阿布梨桑问道:“那是泥香,她醒了吗?” 她看的没有错,那个三人之中,穿着一身蓝衣的女孩子,正是她的结义妹妹耶律泥香,现在看见了她好好的站在广场上,她真是如大梦一场。 应该大梦一场,因为面前的事实,就连阿布梨桑也没有想到,她们在这书院的阁楼之上,还在苦苦寻找救治泥香的方法,可是现在,被救的人已经苏醒,并且就站在她们身前的广场上。 “是的,是她,她果然醒了。”阿布梨桑不可否认,那个站着的蓝衣服的那孩子,正是泥香,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地,花见羞已经拉着她的手,这就奔下了广场。 广场上,忘女和春沉冷已经将摊坐在地上月苍老人搀扶了起来。 “妹妹!” 此刻,花见羞和阿布梨桑就站在泥香的身后,她的样子显得平静,可是她的内心一点儿也不平静,只是她强力的压抑着。 听见背后有人在叫自己,泥香这便转过身,并且也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花见羞,这一刻,花见羞的眼中泛起了红色的涟漪。 红色的涟漪是泪水,泪水夺眶而出。 “妹妹,你,,,,你终于醒过来了。”话一完,眼眶中的泪水就像夏令方至,忽然间落下,泥香见了,心潮澎湃,眼中的泪水也如洪水一涌决堤。 “姐姐。”泥香看见花见羞,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这就和花见羞不约而同上前,在这广场上拥抱在一起。 花见羞十分的感动,她道:“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泥香也十分的感动,她将花见羞紧紧地抱住,声音似乎在更咽,说道:“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姐姐,你辛苦了。” 花见羞道:“我做的这些,和你为中州大陆武林所做的事情放在一起相比,那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你一心为中州大陆的百姓谋福祉,中州大陆的人们似乎并不领情,也是伤透了心才会在广场上选择自绝经脉,是吗?” 这一刻,既然自己已经醒了,想必中州大陆的百姓应该还有需要自己的地方,所以泥香只是默默听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是的,在完成江湖门给她任务,她心里也承认,就是这一次对西蜀武林洗牌,使得五花门和蜀地唐门两个名剑门就此覆灭,实在是大大的过错。 所以在一阵更咽之后,泥香道:“为了让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被中州大陆的百姓接纳,我不惜一切代价,暗中策划着为西蜀武林洗牌,害得姐姐所管辖的五花门自此破灭,妹妹百死难赎。” 听泥香的说话。 春沉冷道:“天下大势如此,为西蜀武林洗牌,这是我们江湖门早在五年之前就按中部署的计划,其中缘由也就是打破中州武林的局势,好趁机让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引入中州。” 花见羞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们中州很多人都意识到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已经超过了我们所信奉的行踪武学。” 春沉冷道:“既然如此,你又和泥香是姐妹相称,以后你们就要相互扶持,一定要让这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早日在中州生根发芽。” 见旁的春沉冷在给花见羞说话,泥香这才将自己的袖子慢慢卷起来,然后为之擦拭。 泪水被擦拭干净,花见羞将手拱在胸前,对春沉冷说道:“花见羞一定会和妹妹同仇敌忾,心往一处使,完成这样的任务。” 话语说完,花见羞接着对泥香道:“妹妹,从今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一起为完成这一项任务,不惧困难。” 泥香听了,本来僵硬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容像是久违的恋人很久未曾谋面,此刻相逢相见,神情情不自禁流漏出来的欢喜,真是动人心弦。 她们正高兴着,忽然站在她们的不远的地方,阿布梨桑却道:“还有我。” 花见羞和泥香转过身看着去,只见阿布梨桑正站在高楼之下,春风吹拂,她一头秀发正在迎风飞舞。 然而在秀发飞舞之下,阿布梨桑白皙的脸上正露着灿烂的笑容,这种笑容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灿烂,但不失平静。 多么美好的女子。 多么美好的女人。 多么美好的搭档。 看见远处站立的人笑得那么开心,就在这广场之上,除了忘女和春沉冷,花见羞和泥香两人也笑起来了。 多么美好的两个女子。 多么美好的两个女人。 多么美好的两个搭档。 现在三人站在高楼之下,她们灿烂的笑着。 笑容在春风吹拂之下,忽然像是绽放出来的鲜花,让人看见了,真是一种美的享受,然而这样的事情,这个江湖上很久没有了。 多少年以来,自从历史进入朱温时代,这个中州大陆就刀光剑影,人与人之间除了杀戮,依然是杀戮。 为了地盘。 为了金钱。 为了权力。 为了女人。 杀戮一年比一年更盛,每当战火纷飞纷飞的时候,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一夕之间,命归西方? 深思不得,思之汗毛倒立,让人行之不远,坐之不稳。现在在这个书院的广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恰到好处,真是让人感到了无尽的温暖。 温暖是一道火焰,迟早会点燃还在一心纷争杀戮的人们,泥香、阿布梨桑、花见羞三人一起精诚合作,她们一定会将这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学术引入中州大陆,从此助力天下局势平衡。 看见这三个年轻人,忘女和春沉冷也笑了。 是的,她们也感到了温暖。 就在这一刻,春沉冷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找一家客栈住下,泥香的身子需要复原,待复原之后,我们在从长计议。” 忘女听了,点头赞同。 花见羞、泥香、阿布梨桑听了,且道:“好,我们就在这流水岛的客栈休息如何?” 春沉冷道:“流水岛如今是一个是非之地,不是最佳之地,我想我们还是一路向西,等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在休息吧。” 说的有道理,如今的流水岛,因为书院建在此地,成天都有各方江湖高手和三教九流来叨扰,不是泥香修养的绝佳之地。 几人一商讨,这就要西行,看样子不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她们是绝对不会停下脚步的。 第508章 宝贝儿,你死的好惨啊! 天下如此之大,为何决定要西行,想必这也不是春沉冷头脑发热一时发神经决定下来的,想必一定也还有其他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呢,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春沉冷都没有说清楚做这个决定的缘由,因为先前没有说的话,此刻她也不想说。 别问她为什么不想说,因为现在她们已经离开了流水岛,现在置身在汉江水系的水面之上。 此刻,天气尚好,春风得意微微吹着,船在碧绿的江涛上航行,然而站在船上的一种女子,她们此刻也当坐在船上,神情似乎快活。 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了,如今能坐在船上,船只载着她穿越于秦川地界之中,阅览无数的大山大江,心情当然变的美好,嘴上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可是心里一直都是美滋滋的,像是刚吃了春来新蜜。 船在慢慢的向西行,或许是逆流而上,所以船只行走的有些缓慢,就是因为这样缓慢,所以她们的心情才十分的平静。 人的心情平静了,一般是感知周围环境的结果,当她们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在江面上跳出来一条红色的长尾鱼。 这种鱼,因为有着鲜红的颜色,再加上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所以叫做火焰长尾鱼。 鱼跳出了水面以后,竟然翻滚在船的甲板上,当它也好像知道自己错误的来到了船的甲板上以后,离开了水源,便知自己存在着天大的危险,于是它拼命的摔着自己的尾巴,看样在是要在一起跳回江水中。 然而它这条鱼可能不知道,它这一次就要有来无回了,泥香等人眼见火焰长尾鱼在船的甲板上翻滚,长而肥大的尾巴在船的甲板上摔的帮帮的响,她们都笑了。 不错,她们又笑了。 看到这样愚笨的鱼,哪能不笑了,当花见羞要弯腰去将它捡起来的时候,一旁站着的阿布梨桑却立刻站了出来,不由分说,便阻止了她的行为。 阿布梨桑为何要阻止她的行为? 或许其中有其他的原因,所以阿布梨桑才会阻止的,这时候,她说道:“姐姐别动,这畜生可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像是鱼,还很可爱,其实满身是刺,你若招惹,它必定会上了你。”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花见羞实在没有想到一条外表如此美艳的鱼儿,尽然如此凶险,当下一双纤纤玉手像是被电击中,匆忙缩了回来。 “吓我一跳。” 花见羞退后了两步,然后换做阿布梨桑上前,阿布梨桑好像非常熟悉这条鱼儿的秉性,这就将一个打水的木盆放在这条鱼的身边,鱼感知到盆里有水,当下狂喜,尾巴一弹,脑袋往上一扬,然后很自然的借助头重尾轻之形势,一溜烟儿似地,钻进了水盆。 “你说它是条笨鱼,我看它一点儿也不笨啊,还知道自己的脑袋重,尾巴轻,竟然一溜烟的钻进水盆里,保住性命。” 花见羞见这鱼钻进水盆,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鱼,不过阿布梨桑却说道:“不笨,还不笨啊?说是笨鱼,你还不相信,这鱼是西方蛮荒部落了鱼种,今日在这汉江水系之中见到,真是稀奇。” 闻听阿布梨桑的话,花见羞道:“这话怎么说。” 阿布梨桑道:“西方蛮荒部落的人最喜欢吃这种鱼了,味道鲜美无比,所以经常捕捉它们,时间久了,对这条鱼的秉性拿捏的相当的准。” 听闻一言,花见羞心想原来如此,这才说道:“难怪你打来一盆水放在它身边,原来这就是你们捕捉它们方法。” 阿布梨桑道:“不错了,这种鱼,在它的尾巴上长着一根大软骨,并且软骨上的感觉神经衰弱,当它们在水中一成年,它们就会甩尾巴,甩着甩着,它们就将它们自个弹到了水岸上,岸上的人捕捉它们,都是用一盆清水,或是水缸往它们身边一放,然后它们自己就跳进水缸里,或者水盆里。” 花见羞在代理五花门这么多年里,一直走南闯北,这样的稀奇事情,还是第一回听说,所以这时候,她笑着说道:“这鱼实在是笨,我看它们不是跳进了你们的水盆里,它们这是跳进你们的肚子里去了。” 阿布梨桑听了,哈哈笑道:“说的也是哦,正好泥香身体虚弱,等我们到了休息的地方,就把它煮了,给她补身子。” 听到这样的话,一旁坐着的泥香,她笑颜颜说道:“如此稀奇的鱼,说实话,我还真想尝尝味道。” 当阿布梨桑将这条鱼收进船舱里以后,人还未出来,忽然从汉江水系的水底下跳出来一个人,这人是个老头儿,已经从江水中跳出来,然后站在她们这艘船舱上。 “谁把我的宝贝捉走了,快给我这个老头子交出来。” 这是一个老头子,没有胡子,眉毛倒是倒立成八字,然后往下垂着,一直到前胸,才卷卷一圈锁住。 当他从水中跳出来,水花四溅,弄的坐在床上的所有人满身是水。 真是扫兴极了,忘女和春沉冷不说话,这花见羞道:“前辈,你有话,请下来说,踩坏了船舱,那就不好了。” 老头子站在船舱之上,闻听有人说话,身子一转,然后就看见了花见羞,不对看见了在这艘船上坐船的所有人。 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说道:“哎呀,原来是西蜀的武林盟主,你啊,你们五花门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将我们唐门给杀的稀里哗啦,这,,,,你是盟主,可是你也别仗势欺人啊。” 说罢,他疯疯癫癫的就从船舱上跳了下来。 花见羞道:“前辈,你是?” 他一听,原来这小娘子不认识自己,于是用自己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仔细想想,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花见羞仔细看了看,半天也想不起来。 只是不等她想起来,这个老头子就疯疯癫癫的哭喊道:“我呀,我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唐门之中的老妻啊,江湖人称妻老头。” 花见羞听了,自己像是听过这样的一个名号,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妻老头就是他,只是这个妻老头疯癫的很,还不等她说话,这妻老头的眼神一斜,便看见了在这个船舱中还坐着其他女子。 他小声问花见羞,道:“小姑娘,她们都是谁啊?她们有没有将我的宝贝儿捉去呢?要是捉去了,让她们马上交出来,不然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花见羞道:“宝贝儿?”她不解。 见花见羞一脸的疑惑,妻老头又道:“她们是你们的朋友吗?” 花见羞道:“是我的朋友。” 妻老头儿道:“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就给你几分薄面,你快给她们说说,让她们交出我的宝儿。” 花见羞道:“你说的宝贝儿究竟是何物啊?” 妻老头立刻将她拉到船的一个角落上,说道:“我悄悄给你说,我那个宝贝可厉害的很,是一条鱼。” “一条鱼?” 花见羞道:“鱼,不就是可以吃的吗,厉害什么啊?” 一听这话,妻老头儿道:“哎呀,你,,,你,,,”话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子,用手指着泥香、春沉冷、忘女、阿布梨桑,问道:“你们是不是把那条火焰长尾鱼给吃了?” 闻听妻老头儿这样一说,她们每个人都一怔,相互看了一眼。 妻老头儿见她们不说话,心想,一定是被吃了,他当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宝贝儿,你死的好惨,你死的好无辜啊,我好伤心啊!” 第509章 那只是一个吃人的谣言 妻老头是唐门之中的高手,也许是年岁大了一点,所以玩心还是有的,如今那条火焰长尾鱼被阿布梨桑捉了去,他还以为是被这些人给煮着吃了,当下伤心不已。 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他一厢情愿,待他如孩童一般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的时候,阿布梨桑便将刚才那个木盆放在他的身边来。 只是他专心伤心,暗自流泪,却全然不晓得这样的事情,直到阿布梨桑叫了声:“前辈,你看看你面前的地上,这是什么?” 妻老头哪里会听别人对他说话,理也不理,暗自伤心,不在说其他的话,泥香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老头儿哭哭泣泣,且道:“既然别人不看,我身体也是虚弱,那刚好将那条鱼烹了,给我补补身体也好。” 一听这话,妻老头垂头一看,当下就看见自己面前的木盆里,那条火焰长尾鱼正在快活的游着,见了,心里像是冷冷厅堂照进了阳光,顿时温暖如春了。 妻老头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当下就将盆抱在怀里,这条鱼就像是他的孙子一般,心疼不已,等到他在抬头看向泥香时,他一脸的不高兴,说道:“你敢把我的宝贝儿烹了,我就把你烹了,信不信?” 泥香道:“前辈,你怎么从水里跳出来的?” 妻老头道:“那个死老婆将那个冰火蟾蜍当成宝贝,我心里不好受,于是我也要找一个宝贝养着。” 他嘴里的那个老太婆又是谁呢? 当然妻老头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呢? 他不会说,因为他现在的肚子也在咕噜噜叫着,看来他也好久没有吃饭进食了,如今肚子一咕咕叫,他忽然感觉眼睛一花,脚下竟然打了一个踉跄。 不过,他的身后有人,他的脚下打了一个踉跄以后,后面的花见羞竟然将他一把扶着,花见羞不解道:“前辈,你怎么了?” 妻老头道:“我没怎么了,我只是有三天三夜没吃饭了,现在头晕眼花。” 花见羞道:“那你在忙什么呢,忙的连饭也够不着吃,难道这条鱼对你就那么重要,没功夫吃饭,却有时间在水里追鱼。” 妻老头道:“你可别说,我的这个宝贝可不是一般的鱼,这可是一个无价的宝贝,前一阵子在那个洛阳城之中,这条鱼拍卖出了千万黄金的价格。” 他不说,还真不知道这条鱼竟然这样值钱,听了这话,其他人一副惊讶的样子,唯独阿布梨桑,她不可置信说道:“这条鱼在那西方蛮荒之地的水域中多的很,在中原竟然这样被追捧,实在是奇葩。” 妻老头见了,又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条鱼可与你说的那些鱼不同。” 花见羞道:“这鱼和鱼不都是鱼吗,究竟有何不同,难道你条鱼还会说话,才会这样让人稀奇么?” 妻老头道:“哎呀,你真是聪明。”说完,他烟了口气。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就连到嘴边的空气,他也不停的吸纳着,花见羞道:“莫非这鱼还真能说话。” 话说到这里,花见羞不说了,因为她正不解这条鱼究竟有何与众不同? 妻老头使劲吸纳了一口空气,然后说道:“你们还别不信,洛阳城里有个贵妇在三更半夜进入自己的浴房沐浴,她在沐浴桶里洗啊洗啊,洗了近一柱香的时候,忽然她听见浴房里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四处打量,浴房里并没有人。” 花见羞道:“这怎么扯到贵妇洗澡去了。” 妻老头道:“小姑娘,你别先急啊,听我一字一句给你说来,你听了就明白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那贵妇听见有男人在浴房里说话,于是她就在浴房之中打量,可是找来找去,不知道找了多久,她还是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妻老头的眼睛又是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然而没有,他且继续说道:“那贵妇还以为浴室里闹鬼,这就要从浴桶中起身逃出房间,可是她还没起声,就听见那个声音在说:“你胸好大,你的大腿好白哦!” 大家听妻老头说子到这里,忘女和春沉冷倒还没有任何不安,倒是泥香、花见羞、阿布梨桑三人的双颊如火。 花见羞不好插嘴,一旁的春沉冷道:“你也是一个江湖上有脸面的人,而且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老是开这种不着边的笑话,真是老不正经。” 妻老头一听,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春沉冷道:“你的外号?” 妻老头道:“是啊,我的外号就叫老不正经,那个老太婆一直都是叫我的,不过刚才老汉我可没有开玩笑,那贵妇发现之时,顿感浴桶内有一个东西在她雪白的两腿之间游来游去,惊的她连连叫妈,风也一样的逃离了浴桶。” 花见羞道:“然后呢?” 妻老头道:“她跳出了浴桶以后,然后就有一条鱼从浴桶之中蹦了出来,吓的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花见羞道:“那条鱼跳出浴桶之后掉在地上,随后又说了什么?” 妻老头道:“那贵妇被吓傻了,最后问他,她只说那条鱼说她的胸好大,她的两腿肌肤好白。” 春沉冷听了,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你这个老头儿,尽说一些荒唐的事情,这洛阳城里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呢?” 妻老头道:“你要是不信,你,还有你们这些女娃子,你们自己到那洛阳城看看去,那贵妇傻了,被吓疯了,她名下的所有黄金白银,他那几个面首为了得到,争得面红耳赤,现在正在打赌呢。” “打赌?” 听了这话,春沉冷道:“打什么堵?” 妻老头道:“洛阳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十分荒唐,朝廷为了弄个明白,于是派了两个密探,现在按照贵妇所说之话,查找线索,说是要找到那条会说话的鱼。” 他的话说到这里,这里所有的人就将目光看向他手里的盆。 这个盆像是一个宝贝一样被他抱在胸膛之间,他道:“这不,这不就是那条鱼。” 忘女坐在一边将妻老头的话前前后后听了一遍,这便了冷冷的说道:“既然这条鱼会说话,那么你就让它说句话。” 妻老头道:“现在可不行,它一旦说话了,就证明我的话不假,你们肯定当它使宝贝,不肯还给我,怎么办?” 春沉冷微微一怔,道:“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小,这鱼不就在你手里的盆内吗,怎么了,难道你还害怕我们把它吃了,让你拿不走,去卖个好价钱吗?” 妻老头一听,道:“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了他的这一句话,春沉冷道:“看来这江湖上又有怪事情发生了,我们要不要前去看看?” 忘女道:“如果这件事情和泥香有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看,看看那洛阳城里究竟在闹什么事情?” 花见羞道:“可是不论什么事情,都与朝廷有关系。” 花见羞的话刚完,当下从天空之上掉下来一个人,紧接着又有人笑道:“你个死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春心荡漾,在这里把妹,看老妇不把你打残。” 众人闻听,一下就听出来这是一个老太婆的笑声。 笑声有些狂。 前面一个人掉下来,还没有站稳,而后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手里杵着一根权杖飘然而至。 来的人如风如雨,忽然而至。 那个还没站稳的人现在站稳了,他对老太婆抱拳道:“多谢周婆婆。” 原来这个周婆婆乃事唐门里的人,就是风云江湖的周婆婆,她言语一冷道:“举手之劳,无需言谢。”说罢,她伸手就捏住了妻老头的耳朵,然后像来时离去。 真是来如风雨,去也风雨。 她和妻老头离去后,妻老头还高声对她们流下了一句话,道:“我找到了我的心肝宝贝,我就有很多金叶子了,若是到了洛阳,我请你们吃饭。” 看着人去,船上的人脸上笑了,嘴上没说啥,可是心里在想:真是一对冤家,一辈子打打闹闹,却从来不感情不合。 泥香看着,心想:这样真好。 花见羞道:我们要去洛阳吗?” 春沉冷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直西行,有西方召唤师频频出没的打搅,不如我们就置身人海之中,兴许还可以瞒人耳目。” 泥香道:“这样也好,我们倒要看看那会说话的鱼,究竟是怎么样的事儿。” 阿布梨桑道:“去就去,千万别信什么鱼会说话,那只怕是一个吃人的谣言,在谣言的背后只怕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第510章 春日里,初到洛阳城 洛阳城,春日的都城,繁华似锦,看起来这个地方还不错,好像远离这个世道的战火纷飞。 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洛阳城恐怕是这中州大陆为数不多的好城,这座城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以至于有很多人都像在这里一展雄风。 然而就是因为这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所以引诱着很多妖魔鬼怪垂涎不已,都想将这座繁华的据为己有,然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能坐拥这座城,或许每天就另换他人。 在洛阳城的街道上,人多物杂,现在泥香等一行六人就出现在洛阳城内。 本来只有五人,现在却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李嗣源。 李嗣源自从和花见羞有了情意,他们就有了联系。 要是几个时辰,李嗣源没有花见羞的消息,他就寝食难安。 一旦如此,他就要找到花见羞,一解相思,当她东南西北寻找花见羞的时候,却遇见了周婆婆。 周婆婆也是处于他乃事当世的好人,于是就帮她,用毕生的轻功带他渡过汉江水系,将他带到花见羞乘坐的小船之上。 当他们来到洛阳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现在一行六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出现在这里,速度也是够快的了。 时间像是流水一样,飞过就无影。 今日的洛阳城,街道上车水马龙,偶尔会有那么一些名门正派,或者是三教九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仔细观看,皆是一群白日做梦,晚上想媳妇的人。 当她们听说在这洛阳城里发生了那个会吃人的谣言以后,然后一传二,二传三,不知不觉就被传成真的一般,这些人一听说有金叶子可以赚,当下就都像一条条野狗一样,然后在这洛阳城的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寻找着那条会说话的鱼。 只是那条鱼不会这样轻易的被它们这些野狗一样的人找到,因为现在那条鱼在那个妻老头的手里,在说妻老头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人,往往行为也很奇怪,这样奇怪的人,想必没有人能摸清他的路数。 是的,天底下很少有人能摸清他行动的路数,要是硬要说有人能摸清他的路数,想必也只有那个叫做周婆婆的老太婆了。 那个老太婆是他的红颜知己,从年轻到老,她们虽然不是夫妻,但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夫妻还要亲密,亲密到生气的时候可以拔刀相向,高兴的时候一抿恩仇。 在那汉江水系的船上,妻老头离开的时候,曾给她们说过,倘若到了洛阳城,一定会请她们吃饭,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她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她们已经在洛阳城里呆了一天了,可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春日到来,虽然天色降临相对要晚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确实已经天黑了,并且天黑已经多时了。 天黑以后,洛阳城的每座房子都亮起了灯,在漆黑的夜空之下,这座城市显得特别的美丽。 然而也正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之中,洛阳城的街道上还挤满了人,可想而知只要有金叶子赚,这些人就算成天成夜的不睡觉,他们也会将这条会说话的鱼找出来。 看到都是一群白痴,从来不思考,像水里的鱼,怎么会说话呢? 繁华美丽的街道上,一波一波人在洛阳城的每个小巷子里进进出出,看样子忙的是一塌糊涂。 这样的情况,被在街道上行走的泥香看到了,泥香忍不住说道:“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像是疯子一样在洛阳城转来转去。” 忘女不说话,花见羞也不说话,春沉冷只是凝目看着面前的景象,怔了大半天,然后却听见一旁的阿布梨桑且道:“他们不是疯子,他们是鬼迷心窍了,真以为这天底下的鱼会讲人话。” 泥香道:“天都黑了,这些人还没完没了的在这大街小巷里出出进进,真是鬼迷心窍了。” 花见羞闻听二人的说话,她才道:“无论怎么样,现在天都黑了,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客栈休息下来,不然我们在这街道上转来转去,想必要是被和我们一样的人碰见,说不定也会同样说我们也都鬼迷心窍了,是不是?” 泥香听了花见羞的话,觉得十分的有道理,说道:“姐姐说的对,现在。。。。。”话刚说到这里,泥香的丹田之中忽然猛上一股热气,冲进了心田,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右手迅速放在了胸口,脸色顿然苍白如霜。 苍白的脸色在无数灯光的辉映之下,变得十分的吓人。 她一直和自己的师傅忘女肩并肩的走着,现在她忽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恐怖,忘女被惊了一跳,道:“怎么了?” 在忘女的身旁也走着春沉冷。春沉冷见泥香的样子,心头一紧,说道:“本来,一个月前在书院的广场之上为她输入术法能量,就是为她护体,让她修养的,可是她不但没有修养,反而从那秦川之地远到中原,长途跋涉,只怕输入的术法能量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她也虚弱极了,才会如此的。” 泥香用手紧紧地捂住心口,且道:“我丹田之中有一股热气忽然冲到心田,然后子我的心堂见窜来窜去,我的呼吸变的困难,变的难受。” 她的话一说,一旁的阿布梨桑就说道:“定是那术法能量被消耗殆尽了,先找客栈,把她安顿下来才是头等大事。” “客栈!” 花见羞的脸色都急成通红了,一说客栈,她比谁都心急,因为在这洛阳城之中,你要是找天山雪莲找不到,可是如果你要找客栈,那简直不能太容易了。 不能太容易了? 不错,洛阳城之中繁华的很,客栈在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当她们打算要找一间客栈住下的时候,然而在她们前面的巷子入口处就有客栈。 这是一件很古老的客栈,从它的招牌就可以看出,这个招牌定是沿用了初唐年间的招牌。 是什么样的招牌,不知道,她们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探索究竟,现在花见羞和阿布梨桑已经伸手,并且正将泥香扶着,然后就来到了这间客栈。 云来客栈。 不错,这间客栈的名字就叫做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中的老板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他此刻正坐在柜台的板凳上,两手趴在柜台上睡觉。 也是了,他还挺悠闲的,鼾声正欢,泥香一行人来到了客栈里,已经站在柜台前,他也没有发觉。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阿布梨桑也没有给这个老头子打招呼,她和花见羞一左一右扶着泥香就走上了房间,而柜台前面,已经留下李嗣源一人了。 因为忘女和春沉冷见泥香被搀扶走上了客栈二楼,她们两个人也就随后上去了,现在柜台边的李嗣源道:“老板。” 老板没有动静。 不但没动静,而且鼾声如雷,睡的正香。 “老板!” 李嗣源是一个性格稳重的人,所以他耐住性子在喊了几声,那个趴在柜台上睡觉的老板才慢悠悠的从柜台上趴了起来,只见眼前就李嗣源一人,他道:“客观,你要住店呀?” 李嗣源道:“是的,一共六个人,给你金子,不用找了。”说罢,袖子里飞出来一锭金子,发出叮咣叮咣的响声。 第511章 花见羞归还泥香魔盘碎片 一个客栈的名字能叫做是云来客栈,说明这个客栈定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客栈,因为云来象征着繁荣,尤其是形容做生意的人盈利状态,那简直太好了。 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倘若这间客栈真的是生意兴隆,那么这个七十多岁的老板也绝不会在天刚黑的时候就趴在柜台上睡觉了。 一锭金黄色的黄金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忽然从李嗣源的袖子之中跳出来,然后在柜台上连翻几个跟头,发出悦耳的响声。 算一算,现在也是算不清楚,这间客栈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了,现在他们听到了,真是太好了。 老板就像心疼自己的儿子一样,猴急地将那金子用双手捧了起来,然后一动不动,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多漂亮的金子,多美丽金子,真是让老汉我两眼放光啊。” 可能他真的也是一个好财如命的人,所以一见到金子,他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份喜悦,他将金子捧在胸前,连忙对李嗣源作揖。 老板是一个直性格的人,他虽然老了,年纪也有七十岁了,但是他作揖的时候,那可是非常的带劲儿。 他道:“六个人,还有五个人呢?” 李嗣源对老板说道:“天黑了,你在酣睡,一时半会儿叫不醒你,所以还有五个人在刚才已经上去了。” 老板听了,满脸堆笑,且道:“我睡觉这样死吗?” 李嗣源道:“鼾声如雷。” 老板听了,当下又笑了,本来应该不好意思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如此也好,反正楼上的房间都没上锁,并且都是空的,你们看哪一间住起来舒服,那就住在哪一间吧。” 李嗣源听了这样的话,他也是高兴的,这就赶紧跟上楼。 客栈的二楼一共有九个房间,房间有大也有小,然而他几步上去,转过栏杆,就来到了第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乃是中等标间,李嗣源来到房间门口,他看着房间里的五个人,五个人之中有阿布梨桑、忘女、阿布梨桑、花见羞四个女子围着泥香站立。 泥香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 看到她这个样子,忘女的心口一疼,忙伸手,当下手里窝着的镜雪剑在颤抖,长剑在颤抖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雪雾之气沿着她的手臂走向手心,然后输入了泥香的太阳穴。 人体的太阳穴乃是命穴。 一旁的春沉冷见了,道:“你从她的命穴输入术法能量,很危险,算了,还是我来吧。” 忘女道:“没有能量护体,我怕她的全身命穴坏死,我给她输入一点点,然后就好了。” 春沉冷道:“你的意思是给她的命穴输入了能量,虽然术法能量微薄,但是可以保住命穴,如此全靠她慢慢的康复,效果会更好,是这个意思吗?” 忘女继续为泥香输入自己的术法能量,在紧要关头,她闻听了春沉冷的话,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了眼睛,她继续为泥香输入术法能量。 远处的李嗣源看见了,他的心中也悬了起来,不知道他们能否将这个女孩子的命救回来,他正猜想之间,一旁的花见羞道:“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看来真是有情人才会心有灵犀,这句话刚好解答了李嗣源的心中疑问,不过单单从花见羞的说话中,也可以听出,其实花见羞的内心也是疑惑的。 不过一旁的春沉冷道:“既然忘女执意如此,想必没大碍。” 就这样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忘女的眼睛没有睁开,那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她的眼睛倒是慢慢地睁开了。 泥香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当然也看见了距离她最近的人——自己的师傅忘女,觉得大家都在为她担心,她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尤其是看见忘女闭着眼睛为自己输入术法能量,她忍不住说道:“师傅,我好多了。” 忘女听见了泥香在说话,她知道自己的术法能量已经可以停下来了,所以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手上紧紧地握着的镜雪剑也停止了颤抖。 是的,忘女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待她的眼睛睁开,她看着泥香,泥香道:“谢谢师傅和大家,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春沉冷也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李嗣源已经走进房间,并且已经站在花见羞的身后,所以在这一间房子里,一共有六个人,然而这六个人之中,除了李嗣源和阿布梨桑,只怕还有她们几个人,都是不喜欢说话的人。 现在阿布梨桑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泥香道:“好多了。” 李嗣源道:“既然你的身体好了些,那就好好在这里修养吧,我刚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家客栈,好像只有我们六个客户,没有其他人了。” 花见羞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她为了自己的妹妹,不得不费点心,她心里疑惑,所以说道:“说来也奇怪,洛阳城这般繁华,人来人往,为什么就没有人来住这家客栈呢?” 春沉冷道:“说起来,是有点奇怪,所以今天晚上,大家睡觉不要太沉。” 她说话的意思,相信只要不是一个傻子,恐怕都能听得懂,然而这里没有一个傻子,算起来她们都是这个江湖武林上的名人。 名人不是傻子。 傻子不会成为名人。 既然如此,就算今天晚上洛阳城变成千里地狱,她们也不会有事,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花见羞才从自己的怀里将一个手帕掏出来。 手帕? 她要干什么? 或许大家都没有在数月前注意到,那一天泥香的法宝泥香魔盘碎掉以后,正是花见羞在众人不经意间,将那些碎片拾起来揣进自己的怀里。 她不是据为己有。 花见羞知道这泥香魔盘对泥香来说,比命还重要,所以她打算将这些碎片重拾收藏,待有一天有机会亲手交给泥香。 泥香在那广场上选自绝经脉,花见羞痛心疾首,她便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妹妹在完成江湖门给她的任务以来有多不容易。 她能体会到那种艰难,所以在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将泥香救活过来。 泥香是一个好女孩,倘若如此死去,这对于整个中州武林来说损失惨重,她在那时就在想,倘若有朝一日泥香醒了,她如果没有法器,那该如何是好? 她是一个心细的女人。 也只有心思细腻的女人才能在短短的五年之中,让一个西蜀的不起眼的名剑门坐拥西蜀武林巅峰。 现在,她将手帕打开,泥香看着手帕里的法器碎片,她笑了。 “姐姐,这是泥香魔盘碎片?” 花见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泥香碎片。” 不错,在花见羞的手上,那一堆有紫光幽幽的东西正是泥香魔盘碎片,不但泥香看着笑了,一旁站着的春沉冷和忘女,她们都笑了。 忘女像是看到了黑夜之中的永恒之光,不说话的她终于说了一句:“太好了,有这泥香魔盘的碎片对泥香来说太重要了,只要泥香将这些碎片含在嘴里三天三夜,三天之后,她的身体不但可以完全复原,她的召唤术法也会完全恢复。” 花见羞听了,高兴道:“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 所有人见如此状况,都笑了。 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笑容,泥香看着面前的碎片,她怔了半天,然后两眼通红在看看花见羞,轻声道:“姐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花见羞道:“我们已经姐妹相称了,以后就不分彼此,你快些将这泥香魔盘碎片含在嘴里,然后休息,三天之后,你就复原了。” 泥香道:“好!” 所有的情意都在这一个“好”字里,不但花见羞感受到了,站在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 第512章 街头巷尾出现的人 今日是她们初到洛阳城,洛阳城今晚的夜,灯火通明。 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下,城中小巷里的人分外多,只是无论小巷里的人再多,他们好像也不大算就此住下。 客栈有很多,住店比想象之中要方便,可是就是这样便利的条件,这些人也没有那个要享受的样子。 看来,自从那个会吃人的谎言开始广泛流传以后,洛阳城里的人都不安宁了,此刻已经是夜晚,当泥香将泥香魔盘的碎片含在嘴里以后,她就安静的睡下了。 由于这里是洛阳城,最近城里发生了很不一般的事情,只怕晚上回有什么事端发生,所以待泥香睡下以后,剩下的人便也各自找了房间安顿了下来。 不用说,忘女和春沉冷在一个房间里,花见羞、阿布梨桑两人都挤在泥香所在的房间里,所以这一刻,唯独那个大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大男人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因为这里是洛阳城,是他一直生长的地方,如今回头看看,自己已经离开洛阳城有些时日了。 朝廷的动荡不安,让他心中难安,虽然洛阳城表面上看起来风浪凄清,可是在这一层平静的波浪之下,却不知道又有多少不好的事情等待着发生。 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的。 以他多年站立庙堂,行走江湖红尘的经验来看,该发生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因为想得通,所以他的心态异常的平静。 李嗣源住在二楼的中间位置,这间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都有一个窗户,窗户边偶尔有飞云红灯斑驳陆离。 看着外面的世界,之间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他心中也是一愣,淡淡地自言自语道:“能在洛阳城出现的人,都是一些聪明的人,而这些人怎么会如此愚笨?” 他实在想不清楚。 因为想不清楚,所以他一个人独自站在窗台边,远远看着洛阳城里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久而久之,他也只有叹气一声。 恐怕是太无聊了,所以他来到了花见羞的房间外,只见他轻轻地敲门,然后房门打开了,这个房间里,无论是花见羞,还是阿布梨桑,她们都没有睡。 房门打开了。 此刻正是花见羞为他开的门,本来他的心情还有一点儿郁闷,但是一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他心头的郁闷顿然消失了。 花见羞道:“已经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在问李嗣源,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李嗣源道:“哪里会睡着,如今的洛阳城和上一次我去西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花见羞似乎很懂他的心情,道:“你要离开么?” 李嗣源不否认自己要出去看一下这个洛阳城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总是要发生大事情了。 他担心的很,所以他也对花见羞说道:“我得先离开这里,去看看这洛阳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见羞知道李嗣源是一个好男人,所以他的决定还是答应了李嗣源,她道:“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多温柔的女子,多好的女人,李嗣源的心堂热烘烘的,紧紧地将花见羞楼在怀里。 当然,花见羞也没有拒绝这个男人的温柔,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意这个房间似乎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花见羞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李嗣源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然后与花见羞释怀,转身走出房门,走了。 看着这个男人离开的身影,花见羞的心里一酸,看来如今的自己已经抛去了过去人生的阴霾,她自己也将陷入另个男人给予她的爱。 李嗣源来到楼下,那老板看见他了,笑眯眯道:“公子,怎么了,要走了吗,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看见老板一脸的喜悦,他道:“是的。”然后他又从口袋了掏出来一黄金,然后扔给了老板。 老板高兴的很,接过黄金,说道:“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嗣源道:“今天我为楼上的五个人做主,将你客栈全包,一个月以内不能在让其他人住进去,你可同意?” 老板听了,再看看手里的黄金,心中高兴:这一锭黄金比刚才那锭大多了,当下说道:“客观放心,等下我就把前门关了,一个月谢客。” 李嗣源道:“如此就好。” 说罢,他就走了。 在自己走出客栈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加强了自己的防范意识,当脚落在街道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领翻了起来。 他的衣服有点大,但是超薄,虽然将衣领翻起来,但是他还是没有感觉到冷。 一个人要是想特意的隐藏自己,那么想必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李嗣源自己比谁都清楚,如今的洛阳城似乎没有他的位置,尤其是庙堂之上,他的座位已经空悬。 洛阳城乃是后梁朝廷的都城,他不想见到那个道貌岸然的君主,也更不想与朝廷那些阳奉阴违的家伙有任何关系。 现在他的手里已经从腰间取出他的折扇。 他手里拿着折扇一摇一摇,看样子停向一个风流男士,这就要去这洛阳城的春楼妓院寻花问柳。 或许做一个嫖客更能让他的真实面目沉在人的眼皮之下,不至于最后暴露自己。 当她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了在他的前面走着两个像是朝廷里的人。 虽然她们的衣服穿的是百姓居家服装,可是不可否认的却是她们的走路做派,让李嗣源已经识破了他们身份。 既然识破了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究竟是谁呢? 李嗣源不认识他们,但是他已经知道他们是朝廷里的人,所以他起了好奇心,这就悄悄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当做过前面的巷口,忽然这两个人不见了。 李嗣源见了,立刻站立住脚步,心想:莫非他们已经发现我在跟踪他们,所以匆忙逃走了?” 心中如此一想,他立刻就打起精神,欲要跟上去,在他们消失的地方查找踪迹,然而他的脚步还未卖出一步,当下从他侧边的一个巷子中钻出来了一伙人。 这一伙人都穿着黑衣服。 李嗣源见了,惊了一大跳,心里一怔,疑惑道:“原来他们发现侧边有人来了,所以藏了。” 以他的想法和江湖阅历,倘若没有猜错,刚才自己追的这两个朝廷的人,定是躲在了自己身旁的房檐上。 太悬了,差点自己就因为误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看着眼前的一群黑衣服蒙着面纱的人,李嗣源心中疑惑不浅:“刚才那两个人是朝廷的人,那么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只是,天色已经入夜,街头巷尾间出现的人都很奇怪,然而所有疑惑都归心里,也会渐渐地变得深刻。 第513章 洛阳城,风吹青楼香 现如今的洛阳城本来就很繁华,无论在什么时候,出现许多人,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平常,因为如今的洛阳城正在经历一场浩劫,这也难怪,这几天在这洛阳城里发生奇怪的事情多的很。 仔细一数,第一件就是那个关于魔公子的风波,还不止,现在这洛阳城里又闹出了鱼会说话吓傻了这洛阳城的贵妇,这真是太奇怪了。 除了这两件事情,还有一件最大却是这洛阳城里的官家似乎也是不安宁自己的江山社稷,总是搞一些没有明堂的事情。 这三件其中一件最大,时间过度最长的就是最后一件,也是朝廷里从年初的时候就在启动一个杀人计划。 这一个计划,正是后梁朝廷对于李嗣源展开的计划,作为一个被杀的对象,李嗣源一直都放在心上。 他明知这个繁华的洛阳城对他来说十分的危险,可是如今他还是行走在期间,看来他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心里早该明白的,迟早要面对的,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选择面对。 洛阳城的午夜时分,春来空气有些清香,看来真的是春天来了,洛阳城之中盛开的鲜花在经过寒霜洗礼以后,此刻迎来人间三月天,正发出花香。 午夜时分,洛阳城并没有陷入沉寂之中,在这样的夜晚,城中的人们仿佛都有不逊平常的异动。 看见那一群黑衣人匆忙的来,又匆忙的离去,李嗣源虽然拥有强大的内心,当见自己身前再一次出现了那两个密探,他的后背心一凉。 是的,那两个密探是朝廷的人,可是从他们的穿着看来,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们是朝廷的人,不过李嗣源似乎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不错,在这天底下,在这后梁的国度从来没有如此厉害的人,能在自己丝毫不察觉的情况下,竟然先察觉出有一群黑衣人正在未遂他们。 他们是朝廷的密探,是专门负责侦查洛阳城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鱼说人话的案子。 也是,作为一个朝廷里的密探,应该视朝廷的利益为根本,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应该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大事情。 鱼说话或许是无聊之人搞出来的无稽之谈,但是一个无稽之谈能让洛阳城,乃至整个江湖都为之动摇的人一夜之间变疯,这又哪里是什么无稽之谈呢? 现在,李嗣源正将自己的身子匍匐在巷道一边的房檐上,房檐上春风吹拂,周围树木沙沙响着,这似乎可以更好的为他遮人耳目。 李嗣源看着巷子里走着的两个人,他借着月光可以完全辨认出这两个密探,乃是一男一女,不出左右,心中正不解这两人的来头是何? 所有的疑问似乎在一开始就有了答案,因为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也不熟悉,彷佛在哪里见过。 不过现在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所以他打算暂时不在想了,因为现在这个大环境之下,好像不容他多想,他看着这两个人,然后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女人说:“鱼说人话,这怎么可能?”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抱怨,可是抱怨归抱怨,可是她知道,现在洛阳城的一草一木,必须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 男人听了女人的说话,说道:“鱼人说话,不可能,可是那个肥婆娘一夜之间就疯了,疯传说是收到惊吓疯的,这事情可有些蹊跷,不是吗?” 女人道:“那个肥婆娘,也是一个混迹江湖,结交五湖四海的女人,胆子比玉皇大帝还大,怎办会被吓疯。” 男人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必须得将这件事情理顺,这样才能给朝廷,也给洛阳城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女人又说道:“我们在这大街小巷转了几天,好想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我们侦查的方向似乎错了,要不然,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得了。” 男人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且道:“那就按你说的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此刻已经走到了面前这一条小巷的尽头,尽头是一个街道,李嗣源见了,这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看着两人走去的方向,他道:“你们守株待兔,我就去花酒,也只有那样下流的地方,或许会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在这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客栈多,青楼也多,因为客栈是睡觉的地方,青楼也是睡觉的地方。 不同的是客栈睡的的都是名流雅士,青楼睡的都是三教九流,李嗣源心想:像刚才这两位密探大人,以他们的身份,才不好去那种寻欢作乐的地方。 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到洛阳城了,本来他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这些老百姓认出来,可是他也是当今的名将,名声在外,所以他小心着。 他走进一家青楼,楼里老鸨热情,姑娘欢乐无比,见他一个风流的公子,心中在想,必定是一个有钱的人,当下袖遮粉面,身拖艳丽远远迎了过来。 “公子,此楼刚开张,无论你给钱或者不给钱,楼里的姑娘,随便挑,随便玩,喝酒划拳抓阄,那可是一流,怕是公子身体吃不消哦。” 李嗣源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初来感觉真好,看来是个男人,来到这种地方,都像十年艺途回故乡一般,高兴的不得了。 迎面来了十八个大姑娘,各个美艳动人,看她们的样子,真是不把李嗣源摁倒在地,她们似乎不罢休一样。 当她们围着李嗣源打转转的时候,老鸨手里的迎客扇在李嗣源面前一笔划,且道:“女儿们莫要荒,这公子第一次来我们楼里,热情没错,但是终究是咋们姑娘太多了,众口难调,这样,你们全给我滚回楼里去,坐在板凳上,待这公子一盏茶之后,看中你们其中哪一个,你们哪一个就负责伺候好这位公子。” 姑娘们听了,这就回到了楼里。 楼里的大厅中放着一百多张板凳,十几个桌子,场面一点儿也不小。 现在,有十几个姑娘似春来花朵坐在板凳上等待着一场斗艳争芳的决赛,各个擦枪磨刀,该妩媚的在妩媚,该放荡的在放荡,都在准备着。 李嗣源看着这老鸨,老鸨一头白发。 老鸨扇子一笔划,道:“公子,请进!” 李嗣源的折扇“唰”展开,然后一摇二摆走进了楼里。 可能是他的人长的太过好开,那些坐在楼里大厅的嫖客看了他以后,各个都是龇牙咧嘴,就好像李嗣源将他们每一个人的老祖坟给撅了一半。 然而出于此处不是一般地方,虽然这些嫖客不满意,但是也不敢太过造次,他们只有强忍住。 第514章 青楼里,剑刺向李嗣源 夜深时,洛阳城这一家青楼灯火通明,楼中大厅人员纷杂,尤其是楼中的这些姑娘都坐在板凳上,正以最美丽、最俏丽的样子等待这这个与众不同的嫖客入场。 是的,无论他的名声在外有多大,无论他拥有怎样了不起的身份,现在作为一个男人,他来这烟花温柔乡,他不是嫖客,又是什么呢? 他是嫖客,他是一个不一样的嫖客,他英姿飒爽、风流倜傥,衣裳虽不太算华丽,但是衣裳的版型却十分的得体。 现在老鸨对他殷勤备至,似乎像是迎接玉皇大帝一样,将李嗣源迎入楼里,楼里坐满了嫖客,看到他,眼里都十分的恶毒。 彷佛在这一刻,都在心里不服: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嫖客吗,和我们一样,这老鸨怎么如此热情招待他呢? 其实老鸨越热情,李嗣源的心里越是担心,他甚是害怕在这样的场合,有人会忽然的认出他来,所以他装作是一个嫖客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楼中宽敞的场地,然后二郎腿一翘,坐在一张金黄色的太师椅上。 老鸨很热情,此刻已经为他奉上茶水,并且说道:“公子今日夜深来到这温柔乡,心中所想之事可是潜水游龙?” 李嗣源道:“不错,不错,本公子是外地人,此刻前来,正是要见识一下洛阳城里的姑娘,是不是如天下人说的那样,温柔如水,细腻嫩滑?” 说完词话,李嗣源将老鸨刚才奉上的茶水喝下,然后用电一样的目光看向了在自己面前场地上坐着的十八位姑娘。 十八位姑娘都生的明艳动人,每个都风情万种,李嗣源曾经在洛阳城中,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现象,现在可算是发现了,这洛阳的姑娘真好,本来是来装作是一个嫖客的,但是现在看到自己面前这么多姑娘,他心中一热,全身开始滚烫,鼻子已经开始流鼻血了。 老鸨见李嗣源这样子,当下对李嗣源说道:“公子,你对这些姑娘可算还满意?” 李嗣源不可否认,连连点头,也连连说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这些姑娘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子一样,令人爱慕。” 老鸨道:“既然如此,公子的意思是什么呢?” 李嗣源听了老鸨这样的话,心中一愣,心想此话何意,心中一想到自己心中真正所爱,乃是花见羞,当下对自己说道:“自己可不是来睡温柔乡的,绝不能做对不起花见羞的事情。”心中想罢,当心打了一激灵,一怔,道:“啊,,,,我就要那个穿黑衣服的姑娘。” 老鸨一听,撇了一眼那穿黑衣服的女儿,这个女儿在这一刻,正撩起自己的裙子,白皙的腿露了一大半,如天上的白月亮,令人看了,十分的欣赏。 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老鸨心里一笑,当下也高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的大女儿,黑凤凰来伺候公子了。” 话说到这里,黑凤凰已经姗姗走近李嗣源,然后轻轻的行了一礼,道:“小女子,见过公子,公子是否劳累,去楼上歇息呢?”说话之间,她给李嗣源抛了媚眼。 李嗣源道:“姑娘盛情,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罢,当下一下闪身而起,然后扇子刷的一下开合,然后一把搂住小蛮腰,这就要向楼上走。 可是,嫖客和妓女还没有向楼上走上一步,当下楼里大厅中响起了一阵笑声,笑声如斯,瞬间撕裂了这里的祥和空气。 笑声是一个男人笑出来的。 笑声是从人群之中传出来的。 笑声穿出来以后,李嗣源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他心想:难道在这样的场合真的有人认出了自己? 但是该来的迟早会来,听见这样放肆的声音,他的脚步再也迈开不了半步了,他抬头看向人群,人群之中已经让出一条人河。 此刻,从人河之中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留着倒八字胡须,看起来倒是别致的很,此刻他已经向李嗣源走了过来。 李嗣源看到了。 可是李嗣源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并且这个人好像不是一个上得了朝廷,下得了江湖的人,他一身褴褛衣服,脏兮兮并且不合身。 他是乞丐? 乞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忽然,老鸨对着楼里客厅所有人大声喊道:“是谁将这个乞丐放进来的,快把他给我赶走。” 然而,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否认这乞丐能出现在这里,与他们无关一样。 乞丐道:“你可认得我?” 李嗣源道:“你是谁?” 乞丐当下伸手抓像自己的脖子,然后使劲一拉,只听“哧”的一声,这个长相丑陋的人,忽然将自己丑陋的脸皮拉了下来。 哇 ! 所有人都惊讶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乞丐。 不,乞丐已经变了一个人,他已经不是一个乞丐,自从将脸皮拉下来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 李嗣源道:“是你?” 这人道:“对,是我。” 李嗣源道:“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道:“因为我是一个乞丐。” 李嗣源不解,疑惑道:“乞丐?” 这人道:“生在乱世里,乞丐最多,乞丐遍布天下,在上个月,你在那秦川地界的流水岛出现,我早就从我的乞丐兄弟们嘴巴里打听到你的消息。” 李嗣源道:“看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为了要杀我,真是什么鬼办法都想的到。” 这人听了,哈哈一声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若要找到像你这样一个臣子,总会有办法的。” 李嗣源道:“我作为君王的臣子,没有一刻不为后梁开疆扩土着想;我作为后梁的将军,每逢出兵攻城夺地百战百胜;我作为后梁国人,为君主殚精竭虑,赤胆忠心。可是就算这样,君王似乎并不领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人听了,哈哈笑道:“你太天真,在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君王喜欢自己的一个大臣在百姓之中,名望超越自己,你今天到此地步,怪不得君主,只怪你锋芒毕露,不知收敛。” 李嗣源听了,道:“什么狗屁理由,我一路西行,前后有朝廷的人追杀我,也有江湖之中的人追杀我,我该知道此中的厉害,一句话,今日你到此为何?” 这人一脸的不屑,冷冷清清道:“时间到了,你自然知道。” 李嗣源道:“既然今日你不想说,那就别打扰我享乐。”说罢,他又是一楼,将黑凤凰搂进怀里,欲上楼寻欢作乐。 不过,就在此刻,那个装扮乞丐的人,道:“想寻欢作乐,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话说罢,一柄长剑飞了过了。 剑已经刺向李嗣源。 第515章 公子别走,赔钱! 剑“刷”的一声,一瞬间刺到李嗣源的面前,李嗣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不速之客今天是不能让自己在这青楼里过夜了。 这样一个难缠的人,他究竟是谁,他又是何人呢?现在他的身份,没人能知道,只有李嗣源清楚。 但是李嗣源不想向这青楼之中的人泄漏他的身份,因为他不想在这洛阳城里遇到熟人,尤其是这个人,他虽然是熟人,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此来是敌是友,不曾知道。 不过现在,他的心中也是一怔,看着晃着明亮白光的剑,此刻已经刺向他的面庞,他的面庞烈风骤起,吹的他面庞的两缕头发飘扬飞去。 李嗣源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是冷冽的死亡,所以此刻不容他在多想半点儿,随机脚下生风,衣袂飘起,腰身一根金黄色的长剑“嗡”的一声响了起来,直挺挺一甩,金黄色的软剑打在此来的剑上。 哧啦的一声,火星四射,已经将刺来的剑打偏半分,也正是这半分,这刺来之间已经错离开来,从李嗣源的左侧飞出。 一阵火星闪射,明亮中还十分的刺眼,让那个腰肢招展的黑凤凰惊讶不笑,那先前做乞丐模样打扮的人,剑自己的长剑偏离,他也一怔,不管那么多,随机长剑往右砍去,李嗣源随机头一低,剑嗡的一下,从他的头顶削过去。 李嗣源道:“我今日是来寻花问柳的,你为何阻止我。” 这人却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不该来这烟花之地,所以才阻止你的。” 李嗣源道:“我一个大男人,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莫非你还多管闲事,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这人道:“倘若换做是平日里,你来嫖女人,我也不管,可是如今的洛阳城不是以前的洛阳城,到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难道你想丢掉你的狗命么?” 听了这话,他多想:这人究竟是来杀我的,还是来帮我的,是敌是友,当真难以清楚。想到这里,他道:“既然你我相识,那不必废话,你打赢我,我就跟你走,我赢了,你就一边凉快去,成吗?” 这人也是一个直性子之人,听了这话,他就道:“可以,没问题。” 说罢,长剑从李嗣源的右边收了回来,然后嗡地一耍,长剑如银河之水从天空一倾而下,随着时间的渐渐变长,他的剑势越来汹涌。 李嗣源已经感到,这人的中州行踪武学已经算是当今江湖一等一地的高手,刚才一共七七四十九招,如雷霆万钧紧紧逼退他。 他已经被对方的剑威逼到墙角,至今没有中剑,全是因为他也是一个行踪武学不低的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 不错,就在刚才,对方的每一剑刺向他,他一一避过,手里一只软剑以缩、甩、拉、耸、挺五字诀破了对方的每一招。 然而破招虽然简单,但是要分出胜负,只怕很难,因为对方似乎对他的每一招都很熟悉,不过他的七七四十九招已经用完,现在李嗣源见此,心中想,倘若自己这一次不赢了这人,只怕以后就没有好日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他在洛阳城已经很难有朋友了,如今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不可得知,所以无论这人如何费尽心机,让自己和他走,那根本不可能。 不是他不敢。 他是不想在见到那个要陷害忠良的昏庸君主。 是的,曾经的君臣同道到如今的君臣猜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每逢细想来,心中生起了无尽的冰寒。 他不能输。 所以他将自己的软剑一抽,当下软剑像是一条长长的鞭子,鞭子全部打向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根本想不到这长剑竟然胜似鞭子。 碰的一声闷响,鞭子打在了桌子上,桌子碎裂飞舞,红色的干实木木屑如一柄柄飞刀,一一四处飞射,将在场的众人吓的四下逃窜。 青楼里,忽然人群散去,本来挤满人的大厅,这一刻变得空荡荡,那男人道:“何必伤及无辜。” 李嗣源道:“能在洛阳城这样豪华的青楼妓院逛窑子,只怕每个人的来头都不简单,怎么可能怕伤了他们自己呢?” 这男人道:“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作为一个闻名天下的大将军,如今也来逛窑子,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连鬼都不会相信。” 李嗣源一听,冷笑道:“你比鬼还厉害。” 说完,鞭子又打落在另一张桌子上,桌子哗啦一声散架了。 这男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脊一阵阵发凉,他道:“刚才我进攻了你七七四十九招,你都一一躲过了,真是了不起。” 李嗣源道:“你也不错,已经将我的六六三十六鞭子全都躲过了,真是不简单。” 这男人道:“你知道就好。” 现在已经是六六三十六招了,每一鞭子落空,都打在客栈中的桌子上、板凳上,就在这样短短地时间里,大厅之中的繁华,当下一片狼藉。 看见自己的地盘一片狼籍,这老鸨真是急的团团乱转。 “两位大爷别打了,坐下来歇歇,喝喝茶。” 高手过招,哪里有她一个老妈子说话的份儿。 李嗣源已经打出去四十八招,然而就在四十八鞭子落地以后,大厅之中的桌子已经被毁,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见鞭子的走向,她用自己的躯体挡住。 “啊!”老鸨被长剑刺中。 本来会有很多姑娘来扶她,可是现在场面狼藉,没有一个姑娘敢出来,都怕被这两个人伤了自己的绝世的容颜。 能在洛阳城做一个妓女,那可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的。 要想在洛阳城的妓院里做一个妓女,最基本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漂亮,脸蛋儿要美丽,所以每个女子都躲在一旁。 她们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老鸨。 老鸨倒在地上,一遍哭,一遍心疼自己的客栈。 这一家客栈开起来还不到半年,竟然被毁成这样,真是可惜极了,想到这里,她豪豪大哭了起来。 然而,李嗣源和他的对手都不会将这些看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输和赢,然而七七四十九鞭子已经落下了,李嗣源的鞭子都没有伤到他的对手一分一毫。 无论李嗣源怎么想,他的对手此刻已经说道:“四十九招以完,该。。。。。” “该我出招了”,这个男人还没有说完,忽然,李嗣源的软剑剑光一闪,软绵绵的剑忽然挺直,“噗呲”一声,笔直的金黄色长剑插进了对方的胸膛。 见自己赢了。 李嗣源很高兴,道:“我赢了,你走吧!” 当下又是“噗呲”一声,金黄色的长剑从对方的胸膛抽了出来,金黄色的长剑没染一点点血色。 看来李嗣源的剑很快。 先前这个做乞丐打扮的人,他道:“李嗣源,我走。。。。。我走。。。。。只是你别在洛阳城逗留,危险。” 说罢,这个人转身,提着自己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出青楼。 青楼一片狼籍。 这个人的胸膛有鲜红色的血流出来,此刻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李嗣源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再看看这人离去的背影,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这人道:“山河永寂,闻兄犯险,前来告知,劝兄早离洛阳,不可归来。” 李嗣源听了,当下才知这人多半不是仇敌,而是故友之友,当他竟黄色的长剑入腰,自己要追上去求证时,忽然有个女人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腿。 “公子,别走,赔钱!” 李嗣源向脚下一看,原来是老鸨。 第516章 李嗣源,快离开洛阳 夜晚,看着那个受了伤的男人离去,再看看紧紧拽着自己,硬要自己赔钱的老鸨,李嗣源的内心真是五味杂陈。 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经身在洛阳城,心里的事情本来就多,然而每一件事情如果没有管理得当,都有让他丢掉性命的可能。 作为一个战场上纵横驰骋的人,他不怕死,但是作为后梁的臣子,他不想背负着不忠不孝的名声被人杀死。 来到这洛阳城,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刚才被自己的金黄色的软剑插破胸膛的人,他究竟是敌是友,现在不能明白。 但是在李嗣源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这人多半是友人之友,绝不是来杀他的人,这样的人来到这样的地方,他干嘛呢? 先前那人走出青楼大门的时候,他问那人,那人说的的一番话,虽然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但是现在已经在耳边萦绕。 他要去问问。 要去求证个明白。 但是,好想现在他还走不了,因为现在他的腿被老鸨紧紧地抱住,老鸨也受了伤,李嗣源不忍在对她做出无礼的举动,所以他弯下腰将老鸨拉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 他看见老鸨的胸膛的衣服上有鞭痕,鞭痕上带有深深地血色,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鞭子实在是打得太狠了。 老鸨被扶起来了。 老鸨说道:“公子,别走,赔钱。” 看着老鸨说话还有底气,还不等他缓口气,当下从大厅的四面八方的角落一涌上来了许多女子。 都是一些青楼的妓女。 她们已经涌了上来,已经将李嗣源紧紧地围着,都伸出她们那纤细的手,看着李嗣源道:“公子,我们也要赔钱。” “你们怎么也要赔钱?” 李嗣源实在不明白,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爱钱,难道向自己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她们就不爱吗? 李嗣源心中正在如此捉摸想,但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黑凤凰道:“如果公子不在这里打架斗殴,我已经赚了百金了,现在不但没有接客赚钱,而且一会儿定被妈妈骂,这真是惨,难道公子不觉得给些赔偿,算是合情合理的吗?” 这些女子都是一些爱钱如命的,李嗣源算是栽了,如果不是要去寻那友人,他一定会留下来,让这些女子好好伺候一下,但是现在好想不能。 所以他索性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锭大的吓人的黄金,往大厅的中间一扔,当下除了老鸨受伤不能动弹之外,其他的女子都如饿狼扑食一般,蜂拥奔向那锭黄金处。 一场争夺黄金的战争在这一刻彻底拉开了序幕。 但是在看看老鸨,虽然他将老鸨扶了起来,但是老鸨依然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李嗣源叹道:“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老鸨道:“我开青楼,就是为了赚钱,你看看你刚才那鞭子刷刷的飞来飞去,将我这里的桌子呀、板凳呀、还有我,摧毁的一片狼籍,你若不赔我一锭大大的黄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此刻,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李嗣源这才从自己的衣服里又取出来一锭黄金,放在老鸨的手里,老鸨这才松掉手,然后摔倒在地上。 “我受伤太严重了,我要休息一下。” 李嗣源看着眼前大大厅中央,一群女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他不耐的将怀里的扇子取出,扑拉一下展开,嘱咐老鸨:“千万别让她们知道你还有一锭金子,不然的话,小心她们把你也撕吃了。” 老鸨听了,欣慰笑了,然后将手里的金子收好,闭上了眼睛。 然而李嗣源将话说完,这就走出了青楼。 现在已经是夜的后半天了,洛阳城现在的环境要比他进青楼之前安逸了许多,不过人虽然少了,但是附近的几个大街道,处处都还亮着光。 不过,虽然处处亮着光,但是四下张望一下,刚才那个友人已经不见踪影。 李嗣源实在是没想到,他已经受了伤,脚步还这么快。 这青楼的大门向南开,门前有三条路,现在三条路都亮着光,路上都没有人,李嗣源选择走左手。 左手是到达城外的路。 他拿着折扇走在大街上,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原始野人在逛街一样,虽然他的眼睛没有到处看,但是他的耳朵却是在仔细搜集周围一切异常的动静。 现在没有。 走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 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忽然在隔壁的巷子中传出了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 李嗣源闻听了,当下身子如一只鸟,轻轻的飞起,然后又轻轻的落下,最后匍匐在巷子与巷子之间的房檐上。 站在房檐上,他看到了另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没有灯光,但是可以勉强看到巷子里有人。 人不多,就三个。 由于巷子里没有光,所以李嗣源看不清三个人的模样。 这三个人在这一条巷子中剑,身体飞舞着,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现在已经不知道几个回合了。 他们不是在演戏。 他们是在打架。 从他们的出招就能看出来,这一场打斗极为的不公平。 三个人打架,是没有办法做到公平公正的。 现在,李嗣源正匍匐在房檐上,看见了两个人在围攻一个人。 三个人都使用的是剑。 李嗣源想走近的时候,可是这三个人似乎已经分出胜负,两个人站在地上,一个人已经睡在了地上。 两个使剑的人像是知道那个人已经毙命,所以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向巷子的尽头走去。 巷子里没有光。 李嗣源确认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他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那个死人面前。 夜晚,李嗣源看见了,近距离一看,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自己在青楼比武过招过招的友人。 他一看见是他,心中情不自禁一阵绞痛,却不知道为何绞痛。 无奈的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快离开洛阳。” 原来他没有死,李嗣源快速将睡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道:“兄台,你还好吗?” 这个男人嘴里流出了长长的血,道:“李大人,洛阳城里到处都是朝廷的杀手,你快走,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 李嗣源道:“是不是他派来的?” 这个男人道:“是的,是庄宗,他派出去很多杀手,然而没有一个能得手的,他雷霆大怒,向天下之人发誓,若不铲除你,誓不罢休,现如今洛阳城有一个杀手王,他被庄宗重用,在他之下统领着强大的杀手组织,不杀你,只怕他心有不甘。” 李嗣源道:“可恶!” 友人道:“快走!” 忽然天上一道闪电劈下,闪电照亮了友人的脸。 他脸色苍白,话尽无力之后,闭上了眼睛。 忽然,闪电又是劈下,照亮了李嗣源的脸。 李嗣源正看着怀里的友人,心中再一次绞痛万般,道:“都是我害了你。” 然而夜已静,洛阳城已经无声,只是天上又闪了两次电以后,从漆黑的天空之上落下了雨,雨开始下了。 第517章 小巷夜雨 路遇杀手 天上的闪电停止了,但是雨开始下了。 阳春三月还有雨,春雨细如声,在深深地夜里滋养着大地万物,或许冬去春来,万物等待这一场春雨,已等候多时了。 雨滴落在了李嗣源的脸上,就像一块千年的寒冰落在他的心间,当下冰凉极了,他无奈之下,将怀里的尸体慢慢地放下。】是的,本来他要将友人的尸体带走,最少要让他入土为安,但是他没有。 不是他没有这一份心,因为在如今的洛阳城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显得躁动不安,李嗣源慢慢地站起来,然后转身离开。 在这个雨夜,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雨夜当下深了。 然而就在天亮的起一刻,在一个巷子里,他遇见了一个买早餐的铺子,他实在是经不起诱惑,然后不经铺子的老板照顾他,他已经坐在铺子里的板凳上。 有些疲惫了。 是的,不但有些疲惫,而且还有一些伤心和担心,伤心友人死去,担心自己会连累自己的朋友,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实在是不愿看到自己的友人再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这一刻,他想填饱自己的肚子,不过当他坐下以后,铺子老板却道:“客观要吃什么?” 李嗣源喜欢吃面,所以他道:“我要吃面。” 铺子老板道:“要吃什么面?” 李嗣源道:“金花一碗。” 铺子老板道:“银花和珠花不要吗?” 李嗣源道:“哦,还有银花和珠花?” 铺子老板道:“不错,都有。” 李嗣源道:“我喜欢吃面,所以请金花、银花、珠花各来一碗。” 铺子老板听了,脸上冷冷一笑,看起来分外诡异,却不知是何故?李嗣源背靠着老板坐着,却看不见老板脸上难看的颜色。 不过李嗣源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正有一股杀气,正在这一刻铺天盖地而来,他想转身看看身后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还不等他偷窥,身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一碗金花、一碗珠花、一碗银花好了。” 李嗣源等铺子的伙计将一碗碗面放好,他忽然起身道:“我不要金花、银花、珠花、我要二月红。”说罢,一碗热腾腾的面当下倒在了端面伙计的脸上。 伙计的脸当下腐烂掉,留下一点点黄油。 恶心,太恶心了,一碗面能让一个男人的脸毁容,看来这一碗面不仅仅是一碗面,是一碗催命毒药。 毒药毁掉了这个伙计的脸,但是这伙计像是没有丝毫感觉到疼痛,他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从菜板子上抽出了一柄长剑。 长剑霍霍飞舞,这一刻刺向了李嗣源,李嗣源道:“果然不是一个正常做买卖的人。”李嗣源说罢,身子当下一转,脚步退开铺子三步远,腰间的金色长剑,唰地抽出。 剑抽出来。 现在,无论是铺子的老板,还是铺子的伙计,他们见李嗣源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索性凶相毕露,两人都从菜板子下抽出了他们的剑。 李嗣源道:“你们是那个杀手王派来杀我的。” 铺子的老板道:“我们早就锁定了你的行踪,可是刚才有人去给你通风报信,所以你才逃过一劫。” 李嗣源道:“刚才我那个友人就是你们杀的?” 铺子的老板不否认,一脸的凶相,对李嗣源说道:“不错,正是我们刚才杀的。” 李嗣源听了这话很生气。 这铺子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做生意的人,他们是杀手,他们也看出来李嗣源此刻生气的样子,铺子的老板道:“你想报仇?” 李嗣源道:“既然遇到你们了,就算打不赢你们两个,那也要和你们算一算账。” 铺子的老板道:“要杀你的人是杀手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想要将这笔账算的清清楚楚,你好想找错人了。” 李嗣源道:“这个没事,杀了你们两个,权作利息,这也很好。” 天空下着雨。 雨似乎下的比先前大了许多。 李嗣源的剑早已经抽出来了,现在金色的长剑已经被雨水淋湿,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握着长剑的右手开始挥动了。 不错,他将剑举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刺向了面前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买早点的,更不是卖面的,他们是杀手,是杀手王的手下,现在他们正在做一件大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件事情,以前西蜀月影轩也做过。 但是最后月影轩放弃了。 当李存勖得知月影轩要停止执行他的命令以后,李存勖真是太生气了,一气之下,便在从西方蛮荒部落请来了一个江湖人称杀手王的召唤师高手。 要让他来杀人。 杀李嗣源。 现在杀手王还没有出现,他似乎觉得李嗣源是一个无名之辈,杀他一个中州之人,有损自己的名气,所以他只是让他的下属来办这一件事情。 前几天,李嗣源还没有来到洛阳城的时候,洛阳城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此刻李嗣源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李嗣源是一个聪明的人,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已经有两种人来找他,他就算是一个傻子也知道,在他的身后,正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自己。 他的长剑刺出。 对方两个人丝毫不歇息,先前从菜板子下取出来的长剑,已经开始格挡起来了。 武功不弱,李嗣源单单与这两个人交手了一次一招,他已经完全判断出了自己的对手不是泛泛之辈。 也是,泛泛之辈是不能做杀手的。 泛泛之辈做做杀手,是杀不死人的,只有被杀的份儿。 李嗣源道:“看来这一次来到洛阳城,是我命中的一个大劫。” 雨哗啦啦地下着。 天也快亮了。 现在两个杀手已经各施展了四招,李嗣源已经施展了八招,他们的每一招都是只取对方的生命大穴。 每一剑都是惊心动魄。 短时间,李嗣源知道应付这两个人还不在话下,可是时间久了,只怕自己能有招数应付,可是自己的力气也不允许了。 难道自己今天就要这样死在这里? 李嗣源的内心已经开始波动。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内心不能有半点波动,不能有半点儿杂念。 然而他有了。 他的对手看出来了他内心的波动和杂念,因此,他们在这一刻,脸上开始越来越自信了,而手里的长剑也越来越快了。 每一剑都刺破了雨滴。 每一剑都如灵蛇出洞。 每一剑都刺向了李嗣源的前胸、后背。 是的,如果李嗣源没有快速格挡和避让,那么结局将变得很坏很坏。 他的额头开始有冷汗流出。 冷汗和雨水混合一起流进衣领里,李嗣源的衣领已经完全湿透了。 第518章 和月影轩的杀手真是没法比 天微亮,只是雨似乎下的大了。 雨滴一点点快速从苍穹之上落下,这一刻,这一条巷子的道路上已经有水在哗啦啦地流淌着。 这一刻,汗水和雨水已经流进了李嗣源的脖子里,他的领口现在已经湿透了,已经可以扭出水来了。 二个打一个,李嗣源当然吃紧,当他格挡了十几招以后,他似乎被这两个人的出招给惊呆了。 一个杀手能将中州的行踪武学练就成这个样子,那已经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更何况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两个杀手。 时间在一刻刻流逝。 和这两个凶残的杀手对招,李嗣源的肠子都悔青了,现在他真的后悔自己来吃这一碗面。 不对,现在,他还没有吃,当那一碗金花、银花、珠花放在桌子上以后,他已经识破了这两个人的杀人动机。 只是现在想的再多,那也是白想,根本起不了半点儿作用。 现在他只想将这两个杀手打败,然后自己好安安宁宁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逸的睡一场跨世界的美觉。 然而这像是做梦一样,根本实现不了。 现在他的软金黄色的长剑已经像是一条蚯蚓,已经没有了先前在青楼里那么调皮了,现在已经软绵绵地了。 李嗣源看着对方的剑。 但是对方的剑很快、很准,现在已经向他的前胸刺来,也正是在这一刻,这两柄剑都刺中了他前胸。 但是即使如此,这两个杀手还嘴里唠叨着:“刺骗了。” 剑都已经从李嗣源的前胸刺进去了,他们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倘若有旁观者,定当疑惑,可是这对李嗣源来讲,他心里清楚他们说“刺偏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天上没有打雷。 就在刚才,天上也没有闪电。 可是就在刚才,两把剑已经从李嗣源的左右胸膛刺了进去,锋利的剑刃刺穿了他的两块胸肌。 他的胸肌全是肌肉,没有半点肥肉,但是就是这样的胸肌,还是没有挡住两把剑的进度,快和准是这两把剑的特点。 特点这样明显的两把剑,这一刻插在李嗣源的胸膛上。 李嗣源心中一怔,前胸一阵绞痛,然后他的双手像是大象的耳朵,噗嗤一声,当下在胸前横扫,两柄剑在他的胸肌上一震,双剑齐断。 剑断了,这两个杀手大惊,不敢在李嗣源的身边逗留半分,两人双双的退后了两步,然后那两把剑被李嗣源用右手拔了出来。 血。 血。 是血。 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两块胸肌往外流淌,而从他的嘴巴喷出来了鲜红色的液体,这就是血,他能感觉到刚才喉咙一甜。 两个后退的杀手看着李嗣源受了伤,他们心中有点儿窃喜。 一个杀手不应该在没有将被杀之人杀死之前,不该窃喜的,可是现在他窃喜了。 两个杀手的个头都一般高,不同的是一个胖一点,一个瘦一点。 现在看到李嗣源这样子,瘦子杀手道:“李嗣源,今天你不死也得死,快受死吧。”说罢,不等一旁的胖子反应过来,他的双掌在自己的胸前一盘,让自己丹田之中丹田之气聚集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手掌之上的力道稳当了以后,他的身子忽然飞起,然后双掌在前,两脚在后,已最后身上的所有力量打向李嗣源。 李嗣源的前胸中了两剑,已经算是重伤了,他没倒下,完全是靠着最后的毅力在支撑,现在要是在被打上一掌,只怕当下会命绝于此。 立刻,马上,一双瘦的像是骷髅一般的手就要打在李嗣源的胸前。 然而“喷”的一声闷响,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出来一块烂木头,当下飞了过来,而且这快烂木头还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撞在了半空之上的瘦子杀手的身上。 一声闷响。 “哎吆”一声呻吟,然后就看见那个瘦子一般的杀手像是一只大鸟中枪了,此刻从天空之中落了下来。 黑色的身影伴随着夜雨从天空上掉了下来。 瘦子杀手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遭人暗算,一旁站着的胖子杀手却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为自己的同伴鸣不平。 “是谁,谁在背后下黑手。” 看他说话的样子,彷佛刚才从不知名处飞来的烂木头打在他的身上一般,他左转一圈,然后右转一圈,可是周围除了下雨声,别无他声。 奇怪了。 现在瘦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道:“那个缩头乌龟,敢背后伤人,却不敢现身相见?” 然而周围还是一片雨声。 这个铺子周围今天有高人在此,这两个杀手这么认为,不过他们想见这位高手,只怕也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刚才胖子杀手左转一圈打量着周围,然后又右转一圈打量着周围,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听着夜雨之声哗啦哗啦下着。 黑夜之中,雨下的大了。 此刻暗中帮助李嗣源的人究竟是谁? 彷佛现在他们并不知道。 当见周围没有人作声的时候,他们以为这暗中的人只是虚张声势,所以他们理也不理,当下就要发作,将再一次伸出他们的魔抓,要置李嗣源于死地。 但是暗中的人终于说话了。 “不想死,就赶紧滚!” 这话说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他们留,这也是他们两个杀手想不到的,本来以为暗中相助李嗣源的人乃是一个泛泛之辈,可是现在听了这样的话,他们的想法开始变了。 变了。 暗中之人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是的。 暗中之人是一个高手。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不敢在靠近李嗣源半步,因为他们害怕接下来飞出来的不是一根烂木头,而是一把刀。 或者是一根羽箭。 当听到了暗中之人的说话,两个杀手开始胆战心惊了,就在他们正在犹豫的时候,暗中之人又说话了。 说了什么? 暗中之人说道:“还不快滚?” 这是威胁吗? 这是嘲讽么? 不,都不是,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两个杀手也是江湖之中的人,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他们当下就转身飞走了。 看样子,这一次,李存勖请来的杀手也不靠谱,这一次竟然又刺杀失败了,真是让李嗣源刮目相看。 李嗣源不禁叹气道:“和月影轩的杀手真是没法比!” 。。。。。。。。 第519章 后梁密探拘捕李嗣源 这一胖一瘦的两个杀手,刚才已经表明身份了,他们乃是受了杀手王的指派前来刺杀自己的,李嗣源的心里已经开始清楚了。 只是当这两个杀手就要得手之时,自己却被潜伏在暗中的高手相救,当真是拣回了一条命,他该庆幸才对。 然而他没有庆幸,他见那两个杀手像是野狗野猫一样夹着尾巴离去,他只是嘲讽了一下,其他并无所为。 当下之际,他的心中清朗明净,知道刚才暗中帮助的他的两个人,他们能从这两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手里救了自己,看来必当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不是泛泛之辈,待那两个杀手走之后,他忙四周打量一番,四处安静,然而他却拱手道:“适才多谢出手相救,请教高人尊姓大名。” “我们才不是什么高人。” 听了这话,李嗣源当下又道:“可否现身相见?” 他的话语一晚,周围不见人声,寂静片刻,忽然四周风声皱起,黎明即起之时,人影憧憧,李嗣源闻声而见时,已经有两人从空中垂直落了下来。 黎明到来的清晨,春来之时,雨露花香,鸟鸣雀飞,一束阳光从东方天际慢慢露出热烈的红脸,真是让洛阳城光华万丈。 夜终于过去了,李嗣源眼里有光,并且就在此刻看见有两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此刻,他站在街道小巷子中,然而他所谓的高人,此刻也站在小巷子中,李嗣源看见这高手是一男一女,他分明认识他们。 不错,这两个人正是昨夜他在街道上看到的两位朝廷的密探,他不想如今要杀自己的是朝廷里的人,在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候,救自己的也是朝廷里的人。 看来这个朝廷真是有趣极了。 不过正是这样一个有趣的朝廷,让他身上的汗毛倒立,他惊讶道:“原来是你们?” 站立在他面前的两个密探,他们闻听李嗣源的话,其中那个女密探道:“怎么,你认识我们吗?” 李嗣源被这女密探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可将昨夜自己跟踪他们二人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他赶忙摇头。 他否定自己认识这位密探,道:“不,,,,,不,,,,,,不识得两位高人。” 那男密探道:“断不可如此叫我们,我们二人一个叫做阴晴、一个叫做圆缺,今日洛阳城里怪事连连,我们好奇来看看罢了。” “阴晴圆缺,你们两位的名字,着实好听有趣,让人喊起来,朗朗上口。” 李嗣源以前似乎听过,在这江湖之上,有两个人的名字和他们极为相似,似乎叫做“呼风唤雨”,如今一想,真是如出一辙。 男的叫做阴晴,女的叫做圆缺,现在他们两人就站在李嗣源的身前,并且两人手里都捏着还未出鞘的长剑。 昨夜十分,由于夜色太暗,他跟踪这两位密探,实在没有将他们的样貌看清楚,现在当在这太阳初升之时,近距离一看,忽然间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不过,现在真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对于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情,他一想不说,因为害怕说不清楚,既然这两人告诉了自己他们叫做“阴晴圆缺”,他也就权作刚认识罢了。 现在李嗣源道:“传说这两天洛阳城之中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说是一个闻名天下的贵妇在午夜洗澡的时候,被一只会说话的鱼吓疯了,两位是否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所以前来查看?” 阴晴道:“原来阁下也是知道这件事情?” 李嗣源道:“昨日初来洛阳城,才听别人说,眼见这洛阳城繁华,所以出来逛逛,消磨时光,却不料在此遇到两个不良人。” 阴晴笑道:“不良人?方才那两人武功不在我们之下,怕不是一般的不良人,能让那样的不良人出手,你也不是一般人。” 李嗣源道:“江湖凶险,杀人不过是头点低,我哪里又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想必那两个人多半是疯子吧?” 听他这样一说,阴晴没有在说话,然而那圆缺却道:“看来阁下是不想给我们仔细说说那两个疯子的事情。” “那两个疯子的事情?” 李嗣源疑惑时,圆缺又道:“如果没有原因,我想那两个人也就不会杀你了,是吗?” 圆缺这样一说,李嗣源发现自己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此刻仿佛变成了透明,他暗自叹服:不愧是两个密探,心思已经缜密到这般田地了。” 李嗣源正在迟疑时,这圆缺手里的长剑忽然飞出,长剑一下搭在了李嗣源的前胸,圆缺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两个乃是后梁朝廷的密探,正在调查鱼人会说话的怪异案件,现在我们觉得你十分可疑,所以。。。。。” 闻听此言,李嗣源心里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出狼窝,现在又入虎穴,看来不管时洛阳城还是汴梁城,真不适合自己逗留的地方。 李嗣源道:“你们想干什么?” 阴晴没有说话,圆缺道:“不想干什么,想让你和我们走一趟,回去调查一下。” 李嗣源道:“你们想抓我回汴梁城?” 圆缺道:“案件是在洛阳城发生的,我带你回汴梁城作何?告诉你,在这洛阳城,我们依然设有朝廷机构,带你回去,若果没从你身上调查出那个鱼说话的事情,我们会把你放了。” 李嗣源道:“如果有呢?” 圆缺道:“如果有,就要看你老不老实,倘若发现你故意回避和这个案件有关的事情,到最后我们京兆府定会将你处死。” 一听这话,李嗣源笑了笑。 圆缺道:“你笑什么?” 李嗣源道:“听你说这样的话,我在想自己好像真的和鱼说人话这件案件没有半点关系,就笑了。” 圆缺道:“既然如此,你就老实的和我们走吧。” 二话不说,她竟然从自己的腰身上拿下了一副镣铐,这就将李嗣源给烤起来了。 李嗣源本来要反抗的,本来是要拘捕的,然而他没有,因为他的胸前刚才已经中剑了。 现在衣服上还有血。 他虽然没有死,但是他也没有力气来反抗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这两位密探,李嗣源可以完全判断出,至少他们的行踪武学,一点儿也不弱,他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阴晴圆缺的拘捕。 第520章 年轻的医者 看来自己现在是没有实力来拘捕了,所以李嗣源分外的听话,当阴晴圆缺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戴上了锁链以后,他便跟着阴晴圆缺向巷子的更北方走去。 要知道阴晴圆缺两人可是后梁朝廷的人,此刻要是自己这般被带回洛阳城的京兆府,前途可谓凶险。 只是现在他什么都想的到,可是实在想不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度过,心中思绪万千时,他已经被阴晴圆缺带到了洛阳城的宫墙之中。 春来之时,宫墙之中虽有鲜艳的花,嫩绿的树叶,妖娆如女人腰的长草,可是他实在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些。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在这一刻和他绝缘了。 他不去欣赏花草,却很老实的跟着阴晴圆缺经过一个个院子,这里的每一个院子都有不同的植物,但是在他看来似乎并不提神。 走过了四个院子,阴晴圆缺将他带到一个美好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靠北之地,虽然靠北,但是美丽的很。 看来,阴晴圆缺虽然给他戴了镣铐,但是没有把他当作犯人对待。 当李嗣源看见了面前的房屋,他心里就清楚了,阴晴圆缺绝不是朝廷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并没有对他无礼。 三人站在一座高级的房屋前,然后都停止了脚步。 阴晴道:“在鱼说人话的案件没有着落之前,你就住在这里。” 李嗣源的胸膛受了重伤,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刚才那两柄剑的确刺他的厉害,从被刺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及时止血,现在他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 李嗣源道:“我要在这里住多久?” 阴晴没有说话,圆缺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就要看看你想不想早点据实招供,早的话,现在你就可以走,要是晚的话,生死不好说。” 李嗣源听了这样的话,整个心就好像被冰冻住了,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向面前这所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间大门走去。 来到大门前,他伸手开门了,门开了,迎面有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闻香看向房间里,房间里陈设的家具十分的齐全。 他这时候高兴道:“看来,还不错。” 阴晴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坏人,你不是一般的人,今后这间房间就给你住了。” 李嗣源听到这样的话,眼里放着光,看来自己这一次是遇上好人了,只是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衣服成了鲜红色的了,他道:“房间是还不错,只是要是在这样下去,只怕我没有那个福分住下去了。” 圆缺道:“你现在就进去,等下就有人来为你治疗伤势。” 李嗣源对这二人拱手道:“多谢二位。” 阴晴道:“道谢就不必了,只是我要告诉你,倘若你知道鱼说人话的事情,一定要早些告诉我们,倘若最后让我发现、查出在这一件案子有故意隐瞒的事情,到时候休怪我们二人手下无情。” 李嗣源道:“我走就给你们说过,我和这个案件没有丝毫关系。” 阴晴道:“好了,不说了,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先治疗你的伤势才是当前的重要大事情。” 不提及他胸前的两处剑伤还好,阴晴一提及,他的胸前便痉挛了起来,把他疼的坐在了房间的板凳上。 圆缺见了,赶忙上前号脉,得出他的心房之心跳动加快,便知道了大概,一定是失血过多,心脉受损了,心脏开始跳动,出现了衰竭的迹象,为今之计要给他推穴入心,加以滋养,封住他全身的奇经八脉大穴。 本来是一皮肉伤,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圆缺不说话,单掌在胸前一引,然后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只见脸色苍白的的脸渐渐地变得红润了。 大概半盏茶的时光过去,圆缺已经将自己的内力输入李嗣源的身体里,李嗣源的情况大有好转。 看到她在输内力给李嗣源,一旁站着的阴晴担心问道:“怎么样?” 圆缺道:“内力化气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你快封住他心脉项链的人身大穴。” 阴晴听了,这就用自己的手指在李嗣源的胸前一戳一点,然后对圆缺道:“好了,穴道已经封死。” 圆缺这才将手掌从李嗣源的肩膀上拿开,借助咽了口气,全身的内力气归丹田,也消失在丹田。 李嗣源一动不动坐在板凳上,两眼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说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圆缺道:“你将他扶到床上休息,我去叫医者前来为他治疗止血,希望他尽快的好起来。” 看着自己的伙伴走了,阴晴也按照圆缺的说法去做,这就将李嗣源从桌子前的板凳上扶了起来,然后让他睡在床上。 床上软绵绵,睡起来真是太舒服了,李嗣源觉得这一刻,自己才是最幸福的。 李嗣源刚睡下,一个年轻的医者便大步的走进房间里,只是这年轻的人一看到床上的李嗣源,他的面色稍微凝重了一下。 但是在这一刻,李嗣源没有看到他。 圆缺就跟在医者的身后,医者的面色只是稍微凝重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阴晴的身边,阴晴见了,抱拳弯腰道:“先生好。” 医者不言语,只是将眼睛看着李嗣源。 来到床前,医者叹了口气,本来凝重的脸色变得轻松了些,自信满满地对阴晴圆缺说道:“小伤而已,别担心。” 听了这样的话,阴晴圆缺的脸上也有了笑容,这一刻,阴晴道:“先生的医术,纵横天下十万里,只要先生这样说,那便无事了。” 李嗣源分明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他好奇这说话的人究竟是何方圣神,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床边站立的年轻医者,心里五谷杂陈。 好年轻的医者! 李嗣源的嘴巴上没有说出来,可是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他很怀疑。 但是下一秒,他的怀疑彻底泡汤了。 因为这个年轻的医者仿佛会玄门法术一样,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心口一戳,他全身一阵热冷交替,他胸前的两处剑伤竟然在这一刻完全复原了。 不但剑伤复原了,就连他胸膛本来沾满了血渍的衣服,此刻血渍也不见了,而刚才被鲜血污染的衣裳似乎也变成原来的模样了。 看到这样的医者,并且还这么年轻,李嗣源真是吃惊不小。 这一刻,他的身体恢复如初,他似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只听年轻的医者对他说道:“你可以下床了。” 李嗣源一怔,这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下床对这年轻人行礼拱手,要真挚的感谢这位医者。 医者扶着他的臂膀,道:“李大人,莫要客气。” 李嗣源闻听了,一愣,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疑惑道:“李大人?” ————- 欲知后事,请各位给推荐票,下回分解。 第521章 李嗣源就是希望 他是谁? 他怎么认识我? 他这么年轻,医术竟然如此之高,方才他给我疗伤的手法好像不是中州的行踪武学,更像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 李嗣源在此刻已经开始思绪万千了,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真不知道这三个人对自己来说,是敌是友? 不过,当他听到了这位年轻的医者说“李大人”以后,他一怔,然后两眼像是冬天雪湖之中的明镜一样,发着寒光。 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在这时候,他将目光又看向了阴晴圆缺,一时之间自己竟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了。 怎么回事? 自己的感觉一向不会出错,从见到阴晴圆缺两人开始到现在,他实在没有看出这两个密探能知晓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年轻的医者,快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将一刻跳动激烈的心平静,道:“莫非先生认识我?” 年轻的医者道:“认识,足下不就是庄宗座前的红人吗?” 李嗣源听他这样一说,脸色忽然间变的苍白,只是他眼前一黑,还未在说话的时候,一旁的两个密探则是眼睛一亮。 这阴晴惊讶道:“莫非公子就是李嗣源李大人?” 不等李嗣源点头,一旁的圆缺道:“大人,现在你怎么到洛阳城来了,难怪有人要杀你,刚才那两个杀手,定是杀手王的手下。” 李嗣源道:“杀手王是谁,你们可认识?” 年轻的医者闻听李嗣源的话,这才说道:“杀手王是李存勖从西方请来的杀手,他是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精通中州行踪武学和召唤学术的杀手。” 李嗣源听了这话,才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切,当下身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可不敢想昨夜那两个杀手也是他的手下。 早些时候,那两个杀手已经告诉李嗣源,要杀他的人就是杀手王,可是由于自己并不认识此人,所以他初次听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的原因无他,正是以他和西蜀的月影轩一样,属于一个帮派,如今看来,这个杀手王也是一个江湖上了不得的人物。 可是昨夜自己勉强逃命,躲过一劫,可是以后的日子该是如何呢? 他是一个大英雄,他不该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可是这一件事情已经将他的内心搅的翻天覆地。 他要想。 一想这件事,他的头皮就发麻,脸色也在此刻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因为他自己现在处于何地,他真是不敢确认。 然而自己身前的三人,他们难道不是后梁朝廷的人吗? 他们是。 无论这位年轻的医者是什么人,是何方神圣,然而在他的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他们可是后梁朝廷的人。 李嗣源不是一个傻子,他早已知道,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现在自己已经落入后梁朝廷之人的手里,李嗣源心想这两位密探恐怕也是要取自己的性命的吧? 他这一次真是想错了,因为在这样一个乱世里,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被世人称之为好人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被世人称之为坏人的人。 真是一个具有大哲理的问题,值得他去思考。 不过就在这一刻,不用他来思考,因为还不等他开动自己聪明的脑袋来仔细的想想这个问题,这一刻,一旁阴晴则说道:“不过李大人,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大可放心。” 李嗣源疑惑道:“难道你们不杀我?” 这一刻,圆缺道:“你是当世的大英雄、大豪杰,多次为后梁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后梁的子民都记着的。” 自从自己去西蜀,然后反身折回洛阳,在这近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这算是听到了一句最动听的话,他真的很感动。 圆缺又道:“我们虽然是后梁朝廷的人,但是我们也是要看事实的,那李存勖如今实在昏庸至极,任用奸臣不说,还残杀忠良,实在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李嗣源道:“既然三位都是仁义之人,那我也就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以及这一次来到洛阳城的目的。” 年轻的医者身穿一袭白衣,听此一语,真情欢笑,哈哈说道:“李嗣源李大人果真如旁人说的一样,性格豪爽,义薄云天,做事说话都是真挚诚恳。” “旁人?”李嗣源不解,“旁人是谁,作何解释?” 阴晴道:“大人,现在后梁朝廷不得人心,有许多人愿意站在大人的队伍里,愿意效犬马之劳,早有起义军正军待命,期盼李大人去带着他们收拾这万里山河呢?” 李嗣源之前也过这样的话,只是现在早就不记得当初是谁说的了,自己曾经也是后梁朝廷的一名将军,此刻若要加入起义军,岂不是要起身造反了吗? 他实在是不忍,道:“各位高看了,我李嗣源此生夙愿,就是要为这后梁朝廷端得天下太平,如今连我自己都叛变,加入起义军,那怎么得了?” 年轻的医者听了,道:“大人不可如此想,浩瀚宇宙,广阔无垠,天下霸主,谁主沉浮啊?那李存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开得万世太平的君主了,他不行了,他糊涂的很,专权跋扈,重奸臣,杀忠良,江山处处哀鸿遍野,不得人心,一个不得人心的君主,岂能建立江山、岂能励精图治?” 李嗣源听了,一颗赤子之心仿佛瞬间沉入深山雪谷,冰凉沿袭全身每处关节,他手里的扇子在颤抖着。 一向能说会道的人,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医者的话,他知道自己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李嗣源只是看着天边的朝阳,心里冻结已久的冰块似是在这一刻正开始慢慢地融化了。 年轻的医者看着李嗣源,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窗外那束朝阳也照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像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希望并不在窗外,而是在他身边。 年轻的医者身边就站着李嗣源。 李嗣源就是希望。 在这房间里,除了阴晴、圆缺、还有这位年轻的医者,他就是希望。 有这样的希望在身边,迷茫的人生像是有了方向,他道:“杀手王就在汴梁城,李大人处境危险,还烦两位密探大人多多费心,保证他的安全。” 阴晴圆缺道:“先生放心,我两人必定保证李大人的安全。” 年轻的医者听了这话,心中感怀万千,然后对阴晴、圆缺,还有李嗣源抱了一拳,道了声:“告辞!” 还未等他们三人抱拳相送,他正个人如一溜烟儿飞走了,消失在窗口边。 看着空荡的窗边,顿觉年轻的医者也分外神秘,李嗣源便情不自禁疑惑道:“他是谁呢?”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522章 庄宗的爪牙 那位年轻的医者,瞬间消失在窗子边,窗子边的窗棱子上的花已经慢慢地开始盛开了,开起来很有春的深意。 李嗣源的疑问,阴晴和圆缺似乎能为他解释清楚,现在阴晴就说道:“这位年轻的医者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他和那个要杀你的杀手王同出一门一师傅。” 看来这样的答案很出乎意料,真是没想到他和那个杀手王竟然是师兄弟,李嗣源意外之后又说道:“他是师兄,还是师弟。” 圆缺道:“他是师兄。” 李嗣源一听,又是一愣,说道:“你们对他如此熟悉,是否也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 据说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每一个召唤师都极其的神秘,本来李嗣源不好这样来怀疑阴晴圆缺的密探身份,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正在问阴晴圆缺,可是圆缺道:“李大人,起初我和师兄与你的境遇十分相似,也是受了重伤,最后是这位年轻的医者救了我们,所以我们很感激他。。。。。” 她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完,可是以李嗣源的聪明,他早已看透了一切恩恩怨怨,然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原来那位年轻的医者乃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难怪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要好,不过眼前的这两个人很熟悉,不过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然而他还是很想想起来,所以他试探性的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 这一刻阴晴道:“你是一个大人物,一天事务繁忙,每天见的人也多,不记得我们,一点儿都不奇怪。” 李嗣源道:“大人物还不是一样被人追的像是野狗,满天下的跑。” 一旁的的圆缺则说道:“只是你不记得我们,我们可认识你。” 李嗣源听了,心中急切,哦? 阴晴圆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在西蜀之地,我们为了刺杀你,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可是每次刺杀都会失败。” 一听这话,李嗣源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无数的往昔,可是可能真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他只记得一部分事情。 他道:“原来你们是月影轩的人!” 阴晴听了,哈哈笑道:“你还是想起来了。” 李嗣源道:“只记得一点点,但是到底还是不认识你们,你们当初在月影轩之中,担任的什么职位。” 圆缺道:“我们就是当初追杀你的月影轩杀手,夜寒冬身边的左右护法‘呼风唤雨’呀!” 闻听此言,犹如听到雷霆万钧,李嗣源想起来了,在那之前,李存勖也是为了要杀自己,便去西蜀之地请了中原地带最为出色的杀手组织——月影轩。 月影轩的轩主是夜寒冬,李嗣源想起来了在西蜀之地,那点点滴滴,可是他真是不知道呼风唤雨为何在江湖上消失了? 这是一个疑问。 不过现在这个疑问,完全可以得到答案,因为现在的呼风唤雨早已不是当初追杀他的呼风唤雨。 他们现在已经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这个身份就是后梁朝廷的密探,并且早已改名,现在拥有一个全新的名字。 阴晴圆缺。 男的叫做阴晴,女的叫圆缺。 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喊起来琅琅上口,现在李嗣源和他们已经表明身份了,但是他们不但不杀自己,而且对自己还很友好。 那位年轻的医者果然了不起,他胸前的两刀伤,现在已经好了,整个人像是没有收到过别人的摧残一样。 阴晴道:“李大人,你好些在这里歇息。” 李嗣源道:“先前你还要审问我,问我是不是知道鱼说人话的事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真话,不知道现在你们是否能相信。” 圆缺道:“相信。” 李嗣源道:“我也不知道鱼说人话的事情,我与这个案件没有关系。” 圆缺道:“你说的话,我们能够相信。” 李嗣源听了,心中一乐,且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圆缺还没说话,阴晴道:“随时都可以,只是现在外面危险,你还是。。。。。。”话没说完,被人打断了。 谁打断了阴晴的话? 不知道是谁。 此刻从房外传来一阵阴啧啧笑声,似是狂风暴雨,似是恶狗斯吠,或是龙腾虎跃,就是这种笑声毁灭了阴晴的话语。 一阵笑声过后,然后听见了房外传来了一个男子说话声,道:“外面危险,房间里依然很危险。” 这是谁在说话? 阴晴圆缺,还有李嗣源的耳朵异常敏感,当下听出了这来人似是来者不善,此刻无论是李嗣源本人,还是阴晴圆缺两个人,他们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 清楚自己那人一定是来寻晦气的。 一个寻晦气的人来到这里,发出这样阴啧啧的笑声,合情合理。 但是也有不合情合理的地方,那就是这样一个不懂规矩,不懂礼貌的人,怎么就这样敢来到这里放肆。 这里不是菜市场,更不是阴沟小道,在这里吵吵闹闹,岂不是将这里的主人丝毫不放在眼里呢? 阴晴圆缺,以及李嗣源本人,他们都来到了房外。 房外春光明媚。 在这样一个天气里,有人来寻晦气,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李嗣源、阴晴、圆缺三个人并站一排,在东方太阳的照耀下,神采奕奕,像是天上的现任一般。 然而无论他们的状态有多好,来人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站着九个人,一个穿着紫色大袍子的人站在最中间,还有八个人分别站在这个人的左右两边。 一边各四个人,一共八个人,这八个人都穿着黄颜色的袍子。 对方好像也神采奕奕,也好似神仙下凡。 阴晴看着中间那个穿紫色袍子的人,道:“是你,来得够快的呢!” 紫色袍子的人道:“废话少说,交出李嗣源,庄宗要见他。” 圆缺道:“你好大的口气,别看你是庄宗面前的红人,我可不把你放在眼里。” 紫色袍子的人道:“你们是后梁朝廷的密探,如今竟然为了这个朝廷的通缉要犯,在这里和我啰里八嗦的,当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把庄宗放在眼里?” 阴晴道:“李嗣源李大人有什么错,你们要对付他。” 紫色袍子的人说道:“见了庄宗,你们自然明白。” 圆缺道:“你不过是庄宗的爪牙,倘若让李大人去见庄宗,风险有多大,难道你不清楚,你个卑鄙无处的小人,今天想带走李大人,别做白日梦了。” 紫色袍子的人闻听此言,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那就试试看。” 不等站在房子下的人说话,紫色袍子的人双手在胸前一挥:“杀了他们,活捉李嗣源!” 第523章 宫墙内,君臣的见面 这个紫色袍子的人,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倘若他们来意是善良的,是怀有好意的,现在他也不会让自己身后这一些小爪牙出手的。 在这个大环境里,又是后梁朝廷的地盘,作为这里的主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现在他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就像一头一头饿狼一样,手拿长剑刺向李嗣源、阴晴、圆缺三人。 说起来,阴晴和圆缺也是朝廷里的人,这些人未免太不给面子了,竟然动起手来,招招夺命,令人躲闪时,体毛生寒。 一招,又一招,紫色袍子这一次来到这里,似乎早有谋划,因为他带来的这一些人,似乎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小小的院子里聚集了这么多人,本来就不太好,更何况这些人好像是野兽一样,让人遇到了躲之不及。 不错,他们都是杀手王的手下,他们很厉害。 他们不但手上的武功高超,而且他们还人多势众,还好无论是李嗣源,还是阴晴和圆缺,他们都是有道德的人,若是不然必然会一口骂出来。 “以多欺少,算他妈的什么英雄好汉。” 他们此刻没有骂出来,现在他们只是很生气,因为他们已经躲避了十几招了,似乎因为这紫色袍子之人所带来的杀手,每个人的武功太过高强,所以他们已经避之不及了。 看到李嗣源、阴晴、圆缺三人狼狈不堪的丑态,穿着紫色袍子的人得意洋洋,似乎在鄙视他们三个人。 李嗣源见这一些爪牙对他们又一轮围攻结束以后,他似乎也意识到,再这么顽强抵抗,对他们没有好处,所以他不等这些爪牙再一次发起进攻,他道:“停!” 停! 紫色袍子的人闻听,当下对自己的属下喝道:“停!” 他的那些属下举起来的剑停止在半空之中,正是在这一刻的时间点上,他们高高举剑的动作停下了。 为什么会停下呢? 不是要顽强抵抗的么? 穿紫色袍子的人,在此刻打量着李嗣源,然后又收回他那冰冷的目光,看向阴晴圆缺,怔了一下,且道:“怎么了,不抵抗了么?” 李嗣源道:“对,不抵抗了。” 紫色袍子的人道:“早应该如此,你们也不会搞的这样狼狈。” 李嗣源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紫色袍子的人,一听,呵呵一笑,温存的脸上,笑容忽然消失,脸色立刻阴暗了下来,厉声喝道:“李嗣源,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看到紫色袍子一脸傲人的神情,李嗣源似乎也是生气到了极点,忽然更加大声对自己身前的紫色袍子的人厉声喝道:“我李嗣源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这二位无关,你们断不可为难他们二人。” 这一厉喝声似乎比紫色袍子的人的厉喝声更厉害,紫色袍子的人一怔,还没有说出话来,阴晴说道:“李大人,我们已经犯了死罪,想必后梁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不会不必为我二人求情了。” 李嗣源没说话。 不是他没话说,而是他还没说,一旁的圆缺说道:“还有许多人需要你,你断不可和他们去见庄宗啊!” 阴晴道:“是啊,圆缺说的没错,庄宗痛恨你,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李嗣源道:“二位心意我李嗣源今日领了,但是今日我去见见那个一心想杀死功臣的君主,那也无妨。” 说罢,李嗣源将手里的软金黄色的长剑插进自己的腰身,然后走了。 他要去哪里? 当然是随着这个穿紫色衣服的人去见庄宗皇帝。 李存勖为了杀他费劲了心思,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当李存勖见到他以后,会不会得意的对李嗣源说道:“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真龙天子的手掌心。” 见一帮人离去,阴晴圆缺二人的脸都气的苍白。 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杀手王的手下呢,对方的实力,不是他们两个密探能相比的了的。 在第二日清晨,汴梁城的太阳刚出半个脑袋,在那铺满大理石的宫墙别院拐角处,一个穿着一身金黄色的人正向宫墙一处的死角走去。 宫墙的死角是天牢。 然而这个穿着金黄色衣服的人,他头发似乎已经开始花白,经过几个宫墙弯道,他终于来到一处红亭小河边坐下。 他刚坐下,然后就有一阵铁链与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从远处的石头假山之中传来。 看被传唤的人已经被人带来。 是的在那不远处的宫墙别院,假山小洞中走出来了一连串的人影,这个穿金黄色衣服的人似乎已经看到。 不错了。 是的,抓到了,终于抓到了。 这个穿着金黄色衣服的人,他不是别人,他乃是这后梁朝廷的国主李存勖。 远处的人走的更近了,李存勖看的更加清楚了。 带头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像是国师的人,年纪不长不少,似乎还很年轻,但是能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出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一般心里都是十分阴狠的。 他就是杀手王。 在杀手王的后面走着李嗣源。 李嗣源有点儿狼狈。 在李嗣源的肩膀上有枷锁。 是的,无论平日有多么神气的人,只要一戴上枷锁锁链,那么这个人就会很狼狈,更何况在他的身体两边还有几十个人跟着。 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锁链,而锁链的另一头正是牢牢锁在他脖子的枷锁上。 很快。 似乎很快,杀手王已经将李嗣源带到了李存勖的跟前。 李存勖看着李嗣源。 李嗣源看着李存勖。 君臣成为仇敌以后,第一次相互对视,似乎都想对对方说一点儿什么,可是都似乎很激动,没有说一点儿。 就这样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周围假山上鸟儿鸣叫。 周围湖边小泉之中,鱼儿跳跃。 天空阳光妩媚。 就是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他们丝毫没有被感动,他们只是相互看着。 杀手王,还有十多个侍卫一般的强悍看着这两人,心中不明此刻李嗣源、李存勖二人心中片的所想。 或许是在回忆往日的君臣之义吧? 两人就这样看着,一只到了太阳只剩下一道夕阳,李存勖才道:“一年多没见你,你还是我后梁的大将军么?” 李嗣源听了,呵呵冷笑。 李存勖道:“你笑什么?” 李嗣源才道:“一年多没见你了,你还是那个明辨忠奸的后梁君主吗?” 他的话,刚完,一旁的押兵喝道:“大胆!”话语一晚,一铁棒打在李嗣源的头上。 还好李嗣源是在寒冰烈火之中摸爬滚打过,他被一铁棒钉在地上,稍微昏昏沉沉以后,他慢慢的爬起来了。 他的嘴角流出了血。 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他脖子上的钢铁枷锁。 他在笑,然后淡然说道:“我李嗣源对你、对后梁无愧,可是你李存勖呢,你对我如何?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存勖道:“我对你不好,你焉能活到现在?” 李嗣源道:“呵呵,这些年,你昏庸无能,听尽小人馋言,残害忠良不在少数,这些年,先有朝廷官兵,再有江湖组织月影轩,后有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对我赶尽杀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李存勖道:“我这些年越发晚上不能安宁睡觉,你以为如何?” 李嗣源道:“心里有鬼,必然难以安寝,这些年,你听信小人之言,近小人,远忠臣,做了多少错事,睡不着,那是自然。” 李存勖听了,脸色变的铁青,当下勃然大怒,指着李嗣源的额头,痛批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李嗣源,你身为我后梁朝廷的大将军,不为我后梁朝廷开疆扩土思索,反倒是隐瞒国人,私下发动叛变,你敢说你是忠诚我后梁朝廷?” 李嗣源闻听这话,当下一头站起来,对李存勖呐喊道:“我李嗣源是忠臣,我李嗣源无愧与后梁朝廷,我李嗣源对得起天地良心。” 听他这样的话。 李存勖被气的脸一青一红,喉咙一甜,哇的一口喷出了鲜血。 杀手王见了,当下上去扶着李存勖。 李存勖一边咳嗽,一遍用手指着李嗣源道:“你气伤我,你大胆,你气伤我。” 此话一完,李存勖站立不起。 杀手王见了,大声喊道:“押到天牢,听后处置。” 第524章 可见,天要亡我! 龙榻前,杀手王站着。 李存勖就像一个病危的老人一样,奄奄一息睡在龙榻上。 他虽然奄奄一息,但是他头脑还是渐尖地恢复了平静,怔了半天,从他的牙缝之中,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 “杀了他!” 杀了谁? 这样决定,似乎太过草率了一点儿,至少杀手王是这样想的。 不过,一想起自己面前的床榻上睡着的是九五至尊,已经到嘴边的话,他忽然又咽到肚子里去了。 自己虽然刚与眼前这个人接触,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似乎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眼前的人最不喜爱那种不听他话的人了。 杀手王在此刻只是道:“是!” 李存勖听到床边的人应声,他才放心下来。 想再仔细想一想,床榻边的人,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在曾经多少次,为了抓捕刺杀李嗣源,一次次失败,这多少让他对杀手王另眼相看。 杀手王应声完毕,还未退下的时候,李存勖又道:“你若很忙,就推下去,叫几个丫鬟来就可以了。” 杀手王听了这样的话,这才对这个九五至尊的人抱了一拳,然后无声离去。 他要干什么去? 杀手王走出了这个房间,然后就有十来个丫鬟从房外走来。 这些丫鬟似乎已经习惯在这个时候自由出进李存勖的房间,或许有一种原因,是无招而懂。 是的,作为李嗣源的王,他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些年来,他一到晚间的时候,自己就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着不着,尤其是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 往日经常做梦。 房间的丫鬟见他挥舞着长剑在房间里蹿来蹿去,都被吓的前前后后一涌而出,逃出房间。 这时候,天刚黑。 汴梁城是后梁朝廷的京都,现在一片繁华。 这一片繁华似乎要吞噬掉这个老人的心。 李存勖睡在龙榻上,回顾着自己的一生戎马,这一生自己太不容易了,有人为他打江山,有人来抢夺他的江山。 或许是自己承担的太多了。 近些年,后梁朝廷似乎不太安宁,但是他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怔了半天,他嘴里深深的叹了一声:“难道真如他说的的那样,自己近小人、远忠臣,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不,自己是皇帝。 不,自己是天下的王。 不,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错的也是对的。 在十来个丫鬟的坐地陪同之下,夜渐渐地深沉了,而这个思索着天下的君王,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坐在地上的丫鬟们看着床榻,眼神漏出了恐怖。 她们在心里祈祷,希望李存勖今晚上可以做一个好梦,不可在做噩梦,惊醒拿剑对她们一同砍杀了吧。 对她们来说,龙榻上似乎睡的不是什么真龙天子,更像睡着一个令人全身发冷的魔鬼。 夜已经深了,在宫墙之中,还是有人在走动。 还是阴暗的角落,杀手王正向牢房里走去。 他要去干什么? 杀手王要去找李嗣源。 看来他果真在为李存勖效力,当他来到天牢关押李嗣源的地方,他的脚步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他看着李嗣源。 李嗣源在闭目养神。 见杀手王来了,那个穿紫色袍子的少年男人,他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此刻已经站在了杀手王的身后。 “师傅,三更半夜到此,何事?” 杀手王看着牢房里的李嗣源,说道:“准备明日处死!” 紫色袍子的人道:“明日处死?” 杀手王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话语声起,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紫色袍子男人的肩膀上,这个紫色袍子的男人,他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连忙说道:“说清楚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不现在处死?” 杀手王的手从紫色袍子男人的身上拿开,且道:“不好自己知道的事情,别好奇,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别打听,干好自己的事情,才重要。” “是!” 杀手王道:“这许多天,你在外面东奔西走,用我的脸也该用够了,是时候还给我了。” 说罢,他的手一伸,一道能量忽然从杀手王的手心扑向穿紫色袍子的人。 紫色袍子的人,他的脸忽然不见了,只见帽子下只剩下一颗骷髅。 本来穿紫色袍子的人,他的脸变成了白骨,这实在是令人惊骇。 杀手王本来低着头走路的,现在他终于扬起了头。 原来是一个年轻的人,潇洒中带着狠毒那种,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的那种。 这真是一种人世界不可多得的潇洒。 他对身后的骷髅鬼说道:“记住,明天在菜市场的石子路楼口将这人处死。” 骷髅鬼对身前的杀手王抱拳道:“骷髅鬼领命!” 杀手王离去。 骷髅鬼看着杀手王的身影消失在午夜的月光之下。 待时,他看向了李嗣源。 李嗣源翻着白眼白眼看着骷髅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见自己的牢房外站着这样一个妖魔鬼怪,李嗣源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如此之人还是人吗? 骷髅鬼从自己的胸膛中掏出来一黑纱,然后戴上,且对李嗣源说道:“别害怕,我是修行术法不慎走火入魔,脸上才变城这样,想当初,我也是一个美男子。” 李嗣源听了,心中的恐怖才慢慢地平息。 怔了一下,才说道:“你可真是一个美男子,还好是我,若是换做了别人,就你刚才那副嘴脸,指不定会把人吓死。” 骷髅鬼道:“倘若现在把你吓死,对你来说,好像不是一件坏事。” 李嗣源道:“原来,不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 骷髅鬼道:“是的。” 李嗣源呵呵冷笑了一声。 骷髅鬼道:“听说李存勖为了抓你,可是花了很高的代价,你不是一个一般人。” 李嗣源道:“正因为我不是一般人,所以才很难抓,这不,他还去西方蛮荒部落请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来抓我。” 骷髅鬼道:“妖魔鬼怪也好,酒囊饭袋也好,过了今晚,你也就没有了以后。” 李嗣源道:“人生故有一死,死了又有何妨,只是可怜你成天走在人世间,却不能撤下面纱行走,真是悲哀。” 骷髅鬼听了,脸色气的发青,心中在想,果然是一号人物,伶牙俐齿的厉害。 时间,似乎过的快,转眼天已经大亮了。 骷髅鬼打开牢房,然后吩咐他的属下,扛着李嗣源的锁链,将李嗣源像是训畜生一样,锁住,请出大牢。 李嗣源没有反抗。 只是他全身带着锁链,脖子上挂着百斤的枷锁,他实在行走不快,因此让一众小爪子拉着、拖着走。 走出大牢,李嗣源便看到了东方的鱼肚白。 他仰天长啸,说道:“我李嗣源若是今生有负后梁朝廷,请上苍烈日普照,洗去我的灵魂,倘若后梁朝廷有负于我,请电闪雷鸣,为我开锁!” 然而日头慢慢从东方露脸。 李嗣源见了,哈哈笑道:“东方日出正盛,可见天要亡我,那我李嗣源便和你们就上路吧!” 第525章 汴州城,正邪宗召唤师对立 汴梁城聚集满了人,这些人多是商贾、多是农户、多是一些江湖人士。 十多根铁链,每一根都很粗,一头紧紧地系在枷锁上,一头被十多个押兵紧紧的握在手上,缠在腰身上。 在这些押兵的心中,李嗣源是后梁朝廷的要犯,在没有将其斩首之前,绝不能有意外产生,所以他们格外小心谨慎。 汴梁是后梁的京都,和洛阳一样甚是繁华,在如此繁华的京都,城中道路十分的宽敞,在宽敞的道路两边,已经站满了人。 这些人多是来看热闹的人。 更甚至有的人似乎本来就认识走在路中间,脖子上带着枷锁的人。 “这人好眼熟,不像是一个坏人啊!” “这你就不晓得了,这是李嗣源,是我们后梁朝廷的大将军,不知道如今犯了什么罪,被套上枷锁,要拉去菜市场问斩呢?” “李嗣源,是一个好人,为后梁朝廷打了很多胜仗,纵然犯了天大的罪过,也不至于拉到菜市场进行问斩吧。” “对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呀。。。。。” 。。。。。。 现在有很多人围绕在押赴刑场道路的两旁,你一句,我一句,似乎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出现在眼前的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现在被押赴前往菜市场,行走在他们眼前的犯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梁朝廷大名鼎鼎的李嗣源李大人。 李嗣源已经心如死灰。 在十多个押兵一扯一拉之中,他迈着平静的脚步,前往菜市场。 东方的鱼肚白已经消失,一个红红如孩童脸庞的太阳升起,现在正挂在东方的天空上。 在李嗣源看来,自己今日命丧此地,真是天意如此,俗话说天意如此,不可违背,在太阳的照亮之下,他走进了菜市场。 太狼狈了。 这和他每次凯旋班师回朝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内心如今还能如此平静,真是令人叹服。 菜市场周围挂满了白纸,白纸上片片写到“李嗣源叛变害国,斩首示众。” 这样醒目的字,很多人看了,心中唏嘘不已。 太阳下,李嗣源已经被押赴到菜市场最中间的位置,还不等他站稳,后面的押兵论起铁棍,一棍打下去,然后将李嗣源跪在里地上。 看样子,是让他伏法。 李嗣源的腿被打中,发生剧烈的疼痛以后,然后站立不稳,他跪了下去。 然而在他的大后方,此刻正有一个年轻人在刑案上坐着。 这是这一次执行李嗣源的死刑的监斩官,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杀手王,在杀手王旁边站着的是骷髅鬼。 除此之外,刑案台上还站着其他二十多人。 这些人的衣服都是西方蛮荒部落人士穿的,在中州人眼里,可算的上是奇装异服。 杀手王坐在刑案上,看着日头,再看看下跪犯人李嗣源,对在场的人众说道:“李嗣源,身犯国法,组织叛变,经后梁朝廷定案,给予斩首示众,在场是否有不服的?” 闻听此言,千万观众皆无他言。 杀手王道:“既然无人有言,斩首开始。” 李嗣源跪在地上,听闻此言,哈哈笑道:“后梁朝廷作恶,害苦百姓,百姓谁敢言,谁敢说。” “喷”,又是一棒子,打在了李嗣源的嘴巴上。 李嗣源被打的侧身睡倒在地上,然后爬不起来,后面的押兵见了,赶忙将铁棒将他从地上跳起来,让他跪好。 一旁站着的紫袍子骷髅鬼,他对坐在椅子上的杀手王说道:“要开始了吗?” “开始!” 晴天白日之下,忽然天上一个霹雳响了起来,吓在场的所有人摔倒在地上,当众人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旱天雷以后,顿时菜市场阴风皱起。 骷髅鬼道:“怎么回事?” 杀手王道:“天上打了一个雷,无事。”此话刚完,天空之上,忽然又是一道强光从天际飞过来,伴随着雷声,打在李嗣源的枷锁上。 枷锁被雷电劈中,当下碎裂,飞到杀手王的座位面前,还冒着浓烈的黑烟。 黑烟滚滚,这正是惊诧了杀手王,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骷髅鬼道:“天有异象,不易斩首,师傅,是否暂停今天的斩首。” 李嗣源的枷锁被劈开,他笑道:“真是苍天有眼啊!” “我看是苍天无眼才对。” 当下从菜市场外进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都穿着黄色的衣服,当这些人进来以后,又有一顶金黄色的轿子被抬了进来。 轿子落在地上,然后从轿子里走出一个人。 是李存勖。 看见李存勖来了,杀手王,骷髅鬼,还有凡是属于朝廷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对李存勖磕头作揖。 “参见陛下。” 李存勖坐在刚才杀手王坐的椅子上,怔了一下,看向李嗣源,什么话也没说,只说了一个“斩”。 李嗣源闻听此言,哈哈大笑。 看到这样的大笑,李存勖十分的生气。 李嗣源道:“杀我一个李嗣源,倘若能让这反乱的后梁久熄战火,那又有何妨。”只是心里一想到花见羞,他心中痛苦万分。 他此刻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朋友能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过他正担心处,有一个女子忽然出现了。 雪白的衣服。 这女子,李嗣源认识,不过他还没有看到她。 直到,这女子走出人群,对在台上的李存勖说:“你不能杀他!” 然后,李嗣源才看到这女子。 这位女子不是别人,他正是风芹。 风芹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的召唤师,如今在中州武林,暂时属于月影轩的人。 李存勖见了,且道:“不是谁,你说什么?” 风芹道:“我说你不能杀李嗣源李大人。” 李存勖心想自己是这巍巍后梁朝廷的国君,想要杀一个罪犯,如何就杀不了,正在冥想间,一旁的杀手王对李存勖拱手道:“她是西方蛮荒部落正宗的召唤师。” 李存勖闻听,脸上有难看的颜色,道:“原来是月影轩的人。” 风芹道:“李大人无愧于后梁朝廷,请免去他的死罪,也请还他身上的冤屈。” 李存勖一愣,道:“你说什么?” 杀手王道:“你一个女流之辈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敢情是要为这犯人求情。” 风芹听了,且道:“没想到西方邪宗的召唤师,动作挺快。” 杀手王道:“你们正宗打着要将西方顶流的召唤术传入中州,在中州大陆的江湖武林招摇撞骗,组织叛变,我邪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风芹听了,道:“组织叛变,你出言不逊的背后,恐怕是另有阴谋。”话完毕,当下对李存勖抱拳道,“国君三思,这人乃西方蛮荒部落邪宗召唤师,心术不正。” 岂料风芹的话刚说完,李存勖道:“胡说,他是我特意从西方蛮荒部落请回来的国师,精通召唤学术,就是他,才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将这个抓捕一年多都没有抓捕到的叛徒抓到,怎么就是心术不正的人了?” 风芹道:“看来,李嗣源大人说的没错。” 李存勖好奇,道:“他说什么了?” 风芹道:“我们月影轩追杀他,他就说他对得起你,对得起后梁朝廷,当时我们还不信,可最后我们抱着怀疑的态度相信了,一直以来我们轩主,还有我们这些杀手,心里一直没有底,现在我算是心里有数了?” 李存勖道:“有数了?” 风芹道:“你果然昏庸,你果然近小人,你远忠臣,不辨是非,杀害忠臣,就算没有人反叛,也会自取灭亡。” 李存勖听了,当下鼻子都气歪了,嘴巴上的胡须在阴风中打着圈圈。 杀手王见李存勖气的脸色发青,他一下飞了起来,一掌打向了风芹。 风芹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树桩,她见对方一掌打来,便又念对方也是西方召唤师,便不可轻视,脚步一蹬,“白鹤亮翅”,当下腾空而起。 第526章 天蚕浊 先前的阳光明媚,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从东方天际一直延续到天心之上,弥漫着浓浓的乌云。 浩瀚苍穹,本是广阔无垠,可是现在天空的乌云弥漫,大地安然无色。 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在一座城中,每个人的心都浮躁着,尤其是当天空炸开一声响雷,又裂开了一道闪电以后,汴梁城里的各色各样的人都不安了。 算起来,天上这样能出现这样的异象,不知道有几百年了,心中担心和浮躁最多的人都围绕着汴州城城东的菜市场周边。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还多人是在为这一位后梁的英雄送行,只有极少之人是来看热闹的,在这样一个大乱世,有极少的人像李嗣源这样,当是围观者却心系百姓,心系天下。 想一想,这真是太难得了。 然而上苍不是瞎子,真是应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或许吧,上天也看不下李存勖的所作所为,就在他亲眼要看着李嗣源的脑袋就要落地的时候,戴在李嗣源脖子上的枷锁被雷劈开了。 不可思议。 那枷锁可是上等的材料放在烈火之中经过长时间锻造出来的,然而一声雷响,一道闪电从天上垂直炸下,这样的枷锁就像豆腐渣一般,碎料了。 铁块落在地上,李嗣源不损一点点毫毛,这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菜市场里的每一个人。 他最终的目光停在了那个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的身上。 白衣女子是风芹,知道这一个女子是月影轩夜寒冬的属下,也是一名西方的女召唤师,曾经不知道自己是何曾幸运,在她,以及她的另外两个姐妹想杀自己,却被自己一次一次逃脱。 见一招“白鹤亮翅”,李嗣源看在眼里,她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彷佛在讥讽这可笑的造物弄人。 但是直到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讥讽。 要不是老天的慈悲,要不是眼前这一个美丽的女子,更甚至这许多的老百姓,他岂能逃过这一劫。 他不能。 虽然不能,但是他逃脱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此刻是李存勖不能预料的,就在风芹和杀手王在斗智斗勇的时候,李嗣源脸上的那一抹讥笑被李存勖看到了。 真是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还好,一看到李嗣源那种讥笑,李存勖忍不住心中一阵绞痛,就在他努力克制的时候,喉咙一甜,一股热喷喷的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这一刻,吓坏了他身后的随从。 杀手王与风芹缠斗的正激烈,这一刻无暇顾及李存勖的悲哀,只有一旁站着的紫色袍子的骷髅鬼大声身后的人叫喊道:“快将陛下扶好,送回宫中!” 骷髅鬼本来就长相可怕,此刻一怒之下大声一叫,当真对身后那些中州的凡夫俗子有极大的震慑力。 身后的士卒闻听,当下上前数人将李存勖扶住,二话不说往回走。 李存勖的嘴里染满了血,此刻已经不能言语,看来这一次被气的不轻。 想想这两年来,自己为了抓这一个对自己大好江山有威胁的人,他所下的功夫可不少,而今只差一步,就可以除掉这个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 天好像在故意和他作对。 他心中似乎觉得这将是他绝妙江山落幕的开始,然而他没有多说话,此刻很顺从的被自己的这一些奴才扶着,走回宫里。 骷髅鬼见李存勖离去,他的神情似乎开始变得紧。 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他抬着头,看菜市场里的杀手王,或许他非常了解这一个坏蛋,觉得他的招式自己已经看的,觉得非常一般。 招招都是必杀技。 这样的招式,自己看着最无聊,反倒是那风芹的招式,对骷髅鬼有些吸引力。 看着风芹的招式,骷髅鬼时而赞美,时而担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一刻对这一个视邪宗召唤师为死敌的人产生怜悯之心。 现在风芹和杀手王交手已有十个回合了,现在双方似乎对对方了解了一些,已经完全抛开中州行踪武学的招式,完全施展开了各自身怀的召唤术。 第十招完毕,忽然漂浮在天空之上的乌云火速下坠,围绕着杀手王漂浮着,风芹见此,脸色忽然苍白。 “果然是邪宗的召唤高手,可以以无念之力瞬间借取大自然的力量,为之所用。” 杀手王听了这样的话,本来紧紧闭合的嘴巴忽然裂开,嘴巴之中忽然伸出来了无数的丝线,不知道有多少根,密密麻麻的飞向风芹。 风芹见了,心头一紧,不等她反应过来,杀手王大声报出了自己的绝技,道:“天蚕无道,黑影随行。天地有污,亏汝阴阳。” 这一招,风芹没有见过,更在西方的诸多书籍中没有看到这样的邪宗术法。 风芹问道:“这是什么术法?” 杀手王不语,反倒是一旁站着的骷髅鬼说道:“这一招是天蚕浊!” “天蚕浊?”风芹听了,急急躲避那些丝线的袭击时,眉头一愣,大脑之中似乎想起了,自己进入正宗召唤门第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岑说过,天蚕变的克制之法。 克制执法? 不错,当初自己的师傅说过,当和天蚕变的召唤师对峙的时候,一定要躲避,不要让丝线在自己的身上打中。 若果被丝线打中,丝线将与血肉相融,然后不停的吸附天地间的污浊之气和污浊之物,最后自己也就被这种污浊逐渐腐蚀,变的邪恶。 风芹一想到自己的绝美样子会变得丑陋,心中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讥讽说道:“果然邪恶,竟然用这样的恶毒召唤之法出来,行走江湖。” 听了这话,杀手王当下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在了骷髅鬼的身上,只把骷髅鬼打的翻到在了地上。 骷髅鬼睡倒在地上,赶忙捂着自己的脸,对骷髅鬼跪下,磕头道:“是我多嘴,是我多嘴,再也不敢了。” 杀手王哪里会理会他,只顾着自己嘴里吐出的丝线如何能精准的打在风芹的身上。 不过,无论他在努力,可还是打不中风芹。 第527章 汪洋 帘帐如斯也 一下又一下避让,刚开始的时候,风芹还轻松躲过,可是越到后面,他越感到吃力,却不知道她究竟还能撑多久。 然而庆幸的是她还幸运,就在她感到自己越来越吃力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了对手术法值在慢慢地下降。 不是杀手王的术法值使不出来,而是他已经意识到对方好像能洞察到他现在所使用的天蚕浊根本伤不了风芹。 刚才的术法还很强盛,可是此刻似乎消退了,到最后,他们竟然再一次相对而立,杀手王十分意外的说道:“不愧为正宗的召唤师,术法学术当真厉害。” 风芹站立在李嗣源的身前,看着对面的杀手王,以及站在杀手王身前的骷髅鬼,春风轻轻之中,一袭白衣犹如少年站立山巅。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再看看周边的许多汴梁城的百姓,才发现有那么二三十人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了。 这些人怎么了? 没人能知道。 只有风芹能知道这些人是中了天蚕浊,因为这些人的脸色在这一次变得惨淡,脸上的颜色开始变得乌黑。 像是被九幽黑狱火烤焦了一样,他们这一刻都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脸,在扭头扭腰,身躯开始扭曲了起来。 不但身躯开始疯狂的扭曲,而且每个人的嘴里开始发出野兽嘶吼的呻吟,风芹见此,一时心里极度愧疚。 “都怪自己刚才只顾自己,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这些人遭到了天蚕浊的伤害。” 虽然自己在责怪自己,但是她实在看不下去这眼前的景象,就在她万般无助的时候,她的对手杀手王笑了出来:“怎么样,总算见到天蚕浊的威力了吧?” 风芹道:“邪魔外道,竟然如此下作,施展如此银都的召唤术。” 杀手王看了看李嗣源,眼睛漏出了不屑的神情,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风芹,说道:“这都是他害的,你岂能怪我?” 看他说出这样无耻的话,风芹当真对他无语,然而正是她的无语,却让杀手王异常的猖狂,此刻杀手王又说道:“他如果乖乖受死,也不会牵连这些无辜的人。” 李嗣源道:“凶悍的恶人,明明是你下的手,却怪我,羞也不羞?” 杀手王哈哈笑道:“不羞!” 听他说的这样理直气壮,李嗣源才下意识明白自己真是高估了杀手王的厚颜无耻,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然而这天下很大,大到无边。 这天下的人也很多,多到让人数不清,多到什么样的人都有,李嗣源道:“天有异象,天不亡我,你岂能逆天行道?” 杀手王道:“天说不算,我说的才算。”说罢,他的手一摆,一道黑雾挤入空气之中,偷偷摸摸的飞向李嗣源。 然而李嗣源肉眼凡胎虽然看不清,但是风芹却看到了,惊声说道:“小心!” 不过对方的速度真快,刹那间,那道黑雾已经飞向李嗣源,并且打在了他的身体之中,李嗣源中招,当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瞬间黑雾如烟蹿进了他身体里的每根血管,而他脸上的颜色顿时乌黑一片。 风芹见了,瞬间飞舞,挡在了李嗣源的身前,手指在他的额头上一点,顿时一股犹如一道清泉之气从他太阳穴流入李嗣源的身体内。 这是什么招数? 也是刹那间,李嗣源的脸色稍为的变亮一些,不过李嗣源所承受的伤痛一点儿也没有减少,反而更加难受。 “你这样做,他会更难受!” 杀手王看到地上疼的紧紧缩成一圈的人,他的嘴漏出了很享受的微笑,风芹见了,说道:“虽然难受,但是可以保住性命。” 说的话虽然狠了一些,但是确实是这样。 只要李嗣源的性命还在,所有想杀他的人都休想阴谋得逞,风芹道:“今日只要我不死,就会以性命保他无忧。” 杀手王听了,哈哈笑道:“有他这个拖油瓶,你非死不可。”说罢,穿着的黑色袍子狂风起舞。 他要干什么? 他不干什么。 他要办的事情很简单,简单到可以分成两个步骤进行,第一个步骤是杀掉眼前这个女召唤师。 第二个步骤还是杀人。 杀李嗣源是他的终极目标。 李嗣源是中州有名的人物,倘若自己把这个名人杀了,他就可以在中州扬名立万,为他们邪宗今后全面在中州大陆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话语说完,他的黑色袍子在他身后飞了起来。 风芹看着周围的人,大声喝道:“这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你们不可在此逗留观战,请速速离去。” 周围观战的人闻听风芹的话,忽如被东雷惊醒,这就转身欲要离去。 “想走,一个都走不了。” 杀手王的袍子用力一扇,一道强风挂起来了,然后转身欲要离开这里的人,转身还未走到两步,他们的身子像是气球一样撞在了墙壁上。 未有惨叫声,菜市场里瞬间尸体成山,血流成河,惊的汴梁城周遭的飞禽走兽嘶鸣狂奔,发出一阵躁动声。 风芹见了,心头一阵,眼神里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片刻之间,她愤怒了,大声一怒,手挽长袖,召唤术一起,风起云涌淹没向杀手王。 水时大自然的生命之源,召唤术施展开来,天地乌云密布,天降大雨,一时之间,翠绿的水晶球从她的腰身浮现。 杀手王眼见天地异动,他四周环顾。 水。 水。 太多的水。 杀手王见了,心中疑惑,他要干嘛? 风芹道:“受死吧!” 言语说罢,水晶球在他面前炸开,菜市场周边顿时如梦中水乡,一片汪洋。 杀手王道:“方才说我是杀人凶手,如今看来,你们正宗术法也是邪术,一片汪洋,淹死了多少人,多少生灵?” 风芹听了,说道:“不懂别乱说,先受死,我还你一个晴朗的汴梁城就是了。” 杀手王闻听,哈哈大笑,说道:“想杀我,你得有那个本事。”说罢,飞起的袍子犹如一面天地避水帘挂在他与风芹间。 当然也挂在天地间。 风芹见了,身影快速在空中飞舞,袖子所向之处,强大的水柱如通天铁棍戳向天地避水帘。 也正是在这一刻开始,西方正邪宗召唤术在中州这一片充满战争的土地上争斗起来了,这一战,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天地一片汪洋,一幕帘帐,正邪召唤师一男一女在这一刻开始决斗了。 汪洋如斯,天地动荡。 帘帐如斯,遮雨避障。 汴梁城的繁华不见了,整个天下江山好像进入虚拟的世界之中,而这个世界似乎变得简单极了。 简单到看不到一寸土地,一间茅草屋。 这里只有水,可淹没天地。 —— 还有,这里只有一黑色的帐袍,可遮日月—— 第528章 诡辩~谁很无耻 一片汪洋之上,水柱纵横交错,如一张张天网欲要将那个杀手王紧紧束缚,然而杀手王可不是一般的召唤师。 他是邪宗的代表,拥有至高无上的术法和权利,更重要的是受到了西方召唤界的拥护,肩负在中州开疆扩土的责任。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岂是随便就能被人打败的。 想一想,这简直不可能。 是的,就在天网恢恢将他吞噬的时候,他的袍子忽然急速膨胀起来了,然后将整个天际线都遮住了。 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就在汪洋之水和膨胀的幕布在绞缠激烈碰撞的时候,风芹手里的水柱忽然幻化成一柄锋利的剑,疾风挺进刺向杀手王。 然而杀手王见了,神情不慌不忙之下,双手在胸前一引,当下一柄长剑犹如幻空成形,横在胸前。 “当”的一声响,剑与剑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随着巨响的发生,这个像是虚拟世界的汪洋和幕布忽然不见了。 看来双方刚才的较量已经换了一种形式,那就是将自身的所有术法,都灌输进自己手里这把剑之中。 剑与剑每一次相撞,随着火星四射,以及巨响的发生,天地发生了不同的幻象,时而冰天雪地,时而烈火熊熊,时而古道深渊…… 那汴梁城在哪儿呢? 他们从没有离开汴梁城,在别人看来,他们只是在打架斗殴,当然这样说,的确太庸俗了,不过这样不能怪他们。 为什么不能怪? 中州人是不能理解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的,就像男人不能完全懂得女人,女人根本不能懂得男人,是一个道理。 两人相斗的正激烈的时候,天地忽然阴风骤起,整个汴梁城似乎都像是忽然进入了寒冷的冬季。 此刻是清晨,东方的太阳射出的万丈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完全失去了温度。 太可怕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坏了,在这汴梁城里的百姓们深深感觉到了这种阴冷寂寞,还有无尽的躁动不安。 时间一刻也没有停下。 时间就像东去的流水,正远离这一片中州的土地,远去的流水带走的不是泥土,带走的是温度。 天地一片萧杀的景象。 两个正在打斗的人见天地的景象之中带着沉重的杀气,杀手王和风芹都停下了决斗,他们都被这一片萧杀惊的呆住了。 两个正斗的你死我活的召唤师在这一刻像是变成了两个呆子。 他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汴梁城随着他们的争斗结束,现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外貌恢复了,可是这份多的萧杀气息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此刻越来越重了。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汴梁城从来没有这样的气息,更没有这样的杀气。 可是,现在有了。 就在大伙儿惊声未动之中,远方传来了一个似乎在熟悉不过的声音,那么那人究竟是谁呢? 刚开始,风芹还不知道。 现在风芹知道了。 这声音究竟是怎样的声音呢? ——- “这里可真热闹!” 站在一旁的李嗣源却在这一刻已经说道:“是他来了?” 杀手王听到李嗣源的话,眼睛中当下漏出了一丝蔑视,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想:无论是谁来了,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怎样的事实? 那就是要亲手杀了李嗣源,好让自己在中州扬名立万。 然而,他也意识到了,自从来到这中州大陆一切事情都是随他心愿,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的了。 之前刚来中州,只要他想杀的人,他都能杀。 现在他要杀李嗣源,可是就在自己马上要得手了,天上一个响雷,外加一道闪电将他的心愿劈成了两半。 他很生气。 所以杀手王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那萧杀的地方,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和风芹等了半天,这位不速之客却避而不见。 杀手王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听了杀手王的话,李嗣源笑道:“你的帮手来了。” 听了这话,杀手王疑惑道:“我的帮手?” 自己似乎根本不懂李嗣源的说辞,他道,“我似乎没有这样的下属,也没有这样的朋友。” 风芹道:“来人和你是一个宗派,都是邪门歪道。” 似乎不止李嗣源一个人知道来人的身份,风芹叶知道。 那所来之人正是这中州武林中有名的人物——邪王。 邪王就是莫云白。 他避而不见,这是何道理? 只怕这个道理很深,不是杀手王,或者在场的人能明白的。 现在李嗣源道:“来了,你就出来吧,避而不见,缩手缩尾,这似乎不是你一代邪王的作派,有失风度。” 这样的话有很深的讽刺味道。 火药味很浓。 不过邪王原本有着书生这样一个身份,所以他想什么事情可不会那么单一,他左右思量,想到:老子才不上你的当,给我使用激将法,门儿都没有。 风芹道:“是来给眼前这个邪魔助战的就快现身,我还敬你一寸,不然,你就是一个垃圾。” 然而萧杀之气未曾减少,那邪王在暗处虽然不说话,但是却把眼前这三个人,以及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也许是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所以邪王道:“我的名号已经很多了,不怕多一个两个的。” 想想也是。 他的名号有:魔公子、邪王、花令等,现在又多了一个“垃圾”,这可真是让他的不良福报增添了不少。 杀手王相杀李嗣源的心很深,此刻见李嗣源在自己的眼皮下,真是大好机会,所以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道:“你是邪宗的吗?”他问邪王。 邪王笑出声了。 杀手王却不知道暗处之人发出的笑声是何道理,心中一愣,且道:“你笑什么,要出来就出来,你个孙子,缩头缩脑的,是不是个胆小鬼?” 邪王道:“你们接着打,我就一边看看,看你们谁要被打死了,我就再补上一招半式,让其死的舒服痛快点。” 风芹道:“真是无耻。” 杀手王道:“我本来以为我就已经很无耻,可是现在听你这个孙子一说,你要比我无耻一千倍、一万倍。” 李嗣源道:“别说了,你们俩个都无耻。” 李嗣源如此一言,风芹完全赞同,说道:“不错,你们两半斤八两,都是邪宗的败类,无耻都让人惊住。” 风芹道:“对付这样无耻的人,你害怕吗?” 李嗣源道:“我李嗣源虽然没有你们西方的召唤术,但是纵横疆场数十载,见惯了死亡、黑暗、鲜血,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面对西方邪宗两个败类,我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第529章 快,放开那女孩! 汴梁城,在这一刻真是风雨飘摇,听着在暗处说话的人,杀手王和风芹,以及李嗣源三个人都觉得这一刻琴弦紧绷。 当杀手王在嘲笑暗处说话的人无耻的时候,暗处说话的人也在丝毫不吃亏,杀手王有多嘲笑自己,他就回赠了给杀手王多少嘲笑。 那么暗处说话的人是谁呢? 想必不用旁人给加以介绍,在场的李嗣源、风芹都十分的清楚,这个在暗处说话的人正是这一年来风云江湖武林的邪王。 不错,是邪王。 这个男人是这近百年来的独特男人,这个男人已经在暗处躲着,不过无论李嗣源和风芹有多么的清楚这个男人,但是杀手王,他对邪王一点儿都不了解。 风芹道:“究竟你们谁无耻,就看谁的召唤术法更高了,术法高强的才有说话的权利,难道不是吗?这不正是这中州大陆武林人士津津乐道的事情吗?” 刚才说话的人是一个奇女子,她的身份不用在多加介绍,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很,当她褪去月影轩的外衣的时候,她的身份就彻底的显露出来了。 她是西方正宗的召唤师,而且出自于西方召唤名门,对于她的说话,李嗣源打从心里表示认同。 李嗣源道:“说的对,无耻的人才回躲在暗处说话。” 然而无论李嗣源和风芹在如何的讽刺,邪王还是铁下心不现身,反而道:“你们一唱一和,在怎么讽刺,我邪王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就是不出现。” 见到这样的情况,杀手王简直忍无可忍,当下手在胸前一盘,然后一股能量在胸前聚集,猛然能量大盛,能量聚集那一刻,生出万丈光。 光芒万丈深渊,像是一道道铁柱子打在了汴梁城的护城河的城墙上,城墙如被炮弹击中了,顿时显现出了一个大缺口。 轰,轰,轰,,十几声巨响像是晴天霹雳打在了城墙上,一道坚固的城墙顿时多了十几窟窿眼。 窟窿眼在一阵烟尘飞绕后完全显现出来了。 不等李嗣源等人惊讶起,杀手王顿时勃然大怒攥拳拍胸吼道:“你这厮,有种你就别出来。”话语说完,他做了惊人的决定。 他要干啥,他竟然再一次向风芹进招,殊不知他刚才已经和这个女子交过手,这个女子可不是一个三流的召唤师。 她是西方的后起之秀,身怀绝技,并且刚才他已经见识过。 是的,他没有疯,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他比谁都明白,要想扭转汴梁城这一刻的困局,唯一的希望就是将这个女召唤师做最后的决战。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错,他也正要这样做,在他再一次施展自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召唤术时,天地间万物忽然黯然失色。 他要干什么? 天色忽然变得极为阴暗,让人看了,心中觉得十分的恐怖,而且在场的各位,此刻忽然像是呼吸变得极为的艰难。 风芹既然是西方正宗的后起之秀,那么他应该十分的清楚,这也是西方的一种召唤术,虽然她不知道这术法的名字,但是她知道这种术法比先前杀手王施展的召唤术更加厉害。 因为她也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此刻呼吸变得困难了。 作为一个具有无上西方正宗召唤术的人,她都感觉到了杀手王的术法压抑着自己,那么旁人呢?? 旁人肯定也不好过,也必定难受十万倍不止。 以李嗣源为首的中州人士,在杀手王的术法之下,他们都很难受,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难受的程度,那就是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做生命最后的针扎。 是的,他大脑也瞬间缺氧了一样。 在众多中州人士之中,他虽然是情况最好的那个人,然而此刻的他也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在与生命、或者是杀手王做做后的反抗。 风芹在迷迷糊糊之中像是站立在寒风之中的棉花,此刻脸色一片苍白,她指着自己面前的杀手王,说道:“你快住手。” 杀手王自己自己的对手似乎非常的难受,他心里那个喜悦简直可以冲破宇宙和苍穹,他才不闻风芹说话,大笑道:“天地一片萧杀,死亡已经渐渐的降临,你们就尽情的享受这一份黑色的美好吧!” 风芹不会坐以待毙。 是的,最为一个西方正宗的召唤师,就这样被对手置于死地,这似乎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体面,难道不是吗? 正是如此,所以风芹的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摆,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睡去,不能这样倒下。 头摆了摆,她闻到了自己的发香,感觉到自己的神似在浑浊之中被忽然唤醒,然而于此同时,水晶球在自己的腰身慢慢浮现。 杀手王见眼前的女子这般顽强,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一次两人对峙的重大压力,他道:“你休想清醒,还是渐渐的睡去,直到永远死去吧!” 天色忽然又变暗了许多,然而环绕在风芹周围的水晶球在腰身旋转像是受到了上古洪荒时刻的天外能量在阻止水晶球该发挥的能力。 悬浮的水晶球在空中冒出了火星。 就算一个天大的笨蛋也会知道这样的火星是怎么产生的,那正是水晶球和这无形的黑色术法较量时产生的。 好厉害! 忽然水晶球的蓝色光晕消失,水晶球瞬间消失,与此同时,风芹一步后退,喉咙一甜,嘴里碰触了像是火星闪烁一样的火花。 看见自己的对手不行了,在黑色的天空下,一道人影恍惚之间飞向了风芹。 谁? 不是邪王。 不是邪王,那是谁要快速,像是闪电一样的接近这个恬静而美好的女子呢? 正是杀手王。 杀手王的身影快速移动,转眼就到了风芹的身边,非但如此,他还伸出了自己咸猪手搂在了风芹的腰上。 他的动作太敏捷,速度太快,惊到了那躲在暗处的人。 暗处的人反应过来时,只见杀手王已经将风芹搂在怀里了。 邪王见了,怒从心中来,大声喝道:“放开那女孩。” 第530章 两王相斗,天地为静 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他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容忍了,就在这杀手王在对那个舒雅的女子在揩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出手了。 杀手王也没想到那个躲在暗处一直不肯现身的人,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出现的真不是时候,现在的杀手王似乎能感觉到风芹身上的温度,他似乎觉得自己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只在一瞬间消失。 “放开那女孩!” 邪王一声呐喊,当下身体一纵,他如地狱之中的魔鬼化为一道黑影消失了,然后像是幽灵一般快速出现在杀手王的身后。 杀手王感觉自己身后发凉之时,他已经避让不开,不等他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只感觉一股强劲的能量从他的后背心忽然逼近。 “啊!” 邪王一掌打在了杀手王的后背心,杀手王愕然,当下喉咙一甜,嘴巴喷出了一股鲜血,顿时整个汴梁城似乎都笼上了血雾。 “你是谁?”他问。 邪王已经在刚才打他一掌,将风芹从杀手王的怀里抢了过来,所以他满心的成就感,嘴巴上不说,可是一脸的笑意仿佛很享受这种英雄救美的感觉。 他道:“现在我有很多身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你应该听说过邪王的名字?” 杀手王缓过神来,心中暗暗思索:自己也是西方的强大召唤师,今日眼前这斯竟然轻而易举就对自己偷袭成功,想必有些本领。 他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个邪王不是一个傻叉,是一个完全可以和自己对抗的有力对手。 邪王道:“没听过,当然也没关系,刚才你们所有人不是骂我不敢出来吗,现在我出来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杀手王进入中州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年轻,嘴巴却这么不知道检点的小子,心中正不知道该将这小子杀了,还是放了的时候,一旁的舒雅女子风芹却说话了。 她道:“按照你往日的所作所为,我本该一见到你,就把你杀了的,但是刚才真是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邪王道:“看来,你应该是那些召唤师里最特别的女人,你恩怨分明的很啊!” 风芹道:“在这个十分动荡的大乱世里,很多人都在变,据我所知,你最初的时候可是一个善良的少年,连一只蚂蚁死在你的面前,你都要哭上三天三夜的,不是吗?” 邪王道:“过去的我,我不想再提,我只想说今天你们逼着我出来,要干什么?” 风芹道:“我们有逼着你出来?” 邪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风芹,在打量了一眼杀手王,道:“你们刚才都那样了,这大街上,做那样的事情,成何体统?” 听了这样的话,这个一向文静的女子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了,道:“你吃错药了吧,你竟然能分清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了?” 一想到他往日的所做所谓,邪王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邪王道:“我不出来,眼前这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丑事,简直不能用心想,一想到都觉得恶心。” 一旁的杀手王见邪王与风芹说的正快,他心中正烦躁。 也是,任凭是任何一个男人,如果到手的美女都飞了,那孰能忍得了这一口怨气啊? 不过就在他要发表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就是从这两人的说话,他们似乎认识,并且不是一天、两天。 谈笑风生的两个人,想必关系复杂无比,如果自己动手,他们狼狈为奸两人对付自己一个人,那岂不是糟糕的很。 心情烦躁中,他在看向风芹和邪王。 风芹道:“对于这样一个恶心的人,你下得了手,还是下不了手?” 邪王道:“下得了手!” 女子听了,笑了笑。 邪王见这个女子笑如盛开春花,他反问道:“你下得了手吗?” 风芹听了,道:“我下不了手!” 邪王一听,问道:“为什么?” 风芹道:“我怕脏了我的手。” 两人这一番谈话,杀手王听在耳朵里,心中真是气氛的很,似乎忍不住了,指着面前的两个人骂道:“既然你这个女人怕脏了手,那就最好站在那里别动!” 话音落下,不等风芹同意,他竟然脖子一甩,双手在胸前一舞,似乎这就要对邪王发难,然而邪王却站在原地,只是瞪眼看着他。 对,像是在看一个大姑娘一样看着杀手王。 杀手王的双手忽然合并交叉,身体化为白芒飞向邪王。 邪王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 看到这样的情况,风芹道:“无人之境!” 这是一种西方的召唤术,曾经几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几百年,今日竟然在一个少年人身上重现,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她想不通,只是感叹道:“实在想不通,实在让人惊讶!” 杀手王化为白芒的那一瞬间,钻入了邪王的血肉之躯,邪王似乎早已料到杀手王的术法套路,所以他早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最佳时机。 一个是杀手王,一个是邪王,两王相斗,本以为会山河翻涌,江涛奔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交手的瞬间,天地似乎安静了。 万物为动,天地为静,风芹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动不动站在眼前,她忍不住走近几步,仔细打量了邪王。 她忽然发觉,这个曾经被一群女人当街扒掉衣服赤身在街上蹦跑的男子,他脸上的轮廓竟然如此分明清楚。 “喂!”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动不动! “听不到!” 不动,又听不见自己说话,这该怎么办? 看看天色,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西北方的乌云像是野兽一般奔腾咆哮而来。 “要变天了,又要下雨了!” 汴梁城的百姓开始往家里走了。 下雨,只有傻子才站在雨地里淋雨,就在风芹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从她身后走来了一个老太婆,她带有皱纹的手拉着她。 “姑娘啊,天要下雨了,快和你的郎君到我家避雨吧!” 这汴梁城的客栈多得很,但是哪有现成的好,转身看见老婆婆,只见老婆婆一脸好客的样子看着她,她开始犹豫了。 然而天可不是从来不和凡人开玩笑的。 说下雨,顿时就下雨了,春来细雨如牛毛,像是一张大网子在天地间拉开了。 风芹道:”老婆婆,怎么还意思打扰你的呢?“ 老人家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家就在隔壁的小房子里!“ 风芹道:”好吧,我知道了!“ 第531章 人间地狱 这一刻,天空已经开始下雨了,小雨淅沥淅沥,没有春的意思,有的只有秋天的萧瑟,在这一块大地上,似乎在这一刻不分春夏秋冬了。 邪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风芹将他背进眼前这一间小房间时,天色似乎尚早,那老婆婆将她安顿下来,现在已经不见人了,看样子那是一个识趣的老婆婆。 像风芹这样一个女子,必定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身上那种高雅的气质是一个一般女子不会拥有的。 不错,这样的女子,尽数中州大陆四面八方,简直可以用独一无二来形容,老婆婆走了,已经消失在隔壁的房子里。 老婆婆时一个善良农家的老婆婆,她一脸的慈祥,风芹将邪王带到房间里,房间里有一张古老陈旧的破床。 床很破,但是上面的被褥却是崭新的,看样子这老婆婆的身份虽然很低微,但是从整个房间的布局来看,绝不是那种不爱干净整洁的人。 现在风芹已经将邪王安顿在床上,然后很是担心的看着他。 然而他忽然间发觉,自己一个正宗的召唤师,此刻怎么为这一个身怀西方邪宗召唤术的召唤师在担心,这简直是说不通的事情。 忽然间,她调整了心态。 她也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因为现在整个中州大陆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的时期,那究竟时怎样的一个时期呢? 西方的召唤师,无论正宗、邪宗,还是中宗的,现在已经大肆涌入中州大陆,中州大陆此刻正是遭受着千万般变化,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她求得心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调整好心态,然后走向窗边,看向外面,外面是一片油菜花开,看见漂亮的景色,她的心情也忽然好了很多。 但是忽然间她冷静了下来,她也忽然的陷入了沉思。 是的,她必须沉思,要对当下的整个中州大陆进行一次深入的分析。 她在想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想想那个风度偏偏的公子还在花令衙门中,自己一路跟来,也没有去看望过,更不知道自己的那两个姐妹现在境况如何,一想到这里,真是思绪万千。 还有很多很多要思考的事情,但是她忽然的停止了思考,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眼前这个邪王,他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儿良知。 如果他是坏人,那么他刚才为什么将自己从那个叫做杀手王的人的手里将自己救回来呢? 究竟是怎么了? 所有事情,似乎现在连自己也分不清,说不明了,西方正、邪、中三宗争持百年不修,总的来说,不像中州大陆一样,门派林立,错综复杂。 然而也正是如此,她觉得一动不如一静。 她倒要看看这风云中州大陆的洛阳城和汴梁城,究竟在这几天会发生多大的事情,所以她将目光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赤发少年——莫云白。 昔日的莫云白,是今日轰动武林的西方邪宗召唤师,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变化真是太大、太快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然后一动不动,风芹知道他不是在睡觉,他在和那个钻入他身体内的杀手王在做深入的决斗。 风芹能体会这种千钧一刻的沉重,也能体会这种两王相斗,天地为静的高深莫测,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坐下来,靠在桌子上。 她要干什么? 可能,她要睡觉。 她太累了。 自从夜寒冬被花令衙门的人带走以后,然后她就从流水岛一直追到这里来。 花令衙门,那个神秘且具有双重性的组织,他究竟想怎么样。 她们忽然要审判夜寒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真的想了很多,但是始终没有想明白。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风芹等的太久了,加起来自己真的累了,所以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别看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但是隔音的效果甚好,外面的雨哗啦哗啦地下,但是房间里却一点儿雨声也听不到。 她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花令衙门的哨子声,一声哨子响后,然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花令衙门明日日出时审判月影轩轩主夜寒冬,请江湖好汉前往参会公证!” 也许是她睡的太沉了,直到第三声哨子响起,她才听见,房外的人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她听到了,情绪很是激动。 最近一段时间,她逛遍汴梁城和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一直在找机会,不在和花令衙门的各位花令有正面冲突的情况下接触到这些花令,但是苦于自己没有机会,所以她没有行动。 在月影轩夜寒冬的手下,有祁水莲、风芹、叶萱三位召唤师。 她们三人之中,就属风芹文婧姝雅,其余二人,叶萱祁水莲皆不训礼法,做事难以始终。 像风芹这样一个女人,在这种四方躁动不安的环境中,她是最聪明的人,因为她懂得趋吉避凶。 现在听到窗外这样的声音,她像是听到了喜鹊在唱歌,因为她的机会终于来了,明天的审判大会,她铁定自己一定回去。 因为她太想知道花令衙门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她们为何将一个在江湖上流传千古的江湖门不放在眼里,像夜寒冬这样的人,也要让她们进行审判? 这所有的一切,明天就有答案了。 不过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似乎不止这一件。 眼前就有一件,但是远远不止。 先前的时候,杀手王和自己在斗法的时候,那些…… 她忽然想起来一人。 李嗣源。 呀! 风芹现在才想起来,那个李嗣源似乎在最后,他是倒在地上的,而且还受了伤,现在他还在原地吗? 她在想! 她也在猜疑。 这里距离事发地没有多远,李嗣源或许还在那条街道身上,她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提着剑,然后向那街道寻去。 很快,她已经来到了先前自己和杀手王打斗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已经血流成河,地下到处都是死尸,简直像极了人间地狱。 整条街道上,尸体随处可见,人脸模糊难以分辨。 人头,胳膊,腿、头发在一场春雨中开始慢慢发孝,像是顷刻就要化作红泥,与大地融为一体。 第532章 意料之外的盟友 风芹来到那一条街道上,街道上的尸首已经腐烂化为泥水,血红的一片染红了她那双白月鞋子。 一步一步走在街上,眼睛的瞳孔似乎逐渐变大,将这一条街道上的所有一切看在眼里,似乎在寻找那个先前倒在地上的人。 李嗣源已经不见了,现在不知道他在哪? 此刻风芹就在想那么一个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此刻又能去哪儿呢? 没有人能知道。 这里除了血,还是血,没有一个活人,现在似乎自己能做的就是双手合成十字深深地在自己的胸前做一个十字,祈祷他平安。 随着时间的不停变化,一切都会变。 就像在从前,李嗣源一直是被杀的对象,现在因中州形势变得极为复杂,李嗣源也成为了她们月影轩保护的对象。 这一切的变化,她还始料未及,但是已经发生了,她有无限的感慨,但是此刻却不知道如何细说,以她的江湖阅历,脑海之中似乎已经勾勒出这一场宿命的终结。 现在西方召唤界每个召唤师都瞩目中州大陆,似乎都虎视眈眈,其中以正、中、邪三宗所有门派为首欲要向中州大陆扩充版图。 三宗之中无论哪一宗失去了中州大陆的势力版图,那将代表在不久的将来,哪一宗将面临着被淘汰、走向灭亡的地步。 只是在文明开始变迁的道路上,所幸有江湖门总揽全局,希望在这一场武林变革之中,更多的是造福中州武林,推动人类文明,减少西方三宗之间的损失,以及减轻对中州武林行踪武学的伤害。 现在西方三宗都将势力扩充到中州武林,三宗与中州武林形势万般交错,风芹已经完全认识到这一点。 她看着眼前的雨,脚踩地上血泥,她在自问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位西方有能力的女召唤师,就在她自问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 风芹在这一刻开启纳闷了,在这个时候,有谁会到这里来呢?她转身看去身后,只瞧见一个男人像是一个色狼一般死死盯着她。 你。。。。 男人见风芹惊讶不小,当下说道:”刚才是你救我的吗?“ 风芹实在感到意外,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自己安顿在那老婆婆房间里的邪王莫云白。 现在邪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她心中的新的疑惑又产生了,这个疑惑不是别的什么疑惑,乃是杀手王此刻在哪里呢? 杀手王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杀了? 邪王看着身前这个女子,已经看清楚了她心中的疑惑,所以他解释说道:”你不必惊讶,方才那个西方什么杀手王,已经负伤逃走了。“ 虽然邪王的术法很高强,但是面对杀手王这样的对手,他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风芹道:”杀手王是西方邪宗的顶尖高手,他不是你的对手,真是太好了。“ 本来疑惑的眼神变的欣喜了,风芹接着说道:“今日,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邪王道:“你说,什么事情?” 风芹道:“夜轩主前几日已经被十二衙门的人带走了,我想请你出面去十二衙门主持大局,将轩主从十二衙门的花令手里救出来。” 邪王道:“我听说他们将夜寒冬请到花令衙门是因为夜寒冬不是真正的夜寒冬,真的夜寒冬早已经死了。” 风芹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邪王道:“十二衙门的各位花令,各个美貌出众,国色天香,我又是叱咤风云的邪王,昨日夜里,我暗自潜伏在十二衙门墙角偷听的。” 风芹闻听此言,嫣然一笑,讥讽道:“你可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种事情我想今后还是别有了。” 邪王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芹道:“你那日在汉江河边的客栈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要是让泥香知道了,那怕不太好吧,毕竟那是一个深爱你的女子,你忍心伤害?” 邪王道:“我本讨厌天下的女人。” 风芹道:“所以你才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是吗?” 邪王道:“是的。” 风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后悔,因为你昨天又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是吗?” 邪王道:“是的?” 风芹道:“你做出了什么样出格的事情,难道和上一次一样?” 邪王道:“和上一次不一样,我只是在她们晚上洗澡的时候,把她们的衣服偷走了,然后扔到荒山野岭了。” 风芹听了,忍不住笑了。 邪王道:“你说吧,你是不是要让我把夜寒冬从十二衙门救出来?” 风芹的笑停住了,说道:“你答应了吗?” 邪王道:“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昨日夜里,我就去见过夜寒冬,他不愿意离开那里,他说十二衙门的花令们对让很好,给他大房子住,给他好酒喝,日子过得好逍遥自在。” 风芹道:“审判大会就在眼前,难道他还不清楚,审判大会就是让他承认一切,一旦承认真正的夜寒冬已经被杀,那他将是那凶手。” 邪王道:“我当时说了和你同样的话,但是他只告诉我了六个字。” 风芹疑惑:“六个字?” 邪王道:“一切都是定数。” 风芹听了疑惑,埋下头思索一番,道:“难道时间已经到了。” 邪王道:“什么时间已经到了?” 风芹道:“当初江湖门来到西方蛮荒找到我师傅的时候,为了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她们就制定了一个计划。” 邪王道:“莫非就是杀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风芹道:“不错,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为人冷酷无情,为了得到天下人所有人的财宝,坏事做尽,残杀江湖通道,早已经上了江湖门的黑名单。” 邪王道:“因为中州大陆的武林认识浅薄,对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有极大的排斥,加上有多年前姑苏陈家的惨败教训,所以所有人都对西方的召唤师嗤之以鼻,想要中州大陆的人们接受西方的召唤术,必须要以潜移默化的模式慢慢引导,直到他们接受为止,是吗?” 风芹惊讶的看着莫云白道,说道:“这些,你全知道?” 邪王道:“现在西方三宗已经进入中州大陆,一般江湖人士嗅觉不到,可是十二衙门的人,她们可都闻到了。” 风芹道:“所以这一次十二衙门不是审问的是夜寒冬是怎么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要审问的是江湖门。” 邪王道:“十二衙门是中州大陆江湖人的衙门,西方三宗都进入了中州,她们肯定要在审判大会上提出来,定要给江湖门一点儿颜色瞧瞧。” 风芹道:“所以不能让她们借审判夜寒冬之名来问责江湖门。” 邪王道:“可是她们为什么偏偏选择夜寒冬呢?” 风芹道:“因为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的伟大计划,是从月影轩开始的。” 邪王道:“不是五花门和唐门?” 风芹道:“不是,姑苏城陈家在三十年前已经败落,中州大陆所有的门派之中就属五花门和唐门最大,让她们灭亡,只是为了平衡中州武林的势力。” 邪王道:“江湖门不亏是江湖门,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不过这种造福千秋万代子孙后辈的事情,我还是大力支持的。” 风芹道:“怎么支持?” 邪王沉思一阵,且道:”把夜寒冬从她们那里救出来,让她们审判不成,破坏她们的审判大会。“ 风芹听了,眉头一邹,不屑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样的好办法支持江湖门呢?万万没想到,你会这么鲁莽。” 邪王闻听,当下伸手拉住风芹的芊芊细手,道:“别想那么多,先和我去十二衙门看看,再按制定的计划行事。 风芹无奈,真没想到这个号称邪王,坏事做尽的人在这一刻尽然成为自己的盟友,这就和邪王化为一道劲风消失在这一条街道上。 街道上雨大了,正冲刷街道上的血渍。 第533章 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十二衙门是花令衙门的俗名,十二衙门正宗的名字就叫做花令衙门,此刻花令衙门下就站着邪王和风芹。 —— 邪王身穿一袭黑衣与风芹身穿一袭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他们在“花令衙门”这块发光的牌匾下还未站稳时,花令衙门的门内又走出来了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一身劲装将她那窈窕妙曼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整个人分外有精神。 她见到风芹和邪王,白了一眼风芹,然后看向邪王,神情显得庄重许多,且对邪王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参见花令大人。” 她此话一出,站在邪王身旁的风芹像是吃米饭吃到了钉子一般,大吃一惊——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身边这个口口声声的说要来花令衙门将夜寒冬救出来的人,他竟然是这花令衙门的令主,这简直不可思议。 是的,现在风芹才恍然大悟,也怪自己粗心大意,早该想到这一层,只是千丝万缕,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个邪王,他。。。。。 不等她多想,站在她身边的邪王对那个俯身下礼的女子说道:“不用行礼,快将夜轩主请到大厅里,并通知所有的花令在大厅议事。” 刚才从门内走出来的女子正是花镜,她拱手对邪王说道:“令主大人,在你出门不久,十二位花令就率领着众弟子出去办事去了,只怕一时半刻回不来。” 邪王一听,面上的颜色又黑了几份,不过面前的花镜像是见惯了邪王脸上如此般的变化,她没有说什麽,只是一直低着头。 仿佛在这一刻,她在等待着邪王更改自己的指令一般,不等她低头沉默,邪王又说道:“那就不用等待她们了,先将夜轩主请到大厅来。” “属下遵命!”花镜应了一声,然后才退身离去,待邪王和风芹走进大厅刚坐下时,只瞧见花镜已经将夜寒冬带来,走进了大厅。 夜寒冬的神色良好,走进大厅以后,他便随便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邪王见他如此这般,脸上的黑气又升了起来。 无论邪王脸上是如何表情,夜寒冬刚坐下,风芹便几步走上前,来到了夜寒冬的身前,行礼作揖:“参见轩主!” 不等夜寒冬对风芹应声,邪王便道:“这几天,夜轩主住的可好?” 夜寒冬看了一眼风芹,突兀一下,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以为被花令衙门的人捉拿会送进大牢里,来了以后才发现花令衙门比江湖之中众人所知的要好的多。” 邪王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来听听。” 夜寒冬道:“江湖之中盛传花令衙门做事极端非凡,待客怠慢,前几日才发现,并非如此,花令衙门的待客热情极了,只怕坟墓里的朱温要是知道了,怕是要诈尸。” 邪王听了,布满阴云的脸庞开始绷不住了,笑了起来,说道:“诈尸不怕,怕的是活人做鬼,夜里鬼不敢出门,本是阳间人,偏偏爱走阴间路。” 夜寒冬:“你又在骂我?” 邪王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骂你?” 夜寒冬道:“月影轩是一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早就扬名,一个靠杀人敛财的门派,可见是魔鬼一般存在这世上,你不是在骂我,你在骂谁?” 邪王听了,脸上的笑意没有了,看来眼前这人不亏是江湖门的人,他的判断力是很强的,像是那个女子——泥香。 夜寒冬像是看穿了邪王,心想对方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道:”我从来都没有走过夜路,我也一直没有乱杀无辜,就算要杀人,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邪王道:“我想也是,当初在西蜀之地,你坐下的三位召唤师追杀李嗣源一个月有余,竟然没有杀掉他,这可奇怪的很。” 夜寒冬听了邪王的话语,刚才进大厅脸上挂着的阴霾不见了,他也笑道:”李嗣源可不是坏人,他是我中州大陆的英雄,我杀谁都不能杀他!“ 邪王听了说道:”是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夜寒冬,真正的夜寒冬已经死了,现在的夜寒冬实际是江湖门之中的特使。“ 夜寒冬道:”既然你都说出来了,那我就不说了,真正的夜寒冬是该死之人,已经被我杀了,今日我伏法认罪。“ 听他这么一说,一旁站着的风芹道:”轩主!“ 她似乎想说什麽,但是夜寒冬的手在她身前一挡,她会意这是不让她再说下去的意思,所以她的话语顿时止住了。 邪王见此,顿时大笑,大笑一阵忽然笑声止住,怒喝一声道:”谁说你有罪,谁让你伏法认罪?在这里每个人都当你是英雄。“ 夜寒冬此刻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开始变得宁静了,他低头沉思、他仰头张望半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英雄?” 他似乎觉得这两个字不是一般的字,因为这两个字似乎分外有重量。 大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重重暮色包围,花镜已经用火折子将大厅里的花灯全部点上,大厅一片通明。 灯火通明的大厅,邪王、夜寒冬、风芹、花镜四人坐在大厅里,春天的夜里,天不是太冷,夜也不是太寒。 四人已经坐在一起促膝长谈了很久。 现在门外走来了四个女子,她们手里拖着大盘子,大盘子里装着小盘子,小盘子里装满了美味的菜肴和美酒。 是的,看到这样的情景,风芹才下意识想到自己很久没有吃饭,很久没有进餐了,肚子都开始咕咚咕咚响了。 邪王道:“两位请用餐!” 风芹倒是点了点头,可是夜寒冬道:“我已经吃过了,不饿!” 邪王道:“不饿,坐下喝点酒,以后我们都是一路人,我们将面对更强大的暴风雨袭击。” 从一开始交谈,或者从他被花令衙门的人带来,夜寒冬就感受到了,所有的事情即将进入新的阶段。 如果新的阶段要开始,那么旧的阶段就要结束了,夜寒冬坐下,举起酒杯对邪王说道:“从最开始的白面书生,到现在的傲视天下英雄,你才是英雄,江湖门这一次的计划能否成功,全靠你了。” 邪王也举起酒杯说道:”一起努力,定能安邦定国,中州大地的万里江山,定能盛开繁花!“ 话语落地,邪王和夜寒冬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说了一声”干“,两人便将自己手里酒杯之中的酒喝完了。 一旁坐着的花镜,还有风芹见这两人相视而笑,她们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当下各自也饮完手中的酒。 相识一笑。 《绝妙江山》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小说网! 第534章 九曲乾坤镜 第534章九曲乾坤镜 深夜,夜深人静,待得这春日即将盎然多姿的季节来临之际,就在泥香所居住的客栈中,灯火正通明无比。 今日已经是泥香到达这繁华城市的第三天了,然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她整整的睡了三天,也正是这三天的时间之中,她先前所受到的伤害已经全部化为乌有。 想想多亏了自己的好姐姐——花见羞。 那日在流水岛的那宽敞无比的广场上,她欲要己死唤醒莫云白的良知,打破自己的术法神器——泥香魔盘,那一幕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那一日很凶险,除了江湖门,全世界开始抛弃她的时候,对她有很大惩戒意见的姐姐花见羞出现了,泥香魔盘被打破成一滩碎片,花见羞用心从地上捡起来,深藏衣袖之中。 是的,花见羞从来都不会相信作为一个江湖门的弟子,她绝对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就在泥香自行了断的那一刻,她亲眼看见泥香魔盘的碎片落在地上,她当时就在想:泥香没死,泥香有朝一日定会没事。因此她就将那碎片深深的收藏着。 直到她们一起来到这繁华的都城,经过江湖门的人指点,这泥香魔盘终于还是回归到泥香的身边,并且再一次和她的血肉相连。 现在泥香已经完全痊愈,现在她的眼睛已经慢慢地睁开,睁开的第一眼,她看见的便是花见羞,她深沉的喊了声:“姐姐!” 花见羞担心她,害怕她在这三天身体复原之中有不妙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房间,这床边。 人都是吃饭长大的,哪有三天不睡觉的,她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所以难免会很困乏,正是因为这样,她实在是很累了,她已经坐在床边睡着了。 花见羞的头就靠在墙上。 她虽然睡着了,但是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听见泥香在喊自己,她整个人像是被锋利无比的针扎进肉里了般,立刻将眼睛睁开。 但是此刻,泥香已经醒来了,不但醒来了,并且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榻上,花见羞见此,真是喜出望外,一把将泥香包住,像是忽然间得到了人间宝贝,紧紧包住泥香。 “妹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此刻泥香的意识已经完全清新,已经想起了自己在流水岛书院广场上自尽那一事,此刻一想起,在看看花见羞,忽然间喜极而泣,她道:”姐姐,我太傻了,我不该那般倔强的。“ 花见羞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 泥香听了这样的话,她这才和花见羞慢慢分开,相互对望,泥香问道:”现在他怎么样?“ 泥香所说的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从前伤她最深的邪王,被整个中州武林称之为魔鬼的莫云白。 莫云白是自己的男人,曾经她自己也对莫云白说过,只要自己在这世界上多活一天,她都要为他找回三魂七魄,助他在那个真实存在的世界生还。 花见羞自然指导泥香所说的话指的是什么意思,她道:”自那次在流水岛分别以后,他一直神出鬼没,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看目前的局势,他不是在汴梁城,就是在洛阳城。“ 泥香道:”我师傅她们人呢?她们能寻到这个时空隧道,那么就说明,平衡时空没有完全便宜,我要求她帮忙。“ 花见羞道:”你要作甚?“ 泥香道:”我要让她们帮我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我想尽快找到,然后回去救他还生。“ 花见羞听了这话,深深地谈了一口气,泥香见姐姐面有困难的颜色,这才问道:”姐姐,怎么了,师傅她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花见羞却十分叹息的说道:”你师傅她们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们能来到这个似幻非幻的时空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倘若她们留在这里时间长,害怕发生别的意想不到的意外。“ 泥香闻听这话,忽然怔了一下,怅然失神,然后走到窗户边,看了看窗外,今天是月中之天,外面的天空,月亮正皎洁无比。 花见羞道:”今天是十五,外面的月色很好。“ 泥香听了这话,切说道:”月色是很好,可是我的心却是迷茫的,想想我已经来到这个似幻非幻的时空世界很久很久了,可是直到现在我连三魂七魄的一点一丝线索都没找到。“ 花见羞道:”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定数的,没有找到,想必是机缘还没到,倘若机缘到了,想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泥香疑惑道:”无论机缘怎么样,可是当下这个事情,我该从哪里入手呢?“ 花见羞闻听泥香的话,神色显得略有思索,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外面的夜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分外宁静。 要知道花见羞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她曾经是西蜀最大名剑门的代理掌门人,还是西蜀的武林盟主,虽然她的武功已经自废,但是她的脑筋可是聪明的很,泥香见她异常平静,所以笃定她心中一定有新颖的想法,便问道:”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花见羞沉思完毕,看着泥香说道:”既然是给莫云白找三魂七魄,那这件事就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和你以前说的一样,要时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还要时刻观察和他有关系的人,一举一动。“ 泥香道:”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接触有关系的人太多了,我对这些人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花见羞道:”找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泥香道:”他身边重要的人是谁?“ 花见羞一怔,说道:”他生命中除开你,最重要的人只有两人。“ 泥香道:”分别是谁?“ 花见羞一怔,久久不开口,像是说出这两个人,是她很不情愿的事情一样,不过为了自己的妹妹,她难开口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一个是西方中宗召唤师阿布梨桑,还有一人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陈风殊。“ 泥香一听,这两人都是女人,忽然见她明白了什么,眼中一红,说道:”他在这似幻非幻的时空中已经有内卷了?“ 花见羞看着泥香,心中虽然很疼,但是她还是点点头,默许了这件事情。 泥香道:”这两个女人,现在在何处?“ 花见羞道:”陈风殊已经在很久之前回到了姑苏陈陈家,至于那个西方的中宗召唤师,她就在这里。“ 花见羞此话方说完,门外的房门响了,她知道是阿布梨桑来了,这便去把房门打开,阿布梨桑就站在门外,她看见花见羞,说道:”我路过这里,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便知道是姐姐醒了,所以想进来见见姐姐。“ 闻听此言,花见羞转身让开,泥香可以看见门外正站着一个孕妇。 不错,正是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欲要下跪在地给泥香行礼,可是还不等她弯腰下跪,便被距离自己最近的花见羞扶住,且说道:“妹妹有身孕,不可下跪,我妹妹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迁怒妹妹,妹妹请起。” 这时候,泥香走过,站在门口。 看见泥香走向自己,阿布梨桑且说道:“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去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泥香道:“你有什么办法?” 阿布梨桑道:“在我们西方中宗有一圣物,名叫九曲乾坤镜,如果用这面镜子来找他曾经丢失的三魂七魄,肯定很容易。” 泥香道:“九曲乾坤镜?” 阿布梨桑道:“是的,中宗召唤界的圣物。” 话说到这里,花见羞高兴的看着泥香,欣慰看着妹妹怔道:“妹妹,你看,机缘到了,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了,机缘到了,在困难的事情做起来都会简单。” (本章完) 第535章 泥香离开洛阳到汴梁 第535章泥香离开洛阳到汴梁 九曲乾坤镜是西方中宗召唤界的圣物,有着可以洞察这世界上一切已经发生过事情的功能,就因为如此才被西方中宗视为至宝。 泥香自己心里知道,自从自己在那流水岛上的书院广场睡去以后,对于寻找莫云白三魂七魄的事情已经放下的太久了。 如今泥香醒来,想再一次将这一件事情拿起来,已经是手足无措的境地了,醒来那一刹那间,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办这一件事情,因为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太久了,然而关于找到莫云白三魂七魄的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和线索,一点儿也没有。 正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阿布梨桑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个奇迹,当对阿布梨桑询问有关九曲乾坤镜以后,她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泥香说道:“怎样才能找到九曲乾坤镜?” 阿布梨桑道:“九曲乾坤镜是圣物,若要想找到它,首先要找到中宗部落的大酉长,只有大酉长才知道它在哪儿?” 泥香听闻此言,立刻又问阿布梨桑道:“大酉长?” 她似乎对中宗的大酉长不太了结,说了“大酉长”三个字之后,他的话语便停住了,只是停住片刻,她便道:“你们的大酉长,他身在何处?” 阿布梨桑道:“在西方蛮荒部落的金刚坪,不过想去那里,只有中宗召唤师才能去,倘若外族之人去那里,在经过死亡岭的时候,会被地狱之火烧死的。” 闻听此言,泥香道:“那该如何是好?” 眼见寻找莫云白的三魂七魄有了希望,可是就在成功的彼岸就在眼前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儿希望又被黑暗笼罩。 见两位姐姐的面色十分的难看,阿布梨桑便说道:“两位姐姐不需要为难,既然我是中宗的召唤师,那么这一趟西方蛮荒之行,妹妹我义不容辞。” “可是你还有身孕!”泥香看她的腹部开始隆起来,就知道她腹中的胎儿定健康的生长着,所以她有万般不仁,于是心中一冷,且说道:“你万万去不得,此去那金刚坪定是凶险万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他交代。” 阿布梨桑一想到莫云白,心中就有莫名的怒火,不过面对这位即温柔又漂亮的姐姐,她心中的怒火就消了,她说道:“其实你不需要向他交代,因为即使腹中的孩儿出世。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儿认他,姐姐不必担忧,我自由打算。” 房间中,花见羞见了阿布梨桑和泥香的申请,当下说道:“两位妹妹,你们不要发愁,现在邪王似乎有些变化,没有以前那么坏了。” 泥香和阿布梨桑听闻此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脸上怀疑的颜色有那么十几分,你我互相看看,然后又看向这个说笑话的人,泥香道:“怎么了,他好了,恢复正常了?” 花见羞摇了摇头,语言凝重,说道:”也不是,反正我感觉他应该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说罢,她竟然从身后取出来纸张,然后又对泥香和阿布梨桑两人说道,”不信,你们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还没看这张纸的时候,她们心中的疑惑都是满满地,不知道花见羞手里拿着究竟是什么,莫非是什么天书,当泥香将那纸张展开,与那阿布梨桑一看以后,才明白这是一封书信。 信曰:汴梁城内,西方邪宗血屠都城,城内人躁马乱,辛有花令英雄掌控全局,汝等西方正宗召唤师姐妹请来花令衙门相会,花令英雄乃昔日邪王,见之勿伤之。风芹字书。” 花见羞道:“从书信的内容,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咱们昔日眼里的邪王,他已经脱胎换骨了,以前他视人命如草介,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不在是人人心中恨的那个过街老鼠了,他是英雄。” 泥香看到这样的书信,又一次眼中露出来了希望,所以她道:“既然现在局势一片大好,这信上又说让西方正宗的召唤师姐妹去花令衙门相会,那我们现在就去,如何?” 花见羞说道:“现在你醒了,姐姐随你,你说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阿布梨桑道:“那你们两人前去好了,我明日就起身前往西方蛮荒部落金刚坪,去找大酉长,把九曲乾坤镜的事情办好,我在回来寻你们?” 泥香且道:“九曲乾坤镜乃是西方中宗一脉的圣物,你如此势单力薄的去讨要,应该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吧。” 阿布梨桑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想试一试。” 泥香道:“既然莫云白已经好了,有大英雄的称号,那么我们不妨先去看看他,倘若可以,我们一起前往西方中宗之地求借九曲乾坤镜。” 花见羞看了看阿布梨桑,说道:“我觉得泥香妹妹说的话可以采纳,你不但孤身一人,你还是有身孕在身的妇人,如此孤军前行,我们姐妹两人于心何忍?” 阿布梨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既然两位姐姐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花令衙门,寻求一个稳妥的办法,总比我先去那金刚坪打草惊蛇要好得多。 三人在房间里说罢,天亮十分,三人便离开了洛阳城。 离开洛阳城到达汴梁城已经是三天以后,当他们踏入这座王者都城以后,眼前便呈现出一片废墟,看看废墟破碎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在此打斗造成的。 她们满眼看去,竟然是凄凉萧条的景象,街道上空空如野,竟然连一个人影子也没看见,泥香见之,说道:“西方邪宗步入这座都城,虽然已经被邪王压制,但是说到底,这里的百姓还是遭到了邪宗的屠戮,家园破费竟然到如此地步了。” 花见羞道:“据说,前几日就在汴梁城,风芹姑娘和邪王与那邪宗的杀手王在此相斗,把汴梁城搅的天昏地暗,就像人间炼狱一般,这里成了这个样子,西方邪宗要负全部的责任。” 阿布梨桑道:“西方邪宗想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就是自私的一种表现,想让他们负责,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永远不可能。” 花见羞道:“如果不加以制止,中州大陆将成为人间烈狱。” 泥香说道:“这次武林变革结束,想必西方邪宗的势力才会从这片土地上清除出去。” 三人说到这里,当下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了人群,他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快到一般人的眼力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的。 人流如洪冲向她们。 她们眼睛都看直了,心想刚才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然而这些人又是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呢? 她们不知道。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人群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前,由于距离近,所以她们很清楚的就可以看清这些人都是一些平常老百姓,他们每个人的衣服破烂不堪。 “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我们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吃饭了。“ 这些人忽然在他们面前跪下了,可能是因为她们的穿着太过华丽了,城中受饥荒的百姓打眼就看出来她们一定是富足人家,口袋里一定有吃的。 俗话说,吃的都在厨房里,谁会将吃食天天带到身上呢? 就算带有吃食,那也只是够一个人、两个人吃的,怎么会这么多呢?哪有会有这么多人吃的实物呢? 她们没有。 所以她们三人准备逃离这条街、这个地方。 (本章完) 第536章 花令衙门的阁楼上 情人再相见 第536章花令衙门的阁楼上情人再相见 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像是几百年、几千年没有吃饭了一样,她们要是再不跑,指不定会被那些灾民们把肉一块块撕吃了。 要说这座城像如今这般凄惨荒凉,追根到底导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西方邪宗召唤师导致的结果,倘若不是它们的占有欲太强,这里一定不会如此这般凄惨。 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作为江湖门他们只有制止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她们再一次停下脚步以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大门前。 大门是向两边开的那一种,因为表面涂有上等的油漆,所以本来是木头做的门,此刻看起来像是金镶银边,酷极了。 这是哪儿? 豁然间抬头一看,原来真的已经到达了花令衙门,此刻,泥香的内心是汹涌澎湃的,还好她的心里素质好的很,从她的脸上和神情没有泄露半点儿。 是的,这样一个风云际会的地方,不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还不等他们气定神闲,门吱呀一声,门向两边开了,接着从门的中间漏出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泥香、花见羞、阿布梨桑三人一看,心里便知道这个开门的女子一定是花令衙门的弟子,只听这个女子用泉水一般清晰的声音问道:“三位要找谁?” 泥香道:“我找莫云白。” 开门的女子,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疑惑凝语:“莫云白?” 她神情疑惑,阿布梨桑心中已经知道,邪王刚成为花令衙门的令主,他曾经的名字,她们肯定不知,所以她道:“就是你们的花令大人。” 女子摇头,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在此稍等,最近汴梁城不太平,我去汇报一声,你们再进来。” 泥香道:“好的。” 那女子刚要转身,忽然在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名女子,这个女子的衣服穿着,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在这道门内,身份证比她高了许多。 女子听身后有声音响起,但从声音听起来,定也是熟悉的人,当下看也不用看,身子当下让到一边,对身后的女子弯腰行礼,说道:“花镜师叔,你可认识她们?” 花镜道:“认识,都是令主的朋友,让我带她们去见令主。” 女子听了,这才看向泥香等三人,然后目送泥香等三人入门走向了内门,还上了阁楼,然而在要上阁楼时,那四花令对泥香说道:“令主在阁楼上正在等你们。” 花见羞道:“怎么,他知道我们要来。” 花镜道:“不错,他知道,因为现在阁楼上有江湖门的人在,并且已经在花令衙门待了半个月了,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令主了。” 本来心里还是箩筐打水,不知是什么情况,可是一听这女子这样一说,泥香心里就知道,定是夜寒东在此。 不过他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莫云白了吗? 莫云白真的已经恢复了心智,可以成为现实之中的那个莫云白吗? 泥香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然而一切都在她上了阁楼,才有现成的答案。 上了阁楼,阁楼迎面有风吹来,风中还带着花香,能在这样一个凄凉,几乎等同即将要荒废的都城,此刻能闻到花香,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上了阁楼,她看见了莫云白。 莫云白也看见了她。 阁楼上此刻一共有七个人,因为阁楼上本来就有三个人,加上刚上阁楼来的花镜、泥香等人,阁楼上刚好有七人。 阁楼上风芹见泥香等人,她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因为那个已经临近死亡的女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奇迹般的活过来了。 不过惊讶是应该的,但是不该在这时候寻根问底,因为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复杂了,不但她能预感到,这里所有人似乎都预感到了。 之前在流水岛那书院的广场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在眼前,泥香在这一刻再一次看见莫云白,脸上没有了表情。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失色了。 莫云白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泥香,半天不说话,只是曾经成为邪王那狂妄的样子不知去哪儿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 他怎么了? 泥香心中在想,莫非邪王不再是邪王,他已经像自己姐姐说的那样,就在西方的邪宗召唤师入侵中州以后,他就变了。 变回到从前了。 他没有变。 是的,如果发现一个人变了,那不一定是你眼中的他变了,而是你自己的认知变了,所以这个世界有时候是神秘的。 他没有变,他还是邪王。 只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她,也不是中州的武林,而是那个充满邪恶,充满杀戮,充满变态的西方邪宗。 那是他真正的敌人。 看见泥香站在面前,夜寒冬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泥香忽然才动了动神,将目光全部落在自己的搭档上面,且似乎有些欣慰的说道:“这一段日子,辛苦你了。” 夜寒冬道:“既然现在局势已经到了最后,我想我们江湖门所有的计划都不是秘密了,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泥香知道夜寒冬这嘴巴上的“他”指的是何人,所以说道:“你是如何判断他已经不是邪宗之人,莫非他对江湖门所有的计划都了如指掌了吗?” 夜寒冬道:“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能弃恶从善,不是让他舍生忘死,而是看这个人是否能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来到你身边。” 泥香道:“怎么了,我不在的那一段日子里,你曾也有过面临绝境的时候吗?” 夜寒冬道:“是的,本来我身处在花令衙门就已经是绝境了,不是吗?” 泥香道:“不错,现在不但你在绝境里,我也在绝境里,因为现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乃是花令衙门的,不是吗?” 花令衙门与江湖门敌对不是秘密。 在最后,夜寒冬被花令衙门的人以“杀害月影轩轩主”有关系带到花令衙门,其实她们已经知道他这个夜寒冬根本不是真正的夜寒冬。 真正的夜寒冬已经死了。 是的,真正的夜寒冬因为杀人太多,残害忠良,已经被他杀死了,然而他呢,顺利成章,为了在这个江湖上实施江湖门的计划,与泥香里应外合,便利用夜寒冬的身份取而代之,做了月影轩的轩主——夜寒冬。 这些夜寒冬已经告诉了莫云白。 也就是邪王。 不过此刻的邪王,他依然没有说话,他矗立在阁楼最中间的位置,眼中泛起红色的浪花,似乎看到了人间的红花。 红花瞬间成为烈狱之火,不断燃烧,不断燃烧,久久不能熄灭。 (本章完) 第537章 阁楼沐风,恰谈三事从急 第537章阁楼沐风,恰谈三事从急 眼中似乎有炽热的烈火在燃烧,回首往事,那些带着残忍的画面,他无心在想,自从西方邪宗召唤势力进一步向中州大陆完全逼近,他似乎才觉得曾经那个女子是那么好。 此刻看着泥香,也想着她的好,然而在想想自己的诸多不是,他下意识的告诉自己,或者是觉醒,自己应该欠她一句深深,感人心扉的道歉。 “对不起!” 在此刻,他居然看着泥香,说了句对不起,虽然这道歉不足四个字,但是足以感动天感动地,也感动了泥香。 楼阁在春意欲要盎然的风里飘摇,像是在庆幸着什么,但是自己想一想,那又该庆幸什么呢?泥香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眼角本来有冰痕,但是现在已经全然不见了。 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花令就在她的眼眸里灿然的燃烧,或许是情不自禁,也或许是情不知何往,拥抱着炽热的感情,她一步一步走向莫云白,半天之后,说道:“你终于好了。” 莫云白看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从她重燃凌厉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柔光,这种柔光是一种温柔,更是给人有无尽的亲切。 所以,他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个世界纵然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可是你我之间的感情比海深,比天高。” 泥香道:“可是我已经在这个似幻非幻的世界待了太久太久,对于你的三魂七魄,我到现在没有丝毫的收获。” 莫云白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泥香的手,说道:“以前你一个人在办这件事,现在我可以帮你。”他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 太羞人了。 简直是羞死人了。 要知道在这个春风欲满的阁楼上,此刻可不止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花见羞、阿布梨桑、花镜、风芹、夜寒冬等五人。 然而这个世界不知道从哪一天哪一刻变得如此开放了,看着泥香和莫云白和好如初,深情相吻,他们竟然好不僻壤,眼光没有丝毫的闪躲,目不转睛的看着阁楼上的两人。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站着的人看着莫云白和泥香相吻,他们不但没有感觉到脸上灼烧,而且她们都还笑了,他们似乎比身临其境的人还高兴。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逝,看着两人和好如初,他们的心情好像很美丽,然而就在他们相拥而吻那一刻,阁楼外忽然挂起了风。 是的,三月的风多少还带着一点儿寒冷,两人被风一吹,似乎才从感情的沉沦之中醒悟过来,他们这才发现周围还有五个人在看着他们,他们一双两人的脸颊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泥香道:“是的,现在你可以帮我,他們都可以帮我。” 这话一说完,后面就有两个女子大不走上前,且握住了泥香的手,说道:“我们齐力同心,定会早日找到三魂七魄。” 泥香道:“那我们马上行动,可行?” 一向不喜说话的夜寒冬,他说道:“只怕眼下还不行。” 泥香不解,这时看向夜寒冬,说道:“为何还不行?” 夜寒冬一愣,当下走向阁楼的栏杆处,手负在身后,深深的叹气道:“现在中州的局势动荡不安,眼下就有三件事急需要办。” 泥香不解,问道:“是何事?” 夜寒冬还没说话,花令莫云白道:“第一件事,流水岛书院建成以后,一直没有正式运营,我们要尽快运营。第二件事,洛阳城和汴梁城这十天以来,一直有鱼说人话的怪事扑朔迷离,引来天下英雄争夺天下至宝。第二件事,花令衙门的众弟子已经前往中州各大名剑门,召集天下掌门人来汴梁城汇集举行西方召唤术强化英雄会。” 泥香道:“除此三件事,还有吗?” 夜寒冬道:“没有。” 泥香道:“这三件,哪一件更重要?” 夜寒冬道:“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都非常重要。” 泥香道:“这三件事情都很重要,但是我们要先完成哪一件呢?” 两人正说话,花令莫云白说道:“这三件事情一起去办,因为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西方邪宗不会在我们酝酿究竟该去办哪一件的时候,就会停止对中州武林的入侵。” 泥香道:“现在我们身处汴梁城,不如就处理一下汴梁城之中现在发生的事情。” 寒冷天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搞清楚那个鱼说人话的怪事,查明原因,看究竟是怎样的真相。” 泥香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寒冷天道:“据说有一贵妇在夜晚洗澡,忽然在她洗澡的浴缸之中飞出来一条红色的长尾鱼,虽然名叫长尾鱼,但是鱼不是很大,那鱼对贵妇说话,贵妇以为是房间闹鬼,这就被吓得半死,到现在还神志不清。” 泥香道:“贵妇是什么人,你们有没有查清楚?” 花令莫云白道:“没有去查,但是我已经知道这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在邠州城居住的那个菜肥娘。” 泥香闻听此言,大吃一惊,不过她乃是江湖门的弟子,什么稀奇事情都见过,所以此刻她只是不明白,像那样一个女人,如何会被称为贵妇,她道:“她也算贵妇。” 令主莫云白脸上阴气一紧,说道:“起初闻之,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要知道当年在邠州城时,别人就非常有钱,是西蜀非常有名的钱庄,经过这几年时间的沉淀,她已经将生意从西蜀边陲做到了中原来,正是腰缠万贯的夫人。”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谁会想到当初那样一个肥胖如猪的女人,今日竟然混迹到了洛阳城,还嫁给了达官显贵,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贵妇。 泥香道:“看来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红尾鱼会说话,贵妇疯掉,这发生的事情,简直太巧合了,不是吗?” 寒冷天道:“不错,太巧了,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呢?” 令主莫云白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两人推算,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一定和西方蛮荒部落有关。” 泥香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看看这个名副其实的富婆贵妇,看在她身上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花见羞道:“可是贵妇现在在哪儿?” 花镜道:“据我所知,这名贵妇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现在唯一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证就是她的老公。” 泥香道:“她老公在哪?他老公是谁?” 花镜道:“她的老公在洛阳,他老公是洛阳城最帅的男人,她的男人不但漂亮,而且还是洛阳城最大官,姓崔,字永杰。” “崔永杰!” 花镜道:“不错,是的,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人,都叫这个崔永杰是崔大人。” 听闻此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想找到贵妇,那是难上加难,但是想找到贵妇的老公,那简直易如反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说话,只有那个有身孕的女子,她一直没有说话。 泥香道:“既然这样,那我去找崔永杰。” 夜寒冬道:“你以为你可以从他哪儿知道些什么?” 泥香道:“自己的老婆都不见了,这应该和他有脱不掉的关系,去找他,肯定胜过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去。” 泥香听闻,一伸手就拉住了阿布梨桑,对莫云白说道:“你好好照顾梨桑妹妹,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夜寒冬心想最近无论是洛阳,还是汴梁,都是西方邪宗召唤师出现的地方,两人一起出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所以他提议道:“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去,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几天开始,中州大陆不太安宁,西方邪宗频频出现。” 泥香顿了下,说道:“好吧。” (本章完) 第538章 崔永杰,今日得和我们去花令衙门 第538章崔永杰,今日得和我们去花令衙门 汴梁城,阳春三月的天,春天微风徐徐吹着,荒凉萧条的汴梁城中弥漫着山上飞来的花香,让人闻之,真的有一番不同的享受。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空气十分清晰,今日的太阳已经褪去了昨日的冷意,现在正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汴梁城此刻像是被镶上了一片金。 这里是后梁的朝廷都城,这城中的街道十分的宽敞,然而就是这样十分宽敞的街道上,往日车水马龙,但是由于被西方邪宗入侵,现在宽敞的街道上已经十分的空荡,没有人。 空荡的街道上,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六个人出现在主街的尽头,咋眼一看,这六个人正是昨日在花令衙门中阁楼上说话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不是别人,他们正是令主莫云白、泥香、夜寒冬、阿布梨桑、花见羞、风芹,这两男四女几乎同时出现在主街道的尽头,如从太阳的金光中走来一般,带有灿烂的神采。 他们一行六人并肩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莫云白和夜寒冬走在最中间,然后再他们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两女的。 这是要去干嘛。 昨天在花令衙门的阁楼上,他们已经说了要去查查最近汴梁城中疯传的怪事,这件事不是别的事情,正是那个鱼说人话的事情。 鱼怎么会说话? 这样的事情,数遍天下无数山河,绝对没有这样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之中疯传,现在已经动摇着中州武林,让人闻之都十分的向往。 时间似乎没过多久,他们一行六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在两棵大柳树下停住,知道的,是他们找到了崔永杰的住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六人没见过街道旁的大柳树呢? 绝对不是,对于柳树这样的树木,在中州大陆的各大山河之上都有,已经是见多不怪的树种了,他们之所以同时停下脚步,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要找的崔永杰就在大柳树后面的楼房里。 这是一栋价值不菲的别墅,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别墅都要羡慕,现在一行六人看着眼前的房屋,却正看见一个男人从房间的堂屋大门走出来。 这个男人是谁? 泥香,以及后来的人都不认识,但是这一行六人,最少有两个人是认识的,然而这两个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现在夜寒冬说道:“这里就崔永杰的住处,这个人就是崔永杰。” 话语方落地,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一行六人忽然少了一人,等到余下的五人反应过来,莫云白已经走到了崔永杰的身前。 莫云白的身法奇特,速度又快,当他忽然出现在崔永杰的身前,只听“哎呦”的一声,然后六个人都看崔永杰倒在了地上。 “你是何方鬼魅,吓我一跳!” 崔永杰一个中州之人,既不会中州的行踪武学,又不会西方的召唤术,用天人的说法就是一个肉眼凡胎的人,此刻眼前出现的怪事,他如何不惊讶? 他很惊讶。 崔永杰定睛看向莫云白,才看清楚自己的面前不是什么鬼魅,更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令人捉摸不透的阴霾。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崔永杰说话间,泥香等五人已经来到了莫云白的身边,他们五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十分不解的眼神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虽然他们的眼神令崔永杰不解,但是其中的莫名让他不安,他似乎能从眼前的一行六人看出这些人恐怕为了那个“鱼说人话”之事来者不善。 不错,是来者不善。 崔永杰似乎有些心慌,但是为了遮掩这样的心慌,她在地上用手拍了拍自己领口的尘土,他这才从地上慢慢、拙笨的爬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他一连说了两句话,两句话说完了,他的身形才在莫云白等一行六人的面前站好,然而莫云白似乎正是在等待着他站好,才说道:“怎么了?莫非我比那疯传的怪事还恐怖?” 崔永杰站好,看向面前的六人,看见了夜寒冬,他才想起来几天之前,夜寒冬来过,于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说道:“你们怎么这么烦人,那鱼说人话,我也不是当事人,当我听说这样的事情之时,我的夫人就不见了,你们三番五次找我,究竟寓意何为?” 他很反感眼前的六人。 但是眼前的六人对他似乎还没有摸清些事情,所以今日又找来了。 泥香走上前,来到莫云白的身前,她仔细一打量崔永杰,然后问了句:“现在已经是中午,太阳当空照,你莫非刚起床,上完茅房,然后就要出门?” 崔永杰一听,心里不解,嘀咕说道:“你这人有毛病,最近这汴梁城不太平,老夫作为汴梁城的负责人,哪能睡到日照三竿?” 泥香道:“好吧。” 崔永杰道:“请你们把路让开,老夫要去上早朝。” 莫云白呵呵一声冷笑。 崔永杰道:“你笑什么呢?信不信老夫叫人把你们抓起来,送到大牢里去。” 泥香说道:“崔大人,只怕你今天不能去上早朝了。” 崔永杰道:“这是我今天,哦,不对,是我今年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在这汴梁城里,我若想干什么,谁会拦得住?” 泥香道:“有一个人就能拦得住你。” 崔永杰一听,不屑一顾,说道:“谁?” 泥香道:“菜肥娘。” 崔永杰道:“菜肥娘?” 泥香道:“不错,正是菜肥娘。” 崔永杰道:“我认识她是谁啊?她能拦得住我?” 他似乎不认识“菜肥娘”,但是泥香似乎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变化,所以她接着说道:“菜肥娘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夫人,那个被鱼说话而吓疯的女人、贵妇。” 崔永杰道:“我夫人已经不见了,已经失踪了,你们找到她了?” 泥香道:“我们没有。” 崔永杰道:“那你们。。。。。” 话语说道这里,他的舌头像是被天上的雷电闪了,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泥香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说道:“崔大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鱼会说人话吗?” 崔永杰看着泥香,深思这个女子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刚才按照她的路数说话,自己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他此刻有了防备之心。 但是此刻才有防备之心,未免有点儿太迟了吧? 夜寒冬道:“我看呀鱼说人话是假、人说鬼话才是真的,崔永杰,你那日深夜问我是做什么的,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们这六个人都是江湖中人,并且你们后梁朝廷知道我们的身份,不一定会泰然自若。” 崔永杰道:“你们说话拐外抹角,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泥香道:“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鱼说人话的事情发生吗?” 崔永杰道:“那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邪王道:“崔大人好锋利的嘴,既然有些事情,你说不出口,那我就请一个人给你说,鱼说人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崔永杰立刻追问,夜寒冬就说道:“鱼说人话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有人借用西方邪宗入侵中州的事情,在朝廷之中大做文章,疯传鱼说人话有最直接的目的。” 对于夜寒冬的说话,崔永杰似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不妙,当下欲要晃晃而逃,连忙对泥香等一行六人挥手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急事,你等快让开。”说罢,这就横冲直撞,但是却被莫云白一把拦住,并且掐住脖子。 泥香道:“崔永杰,你今日得和我们去花令衙门。” 崔永杰道:“你们大胆。。。你们大胆。。。。。” (本章完) 第539章 柳树下,六人的一招致胜 第539章柳树下,六人的一招致胜 原来眼前这些人都是江湖之中的人,非但如此,他们还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人,难怪这些人会如此大胆。 “大胆,你们大胆。” 崔永杰的嘴巴里还在力喝,但是无论他的声音再大,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只有束手就擒。 不过他虽然束手就擒,可是他的实力半点儿也不允许。 现在,在他的面前是六个江湖中的人,这六个人似乎一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崔永杰十分的无奈。 当然无奈有,痛苦也像是锋利的钢针扎进他的骨头中一般,他咧着嘴。 崔永杰的脖子已经被眼前那个脸上有些阴霾的人紧紧地掐着,导致他自己出气都十分的困难。 看样子,现在泥香、莫云白这一行六人就要带着自己去花令衙门,然而对于花令衙门,他应该十分的清楚。 花令衙门就在这座城池之中,和他的府邸十分的近,不过就是这样的近距离,崔永杰对花令衙门真的所知甚少。 这个打着朝廷的名号,在这古老都城呼风唤雨,莲朝廷也管不了的衙门,到底是怎样的衙门,他现在真的感觉到了它神秘的力量。 神秘的东西都十分的危险,危险的东西都会置人于死地,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去,他只想去上朝,可是现在由不得他。 一行六人带着他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从柳树背后的大门内涌出来了一下数不清的人,然而单从这些人的穿着就知道这些人是这座府邸的护院。 五十人左右,都是家丁护院打扮。 每个人都很精神,只见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木棍。 木棍在阳光的沐浴下闪闪发亮,在这一刻,木棍似乎不太像木棍,而是像是天上神仙拿着的法宝。 拿着木棍的人,他们已经将柳树下的六人围的水泄不通,用远古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六人,然后不停的挥舞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木棍。 一阵嗡嗡的声音想起来,再加上嘈杂的脚步声,这里的环境一下变得十分的恶劣了起来。 无论是泥香、莫云白,亦或者是其他四人,他们很明确这些人是不想让他们将崔永杰带走,所以他们拿着木棍要来阻止。 邪王莫云白看着这些人,嘴角没有一丝笑意,但是眼睛之中似乎有很特别的眼神,恐怕他在心里已经惊讶,或许这些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要知道在场的六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而且一行六人,几乎每个人都会西方的召唤术。 要说召唤术最弱的,应该就是花见羞了。 但是花见羞已经看出了很多不妙。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此刻全都聚在一起了,像是在等待恰当的时机,然后来个爆破式的完整爆炸。 一行六人看着眼前的人,除了泥香,其他五人都没有说话,泥香眼见莫云白的手掐着崔永杰的脖子,她微微一甩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群拿着木棍的人,听了泥香的话,都不为所动,他们只是看着崔永杰。 但是崔永杰无法动弹。 看来今天这场架是打定了,不容任何一个人来劝架,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崔永杰,崔永杰不但是他们这些人的主,还是他们的神。 财神。 能做那个菜肥娘的老公,那必定是一个有钱的人,眼前的这六个人就要断掉他们的财路,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像是黄河的河堤决堤了一般,手里的木棍几乎是同时举过头顶,然后像是野兽一般冲向了莫云白。 泥香看到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没有一次性说完,真是太遗憾了。 遗憾是每个人都有的。 但是这个遗憾比起她决定将五花门和唐门灭门的遗憾要小得多。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更不是一个爱随便杀人的人。 她绝对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现在缺像是被当做是反贼一样的对待,她能忍得住吗? 她本来忍得住。 可是当一看见所有人都拿着木棍像是要行凶杀人的时候,她果断的出手了。 她不欺负人。 是的,一行同时来的六人,泥香没有欺负人,还有几人也没有欺负人,她们虽然是召唤师,但是她们出手的时候没有用一点儿术法。 在这一行六人之中,花见羞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又是一个对术法所知甚少的人,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她无力还手。 看着这一群护院家丁拿着棍棒向姐姐冲去。 泥香大吃一惊,干满一个转身将花见羞护在身后。 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感叹的事情,曾经一个风云中州武林的人物,现在武功竟然完全丧失,花见羞躲在泥香的身后。 这些拿着棍棒的人,似乎看出来这一行六人的弱点,当下全都扑向了花见羞。 但是就算在加上一百人、甚至是一千人,他们也休想对泥香身后的人加以棍棒伤害。 棍棒迎头打来。 泥香伸手挡住了,那棍棒被她一把接住,然后她的脚忽然起飞,当下踢在了家丁护院之人的膝盖上,拿着棍棒的人皆纷纷被打到趴在地上。 面对这些人,她似乎只用了这么一招,然后就一招致胜了。 可以看出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所以他们泰然自若的很,泥香就这么一招致胜了,其他四人也是这么一招致胜了,就连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阿布梨桑,她也只使出了一招,然后扑向她去的护院家丁就倒在了地上。 倒在的地上护院家丁像是一条条就要死亡得我泥鳅一样,赖在地上卷曲着身子。 看见自己的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和护院家丁做纠缠,邪王简直忍无可忍了,他的牙一咬,然后手一使劲甩,被他用手掐住的崔永杰当下挂在了柳树上。 柳树在春风的吹拂下越发盎然生机。 能架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柳树上,那应该是崔永杰前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是这样的福气才没能让他掉在地上。 柳树很高,倘若他从这样的柳树掉落下来,四肢一定会有一肢残疾。 看着自己的家丁护院都滚在地上,像是泥鳅一样扭曲着自己的身躯,他失望极了,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拿着自己丰厚的俸禄的朝廷护院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实在是恼火。 当所有拿着棍棒的人都卷曲在地上,棍棒四处撒落后,泥香等人才缓了口气。 “姐姐,你没事吧!” 泥香看向花见羞。 花见羞道:“我没事!” 看见花见羞没事,泥香才和莫云白、风芹、阿布梨桑、夜寒冬四人看向身后的大柳树。 大柳树在春光下更加翠绿。 架在柳树上的人在挣扎,当他欲要掉落在地上时,邪王莫云白的胸前冒出了两束血红色的柔光,像是在崔永杰的身下搭了一个天梯。 崔永杰从天梯下滑,然后稳稳的来到莫云白的身前。 “走吧,一起前去花令衙门吧!” (本章完) 第540章 两幅画像 第540章两幅画像 花令衙门的内院几颗柳树在阳光的沐浴之下显得格外翠绿,当春日的微风拂过的时候,柳枝肆意的挥舞着腰身。 这一个庭院很大,也很整洁,在院子里有一张红色的大圆桌,大圆桌不知是什么木材做的,因为桌子的外表被一种浅黄色的油漆紧紧地包裹着。 莫云白、泥香、以及其他的四人对崔永杰还算客气,没有丝毫要对他动粗的样子,他们让崔永杰坐在桌子前的板凳上。 崔永杰打量周围一番,内院周围的环境显得分外倪静,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正在一步步腐蚀他的心脏。 他早就听说花令衙门是绝非一般之地,今日到来,果然不同寻常,倪静的庭院,迎风飞舞的柳枝,黄色的圆桌,古老的阁楼,似乎将这里的非凡说的无比清楚。 崔永杰坐在椅子上,半天也没有说话。 所以,坐在对面的夜寒冬冷冷说道:“实在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还不情愿说话,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问了。” 崔永杰听了,才说道:“你们将我捉到这里来,你们有什么经管问吧。” 夜寒冬道:“你的媳妇儿是不是叫菜肥娘?” 崔永杰听了,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菜肥娘。” 夜寒冬听了,心想此人心中一定有鬼,莫非市井传说不足为怪,说罢,他从袖口取出一张竹纸,然后哗啦一下打开,对着崔永杰道:“你的老婆,难道不是她?” 竹纸上是一幅画像,画着一个十分肥胖的女人,崔永杰一看,笑出声来了,说道:“呵呵,我的夫人怎么可能长成这副德行。” 在这里,不但有夜寒冬,还有泥香、莫云白、真是该在场的都在场,那泥香说道:“既然纸上的女人不是你老婆,那请你在这张纸的背面画上你老婆的画像。” 崔永杰道:“可是我不会画画。” 泥香道:“你就按照你心里想得的样子画,至于像不像,那又是另一回事,不是吗?” 崔永杰听了这样的话,似乎是那一么一回事,当下也就拿起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备好的笔,画了起来。 可能他真的不擅长画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女人的画像就在纸上画好了,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这个纸上的女人和菜肥娘一点儿也不像。 哪里不像呢? 体型不像。 要知道菜肥娘可胖的像一座石墩,然而崔永杰画出来的女人,这女人缺芊芊细瘦,夜寒冬将两幅画平铺摆在地上,这完全是两个不同女人的画像。 看着画像,夜寒冬又看看崔永杰,眼神蔑视,嘴上说道:“你实在是不适合作画。” 崔永杰道:“刚才我就已经给你们说过,我不会画画,你们非要让我画,这一下恶心到你们了,我也没办法。” 泥香道:“听说你的老婆是一个十分有钱的女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或者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崔永杰道:“难道你们花令衙门的人办案子也好朝廷的衙门办案子一样,喜欢这样审问式的只问问题。” 他的话刚完,忽然他的手上一疼,崔永杰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顿时“哎呀”一声惨叫叫了出来。 原来就在刚才莫云白,不,现如今叫他莫云白和邪王,或者是魔公子已经不太合适了,现在这里是花令衙门,应该叫他是令主。 花令令主他的手在胸前一挥,然后就看见有一道红褐色的锋芒从人眼前闪现消失,这样的锋芒如锋利的牛刀,此刻已经割掉了他的小指头。 血水一喷而出。 “啊!”的一声惨叫。 泥香和夜寒冬看在眼里,似乎全身也为之冰凉,泥香道:“现在事情还没有问清楚,这样不太好吧?” 令主说道:“我早已洞察此事,是这个人为了霸占他老婆的财产,恶意用谣言直说攻击他老婆,想害死他老婆,所以才如此,这样的人,我早就想抓进衙门,好好修理修理他了。” 泥香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令主道:“我也是害怕咱们人多,打草惊蛇,惊动了他,把他吓跑了,岂不是一切都徒劳了。” 夜寒冬道:“也是,这几日西方邪宗召唤师在这里频频出现,以防万一才没告诉你,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不如直接问题,那个鱼说人话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确有此事,还有那个菜肥娘,不对,她的老婆,现在究竟在何地,只要找到他的老婆,一切都清楚了。” 泥香一听,觉得事情已经非常透明了,说道:“如此就好,那我我问你三件事,你得如实告诉我,不然你的死活,我们就不管了。” 崔永杰眼睛开始变得浑浊,或许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点点儿小心思也被他发现了。 “哪三件?” 泥香道:“第一件事,鱼说人话是真的吗,如果不是,你将如此缪言传至江湖又是为什么呢?第二件事,你的老婆不是菜肥娘,那又是谁,她才可在哪儿?第三件事,这一件事的背后有什么阴谋吗,和西方的邪宗召唤师有关吗?” 崔永杰此刻的眼睛都瞪圆了。 看了他的样子,夜寒冬才道:“你可以先先想一下,一件一件说,把事情要说清楚。” 崔永杰道:“鱼说人话是假的,想我崔永杰一生做官,求的是安稳,但是朝廷却不让我安稳,为了和后唐打仗,朝廷搜刮了我的财产不说了,还让我向别人搜刮,到最后在一场出行之中,遇见我现在的老婆,和她谈话间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腰缠万贯、富甲天下的女人,于是我就努力追寻,想掠之芳心,尽取财宝,贡献给朝廷,可是他不愿意,我就只有借助外族的力量,向江湖传言,鱼说人话,得鱼者犹如得天下至宝。” 听了这样的话,夜寒冬没有说话,倒是令主却心思敏感,一听“借助外族的力量”,他立刻喝道:“你借助的是西方蛮荒邪宗的力量,是吗?” 崔永杰道:“不是,我没有勾结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召唤师,我借助的是康国的力量。” 泥香道:“怎么越说越复杂,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康国?” 邪王道:“康国也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中州天心之地的另一股实力,你不知道,是因为自从书院你昏睡过去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晓。” 崔永杰道:“数十年前,康国内乱,出现了‘两皇一野’新型势力,一股皇族势力外出隐居不问朝政,康国就由另一股皇室残留势力和唯一一股诸侯反动势力相互牵制,分地平衡而治多年,然而就在前不久,诸侯反动势力和皇室残留势力再一次交战,皇族残留势力被破逃离康国皇城,诸侯反动势力一路追杀,迫使康国皇亲转战几番来到汴梁,再一次偶遇下,我结识了康国的皇亲势力,便与他们合作,各取所需。” 泥香道:“你要钱,他们要什么?” 崔永杰道:“他们要人。” 令主道:“幸好你没有和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勾结,不然你早就死了。” 泥香道:“刚才问了你三个问题,你只回答两个,现在你再回答我一个。” 崔永杰道:“最后一个问题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拒绝回答。” 令主道:“只怕由不得你,我们不找到夫人,怎么去印证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本章完) 第541章 狂揍崔永杰 第541章狂揍崔永杰 听到这样的话,崔永杰已经欲哭无泪,现在自己的处境似乎容不得他不将自己老婆现在的行踪告诉这些人。 面前这个庭院不一般。 面前这六个人不一般。 面前这六个人所说的话,所提出来的问题也当真不一般。 纵然是如此,崔永杰似乎还想在博最后这一把,看样子,他实在是太想看看这个风云江湖的花令衙门究竟有何高超的手段让他开口。 他也知道自己只有一开口,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公布于朝野,公布于天下,这样的大事情,自己就算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他也要用心保护。 泥香见他风轻云淡,心中实在是气恼,不过作为一个江湖门的弟子,她什么不能忍受,在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以后,她再一次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听得出来,泥香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但是由于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坏,让面前这个也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损失的微小,她道:“要要是在不想说,恐龙你连最后说话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 崔永杰似乎是那一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他不但不肯说,而且他还十分傲慢说道:“你是在威胁我么?然而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娘胎掉下来,就压根不受人威胁。” 闻听此言,邪王道:“你不说,我等会儿就让你说。” 说罢邪王的手一拍,当下从庭院的屋顶上飞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落地之后,对着邪王深深地做了个礼。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臣服与邪王的人,崔永杰看来,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真是没想到这个来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菜肥娘。 不过今日的菜肥娘已经不是往日的菜肥娘,她曾经全身上下长着厚厚的脂肪,现在身上的脂肪竟然全都不见了。 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让人根本不能相信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菜肥娘。 “夫人!” 现在,崔永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道:“你不是,你怎么。。。。。” 泥香道:“怎么,刚才不说,现在想要说了,不过你可以想一下现在有说的必要吗?” 从房顶落下来的女人,她用寒霜冷电一样的目光看着崔永杰,当下一巴掌打在崔永杰的脸颊上。 巴掌落在他的脸颊上,但是血却从她嘴巴里流了出来,那鲜红色的鲜血看的人正是心惊肉跳,就在他开始悔恨,想要说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嘴巴疼,他没有说。 不错,刚才已经说过了,他已经错过了机会,崔永杰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了,哪怕是说一句话,那也没有机会了。 机会已经被刚才打他的女人完全占据了。 刚来的女人道:“你这个负心的人,我待你那般好,你却为了财产要置我于死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菜肥娘的体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今天倘若不把崔永杰好好教训一顿,只怕天理难容了。 对于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的人,她刚才那一巴掌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一切。 “夫人,你听我说。” “哼,甜言蜜语还想哄老娘,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有钱人。” 菜肥娘所做的一切和当时在邠州城所做的一切都十分相似,她一声力喝,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崔永杰的头发,然后竟然一把将他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扯掉。 “啊!” “啊!” 这简直是太疼了。 掉了的头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 崔永杰一把抱住自己的头,似乎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按住自己的伤口,但是按住的手无论如何是止不住鲜血往外冒。 不等他完全按住自己的头皮破裂处,菜肥娘飞起来就是一脚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将他打的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菜肥娘怒目圆瞪看着崔永杰,说道:“你这个负心的男人,我今天就废了你。”说罢,她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步走向崔永杰。 崔永杰见状,知道自己今天的小命只怕难以抱住,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赶紧向令主求救。 “救命啊!” 一声救命喊起来,他像是一条狗一样,忙爬到了莫云白的脚下,紧紧地抱住莫云白的大腿道:“救救我!” 看见崔永杰在地上苦苦求饶,待菜肥娘再一次向莫云白站立的方向走来时,就差一步之遥,莫云白的手对着菜肥娘一伸,示意让他停下。 菜肥娘停下进攻。 崔永杰道:“谢谢,谢谢你。” 令主莫云白看着天边的云,山边的树,淡淡说道:“早知自己受不了疼痛,为何还这般硬骨头,莫不是你真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情了。” 崔永杰哭着说道:“我鬼迷心窍,我好好的官不做,我做什么发大财的梦,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呀。” 泥香道:“我看呀,你的确是活该。” 夜寒冬道:“说说吧,这鱼说人话的前因。” 崔永杰道:“我与夫人相识,与之交谈,得知夫人身怀奇财,富可敌国,便与之联姻,骗取夫人的财产,供得朝廷使用,因此才借用了鱼说人话的事情陷害夫人。” 莫云白听了,脸上的血气凝重,大声喝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崔永杰道:“在这个乱世之下,要么自己拥有极为高强的武功,要么自己要有十分有钱,因为在这个天下,只有拥有这样的东西,自己才不会受人欺凌,有钱就是有权,有权就可以做这个世界的主任,做这个世界的上任何人的主任。” 夜寒冬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本来已经是后梁朝廷的显贵,又何必招不义之财,落得现如今的地步。” 崔永杰道:“我好后悔。” 莫云白道:“你不必后悔,因为今天你是走不出这花令衙门,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可曾知道你的夫人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什么?” 夜寒冬道:“你想想你夫人最喜欢什么?” “她喜欢钱。” 莫云白道:“那你现在总该知道他最痛恨什么了吗?” “她最痛恨别人惦记她的财产。” 莫云白道:“所以你今天走不出这花令衙门。” 崔永杰一听,焦急说道:“不要,我不要死,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然而在场的人似乎都不想救他。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崔永杰的可恨之处就在于他太喜欢别人的东西,为了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连自己妻子老婆都不放过。 脚步声响起。 菜肥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崔永杰感觉自己的后背心似乎有凉风渗透肌肤钻入心肺,所以他转身后望。 菜肥娘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想死还是想活?” 崔永杰道:“我不想死。” 菜肥娘道:“我逃离被你关押的地方,因为后面有追兵,我身上有一块雪亮的玉石掉了,我要去找,你带我去。” 崔永杰道:“好,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 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花令衙门的内院已经充满了血的味道。 崔永杰用手按着自己的头皮,全身瑟瑟发抖。 他走在前面,菜肥娘走在他后面,只怕他稍有异心,定会尸骨无存。 看着两人走出花令衙门,在内院的其余几人都笑了,或许这才是他们所期许的,或许这是他们所想看到的,或许今天这里所发的一切,只有她们最懂这究竟为什么。 ——崔永杰被菜肥娘狂奏。 (本章完) 第542章 怨恨难消,血溅深洞 第542章怨恨难消,血溅深洞 崔永杰带着这个狂揍他的女人来到先前菜肥娘的囚禁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一来到这里,无论是他身后的菜肥娘,还是莫云白等一行人,都深深地感到这个地方的阴森和恐怖。 不错,囚禁菜肥娘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间天堂,更不是什么山村户院,而是汴梁城郊外五十公里外的深山老林山洞里。 森林深幽,山洞很大。 现在崔永杰带着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山洞,山洞之中阴暗潮湿,偶尔耳朵中还会听到呲呲的声音作响,当一行人将目光锁定在那黑暗的角落时,借助从洞口照过来的微光,才能看见是许多蛇虫蚂蚁在筑巢。 莫云白见到这样的地方,讥讽说道:“坐着朝廷给的官,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利于百姓的好事,却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你可真是比我还邪恶,看来我邪王之称赐予你才最合适。” 崔永杰被身后的女人狂揍了一顿,现在全身上下早已伤痕累累,哪里敢有半句多言,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他当然想要。 他只想将身后的女人带到关押菜肥娘的地方,然后帮助找回丢失的金银首饰,所以他脚步急急忙忙。 果然,进了山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山洞的最里面,他们看到了亮光。 那是一种宝石发出的光,璀璨而夺目。 能把这样贵重的宝石放在这里,看来崔永杰对于这样一个地方的隐蔽性还是蛮自信的。 走进亮光处是一个铁架门。 铁架门的门是关着的。 崔永杰的脚步停下,身后的女人才问:“到了?” 泥香感叹道:“这地方果然适合藏东西,如果不是你自己亲自带我们来这里,就算把这汴梁城翻个底朝天,也难以找到这里。” 崔永杰实在是再也不能被揍了,闻听身后的菜肥娘问,他赶忙道:“是是是,就是这里。” 菜肥娘被关在这里,这里也有崔永杰安排的人把守。 看守的人见崔永杰,道:“崔大人!” 崔永杰狠狠地白了一眼他,才说道:“快把铁门打开。” 看守之人不明白崔永杰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说话,然后就从嘴巴里吐出了一块金黄色的钥匙,将门打开。 铁门一打开,里面就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里面。 牢房的地上有许多枯草,看来是前些天气天冷,这是给被囚禁之人取暖用的。 崔永杰见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立刻问道:“这人是谁?” 看守之人说道:“崔大人,这正是一个月前,你亲自押送而来的被关押之人啊!” 崔大人一听,赶忙转身看向身后,身后的女人看着他正在冷冷阴笑,当下一个耳光打在看守之人的脸上,斥道:“胡说八道,被关押之人早就逃离这铁笼了,哪里会是我一个月前亲自押送被囚禁之人?” 可能是他们的说话声太大,吵醒了坐在牢房里的女人。 铁笼内的女人忽然抬起头,用尖刀一样的目光看着铁门外的人。 开骂:“崔永杰,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将我囚禁在此,我草你十八代祖宗,快放老娘出去,老娘要杀你全家!” 啊! 她是菜肥娘,那身后的女人,就是刚才狂揍自己的女人她又是谁?莫非出了怪事,有两个菜肥娘? 崔永杰看向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后的女人。 她的面容和铁笼里被囚禁之人面容简介一模一样。 然而不同的是站在自己身后狂揍自己的菜肥娘,她衣裳华丽,但坐在铁牢里的女人,此刻已经从地上冲了起来,她衣衫褴褛,像发狂的母老虎,倘若不是她四肢和腰上被锁着铁链,指不定已经冲出铁门了。 两个菜肥娘? 究竟哪个是真的? 崔永杰又看向身后的女人。 女人正看着他。 莫云白道:“倘若不这样,崔大人,你是不会带我们来找到菜肥娘的,是不是?” 崔永杰这才醒悟,但心中仍有天大的疑惑,道:“你们都在骗我?” 夜寒冬道:“只怕你明白的太晚了。” 莫云白道:“好徒儿,既然已经找到了菜肥娘,相信鱼说人话的事情有了最后的真相,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谢谢师傅!” 此话刚完,崔永杰面前的菜肥娘,她脸上的轮廓立刻变了。 是的,转瞬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容颜,崔永杰看了,眼睛瞪直了,用手指着面前的人道:“你不是菜肥娘,你不是!!!!” 身前的人,从面容看来要比菜肥娘年轻很多,活脱脱一个少女。 少女道:“对啊,我不是菜肥娘,我是塘沽沙。” 泥香见了,笑道:“你现在都有女徒弟了?” 莫云白道:“在这江湖上行走太寂寞,不收个徒弟,平常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也可以收个徒弟。” 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夜寒冬道:“崔大人,既然你已经将我们带来了,你就别无选择。” 说罢,夜寒冬使出了他的绝技,手臂一震,从手指缝间发出了五枚西针。 好一招千指神针。 银针飞向牢房内,颗颗皆射中锁住菜肥娘的铁链上。 铁链忽然碎掉。 “我要杀了你。”一声力喝,菜肥娘赤脚从铁笼飞出,左手一把摁住崔永杰,右手两指使劲一戳,插进了崔永杰的脖子。 崔永杰口流鲜血,当场毙命。 一旁看守的人眼见崔永杰血溅人群,当下面色全失,转身调头就跑,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菜肥娘已经再一次飞身而起,一把抓住这看守之人的头颅,手指力气太大扣进这人的头颅,头颅收到大度挤压,瞬间鲜血直流。 “啊!” 看守之人发出最后的惨叫声,瞬间毙命。 虽然看守之人已经毙命,但是菜肥娘心中的恨却久久不能消,她的身影忽然从空而降,呐喊一声,当下赤脚向洞口跑去。 “不好,她要出洞去了!”塘沽莎见了,惊声说道:“我们快追,问问她关于鱼说人话的事情。” 泥香却道:“莫急,她没有疯,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怨气。” 夜寒冬道:“看样子,你对她此刻要去哪儿,已经了如指掌?” 泥香道:“不错,不但知道,我还知道她一定会在那儿等我去找她。”说罢,自己也向洞口走去。 夜寒冬、莫云白、塘沽莎、阿布梨桑、花见羞一行人见此,紧跟其后走向洞口。 看样子,她们要离开这个山洞。 因为这个山洞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千虫万毒,充满了死亡和邪恶,而这一行人,恐怕没有一个人喜欢这里多待上一分、一秒。。 离开山洞,从郊外深山老林回到汴梁城,太阳已经落入西山,一行人走在街道上,街道上已经毫空空如寂。 也对,汴梁城这几天不太平,全城百姓都自觉的戒严了。 因为天黑之时,正是邪恶妖邪之流滋养的开始。 (本章完) 第543章 江湖诡异案件终结篇 第543章江湖诡异案件终结篇 天黑之时,泥香等一行人出现在汴梁城的城门下,西郊城门下,夕阳正照在门框上,绯红的门框像是被血染过了一样。 不错了,他们这一行人,总共有六人,分别是泥香、莫云白、夜寒冬、风芹、阿布梨桑、塘沽莎这六人,他们刚从西边郊外的大山之中回来的。 一行六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所以脚力也是非凡的,本来按照常人的预算,他们从郊外的大山之中回到汴梁城,应该是在午夜时分,然而现在只是黄昏时候,他们回来早了整整五六个小时,真是厉害了。 进了城门,他们就只身向崔永杰住的地方,现在看来,泥香刚才说的话是对的,因为她将所有人带到崔永杰的住处,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此时此刻,菜肥娘正坐在崔永杰所居住的院子石头上,她披头散发,已经不像是个女人,一身本来已经污浊的衣服,此刻凭空多了些血污,这正是令到来的五人瞠目结舌。 这到底是怎么了? 除了泥香和莫云白,所有人都心有疑惑。 夜寒冬看到眼前的女人坐在石头上看着门口,看着他们,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上了,夜寒冬道:“难道她?” 话音未落定,泥香道:“去屋里看看吧!” 夜寒冬此刻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做了什么,由于还没看到尸体,所以他不曾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像是疾风一般掠过庭院,来到那宽敞明亮的房子里。 房子里已经布满了尸体,夜寒冬的脚下升起了无尽的寒意,此刻已经上了额头,由于看到这样的残像,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所以他不忍再看。 夜寒冬转身来到泥香的身边,冷冷说道:“她竟然将崔府里的人都杀了。” 听了这样的话,虽然都没说话,但是没有一人不在心里感叹,菜肥娘这一次真是太残忍了,竟然将崔永杰府上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全杀了。 短短的半天时间里,竟然出了这样的惨案,崔永杰要负全部的责任,这样的责任未必太重,他能负担的起来吗? 想必负担不起来。 这样的惨案发生了,不但崔永杰负不了责任,就连凶手菜肥娘自己也负不起责任,可能菜肥娘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在将这里的人全都杀了以后,她没有逃离,而是坐在这院中的石头上,等待审问她的人的到来。 一个十分有钱的人应该是极为聪明的人,心里也知道,如果她不将鱼说人话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出江湖门,以及江湖上有道义人的眼睛,所以她等。 此刻终于等来要等的人。 泥香就是她要等的人,她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只有江湖门能给以安抚,然而泥香来了,她却慌了,因为她的手上还在流血。 全是别人的血。 夜幕降临的时候,气温大幅度降低,她的手像是被一块千年寒冰包裹着,她坐在石头之上不停的打着寒颤。 泥香道:“你杀了这里所有人?” 菜肥娘道:“是的,崔府一共一百三十八人,全都被我杀了。” 泥香道:“你是怎样将他们全都杀了的?” 菜肥娘道:“我赤手空拳将他们打死的。” 泥香道:“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全杀掉了,这些人只是崔永杰的佣人而已,杀了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菜肥娘道:“心中的怨恨太深,如果不将崔府上上下下的人杀个鸡犬不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泥香和菜肥娘两人将话说到这里,莫云白道:“说来也奇怪,以前的你那么胖,现在这么好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你看你现在芊芊玉手,如果你不说你是菜肥娘,我们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你会是当初那个菜肥娘。” 菜肥娘道:“是的,现在我真是后悔。” 泥香道:“后悔什么?” 菜肥娘道:“如果不是容貌变得美了,又怎么能招来这崔永杰这样的恶贼对我打起歪主意,半路劫财。” 夜寒冬道:“天下女人都爱美,你爱美没有不脱,错就错在你看错了人,或者说这世界上不该有崔永杰这样的人。” 菜肥娘闻听此言,然后转头看向夜寒冬,心中思绪万千,但口中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待这尴尬的场面还没正式开始,庭院之外,风声肆紧。 霎时之间,只听扑通的一声响,然后就看见了三个人的脚重重的落在庭院门的门口之外,泥香等一行人转眼看去,只见门外有三个人就站在门外。 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李嗣源。 那么还有两人呢? 还有两人一身衣服做朝廷密探捕快打扮,他们来到这庭院外,稳稳站立。 泥香道:“李嗣源!” 不错,两个朝廷密探正在李嗣源的左右站着,看着煞有威风,不过风过之处,夜寒冬似乎认识这两个密探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的属下呼风唤雨。 怎么是你们? 夜寒冬惊讶不已,然后两个密探此刻虽然已经不在有呼风唤雨的名头,但是在他们心里,夜寒冬是他们永远的主子。 因此,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拿着朝廷俸禄的人,就在此刻竟然跪下了,对这个在江湖上有着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头目行了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呼风唤雨参见轩主。” 见到这样的两人,夜寒冬的脚底再一次升起了浓浓的冷意,这股寒意似乎已经侵入心扉,让他全身为止一颤。 “你们怎么这副打扮?” 两个密探道:“自从犯错离开轩主,我们阴差阳错就做了这汴梁城的捕快密探,现在我们不叫呼风唤雨,我们有一个另外的名号,叫阴晴圆缺。” 阴晴解释说来。 然后圆缺又道:“听说你们已经找到有关鱼说人话的关键人物,所以我们也来看看,然后好向朝廷复命!” 泥香道:“这件事情惊动了朝廷?” 圆缺道:“不错,惊动了朝廷,这不,前不久为了追查此案,将李嗣源李大人也错抓了,现在想来,真是不好意思,在这里,我弟妹二人向李大人本人,以及各位江湖好友诚意致歉,请求原谅。” 夜寒冬道:“既然大家都曾相识,只要问题解决了,不需致歉,只是苦了李嗣源李大人。” 李嗣源道:“这次有惊无险,还是仗着你两人的照顾,说道歉的话,太严重了。” 莫云白道:“既然现在两位朝廷的密探也在此,那就请关键人物开始说说这鱼说人话的事情,整个过程是怎样的吧?” 看来,是该让当事人说话了。 菜肥娘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句话,崔永杰通敌叛国,为了钱借用‘鱼说人话’的谎言想把杀了,然后谋取我的财产。” 莫云白道:“他一个达官显贵,他缺钱?” 菜肥娘道:“后梁朝廷国力不稳,战争频发,朝廷已经没钱了,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穷的要死,为了钱,他策划了一个惊天的计划,说我被说话的鱼吓疯了,直到将我囚禁关押,然后却借用康国的力量说我尸骨无存了,为了达成这个协议,他便将后梁朝廷的兵力私自调离京都,去协助康国皇亲去平定内乱。” 莫云白一听,心里一惊,道:“简直岂有此理。” 菜肥娘道:“你们说他这是不是通敌叛国?” 泥香道:“崔永杰虽然是朝廷的显贵,但是论及江湖势力,他远远不及康国的江湖势力,出此下策的可能性很大。” 阴晴道:“若真如你所说,鱼说人话的诡异案件算是破了,我们身为朝廷的密探,一定会将崔永杰的所作所为上报后梁朝廷,还你清白。” 菜肥娘道:“清不清白不打紧,我的钱必须要给我。” 圆缺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钱,那就和我走一趟吧,还你清白,必定还你钱。” (本章完) 第544章 英雄大会之妻老头以死昭示 第544章英雄大会之妻老头以死昭示 看来这一件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在整个事情之中,崔永杰扮演着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不过他已经被菜肥娘杀了,得到了应由的惩罚。 然而菜肥娘呢? 菜肥娘是一个商人,家有万贯,富可敌国,只是朝廷现在穷的一干二净,会不会在崔永杰之后再和崔永杰一样使用卑鄙手段,夺其财产呢?那真的不好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有之,更何况是一个朝廷呢? 但是,无论阴晴圆缺将这件事情怎样如实上报朝廷,可是只要江湖门出面,这件事将很快就会平息了。 。。。。。。 又是一日早晨,在这汴梁城的公告墙上贴着最新的公告,当众人凑近一看,那公告上写着:兹有杀人者重犯菜肥娘肆意杀人,藐视朝廷法度,现出予通缉,凡告知行踪者皆赏白银千两,有将其捕获者赏黄金万两。 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有没有在泥香的意料之中。 那日天都黑了,阴晴月缺将菜肥娘从崔永杰的府邸押解入朝,可是就在汴梁城这样一个人多的地方,忽然冒出来一群身手不凡的江湖侠客,硬生生的将菜肥娘劫走了,当阴晴月缺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上报朝廷之后,李存勖便大为震怒。 ——然后后梁全境展开了捉拿菜肥娘的行动。 想想这真的是匪夷所思,不过更加奇怪的是,事情过了半个月了,然而关于菜肥娘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想必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今日也是一个晴天,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晰。 当花令衙门的门再一次被轻轻地打开,花令衙门之中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还要花令衙门仔细分说。 因为这些人都是花令衙门的人请来的,花令衙门可是东道主,他们不说,谁人敢说呢? 阳光明媚,万物生长,春风一过,柳絮纷纷,今日无疑是一个好天气。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天气里,最适合谈一些大事情。 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大事呢? 今日,花令衙门召集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召开这一次英雄会,要谈论的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想必也是江湖之中的大事情。 既然现在要谈大事情,那么就要请来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来分说、出证。 泥香看着这许多人,对莫云白说道:“那天同样是在这庭院之中,我们说接下来有三件事要做,现在鱼说人话这件事情已经查明,尘埃落定,但今日将众英雄和各位掌门人请来,你作为花令衙门的令主,又是这一次英雄会的东道主,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莫云白此刻从被玉镯过一样的椅子站起来,说道:“前些日子,花令衙门亲自去拜访各位,请大家来到花令衙门做客谈会,大家不远千里长途跋涉实在辛苦,今日到此,也是好事,唯此,莫云白先请大家喝完桌前这碗酒如何?” 他一问,下面当下有人喊道:“好!” 当大家正准备仰头痛饮时,忽然有人说了句:“不好!” 谁说的? 哪个这么不长眼的,现在在这样痛快喝酒的场合说这样扫兴的话,真是不解风情。 当在场的所有人闻听到这声“不好”之时,都将酒端在手上停在胸前。 众豪杰不约而同看去,说这声“不好”之人乃是一个老头子,泥香、花见羞,在场所有人都认识这个老头儿。 他正是妻老头。 众豪杰正在疑惑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听见他又道:“还没告诉我们今天的英雄会究竟要干啥呢,这酒如何能喝?” 莫云白见了,说道:“既然老前辈执着要问今天召集大家来此究竟为何,那我就先给大家简单说说。” 所有人都道:“令主,你说,你说。” 莫云白道:“今日到场的不但有西蜀之地的英雄豪杰,也有江南的英雄豪杰,大家是否还记得,或者听闻六十年前,那姑苏城陈家为了将西方蛮荒部落盛行的召唤术引入中州武林一事吗?” 事情已经过去六十年了,现在提起究竟是有何用意? 一听这话,在座的人都看向了江湖门和花令衙门的人。 那妻老头道:“六十年前,我才二十出头,那天我也在,那日姑苏城陈家说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犯了中州武林人崇尚行踪武学的大忌,因此陈家招来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现在想起来,老头子还是有些后怕。” 莫云白道:“今天在座的英雄豪杰,除了妻老头之外,我知道你们还有人当年也在场,对于那次的武林变革,你们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不可得知,但是今天将你们召集在此,所行之事就是花令衙门想效仿当年陈家的做法,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你们以为如何?” 这一刻,似乎风也停了。 这一刻,所有的心跳都停了。 今天来的人都是江湖上的名门之主,当大家都不讲话了很久,忽然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走向人前,说道:“我赞同!” 那么她是谁? 莫云白仔细一看,这女子乃是姑苏城陈家的大小姐陈风姝,她又道:“虽然花令衙门这次开武林大会没有邀请我们陈家,但是我们陈家还是来了。” 此话方完,太乙门的掌门人却道:“今日花令衙门召集来自四方的英雄豪杰,莫非就是想说陈家当年的做法是对的吗?” 见这人说话语气带有质问的意思,莫云白大声说道:“莫非,陈家当年的做法是错的吗?” 面对这两人的问话,陈风姝且说道:“无论你们怎么说,可是我就觉得当年我爷爷的做法是对的,是那些人,他们鼠目寸光,认为西方蛮荒之术根本不入流,才让我们陈家蒙羞几十年,在江湖武林抬不起头。” 妻老头道:“当年,大家对召唤术认识不深,所以深恶痛绝,导致了陈家蒙羞,在此我妻老头就对当年我犯下的错承担相应的后果。”说罢,他大步走上前,对着陈风姝行了一礼,“陈大小姐,昔日姑苏城陈家蒙羞有老夫一份儿,今日老夫今日在此,你将我千刀万剐罢了,我绝无怨言。” 闻听妻老头这话,陈风姝道:“杀了你有何用,陈家从此落败,在江湖上招致骂名几十年,导致现在家门早已衰落,永远也不如当年兴旺了。” 妻老头一听这话,当下从自己腰间抽出了一柄钢丝细的长剑插进了自己的咽喉。 “前辈!” 莫云白见此,对此始料未及。 他已经将妻老头倒下的身子扶起来。 妻老头气息微弱,苍老的手将莫云白的手握住,道:“年轻人,记住,一定要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我们中州人不能受外族人的欺辱,我们中州人不能在故步自封了,一定要择人所长,补己其短。” 说罢,眼未必就烟气了。 陈风姝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眼角有泪流出。 所有人对于妻老头的做法都始料未及,刹那间,一个鲜活的生命顷刻化为一冰冷尸体,在场的英雄豪杰都大气不敢出了。 ——实在没有想到六十年前对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深入痛绝地人,此刻却如此看重,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昭示着不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誓不罢休的决心。 (本章完) 第545章 英雄大会之列位英雄有悔过之意 第545章英雄大会之列位英雄有悔过之意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众人的双腿都在打颤,心中发寒,花令衙门的令主看着尸体前的女子,他心中似乎还藏有些喜悦。 在这一刻,他时不时的偷偷看向阿布梨桑,然后看了看泥香,见她们和众人一般用惊呆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妻老头,他也不在说话了。 面对这样的老头,在看看眼前的陈风姝,他道:“无论六十年前陈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现如今都要一笔勾销,只要大家同意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那流水岛上的书院马上就可以广纳弟子,同时也算是对陈家一点点弥补,是不是,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陈风姝。 陈风姝道:“不错,现如今,只要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武林,之前和我们陈家的恩怨全部一笔勾销,若是今日众位英雄没有与花令衙门达成协议,也请众位英雄还我们姑苏陈家清白,有仇的,陈家要报仇。” 她说“报仇”二字的时候,音调忽然间提高,正是吓坏了众人。 在场的都是江湖上的名门名派,哪个拍死了,只是大家听了陈风姝的话,也是在理的,当下一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可是就在大家不言语的时候,忽然在这庭院中掠过了一阵冷风,当有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在地上以后,众人所见,正有一个老太婆坐在庭院的石板地上,手里抱着妻老头,嚎嚎大哭。 “老头子,你醒醒!” 然而妻老头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的怀里,嚎哭良久后,她忽然间抬头,然后左看一圈,右瞄一边,忽然定睛看着陈风姝。 陈风姝和众人一般,此刻看着她,老太婆当下目光凶横,忽然间一手抱着妻老头,一手抓住陈风姝的领口,大声喊道:“小妮子,你怎么这么狠心,要报仇找我啊,找他干什么?” “前辈,我。。。。” 陈风姝的话没说完,只见自己已经迅速被一双像是钢铁大手举了起来,不等她有所为,应该是这老太婆的武功太过高强了,陈风姝已经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自己还是有身孕的人,岂能被这样对待,就在她一声惊叫之后,莫云白忽然出手了,当下一个横飞转身接住了陈风姝飞向远方的身子。 幸好自己被人接住了,若是不然,自己肯定会动了胎气,或是胎死腹中,那岂不是惨了,惊魂未定,她已经在莫云白的怀里站稳,道:“好险,谢谢!” 听到陈风姝说谢谢,莫云白真是意外的很,本来曾经自己对她做了轻薄,这一刻似乎一点儿也不恨自己了,他很高兴道:“娘子,不客气!” 一旁的泥香见他如此说,便也知道眼前这女人肚子里的骨肉乃是莫云白的,当下也没有说话。 那个老太婆见有人相帮陈家丫头,当下怒目瞪着莫云白一行人,然后仰头大笑道:“今天看来,你们这一帮娃娃要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了,是不是?” 所有人都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或许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要欺负她的意思,只是她因为妻老头死在自己眼前,思绪胡乱,说话无度罢了。 莫云白道:“前辈,妻老头是觉得六十年前做错了事,觉得心里有愧才自尽的,莫要以为我媳妇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杀人啊!” “天下英雄?” 这老太婆是周婆婆,在她的眼里,似乎深深觉得这些人都不配做英雄,说道:“什么狗屁英雄,全是狗熊!” 她这是要干什么? 现在不但莫云白心里疑惑不浅,就连在场所有人都疑惑不浅,当下人群骚动,对周婆婆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气急了。 现在太乙门的人大步走出来,站在庭院的最中间,任凭春风佛面吹乱头发,却要教训教训周婆婆,但是周婆婆却继续说道:“什么太乙门,唐门,峨眉,金州门,还有你们这些小门小派,你们也算的上是英雄豪杰?屁!” 闻听这话,邪王道:“前辈眼里,谁才是英雄好汉?” 接下来,人群之外,又有人说话,且道:“在她眼里,只有她怀里已经死去,连尸体都冷冰冰的老头子才是英雄豪杰。” 从这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是以为气质高雅的女人说出来的话。 她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贴合实际,而且还十分的生动。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女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女人,众人向人群外看去,不自觉让出一条人行道来,众人看见有人正向人群之中走来。 怎么是她? “寒千月?” 峨眉派的寒千月,她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远远从人群之中走来,众人大为惊讶,都说这寒千月乃是峨眉派最厉害的人物,虽然在江湖上有她的声音,但是都知道她从来没有下过峨眉山,有好多人见都没见过,此刻一见,真是犹如阴雨见太阳。 周婆婆道:“寒千月,你也来了。” 寒千月道:“是的,我来了。” 周婆婆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下山的吗?” 寒千月道:“现在我又想下山了。” 周婆婆道:“不知道你一个瞎子,从山上跑到山下来,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放不下,什么都看不见,不呆在山上,下来气我这个老太婆?” 寒千月道:“我眼睛虽然瞎了,可是心却不瞎,我心如明镜,看穿了一件事情,所以要下山。” 周婆婆道:“说罢,什么事情被你看穿了,幸好你还有一张嘴巴,你说吧,我听着。” 寒千月道:“其实我也同意你刚说的话。” 周婆婆道:“我已经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你同意什么?” 寒千月道:“我也认为在场的人不是英雄豪杰。” 莫云白道:“你也这么说,真有意思,那你说说这些人,为什么不是英雄豪杰,他们哪一个不是中州武林之中的响当当人物?” 寒千月道:“真正的英雄豪杰,为人正直,敢说刚当,敢做敢为,可是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金州门、唐门、太乙,还有我峨眉,他们作为中州之中重要的名门,自知六十年前,姑苏城陈家将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引入中州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在姑苏城陈家那天事发之后,这些人自知有错,却无一人敢承认自己有错,而且直到今日,还不来正视当年的错误做法,反而只有妻老头一人赴死向陈家谢罪,那妻老头都觉悟了,为何你们这许多人,却无半点儿悔过之意?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泥香闻听了,且道:“前辈以为当年陈家的做法是对的,也同意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师引入中州,是不是?” 寒千月道:“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同意,因为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当年陈家的做法是对的,只是羞于认错,是不是列位英雄?” 此话一出,峨眉派传派大师当下跪在地上,且道:“不错,寒千月说的没错,在陈家事发以后,我正确的认识到了陈家的做法是对的,但是羞于认错,不但我,亦或是我中州所有武林人士至今未敢认错,因为我们当年太对不起陈家,太对不起天下英雄了。” 闻听这话,陈风姝道:“既然如此,你自刎谢罪吧!” 传派大师道:“如果一死能得到陈大小姐的谅解,老道情愿一死!”说罢,站起来,长剑唰的亮了出来,要以死谢罪。 陈风姝道:“道长,严重了!”当下一把握住传派大师手中的剑。 夜寒冬道:“道长此刻有悔过之意,尚且不迟,何必一死,只要道长也向寒千月前辈和妻老头一样,同意西方召唤术引入中州武林,就好了。” 传派大师道:“是真的吗?” 他看向了寒千月。 寒千月点了点头,道:“今日你能悔过,乃我峨眉一派之大幸。” (本章完) 第546章 英雄大会之花问归期未有期 第546章英雄大会之花问归期未有期 寒千月的出现将这里的紧张局面彻底压制下去了,现在面对泥香等人的说话,峨眉派的传派之人已经明白了些事情。 对于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一事,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一种正确的做法,尤其这个时代正处于乱世,这件事对于中州武林,或者是中州百姓,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传派大师跪在地上,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同意,我同意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峨眉上上下下所有弟子将这一件事纳入我峨眉派的头等大事,无论是以前的陈家,还是现在的江湖门、花令衙门,我们都大力支持。”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女人大笑了起来,闻听声音,这似乎比刚才周婆婆来的时候更狂妄,现在周婆婆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说清楚,这时候,又是哪一个不省心的人在如此狂妄,发出这样不羁的笑声? 还不等大伙儿闻声看去,此刻那个消失很久的女人,忽然出现了,这里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讶。 这个女人乃是花惹秋。 不错,她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女子,这些女子的出现真是惊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江湖传言,五花门已经被灭门了,如今又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峨眉一派也算是如今江湖上的大门大派,向传派大师这样的人物,今日在这样隆重的场面,尽然这样失态,也不拍天下英雄笑话你。”花惹秋狂妄笑了以后,便说出这样的话。 夜寒冬道:“难道花令衙门也邀请阁下来到这里参加了武林英雄会了吗?” 花惹秋听了,爽朗一笑,脸上的颜色变得十分的阴沉,说道:“江湖大事,我们所有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有权利来参会,难道说花令衙门将我五花门不放在眼里。” 夜寒冬当下拱手向天,在拱手向花见羞,说道:“五花门乃是江湖大派,虽然前不久突发变故,如今门楣狭窄,但是江湖大义永存,我们所有武林中人该敬重,但是五花门之中倘若除了败类,破坏江湖武林的大好事,我江湖门今日在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 “呵呵,夜寒冬,月影轩的轩主,如今摇身一变,就是江湖门的弟子,但是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乃是邪门歪道的邪术,今日若是引入中州武林,我中州武林必然引起轩然波澜,对中州百姓没有半点好处。” 从花惹秋的话语之中已经听出了不妙,看来今天的武林大会,必然不太平,刚才还没有反对的声音,现在却有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耳闻花惹秋说这样的话,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那一旁站着,始终没有说话的花见羞,她说道:“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乃是人类历史文明进步的象征,谁要是不紧跟时代的步伐前进,必然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现在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已经快速进入中州,如果我们没有提前准备,到时候我中州百姓难免会受到西方强祖的压迫,过不上该过的好日子。” 一旁站着的周婆婆听了刚才花惹秋和花见羞的话,她冷眼如鹰看着花惹秋,大声说道:“我周婆婆已经够狂妄了,没想到,来了个比我还狂妄的人,真是奇事了。” 说完这一句,周婆婆道:“虽然我刚才对妻老头的死很难过,迁怒这里的英雄豪杰,但是一归一、二归二,倘若今日谁不同意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便是和我周婆婆过不去,那就别我这个老太婆不客气。” “哟!”花惹秋转过身,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周婆婆,道:“好厉害的婆婆,今日既然是英雄大会,我不相信你会没有经过众英雄的同意,就把西方妖术引入中州?” 周婆婆大笑。一阵笑声后,忽然间脸色变黑,手里拿着的权杖在地上使劲一郑,青色石头铺成的地面龟裂一大片,怒问道:“谁不同意,给老婆子站出来。” 看到她的权杖甚有威力,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站出来,这样的场景被花惹秋看到了,花惹秋的脸上微微一笑,似乎藐视着在场的英雄豪杰。 此刻,她一步一步走到这婆婆的身前,看着周婆婆气急了神情,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同意!” 周婆婆在江湖上行走六七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从来没有遇到小辈对自己这般无礼,当下大怒,权杖在地上使劲一郑,道:“放肆!” 一句怒骂未完,权杖在地上一扫,枯瘦的身子忽然飞来,权杖竖立劈下,花惹秋见了,身子一摆,权杖落空。 权杖来世凶猛,花惹秋虽然躲避过,但不由汗毛竖立起来,当见这老太婆如此厉害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飞天而起,然后一套五花门的剑法施展开来。 “花舞漫天!”她大声一叫,然后就看见天空之中飞来了无数多黑色的花朵,花朵虽然是黑色的,但是犹豫很黑,纯黑色的花朵在艳阳的照射下,格外诡异。 花舞漫天是五花门剑之中最高明的剑法,周婆婆曾到五花门做客,和万花子交过手,那时候她不是万花子的对手,当时就败在这一招上面。 现在再一次见到这样的剑法,往事似乎历历在目,她当下全身起了防备,当花如剑如雨向她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后退了足足三丈有余。 一旁站着花见羞看见了这一招剑法,她心里暗暗想到:“看来师姐是将五花门的剑法练至最高一层境界了。” 只是...... 这一招花舞漫天,自己曾见师傅用过,只是不是这样的,现在她真纳闷了,由于心中有深深地不解,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周婆婆眼见眼前这女娃子剑法高明的很,心中有了忌惮,不等花惹秋第二招进身,她的手在身后伸手一抓,然后又在身前一挥,当下密密麻麻的针扑向了花惹秋。 花惹秋道:“好一个狠心的老婆婆,本来念你年龄大,敬你一份,没想到你竟然使出了唐门的绝门儿暗器——暴雨梨花针。” 话语说完,她大叫一声:“花问归期”,对于迎面飞扑过来的暴雨梨花针,她没有丝毫的闪躲,竟然挺身而进,只见密密麻麻的银针全部插进了她的胸膛里。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她手里的剑却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周婆婆的咽喉。 见自己的长剑已经刺进了周婆婆的咽喉,当下身子停住,停顿少许,然后忽然将剑拔出,说道:“花问归期,未有期!” (本章完) 第547章 英雄大会之花惹秋大败 第547章英雄大会之花惹秋大败 “周婆婆!” 花见羞看见剑从周婆婆的咽喉处拔了出来,血溅一地,花见羞喊出了呻吟,或许连她也没想到花问归期,真是没有期。 花惹秋的剑上没有血,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杀气。 杀气肆意,这里站的所有人都拼住了呼吸,当她看到周婆婆的尸体被花见羞抱在怀里以后,她看着花见羞道:“我有这样的剑法,全是拜你所赐,改日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花见羞道:“你就是一个魔鬼。” 花惹秋道:“我也没告诉你,我是天使,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从今以后,五花门里,我就是掌门人,你服不服?” 花见羞道:“我已经不是五花门的弟子了,至于谁当门主,与我何干,只是师傅辛辛苦苦经营的五花门就毁在你手里,真是可惜。” 昔日五花门笑傲武林,今日如此破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花惹秋道:“花见羞,你千万不要以为有江湖门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昔日五花门笑傲武林,今日五花门在我的打理下,也一定东山再起。” 此刻泥香走过人前,然后来到花惹秋的面前,说道:“曾经我已经给你江湖武林说清楚明白了,五花门的灭门是必然的,今日既然你提到了江湖门,那么作为江湖门的弟子,我要给你提个醒,今日花令衙门请大家来的,不是看谁武功高,而是在商议西方召唤术究竟引入中州,还是不引入中州,你只需要同意,还是不同意,若是肆意在此罔顾人命,我江湖门不会坐视不管的。” 花惹秋道:“我不同意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 泥香道:“你不同意没关系,倘若你要阻止召唤术引入中州,我江湖门也是不同意的。” 花惹秋听了,心情不能平静,说道:“你们江湖门不要欺人太甚,如果大家都不同意召唤术引入中州,莫非你还强行要求胁迫大家学习召唤术了?” 泥香道:“在场的,有谁不想召唤术引入中州的,现在就可以说,或者站出来好了。” 这话一说,大伙儿就面面相觑,久久不肯表态,似乎得罪了江湖门也不好,得罪了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也不好。 见大家都在犹豫,花惹秋登时转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说道:“大家无需多虑,只问初心,要是不同意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尽管站出来好了,倘若江湖门为难你等,我花惹秋为你们做主。” 听花惹秋的话,似乎她已经不将江湖门放在眼里了。 或许在这个乱世里,大伙儿要做的选择真是太多了,不过既然有人站出来出头了,那还担忧什么,当下就有一个二个站了出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在场的英雄豪杰竟然站出来了多一半。 花惹秋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笑了笑,然后看向泥香,且道:“怎么样,不想学习西方蛮荒部落的妖术的人还是挺多的。” 看见这样多的人不同意,一旁的传派大师却说道:“你们都是英雄豪杰,你们刚才明明赞同同意的,此刻却反悔了,究竟想怎样?” 面对传派大师的问话,他们似乎也觉得这样反复无常也有损江湖人的规矩,但是他们已经反悔了,此刻就算在站回去,那岂不是又是反复无常了,此刻只是听着峨眉传派大师的说话,每个人都低下了头。 眼见传派大师要坏事,花惹秋的长剑唰的挥舞了起来。 剑刺向了传派大师,传派大师惊了,当下也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两人在艳阳之下开始决斗起来了。 一个是峨眉派的大师级别剑客,一个是江湖新出的年轻人,两人这番相斗起来却这般激烈,真是太惊人了。 花惹秋道:“峨眉派也算是江湖大派,今日为了江湖门,竟然如此认怂,当真是要当成江湖人的笑柄,是不是?” 传派大师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心中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说道:“六十年前我已经错了一次,对不起陈家,今日我再也不想再错下去了。” 花惹秋道:“今日只要你不同意,我不相信江湖门能把你杀了,我也不相信在场的英雄都不同意,她还把我中州武林连根拔起,全都灭了。” 传派大师道:“同意与否,都是我个人的决定,与江湖门和花令衙门无关,今日倘若有人在这场面上教唆阻止西方蛮荒部落召唤术传入中州,就是死我也不同意。” 花惹秋听了这话,柳眉一竖,怒道:“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这个老头子。” 传派大师听了,神情不屑,说道:“杀我一人,还有万人,为了中州武林不落于人后,我誓死赞同召唤术引入中州。” 一边相斗一边说,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十个回合之后了。 两人长剑相击,火星飞射,“当”的一声脆响,两人被各自手里的长剑弹开,由于两人的力道都过于威猛,两人从空中退落下差点没站稳,纷纷打了个踉跄。 “你使的不是五花门的功夫?” 花惹秋道:“不好意思,或许在场的人都知道,曾经我被师傅抛弃赶出了五花门,我在江湖上学了些碎招。” 一旁站着的寒千月道:“传派大师小心,她的武功路数多。” 传派大师道:“我还应付的来。” 说罢,他再一次挥舞着长剑,然后使了招月落乌啼霜满天,当下一招将花惹秋的长剑冻住了。 花惹秋见自己的长剑要结冰碎掉,她忙大声喊道:“花问归期!” 又是那一招。 对,就是刚才杀周婆婆的那一招。 听到了这一招,不但传派大师全身的汗毛立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惊了一身冷汗。 “啊!” 此刻本来悬浮在天空之上的人,此刻有一个人从空中摔了下来。 传派大师摔倒在地上,一手握着剑,一边吐血,一边责问道:“你,不是先前那一招,花问归期未有期。” “传派大师,你没事吧!” 寒千月走上前看了一眼传派大师,然后对着其他峨眉派的弟子吩咐道:“快讲传派大师扶起来。” 不等花惹秋说话,寒千月飞了起来。 “瞎子!?” 寒千月道:“不错,我是瞎子,不过我也同意将西方的召唤术引入中州。” 花惹秋道:“既然你们都是峨眉的,那就出手吧。” 寒千月道:“我不用出手。” 花惹秋道:“你敢小觑我?” 寒千月道:“如果你感觉我在欺负你,那你肯定很不高兴。” 花惹秋道:“所以我要出手了,你准备好了吗?” 寒千月道:“我准备好了。” 花惹秋道:“好!”说罢,长剑一挥,然后剑破长空刺向寒千月。 寒千月身子悬浮半空一动不动,面对飞过来的长剑,她纹丝不动。 忽然,喷的一声炸响,犹如天雷滚滚,从寒千月的周身散发出来天雪白霜,将花惹秋摧残击中掉落地上。 花惹秋用手捂着心口,道:“你,你不是峨眉派的。” 寒千月道:“寒荒雪域天崩地裂,无处可去,寄身峨眉峰顶,苦渡红尘!” 花惹秋道:“寒荒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寒千月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路遇不平,就忍不住了,因为这个江湖实在死太多人了,今日你乱杀无辜,本来要受死的,但是念在你曾被恩施赶出师门,饱受苦难,今日饶你性命,你走吧!” 花惹秋身受重伤,半天不言,五花门弟子见此上前,众人相扶,溃败离场。 (本章完) 第548章 英雄大会之江湖大义 第548章英雄大会之江湖大义 传派大师是峨眉派的佼佼者,如今却被这五花门年轻一辈的弟子打败,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现在看着花惹秋溃败离开,心中的悲叹少了一点点,只是花惹秋一项争强好胜,此刻如此惨败,当真心有不甘。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现在艳阳已经正挂高空,待花惹秋的离场以后,忽然阴风邹起,众人反应不及之中,一旁站着的邪王却看见刚才欲要惨败离场的女子,她又回来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 双手完全,力道霸气,她似乎已经使用完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以最后的绝招要再一次杀入进场。 花惹秋这一次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将她挫败的寒千月,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一个瞎子是如何会这样绝世的武功。 在离去以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心里准备的时候,她忽然出必杀技,这让人真是难以接招,众人看见皆有惊色的时候,就在花惹秋的钢筋铁手距离寒千月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忽然她发起进攻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不但她的手僵住了,就连她整个飞起来的身子此刻也已经僵住了。 她怎么了? 在场的高手如云,但是最先出手的乃是莫云白,就是这一个被天下之人称为邪王的人,他的身子像是鬼魅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花惹秋的身旁。 他怒喝道:“既然你想偷袭,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才是偷袭。”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看见花惹秋不在估计什么正邪以后,就在她偷袭寒千月欲要得手的时候,忽然一个大手掌,像是铁块一样阻挡住去路。 这是莫云白用手已经掐住了花惹秋的额头。 莫云白忽然手臂用力,只见花惹秋的左右脑门已经长血飞流,看的在场的人全都惊心动魄,当大家见此以后,纷纷道:“邪王,在邪王面前心术不正,死有余辜。” 此刻,跟着花惹秋来的二十多位女子,她们见此,竟然一拥而上,围绕着邪王和花惹秋站着。 她们看着面前鲜血飞流的场景,一时脚下竟然如蛇尾巴,竟然站立不稳,摇摇摆摆的。 一旁站着花见羞见形势不妙,念在花惹秋也算是自己的师姐,从小到大,心中起了不杀之意,忙对莫云白喊道:“别杀她!” 莫云白见花惹秋已经毙命在此,又加上花见羞给求情,收回了已经掐在花惹秋额头的手,然后一转身,离开了。 失却了莫云白的力量,花惹秋飞舞在空中的身子忽然失去了重心,此刻竟然掉落在地上。 她的身子像是天空上掉下的石头,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旁刚才脚软的女子见此,这时候才奋不顾身的上前,围着花惹秋大哭不已。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要知道,邪王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死人。 看到花惹秋这般,花见羞也是非常的难过,当她站在原地惊呆了以后,一旁的泥香却说道:“多多节哀吧,人活于世,倘若都这般乱杀无辜,岂不是和死人一样。” 泥香哪能知道花见羞心里的想法。 花惹秋在怎么可恶,可是曾经也是自己的师姐,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也同样是师傅万花子的得意弟子,此刻却不解,为何当初一心想匡扶正义的两个人,此刻却如此..... 众人围着花惹秋大哭。 但是花惹秋却看向花见羞道:“师妹!” 花见羞见花惹秋奄奄一息,当下快步上前,用手拉住花惹秋的手,但她明显的感觉到花惹秋的手在颤抖。 “师姐!” 花惹秋看着花见羞,忽然间微微一笑,笑容顿然消失了,却说道:“师妹,你我从小在师傅的爱护下长大,说好了,武功练习好了,便一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可最后,你实现了,而我......”话语到此,内心激动,内息混乱,口里再一次呕吐鲜血。 “师姐,你也会实现的!” 花惹秋又笑了。 花见羞的内心像是被锥子扎一样,却说道:“师姐,相信我,你可以的,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都是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花惹秋还在笑。 是的,她一边笑,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前,然后颤颤巍巍的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锦囊,把它放在花见羞的手里,说道:“这是五花门掌门人的信物,是师傅托别人给我的,现在给你,你要保管好,待以后中州武林局势好转,你要重建五花门,我五花门在西蜀之地有百年历史,不要毁了先辈们的基业!” 说完,她咳嗽了两声,然后眼光落在围着她,跪在地上大哭的女子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瞳孔渐渐的变大,直到瞳孔变得最大以后,瞳孔再也不动了。 “师姐!” “师姐!” “师傅!” “师傅!” 花见羞看着坐在地上的花惹秋,眼中流下了泪。 或许只要泥香和夜寒冬知道,在这一场武林变革中,西蜀五花门付出的代价最大,今日江湖上的惨祸,他们心里很清楚,是何人造成的。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是怎样造成的。 不过这也是历史的进程。 人类如此。 武林江湖如此。 江湖变革,要流血。 朝堂政法变革,要流血。 泥香看着眼前场景,且说道:“今日在这花令衙门的庭院之中,我们无论要死多少人,但是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认识到,中州武林要图强,引入西方蛮荒部落召唤师已经刻不容缓,大家若心里再有疑虑,还会死更多人,就算今日我们故步自封,图个逍遥太平,可是西方蛮荒部落异族人士所奉行的召唤术一旦发展到成熟阶段,一定会危及中州武林的安危,所以现在我想问,六十年前陈家陈老前辈的做法,对还是不对?” 众人虽然迟疑,但是最后各自的嘴巴都说出了一个字:“对!”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泥香又问道:“你们到底同不同意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 “同意!” 邪王看着大家都同意,他说道:“今日大家都是我花令衙门的邀请来的客人,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待说完上面的话,夜寒冬也说道:“现在西方邪宗对我们是窥探已久,想必我们在这里召开武林大会,他们就在暗处盯着我们,下面的日子,请大家不要回到自己的住处,所有名剑门都应该同气连枝,相互协作,出入江湖,多多相互照顾,防止邪宗认识偷袭。” 泥香道:“为了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在半年以前,我们江湖门就在流水岛上建好了书院,并且我会安排三位西方正宗的召唤师,为你授课,传授你们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 在场的所有人闻听,都是一阵莫名感动,声称江湖门此举乃是江湖大义。 (本章完) 第549章 西行之路(一) 第549章西行之路(一) 天下英雄大会已经结束,但是该留下的人已经留下,该走的人也已经走了,现在留下来的人没有十个人。 记得前几天,要召开中州武林英雄大会的时候,作为花令衙门的门主,莫云白就已经让十二花令前往中州的大小名剑门邀请众人来参会。 现在众人参会已经离去,他们也是再也没有回到以前他们居住的地方,也没有回山,他们深深地将泥香说的话记在心上。 什么话,令他们如此的在意。 或许今日白天,泥香说的话,他们已经完全领会,因为泥香让他们散会之后前往流水岛,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一句肺腑之言。 西方的召唤术虽然令天下所有地域之人向往,崇拜,然而就是那样一个美好的东西,也有反面黑暗的事情。 召唤术源起西方蛮荒之地,一艺三宗,分为正宗、中宗、邪宗三门,三宗得到了百年的发展,前后时间不齐,三门之中,邪宗英恶名远昭,被视为邪术,然而长期遭到正宗的压制,如今邪宗却不知为何,势力连连逼近中州,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当然这样的出人意料,不由得让江湖之中的正义之人惶恐,江湖门作为千年的江湖名门,现在都对其忌讳,可想而知,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严峻了。 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已经离去的人,江湖人士已经向流水岛书院而去,正如泥香说的那样,在那书院,有三个召唤师一定而为他们倾尽所有为他们授课,教会他们西方最正宗的召唤术术法。 夜深了以后,月亮钻进了云里,天色开始完全暗了下来。 天色虽然暗下来了,但是在这汴梁城中的灯火却更加通明了起来,风从窗户之中吹了进来,泥香感觉到了冷意,于是她走到了窗户边。 天空之中飞落着零星的雨花,现在正粘在窗户的花边上。 泥香站在窗前,远远看着远处的城池,以及更远处的山野,心中一阵茫然,她也许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足以让她陷入沉思之中,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该完成的已经完成了,只要中州人不在对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有排斥的想法,这一次江湖门给予自己的任务算是圆满结束了。 雨在下,泥香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江湖门给她的任务,只是一种梦中的执念,如何在这如梦一样的虚拟之中找到莫云白的三魂七魄,她一直努力着,然而直到现在,只是有了微小的线索,这该怎么办? 正所谓微小的线索也是线索,她不肯认命,当然也不能让自己最心爱的人认命,只要在梦中搞清楚了现实之中的事情,一切都不算晚。 看着雨下的越来越大,泥香心中越复杂,或许她已经等不及了,因为她已经潜意识到自己这一场大梦做的太久,太辛苦了。 是的,只要等到明天,她,或者还有她的朋友都要离开这里,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微小的线索,这样的微小线索是最珍贵的,她不想错失。 正在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看着入神的时候,忽然在她的身旁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神情似乎没有因为英雄大会如期如意的举行结束未感到丝毫的松懈。 他来到泥香的身旁,和她一样看着外面的雨沾湿了窗花,怔了良久,才问泥香道:“接下来怎么打算?” 泥香道:“来到这虚幻不实的世界太久了,一直没有能找到线索,如今有了线索,我想是我全力以赴的时候了。” 夜寒冬心里清楚泥香嘴巴里所说的“线索”是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再问泥香任何问题,只是淡淡说道:“我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谢谢!” 夜寒冬道:“不但我会全力以赴,我们大家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 泥香道:“在这一场梦里所有发生的事情,在刚入梦的时候,和现实还一模一样,可是可能由于我太感性了,导致现在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和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真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不是好事情,如果你和我都回不去了,那该如何是好。” “一切都是命,顺其自然是做好的选择。” 泥香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这一次来到这虚拟不实的世界是有目的的,倘若在这里死去,或者走不出这个虚拟世界,那么莫云白就会有危险。” 夜寒冬道:“也是的,他有危险,大辽天下就有危险,好不容易走出了大乱世,如果因为这一次没有救醒他,再让中州武林进入大乱世,那就惨了。” 泥香道:“天亮了!” 夜寒冬道:“是的,现在的天亮的真快。” 泥香道:“天亮了,我们就离开这座城了。” 夜寒冬道:“是的,西方蛮荒部落,我们要一起去,一定会沿着线索找到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泥香道:“以前,我们去过西方蛮荒之地,那里和我们中州不一样,不但地理环境不一样,就连人们的穿着打扮也不一样,那个地方的所有事物都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 夜寒冬道:“西方召唤术本来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术法,出自那样神秘的地方,也是有相辅相成的道理的,不是吗?” 泥香道:“你说的没错。” 天色完全大亮,夜寒冬道:“天亮了,雨也停了,天气也晴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泥香道:“你还记不记得去西方蛮荒部落的路?” 夜寒冬道:“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我知道,西方蛮荒之地距离中州大陆不算太远,只要我们找到那个中宗的召唤师问一下,或者让她带路前往就可以了。” 泥香道:“说的有道理。” 就在两人正在讲话的时候,忽然在门外响起来脚步声,只听见敲门声响,然后传来了花镜的声音:“令主已经让我们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该上路了。” 他们要去哪里? 泥香道:“来了!” 话语说罢,夜寒冬和泥香已经快步走出房屋,然后来到了花令衙门的门口。 他们要走了。 当他们走出来,在花令衙门的门外早已停放着五辆马车,而且五辆马车都是十分华丽的马车,锦帐红花,一点儿也不少。 泥香和夜寒冬走下来以后,莫云白就对泥香说道:“前往西方蛮荒之地,路途艰险,我准备了五辆马车,咱们这就出发吧!” 泥香看到有五辆马车,心里一愣,且道:“人多车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莫云白道:“怎么了?” 泥香道:“人多车多,目标太大,若是被西方蛮荒部落的邪宗知道了,岂不是在找麻烦?” 莫云白道:“小小邪宗之人,我都不怕,现在中州武林接受西方召唤术术法,武林形势大好,那些兔崽子才没有时间在我们身上找晦气。” 泥香听了这话,这才道:“以前我听你的,今后还听你的,只是人多,你要负责好每个人的安全,我和轩主坐在一个马车里,你和阿布梨桑妹妹坐在一个马车里,她有身孕,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莫云白道:“明白了。” —— 待泥香和夜寒冬在马车上坐好,莫云白才来到最前面的马车上。 车轮滚滚,五辆马车一路向西而行,最后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本章完) 第550章 西行之路(二) 第550章西行之路(二) 远去西行,这一路不知道有多艰辛,现在不可知晓,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一次西行,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 他们要找到金刚岭,在那里要找到九曲乾坤镜,因为只有找到九曲乾坤镜,他们才能查到莫云白的三魂七魄。 要知道泥香来到这个虚拟的空间已经太久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那心爱的男人还是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大辽的皇宫里。 此刻在大辽的皇宫里,有两个女子正站立着,他们看着床上的男子,眼里有说不清的眼神流露着,这让人真是太费解了。 或是悲伤? 或是感伤? 亦或者是惊喜吧,只是他们已经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现在她们不但是江湖门的弟子,更是这大辽国的栋梁之才,朝廷所有人视她们如珍宝,这真是无上的荣耀。 然而身上无论有多少荣耀,但是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的感情牵绊着她们一生,或者是师徒之情,亦或者是兄弟姐妹之情,此刻若是能从她们脸上看出什么来,那也是万幸之事。 可是两个人站在大辽皇宫里,相互之间一句话也没说。 从她们的眼里看不出一点儿异样感情,看来她们只是在等某一件事情发生一样,也似乎就在此刻,她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多余的一样。 不错,作为现实世界里的人,她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上一次她们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进入泥香寻找三魂七魄的世界,元气元灵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她们应该还没有恢复。 此刻站在大辽皇宫,她们只是一味的在等待。 等待着泥香回来。 等待着莫云白醒来。 有这样两个女子在皇宫里等着泥香和莫云白,那么就说明在虚拟的梦幻世界里的两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尤其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们是谁? 相信大家从她们的形容装束上不难认出,她们正是江湖门的弟子,并且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一个手里提着雪白发亮剑的人是忘女,还有一个打着翠绿色的雨伞是春城冷。 这两个人在江湖门中的地位要比泥香、夜寒东高的多。 现实中的人为虚拟梦境之中的人担心,而身处幻境之中的泥香当然也为现实之中的人操心,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师傅正守在莫云白的床边,日日夜夜在期待她们梦醒归于现实。 一路向西,她们走了将近半个月,这一天已经是黄昏了,她们来到一条河边,五辆马车卡卡吱吱的停了下来。 前面的河,似乎是天上的银河,一眼看不到边。 这样宽的水域,如果叫河,很不合适,应该称之为海才对,然而道理如此,但是这样的水域,人们亲切的称之为河。 在她们的面前,有一个非人力建筑的大石碑子,上面写着颇大的字,上面的字在黄昏以后,显得意味深长。 ——日月河。 日月河这是去西方蛮荒部落的必经之地,这一路同行的人,只有阿布梨桑最为清楚,所以此刻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她从马车上走下来,说道:“这是前往西方蛮荒之地的必经之地,日月河,到了这里,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前后只有十五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到这里,这真是奇迹。 此刻,五辆马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她们都站在日月河的河边,然后看着面前的河流,只见邪王道:“日月河,谁给取得名字,这么难听?” 阿布梨桑道:“不知道,居所在上古时代就这么叫的,一直没有变过,但是有关于这条河的传说,这条河看起来和普通的河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河里的水去喝不得。” 泥香听了这话,说道:“我听我师傅也说过。” 邪王道:“既然是喝水,为何喝不得,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虚罢了,不过在没有经过证实之前,建议同行的所有人都要听话,不敢做的事情,千万不能做。” 花见羞道:“可是这条河根本不像河,倒像是一大海,你看睡眠的浪多汹涌。” 阿布梨桑道:“马车已经不能在用了,现在开始,我们要走水路,前面走五六里路有一个小村庄,小村庄中有客栈,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同时准备好船,明日一早渡河,前往蛮荒之地。” 邪王闻听,然后对一众花令衙门的人喊道:“都听话,前往小村庄找客栈,先住下来,等会儿我去找船,明日一早就出发。” 说完大伙儿再一次上船了。 这一路西行,长途跋涉,路途虽然不平坦,但是也算是平安,在路上并没有太多的难事耽误,真是太好了。 不过接下来的水路会有什么,在这里的人都不可得知,唯独只有一件事情令人难以启齿,那句是十五天以来,大家都没有洗澡,身上早已臭气熏天。 听说还有五六里路就找到客栈了,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这么多天里,一路走来,说实在话,也辛苦,全身酸痛不说,并且伤神不小,她们似乎每个人都疲惫的很。 腰酸背痛是少不了的。 然而小村庄就在眼前,一众人马,先后你赶我追来到小村庄。 不知道为什么,小村庄一点儿也不落寞,相反的却十分的富有,在这里有高楼大厦,在这里有宫殿门墙,只是这些建筑都建筑的格外精致,东面一栋,西边一栋,这是把异域风情体现的淋漓精致。 “我们终于到了,太好了!” 花令衙门十二女,她们几乎都高兴的要命。 看来这几天,为了行路,她们真是吃了不少苦。对于她们的苦楚,莫云白是看在眼里的,他此刻说:“既然到了,大家快进客栈休息,我这就进客栈去找船。” 看见有五辆马车风尘仆仆来也,客栈之中的老板娘早就待不住了,从客栈中跑了出来,招呼说道:“哎呀,都是远方来客啊,真是太好了,说,你们是吃饭呢?还是住店?” 夜寒东见了,说道:“我们既要吃饭,也要住店。” 此话还未完,当下又从另一家客栈跑出来一个老板,对夜寒东、邪王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呀,那实在是太好了,小客栈啥都缺,就是不缺吃的,住的,来我的客栈中住吧,给你算便宜的。” 这人的便宜法还没说,只听见老板娘高声叫道:“你奶奶的胸,我的客人,你也要抢?” 这个老板却斗嘴道:“商旅本一家,何来抢,我只是在做生意而已,难道说客人上门儿了,等你做了,我才能做,天下恐怕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老板娘道:“你个死斗鸡眼,我砍死你全家,信不信?” 老板刷的从长袖子中亮出了一把大砍刀,嘴里骂道:“你个臭娘们,你来呀,我把你剁成芝麻,做包子吃。” “大爷的,我砍......”老板娘就要上前和另一家的老板砍起来的时候,只听见莫云白道:“你们两个闭嘴。” 老板娘道:“爷,你请说。” 老板道:“爷,你别生气,我经常这样,今天出来宝地,想干啥找我就得了。” 莫云白闻听,看着老板娘,说道:“你给我准备上好的酒菜和上等的房间,我们要住店吃饭。”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了老板,说道:“你啥也别说,立刻马上去给我准备一艘大船,明日一早,在日月河边等我,找我取钱。” 老板一听,在一打量这里的所有人,只见这些人除了气度不凡,而且还有五辆马车,想必不缺钱,立刻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笑道:“好嘞,你们今晚吃好住好,有什么需要就找我这个财神通。” 不等财神通把话说完,莫云白等一众人就走进了老板娘的客栈之中。 看来今晚他们就要住在这里。 进了客栈,他们才发现这个客栈和中州的客栈不一样,这个客栈极具异域风情,客栈之中酒香肉馊,看来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了。 因为他们行赶了十五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本章完) 第551章 西行之路(三) 第551章西行之路(三) 这里已经是距离中州大陆有些距离的地方,虽然天色已黑,但是自从到了小村庄,在进入客栈,他们每个人都将这异域风情看在眼里。 他们虽然疲惫,但是更多的却是惊喜,现在每个人都填饱了肚子,现在正准备要去房间休息,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客栈隔壁的房屋上似乎有人飞身而过。 以莫云白的听觉,他已经判断出,刚才有三个轻功很好的人飞过,本来他想出去看看,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想看看在这异域的小村落,究竟还有什么样的高手? 高手不会有,就在他坐立不动,耳朵一动一动,仔细聆听的时候,客栈周围似乎恢复了平静。 然而平静只是一时的,躁动还在继续,就在这一刻,忽然客栈大厅上的横梁断了,然而就看见有三个人从房顶掉了下来。 这三个人是谁? 这三个人,阿布梨桑是认识的,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人,莫云白也是认识的。 这三个人,是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头发蓬松有型,一个整齐绑束着,阿布梨桑搭眼就看见就认出来了,女的是塘沽莎,头发蓬松有型的是唐蓬,头发装束整齐绑束的是张少康。 “怎么是你们?” 看见地上摔倒的三个人,满身是灰,脸上还有血色未干,阿布梨桑道:“你们怎么了?” 话音刚落,客栈周围响起了躁动声,紧接着许多穿着黄衣服的人从客栈之外拥了进来,然而众人之中,有一个人的装束与其他人不一样。 众人皆是穿的都是粗布断卦,而唯独这个人,脸色铁青,手里握着长剑,长剑配上上等布料做的青色长褂,十分的显眼。 众人进入客栈,邪王起身了,不等他走进塘沽莎,将其从地上拉起来,塘沽莎便已经站起身,快速来到莫云白的身边,说道:“师傅,快救救我们。” 莫云白在江湖上号称邪王,天下人皆知,知道的人多,但是了解的人却十分的少,或许这些人就不太了解他。 这个穿着青色长褂,手握长剑的人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不过虽然说这一句话,底气十足,但是接下来一打量客栈中的人,他的表情才棉了下来,不知道心里有了怎样的变化。 “原来你就是她师傅?” “不像吗?” “像,不过也太年轻了吧?” “年轻不好吗?” “好,不过这么年轻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优秀,还被称做是邪王,知道的人,会觉得你是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个会哄人的骗子。” “是不是骗子,不重要,不过这小女子是我徒弟,有什么不对,竟然劳烦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追杀堵截?” “可能你还不知道,这小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子,她乃是我康国的公主,今日我们就要请她要回去。” 闻听这两人的说话,地上的张少康却说道:“别相信他,他们都是康国朝廷现在的爪牙,为了清除异己,要杀了我们这些康国皇族,想永绝后患。” 莫云白看了一眼张少康,心里一愣,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这才说道:“在这个江湖上,我不止邪王这一个称号,还有很多,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年级轻轻爱吹牛,不怕吹过头把牛吹死,今日我们就要将这三人捉拿回康国,康国人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些中州之人莫要插手,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既然你话说如此,那就动手吧,话多无益。” 见莫云白已经不想和他多废唇舌,心中便大怒不止,当下怒喝身后的人:“还等什么,将这三个人带走!” 身后穿着黄色衣服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是身体健硕的人,闻听自己的头儿已经下令,这就要一拥而上,将张少康、塘蓬、塘沽莎三人捉拿,可是他们刚走两步,然后脚下就动不了。 眼见如此,青衣长褂之人道:“召唤术?” 莫云白道:“知道这是召唤术,还不快滚?” 青衣长褂之人顿时哈哈大笑,待得狂笑完毕,然后对着莫云白说道:“召唤术怎么了,召唤术就了不起吗?” 话语刚落,他长褂之下一股热风邹起,然后双张在胸前张开。 莫云白见了,脸上有阴煞,问道:“你这是要老鹰抓小鸡吗?” 青衣长褂的人双掌已经在自己的胸前张开,然后就看见从他心口冒出熊熊的烈火,而且罔言不断:“在在老子面前吹牛,我一把火就把这里烧了。” “别!” 这时候老板娘道:“我这客栈开在这里,不容易,万万不可毁了我的心血啊!” 还不等老板娘回过神来,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长褂之人已经倒在地上,众人看见,皆惊讶无比。 “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吓死的?” “他是被邪王一个眼神杀死的?” 跟着青色长褂之人进来的黄色断卦的人,他们眼见眼前的事情,不敢相信,欲要拔腿就跑,可是他们的身体里像是被灌了千斤的铁钉,竟然动弹不了。 “就这本事,还敢在邪王面前叫嚣,不知死活!”张少康说道。 张少康看着一群人,手里长剑飞舞这就要将这些爪牙杀掉,可是当他的身体就要飞进人群之中,忽然他也动弹不了了。 泥香看了,心里一惊。 “放过他们,如果他们死了,朝廷还是会派人来骚扰你们,回去让他们报信,就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们了。” 塘蓬道:“说的没错,今日不杀他们。” 张少康道:“报信一个人就够,何必全都放过?” 塘蓬道:“多一个人报信,就多一个的说辞,让他们回去。” 张少康不语,泥香手里的能量一松,张少康才可以动弹。 塘蓬见这里的人都身怀召唤术,每次出手都是高人,他心里十分佩服,且道:“多谢两位相救。” 邪王道:“不用谢!” 手一挥,刚才动弹不了的黄衣之人的术法接触,他们可以动了。 跪在地上,说道:“多谢不杀。”说完,几乎各个都像兔子一样溜达出客栈,消失在夜色里。 塘沽莎道:“师傅,你让我去流水岛,我就去流水岛的路上遇到这些人,他们将我捉拿,在前往康国的路上,路遇他们,他们救我才被追到这里,我也和你去西方蛮荒之地吧。” 泥香道:“不行!” 塘沽莎见泥香说不行,急了,赶忙来到泥香的身边,拉着泥香的手臂,道:“姐姐,求求你了。” 泥香道:“此去西行,路途艰险,你们丝毫不会术法,去了会很麻烦,你们就呆在这个村庄,待我们西行返回之时,在一道前往流水岛书院,到时候,教你们召唤术,你们学成早日返回康国,扫平内乱,助强国力。” “好吧!”塘沽莎无奈。 (本章完) 第552章 西行之路(四) 第552章西行之路(四) 第二日一早,阿布梨桑带着莫云白等一行人准备启程,来到日月河的河边,河边水草轻轻,在清香的风中轻轻地扭着腰身。 当他们来到河边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边山头漏出了脑袋,而昨夜莫云白脱那老板找来的船已经停在河边。 老板见一众人来到河边,他此刻真的满脸堆起了笑容,因为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当然也知道莫云白这一行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来到河边,莫云白给这个老板扔了几片金叶子,然后再这空气十分清鲜的早晨就出发了。 上了船,岸边站着张少康、塘蓬、塘沽莎,还有客栈的老板,老板手里拿着金叶子,此刻开心的已经合不拢嘴了。 四个人,只有塘沽莎红着眼睛。 “师傅,你们一路小心!” 她没有哭。因为她只是再给莫云白道别,莫云白站在船头看着岸边自己的那徒弟,挥了挥手道:“快回去吧,我们会回来的。” 这船不知道这老板是从哪里弄来的,船一旦开动,便在告别声中远远离去,航行向西,船尾只剩翻腾不休的浪花。 看着船远去,岸边的人也消失了,不知不觉已经是正午十分,船已经航行到了河中间,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阿布梨桑看着远方的天空,白云朵朵,深深地叹息:“好久没有看见这么蓝的天了。” “我们已经航行了半天了,怎么还看不到边?”泥香和阿布梨桑一样看着蓝蓝的天,意味深长的说。 阿布梨桑道:“这水域十分宽敞,虽然名字叫河,但是真正的应该算是汪洋大海了,这条船的航行速度快,最少也要五天才能靠岸。” 莫云白道:“既然上船了,就不要着急,走一天,路程总会少一点。” 蓝蓝的天空,汹涌的波涛,他们经过了五天的横渡大海,终于看到了日月河的西边彼岸,彼岸树木茂盛,绿草成荫。 “那就是西方蛮荒部落吗?” 阿布梨桑道:“到了,不过要前往中宗,路途还很遥远。” 闻听这话,随行的人都是唉声叹息,因为眼前的彼岸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停船,他们只能停在荒芜人烟的地方。 花令衙门的一众女子眼见荒凉之地,纷纷说道:“这是原始森林吗?” 莫云白似乎看出这些细皮嫩肉的女子神情落寞,当下调解道:“这里虽然没有中州大地,地大物博,但是也不失一众原始风情,西方蛮荒部落发现了人类的文明,这里应该不是一个坏地方。” “是是是,令主说的是!” “令主,这一次我们西行的目标是什么?” 莫云白听了,说道:“我们要找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 莫云白道:“是一件可以通宵过去的法宝,具体是什么,咱们找到了,自然会知道。” 看着所有人的期待,泥香才说道:“九曲乾坤镜!” “九曲乾坤镜是什么?” “我没见过!” 阿布梨桑说道:“九曲乾坤镜是我们中宗之人的圣物,至于找它干什么,相信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花令衙门的女子也是出道江湖已久的人物,大家都不愿说的事情,所以她们也不好再问,所以她们闭嘴了。 她们心里只是充满了期待。 不知不觉之中,时间流逝的非常快,话说到这里,船已经完全靠岸了,而且她们都下了船。 “好荒凉!” 所有人都在感叹。 阿布梨桑道:“本来可以将你们带到西边的码头的,但是我们此次西行入土,所办之事乃是绝密的事情,如今正、邪、中三宗在这块大地上鼎足而立,相互之间隔阂已深,若是大张旗鼓,多有不便。” 日月之河,岸边树木茂盛,他们此次蹬岸,绝无其他人得知。 只是越是靠近这片大地,阿布梨桑的心情便越加沉重,虽然很多人没有察觉,但是泥香已经察觉到了。 然而阿布梨桑不说,泥香也没有问。 来到岸上,引入眼帘的是深深的树林,在树林之中小路万万,错综复杂交汇,在路的两边有千木生长。 这是早晨的时间,他们走在树木草丛之间,露水已经沾湿了他们的衣服。 “中州大陆现在是早春时节,没想到这里已经是晚秋之际,这草木上的露水好大。”夜寒冬说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阿布梨桑在前面带路,因为她有身孕,所以走的很慢。 身后的人只是跟着走着,一直到中午,秋阳高照的时候,他们才坐在一颗千古树木下乘凉休息。 “你没事吧?”莫云白看着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莫云白见此,心里惭愧,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进入蛮荒之地,要多久才能到达中宗,找到你爹。” 阿布梨桑道:“还没有经过死亡岭呢,只怕还要一天的时间。” 泥香听了,也点了点头:“总算是到了,真是谢谢大家,更要谢谢你,如果你不带路,我们只怕难以找到这里来。” 阿布梨桑道:“不客气,只是我想提醒你们,前面半个多月,我们西行,一路没有险阻,可是接下来我们将正是进入西方蛮荒之地,这里多野兽,毒虫,巨蟒,你们可要小心。” 听到这样的忠告,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茂密的树林里。 只是,在这茂密的树林里没有一点点儿异动,似乎没有阿布梨桑说的那样邪乎,一番打量之后,众人松懈了神情,拿着手里的水袋,补充着水分。 说着也是,一路走来,带来的粮食已经吃光,现在大家都饥饿如狼。 一阵休息之后,他们竟然在无意之中看到头顶的大树上长满了果实,果实鲜艳无比,看起来就令人口水直流。 “你们快看,有果子!” 众人看去,阿布梨桑也看去,道:“在这块大地上每年都会生长出不一样的植物,长出不一样的果实,有的果实吃了可以增强术法灵力,有的却可以吸收人类的先天灵力,严重的,就要付出生命,这种果实我也没见过,大家还是忍一忍别吃。” “可是粮食已经吃完了,真的很饿!” 阿布梨桑道:“再忍一忍,相信我们很快就找到可以充饥的客栈。” 花镜闻听这话,看了看周围,脸上十分不悦,道:“这里真的有客栈吗?” 阿布梨桑道:“有!” 花镜道:“可是这里看起来,真的像是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不像是有人出没的地方。” 一旁站着的莫云白,他道:“既然不能随意吃这里的水果,大家最好别吃,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惨了。” 众人闻听,唉声叹气,接着仰起头继续喝着水袋里的水。 (本章完) 第553章 西行之路(五) 第553章西行之路(五)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如今坐在这颗千年的古树之下,此刻心中虽然对西方蛮荒大地有着无比大的憧憬和幻想,但是都被一身的疲惫压抑住了。 他们坐在大树之下,此刻再也不想动弹了。 不过她们虽然一行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发觉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十分可怕,如此之大的树林之中,竟然连一点儿风吹叶动的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十分可怕。 就在她们准备小憩一会儿,然而在他们身后大树竟然震动了一下,使得大树之上有几片树叶悄然落下。 有几个十分敏感的人,他们感觉到大树动了,本来闭上的眼睛,此刻已经睁开了,不过大树还是大树,一动不动。 花镜道:“我怎么感觉这大树似乎动了一下。” “我也是!”四花令肯定说道:“我刚也明显感觉到了。” 五花令和四花令坐在一起的,五花令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树好端端的,一没有刮风,而没有地震,怎么会震动了呢?” 花镜无奈看了看周围,周围一切风平浪静,她才摇了摇头,眉头皱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莫非我是累坏了,得了妄想症?” 说完这话,她悠悠再次闭上眼睛,不过就在她刚闭上眼睛以后,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恶心的腥臭味,她猛然睁开眼睛往上一看。 大树的树干上倒挂着一条巨蛇,不对应该是巨蟒。 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已经向自己袭来,花镜当下全身紧张,手在地上一撑,然后她躲开了。 “哎呀!” “不好,有蛇!” “这不是蛇,这是巨蟒!” 闻听这话,莫云白猛然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看着眼前的巨蟒,他冷汗在额头上冒了出来,然而巨蟒见莫云白看着自己,他对莫云白狂嘶了一声。 “怎么了?” 巨蟒已经锁定目标,再一次向莫云白攻击去,莫云白当下来了个横漂八万里,大蟒来时,他竟然身如流水,顺着巨蟒的身躯线条滑了出去。 就在他要逃出蟒蛇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应该说就在那一刹那间,巨蟒的尾巴一扫,莫云白的身体像是受到了某一种引力,竟然被蟒蛇缠住。 莫云白见此,大声喝道:“朋友,你是不是太过火了,你是蛇,我曾也是一条蛇,何必要和我过意不去呢?” 蟒蛇狂叫一声,把这颗千年古树都震撼的七零八落,似乎丝毫不理会莫云白。 莫云白被缠的更紧,一旁站着的一众人,除了泥香、阿布梨桑、夜寒东三人,其余花令衙门都是吓得练练尖叫。 “好凶恶的蛇!” 殊不知这根本就不是蛇,这是蟒,喜阴暗潮湿的地方,如今能出现在这日月河附近的草丛里,一点也不奇怪。 泥香道:“你保护好她们,我去相助!” 这句话是说给夜寒冬听得,夜寒冬说道:“你放心!” 其实泥香说出口的话,很少需要答案,因为现场的形势不容乐观,她不得让这随行前往西方蛮荒之地的任何一个人有丝毫闪失。 她出手了。 想想,在一年前,万千毒物入侵五花门,她都不惧怕,如今这里只是一头蛇,就算是最大的巨蟒,它又能泛起多大的波涛呢? 不能,她出手了。 莫云白道:“你不用相助,我陪她玩儿玩儿就是了,它上不了。” 听了这样的话,泥香真是好气又好笑,心中在想,你如今也是江湖上的名流,怎么还如此小儿戏,再说自己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这一刻,泥香发现,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的莫云白,他的性格似乎已经变得和善多了,再也不是当初邪化的样子了。 从前邪化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他简直是嗜血如命。 那时候,他简直露宿荒野,行动如鬼如魔。 那时候,他竟然邪恶至极,形同野兽,给两位年轻的少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将她们蹂躏不可直视。 然而现在呢? 他似乎已经回到当初,她初去五花门看到他那时候,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少年。 莫云白道:“要知道我曾经可是被比这个还大的青冉吞进肚子里去的,我不但没有被吃掉,反面在它的肚子里,脱胎换骨,获得重生。” “那是以前,你不可能次次那么幸运,那青冉本来就不是人间凡种,赐予你力量,那是它的修行,然而今日不同,这是在蛮荒,若是这巨蟒没有丝毫灵性,再将你吞进肚子里,那该如何是好?” 莫云白道:“好吧,听你的了。” 此言结束,被巨蟒紧紧缠绕的身子忽然化作一团血红色的烟雾,消失在巨蟒的眼前。 巨蟒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当下兽性大发,本来卷曲的尾巴在地上使劲一扫,千年古树当下被连根拔起来。 野兽的叫声响彻天地,然后周围的草丛开始躁动不安。 “怎么回事?” 巨蟒发怒了,对着天空大声怒吼,泥香、花见羞、阿布梨桑见了,仔细打量着身前身后的草丛,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这么玄乎? 草丛在没有风吹的情况下左右摆动,然后看见了和眼前这一般大的巨蟒有十几条一起出现了,并且都在看着它们,然后向它们卷曲而来。 “灵种,绝对的灵种,这蛇竟然也会召唤术,召唤来了自己的同伴。” 阿布梨桑道:“这哪儿是什么灵种,大家快走,这蛇根本就是野兽,此刻一心想吃掉我们,快走!”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起身了。 花令衙门的十三位女子,顿时将阿布梨桑扶着,然后向西边的小道上跑去,而大树这里,莫云白、泥香两人威风似有神器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场景。 大蛇如宰,两人大战巨蟒就开始了。 泥香和莫云白都是身怀召唤术只要他们两人孤注一掷,一起对抗巨蟒,相信巨蟒也得不到好处。 十二只巨蟒出现在眼前,当下对泥香和莫云白发起了攻击,经过三轮苦战,两头巨蟒的眼睛被莫云白大虾,现在只在草丛里翻滚着身体。 而还有几只却不依不饶的和莫云白要周旋到底。 泥香道:“看来你最了解蛇了,是吗?” 莫云白道:“要知道我也是蛇的儿子,我当然了解,是这种生物给了我重生,我一定万倍珍惜,要对付这些畜生,必须要弄瞎它们的眼睛,没有了视力,它们只有靠气味觅食,不过那将不是长久之计。” 泥香道:“这些巨蟒还是很聪明的,看见自己有两个同伴眼睛已经瞎了,它们竟然只狂扫尾巴,弄得这里乌烟瘴气,草木皆非啊!” “攻击不到眼睛,那我们只要跑了。” “往哪里跑?” “当然是甩掉它们,然后再去找阿布梨桑了。” “好!” (本章完) 第554章 西行之路(六) 第554章西行之路(六) 本来一条巨蟒,说来很好对付,可是现在一下多出来了二十条巨蟒,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泥香和莫云白合力与其纠缠了一会儿,于是就打算逃跑了。 不是他们害怕,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力气白白花费在这些畜生的身上,那真是太不值得的了。 十来条大蟒对着他们在一起发起了攻击,这让他们逃跑的决心更坚决了。 当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跑了,当然跑的意义绝不是逃跑,而是他们要向西行之路相反的方向跑,等到可以脱身的时候,他们就会将它们这一些畜生甩掉,然后去找阿布梨桑她们,与她们汇合。 相反的方向就是她们来时的方向,来时的方向,白雾弥漫,此刻她们用绝佳的术法行走其间,一直到河边他们的身影才消失。 他们去哪儿了? 反正看见他们向河边跑去,然而当数十条大虫紧随其后跟着来到河边,这数十条大虫已然失去了目标,为此它们在河边的草丛愤怒至极。 对着天空一阵咆哮,然后全都消失在茂盛的树林里。 一直到黄昏,夕阳在西方的天空留下一抹嫣红,在更西边的一个小镇上,才看到莫云白和泥香的踪影。 或许在小镇上行走的人见他们的衣服与这里的人不一样,所以行走在大街上的人都对他们仔细打量着。 他们这些人,嘴里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已经是十分奇怪的了,心中已经在想:这两个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呀? 但是想总归想,他们看着泥香和莫云白走进一家客栈,他们这些人才放弃了打量,然后各自离去。 眼前的这一家客栈是一家小酒店,虽然门楣小了,可是走进去才知道酒店里别有洞天,里面有宽敞的走廊,走廊两边种着各色各样的名花异朵,还有十分特色的植物,以及泥香从来没有见过的雕塑。 “这小小的酒店,环境的特色还很不一般。” 两人正一边打量,一边向酒店里面走,忽然听见在酒店的最里间有一个人高声在喊:“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这是一个女人的喊叫声。 泥香和莫云白闻听见了,两人相顾看去,那个女人不是本人,正是花镜,花镜老远看见他们,心中高兴,这就叫了出声。 两人远远看见花镜、花见羞、阿布梨桑就在酒店的最里间,他们当真高兴极了,然后快步上前,夜寒冬道:“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了很久很久了。” 莫云白道:“那十几条畜生追着我们死死不放,我们就往来时的路跑,最后在河滩岸边,灌木草深处才将它们甩掉,绕了一大圈来到这里的。” “还好,最算摆脱了。” 阿布梨桑道:“今天的天色已经晚了,我看我们就不要行路了,这西方蛮荒部落,多的是毒虫野兽,我们还是明日一早在赶路吧!”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酒店的门就被打看了,今天看来,他们的状态要比昨日好多了,昨日神情淡落,今日的精神却分外的饱满。 “我们距离死亡岭越来越近了,一旦翻过死亡岭,我们就到达西方中宗的地界,想必之下会安全许多。” “现在还是在早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死亡岭?”花镜忍不住问出声。 阿布梨桑看了看天色,说:“应该在今日黄昏的时候,我们就会到死亡岭的脚下,到了那以后,我们就进入了西方蛮荒中宗的危险地带,在那里,我们会看到许多不一样的动植物,有的和蔼可亲,有的凶恶无比,专吃人肉。” 听了这样的话,他们一行热正是毛骨悚然,实在没想到这里会这样凶险。 “死亡岭,这个地方的名字都这么邪门儿,更别说其他的了。”莫云白道:“不过在到达死亡岭以后,大家切记要走在一起,相互协助,不要一遇到危险,就各自逃命吧。” 泥香道:“能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相信没谁会这么不懂事吧?” 莫云白道:“那不好说,大是大非面前最能见证人性,希望大伙儿团结一致,誓死翻越死亡岭,取得那法宝,九曲乾坤镜。” 现在所有人都走出了酒店。 早晨的街道,秋意深深,山间荒地的草叶已经飞舞洒落在街道上。 街道上荒野飘零,秋风一吹,冷意十分萧瑟,看看今日的天气似乎不太好,最起码应该不会像昨日那边,秋阳高照。 一行人这就要出发了。 是的,带头的人乃是阿布梨桑,她走在最前面,然后身后跟着四个人,分别是夜寒冬、莫云白、泥香、花见羞四人,然而在这四人的后面跟着花镜,花镜后面走着花令衙门十二女。 最后十二个女子和花镜总称为花令衙门十三女。 她们每个人都是这天底下的奇女子,不但拥有强大的武功,而且还有妙曼的身躯,此刻众女子走在大街上,吸引来许多这里的男人。 是的,无论文明如何进步,无论世界如何变迁,有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要追问这是说的是什么,那答案也是惟一的,那就是“男人”。 天下的男人最爱的就是她们这样的女子,倘若这大街上的男人若是知道她们要去死亡岭,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一步一步远离。 因为西南之地的死亡岭在此地,由于地势险要,山林之中多毒物,妖魔出没,所以早已驰名于小镇。 这个镇上的人也经常成群结队的前去探险,但是无一例外,最后都消失在山岭之中,由于次数多了,人们就称那之地为死亡岭。 走啊走,走到了黄昏,她们站在了山岭的脚下,仰望这做神秘且充满诡异的山岭,然后各自跃跃欲试,前要去见识一下,让这里的人为之惊魂的死亡岭究竟有何邪乎。 邪乎是有的,但是因为他们还在脚下,所以不从得知。 莫云白道:“秋意深深,我们结伴同行到此,打架可千万不要在这紧要的关头松手,我们一定要翻越这座山。” “来,和我走!” 说话间,莫云白打不走上前,然后所有人和他一般,身体和山石融为一体,向高山峻岭出发。 走着走着,忽然在前方的路口滚下来一颗巨石,他们下意识躲开后,那石头方才停在他们的面前。 “好奇怪的石头!” 石头停了下来,忽然周围似乎有人说:“石头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们这些人。” “你是谁?”莫云白见周围无人,便问出口。 “我是石头啊,我就是来组织你们上山的石头啊!” 莫云白道:“你是石头?” “不错,我是石头!”忽然,“翁”的一响,停在地上的石头忽然悬空而立,悬浮在阿布梨桑的面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本章完) 第555章 西行之路(七) 第555章西行之路(七) 石头悬浮在阿布梨桑的身前,众人当真惊讶不小,石头会飞他们见过,但是石头会说话,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看着身前的石头,阿布梨桑才说道:“我是西方召唤中宗大酉长得女人,我回去,必须要经过这里的。” 石头呼的一声,悬浮在空转了一下,然后却不知道它怎么回事,发出了嘿嘿的笑声:“你这女娃子,你身怀有孕,行走在此间,那是很危险的,我劝你回头。” 莫云白道:“你究竟是不是头?” “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石头又是呼的一转,像是一个足球一样,被人踢飞了起来。 石头飞起来不是向一边的空山地飞去,这时候而是向莫云白飞去,把莫云白吓得连连后退,“你们,你这个石头,不要故弄玄虚!”话音方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个石头竟然撞在了另一块石头上,把那块石头撞得粉碎。 “小子,你还有两下。” 莫云白道:“你要是石头,你就尽管来,你若是人故意搞玄虚,我可不客气。” “哎呀,你小子还能耐了,赶威胁我!”说吧,石头爆炸,然后从石头之中跳出来一个白毛老头。 夜寒冬惊讶道:“哎呀,是一个人啊!” “我说呢,石头怎么可以说人话,刚刚还以为发生在中州的鱼说人话诡异事件又在这里上演了呢?原来不是啊!” 花镜道:“是个老前辈!” 这个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他摆了一下头发,然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一脸的细皮嫩肉,看的在场的女子,一个一个赏析悦目。 “你怎么躲在石头里?” 这个白发的人,他说道:“我不是躲在石头里的。” 泥香道:“那你作何在石头里,忽然跑出来吓人!” 白发之人,看了看泥香,说道:“你这女娃娃,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要问我如何藏在石头里下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前辈,你请说!” “我在等人,不知道这样说,你们这些娃娃会相信吗?” 阿布梨桑道:“前辈既然这样说,那你是心里也没底,是否判断出我们相不相信,是不是?” “是的。”白发之人道,“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事,就是在等人。” “你在等谁?” 白发之人,看着苍天,藐视着大地,说道:“我在等找死的人,这人就在我眼前,当然还不止一个。” 不错了,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个白发的高人,他话中的找死的人指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他们。 要知道,死亡岭在西方蛮荒之地,那是一个恶魔的存在,一百年里,能从这地方平安翻山越岭的,暂时没有一人。 这样玄乎的地方,本来应该没有人会来,但是今天来了。 来的人不止一个,而且随便一数也数十个,这数十个人,要是要翻越身后这座高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这里有人要阻止他们翻越此岭。 然而这个一头白毛的人就是阻止他们前进的人,他道:“年轻人,你们回去吧!” 阿布梨桑道:“回去?我们也想回去,我们有一件大事眼下就要办,这件事很重要,加上现在西方蛮荒部落的正、中、邪三宗不太稳定,若是让别人发现,我们就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死亡岭,老夫在此已经守了九夏九冬,没有让一个人去山岭之中送死,你们还是请回吧,世间宝物有千种,何必执着,你们换一条路走吧。” 见这老白头油盐不进,把他们说的话丝毫听不进耳朵里,他们也是失去了耐心,这时候一旁站着的泥香和夜寒冬上前,夜寒冬道:“老头,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这小子,别吵闹,你是谁,在这里瞎搅和什么呢?” 夜寒冬道:“在下乃是江湖门弟子,请问你又是谁,这死亡岭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害怕我们上去一睹究竟?” 老白头的人,他看了夜寒冬道:“你是江湖门的人,那我乃是你们江湖门的贵客,你如此无礼,是不是想回去被师傅打屁股了。” 夜寒冬道:“你认识我师傅?” 白头发的老头,他用手捋了捋白色的胡子,然后说道:“你师父乃是忘女,曾今见过你师父,她那时候也来到这死亡岭,差点儿就命丧于此,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舍掉生命救她的。” 泥香道:“那你是正宗召唤师,你是白宫的人?” 白色头发的人,他看了看泥香,道:“你也是江湖门的人。你也是忘女的弟子。” 泥香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来取九曲乾坤镜的。” 夜寒冬道:“你是白宫的人,那你是谁?” “我就是白宫的大宫主,我的三个徒弟在中州可好?不知道她们的表现,你师父还满意不满意?” 听了这话,泥香才立刻站起来,看了一眼这白头发的老头,拱手胸前道:“原来,你是风芹、叶萱、祁水莲三位姐姐的师傅,玱玹阿子?” “真是不好意思,被你这女娃娃给认出来了。” 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莫云白,其余的人都跪倒在这个白头发老头身前,对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磕了磕头。 “晚辈刚才没认出是你老人家,多有失礼,还请前辈谅解。” 老白头闻听此言,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嘴角挂着笑容,赶忙将面前的所有人拉起来,笑着看着泥香,然后再看看莫云白,目光停在莫云白的身上,问:“既然现在你们认出了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不知道你们还是否坚持不坚持继续上山去送死?” 夜寒冬道:“既然这样,我们请前辈做主。”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看来是老头子的这张脸起作用了,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前辈,那么我肯定的告诉你们,先不要翻越这座山,我们一起到你们来时的小镇住下,然后对于去取九曲乾坤镜之事,我们当从长计议!” 听了这话,泥香和莫云白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莫云白道:“既然这样,那就去那小镇上过几天太平的日子吧。” 说完,他大摇大摆走在一众人的最前面,看来是要下山了。 不过再怎么大摇大摆,她还是关心着阿布梨桑,尤其是阿布梨桑如今肚子越来越明显,他知道肚子里,那可是自己的骨肉,大意不得。 也是有这样的特别要照顾的人在这里,谁还在乎那么多呢。 莫云白走在最前面,后依次是玱玹阿子、泥香、夜寒冬三人,还有花令衙门十三女,她们走在最后面。 他们是黄昏到山脚下的,离开山脚下,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这不知道,他们回到来时的小镇,那又该是什么时辰了? (本章完) 第556章 时空对立,激烈争吵 第556章时空对立,激烈争吵 回到小镇,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不过因为昨夜一路从死亡岭回来,暮色深深,所以当时不知道他们欲要何往,现在天亮了,他们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很雅致,既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也不是什么高档的客栈酒店,这里是一个湖心小筑,这块地域周围的环境十分醉人。 看着这如画如梦的地方,远方来人实在不相信在这蛮荒地界还有一个这样美妙的地方,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这一日,天色大亮,泥香和莫云白来到庭院前,众人也来到这庭院前,诺大的湖心小筑,诺大的庭院十分的安静,这想必是玱玹阿子的修养之地。 不过这样的决断,有待考证,所以泥香问道:“这是前辈住的地方吗?” 玱玹阿子没有回话,但是莫云白看了一样周围,周围风景环境很让人舒服,他淡淡道:“这可真是一个享福的好地方啊!” 见莫云白如此无礼,泥香道:“莫大哥,你别这般无礼。” 见泥香给莫云白使了眼色,阿布梨桑道:“你这个人像是得了精神病,一会儿善解人意,一会儿为难这个,为难那个,你是不是让孩子以后也学你。” 两个女子在责怪莫云白对玱玹阿子无礼,玱玹阿子见了,脸上浮现了笑容,摆了摆手,道:“想必他就是邪王吧?” 莫云白见了,道:“正是在下!” “好,很好,很好!”玱玹阿子打量着莫云白,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然后说道:“有性格,我喜欢。” 莫云白一头雾水,自己这般将这死老头不放在眼里,这老头倒是很看好他,心中一愣,便对这老头心中起了好意,便拱手道:“方才多有冒犯,请前辈多多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 玱玹阿子听了,摆了摆手,莫云白见了,道:“前辈既然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还一心阻止我们翻越死亡岭,想必心中早有城府了吧?” “睿智,睿智啊!”玱玹阿子笑道,“实话告诉你,你们要找的九曲乾坤镜,此刻就在我的手里。”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大惊,那个怀有身孕,而且坐在藤椅上休息的女子,阿布梨桑忙道:“前辈,家父的东西,怎么在你这?” 玱玹阿子道:“从五年前,我就在蛮荒子弟搜集天下至宝,有一次外出,结识了你父亲,两人交往深了,他就把这九曲乾坤镜拿给我了。” 阿布梨桑道:“可是这九曲乾坤镜乃是我们中宗的圣物,轻易不会外借他人的。” “呵呵。”玱玹阿子笑道,“我可不是他人,我是白宫的大宫主。” 说到这里,莫云白道:“既然九曲乾坤镜在前辈手里,那请借给我用一下,用好了,我们原物奉还,你看如何。” 玱玹阿子道:“可以。” 本来以为他的话说完了,可是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泥香和夜寒冬,道:“五年之前,忘女在一个大下雪的冬天拜访了我们白宫,以江湖门的身份写下了武林变革四个字,当时不以为然,现在老夫不得不佩服江湖门的远见,看在春城冷和忘女的面子,我同意借给你们。” 花见羞道:“太好了,这样我们不用翻过死亡岭,就可以通过九曲乾坤镜,寻找到要找的东西。” 玱玹阿子道:“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 泥香道:“我们要找一个人的三魂七魄。” 玱玹阿子道:“我们所属的空间本来就是泥香魔盘所造的虚幻空间,倘若开启九曲乾坤镜,弄不好泥香魔盘所支配的空间就要碎掉,到时候我们都要死。” 泥香道:“可是这就是宿命,一种虚假的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这宇宙之间。” 玱玹阿子道:“我不是怕死,幻境之中,我,以及除了你,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幻想本身,是我们曾经的现实世界,只是泥香魔盘将这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通过时光压缩,从宇宙之间提出来的。” 泥香道:“大辽国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大辽国就会面临灭亡。” 说话的时候,泥香看着莫云白。 莫云白道:“这样一说,除了你,连我也是虚拟时空的虚像。” 泥香看着莫云白,点了点头。 莫云白道:“九曲乾坤镜开启,我们会怎么?” “九曲乾坤镜一旦开启,我们所有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掉,非但如此,泥香魔盘的主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莫云白听着玱玹阿子的话,道:“无论,怎么样,这九曲乾坤镜不能开启。” 听了这样的话,夜寒冬道:“如果不开启九曲乾坤镜,泥香将找不到你在现实世界的三魂七魄,救不活你,那该如何。” 莫云白道:“我要活在这里,我不想回到大辽。” 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像是假的,他们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个时空内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说这是假的,谁能相信呢? 泥香道:“这一场梦,我睡得太长了。” 莫云白道:“怎么了,你要启动九曲乾坤镜,你要毁掉这里的一切?” 泥香道:“莫大哥,大辽国需要你,大辽国的百姓更需要你,你若不醒来,大辽国将再一次遭受敌邦的攻击。” 莫云白道:“反正我不同意开启九曲乾坤镜,我不想消失在这个时光空间。” “不错我们都不愿开启九曲乾坤镜。” 这时候,花令衙门的女子都口口声声如此,然而泥香看着她们,似乎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宇宙之间存在的万事万物,只要存在都有一定的道理,泥香道:“既然你们不同意开启九曲乾坤镜,那我们就不开启吧!” 是的,虽然这里的景象都是虚拟的,但是虚拟的也是有感情的,宇宙允许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听闻泥香这话,夜寒冬道:“泥香!” 泥香淡漠的神情看着苍天白云,她道:“其实在不久之前我已经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今日的情况,只是我没有万全的对策而已。” 夜寒冬道:“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万全一说。” 听了夜寒冬的话,泥香忽然大怒,切道:“没有万全就要枉顾人命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存在的道理的,倘若九曲乾坤镜开启,你也会消失的。” 说来说去,她还是心软。 夜寒冬早已将这看透,一向不知眼泪是何物的男人,他眼角流下了泪。 不过自己再看看眼前的人,他发现这些人无动于衷,似乎觉得他们很有道理,夜寒冬气急败坏,当下一把抓住莫云白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一切不顾,生死不顾,唯独害怕失去这个世界呢?” 莫云白道:“你吼我有啥用,天地之间,凡有一切都是宇宙赐予,如果凭空消失,那当初产生的意义又为何呢?” 夜寒冬道:“救你,是救你啊,这里所有的一切,除了泥香,我们都是一种假象,是假的真不了,一旦泥香魔盘控制不了这个时空,时空塌陷,在现实世界不但救不活你,虚拟时空中的你也将永远彻底消失。” 莫云白怒道:“最起码,现在都还在,难道不是吗?” (本章完) 第557章 泥香,忽然失踪 第557章泥香,忽然失踪 随着争吵的越来越厉害,最后转为白热化了,说到底还是泥香太心愿,面对莫云白和花令衙门十三女给予的压迫,泥香还是选择妥协了。 如今到这一步,这是她早就有预料的事情,但是全然没有想象的这么严重,现在她妥协让步了,这个玱玹阿子才从一阵激烈的争吵之中缓过神来。 不错,他看了看莫云白,还看了看其他的人,然后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爱冲动,既然这个事情,你们之中不愿开启九曲乾坤镜,那九曲乾坤镜就不能借给你们用。” 听了老白头这样的话,泥香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决定,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家就此作罢,如果能不启动九曲乾坤镜,就坚决不启动吧。” 花令衙门十三女见泥香注意已经改变,她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从莫云白的脸色看来,这样的胜利似乎不太让人宽心。 如此,每个人似乎千里跋涉到此,只不过是来这千里之外吵了一次架,而这一次吵架的代价是什么,似乎没人能说清楚。 因为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般人是无法提前预知的,除非借用某一种法宝,不过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就算法宝现在就放在自己的眼前,他们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探索。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过了一天,他们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们只是在这个住起来还不错的小筑上多呆了一天,殊不知现在多在此耽误一天,对于生命也是浪费。 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不知道接下来过去了多少天,突然在一天的早晨,夜寒冬在一张青石桌子上喝茶,忽然听见隔壁的湖心中间有一声惨叫声。 “啊!” 夜寒冬听了这样的声音,心中十分关心,当然也不知道这尖叫声是谁的,他一个轻功施展开来,他就横跨过湖心水面,然后来到一古建筑旁边,只瞧见一个八花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鬼,有鬼!” 话说回来,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夜寒冬到这里之后,莫云白也到这里了,夜寒冬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子,问道:“哪里有鬼了,大白天,朗朗乾坤的。” 花令衙门十三女之中,就属这个老八最是胆小,如今这般尖叫,当下吸引来了该来这里的人,花镜到此,正好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这就说道:“八花令最是胆小了,一定是昨夜没睡好,所以才心神恍惚,大白天的说谎话的。” 闻听来人都说自己的不是,八花令心中生气的很,然后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呢?” 话说到这里,见众人还是一脸的冷漠,心中一愣便解释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就在刚才我看到一个批头散发的人影从这里跑了出去,吓死我了。” 夜寒冬道:“环境如此舒适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怪事发生,是不是看错了,一会儿说是鬼怪,一会说是人影,不知道你到底看没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而逝。” 被夜寒冬这样的犀利言语一说,她当心心神真的恍惚了起来,说话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道:“我!我!难道是我真的开错了。” 花镜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真是见鬼了,老八,下次别再这样疑神疑鬼了。” 一个本来十分正常的人,现在变得竟然如此的疑神疑鬼,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无法引起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见八花令不在说话,花镜才道:“老七老六,你们干净把老八带回房间去,倘若她再有任何异常,就第一时间通知令主。” 他们的令主就是莫云白,然而莫云白此刻也正站在一旁,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 花镜的吩咐,老六老七按照做了,左右一个人搀扶着八花令,然后走过软桥,走到了湖心小筑的最中间。 湖心小筑的最中间是这里最舒适的地方,也是她们常住的地方,住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了,她们才知道这个地方,从始至终只住过一个人,然而这个人就是白宫的大宫主——玱玹阿子。 说来这几天也甚是奇怪,自从他们来到了这里,自从那天他们吵了一架以后,玱玹阿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不知道他人到底是去哪儿了。 玱玹阿子究竟什么出现,现在没人能知道,他们只是住在这里,心中难以决断。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无情流失,他们的思想像是得到了很好的升华,他们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问题是被他们意识到了,但是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却还没有,这实在是让人为难的很。 看见六花令和七花令两人将八花令带走,他们都心中无主看了看天上的云,天上的云层层堆叠,这让他们的心情此刻变得沉重复杂的很。 夜寒冬看见莫云白,神情冷漠,不在理睬,然后跟着前面的人,走过软桥。 莫云白见了,心中也是无主,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身旁站着的花镜却说道:“令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再这样待下去,我们都忘了来时的路了。” 看来花镜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了。 但是莫云白心里清楚,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倘若现在离去,泥香,或者夜寒冬是一定不会和她们走的。 不错,不会。 刚才夜寒冬的态度已经明确了,现在的选择,他要做。 莫云白看看天,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不同意借取九曲乾坤镜了,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吧。”说完这句话,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明天就启程回去。” 花镜听了,笑容满面,道:“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莫云白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他的心都七上八下的,这是好久好久没曾有的感觉,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不过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心中更是无答案。 他只是看看天。 然后看见夜寒冬已经步行走过软桥,走进湖心小筑的中间,身行消失在一排排房子之中。 或许是因为距离十分的远,所以没看清夜寒冬到底是进那一间房间了。 已经一个月了,每一天都是这样,夜寒冬闭门不出,谁要去见他,他理也不理,这里人之多,除了泥香去了,他会搭理,其余之人,理也不理。 不过从两天前,泥香再也没来找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从他的行动看来,他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哪一点? 就是泥香去哪儿了? 莫非? 或许和玱玹阿子一样,无缘无故消失了? (本章完) 第558章 四处寻找泥香 第558章四处寻找泥香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更多天过去了,一直到到第八天过去了,到了第九天,夜寒冬的房门忽然间打开了。 门一打开,房屋外的强光照射进屋,真是刺人的眼睛,令夜寒冬几日未见强光的眼睛,现在眯成一条线。 本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情绝对是平静的,然而此刻却与之截然相反,却不知道这是何故。 其实在第六天的时候,这一天泥香没有到他的房间来,他的心情都很不安,不过他思来想去,像是泥香这样一个女子,她又能去哪儿呢? 如果她哪里也没有去,那去何处了? 从第六天开始没有见到泥香,他的内心就久久不能平息,到第七天是如此,道第八天还是如此,泥香去哪儿了? 夜寒冬快速走出房间,然后向更西边的房屋走去,然后径直走进了泥香居住的房间,房间之中,家具整齐摆放。 他忍不住走了进去,然后用手摸了摸房间里的桌子,但是指头已经被灰尘染黑了,见此,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汹涌了。 就在此刻,夜寒冬的心中泛起了一些不安。 ——泥香去哪里了? 他不该在此自问自答,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再怎么聪明,他还是做了一件错事,那就是他发现泥香不见踪影,快速来到了莫云白的房间。 莫云白的房间紧紧关着。 方便时锁着的,不过他是出了名的人,这样的门是阻挡不了他进屋的,手上的术法忽然大盛,门忽然打开了。 只不过这间房子里还是没有人,和泥香那间房屋简直是一模一样,连一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他道:“混蛋,怎么人都不见了。” 真在他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有一间房屋中,阿布梨桑在咳嗽,他迅速的前往,只见阿布梨桑正靠在床上。 夜寒冬见了,心中一愣,想:莫非那个该死的家伙,他已经弃妻而逃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一邹,难道自己认为是英雄的人,他已经不再是英雄,尽然这么不对自己的妻子,和亲身骨肉负责了? 想到这里,他很生气,问阿布梨桑道:“他人呢?” 经这样一问,阿布梨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发愣的一瞬间,夜寒冬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泥香了,还有花令衙门的人,他们去哪儿了?” 阿布梨桑又咳嗽了两声。 她道:“泥香,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了,只不过花令衙门的人,他们出发给我买药去了。” 夜寒冬一听,心中一愣,却说道:“怎么可能,买药最多去两个人就可以了,可是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我刚才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了。” 阿布梨桑的孕期已经来临,她行动不便,自从从死亡岭归来,她进了这间屋就没有出去过,现在呢? 现在她一直在房间里。 房间里的阳光很好,空气新鲜流畅。 夜寒冬道:“不好!” 说到这里,他忙对阿布梨桑道:“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要返回中州大陆。” 阿布梨桑道:“前几日,莫云白来到我房间是跟我说要离开这里,但是我觉得这事情应该和泥香姑娘商量一下,所以就没同意,最后他也同意了。” “那最后呢?” 阿布梨桑道:“然后最后就没有了,他只是按时来看我,至于花令十三女,我没太注意,应该都没走吧。” 夜寒冬一听这话,眉头不知不觉又邹了起来。 “别急,我们回来了。” 这时候,莫云白已经从方外走了进来。 恐怕刚才夜寒冬和阿布梨桑的说话,他刚才站在门口已经完全听到了。 现在,他提着一包药进来了,对阿布梨桑道:“这是保胎的药,你一日三次按时服用。” 夜寒冬这几天看见莫云白就不爽,此刻也一样,他道:“你买药,去了几个人?” “怎么了?”莫云白故意装糊涂,不想和夜寒冬说话。 但是夜寒冬却又问道:“你买药,要去那么多人,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莫云白闻听这话,道:“你是江湖门的人,我是花令衙门的令主,我们的关系说好就好,说坏就坏,你要质问我干什么?” 夜寒冬立刻一把抓起莫云白的衣服,大声说道:“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泥香已经失踪不见了,你知道吗?” 莫云白也大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刚才去买药,其余的花令衙门的人已经出去找了。” 夜寒冬听了这话,气才消了,然后转身出门,一个轻功而起,脚踏虚空,然后飞出了湖心小筑,瞬间,湖心小筑消失在他的身后。 他要干什么? 莫云白走出房门来,夜寒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尽头。 看来夜寒冬不说,莫云白已经料到他离开湖心小筑所为何事了,一定是去寻找泥香了。 泥香行事一般稳重,倘若离去必然要和自己打声招呼的,现在忽然失踪,当真十分诡异。 正是因为感到了诡异,所以夜寒冬心中很是坎坷不安,他离开湖心小筑,然后在这条街道上寻了个遍。 寻啊寻啊,到了傍晚,他还是未寻到泥香的身影。 他最后无奈坐在了一旁的房檐上,手里拿着壶好酒,睡在瓦片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真是思绪万千。 “泥香是自己离开的吗?” “她离开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还有那个玱玹阿子,他怎么最后就没在湖心小筑出现了,难道这里只是他的一个落脚点?” 想着想着,他无奈的喝了一口美酒。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来他在这里呆的也太久了。 所以看来,无论是多么美好的环境也留不住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想到痛苦处,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睡了过去,享受着月光的洗礼。 一天的疲劳,加上一天的心烦,他终于挺了过去,潜睡了过去。 深秋的夜晚,秋风送爽,他正在享受。 就这样以屋瓦为床,参天为被,他睡了过去,或许他会在梦中会遇到不一样的事情,今天看来又是徒劳。 没有找到泥香。 泥香到底哪儿去了? 夜寒冬不知道。 莫云白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那么现在就没有人谁会知道。 不过他没有再回到湖心小筑,因为他明天还要接着找。 这里找不到,他会去别的地方找,反正一直找到了为止。 (本章完) 第559章 找到泥香,她疯子 第559章找到泥香,她疯子 西方蛮荒大地,毛月亮高高挂起。 虽然来到这个小镇有一个月了,但是并不知道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 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夜寒冬就是其中一个,今天又气又累,现在他已经在别人家的房顶睡着了。 不知道他是何时睡着的,手中的酒壶已经脱落掌心,现在酒已经洒落在瓦片上。 红色的瓦,蓝色的瓦已经将酒完全吸收了。 月亮挂在天空,他在熟睡,整个西方蛮荒之地,这一次似乎完全安静了下来,无风,更无半点儿嘈杂声。 睡着正香的时候,已经进入午夜,秋夜的露水开始光顾,经清风一吹,冷意徒增,他禁不住卷曲身体,然后翻了身。 翻身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一阵打斗声传来。 哪里有人在打架,真是扫兴,将夜寒冬从沉睡之中吵醒,实在无奈的很,夜寒冬只有翻身而起,这一刻他才看见就在小镇的东边方向有人。 人影晃动。 他站立远处的屋顶上向那里仔细看了看,那里不止一个人,好像有一群人在舞动。 怎么了? 莫非这异域风情已经如此令人意想不到,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这时候有这风俗,要跳舞吗? 心中的好奇,和心中的不知,夜寒冬再一次来了个绝妙的轻功,然后他只身飞去,站在道路的一边。 郊外露水重,风过处,树摇晃,半夜时分,西方蛮荒之地的异域风情更是呈现的淋漓尽致。 站在路旁,夜寒冬清楚的的看见了。 看见了这些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花令衙门十三女,她们正在和一个披头撒发的女人在做纠缠。 正在他细细观看,这时候花镜像是看到他了,当下从人群之中飞了出来,道:“快帮我们逮住她!” 夜寒冬不解,道:“她是谁,你们不是出来寻泥香的吗,搭理这个疯子干嘛?” “她不是疯子,她就是我们找到的泥香。” 听了这话,夜寒冬的心头像是被晴天霹雳给劈的粉碎,心里是不相信花镜的话。 然而他别无选择。 现场的十二个花令将泥香紧紧围住,想把她制服然后在带回去,奈何泥香虽然术法大减,但是她们想轻易制服她,又谈何容易呢? “不容易!” 如果换做是平常,这衙门十三女想和泥香来个正面对决,那么她们是万万不敌的,所以总体看来,疯了以后的泥香,她的武功已经大幅度在下降。 “花镜,快来帮忙啊!” 这是时候九花令叫了出来。 闻听九花令告急,花镜又对夜寒冬说道:“不跟你说了,我们找了她七八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今日不能让她逃了。” 说罢,花镜一个轻功飞了过去。 花令衙门十三女再一次和泥香周旋了起来。 夜寒冬看着身前的事情,再看看批头散发的女人,他也认出来了,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是泥香本人。 “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心中思虑万千,最终他还是没有出手,当他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团黑影飞了过来,瞬间将这里包围住了。 如此深夜,如此月下,忽然有人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似乎非常放肆。 闻听这笑声,夜寒冬道:“你是谁,请出来!” 笑声瞬间停下来,然后一道黑雾黑烟忽然化作一人影站立在地上,说道:“路过这里,看见这里有这么多的妹妹在打架,我也来看看。” 见这人一身黑气缠绕,再看看他的打扮,绝非善类。 夜寒冬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走开。” “哈哈,哈哈。”这人又大笑了一声,然后指着夜寒冬道:“这里是西方蛮荒之地,乃是我的地盘,让我滚,你搞没搞清楚状况?” 夜寒冬见这人说话的一幅鬼脸,当下心中疑惑:这人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是何人?” 这人笑道:“哈哈,你这个可这是健忘啊,如果我们猜错,我们应该见过,好像是流星窟附近,我呢,就是龙桑空明。” 听了这话,夜寒冬心里在想,莫非真的见过? 现在他不多想。 只不过夜寒冬不多想,但是这个龙桑空明却将目光看向了花令衙门十三女,然后在看看泥香,他忽然出手。 强大的召唤之力忽然震动大地,毛月亮的万道光华此刻像是受到了自然界的力量全都汇集于龙桑空明的手心,他道:“都住手!” 他的话一出,只见月光忽然在花令衙门十三女的身上凝固住了。 花令衙门十三女受了这样的术法,当下身体之中有股力量被锁住了。 夜寒冬道:“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 此话方落,泥香转身就飞入茂密的树林之中。 “喂!” 他对着泥香消失的草丛处叫了一声,但是顾及眼前有外人在此,他忽然手中的力量大增,大喊一声:“千指神剑,破!” 翻空而起,手指处,白色发亮的剑气一道道射出,然后射向了花令衙门十三女。 花令十三女身体里的月光顿然流失,她们又都活跃了起来。 “泥香呢?人呢?” 龙桑空明看向夜寒冬道:“千指神剑夜寒冬,你就是月影轩的轩主!” 夜寒冬道:“是的,我就是!” 龙桑空明道:“既然你是夜寒冬,那么我今日就不为难阁下,不过这几个小妞,我是一定要。。。。。” 要打走? 夜寒冬的心里一想,便知道这个人想干嘛。 不过他说道:“不过你也不能为难她们!” 龙桑空明道:“夜寒冬,我告诉你,你别欺人太甚!” 夜寒冬道:“你只要打赢我,我就让你带走她们。” 龙桑空明看了看花令衙门十三女,只见这十三个女人,各个风姿卓越,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美人,于是他很不甘心。 怎么了,不甘心,难道真的要和这个杀人如麻的人动手? 龙桑空明思索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他一愣,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疯子。 也就是泥香。 龙桑空明道:“你们都是大人物,为何与一个疯子过意不去?” 夜寒冬道:“她本不是一个疯子,我们只是想捉住这个疯子,然后给她治疯病而已。” 龙桑空明道:“如此,那我去给你们找,找到了,你只需要让这十三位美女,一人给我敬一杯酒就好。” 夜寒冬道:“好,但是前提是不要伤害她。” “没问题。” 龙桑空明转身又化作一道黑影,然后消失于夜空之上。 (本章完) 第560章 夜深时,悄声回小筑 第560章夜深时,悄声回小筑 龙桑空明已经离去,不过刚才离去他说的话确实让在场的人听得真切。 夜寒道看着在场的众位花令衙门女子,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泥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花镜道:“其实我们也是刚找到她,不知道她为何变成如此模样,在我们出来找她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在湖心小筑失踪了好几天了,同样,我们也找了好几天了。” 夜寒冬听了这话,心头一愣,反倒是没有责怪莫云白,以及这些女子,反而内心开始一阵自责起来了。 嘴巴没说,但是心里已经在想:“自己怎么如此大意,泥香都变成了如此模样,自己才知道,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过心中如此想,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再一次找到泥香,然后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泥香又去哪里呢? 寻找泥香是一件不容易办到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夜寒冬却一阵枉然失神,因为他已经从这些人的嘴巴里听出来,她们寻找泥香的困难有多重。 已经找了很多天了,今日一见,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们如果回去,该如何给莫云白交代呢?看来她们要提前想好说辞才是。 夜还是深沉,冷意还是最惹人伤神。 怎么办,现在泥香又不见了,她们该去哪里寻找呢,现在她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花令衙门十三女心中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夜寒冬却说道:“你们也辛苦几天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把今晚上的事情告诉你们令主,看他作何打算再说。” 花镜听了,神情忧郁,但是现在不回去,她们又有何处可以去呢? 没有去处。 尤其是在这种西方蛮荒之地,她们如此美丽的女孩子,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郊外,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花镜似乎也懂这个道理,然后带着其余十二位花令离开了这里。 她们走去的方向是湖心小筑的方向,当她们进入居住的地方,虽然夜深的很,但是她们的令主还没有休息。 令主莫云白坐在板凳上,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特意等她们带回来好消息。 是的,好消息是有的,坏的消息也是有的。 见莫云白就在湖心小筑的外院坐着,像是在饮风赏月,但她们还是看破了他脸上的疑虑,花镜对莫云白拱手作揖道:“令主!” 莫云白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此刻,还不等花镜说话,在花镜,以及其余十二位花令的身后传来了夜寒冬的声音。 “人是找到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莫云白听了,眉头舒展后又邹在一起,怔了半晌,然后说道:“什么意思?” “情况不太好,我刚出去寻找泥香,在郊外遇到了十三位花令,她们正要将泥香带回来,可不想想半路被西方邪宗的召唤师打了差儿,导致泥香又跑了。” 这话是夜寒冬说的话,莫云白听了,在看看各位花令女子,然后站起身来,道:“你不是在吗,泥香怎么会跑,她为什么要跑?” “或许你还不知道,泥香现在已经疯了,她已经精神失常了。” 莫云白听了,眼皮跳动,道:“好好的,怎么会精神失常呢?” 看来,他虽然是邪王,但是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他心中还是很无助的,怎么想也想不通,一个好端端的江湖门女弟子,如何就这般疯了呢? 心中的思绪万千,这里的午夜气氛忽然降到了零点。 怎么回事? 对于泥香是如何疯了的,现在还不知原因,所以夜寒冬道:“泥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知,但是我们要尽快弄清楚。” 就在大家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从一边的房间里,走出来了阿布梨桑。 不错,阿布梨桑是被花见羞搀扶出来的,她道:“泥香姐姐怎么了?” 阿布梨桑和花见羞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当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阿布梨桑和花见羞出来后就开始问了。 莫云白忙道:“泥香,泥香她疯了。” 阿布梨桑道:“怎么会?” 莫云白道:“其实泥香已经离开湖心小筑很多天了,今天花令们四处寻找,在郊外遇到了,她惊慌失措的又逃了。” 阿布梨桑道:“这是为什么?” 夜寒冬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不从得知。 阿布梨桑道:“这里是西方蛮荒之地,要是精神失常的人在此间乱走乱闯,这是很危险的,我们该怎么办。” “今天夜深了,大家也没休息好,先睡上一觉,然后我们在出动去找。” 阿布梨桑听了,再看看在场的所有人,她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像是昨夜喝醉了酒,此刻打不起半点儿精神。 刚才说的话是夜寒冬说的。 作为江湖门的弟子,他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一般情况,别人都会顺从的,现在正是这种情况。 大家都点了点头,然后相继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房间。 小筑上灯火通明,灿烂的灯火倒影在明镜的湖水里,此刻此地显得风外美丽,然而就死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却没有人有多余的心思来欣赏。 过了一会儿,这小筑上的灯火灭了几处。 就在夜更加深沉的了以后,忽然有个人影从湖心如闪电般闪过,就在转瞬之间,人影消失在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小道上。 那人是谁?竟然如此鬼鬼祟祟,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夜寒冬和莫云白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他们要找的泥香,此刻已经回来了,只是她回来的时候,行为极为诡异,似乎非常害怕别人看到她了一般。 泥香是回来了,但是她房间的灯却始终没有点燃,若果不是回来睡觉休息的,她如此这般诡异回来到底又有什么事情呢? 没人能说的清楚。 如果非要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怕只有等到时机成熟了,他们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只是无论如何,夜已经深了,然而今夜发生的事情,必然令夜寒冬寝食难安。 泥香和自己都是江湖门的人,虽然她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但是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泥香这般情况,除了他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个人,试问还有谁呢? 应该还有莫云白吧? 但是此刻,莫云白对泥香的担心也不是那么太过明显,而这又是为何呢? (本章完) 第561章 夜来 泥香又不见了 第561章夜来泥香又不见了 夜已经过去,翌日清晨,太阳挂在东边树梢。 湖心小筑还是像昨日那般舒适。 只是这一天早上,莫云白和夜寒冬起来的最早,虽然看上去两人的脸上都有疲惫,但是相对昨夜来说,他们的精神缓解已经差不多了。 来到房外时,却看见湖心小筑的亭子中正站立着花见羞。 莫云白道:“今日我要出去找泥香,请你待我照顾好我妻子。” 花见羞转过身然后,然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虽有不满,但是她强忍心中的不快,还是说道:“放心吧,请帮我一定要找到泥香妹妹,不然我很担心。” 听了这话,莫云白道:“我也是!” 话说完毕后,夜寒冬从房屋之中走来,然后接着他们的话题说道:“你若是担心,早应该听他的话,九曲乾坤镜一旦取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莫云白道:“九曲乾坤镜,不能启动,负责这里一切都会消失。” 夜寒冬说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这虚拟世界之中的自己吧,在这个空间里,你是假的,然而真正的你现在正躺在大辽国的皇宫里。” 话音刚到这里,只听见背后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是向他们问早的声音,不过这样的声音是一个很熟悉之人说出来的,众人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且道:“泥香!” 不错了,刚才说早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泥香。 当他们看向泥香的时候,泥香已经向他们走来,而且看她整个人的神情十分的饱满,和昨日在郊外简直是两个人。 看着泥香,夜寒冬看了一眼莫云白,脸上有说不出的神色,怔了半天才道:“你,泥香,你昨夜不是在郊外吗?你不是疯。。。。” 最后“疯了吗”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然后他就闭上了嘴巴,然而泥香说道:“昨日夜里,我在郊外散步去了。” 可是夜寒冬知道,就算花令衙门十三女看错了,自己是万万不会看错的,因为当时的泥香,她一身污垢,除了眉目之间能看清楚她原来的长相,其余的都看不清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夜寒冬心中有疑惑。 莫云白见了泥香,心中倒是十分的畅快,当下一把将泥香抱住,心中的喜悦不易言表,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泥香道:“你们都在这里,我肯定会回来,你们怎么了,我还是出去散散心,没有别的问题啊。” 看泥香说的清楚,夜寒冬暂时搁浅了自己的疑惑,只是看着泥香,然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花见羞道:“妹妹,你担心死我了。” 要知道这里不是中州大陆,这是西方蛮荒之地,此地凶险无比,一个外地来的人行走在此间,那是十分的危险的。 此地的妖魔岂是他们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呢? 说不清。 就在她们都相安无事以后,大家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各自进了各自的屋,转瞬间相互之间的关心关爱瞬间烟消云散。 不错了,他们是一起千里跋涉来到此地的。 不错了,如今她们因为这是一个梦,却同床异梦,这是最令人伤神的。 如果不像那个老白头借取九曲乾坤镜,那么就找不到莫云白的三魂七魄,那现实之中的莫云白只能睡在冰冷的床上,接受阎王的处罚了。 也不知道他曾经几何,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弄丢的? 这所有的答案必然不是那么就轻易的看见的。 湖心小筑的风开始吹来,早晨的空气特别的香甜。 转眼时光流逝不见,清晨不复存在,又到了晚上,在房间里的人,她们似乎一天待在房间里,加上天色似乎要下雨,天气变得阴沉,让人呼吸不爽,夜寒冬又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不错,他只是转转,然后来到了泥香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没有关闭,夜寒冬以为泥香人就在里面,然后在门口敲了敲门,喊了声泥香,不过连续几次,房间里始终没有人的声音。 “泥香!” “泥香!” 连续喊了两次,见房间里没有人回应,夜寒冬就忽然闯入,然后接着从房间之外照进来的天光,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 “人又不见了!” 夜寒冬自言自语说了句话,然后快速来到了莫云白的房间外,不经莫云白同意,一把把房门推开,道:“泥香又不见了。” 莫云白哪里见过泥香疯了以后的样子,淡淡道:“这几天在这里住,压抑的很,她可能又到郊外散步去了。” 闻听此言,他一把将莫云白从板凳上提了起来,大声说道:“莫云白,你混蛋,我告诉你,现在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疯了,泥香疯了,她精神失常了。” 莫云白听了,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早上你也看到了,她不还是和平常一样吗?” 两人激烈的说辞,引来了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对莫云白大叫道:“莫云白,我告诉你,如果泥香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不但饶不了你,我还饶不了你的孩子。” 这是一个十分平静的女孩子,如今竟然如此,莫云白当下不与夜寒冬在争辩,而是快速走出房屋,然后消失在湖心小筑。 自从他们来到这一块大地之上,这里就没有变过天,下过雨,而如今呢? 现在天色已经变了,风变得重了,云层变得厚了,往日蓝蓝地天,此刻黑云笼罩了起来。 夜寒冬见了,心中大坏,当下对花见羞道:“王姑娘,麻烦你照顾好阿布梨桑,我这就去郊外看看,寻找泥香。” 花见羞道:“你放心,我会的。” 夜寒冬已经离去,阿布梨桑看看天,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边裂了过来,当下以声巨雷响彻天地。 花见羞见了,忙道:“要下雨了,我们进屋!”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搀扶着阿布梨桑走进了房间里。 只是他们前脚进屋,天空之中又一道闪电,光照九万里,伴随着一声巨响,天开始下雨了。 雨滴如鸡蛋,瞬间将湖心小筑笼罩了起来。 看着外面的雨,阿布梨桑和花见羞两人心中祈祷,希望泥香没事,也希望夜寒冬和莫云白尽快找到泥香。 (本章完) 第562章 瞬间秒杀龙桑空明 第562章瞬间秒杀龙桑空明 莫云白在夜里离开湖心小筑以后,然后就向郊外寻去,轻飘飘的身子飞过小镇,来到小镇的郊外,然而正逢此时,雨也下大了。 他的衣服湿透了,夜寒冬的衣服也湿透了,他料定莫云白会来到这个郊外,郊外林木密集,在大雨之中,更加显得黑色深幽。 不过这一次来到这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泥香,他们只是站在一起,看着郊外的一切,然后心中一阵茫然。 也是,夜寒冬此刻才意识到,泥香疯了,精神失常的厉害,一个疯了的人,怎么可能和正常人的思维一样,还来到这里来了。 夜寒冬看着远方漆黑的山,对莫云白说道:“在这西方蛮荒的大地上,如果想再一次找到她,只怕很难了。” 两人正在这大雨夜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在郊外的尽头飞来一个人,这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龙桑空明。 龙桑空明是这西方蛮荒之地已经出名的召唤师,如今他再一次来见夜寒冬,当真是不一般简单的事情。 身子猛然落地,黑云压顶,他道:“两位是在找那个疯子吗?” 莫云白道:“你知道他,快将他交出来,我们带他回去。” 龙桑空明一听,耳朵顿时竖立起来了,道:“不好意,我只是来报信的,可不是来给你带上人来的。” 夜寒冬道:“报信,什么信?” “刚才在西大街那边,我看见有一个女疯子龟缩在墙角,看起来很可怜,我想问,那是你们昨夜要找的人吗?” 龙桑空明的话一说完,然后夜寒冬就赶忙说道:“是的,是我们要找的人。” 话说到这里,莫云白的身行在地上一摇,然后他的身行就消失在这里,而这被夜寒冬看见了,夜寒冬也紧跟其后走了。 当然,来报信的龙桑空明,他也同样消失了。 他们这就前往了西大街,然而西大街之上雨雾已经深深地,整个大街上,雨水已经成患了,而就在主街道的正中间,一处乱强边,一个批头散发的女子正畏缩在墙角,看她的衣衫很薄,在这样的冷夜之中,她仿佛特别冷。 是很冷。 泥香蹲在地上,像是沿路乞讨的女子,现在小镇正逢大雨,别人都回家关门睡觉了,而只有他在漆黑的夜里,瑟瑟发抖。 “泥香!” 莫云白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伸出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撩开她已经凌乱不堪的,然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泥香! 就是泥香。 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怀疑,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此话结束,然后他就又喊了出声:“泥香,泥香,泥香!” 不错,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泥香也没有理会她,她只是看着面前的男子,像是刚才受了某一种伤害,此刻极具戒备心理,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强忍着恐惧,虽然身体瑟瑟发抖的很激烈,但是不曾和上一次一样,拔腿就跑。 或许她很想跑,但是奈何她站不起身来。 莫云白好像看出来她的身体状况,当下心中一怔,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曾经这个女子是多么睿智的女子,如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了这样,莫云白一头雾水。 这就要将泥香从黑暗之中搀扶出来。 但是他没能成功。 泥香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僵硬无比,全身的器官似乎已经坏死了,不听半点儿使唤。 夜寒冬见了这样的情况,他内心痛苦的激烈,道:“他这是怎么了?” 莫云白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泥香不能动弹,莫云白第二次伸手才将她从黑暗的墙角之中抱了出来,然后冒着瓢泼大雨向湖心小筑走去。 夜寒冬却在身后跟着他们。 不过就在他们还没有走到十步,在莫云白的正前方走来了龙桑空明,穿着黑袍子的人,他像阴差一样欲要锁人魂魄。 莫云白见前面有人挡路,他立住脚步,然后抬头看向正前方。 正前方的人也正看着他。 见这人这般狂妄,莫云白刚要发火,身后却传来了夜寒冬的声音。 “你先走,他要干什么,让他找我。” 闻听身后夜寒冬的说话声,莫云白刚要升起的怒火忽然消失了,像是被一块冷冰瞬间给熄灭了。 莫云白从容从龙桑空明的面前走过,然而那龙桑空明也没有对他做了什么,只是等莫云白走过自己的身旁,龙桑空明道:“难道你要反悔?” 夜寒冬道:“我似乎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何谈反悔?” 龙桑空明道:“我说过,如果我给你们找到这个女疯子,你就要让昨天晚上那些女子敬我喝一杯的。” 夜寒冬道:“你是西方邪宗的召唤师,我忘了告诉你,你休想再她们身上打主意。” “原来你也是个江湖骗子。” 龙桑空明此刻的鼻子都气歪了,道:“今日你若反悔,我定然让你后悔。” “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废话那么多,对了,我现在告诉你,刚才那个女子,她不是疯子,她是江湖门的弟子,倘若在遇到她,我希望你走远一点儿。” 哈哈啊哈哈! 龙桑空明听了这话,顿时大笑出声了。 看来他这是咋藐视夜寒冬。 或许他的算盘已经打错,在他面前的人,不但曾是杀手,而且还是江湖门的弟子,如此身份,无论是术法和武学必然十分的了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眼前这个穿黑色袍子的人,他对夜寒冬又真真了解多少呢? 么有多少,算到今日这一次,他们总共有三面之缘,今日他是不是轻敌了? 或许是吧。 他此刻竟然出手了,而且术法狠辣无比,像是下了决心要让夜寒冬死,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 但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一向崇尚西方邪宗的召唤术,龙桑空明很自信,当下身体之中黑烟龙烈,召唤术一施展,天空之中在下雨的雨滴顿时如飞剑直射夜寒冬。 夜寒冬见了,心中大骇:“这人的武功怎么这么高?这样的术法,可比自己的千指神剑厉害的多了。” 不过千指神剑乃是中州武林行踪武学,现在碰到这样的厉害西方邪宗召唤师,真是不管作用。 夜寒冬忽然紧闭双眼,道:“去死吧!” 忽然一股强大的召唤之力平地而起,当下将无数的雨水瞬间蒸发,整个小镇的雨竟然忽然停了。 不错,雨停了,在他们面前的龙桑空明就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真的死了。 一瞬之间,天色晴朗,待得龙桑空明在他面前蒸发,他才睁开双眼,接着向湖心小筑走去。: (本章完) 第563章 虚实时空对话 第563章虚实时空对话 龙桑空明人呢? 他死了。 他化雨为万剑,而夜寒冬冷为热,雨遇到高热,瞬间不见了。 说来说去龙桑空明的修为真的不及夜寒冬,不然就不是他化为烟雾瞬间蒸发,而是夜寒冬中雨剑被淹死于汪洋。 龙桑空明死了,夜寒冬的术法收回,然后晴朗的天忽然阴暗了下来,当下大雨又开始瓢泼的下了起来。 夜寒冬见了,卖着脚步往湖心小筑走去,当他到了湖心小筑,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只是他刚走进小筑,来到莫云白的房间外,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夜寒冬走近一看,却见一群人围着床铺站着。 夜寒冬走上前,本来想走近看得更清楚,然而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消失了上个月的老白头儿——玱玹阿子。 他坐在床铺上,正在查看泥香疯的原因,只见他拨开泥香的眼皮,仔细瞧了悄,然后面有难色,半天不语。 是什么让这样一个高人面有难色,这不但是莫云白和夜寒冬想问的,就连围在这里的花令衙门十三女,她们也想问。 只是她们迫于担心,拍听到不好的消息难以自己,所以都不说,只是看着泥香,也看着面有难色的老头。 莫云白道:“前辈,泥香的病情如何?” 玱玹阿子道:“实不相瞒,姑娘的脉象正常的很,没有不妥的,只是她疯的原因,可冷另有原因。” “你也束手无策,查不出原因吗?” 老白头儿摇了摇头,道:“她启动这个虚拟时空的时间太长,导致现在她的术法无法在支撑,所以才变成这样。” 夜寒冬道:“怎么会这样?” “世上千万事,万事万物都逃离不出宇宙的法则,从生到死。必然深有法则,现在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启动时空施法者怎么样了?” 夜寒冬道:“那要怎么办?” 玱玹阿子道:“其实很简单,进行时空对话吧。” “时空对话?” 老白头儿点了点头,然后手在泥香的胸前一伸手,一个盘状的东西才从他身前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只要我在启动一次泥香魔盘,打通时空对话隧道,就可以。”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运量出能量球,然后在房间外的雨天闪了一道闪电,拉出了一个诺达的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像是翻滚不息的河流,瞬间在雨天里浮现出了一幅惊人的画面。 一张床摆在诺达的皇宫内院之中,然后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睡着一个男子,然而这个男子就是已经失去魂魄的莫云白。 “有人吗?” 玱玹阿子对着这张波涛汹涌的画面大声喊了出来。 然而他只是喊了一声,当下有两个女子出现在床边,这两个女子,一个是春城冷,还有一个便是泥香和夜寒冬的师傅。 忘女不善言谈,只有春城冷道:“我们在。” 玱玹阿子道:“你们还好吗,时空隧道的情况怎么样?” 春城冷道:“泥香魔盘已经启动有两年了,时间太长了,只怕这血炼之物已经没有泥香的血精,现在无法在支撑了。” 玱玹阿子道:“这女娃娃来到虚拟的西方环境来向我借取九曲乾坤镜,想必事情已经要办妥了,只是年轻人,友谊长存,互不忍心舍弃在这虚拟世界的感情,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抛弃这里。” 春城冷道:“这次开启泥香魔盘很久了,请前辈一定要关照泥香,让她尽早找到莫云白的三魂七魄,早日回来。” 玱玹阿子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不错,我也是这虚拟的一份子,我想我也难以割舍。” 一旁的忘女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浮云,你今日不帮助他们出来,莫云白就永远醒来,既然九曲乾坤镜在你的手里,想必泥香要找的东西就在你的手里,又何必为难于她呢?” 话虽如此,但是道理不是这个道理,玱玹阿子道:“现在我帮不了她。” 春城冷道:“为什么?” 玱玹阿子的手臂一摆,然后泥香疯掉的样子在春城冷的面前呈现的清楚明白,他也是非常无奈,道:“时间晚了。” 春城冷通过时空隧道里的光镜看到了泥香。 泥香很是憔悴睡在床上。 而这一刻,睡在床上的泥香,她似乎也看到了光镜里的忘女和春城冷,一时之间神情激动万分,想说些什么,但是怎么也说不出。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她越要想表达什么,神情越是难看的很。 她睡在床上痛苦的扭动自己的身躯,等到身体到达了极限的时候,她嘴里忽然喷出了热腾腾的鲜血。 鲜血染红了床单。 如此一幕一发生,床边的莫云白道:“泥香!泥香!” 时空隧道的光镜里,春城冷看到了莫云白道:“莫云白。” “啊!” 莫云白一手抱着泥香,一边看着光镜里的两个女子,打伞的女子说道:“莫云白,你对泥香来说,是很重要的,她很爱你,你的三魂七魄在你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弄丢了,现在危机你的生命,泥香不顾一切进入虚拟的世界,想在和你一起在行走江湖,以便找到相关线索,救你回魂,你现在所在的世界,都是泥香魔盘幻化的虚拟时间,如果泥香魔盘的精血耗尽,你所在的世界就会消失。” 听了这样的话,莫云白,已经花令衙门的其余之人,他们都看着玱玹阿子手里的泥香魔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不过现在她们都没有说话。 春城冷道:“我告诉你,你要协助泥香尽快找到你的三魂七魄,然后好让她返回现实就醒你,要知道现在大辽国很需要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然后期待着莫云白给予表态支持。 但是忽然玱玹阿子手掌心悬浮的泥香魔盘掉落在地上。 玱玹子见了,当下一把从地上捞起来,使劲一甩,泥香魔盘如神物一般,快速进入了泥香的胸前心脏。 众人看了,都惊讶道:“这血炼之物真是邪门。” 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夜寒冬道:“现在怎么办,前辈?” 玱玹阿子道:“方才泥香魔盘掉落在地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们不能再等了,是该下决定了。” 莫云白清楚他嘴里的决定指的是什么,然后半天不曾说话。 因为那个决定一旦通过,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所有发生的一切将消失在宇宙之间,无论是友亲、爱情、兄弟情、师徒情,还有已经达到的功成名就将永远不复存在,彻底消失。 一时之间,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在场的人更无一人在多说一个字,甚至是一句话。 可是有一点他们必须清楚,除了所有的情谊,他们还有更多的遗憾,而这些遗憾将永远埋在昨天。 比如梦想就是这样。 (本章完) 第564章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第564章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画面消失了,时空隧道已经关闭,湖心小筑屋里屋外一片黯然,而房间里的泥香,这时候已经晕睡了过去。 众人都不说话,但是玱玹阿子说话了,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忽然在现在出现,这也太巧了,不过向这样的人,他的想法,只怕无人能探知。 只是现在他已经说道:“方才的时空对话,想必你们都听见了吧。” 他这不是在和莫云白和花令衙门十三女讲道理,他这是要做决定了,所以他道:“情况不太乐观,如果你们在这么待下去,只怕自己得不到好处,而且会害了屋里面的女子。” 只是屋里面睡着的泥香此刻再也听不到他们此刻的说话了,因为刚才她太过激动,已经血气上涌,血气底蕴不足已经沉睡了过去。 莫云白道:“前辈有什么好的办法。” 玱玹阿子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十分的好笑,都到这个关头了,心想面前这个男子还不下决心,这真是让人不痛快。 他很气愤道:“今日你们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么就让老夫来做!”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来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道:“这就是九曲乾坤镜,他完全可以带你们找到你那女子想找到的三魂七魄。” 莫云白听了,当下想起方才时空隧道里的皇宫。 是的,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摆着一张宽敞的大床,床上睡着一个面色苍白如死的男子,他在想:那就是我吗? 莫云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不等他说话,当下在莫云白身后站着的花令衙门十三女,他们道:“我们不同意,倘若这样,我们怎么办?” 见身后的女子态度坚决如铁,玱玹阿子又道:“今日在此刻,我不是在和你们买东西,非要讨价还价,若果你们今日在此不同意,我马上毁了这面镜子,今后我们听天由命。” 闻听此言,夜寒冬道:“这个时空乃是虚的,大家这是怎么了,非要看看你们在那个世界过的多美好才愿意让步吗?” “好不容易获得重生的机会,无论是真的,还是虚的,我想我们都不要离去。” 夜寒冬道:“前辈,你万万不能毁了九曲乾坤镜,倘若毁了,只怕泥香这一次时空之行,全都要泡汤。” 身在梦中不知梦,一梦醒来,才知道眼前所有的美好和痛苦都是假的,最多不过是我们以前生活的缩影吧。 夜寒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玱玹阿子却道:“现在时间很紧迫,不和你们分说那么多,在场的除了这十三个女娃娃不同意,还有谁不同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莫云白莫云白此刻不说话,似乎自己的想法已经开始慢慢地动摇了,不过因为他不说话,所以这老白头儿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于是玱玹啊子道:“那么你呢?” 玱玹阿子在问莫云白,莫云白的心头一紧,然后看着房间里。 泥香的房间里,灯火闪烁,他道:“我同意!” 他说的这一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却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莫云白都醒悟了,那请问谁还站出来反对呢? 除非这个反对的人想看着泥香就这死了。 不过有莫云白的支持,想必花令衙门十三女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不会为难玱玹阿子启动九曲乾坤镜。 没有人。 十三个女子看着莫云白,再看看他说的话,神色大惊,那资历最老的花令花镜她道:“令主,你要是同意了,那我们呢?” 莫云白道:“当然也是同意。” 花镜道:“不能,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你看看这大好的河山,风景如画,哪里是什么虚拟空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莫云白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全心的认知。” “什么?”花镜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莫云白道:“泥香!是她改变了我。” 花令衙门十三女听了,像是听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不过听了这样的消息,他们也明白不了。 莫云白道:“她可以失去所有不计后果的救莫云白,就算我不是最真实的莫云白,我有何尝不能救他呢?” 夜寒冬听了这话,心中大骇,嘴巴不说什么,可是心中高兴的不得了,他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莫云白能有这一番悔悟。 “是我错怪了你。” 夜寒冬此刻开始道歉了,不过莫云白道:“其实我这亦正亦邪的性格真不适合呆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成全我自己,再一次为现实之中的莫云白重获新生。” “看来,你是同意了,不然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玱玹阿子道,“你也别这么说,所有的幸福生活都来源于脚踏实地的努力,你在这梦里所经历的所有,屋里面的姑娘始终是记得的,哪怕是她回到了现实世界,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夜寒冬听了,道:“我懂了。” 花镜不解,道:“你懂了什么?” 莫云白道:“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而是泥香的世界,我们的存在,只是她心中生活的缩写罢了。” 花镜道:“所以你要退出这个世界。” 玱玹阿子道:“不错,不但他要退出,我们都要退出,只是在退出前,我们要帮她完成她如梦的最大心愿。” “找我的三魂七魄?” 玱玹阿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 莫云白道:“所以在这里我想说,我们一起努力,为她开启九曲乾坤镜吧。” 花镜见了,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莫云白。 莫云白脸上毫无表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形势越来越严峻。 “既然你们做不了决定,那我帮你们吧。” 玱玹阿子当下将手里的镜子往地上甩去。 夜寒冬当下一把接住,大喊一句:“前辈不可如此!” 莫云白见了,心中大骇,大声问身前的十三个女子,道:“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 看着他气急的样子,花镜等女子脸色苍白。 只是。 花镜当下跪下道:“自从打算跟着令主,我们就做好了为令主付出一切的准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如果我们这些泡影能换来另外一个世界的和平,我们也同意。” 还有十二个女子,道:“为令主生,为令主死!” 莫云白闻听,他笑了。 他很少笑。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笑了。 笑的眼泪止不住花落脸庞。 他想起,从一开始,自己乘坐小舟自汉江深处而来,初入江湖在邠州成受到了很多女人的凌辱,到如今,却有这十三个绝世无双的奇女子陪着自己出入江湖,共同赴死,自己也算是不往这次梦境人生了。 他只感叹道:“此生无憾了。” 可能他自己还不知道,此时虚幻世界里的莫云白才活得最像现实世界里的莫云白吧!? (本章完) 第565章 大结局之星空陨落 第565章大结局之星空陨落 这一次西行,他们在这里耽误的太长时间了,算起来前后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从一开始的反对启动九曲乾坤镜,再到现在大家一致同意,这每一步都着实不容易。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黑色的天空下,湖心小筑显得幽静了许多,当天要亮的时候,莫云白、夜寒冬两个男人,他们走进泥香睡得房间。 房间里一片昏暗,看起来让人明朗的心,此刻浑浊了不少。 莫云白坐在床上,然后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往事历历在目,想起曾经的自己,他内心一阵愧疚之意。 他此刻就在想,是不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自己也像现在的自己这般让人难以启齿,他不知道,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从这里消失,他就眼泪汪汪。 莫云白不只是花令衙门的花令,而且还是这个天下最知名的邪王,别看他修的一身邪宗召唤术,可是他的行为却和这些邪宗妖人有太多不一样了。 想着曾经的自己,莫云白心中一阵枉然,似乎时光不曾为自己流过,此刻太多想陪一赔泥香,但是实际情况似乎不允许。 夜寒冬是和他一起进来的,他也和莫云白一样,想着曾经的往事,他道:“起初,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泥香魔盘幻化的,道最后,泥香对我说起,我才知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莫云白坐在泥香的床边,听着身后的男子的话,他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夜寒冬道:“是的,我早就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不觉得我知道的一切太过晚了吗?” 夜寒冬道:“起初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无论是江湖门的师傅们,还是泥香自己,他们始终认为丢失的那三魂七魄始终是和你有重大的关系。” “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夜寒冬道:“现实之中,莫云白丢失了三魂七魄,已经成为了活死人,要想让他彻底苏醒,必须找到丢失的三魂七魄。” 说到这里,夜寒冬顿了一下。 莫云白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完。” 此刻夜寒冬像是给小朋友讲故事一样,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已经在讲了:“我必须要讲,不然你不会善罢甘休。” “你知道就好!” 夜寒冬道:“要找到三魂七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你的三魂七魄是在行走江湖之时弄丢的。” 莫云白道:“那又怎么讲?” “要找到,必须要知道你曾经在江湖上做过什么事情,包括每一个细节,倘若忽略,一定是找不到的。” 莫云白道:“所以你们就不告诉我。” 夜寒冬道:“在这个泥香魔盘幻化的虚拟空间,其实就是将我们送到了曾经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我们所行之事,必须要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保持高度一致,倘若告诉你了,你就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到时候这个梦境受到外力影响,使得曾经的世界脱离已经发生过的时空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莫云白道:“原来是这样。” 夜寒冬道:“不过这一次,我还是要谢谢你。” 莫云白笑道:“其实我们都是假的,都是曾经的人,是泥香魔盘幻化出来的,现在已经知道莫云白的三魂七魄就在流水岛书院的一本术法秘籍江山图里,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泥香对你说吧。” 只是现在泥香还在沉睡。 她要睡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能知道,或许就在下一秒,泥香魔盘吸食完泥香最后一点鲜血。 或许是另外那个世界,有奇迹发生。 但是奇迹没有。 现在这个梦境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咋另外的世界里,在高强的召唤师,或者大祭司也感受不到这个虚拟的时空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 等泥香魔盘再也吸食不到泥香的精血,然后撕裂这个虚拟的时空,逃离这个即将破灭的隧道。 不过一切都是未知。 就在莫云白和夜寒冬在窗前陪着泥香的这一刻,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大地震动了起来,天地一片浑浊。 像是盘古开天辟地。 像是地球即将走向终点。 大山塌方,山河破碎,一场梦幻般的大雪之雾淹了世界,淹没了这个泥香待了两年之久的梦境之地。 这里有欢笑。 这里有背痛。 这里有离别。 这里有遗憾。 只是天地一片白茫茫。 “快,忘女,你看,泥香在那里!” 大辽皇宫内,床上的男子痛苦的挣扎着,他已经昏睡了五年了,这一刻竟然说出了梦话:“泥香,泥香,别走别走!” “快,忘女,撑住,一定要撑住。” 忘女睁大了眼睛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努力寻找自己弟子的身影。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在哪里?” 春城冷道:“在你前面,快拉住她的手。” 忘女手中的镜雪剑在大辽皇宫内疯狂打转。 就在这一刻,忽然从大辽皇宫外涌进来了一群人,他们各个都气度非凡,身穿华贵衣服,道:“两位姑娘,我们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来的人都是现实世界的召唤界高手。 他们各显神通,手臂一起张开,十几条能量在泥香魔盘的上空浮现着。 白云深处,悬崖之渊,一个快速离去的身影大声喊叫:“师傅,师傅,莫大哥的三魂七魄就在流水岛书院的一本术法秘籍里。” 大辽皇宫风声紧,再加上虚拟世界之中幻境道坦,里里外外噪声不断,一心一意想从已经撕裂的时空隧道之中找到泥香的忘女,她根本听不到泥香说的话。 不过春城冷道:“泥香,你说什么?” 大辽皇宫之中,泥香魔盘大肆颤动,精血已尽之时,泥香道:“那本术法秘籍就是江山社稷图。” “轰”的一声巨响,大辽皇宫之中的泥香魔盘发出了惨烈的爆炸声,于此同时,来助拳的人都被这一声爆炸给甩出皇宫之外去了。 每个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都在吐血。 然而爆炸声过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和之前一样。 皇宫之内有一张床,床上沉睡着一个男子。 当春城冷和忘女从爆炸声缓过来以后,在他们面前的时空隧道已经完全撕裂。 忘女大喊一声:“不!” 然而春城冷却道:“泥香,泥香。” 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已经渐渐消失的术法之力,她们一时看向了刚才说话的男子。 莫云白躺在床上,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流到了耳根处。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只是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忘女,她此刻和春城冷站在床边,眼中已是绯红。 不错,她们的眼眶红了。 因为对于忘女来说,泥香再也不会回来。 时空隧道完全撕裂时,她已经消失在宇宙苍穹之间,消失在宇宙间当前人们所能控制的能量之外。 ——对于现实世界而言,就是死亡。 (本章完) 第566章 大结局 第566章大结局 次月,流水岛书院,忘女与春城冷来到书院的阁楼,两人轻轻一推,一间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的房门打开了。 这里是哪里? 这是曾经莫云白研读过的地方。 在时空隧道彻底被撕裂,泥香消失前曾说出的话,春城冷记得清楚。 忘女在这间密室里仔细寻找,寻找那本术法秘籍。 很久。 终于在一个暗盒之中找到了那本藏有莫云白三魂七魄的术法秘籍——江山社稷图。 红色的封面之上有五个鲜艳的金色大字。 这本书走走吧捏的。 “找到了,在这里!” 听到了忘女的喊话,春城冷凑近仔细一看,果然,找到了。 春城冷收齐打开的雨伞,然后将忘女递过来的红色书本打开了。 上面写到:“书启,则有七章,每张则有为书者的心血,请得之者重之习之,随有七章召唤高深术法,章章可兴邦国可安天下,谢之!” 看到这样的字迹,春城冷笑了。 她翻看了几页,看了里面的内容,道:“为了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引入中州大陆,莫云白的一生是苦苦钻研的一生,孜孜不倦为中州大陆开创了最新,且可以引领天下的召唤术之最,真是太厉害了。” 房间阴暗,书本上积满了灰尘。 忘女道:“这样一本奇书,怎么能放在这样的阴暗,堆满灰尘的地方呢?” 春城冷道:“一定还有第二本,这一本只是他的手稿而已。” 忘女道:“看来他的三魂七魄就在这本手稿里,只要将这本书、这本手稿带回去,就可以让他苏醒过来了,是吗?” “是的!” 数月后,汉江岸边,小舟轻轻摇曳。 莫云白站立小舟前头,逆着河水往西一直走,当他的船刚离开江岸不久,远方的岸上就有一队朝廷的官兵,惊天动地而来。 一个穿着金黄发亮袍子的人从一顶轿子走出来。 他喊道:“国师,请问何时回朝?” 莫云白道:“西行之路,遥遥无期,倘若有一招回朝,先来书信。” 岸上的人听了这话,只是远远看着远去的小舟。 汉江河水滚滚东流,当小舟从河面上消失以后,穿着金黄袍子的人才上轿子离去。 日出当空时,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莫云白乘坐的舟船已经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水域上。 他从怀里掏出了笛子,吹了起来。 只是就在这时候,有两个女子忽然从天而降。 见是忘女和春城冷,莫云白忙息笛子,拱手道:“参见两位前辈!” 春城冷和平常一样,打着翠绿的雨伞。 忘女则还是一身白衣,手里拿着镜雪剑。 忘女道:“此去西行,何时归来?” 莫云白道:“不知何时。” 春城冷听了他的话,感叹道:“中州大陆经过百年来的努力,召唤学术已经深入人心了,我们江湖门是不是也该离去了。” 莫云白听此之言,道:“可惜我再也见不到泥香了。” “是她成就了中州武林,这一场武林变革总算是结束了。” 忘女想起了百年前的雪夜,她独自前往西方蛮荒之地,去见西方最为正宗的召唤师尊者。 当然,之后也去过唐门和五花门。 她似乎觉得这就在昨日。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她依稀记得。 百年已过,她们皆有百岁,人世多少浮沉,她们都还未老。 现在看着汉江东流之水,站在小船上,平静的江水里倒影她们美丽的面容和绝姿的身段。 召唤师的力量对他们来说,皆可助他们青春永驻。 忘女对春城冷说道:“我们走吧。” 春城冷见忘女已经有离去之意,这才从自己的胸前掏出来一个饰物。 这是一个玉佩。 春城冷道:“这是陈家送来的东西,说要交给你。” 这个玉佩,莫云白认识。 当下,他想起当年初入江湖时路遇黑毛刀怪那一幕。 大哥虽然已经死去百年了,他依稀记得清楚。 这个玉佩就是他给的。 为了纪念大哥,莫云白将玉佩作为了开启江山社稷图的钥匙。 接过春城冷递过来的钥匙,他真的特别地高兴。 为什么特别地高兴。 这个玉佩,他希望放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就交给了陈风姝,让她替为保管。 在这天底下,没有人知道这玉佩和江山社稷图有何关系。 但是除了他的老婆陈风姝以外。 如今已经是百年后,而从五代十国开始,再到现在大辽的兴盛,他经历了太多。 因为他开创了最为高深的召唤术,为中州大陆的武林增添了力量,使得大辽军事兵力大大提升,一度被朝廷看中,评为榜样,世代学习。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要离开这里,或许春城冷和忘女知道原因,所以她们不与分说。 现在,春城冷道:“此去西蛮之地,路途艰险,希望你一路保重。” 莫云白道:“谢谢前辈。” 忘女闻听,见春城冷离去,她对莫云白抱拳后,无言无语,身子与春城冷一样,斜着江面离去。 莫云白看着他们离去,然后稳稳端坐在小舟之上。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两个人。 这一次西行之路,并非他一人。 还有这天底下最有名的游说师——狼侠。 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有约定,有朝一日,他们术法有成,必当一起前往六合之外,游历天下地方,传之今生所有术法。 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虽然前几天他有去过书信,但是不知道狼侠决定如何? 他坐在舟上。 舟在汉江之中航行。 他耐心等待着。 一天到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江面忽然波涛汹涌起来,小舟在水里摇摇晃晃。 他睁开眼睛看看。 正前方有一只大船正远远驶来。 那是谁的船。 船上站着谁? “老公!” “老公!” 远方大船上,有个女人在向莫云白招手。 莫云白认出来了,是陈风姝。 他轻功一施展,人远远飞去上船,然后稳稳地站在船上。 “老公!” “姐夫!” “莫公子!” “师傅!” 船上有陈风姝、陈婷、赵亮、塘沽莎、花慈五人。 他们都看着莫云白,脸上有很深的笑容。 莫云白道:“狼侠呢?” 此刻狼侠从船舱里走出来,道:“莫公子,书信收到,我立刻就动身了,信中说要让我去接陈大小姐,我到姑苏城陈家时,他们这些人正在陈家做客呢,听我说要去云游天下,她们也十分向往,这就都来了。” 莫云白道:“六合之外,四方皆非善土,有大家一起前往授学术法,共同加强人类文明建设,这是最好不过了。” 说罢,他们便一起大笑。 …… “泥香呢?”狼侠问。 因为当时约好了,一起来的。 莫云白半天不说话,脸上笑容已消失。 他看着远方。 远方云雾绕绕。 “她就在我们身旁,我们看不到她,她却看得到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再听到莫云白再说这样的话,谁都没说话了。 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提到她了吧。 (本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