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大枭雄》 第1章：关二爷，食烟仔罗 1973年7月10日。 九龙.界限街! 一块霓虹灯牌树立在街口，灯带内用繁体字写着：璇愛夢娜飛機杯，进进出出能看到很多人，灯牌上方挂着三色暖，右侧写着半斤八两报刊社。 “阿宾，昨天的销量出来了。”狗仔强低着头轻声说，眼神却时不时瞄着。 伍国宾穿着一身白色的合体西装，斜斜的刘海，歪着头，嘴上叼着根烟，眯着眼，兴许是被香烟给熏到了，正站在神龛前，给关老爷上香。 “等会讲，费事关二爷听，背到气去。” “那…这拜神抽烟也不好吧。” 伍国宾一听，颔首，将嘴上抽剩下的半根烟插进香炉里，“自己一个人抽不对，让关公也尝尝，吃独食，容易噎死。” 深深看了眼，像是仿佛看到香烟钻进了神像中，伍国宾这才满意的走回办公位，也跟二爷做邻居。 10平米左右的房间，一人一“神”待着是有点拥挤。 “昨天多少？” 狗仔强面色为难，“200份，我们能赚大概21块7毛钱，我去看了，最主要就是都是那些肠粉佬买去了。” 小报社的报纸最适合当包装袋了。 便宜、干净。 5块钱60斤。 童叟无欺。 “还不错，最起码比昨天就跌了几十份。”伍国宾还夸赞道。 狗仔强面皮抽搐，看着眼前这位大少爷，一口老槽就想吐，自己在这报刊里呆了七八年了，也算有感情，眼看着愈发萎靡，心里也着急。 主要… 自己还得养老婆孩子，没钱，食屙屎去啊？ 伍国宾看着桌上的风水鱼，两条饿瘦了的金鱼，目光深处同样茫然。 前几天，他还是22年一名大记，接受几名商人的宴请，喝了两斤白酒，就光荣的猝死在工作前线了，未曾想，一睁开眼，就到了70年代的香江。 而且，还是个报社老板的儿子。 不过，老豆前两天住院了，被销量气晕过去了，最主要年初的时候借了高利贷，想要扩展报社，但这不死不活的模样，脑血管一激动，beng！ 医生说，植物人的可能性更大。 自然的，伍国宾就接班了。 说实话，他很不想，日收入20来块钱，现在的物价，一碗牛腩饭1块5毛，汽水3毛。 还得给狗仔强每月200薪水。 最重要，高利贷要收利息。 好家伙，倒贴卖血呀。 看着焦急的狗仔强，伍国宾有句话想说，但说不出来，“你回高老庄，我回流沙河…” 咳咳，串戏了。 现在报社就两个人，哦，还有个吃香的关二爷，开支也不少，伍国宾散伙的念头也就一闪，被掐灭了。 他这两天审核了下资产，发现报刊应该是“良性”的，包括办公室，20平方，自己的，合作的印刷厂是十几年老伙计，一应俱全。 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说。 《半斤八两》就是缺乏看点！ 人家都报道狄娜露点，好家伙，你报道穷人生活，人家说，丁佩小三，自家的说，印度阿三，有人看吗？ 伍国宾真想问那躺在床上的老豆，“你行慈善主义？” 他能够以普通家庭出身，做到大记，靠的就是三个条件。 底线、无耻、厚脸！ 做人要堂堂正正，做记者，你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咯。 他已经将所有路线都捋顺了。 伍国宾决定了！ 推倒重建。 “坐，食支烟。”他从烟盒里拿支万宝路示意。 狗仔强也烟瘾翻了，迟疑了下，还是接了根。 “我打算不发新闻了。” 对方这正准备点火，手上一抖，瞪大眼看着伍国宾。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换个思路，新闻争不过人家。” “你想点做？” “你说，咸湿报刊有搞头吗?” “！！！！” 狗仔强惊为天人的看着他。 “这样看我干什么？” “阿宾，我哋要有骨气，咁太咸湿。” 伍国宾翻了个白眼，“云吞面都吃不起了，关二爷都得吃土咯，你跟我说骨气，你孩子学费凑齐没？屌你老母。” 他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还以为自己文人呐。 “有钱人已经喺怡和大厦顶开住班仆，做住嫩模，冇钱嘅人，食住大波，睇住楼凤，摸着口袋。” “你多久没去招妓咯。” 狗仔强脸色一红，支支吾吾，“我从来都唔去。” “去你老母！男人不好色，白在世上过，你是冇钱，冇钱！”伍国宾叼着烟，右手掌拍着左手。 人家楼凤也是有职业操守的，眼光毒着呢，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人家还看不出来吗？ 去庙街光一圈，没10个妓找你，说明什么？ 你穷b呀！ 大佬！ 狗仔强年龄也不大，也没到30岁，这脸面还是要的，被伍国宾说的通红。 pang！ 一声脆响。 就见一本《春风美女画报》丢在桌上，狗仔强瞪大了眼看着对方。 “买过来，参考一下咯。” 原本狗仔强还有点拘束，但最后也加入了观摩大军中，等翻完最后一页，他还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下嘴。 伍国宾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就这，你都能上瘾？” 那粗制滥造的画技，几十年都没长进，怪不得后来都被人给干停刊了，都不上色，怎么？怕我开飞机，坠机呀？ “咁唔好吗？” “烂！” 伍国宾有点无奈香江男人的审美，就这种货色，怪不得当初狄娜《大军阀》上映的时候，那些咸湿佬会那么激动。 不就露一丢丢吗? 跟后来的场面比，简直差远了。 互联网时代的兴起，也是经济的腾飞，房价高了、血压高了，lsp的需求和眼光也高了。 竞争也大咯，都是肯尼迪开敞篷车—脑洞大开！ 自己身为大记，这点本事木有吗？ “我打算重新设计一期特别报刊，分两个部分，写真、小说投稿，等以后做大了，我们再给那些楼凤、鸡档打广告，这又是一笔收入。” “你还会设计？”狗仔强诧异不已。 “湿湿碎啦！”伍国宾摆摆手，不在意的说，“你现在先去联系个模特。” “谁？” “丁佩咯！” 狗仔强瞪大眼，“人家跟李小龙打的火，会来拍这种咸湿照片？” 伍国宾手指敲着桌子，“这叫写真，ok？”他顿了下，很豪气的挥手，“那就拿钱砸咯，她拍《应召女郎》多少钱？我们给她双倍。” “公司账户上还有多少钱？”他这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情。 “11块。”狗仔强为难的说。 伍国宾一怔。 紧接着就连楼下的楼凤都听得很清楚的惨叫声。 “有頂你屎忽等的變體！仆街！！” … 第2章：顺势而为！ 为什么要选丁佩？ 当然不是因为她好看咯，男人看女人，会先看脸吗? 那些约炮的，荤素不忌的，才饿不死。 主要是，李小龙可是死在丁佩闺房里的，这么算下去，也就大约十来天的时间，到时候，龙哥一挂，报刊社顺势推出丁明星写真，这波赢麻了呀。 但… 冇钱！ 11块，楼下凤姐吃个快餐都要20块。 界限街.和记福烤腊店。 里面人很多。 带着孩子的三姑六婆、地中海、穿着白色短袖的咸湿佬，戴着一副眼镜，盯着四周年轻女人，一上心，这嘴里就蓄起浓痰，朝着地上的痰盂吐了口。 挂着围裙忙碌的服务员身上满是油渍，在店内穿来穿去，而门口封闭的单间里，头上带着厨师帽的员工切着烤腊，手指甲缝里的污垢看的一清二楚。 “阿宾来了，里面坐，阿发，整理一下。” 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板，指挥道。 伍国宾跟狗仔强两人坐在里头跟人拼桌。 “来一份牛腩面。” “我要云吞，要不再来一份烤腊？” “食屎啦你！”伍国宾瞪了眼，什么家庭，还吃烤腊？ “高利贷还不上，大耳窿砍死我，我得去市政局红磡公众殡仪厅躺着，到时候，你帮我把神龛带上，免得二爷挨饿。” 狗仔强缩了缩脖子，拿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上面一层油渍，递给伍国宾。 “哎！” 陡然，拼桌的食客拍了下桌子，本来就长短腿的桌子差点散架，惊的狗仔强忙扶住筷桶。 “做咩呀你？” “又没中。”对方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也没不好意思，龇着牙，上牙槽还能看到污垢，“阿宾，六合彩买唔买？外围。” “烂赌坤，死埋一边。”狗仔强骂道。 这界限街都是老邻居，很多人住了十几二十年，还是看着伍国宾长大的。 中年人耸耸肩，也不在意，扣了扣鼻屎，将报纸往腋下一夹，穿着拖鞋就走了。 牛腩面很快就上来了，伍国宾刚好肚子饿，狼吞虎咽了几口，拿起桌上的醋，使劲加了加。 “阿宾，少放点咯，醋好贵嘅。”老板心疼的说。 “我痔疮犯咗，医生畀我食多啲醋。” tmd，吃醋还能治痔疮？ “阿宾，好勇的你。”狗仔强竖起根大拇指。 “我打算去见金牙连…” “你还借钱？你老豆借的2万元，现在还没还光，不会借你咯，找银行吧。” 等银行批下来，李小龙都回美国下葬了，自己还能蹭个屁的热点？ 狗都知道，吃屎得趁热。 “冇事，我用房抵押，换不起，就归他。” “阿宾，你变咗，好靓仔嘅，我支持你。” 伍国宾诧异的看着他，“你不反对？” “又不是我间屋。” “你放心，冇地方住，我畀你去公园抢位置” “顶你个肺呀！” …… 界限街口。 “金牙连，下午就在果栏打麻将。” 吵着要跟来的狗仔强越靠近目的地，腿都发软了，脸色都白了，“阿宾，我食坏肚，要上厕所，你自己去啊。” 说着，拍了拍他肩膀，捂着肚子像个蛤蟆一样溜了。 伍国宾摆摆手，这没义气的家伙。 他整了下衣服，朝着果栏走去，外头坐着个光头，正在削甘蔗，感觉人走过来，眯着眼，抬起头，眉头一挑，“宾仔，替你老豆还钱来了？” “熊哥在不？” 光头上下看了看他，大拇指往后点了几下，“大佬喺里面打麻将。” 伍国宾笑着点头，刚要走进去，就指着个西瓜，丢下1块钱，拍了拍，“我买咯。” 这果栏里头就是一条很窄的小通道，已经能听到麻将洗牌的声音。 等视野再次宽阔，就看到里面麻将桌坐着四个人。 三个有点印象的女人，一个带着大金链子，背对着门口，都能看到富贵包，剃着寿桃头，穿着黑红相间衬衫的。 金牙连！ 界限街大耳隆，就是放贷佬。 “义群”界限街话事人。 这时候跛豪还没被抓，义群这帮潮州佬的地位还是稳固，最起码，像金牙连这种下面放高利贷的，过得潇洒。 但，大佬们都知道，葛柏上个月都跑路了，吕乐也准备走人，等明年icac出来，义群也得散伙咯。 这些不管伍国宾的事，他是个好人。 “熊哥，食西瓜，新鲜嘅。” 一进去，他就像是个自来熟的人打着招呼，还跟旁边站着的马仔挥手示意。 他老豆因为是开报刊的，也算是有点点…点的身份，界限街都认识，金牙连在这放了四五年的高利贷，大家也算是熟人。 金牙连头都没转，等牌转了一圈，他才像是空出来，“阿宾，你来还钱吗？” “熊哥，我今次想多借住啲钱。” 金牙连这手一停顿，扭头看着他，终于能看清楚这家伙的长相，说不上凶神恶煞，但也不算好货，曹查理都比他长得好看。 “你系喽我玩呀？” “这不好笑。” 伍国宾眼睛看着麻将，“我用楼抵押。” “一个月，如果还不上本金加利息，这楼归你。” “你老豆唔打死你？哦，佢都快死咗。” 金牙连这话说得… 伍国宾依旧表情淡然，笑着。 “这也是衰仔。” 熊哥心里摇摇头，但有生意为什么不做？界限街的区域也不错，伍世豪那一套间屋，能大概价值个6万左右。 “给他两万。” “唔够呀，大佬。”伍国宾先喊起来了。 金牙连眉头一皱，“你老豆欠我2万，这得先抵了。” “借我5万。” “你的楼不值那么多，你还不上…” “还不上，捉我去当基佬，我卖了还大佬钱。” 伍国宾说的是掷地有声，就算是金牙连都有点刮目相看了，而且，这家伙长得眉清目秀，那些，鬼佬们最喜欢了。 他仔细想了下，拧着眉，最后点点头，“噉就签字据，不还，等你顺死。” 马仔很快就将字据给搞好了。 伍国宾仔细看了看，就很爽快的签上字。 “拿钱给他。” 金牙连也不搞九出十三归这种把戏，没有砍头息，直接给足，但利息也高，一个月还的话，多17000块。 这利息，吃人呐。 “爽快嘅。”金牙连点点头，这笔生意做的麻利，看伍世豪也很满意，指着自己的牌九，“你说打哪个？” 伍国宾哪有心思跟你聊这个？ 他随手指了个幺鸡，“打这个。” “信你！”金牙连直接丢了出去。 “胡了！” “哎哎哎，我也胡了！” “哈哈哈，一炮三响！” 刚丢出去，下面的女人就急匆匆翻牌了。 金牙连脸都绿了。 一转身。 伍国宾已经溜了。 … 第3章：孔子说：关羽读春秋的！（求收藏！！） “饮杯！” 兰桂坊的一处露天酒吧，伍国宾跟狗仔强轻轻碰了下杯，直接对瓶饮。 “阿宾，你了不起，金牙连精明，还能从他这里借到钱，你放心，下面有事情交给我就好，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狗仔强喝大了，拍着胸脯就保证。 伍国宾抓起面前的花生，丢进嘴里，“当然咯，我知道你人脉广，找人给丁佩讲，2万港币我请她写真。” 这笔钱不少了！ 李小龙拍摄《唐山大兄》的时候，片酬才7万，他应该算是一流了吧，丁佩这名气，片酬还不一定能拿到1万港币。 伍国宾直接开两万，够大方喇！ 如果价格再高点，自己还不如用这钱请十几个楼凤来拍的？ lsp喜欢多？ 还是喜欢好看？ 数量完胜质量。 羞答答的玫瑰、湿哒哒的开？？？ “ok、ok！”狗仔强都开始嘴瓢了，脑袋一沉，直接就撞在桌子上，打起了葫芦。 就知道这家伙酒量不行，所以才选在兰桂坊，他家距这不远，如果在九龙塘，还得叫的士送他回家。 钱是用来给的士佬的嘛？ 人家指着收音机频道能告诉你这是起步价。 你打电话投诉。 人家还反怼你，“冇钱，就咪叫计程车！” 伍国宾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起身，准备扶着狗仔强离开，就忽然听到旁边愈发大的吵闹声。 “八婆，老子畀你卖，你畀我一副死人面，搞到我都冇性趣喇。” “你够胆打我，呢度系鸡糠哥嘅地头，跟住佢捞到！”女声大声的推搡着。 “鸡糠？话畀你听，断腿豪跳不了多久，就要倒台，潮汕佬滚回去，我怕走晚了，他死在赤柱啊。” “扑街，你讲乜！”有几个看场子的跳出来，指着对方大骂。 “讲你老母！”那人还很高调，鼻孔朝天。 “做乜佢！” 那几个马仔一见状，气的就是喊了声，冲了过来。 “嚟出嚟，老子一枪崩咗佢！” 那人竟然拿出一把枪，打开保险，叫嚣着，看他这样子，显然也喝大了，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看了眼，脚下虚浮，用枪口指了指，“o记，林达荣。” 几个马仔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人还是心有不甘的顶了句，“阿sir也招妓嘛。” “犯法吗？那你们告我去呀。” 伍国宾一直在旁边看着，以他的嗅觉，警方在放蛇，就是找麻烦，这很常见。 甚至，「试过好多系女警企喺条街放蛇，等啲男人嚟撩同问价，就可以告佢『以不道德目的唆使他人』。」 人家要创收的嘛。 o记要是不开张，就得叫o泡果奶咯。 从这也能看出，跛豪的日子不好过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立规矩的人没了，那这蛋糕那么大，大家都要掀桌子了，只会越来越乱，吕乐和跛豪在的时候，有钱一起赚。 相对和谐嘛。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屎啦。 伍国宾不想多待，扶着狗仔强就离开，看热闹别到时候，把自己看的一身麻烦。 将他送到嘉咸街，他老婆开门的，看着喝得烂醉的狗仔强，对方一脸的埋怨，但明显语气中夹带着担心，将他搀进去时，还邀请伍国宾进来坐坐。 他拒绝了。 从楼上下来，还特意抬起头看了眼，屋内亮着灯，最起码，这点，狗仔强就比自己要强。 有人等你回家。 而他… 有千千万万的楼凤小姐等着他！ 那么早结婚干嘛呢，狗仔强！ 他趁着夜色，哼着莫名的小曲，渐行渐远。 而在楼上一户正准备关窗的小姑娘将自己姐姐叫了出来，“姐，你看下面那人，好像一条狗啊，白色的哈巴狗发情了。” …… 次日。 狗仔强双眼通红的来上班，一进门，拉了个长长的哈欠，精神萎靡。 “阿宾，今天给关二爷吃雪茄还是万宝路呀。”他瞧见“老板”正在上香，笑着说。 伍国宾一脸淡定恭敬的鞠了几下，嘴唇微微动着。 “关公保佑，咸湿报刊能够大卖。” 老老实实的走完程序，他才有空搭理狗仔强，“拜拜神，保佑你去霉运。”走到办公桌边，丢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吓得狗仔强手忙脚乱的抱住。 “这是钱，不是叻色。” 趴。 点上根烟，伍国宾吞云吐雾着，眯着眼，“你尽快将丁佩敲定好，最晚三天我们就得将照片拍出来。” 狗仔强点点头，“我明嘞，我去洗把脸，这就去。” 办咸湿报纸就办吧！ 总比饿死强。 抽烟不顶饿呀，狗仔强还瞥了下关公像，好家伙，脸都抽绿了。 伍国宾将这根烟抽完。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找个摄影师、租场地、还得联系服装厂。 你不能太直白，直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楼凤20块钱还给你顶几下。 男人，都喜欢半推半就的神秘感。 人的大脑天生就是用来遐想的。 再加上些引导的句子，都对不起我脑子里龌龊的想法。 还衍生出什么…另类网站。 啊呸！ 活该，谴责！ 浪费会员！ 成熟的产业伴随着的是思想僵硬和古板，完全没有新鲜感，在后来dv成熟，东南亚行业带来剧烈的冲击，才来这摊死水变得活跃，但等个几十年，俗套的剧情、俗套的设备、俗套的对话。 伍国宾是站在批判的角度上。 当然，70年代还是能借鉴许多。 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颜色特别的，能第一下就抓到人眼睛的。 要不然，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黑丝？ 哦，看人种，欧美人另类。 恨透了这种一点就透的思想。 伍国宾将烟头丢到烟灰缸里，从抽屉里找到个电话本，这是老豆几十年的人脉，不过，好像…也得去看看那个躺在医院的老头了。 他翻找到几个电话。 原本在报社当记者的。 当然，是特约记者，也就是兼职。 报社养不起那么多闲人，虽说香江最低基本工资得到2011年才有，但你给个几十块一个月，还不如去当基佬的？ 最少200，这是最少的。 这点钱，甚至都养不活。 所以，伍国宾有时候感叹，狗仔强真的是…为梦想发光。 他拿起座机，拨了个12字头，这是新界的区号。 报社这电话还接了没多久… 60年代用座机也麻烦，等到了70年代，工业蓬勃发展，新闻获取要快，报社一咬牙，就弄了一部。 “阿伟丫，我阿宾，最近搵到工冇。” “我这有个活，拍个照，你干不干，辛苦费50，包盒饭。” 谁能跟钱说拒绝？ 在这“钞票”攻势下，摄影师直接就确定了。 接下来… 服装租赁公司。 背后窗外，才抬头的太阳，慢慢的升起。 这么晚上班。 职业道德都没有。 哪里像，《半斤八两》的阿头豪。 第4章：我表哥系大佬（求收藏！！） 九龙塘笔架山道67号！ “妈咪，这件礼服好看吗？我好钟意嘅。”丁佩对着镜子转来转去，十分开心的询问，脸上带着满足。 看着女儿，坐在沙发上的丁母微微颔首，但眼神里还是有点犹豫。 丁佩的身世不简单，舅公就不说了，太出名，姥爷是军阀时期的bp警察局长，父亲三代从医。 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亭亭玉立、仙姿佚貌。 就算丁佩要当“戏子”，开放的父母也是支持，但唯一让两老不省心的就是，女儿跟李小龙搅合着。 这不是小三吗？ 当时，从报纸上看到消息的丁父就打来电话，严厉的怒骂，可丁佩还是很有主见的说，“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在乎世俗的眼光？我爱他，就足够了。” 她的脾气也很倔。 家里逐渐约束不得，要不然，为什么一出道，就拍摄《应召女郎》，主要觉得好玩。 丁母不舍得女儿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打算亲自来港劝说，但… 看着照镜子的女儿，她担忧的开口，“美丽…” 叮铃铃~ 茶几上的座机响了，丁佩就像是安装了弹簧，笑颜如花的跑过去，拿起电话，但紧接着，表情微微一收，“是邹先生啊。” “阿佩，听到我的声音很失落吗？”邹文怀在对面笑着揶揄，他可是少数清楚对方跟李小龙关系的人之一。 “我听到邹先生的声音依旧很开心，但如果是龙哥，我会感到幸福。”丁佩笑着说。 也许，就是这种真性情，才能放下所谓的世俗偏见，走社会目前还无法完全接受的“艳星”道路吧。 “刚才有一家报社联系我，他们想推出一套写真，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2万港币，事完付清。” 丁佩其实家里不缺钱，她只是不想当花瓶，或者说，以前的她喜欢玩，现在的她想要跟李小龙跟近一些，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会接。 “这报社销量很好吗？” “一家很普通的报刊。”邹文怀这尽量说的委婉点。 “帮我推了他吧，邹先生。” 1973年，她饰演的《应召女郎》，票房突破三百万，上面就是李小龙的《龙争虎斗》，当然，前者可是有五个主角，丁佩并不出彩。 原本一直很尊重丁佩的邹文怀此时却多说了几句，“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我们需要接更多的工作来保持曝光度，你不希望，以后报纸只喜欢你的桃色新闻吧。” 丁佩是个聪明人，邹先生多问了一口，就说明，兴许是有人找上他的门路了，希望给个面子。 对于自己在港的引路人，她还是很尊重的，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去安排好。” “谢谢邹先生。” 挂掉电话的丁佩才露出一脸的不高兴，她喜欢玩，眼珠一转，就扑倒电话上，有借口找龙哥了聊天了。 没看到，妈咪眼神中的无奈。 … 西九龙塘金巴伦道41号。 邹文怀将电话挂好，看着坐在对面抽着烟的年轻人，笑着说，“阿文，我可是给你面子了，嘉禾接下来可靠你的剧本了。” 许冠文当然知道邹文怀这是客套话，《猛龙过江》72年末上映，到现在可是狂砍530万港币，彻底的告诉了那位邵氏大佬，你，中意方逸华，我争宠不过，但，我邹文怀也不是吃素的，你看错人了。 而对方之所以，这么客气，无非就是，自己有才。 许冠文从来不会很俗套的辩解自己是运气，有材就是有材，邵大佬没看上自己的《鬼马双星》，嘉禾看上了，那自己当然跳槽了。 “谢谢，邹先生。” “留下吃个饭吧，banana，饭做好了没。” 菲佣穿着围裙出来，说着口流利的英文，“好了，先生，可以开饭了。” 邹文怀起身，手臂微抬，示意，许冠文立刻跟上。 下午一点多。 喝的脸色驼红的许冠文走出来，刚走到下坡的路口，就一道黑影跳了出来，吓了他一大跳，眼睛瞪大，酒醒了一半。 看清来人，许冠文就翻了个白眼，“阿强，差啲畀你吓出心脏病嚟。” “表哥，搞掂冇。”狗仔强鼻子一闻，就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搞掂喇，你都未食晏？” “多谢。”狗仔强听到这消息，兴奋的挥了下拳头，“老板等住消息呢。” 许冠文看着“落魄”的表弟，拧着眉，“你同我嚟捞啦，我阿妈见到你呢样，都得心痛，我准备开公司，你来帮我。” “我喺度做好开心。”狗仔强委婉的拒绝了。 许冠文点点头，“走，带你食烧腊去。”说着，手就抱着对方的肩膀，朝着廣播道走。 等到狗仔强回到报社时。 一推开门，就看到老板桌上满是…成人用品。 “阿宾，我哋谂住转型开鸡档？” “扑街，这些是拍摄工具，你脑子真肮脏。”伍国宾右手夹着烟，指着对方就是怒其不争的语气。 狗仔强摊开手，忽然看到关公被盖着红布，“盖住做咩呀？不吉利的。” “怕他脸红，我看了这些东西，都要流鼻血了。”伍国宾指着桌上的用品说。 二爷的脸还不够红吗？ 春秋都看热了。 不过这桌上的东西，确实不雅。 伍国宾拿着皮鞭在半空中挥了下，“事情搞定了？” “听日去签合同。” 伍国宾满意的竖起大拇指，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犀利，报刊成功咗，请你食大餐嘅。”顺势带上一句，“给关公整个猪头。” “嗯！”狗仔强很珍重的点点头。 伍国宾把桌上的打火机揣进兜里，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然后将遮住关公的布给掀开，摆了摆，说着勿怪的话。 “今天没事了，提前下班。” “那么早？” “去蒙恩护理康复中心看看老豆。” 狗仔强忙说，“那一起，我也去看看。” 伍国宾点点头，走之前还把门给锁上。 咱们虽然穷！ 但不能让人看出来，尤其是贼，很伤自尊的。 …… 第5章：对不起，阿伟！（求收藏！） 康复中心内。 苍松翠柏、高低错落、郁郁葱葱。 能看到有护士推着病人下楼晒太阳，也能瞧见孤身一人的老者，空乏、迷茫的看着远处的大门。 伍国宾两人走到住院区，找到门牌，站在外面看了下，里面是个三人间，一名大约五十多岁的女性护工正在给瘫痪在床上的伍勘达喂饭，嘴里一脸的嫌弃。 “扑街，鲠落去啊。”她见对方这饭到嘴里又吐出来，就很生气，放下碗，用手甩了下伍勘达的嘴巴，连着好几个，像是还不解恨，重重的在对方手臂上捏了下。 这瘫痪的人，能感受到疼痛吗？ 不知道。 但伍勘达半张着嘴，嗓子里发出咽呜声，眼泪都从眼角流下来了，像是委屈。 这一幕，竟有点深深刺痛着门口的伍世豪。 “八婆！停手。”狗仔强生气的骂了声，冲进去，气愤的抓住对方的脖子，脸红脖子粗的就要揍她。 “做咩呀，做乜嘢，救命呀。”护工叫喊起来。 “阿强，咪住。” “阿宾，个八婆衰得好，我打一餐，出出气。” 伍国宾轻轻拍了拍他手臂，看着床上的“父亲”，端起碗，想要自己喂，但看了下，白菜加豆腐，随手放到一边。“阿强，去买个饭，老窦钟意食牛腩。” 狗仔强愤愤的甩了下手，瞪了眼护工，黑着脸出门。 “吴阿嬸，这是你这个月薪水。” 伍国宾起身，掏出钱包，手指夹出300港币，递给对方，“多谢你照顾我老窦，下个月我找其他人。” 吴护工脸上僵硬，但还是接过钱，低着头，准备走人，但被伍世豪叫住了，“等等，钱畀你，可你头先打我老窦，点。” “伍先生，我…我这只是。” pa！ 伍国宾反手就是一重重的巴掌，直接将对方呼倒在地，护工捂着脸，满是震惊的看着他，这就要耍泼，被伍世豪一瞪，“躝出去，讲一句说话，我斩你只手。” 吓得对方一哆嗦，拿着钱，就跑。 伍国宾从床下拿出个脸盆，去洗手间接了点温水，对着伍勘达笑着说，“老窦，抹身体。” 等狗仔强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也上去帮忙，两个大男人好一顿费劲才整完。 伍国宾坐着给他喂饭，还一遍讲着自己的计划。 一直陪着他到晚上七点多，伍勘达才沉沉睡去，轻轻替他拉了下被子，站在门口，看了眼，才走出去。 “明天再找个护工，第一个月500港币，下个月加50。”伍国宾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但太贵的他也找不起，只希望别再遇到个没职业道德的就行。 “你还把他留在医院？” 对方沉默了下，“等我换了大房子，再接他回家。” “阿宾，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成功？” “当然。” “点解？” “因为你和我都是男人，男人懂男人。” “你花个20块钱找楼凤，会心疼，你花几块钱买个杂志，这还省钱。” 狗仔强仔细一想，还真对。 竖起大拇指，“阿宾，你果然系麻甩佬中嘅极品。” “去你老母！” …… 7月15日。 尖沙咀、香槟大厦。 名扬远洋，楼下名表店古董店，楼上?房凤窝。 伍国宾抱着手，站在旁边，看着床上拍照的丁佩。 听到旁边咬牙切齿的声音，就瞧见狗仔强使劲的往嘴里塞着薯片，眼神死死的盯着。 “怎么？羡慕阿伟呀？” “他这个王八蛋！” 语气中慢慢的羡慕。 谁不想跟丁佩这样的大美女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伍国宾推了一下他，“别弄的像是个痴汉，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 “找到了，8个楼凤，总共1800块钱，我跟鸡头谈好了。” 《龙虎豹》毕竟是给咸湿佬看的，视觉上的冲击要来的更震撼点，你就算丁佩拍的再有活，身上毕竟有一层布呀，放不开呀。 她只能当封面。 蹭个热度。 内容嘛… 嘿嘿嘿。 柳下惠再没感觉，那只能去看看男科咯。 反正，看狗仔强的样子，他能隔山打牛。 “这两天你找的那几个作者，太干咯，两百个字就进去了，一点前戏都没有，看着很腻呀。” “一点脑子都没有。。”伍国宾指着自己脑袋，摇摇头，“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还得我自己来？” 狗仔强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反而抬起头，面色诧异，“阿宾，你还懂这个？” 伍国宾不屑的笑了笑，掰着手指，“你瞧不起我？” 好歹他也是大记出身，经常就会跟一些文人墨客在一起喝喝茶，早年间还见过些行业大佬，什么场面没见过。 “我拿出一篇到时候登上去，用笔名吧。” “什么时候能写好，我先看看？”狗仔强满是好奇。 “满脑子扑嘢！”伍国宾挥挥手，见台上的已经拍最后几张照片了，穿着连体裙，拿着皮鞭的模样，他也忍不住感叹一声。 “让外头楼凤准备一下了，红包准备好了没。” “在这呢。”狗仔强递上个利是封。 伍国宾拿在手上沉了沉，很满意。 大约四五分钟后，丁佩一脸疲倦的下来，旁边的助手立刻送上衣服，帮她裹好，伍国宾也走过去，笑着赞叹，“丁小姐的镜头感非常棒。” “谢谢，伍先生。” “我在酒楼定了一桌，一起吃个饭？” “抱歉，我约好了人。”丁佩为难的拒绝道。 伍国宾也不勉强，他又不是黄郎维，可丁佩后面有“陈耀兴”的，李小龙罩着的。 他双手地上利是，“讨个喜。” 丁佩也不拒绝，接过来，道了声谢，拿好自己的衣物，带上墨镜，就急匆匆的走了。 伍国宾不得不感叹，现在的明星真实有效率，这一组照片拍了一上午，对方愣是没喊辛苦。 职业道德，果然一流。 “阿伟，你小子今天看舒服了。”伍世豪对着摄影师笑着说。 那是个头发稀疏的麻杆眼镜男，满脸就像是肾气不足，正对着照相机嘿嘿嘿的傻笑着。 听到叫他，他才将嘴角的口水舔了下，眼神火热的看着伍世豪，“宾哥，原来是给丁小姐拍照，你早点说，我不要钱都来。” “那我就不给钱了？” 赖头伟尴尬的笑着，“要是给钱当然更好。” “哈哈哈，放心，不会少你的，等会你还要忙，先别去厕所，我怕你腿软呐。” “等忙完，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谢宾哥。” 赖头伟忙道谢，气势高涨。 他就喜欢这种战斗的感觉。 … 第6章：看吧，看吧，男人谁先看脸？ “搞掂。”伍国宾十分满意的将钢笔合上，这篇揉搓了神书的精华的“著作”问世了，抽根烟，再重新看了一遍，将里面一些“描写”尽量干脆点。 怕受众看不懂啊。 越看越觉得满意。 就算从自己大记生涯上看，这也是少有的“精彩”。 “阿强，阿强。”伍国宾伸长脖子，对着外头叫了声，坐在外面的狗仔强从凳子上弹起来，十分高效的很快推门进来，“怎么了？” “把这篇登到杂志上，把设计稿也给大麻成，让他印刷厂明天上午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我弄出个样本来。” 伍国宾手肘撑着桌子，将稿子递过去，吩咐道。 “文章做完？我睇睇先。” 狗仔强露出一脸的荡笑，但也觉得这表情不好，忙收敛了下，“学习，学习一下。” 迫不及待的就看了起来。 文字其实无法给人带来如电影一般的冲击，但却能勾起人类幻想的本能，这就叫代入感，伍国宾写的很直白，一点春秋笔法都没用。 伍国宾一直观察着对方的面色变化。 眼神中的下流是藏不住的。 “我要不给你放两个小时假，你去楼下找阿芳，照顾一下她生意。”伍国宾往椅子后一靠，笑着说。 “阿宾，不，以后就叫你宾哥，你这文化很深刻，我觉得比李翰祥还要厉害，到时候，我们垮台了，你去邵氏也拍个风月片咯。” 伍国宾拿起坐上的茶杯就作势要砸过去，狗仔强惊的在原地一抖，忙摆手求饶。 “咸湿报纸只是一时的，我可不想真的被人叫咸湿大亨。” 狗仔强好奇的问，“那你以后干别的？” “审计署要查的，你再不走，人家说你唆使他人犯罪，抓你进去，做个几年牢，出来都可以去卖鱼蛋了。我们赚笔钱就走，后面干什么，我已经想好了。”伍国宾摆摆手，继续说，“今天都16号了，时间很短，20号前要找我们之前合作的报纸摊，最起码铺好九龙和新界。” “我们两个人不够啊。”狗仔强算了下，“最起码要10个人。” “那就去找人，每天30块，包两顿饭，界限街那么多散仔、擦鞋仔。” 界限街在九龙和新界中间，算是一条“油水街”，那些偷渡来的潮州佬走投无路，就在这擦皮鞋。 一天干死干活能有多少钱？ 饭都吃不好，要是饭能吃饱，吴锡豪就不出来混咯，勤劳能致富…个der，满大街都是失业人群呢。 狗仔强也被调动起了情绪。 头号打工人已上线。 … 《龙虎豹》的第一期很简单，挑选了12张丁佩的照片，以及45张其他照，共计31页。 70年代香江的印刷业已经很成熟了，同样竞争也大，你能想象的到，一幢社区里面17家印刷厂的场面吗？ 当然，这都是小厂。 他们的竞争才更血腥，小蚊子也是一块肉。 本来报社停刊两天就有点头疼，现在见生意重新来，还不得用工？ 香江没加班！ 他们的过劳死是全世界最高的。 19个小时，头一批21本样本就送到报社来了。 “宾哥，好深的颜色……。”狗仔强指着上头一张照片说。 “关你屁事！”伍国宾翻了个白眼，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样本，心情同样激动，他可是知道，借势赚钱，要赢麻了！ “这些要去派送嘛？” 新报刊一般都有派送的活动，就是送到些人流多的地方去引流，有丢在烤腊点，也有在商超，无非就是混个脸熟。 “哪里散仔最多？” 狗仔强听到这问题直接就回答，“鸡档、ktv、粉档、赌裆，烂种多的地方。” “verygood！”伍国宾夸了句，将桌上的一半样本交给他，“那就去这几个地方派送，找人多的地方。” “你去深水涉，我在油麻地。” “小心点。” 狗仔强点点头，抱着一叠样本就走了。 伍国宾看了看关二爷，要不要，给他来一本？ 春秋会看腻的吧？ 他会不会砍死我？ “保佑我一帆风顺。”伍国宾大方的点了根雪茄插在香炉里。 求人，总得送点好货吧。 你空手去，主任会给你办事吗？ 油麻地。 七月的太阳凶狠，照的人困困乏乏。 庙街巷子里的站街女都躲在角落，无聊的聊着天，手上拿着香烟，物色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出摊的小贩们支撑起家实，忙碌的嗓门中，时常蹦出几句脏话。 算命摊前，情侣、老人、小孩，静静的听着对未来的解惑，旁边，小人婆拿着拖鞋，肌肉壮硕的拍打着，嘴里念着：“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有气冇定抖，打到你食亲野都呕。” 兴许，两人是夫妻呢？ 而在旁，不过两三米。 卷帘门半拉着，门口站着两个看场的小弟，进进出出男男女女，一脸喜色、一脸灰暗。 伍国宾的目的地就是这。 油麻地最大的赌裆，和胜和，“青面仔”钟志祥的地盘，12间麻将馆，他管10家。 伍国宾很顺利的就进来，你只要不闹事，门口的看场都不看你一眼。 一进去。 巨大的声浪伴随着各种混杂的恶臭味，。 “斩斩斩，杀你屎窟尿流！” “去你老母，老子定系大，点解变小？” … 就算伍国宾见惯了场面，也有点不适应。 他看到还有人脱了鞋，半蹲在椅子上，袜子都破了个洞，身上穿的狼狈，但眼神很狂热的看着骰子，双眼通红，嘴里念着“咒语”，当看到结果时，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豹子、通杀！” 输光了的人不服气，就大声的喊着，无非说发牌作弊，但没几秒，就被人拉在地上，四五个人揍的他抱头求饶。 “我骨场那度你都敢乱讲，封咗你个嘴。” 这只是个插曲。 人家也见怪不怪。 因为，经常上演。 伍国宾对赌没兴趣，他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人物，眼神一定。 就看到个男人，叼着根烟，面色红润，鸿运当头呀，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左右看了看，就靠过去，对方刚好一副牌打好，桌子上的钞票全都扫了过来，肉眼看，最起码有上万块。 特么的！ 黄玉郎搞漫画一个月现在也才1200块左右。 这算高薪了。 一把，赢了人家一年的薪水。 怪不得… 那么多人喜欢赌。 “大佬好运，鸿运当头，关公保佑，今日一定发。”伍国宾瞧准机会，就恭贺两句。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陌生人说话也会搭两句，“借你吉言攞去食烟。”说着，掏出一张10元港币给他。 这是当我乞丐了？ 不要白不要！ “多谢大佬。” “大佬，我这里有点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了。”伍国宾一脸荡漾的说。 “？” 这表情太熟了。 男人一怔，手里就被塞进来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哦豁。 “好大！”忍不住感叹一声。 看吧，看吧。 男人谁先看脸？ …… 第7章：李小龙升天!！（求收藏！） 群众的眼睛都是亮的。 根据狗仔强的反馈，拿到刊物的人经过以下几点心里变化。 不屑—蹙眉—紧张—惊喜！ “宾哥，你不知道，那些人拉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典藏版，我这才觉得，我们的杂志肯定能火！”狗仔强手里拿着个蛋挞，兴奋的说。 伍国宾安静的坐着，“大麻成印了多少？” “印了有3万本，现在一条线直接给我们开着，不过，他刚来电话说，希望我们能先付点钱，原材料买不起了。” 伍国宾听到这话，眼角一阵抽搐，这借口找的真衰，不就怕自己欠钱吗？ “给他送3000块去，告诉他，要是印瑕疵了，我被高利贷砍死，他也饿死，跟我去市政局红磡公众殡仪厅做客。” 伍国宾拉开抽屉，数了一叠钱，丢在桌子上。 “这钱多了吧。” “给我买一张24号上午去美国的飞机票。” “？？什么意思。”狗仔强一怔，“去美国干什么？” 伍国宾当然不会说自己这是准备避避风头，龙哥一死，自己这特别刊一放，你觉得嘉禾会不会搞你？ 丁佩跟着邹文怀混的！ 身为大记，最重要就是记得挂上“闪”，别一直杀杀杀，人家的砍刀40米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美国有他下一个发财计划。 听到狗仔强一问，伍国宾沉吟了下，觉得还是跟对方侧面说下比较好，让他也能有个防范，身体微微前倾，“我打算把报刊发售时间调到21号，过两天你办离职，找个地方躲躲。” 狗仔强不是蠢货，他脑子转的很快，“你…怕李小龙？” 我怕他死了! 你把握不住啊。 伍国宾含糊其辞的敷衍着。 “那报社的事情谁来负责？” “让大麻成印刷个15万份左右，这足够我们卖几天。” 蹭热度的钱，就是一笔快钱。 见伍国宾那么慎重，狗仔强的表情也微微一凝，迟疑了下，轻声说，“要不，我们去找找阿坤？” 伍国宾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一张清秀的脸。 阿坤是狗仔强的表弟，人家正经大学生，在报社实习过七八个月，关系也算不错，后来考入了皇家警察队伍，现在在黄大仙区。 就是个普通的警察。 平时几个人也有联系。 但，这却让伍国宾脑袋一转，“好久没去看阿坤，我们买点下午茶去看看他。” “好。” 你买东西当然不能只买一份了。 买了奶茶、蛋挞，提着就来到黄大仙庙警署，刚好迎头就碰到了阿坤，正走出来。 狗仔强喊了声。 对方抬起头，脸上露出笑意，对着身边同事说了几句，就走过来，“表哥，宾哥。” “那么客气干什么，看阿sir那么辛苦，来慰问慰问你。”伍国宾笑着说，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太客气了，走，进去坐坐。” 黄大庙警署很大，在照片墙上，狗仔强看到表弟的穿制服的照片，就不断的夸奖着，竖起大拇指。 走到他的工作区，里面坐着十几个同事。 见到陌生人，提着东西进来，几个老油条就笑了。 “阿sir们，辛苦了，我们送点下午茶过来，都来尝尝。”狗仔强还是挺社牛的，要脸的谁去当记者？ “阿坤，你朋友啊。” “我表哥，这是我以前上班杂志社的老板，宾哥。” 伍国宾也上道，从口袋里掏出盒没拆封的万宝路，当众撕开，派着烟，笑着说，“我当阿坤弟弟的，各位前辈多多照顾。” 这就连女警都派烟。 人家抽不抽是人家的事情，你给不给就是你的事。 果然，这一圈下来，所有人对他的好感都是明显上升，就连阿坤都感到脸面增光。 “宾哥，你来找我，什么事呀？” 伍国宾递给他一根烟，阿坤摇摇手，他也不在意，自己点上根，“我过两天出一趟国，我想你帮我件事。” “你说。” “到时候帮我照顾一下我老窦。”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 阿坤眉头一皱。 “没事，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怕他一个人在不放心。”伍国宾说。 “行，要不让叔去我家吧。” “会不会麻烦?” “不会，不会。” 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就没说什么，一直待到对方出警，才走出警署。 狗仔强在旁就着急说，“宾哥，阿坤答应了吗？” “我没跟他说，我只是让他照顾我老窦，阿坤只是个普通的巡警，他说不上话，我们也不用麻烦他。” “那我们来干什么？”狗仔强发着牢骚。 “扫个脸，带你认认场子，到时候你来他这里避避也行，我就不相信，还有人敢来警署砍人。” 狗仔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当然不知道伍国宾的目的。 做生意，有些圈子，不是你不想进，就能不进的，但做大生意的，绝对不可能走社团路子，你见过包括李超人在内，哪位是混出来的？ 背景很重要。 但我没靠山，为什么就不能先投资呢? 74年，可是新的蛋糕会出现的。 他甚至都给阿坤想好了前路。 … 回到报刊，伍国宾让狗仔强把其他兼职人员都叫来，这帮散仔游手好闲惯了，本来晚上都打算出去玩，被这么一招呼，心里当然怨气大的很。 “晚我仲约咗人打麻将，有话可以听日讲呀。” “我老窦让我回去喝鸽子汤，刚尝一口，就被叫过来了。” 报社客厅里散仔们七言八语的发着牢骚。 声音特别大，明显是给里面的大佬听的。 门打开，伍国宾走出来，下面的人才逐渐声音安静下来，毕竟，人家给钱的。 “我把大家叫过来，其实希望晚上加个班，给报纸摊的货送到，每个人多加200块。” 听到加班本来要闹事的散仔们，一下就安静了。 “12点到楼下烤腊店吃宵夜，我请客。” “多谢大佬。” 虽然有几个人面露不满，但大家都这么配合，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送货的时候，跟他们说，要明天早上才能卖。” “了解。” “明白。” “ok啦。” 看着各式回答，伍国宾满意的点点头，给旁边的狗仔强使了个眼色，他就上去，每个人先发一包烟，当然不可能万宝路，一款南洋烟，价格便宜。 见大佬这么大方，那仅有的一丢丢怨气都丢的烟消云散咯，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东风就绪… 就等着，龙哥升天了！ 第8章：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求收藏！） 凌晨五点的九龙塘。 阴暗的路灯下。 牵着狗遛弯的菲佣，路边艰难捆绑纸板盒的老奶奶，身边还带着不过半大小的孩子，翻着垃圾桶，寻找能卖钱的“宝贝。” 路边睡死在楼梯上的醉汉，身边放着报纸，以及丢在脚下的六合彩票。 一幕幕，都构成了凌晨的香江。 鱼蛋荣打着哈欠，拿着夜壶从出租屋上走下来，要去街对面的公共厕所倒。 这味道… 确实比较辣眼。 刚迷迷糊糊的回来，瞧见楼下报摊正在卖香烟，拍了拍口袋，掏出1块钱就想要买几根散烟，物美价廉的不太可能，海关税很高，穷人只能散开买，解解馋。 “阿发…”鱼蛋荣刚喊。 就一辆小型货车停在路边，副驾驶上跳下个人，“卖报发，报纸来了。” 摊贩站起来，提了下裤子，笑着说，“可乐鸡，今天有什么消息？” 消息越震撼，卖的越多，生意约好，当然希望出大新闻了。 “李小龙死了。”可乐鸡叼着根烟边打开货车门边说。 摊贩一怔，紧接着就笑着，“你老窦死咗，他都唔会死。他这身体那么好。” “骗你做咩呀？” 可乐鸡翻个白眼，将一捆捆好的报纸递下来，这正当面，就是头版。 “当红功夫巨星，年仅32岁的李小龙，昨日深夜ll时30分，在伊莉莎白医院暴毙。李小龙昨晚在家中突然晕倒，李妻莲达急送伊莉莎白医院急救，不幸不治而亡。医院方面未能确定死因，其尸已暂安放碱房，待医官开剖验尸结果…” “哎呀，唔会啦！”卖报发震惊的失声说。 边上的鱼蛋荣也听到了，手里的夜壶都丢了，跑过来，就着急的抢抢了一份报纸，眼睛慢慢瞪大。 “李小龙死喇！！” … 李小龙身亡！ 这爆炸性的消息瞬间震动了整个香江。 不敢置信的影迷纷纷跑到伊莉莎白医院，在外面痛哭流涕，还有人跪在地上，祈祷着。 现场一片混乱。 但要说，最开心的怕就是报社和印刷厂了，机器都开始冒烟准备罢工了，老板都亲自上场了。 每个小时都有不同的消息曝出来。 伍国宾抽着烟，站在窗户边，眺望着远处逐渐壮大的人群，也在默哀一代天王的陨落。 狗仔强更是一大早就emo了，哭丧着脸。 “这是假的，肯定是给《死亡游戏》做宣传的。” “每个人都要死，这是命，强求不得。” 伍国宾回了一句，他了解香江人民对于李小龙的疯狂，毕竟，一个将武术和民族尊严扩展到全世界的男人。 以为某些场面只是报社的夸张？ 不，这么说吧，就连各种粉档、赌裆今天都少了一半生意。 狗仔强抹了下眼角，“我去看看销量。” “算了，在报社休息一下吧，现在谁还看咸湿报？”伍国宾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那我们这要是卖不出去，金牙连那的高利贷…” “放心，我有办法的。”伍国宾很有信心的说。 狗仔强看了眼他，轻轻点头。 伍国宾其实也想过在这盛宴里掺一脚，但，小报社的发行量本身就不如其他几家同行，小鱼小肉的，吃着硌牙。 而且，死在丁佩房间这个消息，要等到次日才会由《新星日报》报道出来，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将这个消息卖了呢？ 他早就联系了《东方日报》，用2万港币卖了这个消息，毕竟，对于报社来说，消息就是金钱。 谁去管你真假？ 老子先发了再说。 《东方日报》中午就加刊，“本报独有可靠消息，李小龙死前昏迷地点，是在姓丁明星香闺内！” 详细的记录了最后时刻，简直就像是在有人阐述一样。 下午的销量直接就破了30万份！ 后知后觉的同行们也想要上来分一杯水，可这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被打的是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东方日报》成了李小龙身亡当天的赢家，晚上计算销量，总共卖出47万份。 登顶一哥。 这种渲染下，丁佩的人气也是骤火，直接超过了某些一流明星，是报纸和相谈最多的名字之一。 而在这种情况下，伍国宾报社的特别期刊打着丁佩的名头开始窜了。 零售指导价：2块钱。 上午还只是卖了200份，但到下午就开始直接发力了。 “喂喂喂，湾仔区多少本？600本？行行行。”坐在主编位置上的狗仔强霸占了报社仅有的一台电话，这刚挂下，还没来得及吩咐，就又一通电话进来。 “阿威、阿威…你个扑街，厕所还没上好？你再偷懒，给你扣钱了。” 这刚送完货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员工就又被叫了出去，伍国宾答应他们，送两份，能提1毛钱，如果1000本，那就是50块钱。 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帮散仔谁愿意停下来？ 伍国宾也没空着，他负责调度和总指挥还有…拜神。 一行人一共忙碌到晚上七点多。 “宾哥，发达喇。”狗仔强双眼通红，十分亢奋，现在谁还管偶像怎么样，激动的说，“我们今天卖了3万多份。” 伍国宾抽着烟，“别着急，这还是第一天，今天晚上再去找20个散仔，明后天才最重要。” 狗仔强现在是对他五体投地了。 他原本以为伍国宾只是卖“色”，可这完全就不是，如果上面换个其他模特，能有那么火吗？ 也就是丁佩！ “宾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小龙要死了？”狗仔强忽然就问出这个问题。 伍国宾一口气没提上来，呛的满脸涨红，看着他，气急败坏，“扑街，我要知道，我就去算命，重喺度卖报纸？” 狗仔强也被自己这想法给吓到了，被伍国宾一瞪，讪笑着。 “行了行了，还有，跟那些摊贩佬说，明天把支票准备好，只收现钱，我们优先提供给这些人。” “这不合规矩吧，一般都是一期一期收钱的。” “规矩个咩！呢度最大我，我说的就是规矩。” 狗仔强一缩头，撇着嘴，“行行行，你最大。” 伍国宾没那么多时间，这门生意吃的太偏门了，现在邹文怀还没时间理你，等过两天，肯定要找茬的。 《东方日报》他不敢得罪，人家背后姓马的。 还搞唔死你一个小报社吗？ 最重要，他的第二门生意需要钱。 早点提现、落袋为安。 伍国宾给关二爷点上根楠木香，这是长生店买的正宗南洋货，自己发财了，也不能让他饿着，“保佑龙哥下辈子平平安安。” 多讲究。 吃你一口饭，我还给你超度。 … 第9章：发财比吃屎难。 70年代报社送货的主要工具并不是小型货车，这只有上规模的大型公司才配备的起，像那些小报社，甚至还有人用黄包车、坐巴士这种效率并不是很高的手段。 你以为赚钱容易？ 比吃屎都要难。 可伍国宾了解效率的重要，直接去九龙巴士租了一辆过来，一天就要600港币。 开着巴士送货，没见过吧？ 本来铺设的只有九龙和新界，但香江就那么小，主打丁佩的咸湿报刊自然一下就火了，就连中心的香江岛都派人打来电话。 旺角.砵兰街！ 横在人行道上的摊贩满头大汗，身边围着很多人。 “唔好心急唔好心急，大家都有。” “我都等咗半个钟，要翻工呀！”有客户不满的敲了敲手上的手表，大声的骂着。 “扑街，掀你摊子。” “走啦，走啦，去隔壁女人街。” 眼看着大生意就要散了，摊贩焦急的都快哭了，也就这时，一辆大巴停在路边，两名男人从车上下来，手上左右提着杂志，“拿货了。” “来了来了。” 报摊老板立刻冲上去，“阿爷，你们终于来了。” 狗仔强叼着根烟，“今天要现金。” “这不符规矩呀？” “那我们走。” “给给给…”报摊老板要是真让他们走了，后面的人能撕了自己，提着报纸就回摊位上，还没将绳子隔开，一只手，然后两只手、三只手… “我，我，扑街，呢个系我嘅！” 客户竟然直接上手了。 摊贩的凳子往后一摔，看着杂乱的场面，气的嘴巴都起泡了，跑到后面的店铺里，拿出一把40公分的砍刀，面红耳赤，“扑街，给钱呐，砍断你们狗手！” 10分钟，400本杂志直接没了。 “阿强，再给我来1000本，这是钱。” 狗仔强接过来数了一遍，“我们太忙了，你等不及，让人跟我们去报社拿。” “行行行，阿发、阿发，你妈的，你死到哪里去了？” 一名短寸年轻人忙从店内跑出来，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忠叔。” “跟几位大佬去拿杂志，等会打车回来，钱拿着。” 阿发看着手里的10港币，一愣，对上老板那不耐烦的表情，忙不迭的点头。 跟着就上了大巴。 兜兜转转到界限街报社的时候，阿发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十几个男人在门口大声吵着，甚至还要动手打架，这67年刚过没多久，大家还是武德充沛的。 而更多的人则是进进出出，这报社的门竟然都被挤掉了，横着靠在墙上。 阿发往里面瞅了眼，一名年轻男子在里面不断的接听电话，而那神龛上。 “我草，好大支香！” “这边，这边。”狗仔强拍了拍他肩膀，指着角落的一叠报纸，“你自己搬。” “好，好，多谢大佬。” 狗仔强颔首，走进里屋，将港币丢在桌上，“钵兰街，猪头槛的。” 伍国宾大拇指拨拉了一下，拉开抽屉，丢了进去。 里面… 堆满了。 “这10条街，你安排一下。”撕下半张纸，交给狗仔强说。 后者扫了眼，笑着说，“宾哥，今天一上午就比昨天一天的销量大了。” 伍国宾心情也从开始的激动到现在的…麻木。 数钱很烦的。 咚咚咚。 一员工敲了下门，“老板，盒饭到了。” “开整，大家休息一小时。”伍国宾看了下闹钟说。 外头忙碌的员工一口气松了，疲惫的随地而坐，有人用毛巾擦了下脸，走上去拿盒饭。 “叉烧饭，还有两只鸡髀。”有人兴奋的喊了声。 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的员工听闻一下就跳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去领盒饭还看了看同事。 叉烧饭的价格大约是2块，再加上鸡腿，这最起码3块钱左右一顿饭。 “还有冰镇啤酒，一人一听。” “多谢大佬！” 听着外头的欢呼，伍国宾满足的笑了笑。 … 天际逐渐黯然，慢慢的，路边的灯光也按时的上班，界限街反而更热闹，交谈最多的就是，伍国宾这扑街，转运了。 三姑六婆煞有其事的互相说着自己的“情报”。 报社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宾哥，宾哥，销售量出来了。”狗仔强面色激动，“17万份！” 伍国宾的手一抖，故作冷静的将烟灰抖进鱼缸里。 “？？”狗仔强看着那两头金鱼，一头雾水。 金鱼：nmp！ “我们报社重新起来了。” 在《半斤八两》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这种销量，在杂志类完全可以说是今天的no.1了！ 伍国宾的嘴角终于也笑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叠港币，丢在桌子上，“这是花红，你拿一份，剩下的给其他人分了。” 看着桌上的钱，狗仔强也眼热。 自己能单独拿一捆，差不多七八千港币的样子。 这手有点想伸，但又觉得尴尬。 “宾哥，现在发花红，太早了吧？” “今天开心，大家一起发财。”伍国宾摆摆手，“等会下班，你带着大伙去食一餐，挂我账上。” 既然大佬都这么说了，狗仔强也不客气，拿着钱，将自己那一份塞进口袋里，感谢一番。 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欢呼雀跃。 伍国宾在办公里找了个小公文包，将抽屉里面的钱拿出来塞进去，塞的满满的，最起码有20万港币！ 这钱真好赚。 但他也理智，只是自己捞的偏门，不能长久做，容易被人搞。 邹文怀兴许现在已经气急败坏了。 左右看了看，盯着关公，笑着，“二爷，借您宝地放下东西。” 将公文包放在神龛后面。 只要不是特意看，一般看不到，明天找个银行存了。 伍国宾这人还是能处的，将中午没吃完的一只鸡髀放在二爷面前，“这算租金，您慢慢吃，不够，跟阿强说，让他转达我。” 在报社再看了一圈，关上灯，径直走下楼。 刚好在楼梯口，跟两个“熟人”遇到了面。 “阿宾，熊哥叫你宵夜。” 赫然是金牙连的马仔。 果然，这混社团的，狗鼻子就是灵。 知道自己今天翻身，就上门了。 想要干什么？ 无非就是大家一起喝汤。 金牙连可不单单只是放高利贷的，人家主营业务：欺软怕硬！ 早就盯上你这块肥肉了。 “走咗，唔好畀熊哥等耐了。” 两马仔互相看了眼，这位大哥，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淡定？ 我们是黑涩会耶！ 第10章：你系大佬，都畀你喇。 界限街的夜。 同样刺激。 三色暖灯从路边店铺中照出来，翘着腿的女人坐在里面，手里拿着杂志，有男人进去，就讲卷帘门拉上。 站在夜宵摊门口，伍国宾一口痰吐在地上，看到角落的金牙连一人坐着，身上穿着见黄黑色的短袖。 “熊哥，一个人食面，都唔叫兄弟？”他过去，拉开椅子，伸着手，“阿豪，嚟个小笼包。” 金牙连一口面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才开口，“阿宾，听讲你发达喇。” “呦，我有唔系李嘉诚，发达？捞口饭食啦。” 伍国宾掏出香烟，叼上根，还很大方的递给周围桌的马仔，“食支烟。” 马仔们都没动手。 金牙连用衣服擦了擦嘴角，“宾哥，畀面，揸住。” 那些马仔们才接过香烟，齐刷刷喊，“多谢宾哥。” 伍国宾摆摆手。 “阿宾，同我一齐食口饭。”金牙连说着话，拿着牙签剔着牙，“这个月糖水3000。” 这话就不像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一般的小店铺其实价格都在50块~160块之间，这是73年，这笔钱，每天吃三餐牛腩，可以吃20天。 界限街有多少店铺？ 金牙连每个月能收多少？ 伍国宾往后一靠，左手捏着西装，从内兜拿出2张500港币，放桌上，拍了拍，“攞去畀兄弟们饮茶。” 金牙连眯着眼，眼底满是讶然。 “阿宾，几天前你来问我借钱，都不是这样，真系发达喇。” “做人嗱，最紧要洒脱，钱都唔知几时就到啦。” 金牙连点点头，但他也讲道义，说多少就多少，要不然，字头里都怎么看自己？ “噉就多谢你，记得月尾还钱?。”见对方那么识趣，他说着就伸手上去拿那桌上的港币，准备起身，但伍国宾手一压。 “阿宾，点呀？” “熊哥，别着急，我们谈笔生意呀。” 金牙连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下巴微抬，“什么发财的生意想着我？” “你觉得我的报社怎么样？卖给你，三十万港纸。” “阿宾，你脑袋秀逗了，你那报社，都快倒闭了，让我接盘？当我白痴呀。” 就算对方这嘴巴多臭，伍国宾都一副笑着的脸，“熊哥，消消气，今天我这生意多好，各位兄弟都知道，你以后就一直卖咸湿报刊，保你发财的，我说的，耶稣也认同。” 金牙连也看过今天的特别刊，当然知道多抢手。 但，不代表他就愿意冒这个险。 伍国宾将自己的小本子掏出来，翻到中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手指点了两下，“我这计划都在这里，你可以看看。” 金牙连看了看他，单手拿着本子，上面其实就是几个计划。 比如，快速抢占市场。 目标人群限定。 电视台午夜节目。 “我算了下，一个月能有60万港纸的纯收入，到时候，你买个电视台，什么日子不能过？” 60万！ 这数字重重的敲击着金牙连的内心。 他收高利贷、保护费，大头都是给字头的，但自己还有马仔要养，日子过的也没那么潇洒。 “咁赚钱，点解你唔做？”金牙连怀疑的看着对方。 “我要移民去美国，畀我老窦搵好医生。”伍国宾这嘴巴就是瞎说。 移民？ 移你妈个头。 老子得功成身退。 “我买了后天的机票，我要先去看看。” “那么急？” “老窦比钱重要咯。”伍国宾一幅大孝子的模样。 金牙连颔首，但还蹙着眉，“三十万港纸太贵了。” “生意生意可以倾架嘛，熊哥畀几多。” “10万港纸。” “吊你…”伍国宾差点就骂娘了，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虽说金牙连在界限街的口碑也“还行”，但这是跟其他社团佬比的，可他也是混的，骂出来，就得被打一顿。 “大佬，多畀啲罗，我移民美国，要好多钱嘅，二十三万港纸，我欠你的债，平了。” “二十万，免你利息。” … 两个人就是在讨价还价好几轮，金牙连都恼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十八万港纸，唔好你债。” “废话真系好多！” 旁边马仔见状也是站起来，不善的看着他。 “行得唔得，就算熊哥七八年嘅照顾。”伍国宾一幅摇头无奈的表情。 金牙连脸色一缓，他在义群呆了十几年，59年最后末加入的，也算是见证过大场面的，但后来吕乐时期，街道安宁，社团都有了组织，每天打打麻将，晚上唱唱歌，谁还打打杀杀？ 马仔也只能吓唬吓唬人。 最重要的是，金牙连的契爷是义群元老，他传话说气氛不对劲，鬼佬好像要动他们。 吕乐在68年退休，就是觉得场面不对了。 如果上头靠山倒了，兄弟们总得有口饭吃吧，最重要金牙连得罪那么多人，到时候，别人不砍死他？有钱，才能养马仔。 傻佬泰不占据了湾仔才牛b轰轰、 香江的社团成员有一点其实都很好，务实！ 他们赚来的钱很少去炒股，大部分都用来买楼，买实业。 金牙连在界限街就有两栋楼了。 甭管什么手段来的。 每年租金都足够吃喝。 “要支票定系现金？” “听日熊哥来我报社，我叫好律师，签字，不心急，听日嘅收益半归我，半归，怎么样？” “好嘅。” 伍国宾要是现在提着个手提箱在大街上走，十分钟，最多半小时，手掌就在下水道了。 旁边那么多马仔，你以为都讲道义的？ 别开玩笑了。 人家是社团，砍人的。 “行，带你去骨场那度玩吓，算畀你，送行。”金牙连起身，钱都没付就走了，那摊贩老板还得笑着送行。 晚上，这条街，金牙连说了算！ 伍国宾将身体缩在马仔中，一点都没羡慕，别看他们现在过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没几个月，吕乐跑路，跛豪就得进去捡肥皂。 小弟们… 死的死，洗白的洗白。 混江湖？ 挂个十字架就不用被人砍了？这里，信二爷的。 二爷都被人砍了！ 伍国宾也是很有良心的，如果按照自己计划搞，再加上点运气，金牙连兴许真的能变成香江的咸湿大亨。 自己嘛，就不参与咯。 …… 第11章：BB机产业！ 1973年8月27日。 芝加哥. 丽思卡尔顿酒店。 顶楼游泳池。 伍国宾穿着条蓝色四角裤，带着墨镜，慵懒的躺在躺椅上，静静的欣赏着鬼佬女人的身材，手里拿着果汁，看起来很潇洒。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微微躬着身，露出职业的笑容。 “mrwu，有您的远洋电话。” “谢谢，鲍曼。” 伍国宾起身，接过对方的毛巾，裹住身体，穿着拖鞋走下楼，像这种大酒店，一般会在四楼为分叉点，上面服务高端客户。 一个能在卡尔顿包月的男人，应该能享受到这种服务吧。 见他下来，前台女服务员连忙双手将话筒递上，伍国宾倒了声谢，左手靠在台上，眼神看着远处，“喂。” “宾哥！”狗仔强略显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强，最近怎么样？” “丁佩去了伦敦，前几日报社畀人砸了，系新界阿k的人，金牙连带人同他们火拼，有的热闹看了。” 狗仔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伍国宾卖了报社，他拿了钱，兑换成美金，就跑到美国来了，当初也有人来找他麻烦，被金牙连打回去了。 “乜事？” “金牙连让徐小凤拍片，人家不肯，小弟打了她的助理，叫嚣着不给面子，当时对方在新界东唱歌，打起来了，两拨人。” “听说义群跟和胜和谈判呀。” 这金牙连颇有点想要把事业高大的决心。 “邹文怀嗰边点讲。” “佢都冇出头，一直思喺公司，宾哥，你可以返嚟嘞！” 这事件，主要中心人物就是丁佩、李小龙、邹文怀，现在一死，一跑，一个装鸵鸟，伍国宾这样的小人物，也没多少人在意。 都躲了一个多月了。 最主要就是伍国宾不贪，捞一笔就跑，你被人堵住了，那就没办法了，谁能想到，他这么果断？ “得，我好快返嚟，你先帮我做两件事。” “宾哥，你话。” “帮我在铜锣湾组个店铺，注册个证。” 狗仔强兴奋的说，“你准备开店？卖什么？” “pager-beepe。”伍国宾说了通英文，“你可以说寻呼机。” 香江第一部寻呼机可查询应该是在许冠文在1976年的《半斤八两》电影里边开始使用的。 他来芝加哥，就是寻找摩托罗拉公司，想要做其在亚洲的总代理！ 但美国佬一直在观望… 狗都知道，摩托罗拉是一帮宅男，科技狂人，有个笑话，飞机坠机了，飞行员还能再一万米的高空给披萨店点一个自己喜欢的汉堡包，让他们送到公墓去。 就是不会吹…营销。 伍国宾会呀！ 他吹…营销最拿手了。 这就是他的优势，在他的攻势下，摩托罗拉已经有点开口了，再努力一下，就能拿下来了。 狗仔强一脸茫然，“寻呼机？” 一时半会也跟他解释不来，伍国宾说等他回来见识就知道了。 “还有，你再招聘大概20个靓女。” “宾哥？搞兼职呀？” 伍国宾一口老槽卡在嗓子眼，“滚！找礼仪老师培训他们说话的技巧，每个月开600港币，找最漂亮的。” 这批人用来当传呼员。 你bb机，没传呼台，就是个昂贵的玩具。 “那么高？”狗仔强惊诧道。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到时候，给你当个副总经理。” 这名头一挂，狗仔强顿时就兴奋了，拍着自己的胸膛，在电话这头都能听到bengbeng的声音。 等挂了电话，伍国宾看了下通话时间，10分钟，狗仔强有的心疼了。 铜锣湾、国美宾馆。 “你话几多钱？”阿强手卡顿着，看着前台瞪大眼。 “50港纸。” “你老母，你开黑店？十分钟要咁贵？当老子蠢材呀？信唔信我畀你嚟个大卸八块。”狗仔强手刀很锋利的在半空中划拉着，嘴里还学着李小龙的声音。 “保安，保安。”前台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口的印度佬挥挥手，对方早就发掘不对劲了，拿着枪走了过来。 “我给。”阿强一下就怂了，掏出钱就放在桌上，咬着牙，“黑店！” … 他乡容不下灵魂。 伍国宾不太喜欢芝加哥的天气，最重要，这里的种族歧视很深，他虽然是住在顶层的贵宾，那些鬼佬服务员也表现的很客气，但那眼神中的盛气凌人是藏不住的。 甚至，有一次，他还遇到个喝醉的男人对着他大吼大叫，用手指夹出眯眯眼，表示嘲讽。 揍他？ 别闹了，这是人家地盘。 该怂还是得怂。 但不代表他不抗争，找了个流浪汉，给了40美金，他很乐意效劳，找三个同伴把那人揍了一顿。 这对于伍国宾兴许是一顿饭的钱，但对于流浪汉，他们可以买好几天吃的。 70年年代的港币很值钱，73年和美金的汇率是1:2.02，也就是说，拿到手差不多的44万港纸（次日半天的销量），能兑换22万美金。 这笔钱… 一处豪宅14万美金，在千禧年后十年，大约能卖到1.5亿！ 这很值钱了。 第二天。 伍国宾穿着整齐的来到摩托罗拉位于芝加哥郊外的总部，负责接待的前台都认识他了，在五六米外，就开始笑着打招呼。 “上午好，布鲁斯先生。” “你也是安吉拉小姐，你又变漂亮了，上帝果然是偏爱他的信徒。”伍国宾笑着说。 眼睛却看着对方嘴角的痣，好像又多了几颗。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对方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但嘴巴里还是很谦虚的说。 “鲍曼先生在吗？” “当然，请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安吉拉拿起座机，汇报着，大约过了30秒，对伍国宾说，“鲍曼先生请您上去。” “谢谢。” 从电梯直达副总经理办公室。 摩托罗拉有大约十个这等级的高管，但鲍曼负责市场开拓。 走进他办公室，一名日耳曼人很热情的站起来握手，身材很魁梧，同样脸上的肉也很多。 “布鲁斯，你的申请董事会同意了。” 伍国宾这脸上还没笑起来，就听到鲍曼说，“但是，只能是香江的总代理。” “为什么？”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 伍国宾蹙着眉，但很快又散开了，你只是不让我代理摩托罗拉的bb机，没说我自己不能造！ 等我钱赚来了，我自己申请品牌，然后反哺内地！ 香江市场才多大？ 内地市场多大？ 伍国宾在乎的只是在这里拿到先机。 但你得表现的很不满，谈判嘛，得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这不符合我的利益，鲍曼先生。” 鬼佬双手交叉着，静静的听着他发着牢骚。 “当然我理解，但很抱歉。” 抱歉你妈个der。 伍国宾翘着二郎腿，一脸晦气，嘟囔着，但最后表现的很无奈，“我相信你，鲍曼先生，但我有个请求。” “请说。” “贵公司以后的任何一款新产品，我的公司都有优先权，这要写进合同里。” “布鲁斯，你很相信摩托罗拉。” “当然，他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公司。”伍国宾说，内心加了一句，“现在。” 你丫的产品只要造的不是那么牢靠，销量就蹭蹭蹭蹭的上去了。 做人呐，别太死板。 兴许是这话让鲍曼感觉到满意，他同意了要求，并且写入合同中。 找来律师重新打好合同。 就这么直接签字了。 “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安吉拉被喊上来拍了个照，两人回眸，一瞬间定格。 …… 第12章：你可以举报佢呀！（求收藏） 从香江启德机场走出来。 闻着熟悉的空气，伍国宾感觉到盛夏的尾巴，喧哗浮躁，但却充满烟火气，生活的最佳状态是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 而不是，黑鬼弥漫在空气中的腋臭、以及白人那高人一等的骄傲。 “宾哥！” 接机港口处，狗仔强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很欣喜，身边跟着穿着便服的阿坤。 伍国宾笑着迎上去。 “我好掛住你哋吖！”阿强大大的拥抱。 “死开，话我起鸡皮都起身。”伍国宾说着，还搓了下自己的手臂，轻轻推了下他，开着玩笑。 阿坤也上前，叫了声宾哥。 他已经知道大佬最近搅的香江一片“狼藉”，楼凤的生意都涨了许多，但在这种关头，却果断的卖了报社，外面很多人都说伍国宾，“傻、茂尼！” 但阿坤可听说除了社团上的麻烦，出版审查署也对这种报刊好像很不满。 不止一次对鬼佬说，要求取缔。 狗仔强上手帮着伍国宾提包，这有点重，诧异，“咩东西？” “我从美国带来的发财宝贝。” “就是那寻呼机？让我看看。” 伍国宾按住他的手，“你就打算在这机场看？都不给我接风？” “嘿嘿嘿，梗系有，我喺荣福记订一张台，走走走。”狗仔强歪着身子，像是很吃力，三人坐上一辆“大箩柚”。 “去边？老板。”司机看着后视镜扫了眼狗仔强放在膝盖上的袋子，左手悄悄的摸到边上，这有把砍刀。 70年代江湖也有点不对劲了。 很多人从海那边套个轮胎游过来，这也是“大圈仔”的绰号和由来。 他们很多人没学历、技术，只能走上一些偏门，一个月内，的士都被抢了4辆，死了两个人了，凶手现在都没找到。 但以香江人的骄傲，肯定是那些“阿灿”干的！ “吉士笠街、荣福记。”副驾驶的阿坤说。 的士佬点点头，一脚油门，尾气一排，横冲直壮。 … “呢个仆街，开得咁快！” 坐在荣福记包厢里，狗仔强手里端着白开水，脸色难看，对刚才那一幕还是有点阴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不到10分钟。 全程小道穿梭。 松一下油门，都是孙子。 伍国宾晃了晃脑袋，也有点犯晕。 狗仔强对着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打起精神，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个手掌大小的机器。 “这就是bb机？” 伍国宾伸手拿过来，解释道，“这要经过中转，也就是服务中心，比如你在元朗、阿坤在黄大仙，想要联系，怎么办？你就可以通过街头电话给服务中心打，让他们给阿坤的bb机呼叫。” “bb机上面会显示一串数字，到时候你找个地方回拨就行。” 前期的bb机就是一串数字。 但，伍国宾肯定要搞出中文字幕的，那样才更方便，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接收机器一样，但在阿强看来，这就是个“神器”。 他很激动的说，“嗰啲社团肯定最需要呢，以后叫人，就不用瞎找，对bb机，透一下就得啦。” 伍国宾惊讶的看着他。 这就找好目标受众了？ “阿强好叻呀嘛。” “我就不钟意读书，如果喜欢，我肯定进港中大。” 这么不要脸的话，就连阿坤也看不下去了，嘲笑着，表哥从小就是个呆瓜。 这时，刚好服务员端菜进来，鲍鱼、燕窝、龙虾… “随便吃吃就行，那么大排场干什么。”伍国宾说。 “接风洗尘，当然要吃好点。”狗仔强打开红酒，逐一满上后，自己端起来，轻敲了下桌子，“宾哥，欢迎返到香江，祝你大展宏图、发发发、大过李嘉诚。” 说完，一饮而尽。 伍国宾也给面子，昂着头就干完，还露了个底，两人就是鼓掌，起哄着一样。 “阿强，我应承你唔会食言，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副经理了，月薪2000港币。” 狗仔强一脸兴奋。 这笔钱，足够让自己家的生活条件更上一层楼了。 “宾哥，公司注册简单，你取个名字，明天就能去拿，我托人加急。” 取名字？ 好像…确实忘了。 伍国宾的酒量很好，练出来的，这半杯红酒，都不够塞牙缝的，仔细的想了下，“通用电讯，怎么样？” 大佬想的，能说不吗？ 头号狗仔阿强，加上二号隐身人阿坤自然表示这名字取的响亮。 “宾哥，我也想出来跟你。”阿坤忽然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句，整的伍国宾一愣。 “搞咩？你系差佬，前途好广。”狗仔强也吓了一跳说，“你老母将你打傻啦！” “表哥，我阿爸欠钱，攞去炒股，全蚀晒。”阿坤苦笑道，“我一个月当差佬，220块港纸。” 别以为差佬的工资很高。 吕乐当上总华探长的时候，一个月220，那时候60年代，而阿坤一个巡警现在能有他这工资，应该“高兴”了。 “你的辛苦费呢？” “别说了，上面这个月停了。”阿坤摇摇头。 伍国宾听到这消息，却是眼睛一眯。 吕乐要跑了！ 这个黄包车夫的末日终于要来了。 要不然，以吕乐的性格，大家兄弟们都有饭吃的，肯定是听到动静，准备敛财，早点跑路了。 “220港纸，吃个屁都不够。” 阿坤听到伍国宾给表哥开的薪水是彻底的眼热。 在这个以英国人为高层、买办为中层、香江人为底层的社会结构中，现在的差佬，扮演的还不如说是打手的身份。 靠这点工资真的… 饿不死。 面对阿坤那炙热的目光，伍国宾拧着眉，手指点了下桌子，“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当差佬。” 对方失望的低着头，以为对方拒绝了。 “你听我给你说。”伍国宾开始用出自己的绝招了，瞎鸡扯，“我觉得吕乐要垮台了。” 大记口嗨技能发动：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标题首先得吸引人。 果然，阿坤骤然抬头，觉得伍国宾这在瞎说，“乐哥都退休了。” “退休就不能算账吗？” 伍国宾点上根烟，深吸口，吐出个眼圈，眯着眼，“他太嚣张了，你不知道，葛柏都跑了吗？” “香江现在还是鬼佬的香江，靠山倒了，吕乐还能是什么？总华探长？还不是狗。” “这…乐哥很有面子。” “在哪里？社团吗？一群散仔，一巴掌都能拍死，你真的以为香江是黑涩会的？这帮人聪明的很，他们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行，你穿着这层皮，你还叫阿sir，你脱了，你明天就有可能死在元朗。”伍国宾挥了下手掌，像是拍蚊子。 看着紧张的阿坤，还开着玩笑，“你别说出去，我还是怕这帮烂种，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承认的。” “宾哥你放心，我不会出卖兄弟的。”阿坤忙说，眼神里还是掩饰不住的担忧，“那…我不是更应该离开警队吗？” “这是一个机会。” 伍国宾坐直身体，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渗人。 “你可以实名举报吕乐他们贪污！” 这话让阿坤脸色都白了。 加入了他们，才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 有多大的势力。 “不，不行的，会被砍死的。”阿强也摇头说。 “我当然不是让你现在去举报，你先慢慢收集证据，我觉得，最多半年，就要变天了。” 伍国宾的语气中带着诱惑，“那时候，你不是同流合污的魔警，而是卧薪尝胆的卧底，你会高升的。” 这是收益和危机并存的时代。 跟吕乐作对的那么多人，也不见得都死了。 只要洗白，就能上岸。 至于得罪同僚？ 以后见面叫长官，扑街。 没人能在我头上吆五喝六！ 见阿坤还在犹豫，伍国宾也不着急，笑着说，“来来来，看我说的话，食饭，食饭。” 这饭… 都没什么味道了。 阿强眼神怪怪的看着伍国宾。 要不是知道对方为人，总觉得，他这是找“笨蛋”去找死。 阿坤吃着鲍鱼，也觉得味同嚼蜡。 … 第13章：铜锣湾揸fit人！ 渣甸坊。 “大佬，这地唔错吧？”阿强拍着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眼光，指着这宽敞的店铺，“9000一年租金，捡漏了。” 伍国宾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时，门口突然喊。 “阿荣，畀我嚟个纸人，我阿爷寻日托梦比我啦。”门口有个穿着白色短袖，卷着裤腿的老头眯着眼叫着，还能看到缺着门牙。 “哎呀，老头，睇错，长生店喺隔离。”街对面跑过来个老太婆，拉着那近视眼的老伴，还朝着伍国宾歉意的说，“对唔住，靓仔。” 拽着对方走到旁边。 “我记得系呢度呀。”老头嘟嘟囔囔的说。 “隔壁长生店？” 阿强缩了缩头，“宾哥，这店铺太难租了，你嫌晦气？” “封建迷信！” 伍国宾义正严词的说，“等会将我关公请过嚟，杀杀佢哋。” 那关公在自己跑到美国时，特意从报社请出来的。 好歹抽过同一根香烟的兄弟，怎么能让他跟着别人？ 什么叫香江人？ 左眼跳是发大财，右眼跳，去你妈的封建迷信！ 伍国宾正在跟阿强吩咐着如何装修。 “知啦！” 一声敲击卷帘门的声音。 一名外披西装，内搭一件花衬衣，扣子解开一半，花衣领潇洒的翻在外面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马仔。 还没开口，一股子烂种的味道就冲过来了。 “先生，有咩事呀？我哋仲未星期开业。”阿强当然明白对方什么人，主动迎上去。 “开业问过我冇？”中年男人手指点着阿强胸口。 “先生，点称呼呀？” 伍国宾笑着走过来，掏出香烟，递过去，“食支烟。” 兴许很满意他的识趣，“我大佬铜锣湾揸fit人，渣甸坊我笠住嘅，外面很脏，我们要收清洁费。” “当然，阿强，拿50块给大佬们饮茶。” “50块钱？当我们要饭呐，200，这里的清洁费都是200，少了，就给你店铺搞装修。”身后的马仔叫嚣着。 伍国宾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抱歉，我这人不会说话，给300，畀大佬们赔罪。” 阿强不情愿的掏出钱，递了过去。 马仔一把抢了过来。 “我钟意你呢种人，以后有事，去街口潮汕饭店揾我，我叫巢皮。”中年男人歪着头看了下伍国宾，带着人就走了。 “宾哥，他们好嚣张呐。”阿强心疼，“300块保护费，他妈的，怎么不去抢。” “你以为他们在跟你干什么？不就是在抢吗？”伍国宾反问道，“行了，给钱消灾，这里弄几张柜台，还有后面整理出来，到时候我们的服务中心就放那。” 世界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伍国宾如果反抗，除了被暴打一顿，还能得到什么？ 年轻人，得学会忍。 … “巢皮哥，边个仆街好有钱嘅样，我们可以多要点？”一名马仔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正在抽烟的巢皮一愣，紧接着就蹙着眉头，“长发，我们混江湖，就得讲信用，说多少就多少，你想别人看不起我吗？” “信用都要食饭呀，大佬。”马仔低着头喃喃道。 铜锣湾很多街道，渣甸坊算是其中油水多的，但小弟们的分成还不如其他街道，这让马仔们私底下早就埋怨了。 你大哥，你清高，我们出来混，不就为了钱。 不能发财的大佬，要来干什么？ 看着兴致不高的马仔们，巢皮将手上的钱全部塞给他们，“大家拿去分。” 看着手里的港币，小弟们也是五味杂陈。 “走走走，食面去，唔好谂咁多。” 巢皮太讲义气了，还以为现在是60年代？大佬，时代不同了，得搞钱呐，兄弟们才有饭吃，走出去才有面子。 社团小弟们虽然崇尚这种，但是利益当先！ 给钱，坐馆都砍给你看。 没钱，混什么？不如回家卖番薯的？ 要养女人的! …… 伍国宾跑了一趟电话公司。 他要申请电讯使用牌照，电讯公司得在93年才成立，而这时候香江的基站、信号塔等等都是掌握在电话公司手中。 那负责审核的小姐也显然第一次遇到。 70年代的香江… 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其实也是代表着愚昧和底层，见识也是在经济腾飞时，才迅速崛起的。 所以，所谓的私人电讯牌照，还得到70年代末才会出现，那个人叫黄金富，现在还是电话公司专营权。 审核人员无法抉择，只能叫来了经理。 那经理也是头一次碰见，将伍国宾请到自己办公室，表示需要向上面审批，这典型的官方话不能让他满意。 “伍生，呢要走流程。” 伍国宾蹙着眉，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竟然直接掏出一叠港币，放在桌上，“我谂，应该可以走捷径嘅啦，康经理。” 对方啥时候见过这场面？ 电话公司主要服务的都是政府部门、规模企业，油水少的可怜。 这么粗鲁的…手段。 为什么好喜欢？ “我要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谢谢。” “稍坐一下。”对方去打电话了。 伍国宾喝着茶，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办公室，说不上宽敞，大约只有20来平米，但这却是大部分都希望的生活。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 康经理一脸开心的回来了，“搞掂咗，伍生。” “不过需要过两天才能拿到牌照，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不经营电话行业，只是无线电领域。” 这也是对方那么爽快答应的原因之一吧。 如果经营电话领域，人家哪有好脸色给你看？ 无线电？ 那不就是收音机吗？ 就算康经理再贴近科技，恐怕也不知道，bb机，得到年底，摩托罗拉才会在全世界发布。 这时候的香江，又有几个人能出得起国呢？ 伍国宾这心头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再三感谢后，就离开了电话公司。 摩托罗拉方面，鲍曼说会派遣专业人士过来组建传呼设备，包括超外差接收机、解码器、控制和显示器等等。 服务中心哪有那么简单。 加上装修，最快也得一个礼拜。 不过，自己可以先想个办法打打广告。 电视台？ 不行，太low，最重要，太贵！ 第一间电视台是丽的映声，73年人家还在收费，一个月需要缴纳45元港币才能收看，很多人连看电视这项娱乐都负担不起。 后来进行改革，主要tvb杀进来了。 但就算变成无线，短期内普通人也买不起电视。 那么… 其他办法呢？ 比如… 电影广告植入？ 热门电影都已经上映了，后半年没有黑马。 而且，太含蓄。 得用更猖狂和洗脑的方法。 …… 第14章：大人，要晒！ “宾哥，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这刚回来，怎么让你住宾馆？怎么样，也得在我家住一晚。” 狗仔强喝的是面红耳赤，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手都是在抖着的，“哎呀，这门怎么有点晃？” 伍国宾站在后面，一只手扶着对方，看着对方口都没对准，就哭笑不得。 他本来要去住酒店的，但狗仔强很兴奋，一定要拉着他来家里做客。 “好了！” 他这刚插进要是，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阿强的老婆黑着脸抱着手，正准备开骂，看到伍国宾，就像是会变戏法一样，“宾哥。” 叫的很恭敬。 伍国宾摆摆手，示意他别客气，笑着说，“这么晚，我还上门打扰。” “晚上宾哥住这里，去安排一下房间，换个新的被褥。”狗仔强又觉得自己行了，对着站着的老婆，硬着脖子，“啧啧啧，搞快啲呢。” 妻子瞪了他一眼，怂包又缩了缩头。 “宾哥，随便坐，当自己家就行。”狗仔强指着沙发，“我去洗把脸。” 伍国宾点点头，扫了眼屋内。 跟那些牙签楼、棺材房相比，好太多了，最起码三两室一厅，还有个小客厅，这在以后，得属于“豪宅”了。 茶几上，报刊、玩具等等都显得很乱。 “阿叔，好耐冇见嘞。”一声奶声奶气的问候声打断了伍国宾的思绪。 抬起头就看到个长的像瓷娃娃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个芭比娃娃，两只眼睛会说话一般，带着古灵精怪。 “阿贞，来，叔叔这。”伍国宾丢下杂志，张开手，小女孩也不害羞，直接就爬到他腿上。 两人也算是老“老熟人”了，几乎看着这小家伙长大的。 “这么晚不睡觉，听日唔返学呀？” “学校难道不能睡觉呀？”阿贞小手扣着芭比娃娃的嘴角，轻声的问。 好家伙，这也是个学渣。 逗的伍国宾哈哈大笑，这几日奔波的压抑也有点烟消云散。 “阿贞，臭丫鬟，唔好黐住你阿叔，瞓觉！”铺好被褥出来的阿强老婆拍了下手骂着。 吓的小丫头抱紧了伍国宾的脖子。 后者拍了拍她背部，“明天周二，早点睡觉，听话的话星期天带你去荔园？” “真系咩？” 伍国宾对上那眼睛，都不好意思说谎，伸出小拇指，“拉拉勾。” 阿贞拉完勾后，很满意的就被带去睡觉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飞吻。 伍国宾失笑的回了一个。 洗了一把脸出来的狗仔强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起来清醒很多，往沙发上一坐，还在夸奖伍国宾的酒量。 “以后少喝点，喝酒要活络，别一个劲的使劲灌下去，我看到阿坤走路，就停稳。” “嘿嘿嘿，差佬体力好，喝点酒没事。”狗仔强左手撑了把脸，“宾哥，饮酒嘅时候，你讲嘅广告，点算啊？” “我觉得要不要找金牙连？他那咸湿报纸那么好卖，打个广告，能便宜点？” 伍国宾有点烟瘾上来了，但在人家家里，还是得注意一下，喝着水压一下，“咸湿报纸上放bb机，太丢脸了，人家以为是用来招妓的。” 他抱着手，蹙着眉头，脑子里想广告要素，洗脑、洗脑、洗脑！ 就是那种让人一想到前半句，大脑就忍不住出现下半句，就算弄到别人烦躁，也是一种黑火。 “有喇！” 伍国宾一拍大腿，旁边的狗仔强疼的龇牙咧嘴，“宾哥，你拍我大腿做什么？” “我唔痛呀？” 狗仔强：“…” “明天去街上找黄包车夫，再买些喇叭，让他们挂着满香江跑。” 这应该就是噪音攻击法！ 物理伤害直线拉升。 香江的《噪音管理》制度得到80年代才能完善，现在…就算被抓，把你顶多罚我钱，还能让我坐牢吗？ 虽然不道德，但有用！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跟巴士公司谈，我们要在他们车身上打广告，问问多少钱，第三步，找明星代言。” “最火嘅星系边个呀？”伍国宾问。 一说起这个，狗仔强就专业了，掰着手指，“徐小凤、邓佩佩、姜大卫、邓丽君、许冠杰…” 说起明星来，是如数家珍。 “能不能把他们全部请过来？”伍国宾这想法异常的大胆。 “你发达喇？” “怎么？很贵吗？” 狗仔强磨砂着下巴，“只是从来没有人试过。” 广告战车是在80年代末才开始发动的，70年代的香江明星有多惨？ 还偶尔去酒楼、ktv走走穴，赚点外快，甚至谁开业去捧捧场，这叫戏子！ 也经常遇到收保护费的。 就算后来一大堆猛人看透情势，钻入了电影圈，也只是为了洗白，因为，其他更“高端”的行业，真的进不去。 香江人在某些地方，远远更古板。 “冇试过？噉就试吓！”伍国宾挥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上千万美金的身价呢。 也不过就几十万港币，但用来打广告肯定是够了，可这颇有点破釜沉舟的亡命感。 把狗仔强弄的紧张了，“唔使少啲？” “惊閪，赢咗会所，输咗跳海！”伍国宾说。 妈的，玩那么大？ “不过，我们现在人太少了，就我们两个人肯定不行，你有认识的吗？” 狗仔强皱了下眉，摇摇头。 “先问问之前兼职的，要不要来干，明天下午鬼佬过来搭机器，你去接一下。” 两人商谈了下明天的工作，就不知觉中到了晚上12点多，狗仔强打了个哈欠，伍国宾见状，“去睡觉吧，有事情明天再说。” “好，宾哥，早点休息。” 伍国宾走进房间，很窄，但能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感觉到创业真艰难。 大浪淘沙、胜者为王。 有些人死在了沙滩上，有些人死在了海里，还有些人死在冲锋的路上。 站在顶端的，被人看见。 却被认为：我上我也行。 但，理论猛如狗、实操二百五！ 在迷迷糊糊中，伍国宾沉沉睡去。 … “邱淑贞！邱淑贞！搞快啲，要迟到啦！” 早上，刚起床的伍国宾就听到楼下有人喊，从窗户上探下去，就见个穿着白色校服、带着眼镜的小胖子，在楼下大喊大叫。 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人。 他打开门走出去，阿贞正喝完最后一口艇仔粥，手上还拿着马拉糕，脸上神情很焦急。 “唔食，妈咪，我要迟到啦。”阿贞从椅子上跳下来说。 狗仔强老婆也一头的散发，忙乎乎的给阿贞拿着书包，“走走走。” 见到出来的伍国宾也只是打了声招呼。 “阿叔再见，别忘了，带我去。”阿贞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一番。 洗漱完的狗仔强走出来，笑着说，“这丫头又迟到，老师又要骂了。” “我看到下面有小孩等她。” “那是阿晶，楼上的，读书很差劲，阿贞都被他带坏了。”狗仔强嘟嘟囔囔。 应该，每个父亲，都讨厌男人靠近自己女儿，不管对方多大年纪。 伍国宾颔首。 两人吃了早餐，就急匆匆赶到店里，得看着那帮施工的，香江一天小工差不多10块钱，建筑材料都比他们贵，你一眨眼。 好家伙… 先亏2000！ …… 第15章：冠杰？我表哥啦！ 从嘉咸街到渣甸坊，只能做巴士。 地铁？ 九龙线今年才开建，到79年才开通。 这小型涂着黄颜色服装的巴士只能坐大概10多个人，也幸亏伍国宾上来的时候较早，找到了位置，要不然就得真的被挤死！ 都是有钱人。 这时候过海巴士差不多1块钱，就算中心岛坐，也得7毛钱，普通人家还真的舍不得，这也滋生了驾驶员“高人一等”的行业虚荣。 嘟嘟嘟！ 驾驶员使劲按着喇叭，脸上满是不耐，打开窗户，扯着嗓门，“让开，扑街！” 坐在副驾驶后座的伍国宾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裤子的女人推着一辆运泥车，前面有个带着草帽的男人拉着，听到咒骂声，怯怯的朝着旁边躲闪。 “阿灿，死到海对面去啦，嚟香江干咩！”巴士司机还是不依不饶，嘴上很不干净的骂着，吐了一口痰，差点就沾到对方身上。 伍国宾看到那草帽男明显很生气，被女人拉住。 人，总喜欢在比自己弱小的同类身上找优越感，或许，这是为了中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事。 过了几百米，到了渣甸坊站，伍国宾下车，这右脚还没踩到地，巴士司机就有点着急的关上门，直接走人，就差点，他没站稳。 “屌你老母！”伍国宾骂了句，一天的心情都被搞糟了，看着消失的巴士，只能愤愤的离去。 这在不到八点，就看到了好几桌麻将，也能看到野猫跳到垃圾桶上翻着食物。 走到店铺，拿出钥匙，拉开卷帘门。 旁边长生店走出个胖子，穿着白色衬衣，端着碗面，大口的吸着，见到穿着西装的伍国宾，很好奇，自来熟的打着招呼，“靓仔，这里你租下来了？” 伍国宾掏出香烟，递过去，笑着说，“是啊，以后多多照顾？我叫阿宾。” “嚯，万宝路，多谢啦，叫我阿泽就得啦。”对方将筷子插在面上，右手擦了下衬衣，接过来，“你这装修？准备卖什么？” “pager;beeper。” 阿泽顿时面色正经，好家伙，外国洋牌？听上去就高大上，虽然自己没听明白。 但不妨碍不懂装懂，竖起大拇指，夸他有前途。 “到时星期开业，同我讲声，我送个花篮过嚟。”阿泽说，然后指着身后客人进来，就说了声去忙了。 别看他们穿的那么朴素。 有钱的很！ 长生店靠手艺吃饭的、扎纸人、纸钱，还有最近流行的豪宅、豪车、电视机，贵的都要上千港币，这门生意吃香的很。 阿泽最起码比自己要有钱的多！ 大约八点半左右，正在内屋的伍国宾就听到动静，走出去，就看到四五个穿着…十分朴素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喊着人。 他还看到个熟人。 坐巴士时看到的戴草帽的男人，近距离看，第一眼，一个词就在伍国宾脑海中崩出来。 “英武！” “老板，我哋系强哥叫来做嘢嘅。”领头的男人说着一口撇脚的粤语，听起来支离破碎，要是耳背的人还指不定认为对方在骂人。 “哦哦哦，阿权是吧？” 男人欣喜的点点头。 “辛苦了。”伍国宾每个人拔了根烟，搞的对方几人都有点手足无措，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好态度的香江人？ 其实，越有钱，越有礼貌。 他们的骄傲和高冷是骨子里的，而不是表面上的。 能赚钱、能走上一条行业顶峰的，不可能是瘪三。 “阿强都跟你们说过了，多久能做好？” “3天左右。” 阿权看了看伍国宾的表情，小心问，“老板好心急？” “有点，着急开业。” “那没事，晚上我们加班，不能耽误老板发财。” 说起加班，身边的人都显得很淡然。 他们始终脑子里，还秉承着…勤劳致富，多干多得这种很朴实的想法。 可这儿是香江！ 你为什么穷？ 因为你赚的钱太干净了。 伍国宾想了下，“你们多辛苦，这样吧，晚上五点后，加班一小时，2块钱。” “多谢，多谢老板。” 几个人都很开心，一天加班五个小时，多10块钱。 这老板大方，干起活来也比较上心，伍国宾呆了十几分钟，很满意。 尤其是那个草帽男子，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阿武，干活特别卖力，一身腱子肉… 果然是混社会的好打手。 中午的时候，阿强也跑到了店里，一脸喜意，“宾哥，杰哥同意了。” “杰哥？”伍国宾一脸茫然。 “许冠杰。”狗仔强顿了顿，一脸讪笑着，“他是我表哥。” 这消息属实是震到他了，脑袋一联想，怪不得，好家伙，丁佩当初答应的也那么爽快，原来这里面有猫腻。 “你原来都系艺员家属。”伍国宾忍不住说。 狗仔强摆摆头，“只是个亲戚。” “你做咩唔同你表哥捞？” “我不喜欢演戏，没这个本事，做人就得有自知之明，而且，我现在过得也很开心。” 这话说得比较务实。 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啦，你唔会比你表哥弱嘅，有我笠住你！” “多谢大佬畀饭食。”狗仔强一脸欠揍的狗腿子模样，这就是个活宝。 “这些你熟悉，你能者多劳，等着我给你涨工资。” 这画饼又开始画了，果然，终究变成了资本家。 “交给我好了，还有，我找过兼职的人了，阿板、阿房两个愿意来，其他的人不想过来，太远了。” 伍国宾一怔，九龙到香江岛才多少路？ “烂泥扶唔上壁！” 他也只能觉得这帮散仔没得救了。 “不来就不来吧。” “让他们下午就上班，你带着去接鬼佬，就在这潮汕饭店接接风。” “宾哥，那巢皮他们就在那…”狗仔强说。 “怕咩？我哋又唔系冇畀保护费，我系佢哋衣食父母！” 给钱，我光荣！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两人交谈着，没看到身后，那叫阿武的年轻人，早就竖起了耳朵，听到没人有些人不愿意来上班，这心里就开始泛起了小心思。 “阿武！你在想什么？快干活，好好干，别偷懒。”阿权推了下对方。 “好好，权哥。” …… 第16章：晚上，呢我话事！（求收藏！） “阿怡，今日点解无睇到你男人？晚上寂寞，唔使唔使大佬嚟陪你？” 潮汕酒楼门口，几个散仔站在个肠粉摊前，互相勾肩搭背的说着下流，挽着袖子，露出里头的纹身。 “陪你阿妈去啦，佢老母，老娘将你宾周畀剁喇包肠粉！”阿怡将刀砍在粘板上，嘴上叼着根烟，很激动的说话下，烟灰都掉在肠粉上了，她随手掸了几下，递给旁边的客人，“2毛钱。” 伍国宾眼皮跳着，问，这加了烟灰的肠粉还能吃吗？ “谢谢。”他笑着到了声谢，递过去2毛钱，阿怡看了他一眼，随手将钱丢进饭盒里，拿着刀，指着散仔飚着脏话。 那砧板发出“挣扎”声。 伍国宾提着肠粉，走进酒楼，门口站着两个马仔，煞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这些人是有字头的，而门口那些散仔，就是饱一顿饥一顿，打架的时候，只要给钱，就能帮你去顶人数。 15块冲人数。 50块打架！ 跛豪当初来香江的时候，就是干过这个。 雇佣性质的黑涩会难民！ “老板，食饭？订桌未？” “邱树强。”伍国宾报上名字，前台服务人员就摊开本子找了找了下，“有，阿红，带老板去7号桌。” 站在边上靠着的一名女服务员，将手里的瓜子踹进口袋，看了眼，拿起菜单，一声不吭的走在前头。 指着大厅角落一张桌，将菜单丢在桌，“食咩？” “东星斑、狮头鹅、白灼螺片…” “好贵嘅老板，这不可以食霸王嘢。”阿红警告的说，怕对方被打死。 “要我先付款吗？” 阿红一滞，也不管了，这扑街付不起钱，就去卖好了，在本子上写上，“还要什么？” “再来一瓶赖九禾，先这些吧。” 阿红将菜单收回来，连个茶都没倒，嗑着瓜子就走了，伍国宾摇摇头，就这服务态度，一言难尽。 别以为香江餐厅的服务态度很好！ 普通酒楼，差的一批，如果去某个大楼里吃，你甚至能看到服务员穿这条拖着屁股、满是油渍的裤子。 伍国宾给自己倒上杯茶水，拿起报纸，等着客人。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身便装的阿坤就来了，“唔好意思宾哥，迟咗。” “我也刚到，鬼佬还没来。”伍国宾说着就提起茶壶准备蓄水，阿坤连忙接过来，“我自己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干完，左右看了下，“今天警署里两名督查被问话了。” “o记请他们去喝茶了。” “我听说，有人要倒霉了。” 伍国宾点上根烟，“谁的人？” “韩森。” “看样子，葛柏什么都招了。” 阿坤很好奇，“鬼佬跑回英国去了，还会追责？” “你站的越高，有人希望你坐稳，有人希望你倒下，你死了，位置就空出来了，很多双眼睛盯着呢，吕乐太高调了，鬼佬只是想用这种借口，整顿一下你们，告诉外面的人，香江是谁的地盘。” 华人力量在逐渐清醒。 英国佬当然不开心了，狗都看出来，香江经济腾飞的重要，那帮人难道还没知觉吗？ “你可以需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些炸弹丢出去，到时候，整个香江…”伍国宾右手做了个放烟花的手势，“beng！炸了！” “放心宾哥。” “不用，我们是朋友，宾哥希望你有出息，到时候罩着我，走出去，那帮烂种见到我，也能说，噉系总警司嘅兄弟，多有面。” 阿坤也被逗笑了。 交谈间，就看到阿强一行人出现在门口，他正在四处眺望，见伍国宾举起手，就对着身边几个鬼佬说了声，带着人过来了。 “老板，这是史密斯先生，摩托罗拉工程部高级工程师，这位是薇拉女士，布林克先生。”阿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尤其在公事上。 伍国宾起身，用纯正的英文说，“欢迎你们来到东方明珠，辛苦了。” 这个称呼是那女王自己取的。 史密斯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倒是其他两人显得年轻，也很活跃，明显对于香江这地方很好奇。 而在期间，伍国宾也了解到那满脸雀斑，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布林克则是南安普顿大学博士。 都快30岁了，只是看起来年轻的很。 专攻通信领域。 这些理工狗，社交往往不是很强，在伍国宾和阿强这种老油条的攻势下，双方的感情明显促进了许多。 “布鲁斯，香江真的治安很差吗？”薇拉很好奇的问着。 这个问题不是很礼貌。 史密斯沉声喊了声。 伍国宾却是摆摆手，笑着解释，“当然不，这位先生可是个英勇的皇家警察，有他们在，香江的治安一直很棒。” 阿坤这脸一红，但对上薇拉那求知的眼神，也只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我们会保护好民众的合法权益。” “真厉害…”薇拉感叹声，但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慌乱和尖叫声。 “哎呀，要老子俾钱？巢皮嗰杂种呢！” 伍国宾脸上笑容尴尬。 阿坤面皮抽搐。 他们将地点定在潮汕酒楼，就是因为知道这里巢皮罩着，没什么人敢惹事，去其他地方，什么乱七八糟都有。 可… 都打到老巢来了。 那闹事的人一脸肥肉，面色驼红，就是酒喝多了，身边跟着三四个男女，都在拉着他劝说。 “他在说什么？”薇拉好奇的问。 “他说他太热了，要求开冷气机。”阿强说。 这喝醉酒的人被人越劝，就越觉得自己牛，竟然当众一把将桌子掀掉，“食咩？食个屁！杂种巢皮呀！” “这是？”薇拉又问。 妈的，好尴尬。 伍国宾刚要解释，突然就瞳孔一缩，焦急的说，“快撤，退到旁边去。” 他已经看到巢皮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马仔，看着下面杂乱的场地，眼睛都红了，“阿阔，你想死呀，嚟我地头搅事，斩死佢！” 说着，自己去冲上去。 对着挡在前面的一名对方同伴一刀劈了下去，干脆利落，听到声惨叫，就倒在血泊中。 “巢皮，你敢动手？！” “你老窦港督啊？扑街！”巢皮拿着西瓜刀对着阿宽就砍，对方几人慌不择路的往外跑，但你这时候想跑？ 来得及吗？ 被人追上去就砍，丝毫不留情。 在大街上，杀的那叫个惨、惨、惨！ “他们是黑帮？”布林克也吓得小脸蛋发白。 伍国宾蹙着眉，拉着蠢蠢欲动的阿坤，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你想上去见义勇为？ 阿sir，现在是晚上。 晚上，铜锣湾，他们话事！ 没人回答布林克的问题。 因为，显而易见。 并不安全！ 第17章：食屎啦，搞啲噪音！ “那烂种走的真快，如果唔系，斩成王八蛋！” “畀你听唔用捅，咁易出人命，你想去赤柱呀？” 巢皮带着马仔回来，身后的小弟们就叽叽喳喳的说着，还有人将衣服脱掉，将胸口的纹身展现出来。 敲了敲前台吩咐道，“打电话畀白车，迟咗，人就死咗。” “死咗就送殡仪馆烧掉，差佬又唔知。”前台笑着说，对这事也是见惯不怪了。 巢皮带着马仔正准备往楼上走，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伍国宾，右手边解开扣子，走过去，“阿宾，来也不说一声？” 几个鬼佬看到他就有点神态各异。 史密斯皱着眉，显然对这种黑帮人士没多少好感，布林克胆小的缩缩头，薇拉紧了紧身子，但还是很好奇的看着，然后转头看着伍国宾，显然在想，这个文质彬彬的先生，跟对方有什么关系。 “唔该几个朋友食餐饭，打扰你，多不好。”伍国宾拿出烟盒，在桌子上轻轻一敲，香烟就自己跳了出来，起身递给对方。 巢皮接过来，歪下头，旁边小弟就给他点上火，翘着二郎腿，“给你看笑话了，长发，跟山鼠讲，这台免咗。” 小弟点点头，应了声。 “唔使咁破费喇。” “在我巢皮的地盘上，唔畀人食不舒服。” 好吧，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坐了会，兴许也感觉到了旁人对自己的拘束，巢皮就准备起身，但被伍国宾叫住了，“巢皮哥，唔好心急，想问你有冇兴趣做个生意。” “？你要我斩边个？” 伍国宾摆摆手，“我够胆小，就做啲正经生意，我想问你，有兴趣拍广告呀？” “广告？”巢皮首先想到的就是吉百利，那句:好味，好味，吉百利真好味，又香又甜真好味，一齐食朱古力，在整个香江都十分有名。 “我又不是狄龙同姜大卫，生得咁帅气。”虽然这么说，但明显很心动，主要有面子，哪个混社会的不是希望名气大点。 低调？ 点可能！ 铜锣湾不是铜锣烧，没点名气，镇得住场子吗？ 伍国宾笑笑，“帮我代言个产品就行，当然，最好兄弟多点，一个兄弟，20块钱，钱比较少，唔好意思拉。”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凑凑人，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有顾忌，也可以在渣甸坊，我让导演过来就行。” 巢皮看了看身边的小弟们，他们同样蠢蠢欲动。 “得，不过要预早话畀我知，如果唔系，我惊有事。” “好嘅。” 巢皮跟伍国宾聊了会，就走了，后者还听到马仔在追问，“广告？就系上电视啊？我得畀兄弟们讲吓，羡慕死佢！” “靓过阿尊！（姜大卫）。” 伍国宾听了都想笑，进社团的，除了家族成分外，极大部分人就是穷人，有钱人都去受教育拉。 等巢皮走远，阿强就忍不住开口，“宾哥，不是找杰哥他们拍吗？我都联系好了，怎么又找这些矮骡子？” “别着急。”伍国宾将半截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表情淡定的说，“明星拍的是给大佬们看的，巢皮他们拍的当然是给字头的人看的，这叫对目标受众的影响。” “你说，要是他们砍人的时候，掏出bb机，直接叫过来几百个人，霸唔霸气？” 伍国宾都想好剧本了，到时候找个导演来就行。 阿强一点就透，“佢哋会唔会闹事？” “我系老板，有人喺老板地头上闹事呀？放心啦。”伍国宾说。 “来，继续吃。”他筷子在桌子上顿了下，指着满桌的大鱼大肉对着鬼佬说。 吃完饭后，给他们安排好酒店，今天晚上明显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就算是性格跳跃的薇拉，都有点焉了，主要实在是太暴力了。 伍国宾拒绝了阿强去家里住的邀请，去阿坤家里呆一宿，顺便，看看老窦。 阿鳳酒店。 史密斯正在跟两个同事交代着，“我们赶紧将公司的业务办完，回美国，你们晚上不要出酒店，出了事，我没办法跟你们的父母交代。” 布林克和薇拉点点头。 “这里的人太野蛮了。”史密斯揉着太阳穴说。 “那布鲁斯看起来很绅士…” “不，你错了，他才是最危险的，猎人往往都带着面具，而只有野兽，才会在兴奋、绝望时充满咆哮。”史密斯严肃的说，“但这些不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负责帮他搭建设备。” “好了，去休息吧，我要去祷告了，该死的，上帝怎么让我来这里。” 布林克跟薇拉道了声晚安，后者回了一句。 这阿鳳酒店的硬性标准还不错，也不算鸽笼，最起码能伸直腿。 坐在床上的布林克，拿出笔记，沉吟了下，写下了今天的日记开头：这座城市，很不友好，是的，我认为是这样，疯狂、张扬以及充满暴力，他手停顿了下，将暴力两个字上面化上两条杠，然后写上：复杂。 脑海中出现了伍国宾。 任何时候，都穿着西装，这才是英国的绅士。 …… “通用bb机，随时随地传信息！” 元朗新田，几个在路上大闹的小孩子追着黄包车，车上没拉人，拉了个喇叭，用粤语大声放着，最起码有70分贝。 在这一片田野中，还有回声。 “阿祖，咁系乜？” “我点知？黄包车怎么会来这？” 几个大人正带着草帽在地里忙碌，听到声音，都直起腰听着。 通用？ bb机？ 那是什么东西？ 他们目送着黄包车渐行渐远。 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田里可是自家一年的收益。 在元朗这么偏的地方都能看到广告，可想而知，香江岛、九龙内是什么场景了！ 这两个地方的店铺商家和民众还没清醒，就被一声声广告词给叫醒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第二辆又来了，好家伙，整整半小时，整的人脑壳都大了。 “呢啲仆街要做咩呀！嘈死人啦！” “打电话报警！” “通用通用，通你老母！” 有些性格暴躁的更是拿着肉刀在街上要上去砍这黄包车夫，幸亏人家跑的快，这脚力，普通人还真追不上。 搞的街头乌烟瘴气。 警察也出动了，堵住个车夫，人家就直接反问，“阿sir，我放歌犯法吗？” “你不能打扰到别人。” “我有罪，你就拉我罗。” 气的差佬差点要来硬的。 这些黄包车夫其实也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也知道抱团的重要，这已经就是社团的雏形了，惹急了，把车往警察局一放，大家就等着看你笑话。 这也只是伍国宾，洗脑手段的一部分。 组合拳，总得一套接着一套！ 第18章：一支著云箭，千军万马嚟相见！ 倾盆大雨中的路灯，倒影着影子。 寂寥的电话亭中，烟头闪烁，男人粗狂的呼吸，镜头拉近，半张侧脸，显得特别硬朗。 拿起电话，按通号码。 “阿娥，恭贺新禧！” 对面传来小声的哭泣，“你爱过我没有？” 男人沉默，“你不要说两次，说两次，我就当真了，就这样，当我死了。” “阿华，我恨死你！” 电话挂了，忙音… 男人靠在电话亭上，眼神中倒影出无助和一丝迷茫，但很快，眼神收敛，从背后掏出bb机，上面只有一串密码。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您好，传呼台…” “密码：00000。”男人说。 “阿宽留言：阿华，集合了！元朗，斩死嗰班扑街！” “帮我回复，马上到。” 男人将bb机揣卡在腰带上，走出电话亭，骑上摩托车，带上头盔，在黑暗中轰鸣。 镜头一转。 一条街上。 男人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上，然后，身后从巷子中，走出一个、两个、三个…手持棍棒、砍刀的马仔。 所有人面色凝重。 但，却又带着男人特有的魅力。 大雨顺着脸颊滑下。 男人眯着眼，“斩死佢！”嘶吼一声，冲了出去，马仔们也是紧紧跟在身后。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弹出一句话：通用bb机，一支著云箭，千军万马嚟相见！！ … “好！大佬演嘅真系好。” “呢个系我，后面第三排最右手便嘅。” “哎呀，老子嘅面呢？” 潮汕酒楼里，马仔们举着手欢呼着，看着电视广告，兴奋异常。 就连巢皮也感觉脸上很有面子。 这支广告已经在tvb翡翠台投放，因为广告业务还没有发展起来，当狗仔强找上门的时候，报价3万港纸一个月，每个时间点循环播放。 这价格很高了。 tvb没有理由不同意，毕竟，他们主打无线，在免费领域还没找到一定的收益点，这让董事局早就有点上火了，就算电视剧收视率也不是很好。 能有一笔收入，自然欣喜。 于是，这支广告，就这么上电视了。 “大佬，呢bb机，真系可以透到人呀？” 有马仔眼热的问巢皮，他点点头，“我试过，在香江，不管再哪里，都能联系到，你身边有电话亭就能回电，很方便。” “呢要几多钱？” 巢皮蹙着眉，看了看身边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伍国宾，他是主动来的，这当然是来打交情，对上前者的眼神，就笑着站起身。 “各位兄弟，bb机目前只有一款，价格2100港纸！”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惊呼，伍国宾连忙说，“但大家毕竟都是在渣甸坊生活，也看在巢皮哥的面子上，这样，每个只要1800港纸。” 听到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巢皮很满意，还特意坐直了身体，越发觉得伍国宾上道。 马仔们还是觉得好贵。 1800港纸… 普通人家大概4个月工资，如果是那些没学历、没技术，就靠卖苦力的，兴许还得要超过半年。 这帮马仔口袋里一个屁都没有。 钱，早就被他们给搞没了。 典型的日光族。 巢皮还是小有积蓄，毕竟是渣甸坊的话事人，“阿宾，再便宜点，给我来10部，一万五港纸。” 伍国宾面露踌躇，一咬牙，“行，不过，大佬得多多介绍生意给我。” “放心，肯定。”巢皮拍了拍他肩膀，让小弟去拿钱，将一叠港纸交到他手里，拍着胸脯，“以后在渣甸坊，你的糖水钱免了。” “多谢大佬！” “长发，搞一桌，今晚不醉不归！” 马仔们也同样兴奋的叫着。 …… 1973年9月13日，星期六。 宜：搬家、开业、交易。 准时上午九点。 300响的鞭炮顿时炸起，偶尔还有弹进人群中的，引起小幅度的惊吓。 门口摆满了花篮，上面写着送者的名字。 包括长生店阿泽、巢皮、阿坤、就连许家三兄弟的都有。 伍国宾一脸红光，旁边站着阿强，也同样激动。 等鞭炮放完，他走出去，看着外面围观的群众，双手抱拳拱了几下，“多谢各位捧场，以后大家多照顾照顾生意。” 阿强端着一盆的港币出来，都是些小面值，伍国宾抓起一把就丢出去，砸在地上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里面还夹杂着几十枚1元。 围观人群顿时就笑嘻嘻的哄抢起来，这要是运气好，一天的饭钱就到手了，这应该就是最早的抢红包了。 旁边巢皮带着马仔看着，这是来凑热闹，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不长眼。 全部甩光，一脸盆的港币，大约也在不过200来块，对于伍国宾来说，洒洒水啦。 “各位请进，阿强招呼客人。” 早就安耐不住好奇的左右邻居都进来了，每个人都是一脸笑意的恭喜。 伍国宾脸都笑麻了。 幸亏他有准备，请了三个长相甜美的导购，也算是能应付的过来。 阿强则是站在个板凳上面，拿着喇叭大声演示着。 “给我来4个！” 一声豪爽的叫价，让人瞩目。 伍国宾也诧异的看过去，这可是直接价格2100港纸一部，四架就是8400，哪里来的土豪？ 一瞅，原来是阿泽。 也有人知道他身份，笑着打趣，“阿泽，你买bb机干嘛？要跟阎王爷联系吗？然后，搞个独家销售？” “嘿嘿嘿，噉做生意，最怕就系顾客揾唔到人，我要畀自己同家里人挂住，方便做生意。”阿泽笑起来脸皮都在抖。 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接过盒子，迫不及待的拆开一个，挂在自己的腰间。 “靓！” 旁观的部分也是做生意的，也有点心动了，但2100港纸的价格同样令人心痛。 犹犹豫豫间，还是有些人咬牙买的，但不多。 “阿宾，恭喜发财，晚上潮汕酒楼，我摆了一桌，到时候来，现在我有点事。”巢皮走过来说。 伍国宾连忙道，“行，你先忙，晚上我肯定来。” 巢皮点点头，带着人走了，只要不惹事，他们也是同样很乐意看到下面的店铺发财的。 伍国宾见人流愈来愈多，也上去帮忙。 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半，人才少了许多。 “宾哥，我们卖了21部。”阿强嗓子有点哑了，但脸上很兴奋。 21部的价格就是44100！ 伍国宾跟摩托罗拉的代理合同并不是拿佣金。 而是以每部110美金的价格给他。 按照73年的汇率，大约是230多点港纸。 也就是说，成本也就9500港纸左右，而剩下的钱，就算除掉人工费等等，一上午，他也赚了接近35000港币！ tmd！ 这是抢劫呀。 怪不得，人家说，bb机比黄金贵。 这普通人，谁买得起？ 伍国宾嗓子也有点发干。 好像… 赚钱比吃屎要容易？ …… 第19章：香江唔信出嚟！ “冇事，冇事，唔使送了。”伍国宾站在潮汕酒楼门口，对着相送的巢皮等人摆摆手，他这喝得不少，脚下都有点发飘。 下楼梯的时候，脚下都没踩稳，滑了下，惊的周遭人一跳。 “阿宾，你呢酒量要多练习。” 巢皮满脸通红，手上叼着根烟，梳着个油头，看起来精神奕奕，笑着说。 “比不上大佬们，行，我先走了。”伍国宾摆摆手，一摇三晃的离开，路过旁边的麻将摊，还像是自来熟的大声招呼。 “大佬，要不要我带人送宾哥回去？” 巢皮吐出口烟，“算啦，喺呢条街，边个唔长眼，叫兄弟们继续喝。” 伍国宾走在窄道里，手扶着墙，本来阿强也打算来的，但毕竟刚开业，让他这副总经理带着员工聚聚，培养培养感情。 所以，这只有他一个来赴宴。 找了个角落，扶着墙，干呕着。 路灯摇曳下，显得特别安静。 “阿祖，你咁投篮真系靓，三分波！” “湿湿碎啦！” 拐角走出三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挂着个西瓜头，端着四角裤，手里还拿着篮球，左右手倒来倒去，看到伍国宾的模样，停顿了下脚步。 选择从另一侧绕路走。 但路过他身边时候，其中一人忽然拍了拍同伴，指了指伍国宾的口袋。 就看到一黑色的皮夹子露出来。 几人互相看了眼，同时冲过去，一人捂嘴、一人按住、一人抢钱，这分工明确，显然做过很多次了。 伍国宾当然要挣扎了，酒劲都被吓光了，瞪大着眼，使劲乱踹，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谁不激烈？ 这兴许是把他们给惹怒了。 “你妈嘅迫，畀你放放血！”其中一人竟掏出把水果刀，受持凶刃，心怀杀意！ “做咩呀？！” 就在这时，一声怒斥声，就看到四五个光着肩膀的男人冲过来，突然有人窗闯入，这整的这帮瘪三慌乱的很，火急火燎的就要跑。 而那边追赶的冲在最前头的人一个起跳，从后按住对方，拉住头发，重重的砸在地上，直接给干的没有反击能力。 跑的快的两个见状，跑的更快了。 谁还管兄弟？ 伍国宾躺在地上，就看到个脑袋探过来，惊讶的说，“伍先生。”连忙搀扶他，对着其他人说，“是伍先生。” “阿武，阿权。” 伍国宾捂着脑袋，看到是熟人也是一怔，然后就苦笑道，“幸亏遇到你们了，要不然我今天这小命就交代在这些扑街手里了。” “伍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阿武很担心的问。 “没事，坐一下就行。” “你老母，揾到伍生头上嚟，想死呀！”阿权踢了脚那抢劫犯。 “大佬，饶命，饶命，放我走啦，下次唔敢喇。”对方使劲的求饶着。 “伍先生，你说怎么办？你一句话，兄弟们就把他手给废了！” 伍国宾摆摆手，“交给警察吧。” “算你彩数好，仆街。”阿权愤愤的说。 “你们这晚上怎么在这？” 阿武笑着说，“拿到薪水，在这喝酒。” 伍国宾点头，拿出皮夹子，从里面掏出叠港币，递给他们，“我就带了这么多，谢谢你们今天救我，不要嫌少。” “伍先生，这你就埋汰我们了，你给我们加的工资，对我们好，我们都记着，要是收你钱，良心过意不去。” “对，权哥说的对。” “我也一样。” 看着他们脸上拒绝的表情，伍国宾笑着，“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强求了，以后你们有需要可以来我店里找我。” “伍先生，其实我们想跟你干。”阿武犹豫了下说。 “阿武！” 阿权蹙着眉喊了声。 “跟着我？”伍国宾伸手阻拦后者说话问。 “我们都能吃苦，我知道您店里招人，不管什么我们都愿意学，只要您给个机会。” 伍国宾抬起头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很紧张。 “你们从哪里来的？” “平果榜圩！” “我看你们都像是练家子？”伍国宾想到刚才飞扑按住抢劫犯的一幕，普通人可干不出来。 阿权解释道，“我们都练过昂拳，我们从一个寨子出来的，以前老家经常能遇到这种事。” “阿武是我们这里面练的最好的，普通四五个年轻人近不了身，而且还当过兵。” “不错不错。” 伍国宾恍然大悟，怪不得身手了得。 练家子能对抗四五个人已经很厉害了，那种对付二十多个人的，除非你手里有冲锋枪，要不然，就算是二十头猪，都能拱死你。 看到这些人，伍国宾心里有了想法。 自己身价肯定每天都在不同，到时候，难免出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后来的王德发怎么死的？ 400亿家产！ 被绑架了，什么都没了。 这是香江！ 英国佬的地盘，什么杂鱼、臭鸟蛋、烂番薯都有。 虽然伍国宾目前没有这么大的身价，但保不准，一些铤而走险的匪徒，再加上店里的bb机也需要有人看着，迟早要请人，看阿武他们也不错。 “我这需要保镖，你们愿意干吗？” “平时就跟着，或者帮忙看看店。” 阿武等人眼睛都发亮了，他们拍着胸脯，“伍先生，你放心，你就算让我们砍人，我们也不眨眼。” “我让你们砍人干什么？”伍国宾失笑着，“我又不混社会，如果你们同意，那明天来上班吧，具体薪水明天来谈，怎么样？不会亏待你们就是。”】 “谢谢伍先生！” 几个男人齐刷刷的喊到。 他们很兴奋，过够了当小工的日子，他们甚至都打算去给人当马仔了，每天饱一顿饥一顿，过得实在是可怜。 香江并没有传闻中满地都是黄金。 梦想和奋斗从来都不成正比，有些人向往的罗马，而有人，生在罗马。 人和人，是不同的！ 尤其是大城市，更不相信眼泪。 看到没，天空的星星，都觉得这里的夜晚格外肮脏，它都不想睁开眼。 等警察来后，那抢劫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他们，“快啲将我抓走，我打劫，我认。” “他这是怎么了？” “从良吧，累了，阿sir。”伍国宾龇着牙说。 警察随口问了几句，就带着抢劫犯走了，后者都不用人管，上警车十分迅速，被教训惨了，有阴影了。 阿武等人一定要送伍国宾回去，几个壮汉跟在身后，腰板都挺直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大哥。 走路都带风。 第20章：本家嘅大饼 嗡嗡嗡~ 一架飞机轰鸣着降落，防撞频闪烁着，划过九龙城寨的上空，却丝毫，没办法影响，下面的生活。 几个壮硕的年轻人，吃力的抬着大脸盆，里面放着腐烂的带鱼，有人拿着水枪冲洗着，浑浊伴随着恶臭的污水流淌着，渗到边上的猪肉店。 两扇死猪躺着，挂着黑色围裙的老板正叼着烟，烦躁的用菜刀剁着猪肉，对着里面骂道，“死仔，出来帮忙，在里面干什么！” 屋内躺着个年轻人，拿着本咸湿报刊，裤子褪到膝盖处，听到叫喊，应了声，满脸不耐烦的起身。 阿武等人走进理发店，也就是个四平方左右的空间，里头坐着个瘦竿，听到动静，抬起头，“老板，飞发？” “嗯，剪短点。” 老板起身，把报纸丢在桌上，“哪位先？” “你先吧。”阿权说。 阿武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理发师将一张满是污垢的围布披在外头，拿着剪刀上下飞舞。 “有喜事呀？”老板搀了下脑袋，自来熟的问。 “嗯，找了份工作。” “那确实要好好整理一下，浴场的票要么？2毛一张。” 老板指着墙壁上贴着的杂乱广告，“看上谁，跟我说一声，给你们个便宜价。” 上面都是些照片。 有年轻的、也有老的。 阿武他们都没什么兴趣，拒绝了，老板也不生气，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等所有人都剪好后，将围巾一抖，上面的碎发掉在地上。 “2块钱，谢谢。” 阿权拿出钢镚递过去，带着兄弟们走了。 路过烧腊点的时候，还停下来买了点熟食，在楼梯上听着屋内传来的各种动静，哭喊声、求饶声、呻吟声，比比皆是。 这里是九龙城寨！ 香江，最复杂的地方。 四兄弟再加上阿武姐姐，一共五个人就住在这17平方左右的鸽笼中，推开门，都感觉到压抑。 “怎么还买东西回来？这个月房租九叔上门来要过了。”女人脸色担忧的埋怨道。 “阿姐，我们找到工作了，伍先生你知道吧，他让我们在他那里做事。”阿武开心的说。 “真的？做什么？别被骗了。” “伍先生不是这样的人，阿姐。”阿武将今晚的遭遇说了一遍，女人才慢慢的放下戒备，也跟着高兴，“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去睡吧，我把你们衣服缝一下，明天穿的那么破出去，也丢了伍先生的脸。” 阿武等人应了声。 几个人拥挤在一起，刚开始还互相低声说话，但最后，响起了呼噜声。 手电筒下，一个女人，对着窗户，顺借着月光，给男人们缝补着衣物。 …… “阿板，店门口拖一下，怎么那么多水，客人摔倒怎么办？”阿强站在外面朝着里面喊了声。 一员工拿着拖把就跑过来，将地擦干。 阿板正在拖地时候，感觉到眼前一暗，抬起头，就看到伍国宾站在门口，恭敬的喊了声，“老板。” “辛苦了。” “没事，不辛苦。”阿板涨红着脸说。 伍国宾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走进店内，里面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这让他很满意，最起码说明大家都很在心。 “宾哥，昨天的账在这。” 阿强打开抽屉，将账本拿出来，“加上昨天下午，又卖了11架。” 一天也就卖了32部？ 兴许从收益上来看挺棒，但伍国宾却发现其中的关键点，铺设太慢，每天这么几十部，什么时候，bb机才能占领整个香江？ “宣传力度要加大，另一个版的广告出来后，除了tvb外，再联系丽的呼声，你就问他们，一天一个台50次广告，要多少钱。” “我们要在半年到一年这种空窗期内，彻底占领香江bb机行业。” 你以为卖电子产品就只是一次性？ 有衍生费用的，什么入网费、人工费等等，就像是买豪车，外壳顶多十万，一个标就几十万，然后再去4s店修一下，又几十万没了。 人家赚的是服务！ bb机同样如此。 “以后店里，不要放现金。”伍国宾指着抽屉里的港纸说，“下班了，送银行去。” “明白了，宾哥。” “把所有人叫出来，我说个话。” 阿强跑到内屋，将里面的传呼小姐叫出来，20个靓女站着，好奇的盯着伍国宾，有些人还很大胆的抛着媚眼，昨天店铺赚了几万港纸，这个消息根本藏不住。 要不了多久，这个年轻人就会是新晋的百万富翁，听说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就算有，拿下他，当情妇，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经济腾飞，带动了资本，同样带歪了三观。 想要不劳而获的思想也越来越严重。 这时候，就开始已经将贫富差距再次拉开。 “都站掂喇，听老板讲。”阿强鼓掌说。 很热烈的掌声。 伍国宾站在面前，伸手按住声音，“都是同事，不用那么客套，我这把大家叫过来，就说两件事，首先第一件，提成制度，你们谁能将bb机卖出去一部，奖励20块钱。” “销量最高的月度前三名，分别奖励1000、800、500港纸，季度前三和年度最佳，奖金另算、福利另算。” 兴奋！ 伍国宾感受到了这帮人眼中欲望。 很不错，就得让你们有野心。 资本家最喜欢用钞票来刺激人。 其实这应该是销售部门的责任，可“通用”刚刚成立，整个香江跑，你得多少推销员才够？而且，再成立个部门，对于现在的资金来说，压力很大。 钱都投进了广告、明星代言里、薪水等等。 所以，只能让同事先兼任多职。 在内地80年代出现bb机时，就是传呼小姐也负责推销，一部5毛钱。 像伍国宾这就出20块钱，如果谁有本事，一个月拿几千块钱，绰绰有余。 同样，这也是他在删选人才，看看谁能将头冒出来。 等同事们兴奋的差不多了。 伍国宾加重声音，“第二件事，每个人每月多加30块的全勤奖金，不迟到、不早退，正常发放，如果需要请假，邱经理得签字。” “一个月四天假期，如果正常上班，再加20块。” 这就是说给传呼台说的了。 你不能显得自己压榨他们，虽然香江目前没有《劳动法》，但做生意，就得讲究名声，可如果都请假了，工作就无法运转，只能让他们“自愿”加班。 他妈的。 简直是又当又立。 不请假就多20快钱，普通人，都舍不得吧。 这福利在香江说不上一流，但也说不上差，对以后招人也有宣传作用。 你看… 他们笑的多滋润？ 等以后公司大了，再实行所谓的末位淘汰。 虽然不人道，但很有钱途。 伍国宾余光看到门口有人等着，就示意解散，“好了，都去忙吧。” 传呼小姐互相开心的说着。 “一部bb机就廿文，如果我卖100部，唔系2000？” “阿珍，你个头衰咗？想嘅真系好。”同事嘲笑道。 “哼，你知道个屁。” … “伍先生。”阿武等人拘束的走进店内。 伍国宾笑着，“理了个发，不错，精神许多。” “你们给我面子，来我这工作，我也不能小气，一个月1000港纸，阿武和阿权轮流跟我出去，每个月加200，其他人主要负责店内安全，如果可以，我希望，晚上有人能够在这值班。” 1000港纸！ 这帮广西佬眼睛都红了。 加班？ 这叫什么？ 不是事！ 鬼知道他们为了来香港付出了多少，将偷渡称为督卒，象棋里的术语，就是过河的士兵！ “包吃午餐，你们觉得怎么样？” “行行。”阿武等人连忙同意。 伍国宾点头，叫来阿强，让他安排好人，拿出200港币，递给他，“给兄弟们换身衣服。” 阿强看了眼他们，笑的很憨厚。 阿武鼻子一酸。 多久，没这样被别人关心过了？ …… 第21章：关二爷喺东斩到西（求收藏！） 记利佐治街。 善美影室。 巢皮带着小弟走进来，里头坐着个穿着长衫，一头白发的老头，他很恭敬的叫了声，“五叔。” 五叔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有点老花眼，但巢皮可知道这可是字头当初的元老之一，社团现在的场地，就是他带着人砍下来的。 只是年纪大了，现在在这开个影楼谋生。 同样，这也是社团的陀地，堂口间有龌龊、月度报账都是在这。 巢皮双手递过去香烟。 五叔摆摆手，“后生仔，少食点烟，容易得肺癌嘅。” “阿叔说的对。” 看对方那么乖，五叔也满意的笑着，“你上去吧，坐馆他们都到了。” 巢皮笑笑，踏上木梯。 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们找个地方玩。”五叔对着长发等小弟说，将店铺木门关紧。 这是防什么？ 当然，防差佬咯！ “巢皮来啦。”坐馆一身黑色唐装，面色红润，心情不错，听到动静，瞥过头，轻笑着打招呼。 “阿公。” “找个地方坐吧。” 巢皮点点头，找了个老位置坐下。 坐馆等到他做好之后，微微抬起下巴，单刀直入，“今天的月会，话不多说，报账吧。” 旁边负责账本的大爷看了下众人。 “高士威道11万港纸。” “弥敦道25万港纸。” “湾红香炉庙16万港纸。” … “总共是187万港纸，除了要打点、花红外，入库21万港纸。”管账大爷将账本摊开递给坐馆看。 后者只是瞄了眼，面色古井无波，看着左手侧一名长头发的年轻人，“阿皮，这个月你少了很多。” “阿公，堂口下面有个鸡档惹了艾滋了，传染的很严重，我拿着钱，给兄弟们治病去了。”阿皮也是大倒苦水，“现在鸡虫都少了，生意不好做，义群搞了一帮大陆妹，抢了我们很多生意。” 这借口… 想笑。 谁不知道他只是在手里揩点？ “阿皮，下次找个好理由。”坐在他对面一男人翘着腿，右手搭在椅子上，笑着说。 “乌蝇，你说什么？”阿皮指着他问。 “冇生意畀你老母去罗，佢都有爱滋？” “屌你老母个迫！” 阿皮站起来就要拿水杯砸过去，指着他破口大骂。 坐馆眉头微微皱起。 “咳咳…”轻声咳嗽了下。 两个人顿时就哑了。 “都是自家兄弟，别开玩笑。”坐馆看着乌蝇说，这让阿皮很不满，这明显就是拉偏架，但也只能生闷气，谁让他们是“契爷”呢？ 巢皮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不发一言。 但这俗话说，你不找麻烦，麻烦总喜欢找上门。 “巢皮，我听说你砍了义海的阿宽？”坐馆扭头看着他。 “那扑街来我场地闹事，我给了他一刀。” 坐馆颔首，“既然站得住理，那就不怕他们，不过，那边对你很不满，你自己小心点，有事跟社团说。” “谢谢阿公。” 巢皮点点头，刚说完，就听到腰间忽然响起，滴滴滴滴的声音，很急促。 他赶忙拿出来，按掉。 “这就是bb机？”乌蝇转过头看了眼。 坐馆以及其他人也很好奇。 “拿出看看，别那么小气。” 巢皮拿到桌子上，解释道，“系一个通信工具。” “你个广告我可睇过，不过广告不错，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顶的很！” “巢皮，带住咩感觉？” 一瞬间，巢皮竟然被这瞩目的感觉弄的手足无措。 “呢样嘢唔错，畀我搞几个？”乌蝇把玩了下，很随意的说。 “2100港纸一个。”巢皮回道。 “我记得店铺喺你场子？你畀我拿几个玩玩，不会不畀面吧？” 巢皮都给气笑了。 那边的阿皮更是怼到，“你屁股生面上咗？好大屎窟！” “如果你们要，我有点面子，便宜点可以。” 巢皮这话说的很委婉了，他跟伍国宾关系也算不错，对方在他地面上也安稳，时常有孝敬，自己自然也要保护他的利益。 出来混社会。 要讲道义！ “给我来20个，我不像某些人，除了脸不要，什么都要！”阿皮又跳出来，意有所指的嘲讽。 “去你老母，老子今日唔斩死你，我就同你姓！”乌蝇脾气一点就炸，挽着袖子要跟对方来一场真人搏斗。 好勇斗狠，体现的淋漓尽致。 “够了！阿公面前，你们这么无礼，滚回去！”坐在旁边早就忍的不行的元老呵斥了声！ 坐馆也脸色阴沉，“散会。” 说完，拿起架在旁边的龙头拐杖，起身离开。 阿皮和乌蝇还在互相怒视着。 巢皮看着他们斗牛，摇摇头，“阿皮，你真要呀？要我畀你送来。” “要！” “给我也拿30部，到时畀钱你。” 旁边的其他堂口的大佬见状，也纷纷加上，这bb机没用过还不知道如何，但这挂着，一响，好家伙，确实挺吸引人。 这拿出来，倍有面子！ 巢皮直接拿了张纸，拜托账本大爷写，他知道个屁字，文化水平极其底下！ 等全部忙完后，他走的时候，那两人还在顶牛。 从楼上下来，“五叔，打个电话。” “随便打。” 巢皮道了声谢，然后打给传呼台。 “您好，传呼台。” 他左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报上自己的密码。 “黑柴畀您留言：大佬呀，阿宽带人嚟搅事！” 巢皮这脸色骤然一变。 挂上电话，带着长发等人急匆匆就往渣甸坊跑。 五叔看了看他一眼，再瞅了眼电话，摇摇头，“后生仔太焦躁喇。” …… 伍国宾此时也瞪大眼看着车街上的厮杀。 几十个人在路中间拿着砍刀，互相咒骂着，然后，刀刀入肉！ 这场景… 伍国宾看了看身后，供起来的神龛，里面的关二爷当初在荆州也是凶的批爆吧。 “老板，要不要关门？”阿强看这场面，有点发抖。 旁边的长生店什么的都已经关了。 “先不着急。”伍国宾显得很冷静，他没看到巢皮的身影，显然这帮人是趁着他不在才过来的，但这么大的事，肯定已经通知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赶回来。 “阿阔！老子唔剁死你！” 一声怒气冲冲的咒骂声整条街都能听到。 就看到巢皮拿着把水果刀，冲了过来，左杀右砍，绝不拖泥带水。 “撤，撤！” 阿宽吓得头皮都飞起来了，这家伙怎么回来的那么快？忙喊了声，带着人跑路。 巢皮一口气还没出完，追着砍。 …… 第22章：你搵我麻烦呀！ 渣甸坊商户们见巢皮打跑了闹事的，都自发的出来救助伤者。 说来也奇葩，香江社团在一定程度上比差佬的名声要好，尤其是6.70年代，最起码，他们是拿钱办事，要是真的场所被砸了，他还会退还保护费。 人家也了解什么叫做竭泽而渔的。 商户跟社团已经形成了共存的默契。 阿强等人也去帮忙，伍国宾让人从小商店搬来几箱百事可乐，等巢皮带着人骂骂咧咧的回来时，就上去发。 “赶跑了？”伍国宾递过饮料说。 “他老母畀他生咗四只脚，跑的真快！”巢皮拧开盖子，喝了半瓶，“跑慢一步，我就让他去大酒店（殡仪馆）！” “对了，阿宾，我给你找了一笔生意。”他从西装口袋里掏东西，先掏出香烟，自己叼了根，还递给伍国宾，然后拿出张叠好的纸。 “这是97部bb机，社团其他堂口要的货，我给你送去，到时候钱拿来给你。” 伍国宾惊愕的看着他。 巢皮叼着烟，吹出个烟圈，看起来很潇洒，“你睇我做咩呀？” 伍国宾心里有了个想法，笑着说，“有个事同大佬话，入去坐坐。” “我仲有兄弟……” “阿强，阿强。” 远处的头号马仔将扫把递给旁边人，小跑过来，还朝着巢皮笑着点头，“宾哥，你喊我。” “把受伤的兄弟送去医院，医药费我们出，再请其他兄弟去放松放松。”伍国宾说着从皮夹子里2000港纸，递过去，“不够的你先垫着，回来我给你。” 阿强看了看他，再瞅了瞅巢皮，点点头。 “阿宾，呢唔合规矩。” 伍国宾故意蹙着眉，“这有什么？兄弟们都是为了渣甸坊受伤的，我最近也赚了点钱，帮个手，如果我亏了，你就算把刀塞我脖子上，我也生不出来。” “这件事就我听我的。” 社团出不起这笔钱吗？ 当然不！ 每个月的流水有一笔就是用来安家的，但同样，这笔钱花了，兄弟们分的自然也少了，所以，当伍国宾揽过去的时候，巢皮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暖意。 他面部上的表情让伍国宾看的一清二楚。 我就不相信，我一个久经考验、八面玲珑的大记还跟你交不上心。 以前他遇到的那些，最喜欢的就是俯下身子听取“意见”，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看起来很亲民，其实…满是龌龊！ 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要么要你命，要么要你钱。 还是割腰子不打麻药那种。 “阿权，倒茶。”走进店铺里，伍国宾喊了声，看着左右，有点无奈，“店有点小。” 巢皮不在意的摆手，拉过椅子就坐下，“同我咁客气做咩呀？有话你讲。” 伍国宾走到柜台，数了一叠钱，递给他。 “做咩？” “你帮我找了生意，这是抽成。” 巢皮很生气的将烟头丢在地上，“阿宾，你呢系打我面吗？这点小事，还要给钱？” “你听讲。” 伍国宾笑着说，示意他听完，“这不是单单对你，我店里所有人都是这样，只要卖出去一部就给20块港纸。” “你们收的钱要给字头，家里过的怎么样，各自都清楚，你每个月给你细佬1000港纸吗？” 1000？ 他手底下有大约60人，除了给字头上交的，堂口能留下多少？这些钱要用做日常开销，像是砍人，后续也要钱。 手头紧绷绷。 什么叫社团，就特么以前土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寻衅滋事，然后呢？有一天没一天过着，家里还被人泼红漆。 底层社团马仔，就是炮灰。 人们只看到了高坐王位的坐馆，却没看到香江大酒店里哭的撕心裂肺的亲人。 有很多马仔，还欠着高利贷过日子呢。 巢皮面皮抽搐… “兄弟们都不容易，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帮我推销一下bb机，只要有人来买，每一部我可以给25块抽成，赚个香烟钱足够了。” 好家伙！ 典型的空手套白狼，伍国宾这就是打算将这些人搞成自己的推销人员？ 不用花一分钱，就找到一帮干活的。 “当然，巢皮哥你不一样，我给你想个办法，我给你每一部1700港纸，你拿去卖，就算1900也好，2100也行，赚来的都归你。” 巢皮就算再不识字，他也懂得算数。 这样一部，他狠狠心，就能赚300港纸。 10部3000，100部30000，1000部… 刚入推销的人也都是这种心理，脑袋里情不自禁就会开始算自己卖出去多少货，其实，还得倒贴车费。 这特么比粉档赚钱多了！ 那玩意还胆战心惊的，生怕查，起码bb机是正规生意。 “呢，我唔系赚你便宜了？阿宾。”巢皮犹豫，不得不说，对方给的方案确实是动人。 你有可能小赚。 但我不可能亏。 伍国宾豪气凌云，“都系兄弟，谁能说赚，到时，我肚饿了，畀我口饭食就得啦。” 这种混乱的社会，想要赚钱靠什么？ 靠势力呀！ 巢皮在的社团能占据铜锣湾，显然就不简单，就算不是号码帮，也肯定是和字头，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伍国宾始终相信。 能让人互相交心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仗义，而是利益，只有钞票，才能将你我的关系锁的牢牢的，没钱？ 你咩料呀？！ 见巢皮还在迟疑，伍国宾拍了拍他手，低声说，“这些钱赚来自己的，以后可以多找些小弟，走出去也威风。” 你得给人灌输野心。 他才会有欲望。 更会有动力。 果然，巢皮其实也想当一届坐馆，不想当大佬，混什么社团？卖肠粉去咯。 “行！以后麻烦阿宾畀饭食啦。”巢皮想了下同意了，开着玩笑说。 伍国宾很开心，“有钱兄弟们一齐赚！” 两人正高兴，就看到长发跑进店内，一脸严肃，“大佬，o记来了。” “怎么那么快？”巢皮心中一紧，“受伤的兄弟们都安排了没有？工具处理好没有？” “都处理了。” 这让巢皮心中一松。 伍国宾听到脚步声，就看到门口冲进一队人。 带头的男子脖子上挂着证件，腰间鼓鼓，藏着家伙。 伍国宾却觉得这家伙好眼熟。 “o记，林达荣!” 这不就那在兰桂坊钓鱼执法的阿sir吗？ “巢皮，我接到消息，这里有人斗殴，看样子，你没被人给打死嘛。”对方叉着腰，西装顶起。 “阿sir，你吓到我客人了，他一直坐在这里。”伍国宾笑着站出来，掏出烟盒，“食支烟，消消气。” “挑拿星，你咩料呀！（算老几）”一名年轻人推了他一下，指着他脑袋，就呵斥道。 伍国宾手上的烟盒都被打掉了，他弯腰捡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叼上根烟，火柴一点，歪着头点燃，看着年轻人，吐出一口烟，吹在对方脸上。 “你搵我麻烦呀？” …… 第23章：有钱犯法呀？ “仆街，你老母！” 那年轻人愤怒的掐住伍国宾脖子，把他按在墙壁上，旁边的阿武等人见状要动手，后者摆手示意不用。 自己张开手，举起来，看了下他的证件，“杜sir？o记就是这么欺负良好市民的吗？” 啪嗒… 就听到拍照的声音，所有人看去，就看到阿房手里拿着个照相机，一脸机灵，“老板，拍下来了，o记打人。” “你做咩呀？”林达荣生气的指着阿房喊，“照片拿出来。” “阿sir，这是我店铺，我员工拍照，犯法吗？”伍国宾笑着说。 “你很嚣张！信不信，我逮捕你。”林达荣很生气的盯着他，咬牙道。 “阿sir，o记什么罪名抓我呢？” 伍国宾弹了弹他的证件，“你来我的店里，殴打一名合法纳税的良好市民，难道怀疑我是社团的？那我希望找律师。” “这是女皇赋予我的权利。” o记负责黑涩会案和有组织犯罪，跟他伍国宾什么事？他没拜过堂口，没入过门，字头里都没他这号人。 就像是… 你不开车，你见到交警会害怕吗？ 同样的道理，你管不到我。 香江是讲法律的，他伍国宾请得起大状，到时候，谁一屁股屎，谁难堪。 “如果你不够证据，麻烦你撒手，否则我就要到公共关系科去投诉你。” 伍国宾叼着根烟，慢条斯理的说着。 林达荣黑着脸，阴沉的看着他，拍了拍下属的手臂，“放开他。” 年轻人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后生仔，热气真系重，香江讲法律嘅，有空来坐坐，请你和绿茶。” 伍国宾吐出一口烟，“没事，你们可以走了吧，我怕你们把我店铺弄坏，赔不起，o记一个月多少薪水？” “差佬都靠孝敬费的，靠薪水，鬼佬养他吗？”巢皮在边上也笑着说。 “你讲咩！” “你别得意，迟早我把你送进监狱，还有你。”林达荣转头看着伍国宾，“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抱歉呐，阿sir，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你们可以走了，别打扰我去吃鸡翅捞饭。” 林达荣嘴巴都气的发抖，“收队！” “慢走，林sir。”伍国宾还亲自送他出门，在门口挥了下手，等对方钻进车，笑容就逐渐收敛。 o记？哦哦哦你妈个头！ 你要是icac，老子还给你点面子，反黑组？老子祖上十八大都是白的，换成大陆，成分优良！ “阿宾，多谢啦。”巢皮拍了拍他肩膀说。 “我们系朋友，就别这么讲，我都睇差佬不顺。”伍国宾笑着道，“你让兄弟们帮我多打广告就行了。” “行！你先把我拿来的订单货准备好，我要送到其他堂口。” “阿房，拿97部传呼机，打包好看点。” “知道，老细！” 林达荣一脸不爽，丰田皇冠内的气氛也很压抑，原本以为能开张，现在被人给怼回来，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气？ “他妈的！” 林达荣还是忍不住爆了声粗口，“那死佬太嚣张了。” “我就不相信他屁股那么干净！” “查查他？”下属在边上说。 林达荣脸上狠色闪过，你以为他是差佬，其实，他本质上就是流氓，6.70年代香江的差佬队伍都是些散仔去的，教育素质底下，只是背靠着大树，洗白了而已。 “别让我逮到，搞死佢！” 憋着一口气呢。 有钱？ 老子让你死在班房里。 … 潮汕酒楼。 大门紧缩，里面吞云吐雾。 “大佬，阿阔搞到我哋好冇面，晚我去劏咗佢！”长发面露凶色，“给我弄张票，我去菲律宾躲躲。” “是呀，大佬，这是打你脸！” “做死佢阿妈嘅！” 小弟们喊着要报仇，但巢皮抽着烟，蹙着眉，他脑子里还在想，刚才伍国宾送他的时候，说出的一句话。 “巢皮哥，o记来的太快了，这帮差佬好迅速。” 这话就让他心里一咯噔。 这里面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那就是有人要做局搞自己！ 谁特么跟自己有仇？ 好像，都特么跟自己有仇。 铜锣湾这片，号码帮也早就垂涎三尺了，双方也互有伤亡，保不准就想先从自己的堂口杀进去。 “都当老子系软个柿？”巢皮很不满，出来混，要是被人打脸了，不打回去，混个毛线社团？ “弄死佢！” 巢皮眼神凶狠，“等两日，先揾到他人，不杀咗他，我巢皮就不在就铜锣湾混！” 小弟们都很兴奋。 出来混社团，还要活得憋屈？ 那不如改行算了。 巢皮将烟头丢在地上，面色稍缓，“今天阿宾跟我说了件事，我觉得不错，你们听听，有想法的可以留心一下。” 他把伍国宾的话重复了一遍。 很明显，原本几个心不在焉的马仔瞬间就来了精神。 “大佬，我们这不就是畀佢打工？” “我觉得唔错，都算系个外快。” 巢皮伸手压住议论，“这你们自己选择，不过当大佬嘅要为你们想想，赚点钱回家，家里人都轻松啲。” 其实，他可以还有个玩法，从伍国宾那1800块拿货，然后让小弟找人来他这里买，自己给个抽成，他可以吃两头。 但想了下，这不道义。 出来混，最讲究的就是义字当先。 阿宾都给他这么大面子，要是自己把他的碗给掀了，说出去要被人骂的。 畀人叫衰仔！ 怪不得混不上坐馆，死脑筋。 但这应该也是早起香江社团大部分人的想法，资本还没完全腐蚀人心，但会逐渐变的。 等90年代了，他们就会明白。 兄弟… 就是拿来卖的。 … “阿板，神龛的香呢？” “老板，抱歉，我忘记了。” 伍国宾瞪着眼，“你个扑街，二爷可以肚饿住呀？他不吃午饭？” “如果佢生气，整烂我风水，我就去你屋企食饭。” 阿板缩了缩头，“那我把中午的烧腊给他。” “去去去。”伍国宾挥挥手，“下次饿你肚子。” 自己拿出两炷香，点上，摆了摆，插在香炉里。 “老板，那几个鬼佬找你。”阿权从后面传呼台出来说，身后跟着史密斯等人。 “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吗？”伍国宾笑着问。 “我们应该回去了，这里的工作都调整好了，其他的问题，香江的技师能够完成。” “那么着急？” 史密斯点头，主要他不喜欢这里。 “那好吧，不过，今晚让我为你们践行，明天送你们去机场。” 史密斯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伍国宾看着后面的布林克，露出大灰狼般的笑容。 …… 第24章：大富翁KTV！ 晚上，潮汕酒楼。 伍国宾喝的有点劲大，面色通红，叼着根烟，手上还拿着根牙签，牙缝里的鲍鱼比较卡牙。 薇拉在边上摸着肚子，打了声饱嗝。 然后，就很不好意思的捂着嘴。 伍国宾也是善意的笑笑，看了看阿强，微微颔首，后者从随身包里拿出红包，很厚，最起码有三根手指。 “这是一点心意，别客气。” 伍国宾起身，放在他们面前。 他为了能够直观的让他们感受到冲击力，将港纸兑换成了绿币，这一叠大概有6000美金，不是伍国宾小气，而是现在钱还值钱。 这时候，纽约的电影票才0.65美金。 一处小别墅，大约在1.2万美金左右。 6000绿币，足够是史密斯这样的高级工程师两个月左右的薪水。 布林克… 实习生，要什么薪水？ 他和薇拉茫然的看着史密斯，后者偷偷的瞄到了里面的一叠，心里也同样七上八下，可还是抱着手，摇头拒绝，“布鲁斯，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公司禁止的。” 伍国宾看着几人的表情。 布林克明显有点失落。 “史密斯先生，这不是对你的酬劳，而是对你知识的奖励，摩托罗拉公司没有禁止有人为你们的知识买单吧？” 伍国宾拍了拍红包，“这笔钱，给孩子买点心爱的玩具，带她去迪士尼，我听说您有个可爱的女儿，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芭比娃娃了。” 一说到女儿，就算在硬朗的男人都会露出笑容。 他迟疑了下，轻声说谢谢。 旁边的布林克就像是急哄哄的将红包塞进口袋里，脸上的笑容更甚。 “等会我安排了接下来的活动，一起去吧。” “谢谢，你们去吧，如果我在，年轻人玩的不尽心。”兴许是看在钱的份上，史密斯说话都有趣起来了。 伍国宾也不勉强，让阿武安排人送他回去。 自己去付钱的时候，前台死活不要钱。 “巢皮哥话，以后宾哥嚟食饭，冇钱。” 伍国宾也不勉强，但手上拿出来的钱总不好放回去，递给收银员，“你哋分咗啦，今日做得唔错。” “谢谢大佬！” 这小费送上门，自然也没不要的道理。 目送着伍国宾等人离开，前台看着手里的钱，周围的服务员都聚过来了。 “1700港纸，宾哥真系大方！” “人生得又靓，又有钱，都唔知平边个婊子。” “话之你屁事，姣婆，来来，分钱，分钱。” … 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计程车。 在酒店里一般都有叫车服务，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坐在副驾驶的阿强从反光镜看到鬼佬鬼婆钻进后面那辆车，就对着司机说开车。 “宾哥，我们也应该卖一辆车了。” 伍国宾有这个想法，以后用来接待或者出行都方便。 “那你觉得什么车好？” “当然是劳斯莱斯、积架（捷豹）这些咯。” 这么大的口气，引得的士佬都是频频侧目。 “你去抢银行吗？有时间带上我，大佬。”忍不住插话进去。 伍国宾笑了，“你不怕差佬呀。” “惊个鸡毛，都快加唔起油咗，都冇饭食啦。”的士佬感叹声，“股市又赔钱，我都想跳楼了。” 香江73年的股市… 这么说吧，跳楼比下饺子还快。 “现在油又不贵。” “都快超过5毛钱了一升了，还不贵？”的士佬发了声牢骚。 阿强算了下，自己这薪水，等存钱能买车，加油就费劲了，摇摇头，还是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给去掉。 从后视镜上看到，伍国宾却在沉思。 “宾哥，在想什么？” “哦，没事。” 伍国宾摇头，他其实正在想，73年股市暴跌，但期货市场好像很红火，自己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研究过历代爆点新闻。 石油危机，是73年末的吧？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搞不清了。 反正自己记得，原油价格突破10美金，整整翻了十几倍。 自己能不能吃一口？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价，你丢个20万美金进去，10倍也才200万美金，比不上某些庄家的一个零头，但这却是能够让自己手上的资金链暴涨一波。 不行，一定要参与一下。 但就是想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天带钱过去，直接买原油！ 的士到九龙最大的“大富翁ktv”停下。 灯红酒绿，一片奢靡之风。 进进出出穿着暴露的小姐，也有喝醉酒躺在地上的醉汉。 带着几个小年轻进来，除了伍国宾跟阿强外，其他人都显得很拘束。 尤其是阿武几个，什么时候见过这场景？ 类似噪音一样的轰鸣声，以及站在台上不断扭腰松垮的女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好看吗？”伍国宾在旁边笑着大声说。 阿武脸色一红。 “去找几个小姐过来，找几个雏。” “宾哥，要不要再找个男的？”阿强小声说，下巴微抬，指了指薇拉。 “你觉得谁吃亏？”伍国宾问，“不用，再拿点好酒。” 阿强点点头，去安排。 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角落里，后面那一桌很吵，伍国宾看了眼，就见个穿着黄衬衫，挂着条短裤的中年油腻男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话。 “你哋唔知，我今日去巢皮地头上搞事，佢都唔敢出声！嗰扑街，屁都唔敢放。” 说完，叼着根雪茄，洋洋得意。 但这头顶抱着纱布是怎么回事？ 坐在周围的人也承托的拍着马屁，整个九龙和港岛都知道了，你丫的被人砍，巢皮追了你三条街，你还在这里吹。 但，这话如果说出来，肯定要被沉尸。 伍国宾也算听出来了，这家伙就是闹事的义海阿宽？ 特么的，香江真小。 但，这些跟自己也没关系，又不是自己指挥的。 我，只是个商人。 阿强带着几个女人过来，打扮的花枝招展，各有艳丽，站在前面齐刷刷的说，“老板好。” “来来，都找人做好。” 阿强就像是个g公，安排的是妥妥当当的。 布林克就像是个小处男，女人扑上来，都有点花容失色。 “哈哈哈，瞧这鬼佬，车头灯都肯定没摸过，也不会亘咪。”阿强笑话道，拍了拍布林克的肩膀，然后伸出右手，现场教学。 这家伙… 也是个人才。 “阿武，你还害羞呀？” “我…我。” 这都带的什么人？ 色的色死，静的静死。 伍国宾可是老手了，嘴巴又甜，几句话下去，旁边宾哥宾哥叫的人神魂颠倒。 白天赚钱，晚上花。 这不天经地义吗？ 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男人努力无非一点，可望的生活。 什么叫渴望的生活？ 权利、女人。 难道真的是喜欢躺在床上数钱？ 别闹了。 男人不pc，往在世上飘！ 第25章：人狂天必收！ “孟加拉呀孟加拉，十蚊兜呀十蚊兜。robertrobert仔…” “哈哈哈，阿宽哥你输了，喝酒。”旁边桌女人兴奋的喊道，拍着手。 “喝！” “安妮，同大佬饮个交杯酒，你就咁忍心望阿阔哥一个人饮呀？”有人起哄着。 就看到个女人站起来，端着酒杯，跟阿宽手挽着手一饮而尽。 马仔们都是很给面子的欢呼。 伍国宾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这时候，舞台灯光一暗，紧接着就看到个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我曾经为你痴迷我为你痴迷 咁你痴迷噉，系因为你太靓” … 动人的音乐总能在恰当的时间点闯入心扉，伍国宾同样眼睛一亮。 “徐小凤耶！”坐在旁边的小姐激动的喊。 “你很喜欢她？” 小姐点头，“她经常在夜总会唱歌的，现在出专辑了，我和小姐妹们都很羡慕她。”说着，看了下伍国宾，眼神里带着点希冀。 完全就是希望找个大款！ 当小三。 总比在夜总会每天陪不同的男人要好。 “好！” 阿宽嘴上叼着根雪茄，双手举过头顶拍起来，整个夜总会都是他的声音，就连台上的徐小凤也忍不住看了眼，笑着挥手。 女人的回应，总能让男人自以为是。 “大d，去请徐小姐过来喝酒，就说我阿宽请她。”翘着二郎腿，一脸嚣张的说。 一名马仔点头应了声，站起来走过去，但没一会就传来争吵的声音，小弟一脸黑气的走回来，气呼呼，“大佬，她不给面子。” 阿宽脸色一僵。 紧接着骤然起身，“屌佢老母！一个唱歌嘅，唔畀老子面？” 竟然就带着小弟气哄哄的冲到舞台下面，然后在徐小凤震惊的目光中爬上去，给了她一巴掌，直接就呼翻在地。 这还不解气，使劲的就去踹，“死八婆，你唔知我九龙阿阔吗？” 三两下，就打的对方头破血流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就连下面买欢的客人都觉得吃惊。 “宾哥，要帮忙吗？”阿武凑过来问。 伍国宾惊讶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关你屁事，想学英雄救美啊？你别出去，被人给砍死，想当好人，也得看场景。” 这种小年轻就喜欢逞强。 阿武没有阿权来的稳重，但被伍国宾这么一怼，缩了缩头。 并不是他在传输负面情绪。 而是，社会如此。 如果他现在是包船王或者某个家族的子弟，上去说声话，大家还是给面子的，可他就是个扑街，谁给你面子？ 你以为，出去来一句，大家退一步。 退你妈个头！ 到时候连你一块打。 伍国宾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场地，没人坐镇。 “阿宽，你饮多咗。”一个带着眼镜，手上还套着三四个翡翠戒指，身材矮小，面相看起来很凶狠。 “你嚟我骨场闹事？义海坐馆知道吗？” 这人一出现，所有人话都不敢说了，就连音乐都停下来了，阿宽的马仔们，甚至不敢大口喘气，紧张、恐惧的看着。 “吴锡豪？”伍国宾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坐直，主要对方那条残腿太显眼了。 “豪哥，这婊子不给面子。”阿宽拍了拍自己的脸，“这让我很难看。” “阿宽！怎么跟豪哥说话的，他妈的，老子砍死你信不信？阿彪就这样带的马仔吗？”吴锡豪身边站出个人指着骂道。 兴许是几口马尿下去，让阿宽开始不知道自己老几了，一脚还踢在徐小凤的脑袋上，指着吴锡豪就骂，“断腿豪，你再唔走，你就要畀鬼佬关死！潮州佬，咁窜呀！（太嚣张）” 哗！ 夜总会内一片哗然。 多久… 没人敢这么喊了？ 就连吴锡豪脸色表情也在抽搐，手上的雪茄一抖，有点发颤。 阿宽也被自己说出来这番话给惊到了，瞳孔一凝，跳进小弟堆里，警惕的看着。 “屌你老母閪！” “阿宽，你胆子太大了，跪下道歉！” “操，你们算老几，老东西，70年代了，不是潮州人的香江了，鬼佬靠山都倒了，你们都笑不长了。”阿宽气势汹汹的回道。 葛柏贪污的影响很深，他跑回了英国，这让民众们抗议示威，事情闹得很大，而且，政府部门经常有消息传出来，准备整顿纪律部队和政府部门。 首先就是吕乐。 每天消息都换一茬，但每天都有大瓜。 分不清真假，可，跛豪的势力在日渐腾飞的香江中，愈发的感觉到吃力了。 社团争端就是这样的尖锐。 你老了… 就得退下来。 还以为自己是香江元帅？就算是吕乐当权的时候，义群也算不上什么，还有字头帮和号码帮呢。 阿宽这番话与其说是“肺腑之言”还不如说是平时其他社团等着吴锡豪倒大霉呢。 跛豪脸上表情阴沉，“畀你走出去，我还怎么混，砍死他！” 你以为他会忍？ 怎么可能。 出来混社会的，原则上还是好勇斗狠。 听到他吩咐，早就按捺不住的义群马仔们，抽出藏在酒桌下的砍刀，就冲了过去。 这儿可是吴锡豪的地盘！ 人多势众。 “跛豪，我大佬知道我在这喝酒，你要跟我们开战？” “阿彪也配，老子混得时候，他还给鱼蛋妹洗屁股呢。” 来逛夜总会谁会带家伙？ 阿宽他们只能狼狈的往外跑，但，被人堵住，就是一顿乱砍，慌不择路下，还跳进了卡座里，引得其他人惊叫连连。 也就几分钟，阿宽也倒在血泊中。 腹部直接被人捅穿。 吴锡豪瘸着腿，走到他面前，看着吐血的阿宽，眯着眼，“九龙，定系我话事！” “剁下他手指，送去医院，唔死咗。” 说完，吴锡豪转身走了，旁边的胖仔站出来，挥着手，“唔好意思，各位，今日闩铺，全免费，睇啱边个小姐带回去就得，豪哥请客。” “走吧…” 伍国宾看着狼狈的夜总会，掏出消费给小姐，走之前还不忘摸一下，对着阿强说。 布林克显然有点意犹未尽。 “要带她回去吗？” 小雏眼睛一亮，“我能要两个吗？” 伍国宾脸色一僵，点点头，“当然，我会给你安排好。” “帮鬼佬开个酒店，晚上伺候好他，2000块就是你们的。”前半句话是对阿强说的。 小姐们看着手里的钞票，眼睛都红了，点点头，左右抱着布林克亲着。 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还是个理科男… 搞电子科技的，也就比土木工程好一丢丢。 后者… 见过女人还应该是上次打饭的时候了。 一行人走出夜总会的时候，伍国宾看着天空。 今晚的月亮，好美。 就像是… 钞票一样。 第26章：赚钱嘛，要什么良心！ 一道闪电，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惨白，紧接着是一串闷雷，闷雷过后，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似的洒下来，滂沱大雨像开了闸门似的泻下来，地上射起无数箭头，房屋上落下千万条瀑布。 穿着朴素，挑着蔬菜的小摊贩躲在屋檐下，茫然的盯着外面，转头，看到金碧辉煌的酒店内，穿着整齐的客人们喝着早茶。 为什么… 生活会如此的不同？ 伍国宾翘着腿，手里拿着今晨的早报，刚好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他笑着到了声谢，眉头却有点紧蹙。 因为从股市报纸上，竟然没有看到石油期货数值！ “？？” 这让他有点满头雾水，脑子里蹦出个惊人的想法，不会…石油期货市场根本还没形成吧？ 还真特么有可能！ 自己只是记得因为战争会让原油价格暴涨，但谁会记得市场形成时间？ 就算炒股的人恐怕也不会记得太清楚什么时候发生某某事件吧，股市不就是脑袋一热跳下去，然后冷静后，抽根烟，看着发绿的盘口陷入沉默吗？ “搞了个大乌龙了。”伍国宾哭笑不得。 原油期货什么时候流通的？ 总不能去买现货吧。 自己哪里来的通天本事？ 就是一香江街头卖bb机的“二流子”，很多圈子你都没资格玩。 你就算拿着想法去找“玩家”，人家凭什么带你？为什么相信你，如何靠近他，这三个问题就足够望而却步了。 头大。 “布鲁斯，早上好。” 伍国宾还在纠结时，打着哈欠的布林克一脸疲惫的下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挺了挺腰背。 “玩的开心吗？” 说起这个，就来劲来，布林克眼睛发着光，“当然，非常棒，如果不是要赶飞机，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那就留在这里好了。” 伍国宾说，“我想问你，愿意来我公司上班吗？我每个月给你3500美金的薪水，租一间不低于1000英尺公寓当你的住所，水电费全包，每个月再给你100美金的交通费。” 若不是想要挖他，何必带他去夜总会还给他找小妞？ 所有的示好，都是成年人的利益输送罢了。 布林克一怔，为难：“可…我今天要回美国，买好了机票。” “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跟摩托罗拉的合同签署了违约合同吗？” “那没有，我还是实习生，还没过期限，要过两个月。” 伍国宾摊开手，笑着，“这一切不正是上帝的安排吗？你觉得香江不好吗？如果在待遇什么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每天可以有20天的探亲假，你完全可以飞回去见见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会找我？”布林克这问题就有点多余了。 伍国宾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我们的思想能够发生碰撞，你是个天才，我需要你。” 需要个屁！ 史密斯家人在美国，而且还是高级工程师，薪水待遇肯定不同，薇拉是女性，这不是歧视，而是关心她们无法满足高强度的加班。 布林克就不一样了，年轻小伙子，当畜生用都没事，到时候丢点加班费给他，也算是资本家的怜悯了。 伍国宾之所以要招揽他，就是要继续研发bb机，汉子版本也要提上议程，这可是自己冲击内地市场的主要工具。 香江就那么大。 赚钱的当然多，但把一个人承托上王位的，从来不是这一亩三分地，而是人口红利和经济条件，内地只要提升5个gdp，那么能带来多少利润？ 美国资本家狗屎都能打出来。 但当然不能说，小伙子，我看你适合加班，你得说，我需要你，果然，布林克一听，面露感动。 这种年轻人，最好骗了。 “我很乐意加入！” “非常荣幸你加入通用电讯，你将担任首席工程师。”伍国宾站起来跟他握手，笑容满面的宣布。 “谢谢！” 薪水待遇不错，布林克有什么不愿意跳槽的呢？ 最重要，会所白嫖！ 老板带队，公司团建，福利一流！ 当带着这消息告诉史密斯时，他很惊讶的看着布林克，用英文询问他为什么。 “我已经学习到了应该有的知识，我需要更多的实践和独立面对的经验。” 史密斯沉吟了下点头，表示自己会跟公司说，深深的看了眼伍国宾，带着不舍的薇拉上了计程车，直奔机场。 …… 当伍国宾回到店里时，正好看到阿强满脸笑容的将一名印度佬送出来，对方穿着西装，一副高人一等的骄傲，钻进丰田皇冠里，扬长而去。 “这谁？” “一名阿叉安保公司的老板，他想要从我们这里进一批bb机。”阿强说。 “做鬼佬嘅狗系真赚钱！他要100部bb机。” 香江出了名的菲律宾女佣，印度保安，随处可见在金店、银行等重要场所持械阿叉，他们的背后都是有一个庞大的机构在运输过来的。 人类，只要觉得屎有利用价值，他们甚至能够用舌头去舔，并且称呼为美味。 “定金给了吗？阿叉最喜欢欠钱了。” “给了7万港纸。” 伍国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指着身边跟着的布林克说，“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他负责技术方面的问题，他有任何要求，你尽量满足，包括技术部门筹建。” 阿强看了眼布林克，对方笑的很单纯。 “欢迎。” “谢谢。” 两人握了下手，算是正式见面。 走进店内，就看到员工们忙得是脚不沾地，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巢皮哥那广告效果不错，包括元朗、长洲、南丫岛也有客户过来。” “人手已经有点不够，我想再继续招人。” 伍国宾闻言先点点头，然后问，“总共店铺空间就那么大，那些等不及的客户就是消失的潜在买家，这样下去不行，我打算再开两家店铺，铜锣湾一家，再去跑马地找，如果价格便宜，我们直接买下来。” “店里现在流水多少？” “大概有70万港纸。” 伍国宾也吃惊，“这么多？” “最近的销量每天都有提升，巢皮哥还因为广告火了一把，哈哈哈。” “那就买！还有，你再问问房东，这店铺多少钱？只要便宜，都买下来。” “大佬，你要囤楼啊？” “就算投资罗。” 阿强将这句话记入心里，他也得让老婆把钱拿出来买个楼，现在股票破产那么多，有衰仔会便宜卖的。 “大佬，不过我们的货最近有点紧，从美国运有点麻烦，我觉得如果可以，最好拿到鬼佬的生产授权，我们可以自己建厂房生产。” 伍国宾想了下，“行，这我明白，最近你辛苦了，等忙完这一波，给你加工资。” “多谢大佬！”阿强开心的甚至鞠躬了。 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正要走进传呼台看看，就听到阿房正在大声跟一名耳背的老年人说，“老伯，这要2100蚊港纸！” “咁贵？金子做嘅咩？阿权，不要了好不，阿爷畀你买个其他？”老人对着身边一大约20岁的年轻人说。 那年轻人脸上一僵，面色羞红，“你不是应承我呀？” “呢，有啲贵。”老人家支支吾吾，驼着背，穿着件洗的泛黄的衬衣，脸上皱纹交错，手掌就能看出来是个劳碌命。 “穷鬼！我生喺呢个家庭，就系个错误！你真系冇用！”年轻人歇斯底里的骂完，就跑了。 留下老人家独自站着，出神，然后朝着阿房勉强的笑了笑，失魂落魄的走了。 “又系一个扑街，父母血汗钱都畀佢食光！”阿强轻声骂骂咧咧。 伍国宾应了声，这个年纪刚好是十分贪慕虚荣的时候，但他其实想的更多的是… 这帮人，口袋里的钱，还能不能榨出来？ 谁说穷人的钱就不好赚？ 以后的小额贷款不就这意思吗？ 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如果借出去的钱，这帮散仔不还，或者装死，那自己就亏本了，所以得多加个保护，比如… 跟社团一起开金融公司？ 主营小额贷款、抵押？ 不行不行，合伙人不能太黑，或者说，直接合伙人不能太黑，否则自己以后被爆出来，参与其中，这身份就有污点了，但可以“委婉”的找个白手套，多绕几层，就算出事，也能找个人丢出去。 可以跟社团合作，但不能有社团身份，能用利益绑定的，不要用义气去解决。 什么年代了？ 还玩打打杀杀？ 至于良心会不会痛？ 抱歉… 被狗吃了。 第27章：你老母死咗，要我随礼呀！ 伍国宾正在跟阿强、阿权几个商讨进行活动，购买一部bb机现场进行一次抽奖，奖金5万港纸！ “那么多，是不是少点？” 看着肉疼的阿强，伍国宾有点失笑，“你还心疼？” “大佬，这不是替你省钱吗？房租、薪水、水电费，都是支出，还有阿叔的后续治疗费用。” “你真系管家婆呀！” “促进消费你得让消费者感觉到有便宜可赚，就算没抽到奖的，也要送点奖品，香皂、塑料盒、电子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批发一批，银行都知道搞促销，我们也要办，而且，要搞的整个香江都知道。” 阿强面皮一紧，“不会又要打广告吧？我去联系tvb和丽的呼声，人家一听我的声音，就开心。”他润了润嗓子，右手做成电话模样放在耳朵边，“邱生，我屋头喜鹊都系叫，我就知今日你打个电话啦。” “每个人家里的喜鹊都在叫，就我头上乌鸦飞过。” “人家都当我散财童子啦。” 伍国宾忍不住就笑出声，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以后我们通用变成公司、集团，你走出去，人家都要交一声财神爷！” “真系喺度做春秋大梦。”阿强撇撇嘴，但这眼角拉开的缝隙，显然心情不错。 “老板，巢皮哥打电话来，请你中午食大餐。”前台的阿板拿着电话喊了声。 “ok啦，你跟他说，我一定来。”伍国宾应了声，拿起笔继续跟阿强吩咐着接下来的扩店计划。 等到墙上的挂钟都叫了好几声，他才将笔放下，对阿强说，“短期内的目标，就是这些，布林克需要人手，到时候你去夜校找找，给他凑个部门出来。” 阿强点头，小心的将纸收好，“我可以搞掂，你放心。” “你做事，我哪有不放心嘅？” “我上次还答应阿贞去荔园，忙忘了，这样吧，这礼拜带她去，我可不想下次被她叫长鼻怪（匹诺曹）。”伍国宾还做出拉鼻子的手势。 阿强笑着说，“行，我回去就跟她说。” “阿武，走，带你食饭去！” 从店铺走到潮汕酒楼，中间遇到相熟的还互相叫一声，现在谁不知道“渣甸坊阔佬宾”？ “豁，事头婆，你这还挂着卖咸湿刊，小心我去投诉你，审计署查你个底朝天。” “阿宾，你现在是财主佬，还盯着我的小生意？”站在门口嗑着瓜子的老板娘用壳丢了下，笑骂着，“阿武今天穿的这么靓，又去哪祸害？” “大佬带我去食饭。”阿武憨笑着说。 “你是有福喇！去，别跟丢了，多吃点。” 走到门口的时候，潮汕酒楼里头服务员第一眼就瞧见他了，喜笑颜开，谁看到这么大方的财神爷不开心？ “宾哥来了。” “发仔，钟叔。”伍国宾拔出香烟，递给他们，一脸和气，“巢皮哥呢？” “楼上呢。” 前台钟叔接过香烟，低声说，“注意点，巢皮今天不开心，字头里有人过来了。” 伍国宾一怔，很快又面如常色，将一整包骆驼放桌上，“多谢钟叔。” 朝着二楼走上去。 看着他的背影，钟叔摇摇头一声叹气。 刚从楼梯拐角，就听到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很重，“乌蝇，你食相太难睇啦，渣甸坊是我地头。” 伍国宾朝着旁边的服务员摆摆手，继续听。 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怎么？你放狗咬我屌啊？” “巢皮，我就问你，支持不支持我做话事人！” “阿公死了吗？论的到你说话？你算哪根鸡把毛？”巢皮显然很激动，手指不断的拍着桌子，声音亢奋，然后就听到啪嗒一声，就像是…瓷片摔碎的声音。 “关老爷，拜你有个屁用，做小弟的都拿刀子捅大哥了，草尼玛的，你这套过时了！” “你干嘛，你要干什么……” “扑街，你他妈活腻了！” 里面不断传来小弟马仔的叫骂声，伍国宾脸皮一抽，你丫的，黑涩会谈判打架，叫我干嘛？ 当我赌神？ 进去还自带bgm？ 伍国宾真想转头就走，一张脸阴沉的都像死人，深吸口气，硬挤笑，敲了敲门。 里面瞬时安静下来。 片刻，门被从里面拉开，一眼就看到对峙的双方，两边大佬坐着，小弟互相斗牛，而地上则有关公像的碎片。 这在香江这种信仰特别浓郁的地区，以及社团行业中，简直算是大逆不道！ 果然，跟着他们混有风险。 哪里像自家的关公，虽然抽了一段时间的烟填饱肚子，但好歹现在住的也是独立神龛，生活滋润的很。 “巢皮哥，我在楼下就听到你声音了，哪位大佬还能气到你。”伍国宾笑呵呵的走进来，旁边的阿武面色慎重的盯着。 “阿宾，你来了。”巢皮的嗓音有点沙哑。 那坐在对面的男人转过头，侵略性十足的看着他，就这么坐着，手上叼着根烟，“巢皮，有没有人性不重要，生存才重要，现在当大哥的，最重要的得有钱，” 他说着，身体前倾，“小弟们要吃饭呐！” “你说对不对，阔佬宾。” 他竟然直接转头问伍国宾了，直勾勾的盯着他，“我知道你的bb机能赚钱，乌蝇哥来找你，以后，你跟着我混，场子我罩，每个月给我20万港纸就行。” 伍国宾知道这来者不善，但想不到是这么毫无底线，他都笑了。 “你笑什么？我火气很大，你别让我不开心。”乌蝇说。 “一年就是220万港纸，港督都没赚那么多，鬼佬还要养情妇，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乌蝇哥…你老母死咗，要我随礼呀！”伍国宾笑容渐收，瞪着眼说。 人家是来抢东西的，你跟他说再多好话，也没用！ 求爷爷告奶奶，黑涩会理你个头。 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但，谁都没想到伍国宾会说出这句话，就连巢皮都一怔。 “扑街，你讲咩！”乌蝇一小弟拿着刀就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伍国宾就咒骂，边上阿武早就忍不住了，这么近的距离，一个健步，抓住对方头发，手臂一用力，砸在自己膝盖上，都能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太快了，就像是一眨眼。 阿武站在中间，瞪着小弟，“我大佬讲说话，闭上屎窟！” “要我命可以，要我钱，200万，我找人火拼了你，等你死了，买个棺材给你！” “巢皮哥，砍死他，我给兄弟们50万，干不干！” 伍国宾这也是喊喊，巢皮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就要讲义气，认为同一个字头兄弟不能拼杀，这是铁律。 而且，50万？ 这不是草纸呀。 但乌蝇那阴沉的脸色一下子就凶狠的瞪着巢皮，没说话，但全身紧绷，生怕对方暴起。 “我们都是字头的，这件事我会告诉阿公，你走吧。”巢皮沉默了会说。 伍国宾眼皮一颤，但也没说什么。 乌蝇咬着牙，看着他们两个，最后死死的看着阿宾，“香江治安不好，路上注意安全呐，宾仔！” 这话已经彻底的算是威胁了。 等他走后。 巢皮坐在椅子上，摇摇头，“阿宾，这下你彻底得罪他了。” “他不给我路走，我也很难过呀。”伍国宾眯着眼说。 “你放心，我会罩着你的，我会跟阿公说，不会让乌蝇胡来。” “谢谢大佬，我我都有点心惊。”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心惊，我就喜欢胡来。” …… 第28章：呢个世界，定系好人多！（求收藏！） 巢皮很讲信义。 第二天就急匆匆的赶过去找坐馆告状。 在九龙塘缇山龙驹道9号。 占地面积5700尺别墅。 一身黑色西装的巢皮三两步跳上台阶，就看到一身唐人装的坐馆坐着喝茶，旁边赫然坐着乌蝇，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嘚瑟。 “阿公。” 坐馆微微颔首，“来了。” 就这一句，接下去的话没了，甚至都没他坐下，这让巢皮心中一跳，直接就先发制人，“阿公，昨天乌蝇来我场子收保护费，这很不合规矩。” 坐馆拿起茶杯慢慢饮了口，“巢皮，你为社团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我老了，以后字头要靠你们，没必要搞得如此不和睦。” “睇喺我面上，呢件事，就算嘞。” 巢皮眉头一皱，还没开口，就听坐馆说，“渣甸坊太小了，以后记利佐治街那块你去负责吧。” 这条街可比渣甸坊要好很多，但巢皮一点都没开心，反而面色难看，“阿公，渣甸坊，我插下的旗，我走喇，哪个来坐！” “巢皮，少了你社团就运转不了了？你好大的脸，渣甸坊是社团兄弟们打下来的，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某些人，已经忘了，自己本来是干什么的，卖鱼仔！”乌蝇这张逼脸又跳出来。 “我屌你老母迫！” 巢皮早就忍着家伙不爽，上去就是一脚踹在椅子上，那乌蝇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动手，摔了个狗吃屎，恼羞成怒，“巢皮！” “够了！” 坐馆用力一拍桌子，黑着脸，“我还没死，字头还是我说了算。” “以后，渣甸坊乌蝇去管。” “阿公，我不服！”巢皮挺着脖子涨红着脸，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呸，什么玩意！”乌蝇吐了口唾沫。 被扫了脸的坐馆脸色也很难看，呵声道，“阿昌，你也够了，别没事经常跟兄弟们闹，我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 “阿公，要是当初你管的住屌，就没有我，你就不用为我擦屁股了！” “你…” 坐馆指着他，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乌蝇站起来，满脸不屑，“阿公，好好喝你的茶，年纪大了，就收心，我怕你心有余力不足呀。” “反了，反了，都他妈的反了！” 坐馆愤怒的将桌子给掀掉。 … “大佬，我们真的把渣甸坊让出来？”长发咧着嘴询问，“兄弟们会不服！” “阿公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妈的，老坑越嚟越糊涂。” 长发忍不住咒骂了声，余光一直看着大佬，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没吭声，也明白他心里肯定不舒服，轻声说，“要不我们自己竖旗！” 这就是自立门户！ “长发，你噉咩意思呀，唔好乱讲！” “大佬，阿公年纪大了，越来越不公平了，上次你同义群人对斩，最后呢？他个屁都唔敢放，兄弟们上个月才拿到300港纸，养女人都不够，我们不服！”长发咬着牙说。 黑涩会就不要薪水了？ 月底的时候不给钱，你看看小弟跟不跟你。 经常能发生大佬们在月底的时候，带着小弟去砸门收保护费，过了时间，小弟们是觉得你这大佬不行，要跳槽的。 “乌蝇这样的人都能爬上去，就知道玩女人，大佬，你只要点头，今天我就带人去斩了他！” 巢皮抬起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是心腹，大家全都望着他，但也有人眼神躲闪。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反的。 “长发，闭嘴！我们都跟着阿公，竖旗的事情不要说了。” 这话让长发有点黯然，撇着头。 也有几个是松口气。 这些巢皮哥都看在眼里呢，他是讲义气，但不代表，他是煞笔。 回到渣甸坊，他让小弟们都各自去忙，自己独自一人去会见伍国宾。 后者正在跟阿强说重阳节发员工福利的事情，听说巢皮来了，亲自出去迎，一副很开心的表情，“有事你叫我，自己都过嚟。” “阿宾。”巢皮面色严肃。 伍国宾见他这表情，眼皮一跳，笑着说，“巢皮哥，有事？走，去喝下午茶。” “阿权，你让花菜明弄一壶蒙山茶，正两梯叉烧包、再来一份杏仁豆腐。” 阿权应了声，朝着路对面的餐厅跑过去，等伍国宾两人走过去时，还安排好了小包间，空间私密，刚好适合谈话。 看到没，这就叫有眼力劲。 一坐下，巢皮就苦笑，“阿宾，渣甸坊以后不是我说了算了，乌蝇话事。” 伍国宾手一顿，笑着说，“我都不系社团嘅人，不懂。” “你要小心点。” 这句话让气氛顿时就略显凝固。 伍国宾用火柴划拉了下，但连着三四根都没燃，这让他有点烦躁了，巢皮见状，掏出打火机帮忙点上。 “乌蝇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你驳了他的面，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伍国宾眯着眼，他发掘这其中好像有点不对劲，昨天巢皮让自己去吃饭，乌蝇在，为什么叫自己去作陪？是否已经知道对方来就是找茬？ 而这次，又重点提出乌蝇来渣甸坊就是奔着他来的，让他小心，虽然处处看起来都为了他着想。 可自己就好像在掉进一个精心设定的局里。 伍国宾心一沉，看着巢皮，对方一副严肃的表情，浓眉大眼，他不是很想要用恶意揣测，但… 这很抱歉，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有真正意义的友好，人吃人的！ 他想弄倒乌蝇或者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想要借伍国宾这把刀，一个正在奔向成功的年轻商人远远要比那些早就被生活磨平了菱角的底层人更适合，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如果伍国宾猜测的都是正确的，那么，这巢皮也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的道义！ 对方肯定以为自己是年轻人，最喜欢意气用事了。 可在污浊的世界中，伍国宾可是翻江倒海过的，人心的黑暗，早就摸透了。 毕竟，大记，什么没见过？ 黑涩会都开始搞动脑了，母猪都学会上树了。 不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伍国宾一脸头疼的样子，“那没办法了，我只能躲了，我已经打算开分店，到时候，尽量将业务朝中心扩展。” “惹不起我还躲唔起呀？” 巢皮一怔，眉头微蹙，但还是点头，“渣甸坊的生意以后不好做，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好的，多谢巢皮哥，来，饮茶。” … 半个小时后，巢皮走了，伍国宾心里对他也有点刮目相看，因为对方表现的根本不急切，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大的破绽就是一切都太巧合了。 “阿权，食饱未呀？还要点什么？”伍国宾看到阿权看着自己就说，“想吃什么就叫，别跟我客气。” 对方有点犹豫的样子。 “大佬，事情很麻烦吗？” “有人要抌我饭碗，没事。” 阿权点点头，轻声说，“我有几个老乡帮人办事，很干净。” tmd！ 伍国宾看了眼他，也一惊，可一想就觉得正常，并不是每个偷渡来的人都愿意干净赚钱的，口袋不允许，社会同样不允许。 很多人就走偏门了。 “阿权，我是合法做生意，这种手段很脏！”伍国宾端起茶杯说了声，看着上面的花纹，就像是自言自语，“可毕竟香江这么大的城市，总有好人，或许，他们就等着为民除害呢？” 阿权一愣，但紧接着就一副了然的模样。 “对，对，这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伍国宾笑了。 “回去我给你拿点钱，换一身衣服，别让人觉得我小气。” “多谢大佬！” …… 第29章：生活会越过越好…吧！ 阿权站在门口抽着根烟，透过半人高的走廊挡墙看着外面的繁星，眼神中，微微失神。 “权哥，想什么呢？”阿武钻出来，手里捧着片西瓜啃着，满嘴红，三两口就啃干净，随手就丢在门口放着的垃圾桶里，拔出根烟，潇洒的吸着。 “有点想城寨了。” “大男人还想家，一点都不害羞。”阿武笑着说，但声音一顿，低着头轻声说，“我也想阿妈了。” “等我们赚了大钱就回去。”他继而抬着头很坚定道。 “多大的钱？” 阿武蹙着眉，“能够每吨都吃的起红烧肉，吃的起西瓜、吃的起油桃…” 阿权看着他，慢慢点头，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踩了两脚，“我下去买包烟。” “帮我带盒吉百利，给我姐。”阿武掏出5港币递过去，他问伍国宾支了一个月薪水，回来就交给了姐姐，自己只留下10块。 “我有钱。” “权哥，这怎么能用你的钱…” 他还没说完，阿权就摆摆手，走下楼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就看到门口有个稚童蹲在地上，抱着腿，用力拉屎。 这味道… 人小屎臭。 阿权走进旁边小店，开口说，“来包沙龙。” 老板娘端着饭碗，里头能看到稀饭和青菜，油水都没有，从抽屉里拿出拆开的半包，“靓仔，就剩下5根了，你给5毛就好。” 九龙城寨里，大部分都会抽烟，但都买不起烟！这是奢侈品，要交税的，找个楼凤潇洒一下，兴许还便宜点。 实在想要尝一下的。 就散卖，哪个穷逼没抽过散卖烟？ 而且，这是九龙城寨，你说有规矩，上头坐馆横着，你说没规矩，也是乱的很，香烟这种贵重物品，放多了，就容易别抢。 阿权从口袋里掏出五毛，丢在桌上，钢镚还在上面转了几圈，男人站在门口，先自己点上一根，然后径直朝着深处走去。 走进一处赌裆，深沉的黄灯照耀着四周，红着眼的赌徒将辛苦一天的钱财丢在桌子上。 还能看到有人在角落里，褪下裤子，在大腿根部注射，年纪都很轻，甚至可以说幼稚。 阿权当没看到，径直从里头走进去，就隔着一层板，里面却是人住的地方。 一男人坐着，拿着蒲扇。 “你找谁？” “阿欢在吗？” 男人探过身体，半张脸露在灯光下，眼睛下面有一道刀疤，三角眼，凶狠，阿权不认识，应该是新招的同伴？ “我找他办点事。” 男人点点头，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一处板床，阿权就看到他伏下身体说了几句，然后就见一个人影坐起来，穿着拖鞋，走了过来。 借着灯光，看清楚长相。 身高在168左右，面向平平无奇，蓄着短须，看到他，眉毛一挑，“阿权？” “你想清楚了？要跟着我？” 他们是老乡，而且城寨都有通婚的习俗，双方甚至可以有点亲戚关系，就连偷渡都是一起，刚开始一群人都是一起讨生活的。 但在码头扛沙袋久了，阿欢受够了，1块钱工资，还要被看场的拿去3毛，每天累死累活都吃不饱饭，他一怒之下，带着四个同样心思的老乡就给人当打手。 靠着手段阴狠、手脚干净，也混出个“城寨五魁”的名号，专门帮人解决问题，像他们这样，帮人打架的话，最起码60块钱起步！ 也算是特约嘉宾了。 阿权摇摇头，“我给你找了个大生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里有5000港纸，帮我斩个人，成功了再给15000，如果死了，加10000。” 他这话说完，明显感觉到对面呼吸急促。 30000港纸！ 也就是乌蝇的身份不同，价格稍微贵点，要是换成其他普通人，最多4000港纸。 别以为没人干。 为什么那些动不动几百万就有人站出来顶罪？换成我，我也愿意，进去个四五年，出来拿着这一笔钱，还不潇洒吗？ 普通人谁能赚得到这么多钱？ 就目前香江人的工资水平，不吃不喝，干5年！ “谁出的价格？” 阿权摇头，“你别问那么多，你就说干不干，你不做，我去找湖南佬。” “做！只要给钱，就算耶稣来，今天他都要死，我叶阿欢说的！” 阿权很满意对方的态度，掏出一张照片给他，上面是乌蝇，穿着西装，带着墨镜，坐在车里，身边还坐着个女人。 “行，你等着消息吧。” “到时候来找我拿钱。” 阿权说完，看了眼，就离开了，盯着他的背影，阿欢眼神复杂，这位同乡应该是发达了。 … 阿权回家的时候，正拐角，就看到阿武站在门口，抱着手，“权哥，你这买烟有点久，我还以为你找小姐去了。” “转了几圈，都没有吉百利，下次去商场买吧。”阿权往屋里走，忽的停下脚步，“阿武，我们应该要搬家了。” “搬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对方很紧张的问。 “这里太小了，我们的薪水能够租一个小公寓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房间。” 阿武脸上顿时露出希冀和向往，犹豫了下，“那要很多钱吧。” “伍先生不是说，我们也有房补吗？你总不希望你姐再受苦吧，最起码，要有个干净的灶台。”阿权说。 “行！明天我就去看看，到时候租个带院子的。” “嗯，再养条狗，冬天宰了，热热身体。”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想着未来，生活总是越过越好的…吧。 …… 伍国宾一大早就急匆匆赶到店铺。 阿强正急的跳脚，看到他，就忙应过来，指着门口，“早上开门，就变成这样了。” 只见墙壁包括铁门上都被人泼了红漆。 “昨天值班人没听到吗？” “传呼台那边声音太吵，没人听到，阿广就听到有人砸门，但后面几分钟后就跑了，他也没去追，打算等车天亮再说。” 伍国宾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要是打开门，人家冲进来怎么办？ “这怎么办？” “慌什么？鸿运当头这叫，人家是来给我们送喜事来了，到时候拿地毯把地上铺上，再拿图画把墙也贴上点，先就这么补救。” “阿宾，你呢系惹了哪个呀？”长生店阿泽站在门口，也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叫出声。 “应该系饮佢饮醉嘅烂种。”伍国宾笑着回答，走进店里，脸色微沉。 这算什么？ 警告？ 还是报复？ “一啲新意都冇，烂种就系烂种，上不了台面！” 不过，这也提醒自己，得多加点保护伞了，巢皮心思太深，而且混社团的，不太合适，得在白道上想想办法。 最好能跟纪律部门拉上关系的。 总不能提着港纸。 阿sir！ 你要港纸还是绿币？ … 第30章：大佬，我想做好人！ “靓仔，觉得怎么样？我呢价钱好便宜。” 染着金发爆炸头的中年妇女，一口流利的粤语，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瓜子。 这是黄泥涌道，跑马地的主要干道。 打算在这里再开个店铺，选址当然要好，这距离马场也不过1公里，再加上这附近住的大部分都是中产阶层，有足够的能力消费bb机。 这店铺面积比渣甸坊的要大一倍。 “3万港纸？有啲贵啦。”阿强见伍国宾表情满意，就知道是自己该出场了，面色为难的开始挑起毛病来了，指着墙壁，用力掰下碎屑，“墙壁都开纹了，我们还得重新装修，这样吧，再便宜3000。” 中年妇女摇头，叽叽呱呱，死活不肯，“如果一天能东凑西减省个两块，那么一年是能省出700大元，你现在跟我说3000，你想什么呢？” “王师奶，打麻将，三争一！”门口有人喊。 “很快。” 她回头朝着外面应了声，对伍国宾不耐烦的说，“老板，你们还缺这点钱吗？就当给我买菜咯。” 阿强看了下老板，后者微微颔首。 “得喇得喇，唔阻你打麻将，几时签合同？” “交个定金咯，明天我丈夫有空。” 阿强递过去500块，对方一下就抽了过来，直接把要是递给他，“你们继续看，我去打麻将了。” 走出去的时候，跟朋友碰面，还能听到他声音，“心急什么，撞到两个阔佬买我间屋。” “卖房子？那你以后住哪里？” “去南丫岛咯，那边还有祖屋，要不是那死鬼炒股亏了，我们还要搬家吗？” 声音渐行渐远，片刻消失。 “明天你来签合同，装修队就可以进驻了，在重阳节过后，我们就要开业。” “按照计划，争取年底的时候，全香江我们要有6间店铺，在74年新年前，占据bb机市场。”伍国宾说道。 “宾哥，那我们还要招多少人？” “趁着扩张的时候，把框架给组建起来，财务部、行政人事部、安保部、技术部，目前就先这四个，也可以去学校找实习生，就一个要求，能吃苦（加班），符合我们的价值，别给我找些乱七八糟的。” “以后你负责行政，布林克负责技术，阿权负责安保，财务部门我直接管理，薪水待遇过段时间我会重新制定，但任何采购和通知都要我签字，没有我的，都不算数。”伍国宾很坚硬的说。 在通用电讯里他就是要大权在握！ 目前还只是一个店铺，秩序可以混乱，但等成为公司或者集团，这些就是发展的漏洞。 阿强同样激动，“宾哥，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希望，到时候我们去上市！”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勉励道，看着兴奋的工具人，心理也感叹一声，现在的人就是好糊弄。 他们在马场外面找了家餐厅。 里面中老年人为主，都拿着马经和马报，跟身边熟悉的人交谈着经验，声音逐渐杂乱。 服务员等伍国宾两人点好菜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大佬，要搏啲外围吗？今日举荐2.9.17.18，这四批马，小声告诉你，内部消息。” 伍国宾对赌没任何兴趣，摆摆手，倒是阿强掏出50港纸，“2号，帮我下50。” “好。”服务生麻利的写上一串数字，将纸张撕下来给他，就去下一桌询问。 “你还赌马？” 阿强笑着说，“玩玩，假如中了呢？” “你相信内部消息？” “内部他阿妈，有这个消息，他都会做侍应呀？呢外围都系社团的人开嘅，你发达喇，人家黑掉你，买少啲，就当过爽。” 这家伙还是看的挺明白的。 50港纸，就算赚，也没多少钱。 伍国宾笑笑，跟着他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宾哥，强哥，唔好意思迟咗。” 一身休闲装的阿坤小跑进来，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打着招呼笑着说。 “阿坤，头发铲跌咗？真系丑怪。”阿强一脸嫌弃。 “警队要求，冇办法呀，而家开始，所有绿装警头发都唔超过5厘米。” “谁规定的？” “港督咯。”阿坤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发着牢骚，“咁鬼佬啱上任，就瞎搞！” 伍国宾喝了口水，慢慢说，“你觉得他瞎搞，我觉得他是要有大动作了。” 现任港督麦爵士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为什么说70~80年代是诞生香江富豪最多的时代？除了经济腾飞外，跟这位爵士也有很大关系。 包括义务教育、居者有其屋计划，这些可深深关系到香江500万人口的吃喝拉撒，很多富豪都是参与其中发家致富的。 毕竟，房地产是真的赚钱！ 伍国宾要是有钱，也得赶在之前吞一波地，到时候参与「私人参建计划屋苑」。 “你收集到哪一步了？” 阿坤明白他在说什么，小心看了下四周，“沙皮狗、猪油仔的事情很好查，吕乐的屁股不干净，他在元朗养着个情妇，跟韩森还有点关系…” “你想从她这里突破？不容易吧。” “那情妇有个哥哥，烂赌鬼，欠了号码帮大b17万港纸，手筋被人挑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希望韩森帮他教训一下，我们局长以前就跟着他混得，大b还在我们辖区，很乐意给他个面子。” “抓到把柄，到时候出庭作证就行。” 伍国宾看着阿坤反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抓住她把柄？要是她不配合呢？到时候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这连续的质问让阿坤顿时哑口无言。 还是太嫩了。 “你说，要是以这个情妇的名义举报韩森怎么样？” “宾哥，这…更难吧。”阿坤为难道，“她肯定不答应的。” “她不答应，你找人答应不就行了！现在葛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港督肯定心里早就想要整顿纪律部门了，就是缺把刀，这时候，先杀条鱼，你就算递上去一坨屎，他都能当证据！” 伍国宾意味深长的说，“阿坤，你得明白，上司准备要什么，而不系他想要什么。” 年轻人，就是欠锻炼。 “找个男人先睡了这情妇，拍下照片，让她签字，不同意，照片交给吕乐，怎么睡？就不用我说吧，上女人，仲要我示范吗？” 为了推阿坤上去，伍国宾这是真的煞费苦心了。 “宾哥，这手段会不会太脏了。” “咳咳咳…” 伍国宾差点被呛，“去你老母！”压低声音，“阿坤，吕乐贪污是不是坏人？我们帮香江人民扫除罪恶算不算好人？其中一些小事也是为大局考虑，牺牲个人没事的。” 读书真是读傻了。 跟他表哥阿强比，简直就是瓜！ “等你爬上去了，你才能让大家做好人，你现在就是个绿装警，你出去，那些扑街还骂你条子，没地位，你谈什么好人坏人？” 阿坤听完，点点头。 “你自己好好想想，找人需要钱，可以问阿强借，告诉你，这是借你的，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利益输送，借条也要写。” 伍国宾这人谨慎的很，就算以后出事，自己也能撇干净。 “那为什么不直接举报吕乐？先找韩森麻烦呢？” “先把草打一遍，蛇就会爬出来了。”伍国宾形容道。 阿坤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帮大佬肯定也想不到，有扑街，敢算计他们！ 反正你们都要垮台了，别浪费，帮兄弟们上位！ …… 第31章：做人呐，最紧要德高！忘重！ 食完饭，阿坤提议去马场里看看。 刚好遇到马栏开闸，周边的山呼海啸，刺激着赌徒们的肾上腺，站在过道上，伍国宾伸起头看了眼，一匹黑马撞过线。 “头马7号。”广播上喊。 “屌佢老母嘅，又7号，呢匹马寻晚肯定搵鬼妹。”旁边一穿着深蓝色，挺着肚子的中年人愤愤的将马报砸在地上。 “阿康，你运气不好，你要去拜拜黄大仙，肯定你死咗老婆缠着你，看你赌，让你回家。” 跟他熟悉的人笑着说。 “我顶你个肺，呸呸呸，你屋企才闹鬼。”中年人竖了个中指，黑着脸将马报捡起来，这2角买来的，可舍不得丢掉。 走之前，还不舍的看了下马场，奈何口袋没有钱。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 兴许，在这里你能感受到香江人对财富真正的渴望，都在等着当幸运儿。 伍国宾靠在栏杆上，递给阿坤香烟，对方摆摆手，指了指嗓子，表示不舒服。 他也没强求，反身靠着，给自己点上根，笑着说，“你知道在英国人的地盘当警察得会什么吗？” “吃喝嫖赌瞎。”伍国宾掰着手指笑着说，“你眼睛瞪着大，看到什么都去管，一个月几百块钱，你玩什么命？” 阿坤忍不住开口，“宾哥，我当警察不是为了钱。” “为了什么？” “我当初是想要社会安定。”阿坤面色一紧，说出这理想来的时候生怕被嘲笑，有点局促。 但伍国宾却一本正经，抽着烟，“我以前也有个梦想，我想当科学家，造福人类，能够让所有人离开疾病的痛苦。” “后来呢…”他看着阿坤笑着说，“要不是我卖咸湿报刊，我现在已经跳楼了，躺在大酒店里了。” “阿坤，饭都吃不起，还要教你做好人，只会被人踩在脚下，这个社会，做大事要成功，就只有三个条件，第一，钞票，第二，钞票，第三，还是钞票。”伍国宾略显激动的挥舞着手臂，香烟灰都在半空中飞舞。 “一个人呐，要是想让别人服气，那就只有四个字，德高！望重！” 阿坤看着对方，忙说，“宾哥，现在你有钱了，你可以实施你的梦想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年纪大了，不想乱七八糟的了，赚钱，最纯粹了。” 阿坤的家室也不是很好，能够感同身受，只是感觉自己的某些观点正在遭受冲击，他很想逃避，可脑子却告诉他，“站住，你要学会面对，这是生活。” “唔好意思，同你讲那么多废话。”伍国宾把烟头丢在地上，朝着正走在台阶上卖货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对方眼睛大大的，但头发蓬乱，“先生，你要什么？” “给我来两瓶汽水。”他指着嘉士伯，正准备掏钱，就听到一阵骚乱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个熟悉的声音。 吴锡豪！ 穿着件金黄色西装，拄着拐杖，抽着雪茄，身边围着些马仔，威风凛凛。 “乐哥。”阿坤在旁边轻声道。 伍国宾就看到站在吴锡豪身边一身材走形，面相宽容，穿着随意的中年男子，他眉头一皱，脑海中自动对起照片，“吕乐？” “嗯，想不到他们今天会来这。” 伍国宾看了两位大佬眼，拉着小女孩往旁边靠，别挡道，会被人当“狗”打的！ 他听不到他们两个说什么，但从吕乐那面相来看，乌云盖顶，必有祸事！ “宾哥，你说他们在说什么？” “你当我什么？陈朗吗？（风水大师）。”伍国宾失笑说，把钱放在小女孩挂着的货框上，还拍了拍她脑袋，拉开罐环，朝着外面走去，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下次，再见面，大佬们，应该会认识我了吧。 现在，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转过头后，再也没回头。 而吴锡豪却像是感应到什么，扭头看了眼，眼神里一闪而逝的疑惑，但也没在意，抛之脑后。 … 钵兰街，大富豪卡拉ok。 号码帮黑无常地盘。 而心情正得意的乌蝇带着两个马仔唱歌，旁边坐着小姐，他拿起话筒，就像是抽了大烟，有点摇摇晃晃，这声音就像是鸭子一样，表情十分出彩。 “我就喺爱发姣，阿妹摸着鲶头…” 乌蝇一边唱着，一边伸出手，就开始乱摸，弄的包厢内的鸡叫的特别欢。 马仔们还很给面子的鼓掌，不断的叫好，在一声声吹捧中，乌蝇不断的迷失，歌词也是越来越下流。 几瓶马尿灌下去，都开始脚下虚浮了。 等下午六点多，肚子饿了，才从大富豪卡拉ok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左拥右抱。 正在跟小弟说准备去哪里吃饭，就听到忽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震响，乌蝇疑惑的望过去，陡然瞪大眼，就瞧见一辆计程车径直冲了过来。 直接将他们一行五六人撞翻，就连小姐都包括在内，这一幕，顿时惊到了所有人，大富豪的门童一激灵，这乌蝇可不能死在这，正要喊人出来帮忙，就看到车门被打开。 从上面跳下来四个带着黑色头套，受持杀猪刀，对着倒地的乌蝇及其团伙头部、肩部猛砍，一点都不留情。 连续砍了十几刀后。 领头的就说了个字，“撤！” 坐上车，轮胎一抖，压着身体就冲了过去，消失在拐角处。 人群安静会… 顿时就响起尖叫声。 大富豪的看场也终于赶到，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乌蝇，顿时就觉得头顶冒冷汗，这可是义海的堂主，他妈的，死在号码帮的地盘口。 这是要驳火的节奏呀！ “快，快打电话联系大佬。” 看场的主管连忙吩咐，还叫人叫救护车，管他能不能用呢，只要到时候说死在车里，也比死在大富豪门口强。 香江，总共这么大，很快就有记者接到了消息，屁颠屁颠的赶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看到大富豪门口站了上百名男子，气氛严肃。 “黑无常都来了，这下有的看了。”老记者幸灾乐祸的说。 “死嘅系哪个？” “义海乌蝇呀，听讲系坐馆野仔。”有熟悉的记者在旁边搭话，“就睇大佬怎么说，如果说不通，钵兰街又要闹出事。” “多事之秋呐！” 感叹一声，拍个照，头版有了！ … 第32张：放下屠刀，立地信耶稣。 “钵兰街发生怀疑黑帮斩人血案，一名年轻人昨日挨晚遇袭，遭四名刀手伏击，手脚多处中刀身亡；警方正追查凶徒行凶动机。 遇袭年轻人姓郑(27岁)，消息称，郑为字头义中堂堂主，绰号乌蝇，现场遗下大摊血渍，场面触目惊心，不排除社团仇杀！” 荔枝角九华径，肯德基。 这种洋快餐，目前还属于高端餐饮。 饭都吃不起，能有几个人吃得起炸薯条？ 里面坐着的都是些身穿艳丽小裙子，或者打扮的很绅士的小孩子们，就连他们的父母，也衣冠楚楚。 肯德基还是舍得下血本，在大堂里挂着个电视机，还是彩色的，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爆炸头的主持人带着眼镜说着粤语，一本正经。 伍国宾抬着头，看着那根本没打马赛克的画面，血迹斑斑，微微摇头。 “宾哥，乌蝇死喇！”阿强很惊讶瞪着眼，嘴上还叼着根薯条，一怔。 “呢班古惑仔，迟早要横死街头，阿强，做人，得脚踏实地！”伍国宾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音调，然后笑着问，“对吧，阿贞。” 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晃呀晃，嘴里塞着好吃的，还将缝隙用可乐堵上，圆滚滚的大眼睛眨着，听到询问忙不迭的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阿叔说的对。” 伍国宾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不住在她脸颊亲了下，“快点吃，吃完我们进去玩过山车。” “阿叔，不要随便亲女孩子的脸啦，阿晶说，阿晶说…”小孩子说话很喜欢重复两边，这口气提上来，“会怀孕的。” “我没有。”坐在另一边的小胖子忙解释。 阿贞瞪着眼，吓得对方一缩，抱着可乐。 小孩子出来玩，一个人会觉得无聊，就带着她朋友一起，反正门票也就6角。 阿强总觉得乌蝇的死，太突然了！ 但转念一想… 古惑仔，不就是玩命吗？ 被人斩死在街头，也是常态。 人生何必打打杀杀？放下屠刀，立地信耶稣。 伍国宾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拿出根薯条，夹在手里，看着警方代表义正严词、慷慨激昂的讲话，就觉得想放屁。 真好笑。 吃饱喝足的一行人继续下午的游玩。 “阿叔，阿叔，过山车！” “阿叔，阿叔，碰碰车！” “阿叔，阿叔，我要气球。” … 阿晶看着小姑娘左手一个冰淇淋右手拉着个气球，闷声道，“阿贞，你好缠着你阿叔呀，你系咪钟意佢添。” “嘘！” 阿贞手指放在嘴上，面色严肃的说，“阿叔，对我好嘛，以后大个仔啦，我要嫁畀他。” “啊？” 阿晶挠挠头，“那我呢，我们玩煮饭仔（过家家）的时候，我演爸爸，你演妈妈，你不要我啦？” “你读书太差劲了，你都没拿到过a，我好怕我们生的孩子会变笨，哼。” “阿贞，你别不要我，大不了，我下次努力啦，我一定会拿到a的。” 邱淑贞歪着头，舔了下冰淇淋，像是很为难的做出决定，“好吧，只要你考到a，我就同你玩。” 阿晶笑的脸上肥肉一颤，“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小年纪，罩杯就不小，让那些飞机场们情何以堪？ 两小孩对话声音不小，旁边的游客都听到了，发出善意的笑声。 伍国宾也有点想笑，这阿晶，果然有“犬系男友”的潜质。 “这地方不错，山清水秀的，走走也挺放松，下次我们可以组织员工来这里团建。” 团建？ 这个词很新鲜，最起码现在70年代的香江公司很少见，就连那些英资也不多。 “宾哥，工作那么忙，最近是没时间咯。”阿强苦笑的摇头，“下礼拜一，我还要去香江理工学院考察。” “你联系过了？” 阿强点头，“钟士元博士很欢迎，毕竟，他希望扩大学院毕业生的就业范围，认为我们的bb机很有市场，期盼能够达成合作。” 伍国宾怪异的看着他，“钟博士不会也是你表哥吧？” “怎么可能，他都能当我父亲了。” “那这我们正瞌睡，他就送枕头过来了，太巧了吧。” 阿强耸了耸肩，“我听说理工学院的夜间兼读制学生人数太多，大部分素质参差不齐，钟博士很苦恼，目前的香江自己的电子市场根本无法消融这些人才。” “他认为这是个损失太大，也很可惜，所以原本就有计划在联系一些电子公司，希望推荐些人才，除了我们外，还有英国、美国的大厂，我们只是运气好，凑上而已。” 伍国宾这才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70年代是香江工业腾飞时刻，这口肉，自己也得狠着撕一口下来。 让鬼佬吃了，真特么可惜。 香江理工学院在80年代改名叫大学，定位就是专业人才培训中心，后来出了很多人才，梁家辉、王家卫都是… 当然，他们读的是平面设计，跟电子工业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我也去，我打算以通用电讯的名义跟理工学院进行深层次的合作，布林克的技术部还需要很多人，我们可以跟一些优秀学生签订培养合同，给他们优先offer甚至可以赞助他们读完大学，就算要去国外进修也可以，只要学业完成后，给公司服务，一切都不是问题，你觉得如何？” 阿强想了下，觉得这办法不错。 这样能够缓解技术部的人才压力。 “我觉得可以，不过，我们要面对的是外资企业的竞争…” “那就拿出足够的福利来，我就不相信，还真的有人跟钱过不去了，他们能给实习生开多少？300港币？500港币？只要这个人足够优秀，我就给他开1000！”伍国宾十分有魄力的说，“他能创造多少的利益，我就给他扶到合适的位置上。” “通用电讯比其他大公司要年轻，但，也有个优势，比那些老迈且充满腐朽的干尸更充满生气。” “到时候先支出5万港币来，不要支票，就要现金。” “我不喜欢那种花里胡哨，我更喜欢，拿钱去办事情，到时候布林克一起。” 阿强应了声，虽然不晓得老板要干什么，但身为“管家”，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阿叔，快来，这里有好玩的。”阿贞挥着手。 伍国宾抬起手笑着回应。 … 善美影室。 义中堂总馆。 人员齐聚，红花双棍、先锋、草鞋都拥在一起。 互相低声交谈，有人面色凝重，有人面色轻松。 身为堂口大佬，巢皮在桌子边也拥有一张座位，只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头到！” 所有人安静，齐刷刷站起来，就看到坐馆走来，面色沧桑许多，左右站着白纸扇、掌教大爷。 坐下来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心里一提。 “乌蝇，我个仔！” 这句话就像是个定调，表示，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虽然这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但坐馆第一次承认，下面堂主们还是互相看了眼，意味深长。 “我要报仇呀！你哋呢？谁赞成？谁反对！” …… 第33章：由今日开始，自己竖旗！！（求收藏！） “阿公，你要报仇呀，兄弟们当然支持，但你知，哪个杀咗乌蝇吗？”坐在右手侧首位的堂主大声喊道。 “找！搵出凶手！我要斩死佢！” “人哋都走咗，有可能系海对面嘅，你游过去呀？” “就乌蝇呢幅德行，畀人斩死有什么奇怪。”一声很突兀的声音让众人瞬间安静，面色古怪。 坐馆横眉，旁边的白纸扇就站出来，大骂着，“阿皮，你讲乜呀？” “点讲错嘢？”阿皮抽着烟，吐出口，二郎腿放下，站起来，“阿公，乌蝇很嚣张，你不是不知道，你偏袒他，兄弟们也忍一口，现在他死了，这说明什么？” 他手指敲着桌子，“死的活该呀。” “你他妈的就这样说话的？” 坐馆脸颊直颤，盯着他，双眼发红，那眼袋都在发抖，“阿皮，乌蝇我儿子…” 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儿子没了就再生嘛，我场子里有屁股大的北姑，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不过阿公，你还能用吗？不行，阿皮替你生。”阿皮探过头，笑着问。 “佢老母迫，我睇你想死呀！”义中堂双花红棍脾气爆，拍着桌子，“冇规矩！阿皮，边个教你咁同阿公讲话嘅。” “信不信我斩死你，扑街！” 他身后站着的马仔气势汹汹，阿皮身后的小弟们也不是吃素的，竟然还将一把枪掏了出来，指着对方。 这一幕变化太快，其他堂主面色骤变。 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 “阿皮，你要干什么？” 阿皮不屑的笑了声，指着自己脑袋，“骆驼哥，阿公老喇，脑子不好使喇，我忍了他很久啦！” “你要造反吗？”白纸扇叫道。 “造反？义中堂我阿皮斩下7条街，没有我，大佬都得吃屎剌，系丫，我今日就反喇！” 他抓住桌子，竟然当众将掀了！ 吓得周围的社团兄弟们全都一蜂窝让开，空气安静的可怕。 就只有阿皮一个人的声音。 他指着坐馆就说，“我阿皮，由今日开始，自己戙旗！阿公，我敬你系老前辈，别到时候，绝后！我们走。” 阿皮带着马仔正大光明的离开。 巢皮看的是心惊肉跳，看了眼阿公，老家伙紧闭着眼，浑身都在颤抖，压制着怒气，而其他叔伯，同样如此。 阿皮这太不给面子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整个香江社团都要嘲笑义中堂。 巢皮也看到其中几个堂主眼神中藏着的舒畅，轻叹口气，阿公做事，离心离德，乌蝇这次死了，阿皮也摊牌了，他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社团完了！ 几个堂主互相看了眼，安慰了下阿公，纷纷起身离开，巢皮也顺大流走了，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白纸扇正在慌张的给老头子喂药。 江湖… 最见不得人老。 … “阿贞，到家咯。”伍国宾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部，小声说。 “嗯~”邱淑贞趴在他肩膀上，睡的迷糊，脑袋蹭了下，吧唧着嘴巴，双手抱住他脖子。 “好了，阿贞，去房间睡觉吧，别缠着你叔叔了。” 邱妻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说。 对方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睫毛轻轻颤着，打着哈欠。 “跟叔叔晚安。” 邱淑贞嘟着小嘴，在伍国宾脸颊上亲了口，趴在老妈肩膀上沉沉睡去。 “小孩子玩的太累了，她今天可高兴了。”阿强笑着说，“以前家里比较紧，都没时间带她去玩，这次是玩疯了。” 他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茶水。 “不用客气，天也晚了，我也要走了。” “晚上住这，上次那房间，你和阿权挤挤。” 伍国宾摆摆手，吸口气，“算了，别那么麻烦，我们打个的士就行。”边说着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对了，忘了。” 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笑着说，“阿贞的。” 阿强接过来，随手放在鞋柜上，送他们下楼。 夜间的风一吹，还有点凉爽。 站在公交车站牌等的士，还能看到一对情侣抱着啃，身上的手不断的瞎摸着，伍国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兴许对方发现了，很不好意思的住嘴，小声的说着你侬我侬的情话。 伍国宾转回头，香烟在手掌心顿挫着，“阿权，我让你买的衣服，很不错，挺干净的。” “太贵，舍不得穿，我穿了一次，就放在家里了。”站在身边的阿权当然明白老板在说什么，停顿了下，“我上次钱没带够，老板跟我认识，让我欠着，我打算晚上去把货款结清，免得他着急。” “应该的。” 伍国宾点点头，“我最讨厌欠钱了。” 恰好这时候一辆计程车过来，阿权下意识的伸出手，等车停下，却发现副驾驶已经做了个客人，的士佬探出头，“去哪里？” 拼客，这种事情很常见。 的士佬当然想多赚一分钱咯。 可副驾驶的人不同意，“车上有人，点都拉人？”声音糯糯的，像是质问，但又像是害怕，伍国宾看了一眼，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睛。 清澈！ 干净！ 以及…那怯弱目光中的楚楚动人。 手上拿着个布包，紧紧的拽着，很紧张。 “小姐，拉你一个人太亏，我要食饭嘅，你就将就下咯。”的士佬两撇小胡子说，对着伍国宾两人问，“去哪里呀？” “渣甸坊。” “上来吧。”的士佬指了指后面。 “哇，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叫的车。”副驾驶的女孩小声的发着牢骚，眼睛还很警惕的看着伍国宾两人，虽然他们穿的是人模狗样的，但香江就是变态多。 保不准，就有杀人恶魔。 不断的从后视镜偷看，只要发掘不对劲，就跳车，女孩子的思维最扩了，她都想好跳车后的场景了。 “细妹，别这样看着我们，我哋好似变态？”伍国宾左手拉着扶手，忍不住开口说。 这话惊的对方头一缩，指着前面，“到了，就停这里好了。”她递过去钱，等的士佬把钱找给她，就忙推开门跑了。 伍国宾朝着窗外望去。 就看到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子在等着，见到她回家，碎碎念叨着，车刚准备开的时候，小姑娘也转过头，看了一眼。 “阿姐，你在看什么？”最小的弟弟抱着她的手臂问道。 “没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说着变出了个奶糖，小弟弟哇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就塞进自己嘴里，吓得她连忙抠出来，没好气的笑着说，“阿弟，要撕开包装袋的。” “哦！” … 第34章：大时代！ 光着膀子，穿着条裤衩，喝的上头的男人穿着拖鞋走到巷子里，很自然的岔开腿，准备放水。 gong！ 惊的男人猛地转头，晚上乌云遮蔽了月光，只能隐约间看到人影。 “乜水（谁啊）！” “阿昌，是我。”叶阿欢的身影露出来。 男人长松口气，埋怨的指着道，“躲巷子吓人呐？神经。”拍了拍自己的水管，一哆嗦，提上裤子，就骂骂咧咧的走人。 叶阿欢眯着眼看着对方，真想给他脑门上来一刀。 依靠在墙上，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略显焦躁的拿出卷烟，准备来一根。 “换个口味试试，万宝路不错。” 叶阿欢叼着烟，手一停，朝着巷子口看去，阿权走了进来，边拆着烟，抖出根，递给他，示意他尝尝。 两个男人吞云吐雾，巷子中，烟头时隐时现。 “这是尾款，干的很漂亮，这3000给兄弟们买水喝。”阿权将信封交给他，对方毫不忌讳的当面数钱，沾点口水，听到这话，僵硬的脸上就是露出笑容。 “最近低调点，你也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我明白，我带着小弟去濠门躲一躲。”阿欢用钱在手掌心拍了拍，心中升起一种荒谬的满足感，两人交谈没多久，就分开了。 拿着钱的阿欢买了点夜宵回到住所，穿过那赌裆时，熟悉的人看到，忍不住就问，“阿欢，发财了？猪头肉都舍得买，给我尝点。” 阿欢躲闪，对方的手就空在半空，讪笑一声，“那么小气干什么？”悻悻的走到赌桌旁，希望能打到秋风。 “二保。” 阿欢推了下躺在门口床位上的兄弟，对方睡眼朦胧，“欢哥，你回来了。” “让兄弟们起来，分钱。” 说到这，困意就没了，欣喜的点头，把兄弟一个个叫起来，压低声音都能听得开心，围在小桌子旁，眼睛发光的盯着大佬。 阿欢把钱掏出来，“一共给了33000，一人8200。”小心翼翼的数着，然后一个个递过去，拿到钱的兄弟手都在抖。 穷人！ 突然一下子多了笔巨款，心里素质不好的兴许还得背过气去。 “欢哥！”突然阿权之前遇到的三角眼喊了声，“我觉得这不公平。” 空气瞬间就凝固了。 其他人都是阿欢的城寨乡朋，听到这话，就有人不高兴了。 “刀疤，这点钱不少了，你别过分。”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刀疤赶紧解释，“欢哥是老大，应该多拿一份。”说着从自己手里拿出500，放在桌上，“如果没有欢哥，这笔钱我都拿不到。” 叶阿欢的表情也缓和许多，“都是兄弟，不用这么计较。” “欢哥，我知道你要干大事，赚大钱，以后带着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你理应多拿一份。” “是啊，欢哥，刀疤说的没错，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拿在手里还发抖，不过，我知道跟着你，绝对会有更多钱、更多女人！” “对对，老大理应多拿一份。” 叶阿欢见大家都这么给力，也是豪气万丈，拍了下桌子，“好，既然兄弟们相信我，那我也不会亏大大家，我打算濠门躲一躲，不过走之前，兄弟们得再弄点钱！” “欢哥，你要干什么？你吩咐就是，兄弟们跟着。” “抢金店！” … 翌日。 渣甸坊出摊的商贩们已经将物品摆放出来，闷热的天气显得特别焦躁。 “伍先生，今天那么早？”老板娘将摊好的牛油餐包打包递过去笑着说。 “生意忙，咩都要管，我打算去卖肠粉，看见一条子就跑，其他都不用管。” 正好端着砧板出来的老板听到这话，就笑了，“卖肠粉边哪有做大老板搵钱。” “都唔好做，赚点生活费，走了，下次聊。”伍国宾挥手，哼着小曲，提着牛油餐包朝着店里走去。 “五婶，身体怎么样了？这你孙子？不错，小家伙长得真好看。” “九叔，别睡了，报纸都要被人偷走了。” “阔佬宾，这报纸上面的广告真的？买bb机就能中5万港纸？”烧腊店门口坐着的服务员大声问。 “当然！” “那我也要去买一个，等会中了。”服务员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但显然也憧憬着。 伍国宾说，“我睇你肯定彩数好喇。” 来到店里，里面已经围了七八个客户，很心疼的买下bb机，然后阿房就拿出个大盒子，让他们在里面抽。 “二等奖，二等奖！”一名带着眼镜，穿着衬衣，梳着爆炸头看起来很时尚的年轻人举着票子说。 “恭喜恭喜，二等奖电子表一个！”阿板将一个盒子递过去，对方虽然遗憾没得到大奖，但能拿到个价值200多港纸的电子表也不错。 而后面，陆续也是三等奖、安慰奖，最差都是一包洗衣粉。 “打了7家报刊广告，一大早就有人来排队了，等下个月初，另一版广告出来，肯定又能吸引一波顾客。”阿强很开心的说。 因为布林克的加入，他的薪水自然也要涨，保底3500港纸，再加上每销售一台bb机可以拿到5块钱，港督都没他会赚钱。 伍国宾很满意，“注意下秩序，也别太乱了。” “放心吧，老板，阿权他们管的不错，哦，对了，这是重阳节员工福利发放，你签个字。” 他看了眼，普通员工每人20块，传呼台每人30，说不上好，但也不差，领导层，屁没有。 伍国宾签上字，“节后另外3家店铺都要营业，店长人选找好没有？” “接到20多个电话，约了下午面试，安排在对面茶餐厅，这里太挤了。” 阿强比划了下空间显得很无奈。 伍国宾也觉得，现在一家店还行，但如果店多了，不可能自己也待在这里，最起码得有个办公室，最好有个办公楼！ 更方便统一指挥。 现在自己建肯定没这资本，但可以买一栋呀，不用太高，5.6层就行，能够满足创业早期需求。 伍国宾的宗旨就是不租，尽量买！ 尤其是在73年这种股市灾难的时候，更应该进一批楼，就算以后垮台了，自己也能靠这个当包租公。 他是一心求稳的人，发财是靠天时地利人和，什么时候出事都不知道，时刻提醒自己，莫贪心！ “巢皮哥。”门口的阿房叫了声，伍国宾听到了，朝着外面看，就看到巢皮带着马仔站在门口，见到他，挥了下手。 “阿宾！” … 钟记烧腊店。 巢皮跟伍国宾坐一桌，其他人围在旁边。 “以后渣甸坊还是我话事，乌蝇死了。” “我看新闻了，节哀。” 巢皮笑着，“我节哀个咩，又唔系我个仔。”他手搭在桌子上，“阿公发誓，要斩死凶手。” 伍国宾表情依旧很淡定，本来就不是他杀的，他有什么好慌张，闻言还点点头表示赞同。 巢皮眉头一皱，“社团里，阿皮自己竖旗了，很多人都不服阿公。” “你服吗？” 对方抽着烟，“阿公老了。” 伍国宾脸上一下就突出笑容，“老了就退位咯，霸住屎坑不屙屎，你也想竖旗吗？巢皮哥。” 这问话很突兀。 长发等人紧张的看着。 “我12岁出嚟斩人，16岁喺庙街斩号码帮黑龙，带住几个兄弟闯出名头，十九岁，我就扎职红棍，28岁，我二路元帅！” “头顶有个阿公，一直揿住我！” 巢皮红着眼，“男子汉大丈夫生存喺天地之中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阿宾，你帮我。” 伍国宾没吭声，慢条斯理的将半截香烟按在烟灰缸里，轻声说，“巢皮哥，你知道出来混，要有什么吗？” “要有势力，要有背景，要有钞票。”他盯着对方，“你有什么？” 其实他本来想说。 能够混那么久得学会三样东西，够怂，不讲义气，出卖兄弟！ 想想算了，烧腊店关公就在头顶呢。 … 第35章：大鱼食鱼仔，鱼仔净系食屎！ “阿宾，我等了20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只是要证明别人有的，我一定要有！” 巢皮被伍国宾这么一点，有点下不来台，很激动的拍着桌子，“我还有这几十号的兄弟。” “我一定要在香江斩出一片天来。” “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要自己决定” 伍国宾皱着眉，筷子在桌上顿了下，夹起乳鸽，沾了点酱，放进嘴里咀嚼着，所有人都看着他。 “巢皮哥，从前拼了老命只为了吃顿好的，现在，打死打活，为了什么？”他抱着手，身体微微靠在椅子上，询问道。 巢皮拧着眉，“出人头地！” 伍国宾摇摇头，“黑涩会就是黑涩会，就算你做到香江元帅的地位，你也是贼，绿装警就能拿枪顶着你的头，挨打，你也得立正，这叫什么出人头地？这叫更大的窝囊！” 一入江湖深似海！ 年纪大了，想金盆洗手？哪有那么简单，你说不干就不干，等你老了，仇人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退休？ 烂仔只有横死呐。 “如果你有钱，就不一样了，明天正大光明去警察局，把钱放在他们桌上，捐给他们买车，这叫什么？这叫警民合作呐，以后我去嫖娼，你问他要个地址，都不过分。” 巢皮面色难看，“钱不好挣。” “谁说的。”伍国宾反驳道，指了指脑袋，“动动脑咯，你那么多兄弟，大家都要吃饭，搞个安保公司，你当总经理，要钱嘛，我给你投资，算我一股。” “香江鬼佬、散仔那么多，经常搞出事，三五个人就来店里要清洁费，隔三差五就来，早就烦透了，招几个安保，给他们看看场子。” “这不是兄弟们吃饭的活吗？” 巢皮觉得这想法不错，脸上表情还像是便秘一样，“兄弟们会觉得不够威风！” “威风？咋不好好读书，去考警察？”伍国宾也有点无奈，“巢皮哥，我们关系好，我才跟你说，鬼佬要打黑，再不洗白，去赤柱洗马桶呀，我的意见就那么多，如果你想开，缺资金，找我阿宾，我保证不废话，如果不想开，每个月清洁费你就不用免费了，照收，也是我一片心意。” “我要同兄弟们商量。”巢皮说。 伍国宾点头，站起身，“慢慢商量，我有啲事，我要走先啦，钟叔，给大佬们上乳鸽，算我账上。”拿起桌上的香烟和火柴，带着阿权就走了。 “大佬，阿宾好嚣张呐！”长发见巢皮皱着眉，以为他是不高兴对方的行为，出声说。 “你有钱，你都可以讲话。” 巢皮烦躁的很，“把兄弟们都叫到酒楼，开会！” 长发头一缩，拿着bb机就跑出去找电话亭了。 … 伍国宾有自己的想法，你让他去混社团，就这三脚猫功夫，出去就横尸了，如果你退幕后，光给钱，多少钱能够喂饱他们？ 安保公司就不一样了。 合法的经营公司，收取利润，保护商铺的权益，这跟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可这是劳动付出，法律保护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结构跟社团相同，精干年轻人为主，我不去抢地盘，可必要的时候，就不能站着挺场子吗？ 洪家班那帮龙虎武师不就仗着自己身手了得、人多势众经常跟前来剧组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们打起来吗？ 还不是屁事没有？ 坐馆也讲究利益的，只有扑街才讲究面子。 最重要的是，安保公司可以正大光明的招人，以后出门谈判，身边跟着四五百个保安，说话声音都可以大点。 香江的社团除了几个老字头外，其他的，人数最多也就是上百人，堂主身边跟着四五个马仔，也算前簇后拥了。 真以为几千号人对砍？ 那叫非法武装，不叫社团。 伍国宾回到店里，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唔好迫，别挤！他妈的，边个拉我宾周？” “给钱，先生，给钱！” 客户竟然连人都挤不进去，阿武带着人在门口守着，生怕有人没付钱跑出来。 “怎么回事？” “啊？老板，你回来了。”阿武擦了下额头的汗，“一等奖被人刮走了！” 伍国宾这都有点懵。 曹！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个大客户，直接下单订购200部bb机，在里面抽到了一等奖。” “谁特么那么大的手笔？”伍国宾也吓了一跳问。 这200部就是42万港纸，目前就算许多上市公司恐怕也拿不出来吧。 “邱先生说是新世界发展集团的人。”阿武说。 郑家！ 伍国宾脑海中顿时就想到那位华人超级富豪，尤其是豪掷1.3亿港币从太古洋行手中购入九龙尖沙咀“蓝烟囱”旧址，可以说，目前的香江，能超过他财富的，寥寥无几！ 就算是船王，也只能在大海飘着。 “人呢？” “走了，不过，他希望我们能够后天中午之前将货送到香江大厦。” “把阿强叫过来。”伍国宾站在门口挤不进去。 阿武点头，靠着身板硬生生扛进去，周边都是咒骂声，没一会，一头汗水的阿强走了出来，面色红润。 “我们现在的货还有多少？” “仓库目前还有大概300来只，不过，已经联系摩托罗拉方面，他们说最新的一批货已经上机，明天凌晨4点左右能到达机场。” 伍国宾想了下，“先封上200只货，给新世界留着。” “他们后天交货，我们不用那么着急吧。” “做生意，尤其这种大笔生意，就得留点后路，要是飞机延误或者出现其他事情呢？你就跟顾客说，货源紧张，让他们留下名字，等货到了，会打电话。” “好。” 伍国宾看了下这种略显混乱的画面，很是担忧，“早点跟永隆银行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来取钱，提前一小时打烊。” 因为社会原因，也可以说是银行间的互相竞争。 许多中小型银行都有上门存款业务，还配备有安保车以及持械保安，主要针对的大额存款客户，像伍国宾这样平均每天8万港纸上下的，已经是vip了。 如果途中发生什么问题，那么，银行还会全额承担，这也给一些歹徒提供了方便，我自己抢我自己，这种操作，不说常见，也不算罕见。 之所以选择永隆银行的原因是，对方给的利息比恒生、广安等本地银行要高点，而且背后有渣打银行融资，风险承受能力也较强。 “老板，没什么事，我去忙了。” 伍国宾摆了摆手，阿强就又挤了回去，“让让，让我进去。” 郑家的出现，这说明bb机已经开始向香江高端市场进发，终于有人发现他的价值了。 不过，这除了带来利润外，还有警惕。 要是这帮资本下台，伍国宾可没有多大的胜率，别以为商人能有多少节***b机的利润本身就恐怖，有钱还怕找不到技术吗？ 不行，自己得加快扩展速度。 中文bb机要赶紧上线！ 抢占足够的市场，拉出足够的战争空间来，就算以后有人杀进来，自己也能跟他决一死战！ …… 第36章：思领导所思，想领导所想！ 潮汕酒楼。 噗~ 啤酒盖子一飞，砸在桌子上弹了下，这才滚到地上。 “大佬，要我说，别听什么阿宾的话，那阔佬就是个白痴，我们这生活不好吗？收收保护费，找找小姐，一上工，日迫的时间都冇啦！”一光着膀子，胸前纹双鹰，看起来很彪悍的男人，右手擦了擦啤酒口，左脚踩着椅子，满脸写着不情愿。 “大佬，阿豹说的对，保安不就是阿叉（印度佬）干的吗？真系落面喇！” “是啊，我还不如回家卖肠粉呢。”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巢皮的表情很淡定，拿着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着，“讲完未？” 斜着头看了下大家，把叫从椅子上放下来，“阿皮脱离社团，阿公镇不住场子，以后渣甸坊哪个作主？都不知，唔收保护费，兄弟们食咩？” “阿豹，你卖屎窟畀兄弟们搵小姐呀？” “大佬，我喜欢男人。”阿豹尴尬的吞了下口水，屁股坐好，安稳点的喝着酒。 巢皮手底下有27个马仔，每天光人吃马嚼的，最起码就得600港纸过去，你真的以为黑涩会不给钱呐？ 将道理的好不好！ 找小姐，给你找个有病的，不给钱，到时候，你就全香江有名了。 “我巢皮是不是义中堂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永远是我兄弟，我出来混那么久，全靠三样东西：够狠、义气、兄弟多，要不是为大家考虑，我现在就回元朗当包租公，大家信不信我。” “大佬，我们还有咩不信你？谁要是说不，我长发就斩死他！” “对，当初跟号码帮那帮扑街驳火，要不是大佬替我挡刀，我现在就死了，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眨一下眼睛，我就是杂种！” 巢皮看着兄弟们表忠心的慷慨样子，甭管可不可以当真，听着就舒坦，面色平缓，“行，那就我安排，我我打算听阿宾的。” “长发。” “大佬。” “call下阿宾，就说我们同意了，让他来谈谈生意。” 长发应了声，跑去前台。 “大佬，我们真的跟阿宾合作？”有小弟问。 “你们有钱吗？屁股掰开，还可以睇到沾屎窟的草纸。”巢皮拍了下手，“冇钱，总要搵大头罗。” 什么叫积蓄？ 那玩意… 都给小姐了。 “还有，以后叫宾哥，给我们饭食呀！” 小弟撇了撇嘴，有点不服气，“以后还要听那仆街的话？真系不爽。” 巢皮就当没听见。 他倒是对着很淡然，跟着谁不是混，大哥可以换的嘛，钞票行不行？ 得用港纸和美金、英镑呐。 … 伍国宾坐在黄大仙庙警长办公室，跟面前这鬼佬沙展聊的正火热，当然开心咯，他可是过来捐款的！ 捐了2万港纸，那支票还放在鬼佬的桌子上呢。 “伍先生，你这太客气了，不过我们警署有要求，不能接受任何的金钱交易。” “史蒂夫先生…” “不不不，叫我费正清，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一身警装的鬼佬脸上笑的很开心，这皱纹都能把蚊子给夹死了。 伍国宾一怔，笑着点头，“这并不是贿赂，而是一名香江市民对黄大仙区治安的认同和赞赏，让我们很有安全感，我希望用这点钱为警署配备更多的警用器械，保护我们共同的香江，港督会理解的，女皇也会明白的。” 本来伍国宾想要捐车的，但特么的，警车太贵，舍不得，而且，除了黄大仙区，还包括西九龙、跑马地、湾仔三家警署共同送去了“民众慰问金”！ 名头上要好听呐。 巧立名目都不会，怎么出来混得？领导说不要就不要吗？怪不得还是个科员。 费正清听到这话，脸上的褶子更多了，“我替黄大仙区上下112名警员感谢您的慷慨，这是香江市民对我们的认同，不能就这样平淡，稍等一下。” 他起身，走到门口，“ada，拿照相机过来，拍张照。” 坐在外面的警长助理一头齐肩短发，脸上肉嘟嘟，身材也很丰腴，伍国宾还在她后翘的部位多看了两眼，身上的制服穿着，都有点紧绷。 她应了声，拿着钥匙去器材室，过个一分钟左右就敲门进来了。 “长官。” 费正清点头，“帮我跟伍先生照张相，然后写一篇文章出来，到时候投稿给几家合作的报社。” ada应了声，看着伍国宾笑着，那脸颊两侧还有梨涡，笑起来眼睛都眯了起来。 伍国宾站起来，拉了下西装，将一张支票双手递过去，费正清满脸欢喜的接下了，就听到啪一声，画面定格在相片中。 “今天尽快写出来。” “明白，sir。” 费正清挥手，她敬了个礼，在看了眼伍国宾，对方正好也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ada走出去时，将门带上，偷听了下，然后就跑到大厅的办公室，对着正坐着的阿坤肩膀从后拍了下，吓了对方一跳，扭过头，翻了个白眼，“ada，你吓死我了。” “你那么胆小，怎么做警察的？” ada嘲笑了声，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伍先生跟你什么关系？我刚才看他进来的时候，还跟你说话了。” “他是我以前的老板。” “他很有钱吗？”ada眼睛一亮。 阿坤蹙了下眉，想了下，“你知道bb机吗？就是他代理的，听说他准备开分店。” ada捂着嘴，面部表情愈加丰富，“那他有女朋友吗？” 这下阿坤觉得不对劲了，椅子往后挪，看着ada，失笑道，“你不会想当老板娘吧，你发春啦！” “哼，我只是觉得他挺帅，当然有钱也最好了，我就不能找男朋友嘛？快说，有没有？”ada横眉质问。 “应该没有吧，我没听他说过。”阿坤想了下说。 “ok！” “ada，我大佬是个很老实的人，你别胡来。” “这叫什么话，我难道不好吗？你放心，我会对你大佬好的。” 阿坤看着对方的背影，摇摇头。 过了半小时，伍国宾跟着费正清一起走出来，从两人的表情上来看，谈的很合拢。 “我先走了，费sir。” “好，下次来坐坐，ada帮我送一下。” 伍国宾点点头，朝着阿坤挥挥手，带着阿武走了，这一幕，刚好被鬼佬看的一清二楚，他扭头看了下阿坤，脸上露出和煦的表情。 这笑容… 让阿坤都有点受宠若惊。 他就是个边缘人物，平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长官点个头，就忍不住翘尾巴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ada将一张纸塞进伍国宾的手里，她看着对方，笑起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电话，警民合作，伍先生。”说完，转身就走。 伍国宾将纸塞进口袋里，一副淡然的表情，可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看来，自己也挺有魅力吗。 以后会出现个冠绝五台山的蓝洁英，自己也可以是靓压香江河！ “老板，这女人不像好人呐。”阿武在边上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你知道什么？”伍国宾笑着说。 “我在城寨里，听老一辈说西游记，里面妖怪要吃唐僧也是这表情。” “去你老母！” …… 第37章：抱歉，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1973年10月4日。 一家名为金盾的公司在渣甸坊成立。 开业的时候很热闹，舞狮队都有，鞭炮、花篮整齐，街坊都来凑热闹。 谁不知道，这是巢皮哥开的？ “庄老板，恭喜恭喜，财神嚟，祝你好旺，财源广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伍国宾一身白色西装，左边兜里还插着朵花，还特意梳了个大背头，带着咖啡色遮阳镜，笑着祝贺，朝着身后挥手。 阿武等人抬着个牌匾，上面写着：賓至如歸。 巢皮今天同样是满脸红润，握着伍国宾的手，嘴角都裂开了，“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金盾安保公司，他出资3万港纸占51%，担任总经理，而伍国宾则出资8万，占49%的股份，有权利派遣会计调查资金。 11万港纸足够一段时间的急用了。 而伍国宾也将名下4家店铺的业务交给了他，他们将担任外保，主要负责客户秩序、人员劝导，而公司自己的安保部门则负责跟钱有关的，比如打烊后银行货款运输陪同等。 价格也便宜，内部价一年也才2.6万港纸。 除去金盾公司的开支外，他最起码还能要回来几千块，也算是左手倒右手。 “长发，带伍先生先进去坐会。” 旁边穿着得体的马仔应了声，今天还特地剃了个头发，显得很干练，“宾哥，请。” “长发，你今日有点靓仔吖。”伍国宾笑着说，站在店铺外，看到里面坐着的几个熟悉的面孔，正准备打招呼，就听到一声汽车刹车的声音。 他转头，那表情就慢慢的冷淡下来。 “他妈的，这些条子怎么又来了？不会想要在这闹事吧！”长发咒骂道。 巢皮同样脸皮一抖，可还是挤着笑脸，“林sir，你也是来祝贺我开业的吗？” “祝你老母给你搵到后爸，巢皮，你的事犯了，去o记喝茶吧。”林达荣反手拿出手铐，旁边的下属单手拿出张盖着章的逮捕令，“我们怀疑你跟钵兰街郑阿生的死有直接关系，你不用说话，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个衰人，讲咩！” 小弟们义愤填膺，有要群殴的架势，甚至还有人眼神不善的拿起墙角的折叠椅。 “你告诉你的手下，不要乱来，他们有砍刀，我们有左轮，巢皮，听话点。”林达荣看着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身体向前一步，趴在对方耳边道，“出来混，要还的，我说你要载在我手里！” “带走！” 他意气风发的命令道，“谁敢阻拦，全部抓回去。” “yes.sir！” 彭彭彭！ “林sir好大的官威呐。”伍国宾鼓着掌，嘴里叼着根香烟走出来，笑着说，“我还以为我见到港督了，原来…”他看了下对方挂在胸口的证件照，像是惊讶的语气说，“怎么还是个督查。” “有点慢啊。” 林达荣见到对方情不自禁的捏起拳头，真想给对方脸上来一拳，深吸口气，“怎么？伍先生也要阻拦我们执法吗？” 伍国宾摇摇头，“别误会，对于o记的威名我也是清楚，我只是怀疑某些黑警在这种关键时候，对我朋友进行不必要的骚扰，甚至会严刑逼供。”他深深的看着他，“你说对吗？杜sir。” 林达荣当然有这想法，进了o记，你想安稳的出来？ 怎么可能！ 不给你弄个半身残废，也得给你弄个痔疮破裂。 进去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巢皮在这时候也开口了，“阿sir，以前我很坏，现在我想做个好人，香江政府不允许从头开始吗？” “闭嘴！”林达荣指着对方说，“你就是个贼，永远是个贼，钵兰街的事情有没有你的份，我会给你机会说的，现在，我代表法律，逮捕你，可以吗？伍先生！” “当然可以，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阿权！” “老板。” 伍国宾将香烟丢在地上，“我们林sir喜欢热闹点，帮我把香江最好的律师请来，我倒要看看，他o记的神龛上拜的是关公还是弼马温！” “我拿钱，都能砸死你。”伍国宾眯着眼轻声说。 “扑街，你讲乜呀？sir，关他！” “我迟早也能抓到你把柄，把你送到赤柱去。” 伍国宾顶了下咖啡色遮阳镜，笑着，“好啊，我希望你能找到个号的理由诬告我这种一等良民，不过就算你送我进去，我也能有钱请律师帮我，我想我根本不用坐牢。” “你也别以为有钱了不起！” “抱歉，有钱真的了不起，不过我想你是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哦，对了，还有，下次我建议你，旁边带两条警犬，那么，我最起码还能害怕点。”伍国宾看了看林达荣的下属们，意有所指的嘲笑道。 “你…” 下属捏着拳头就要干他了！ 真特么气人。 伍国宾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巢皮，看样子你要跟这帮差佬去喝茶咯，你放心，我很快让人去保你，不过，你要看清楚了，谁打你，出来可要说清楚，倒时候，我把他身上的皮扒了。” 巢皮也一脸的混不吝，“阿宾，麻烦你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吧，香江讲法律的。” “屁话真系好多，走啦！”下属推了下他，按住他的头就往车里塞，林达荣愤愤的瞪了眼伍国宾。 两辆丰田皇冠扬长而去。 伍国宾这脸上的表情却逐渐阴沉，林达荣这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申请到了逮捕令这说明他手上肯定有不利于巢皮的证据。 至于为什么会选在今天来。 会不会有人想搞他？ 脑子里转了很多遍的可能，但都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这次的开业大典是搞的乌烟瘴气，这还没开业，总经理就进去了。 以后，业务扩展不容易。 … 湾仔军器厂街1号警政大楼21层。 林达荣带着下属压着巢皮进来，“带到里面去。” 自己将西装脱掉，露出里面的吊带装，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司，拉了下衣服，敲敲门。 “请进。” 林达荣推门进去，站在三米远的地方，敬了个礼，“黄sir，钵兰街疑犯带回来了。” “顺利吗？” 对面是个中年人，正在抖着鱼缸里的乌龟，随口问道。 林达荣一滞。 “嗯？有点棘手？”黄坤泽手一停，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爱将。 林达荣点点头，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当然得添油加醋了，伍国宾在他的绘画里，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暴发户。 “是有点嚣张，他底子干净吗？” “很干净，我都查过了，甚至银行贷款都没有，要我说，拉进来关两天，饿三顿，就什么都说了。” 黄坤泽摇头，“阿荣，江湖人最不讲规矩，但我们是警察，得讲规矩，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那帮烂种，跟你学会将道理时，是最麻烦的。” “先不管他，从巢皮嘴里撬，他屁股不干净，就算跟钵兰街没关系，我们掌握的证据还不能送他进去？” “yes.sir！” “去忙吧。” 林达荣点点头，一丝不苟的转身，走出去。 黄坤泽拿着饲料，丢进鱼缸里，里面原本看起来安稳的乌龟顿时就开始争夺起来。 “别抢，别抢，我来分，这份归阿大、这份阿小，这份…归我！” 他就像是个神经病，自言自语，拍了拍乌龟的脑袋，“就算我不吃，你也不能动。” …… 第38章：熄烟系给你面，食烟系我有实力。 巢皮被按在椅子上，关在黑不溜秋的小房间中。 坐在对面的两名警员盯着他。 “你9月30日那天在干什么？” 巢皮无聊的歪着头，“在看消防员到交易所救火，看热闹，有人跳楼阿，阿sir！” “没去钵兰街？”警员在试图给他引导。 “我要去睇你老婆生意啊？” “你讲咩你个打靶佬（混蛋）！”那警员跑过来，就要揍他，被旁边同事给拉住了。 恰这时，门推开，林达荣走了进来，单手撑着桌子，右手一拍台灯，灯光直照射巢皮的眼睛，令他忍不住撇了下头。 “把他头摆正，藏在下水道久了，光都不敢见了！” 两名警员大声应了是，就过去强行掰他的脑袋，你揍他有可能验出伤来，但，这种“精神”攻击，就很难咯。 “你跟我玩，你还嫩了点。”林达荣得意的说。 “林sir，没必要吧，每个月的孝敬我们坐馆都是如实奉上，你这拿了钱，也不照顾一下？” “别跟我在这里笑嘻嘻，我只问你，乌蝇是不是杀的！”林达荣用力拍着桌子。 “不是！”巢皮用国语说了遍，还用因为说了遍，“no，听的懂吗？” 这幅嚣张的态度让林达荣很恼火，指着巢皮，“我总有办法把你送进去，关死你。” “吓我呀？老子吓大嘅？你不将我送入去，你系杂种，阿sir！” 靠在门口看着的下属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见门口站着名女同事，旁边还跟着两名衣冠楚楚的男士。 “你好，林sir，我嚟保释咗我当事人。” … 伍国宾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来往的警员都很诧异的看着他。 他听得脚步声，就看到林达荣一脸难看的走过来。 “又见面了林sir。” “喂，这里不能抽烟。”旁边的下属指着他说。 伍国宾看着他，笑着将还有大半截香烟丢在地上，用皮鞋踩灭，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万宝路，拔出根，叼在嘴上，重新点上，看着警员，吐出个烟圈。 “你老母，扑街想死呀！” 对方气急败坏的指着破口大骂，就要上来揍他。 “干什么，你要做什么？”阿武横着眼，指着对方，一副忠勇马犬的样子。 “郭律师，我兄弟能保释吗？”伍国宾左手插兜看着旁边的律师说。 “当然，庄先生根本跟钵兰街命案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逮捕也是非法和不符合程序的，如果你需要，我觉得可以起诉他们。”律师伸手顶了下自己的眼镜说。 “你知唔知你讲乜呀，四眼仔！” 郭律师笑了笑，“阿sir，你在侮辱一名太平绅士，我可以告你。” 林达荣伸手拦住了脾气暴躁的下属，对方叉着腰，气不过，“唔好意思，郭先生，我同我下属道歉。” 郭律师都没看他，自诩为斯文人。 “不过很抱歉，o记查到庄先生跟三&会有很深的关系，我们有足够的证据，甚至其中还包括几起重伤案件…” “在法院没有直接起诉我当事人的情况下，他都有权利享受被保释的权利。”郭律师摆摆手，“讲法律，我比你清楚。” “开个价啦，几多钱。” “你当这街市啊？”林达荣瞪了眼伍国宾，后者也不恼，“督查不行，就叫长官来。” “很热闹嘛，怎么？有人要砸差馆。” 在气氛僵硬时，一声玩笑话，林达荣松了口气，伍国宾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从办公室走出来，上面牌子写着总督察。 “黄sir，他们要保释巢皮。” 黄坤泽看了眼郭律师，心中就了然，这发型、这打扮，就是大状，倒是伍国宾，气定神闲，满是兴趣的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对视一眼。 “o记总督察黄坤泽。”他伸出手自我介绍。 伍国宾淡然一笑，和他握手，“你好，黄总督查，我来保释，这符合规矩吧。” 黄坤泽笑着，“当然，没问题。” “这是合法权益，毕竟，我们是讲究法律的。”他对林达荣说道，“我们是纪律部队，得讲究法律、尊法，要是全香江的警察都像你这样，还怎么令人信服，马上走程序。” “黄sir，巢皮致人重伤。” 黄坤泽忽然拔高音量，“有人报案吗？” “没…没有。” “这个面子都不给伍先生吗？” 伍国宾眉头一挑，“那就谢谢黄sir了。” “好说，好说。” 林达荣不情愿的带着巢皮出来，推了他一下，致他脚下一踉跄，回头怒视一眼，伍国宾拍了拍，“郭律师，麻烦你去跟sir走个程序，别让他们为难。” “好的，伍先生，这里交给我就行。” 伍国宾看了眼黄坤泽，笑着点点头，“噉我走先嘞，有时间，约你饮茶，到时候请一定给面子。” “肯定肯定。” 伍国宾转身，刚走两步，就又停下来，掏出长大牛（500面值港币），放在桌上，拍了拍，“阿sir，不好意思把你的地弄脏了，找个阿婆清理一下，服务费我出了。” 黄坤泽目送着他的背影走出差馆，表情慢慢的平静。 “长官，就这么放他走了？”林达荣终于忍不住。 “义中堂的线人说乌蝇死了，坐馆的声望被打击的很惨，巢皮的人最近都跟个阔佬混得很熟，就应该是他吧。” 林达荣闷声应了声，“他很嚣张。” “睇出来喇。”黄坤泽面色一沉，“呢个人比较麻烦。” 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嚣张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很干净，不怕o记查，像这种才是真正的大佬，那些冲锋陷阵的只能算古惑仔。 “我们最近的注意力不在义中堂，等把那个义群“豪哥”逮了，再慢慢跟他们玩。” …… “阿宾，多谢你呀。”巢皮揉了揉被手铐铐疼的手腕说。 “小事，我们现在系合伙人，怎么可能睇你给条子欺负。”伍国宾抽口烟，话锋一转，“不过你跟社团的事情要好好整清楚，最近低调点，他们的鼻子精的很。” 巢皮点点头，表示自己有数。 “乌蝇明日出殡，我就同坐馆摊牌！” 伍国宾弹了下烟灰，“听日帮我送个大厦，上支香吗，我就不去了，仲要去谈生意，太避忌。” “好。” “行，冇事我走先嘞，佢阿妈嘅，揾个场子驱驱邪，一帮条子，要衰！”巢皮声音很大，这儿可是警政大楼，来往警员众多，都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伍国宾点点头，等抽完这根烟，丢到旁边扫地阿婆的簸箕里，朝着对方和煦的一笑。 “阿武，你会开车吗？” “会，以前开过东方红，我赚公分最多。” “行，能发动就行，走，买车去！” … 第39章：赚钱嘛，讲什么道义！ 轰！ 渣甸坊通用电讯店铺内。 阿强正在里面算账，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一辆高达sk0da汽车潇洒的停在门口。 驾驶座门被打开，阿武跳了出来，很兴奋的朝着店内挥了挥手臂，小跑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让伍国宾下来。 “老板，你买车了？”阿房站在门口，率先跑过来，满脸羡慕的看着，想要伸手摸但又有点不敢。 “买一辆代代步，我在高达陈列室买了2辆，还有一辆给公司当公车。”伍国宾对着走出来阿强说，“等会你让人去开回来。” “好的，不过老板你的身价应该开莱斯劳斯啊。” “你给我钱啊。”伍国宾拍拍手，“17万港纸，他老母的，我要卖几多bb机？这高达不好吗？” “可以可以。”阿强忙点头，笑着说，“以后都不用挤公交了。” 香江目前可选择的汽车很多，但都不是特别出名，包括奔驰、奥迪这种大牌甚至都还没进入香江，得八十年代才开始抢夺市场。 不过高达sk0da价格也不便宜，2万港纸。 能买得起车的，都是富豪！ 当伍国宾走进店内后，阿权还叫了几个人守在门口，生怕瘪三把车给碰了。 “老板，我去调查过了，新界荃湾有一塑料花厂房要出售，大约有14000尺，要价10万港纸。” “包括地吗？”伍国宾神色一动问道。 “加上地要25万港纸…” “去佢阿妈嘅，他怎么不去抢？那系新界，不系九龙！”伍国宾听到这价格就一阵吐槽，“睇你系冤大头？” “14000尺土地加上工厂，顶多给他10万港纸，他还以为现在是牛市？再不跑，就死人了，他是不是炒股亏了很多？” 阿强点点头，“我跟他谈的时候，有三拨人上门找他要债。” 伍国宾颔首，眯着眼，“那就等着，不着急，等他自己扛不住就会降了，那么贪，活该死在股市里。” 如果现在是2月份，你叫这个价钱，兴许还是有人买的，因为股市真的牛，直接带飞了经济，楼花炒卖，异常活跃。 当时，不少地产商均延迟楼宇销售，宁愿空置以待更高售价，甚至保存楼宇收租；而买家的要价更漫无标准，出现了有买家无卖家的局面。 置地公司刚花费2.8亿港币买了53000尺土地，均价高达4800多。 但现在10月份了，要跳楼了，还不跑。 房价也直接腰斩，越是这种时候，鳄鱼越是悄悄露出头，等着厮杀呢。 大头目前自己的资本吃不到，小鱼小虾总能啃两口吧，他把目光瞄准新界。 “要是被别人抢先呢？”阿强颇有点担心的说。 伍国宾想了下，“我跟巢皮说一声，让他的人盯着点，谁来买地，就给他搅黄了。” 这种手段真的很阴… 但你不阴，怎么赚钱？真靠诚信？你丫的明天就得饿死，要是那塑料花厂老板没破产，伍国宾肯定不这么搞，人家也有实力，你现在玩完了，谁鸟你？ 这世界，从来只有胜者为王，恒生银行当初被汇丰收购时，何善衡还当众哭出来呢。 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不重要。 伍国宾还记得自己在之前采访过一名入狱的富豪，他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这个世界很伪善，同样也欺软怕硬，有些东西，你生下来没有，就注定没有，除非，你站在风口，等着罗马改道、等着后浪拍前江、等着…学会自我安慰。” 中午旁边的烧腊店送来午餐，伙食不错，通用电讯也是有饭食补助，除了常见的牛腩面、墨鱼面外，偶尔也能吃到乳鸽。 阿武最喜欢就是这个时间点了。 “阿房，去旁边搬点汽水过来，干巴巴的吃，总觉得膈的慌，签单，到时候一起结。” 阿房应了声，飞毛腿跑起来，朝着边上的便利店跑去。 伍国宾正准备坐下时，就看到个塑胶足球从外面滚了进来，端着饭碗的阿强看了眼，笑着说。“阿祖，你的“西瓜波”也要入嚟食饭呀？” 西瓜波，是个出名的玩具牌子。 “阿叔。”跑进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抱起球，看着桌上的乳鸽咽了口唾沫。 伍国宾认得他，长生店阿泽的儿子，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对方过来做，“阿强，再拿副碗筷。” “谢谢阿叔。” “你爸爸呢？”伍国宾摸着他的脑袋问。 “去大酒店送货了。” 阿祖抬起头，“听讲有个大佬死咗，定咗个大厦，好贵嘅，1800港纸。” 伍国宾点头，给他扯了个乳鸽腿，放在碗里，“吃吧。” 阿武看着那腿，满是不甘心，自己早就盯上了，被这小鬼抢先了，愤愤的大口吃饭，将不满发泄出来。 因为工作原因，里面的传呼中心都是交替吃饭，中午都没休息，工作量很大，伍国宾去逛了一下，看到大家那疲惫的表情，就明白，这样下去，迟早身体垮了，影响工作。 而且，bb机现在还只是起步，以后就连晚上肯定也是响个不停，得扩大规模。 “都要钱呐！” 等他从内屋出来，就看到阿强指挥着人将用盒子装好的bb机放进车里，“老板，我去送货新世界的货了。” “行，后天重阳节，你去定点小礼物，到时候给那些大客户送去，算了，我自己联系吧。”伍国宾看了看阿强那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工具人都脱发了。 “阿板，打电话给前两天应聘者，让他们来实习。” 资本家… 总得在任何时候学会占便宜。 实习到新店开业，只要不是太差，都留下来。 店长人选伍国宾跟阿强已经商量过了，让老店的几个老人去担任，最起码熟悉门路，不会吃里扒外。 新公司就是面临这种困境、财政、人才、发展。 如果能那么容易扩张，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破产了。 赚钱，从来都不是一门简单的艺术。 … 北角英皇道679号！ 限行！ 道路中聚集了数百名身穿黑色衣裳的精干男子，后面被堵住的车主们都不敢按喇叭。 最多也只是低声骂了句，“呢班烂仔，又瞎搞！” 今天，乌蝇出殡！ 为了防止出事，纪律部门还出动了上百名绿装警察站着虎视眈眈。 这帮古惑仔也大多是嚣张跋扈，见到了就忍不住要怼上两句。 “sir，今日又不系你老母死咗，那么多人嚟做咩呀？”一长相凶恶，挂着金链条的男人看着面前的小警员张开嘴询问。 后者都是惊的发颤，显然就是刚从警校出来。 “怕你死咗冇人收尸，仆街，你给我安分点。”旁边的一名警员瞪着眼说。 “你讲多次。” “老母生你的时候忘记带耳朵啦！” “屌你老母！” “大d，住手。” 那凶恶男人看到走过来的人，喊了声，“巢皮哥。” “嗯，乌蝇哥出殡，今天别闹事，条子喜欢呆就让他们呆着，在马路上，也只能吃吃尾气。” “我们进去。” 大d指着小警员，凶神恶煞。 “你没事吧？”老警员看着旁边的同事问，后者还有点心惊胆战的摇摇头。 “冇事，你系差佬，他们要胡来，就攞枝棍打死他！” … 第40章：江湖事，江湖了！ 殡仪馆外面整齐的摆放着花圈，挂着挽联。 【生无一堆土，常有四海心】！ 【世事竟何如恨，一夜腥风梦断】！ … 颐亲馆。 乌蝇硕大的照片挂在墙上，前面放着贡食，旁边跪着几名女人和小孩穿着孝服，哭泣着，还在盆子里烧着纸钱。 巢皮接过小弟递过来的长香，拜了拜，插在香炉里，走到旁边对坐着的坐馆叫了声，“阿公，节哀。” 几天没见，老头子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神都没有了锐气，拿着拐杖的手都甚至在抖，还是旁边的白纸扇帮忙扶着。 巢皮象征性的说了句后，就坐到椅子上等着葬礼开始，慢慢的，义中堂来的大佬愈来愈多，甚至就连其他字头也派来人慰问。 “阿公，时辰到了。” “开始吧…” 白纸扇点头，走到台中间，拍了拍话筒，“十分感谢各位来到郑阿生先生的悼念会…” “慢着！” 就在这时，有人叫停，这可是很忌讳的事情，白纸扇眉头一皱，抬起头，朝着门口望去。 坐馆浑浊的眼神中带着迟暮，下巴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巢皮眯着眼，看着走进来的阿皮，有热闹看了。 “阿皮，你做咩呀？这里不欢迎你！”负责灵堂看场的红花双棍骆驼哥带着兄弟就站出来，挡在面前。 “当然系来上香罗，还能来食饭呀，阿昆，那么紧张干什么？” 阿皮穿着间蓝色西装，里面是一件屎黄色的衬衫，这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上香，倒像是来闹事！ “怎么？不欢迎呀？” 骆驼哥看了看后面大佬坐着的位置。 “阿皮，今天乌蝇出殡，别闹事，要不然，大家都不好看。”一名义中堂元老站出来黑着脸警告道。 阿皮很不屑的一笑，嘴里还嚼着巧克力，一把推开骆驼哥，大摇大摆的走到灵位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乌蝇的黑白照。 竟直接拿起供起来的香蕉吃了起来。 “乌蝇呀！你死的真系可怜嗱！”阿皮一边说着一边用香蕉直接怼到黑白照上，“你死了都冇当成大佬。” “阿皮…”坐馆被人推着过来，“乌蝇都死了，你还要这么搞他，是让他不安宁吗？” 阿皮脸上的笑容一收，香蕉皮随手一丢，转身看着对方，“阿公，我嚟系通知你，以后，坚拿道那边，是我的！” “那里的赌裆、鸡档、粉档，都我说了算。”他身体微弯，瞪大眼，看着坐馆，“阿公，你不会要跟我火拼吧，哈哈哈哈，你老喇，冇那么大胆子。” 嚣张！ 跋扈！ “屌你老母，操！”骆驼哥火气大，直接抄起椅子就朝着阿皮抡过去，把对方干倒在地。 一动手，这情势彻底乱了。 骆驼哥的人跟阿皮小弟几十号人就开始在灵堂里混战，这时候谁还管死人，拿起东西就砸。 阿皮也是个凶狠的人，要不然如何服众，盯着骆驼哥，“送你去见乌蝇！” 看到两拨人打起来了，前来吊唁的其他帮派小弟也有点摩拳擦掌。 “大佬，我们帮不帮？” “帮你个大头鬼啊，看到我这身衣服没，意大利名牌“ermenegildozegna”你让我穿着怎么上，看戏咯！” 小弟点点头，但看着场面实在是手痒。 有见势不对的小弟冲出去喊人，外面的记者们一下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如果拍几张照片，“社团灵堂大战！” 明天保证上头条啊。 而条子也接到了消息。 一名警员跑向一辆丰田海狮边，“阿sir，打起来了。” “葬礼嘛，活动安排咯。”长官摆摆手，掏出bb机，“你要买马吗？” … “大佬，我们不上吗？”长发问巢皮道。 后者摇摇头，看了眼阿公，对方阴沉着脸，这面子真是丢光了，以后…铜锣湾，不可能是义中堂的了，表现得如此怯懦，只能被淘汰！ “住手！住手！” 字头叔公开始拉架，两拨人将灵堂干的狼狈不堪后，才停下手，阿皮身上的西装都被扯破了，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吐了一口唾沫，“骆驼，你屌迫屌多了？拳头那么软！” “你讲多次！”骆驼气势汹汹的指着他，“扑街，怪不得你老母系鸡，出嚟行，不讲义气！” 阿皮听到这话，眼神一沉，死死的盯着骆驼，心里的杀意越来越深。 “好了，住嘴。”叔公怕出事，忙推了下骆驼，转身蹙着眉，“阿皮，闹也闹够了，可以走了。” “以后，走路小心点！”阿皮指着骆驼冷哼一声，带着马仔就往外走，但在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巢皮，“跟我来混？” “不了，我已经开始做正经生意了。” “正经生意？卖屎窟啊！跟那个阔佬宾？” 巢皮眼睛一眯，警告道，“阿皮，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但你别搞到我头上来，惹我不高兴了，杀你全家！” “你在恐吓我？” 巢皮半仰着头，“你可以试试，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你那个廖国(老挝)情妇会给，你儿子也会给，你老母也会给！” 阿皮盯着对方，两人眼神在半空中对视。 长发慢慢摸到身后卡在腰带里的军刀，只要大佬一个动作，冲上去斩他个屁滚尿流！ 但比起老迈的阿公，巢皮还在正当年，欺负人，总要挑那种快要死的老头咯。 柿子要学会软的捏！ 最重要，讲利益啦！ 如果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谁去搏命？大锅，你为了面子去斩斩斩，香江大酒店6尺的“豪宅”你都买不起啊！ 阿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小弟走了。 “巢皮，麻烦你了。”叔公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后者点点头，看了眼坐馆，走过去，“阿公，我有件事跟你说。” 站在边上的白纸扇面色一变！ “我巢皮以后带兄弟们去吃别的饭，堂口的伙食留给别的兄弟吧。” “巢皮，你要退帮？”骆驼哥大声质问道。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坐馆，“每个月我会给你2万块，就当养老吧，你带我入的社团，乌蝇死了，我养你到死。” “巢皮，你想清楚了，这不是玩笑。”叔公在旁边劝道，要是帮内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就真的完蛋了。 巢皮在铜锣湾，也是名气大的很。 “尖东霸王”！ “叔公，我老了，我想赚点干净的钱了，以后有时间来渣甸坊找我喝茶。”巢皮笑着颔首，深深看了眼坐馆，扭头就走。 没一会，就听到背后传来的惊呼声。 “阿公！阿公！快叫白车！” 此去… 江湖路远，物是人非！ …… 伍国宾自然不知道发生在香江大酒店的事情，他干诺道的永隆银行总部商谈贷款的事情。 “伍先生，关于您申请的400万港纸贷款，很抱歉，无法批下来。”负责接待的永隆银行高级经理裘泽荣一脸歉意的说。 “我们公司最多愿意给贷款200万。” 伍国宾眉头一皱，就听对方继续说，“而且，需要您名下的产业作为抵押！” 这其实很正常，但在香江这种人情世故的地区，刷脸还是能够有很大便利的，你的实力不够强，才让人觉得需要风险承担。 如果不是要赶快扩张，伍国宾不是很情愿贷款。 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资本并不是赚来的，而是运作来的。 如果bb机能够在短期内直接上市，他就能够收拢一波资金，在未来几年钱生钱。 “行！不过我希望尽快。” “当然，永隆银行的服务一直都很迅速。” 伍国宾这时候真想来一句。 破产的时候也是。 但怕被人赶出去。 … 第41章：打架，随身带个扳手，很合理吧。 “对了，现在的对外汇率是多少？”伍国宾对着正在签字的裘泽荣问道。 “渣打银行的今早走向是1美金：2.9712港纸，1英镑则可兑15.55港元这比例略高于汇丰，但上下浮动不高。” 伍国宾眉头微蹙。 港纸在有节奏的贬值，如果等石油危机冲击资本市场，到时候，跌的更快！ 钱，是不能存的。 “变动的有点大。” “市场就这样，也许明天就会回暖。”裘泽荣笑着说，“好了，伍先生麻烦您签个字，最快明天上午就能批下来。” 伍国宾点点头，麻溜的写下名字，还用钢笔点顿了下，“我想问一下，贵公司是否能进行现货交易？” 裘泽荣诧异的看了眼，“当然可以，永隆银行背靠渣打银行，是目前香江最大的现货买卖银行之一，伍先生，你要买什么？稀有矿物、还是黄金？” “我想买原油。” “这我不是很懂，稍等一下，我去叫一下专业的投资经理。”裘泽荣压了压手，面带歉意。 伍国宾也不着急，端着咖啡小抿了一口，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明报》，上面的“北望神州”版还是挺吸引人的，虽然被人讥笑为“墙头草”，但不得不说，《明报》对时局的把握程度在其他报纸之上。 有些如果放到现在来写，甚至会被404。 但在现在通讯工具缺乏、了解外部手段匮乏的情况下，报纸是了解内地局势最好的来源。 “抱歉，伍先生，久等了。”邱泽荣回来，身后跟着个中年鬼佬，忙介绍，“这是投资部门的韦理先生。” 这名字让伍国宾眉毛一挑，想到了哪位著名的“公司医生”，他把报纸放回去，起身跟对方握了下手，鬼佬很直接的问，“伍先生，裘经理说你要买原油现货？” 伍国宾点点头。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目前的石油的市场很稳定，收益不是很高，我认为稀有矿物在未来一段时间会有增长，渣打银行在非洲拥有很完善的市场。”韦理劝说道。 你说稳定就稳定？ 我能跟你说，tmd，要打仗了！ 每次战争都得割一波韭菜，尤其是发动战争的地方还是世界最大的石油中心点。 你没油了，坦克、飞机、船艇都得停，同样，这次的石油危机也会让包括包玉刚在内的海上大佬走向岸地，从而实现对会德丰的收购，进而围剿九龙仓。 在一定程度上，这次危机改变了世界走向。 如果伍国宾现在有20亿港币，什么都不说，按照现在3美金一捅的原油，自己直接存个几十万桶，等74年年底，再抛售… 最起码能翻个5倍！ 但他现在只是个小喽啰，还得贷款，最多就尝尝鲜，你要是真的这么大资金下场，欧洲市场绝对想办法搞死你。 金钱是诞生在权利之上的。 “不用，韦理先生，我只要买原油现货。” 见伍国宾这么笃定，对方也不劝说，“我们可以帮你在尼日利亚进行操作，不过手续费是万分之七，而且还需要交保证金。” 伍国宾心里盘算了下，自己贷款的200万港纸加上自己目前的资金，加起来也不到300万，除去扩张需要的资金外，最多就只能用100~130万之间，兑换成美金也才是50万，能买大约15万桶原油。 如果等个一年，能进账550万美金！ 重点是，等兑换成港纸的话，汇率肯定超过3甚至3.5… 当然，这种算法很“幼稚”，可这也更直观的说明了资本市场的暴利。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我需要从下午开始就给我收购现货，要在6号之前最起码花光我100万港纸。” “伍先生，您这种要求，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韦理跟裘泽荣对视眼，笑着说。 “怎么不行吗？” “我会委托总部跟非洲部门联系，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鬼佬打起官腔来倒是一套又一套。 主要伍国宾表现的太过“热情”了，这让他都产生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原油市场是不是要有新的动静？这个伍先生，是不是有内幕消息？ “6号之前帮我花光收购足够的原油现货，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3万港纸的酬劳。” 伍国宾就是这么直接说出来，你不就想吃一口吗？只要事情给我办好，我给你！ 就算按照韦理他们这职务来说，这笔钱也足够动心了，相当于裘泽荣6个月薪水。 华人和鬼佬不一样的！ 韦理眼睛一亮，“我在非洲有一名关系很棒的经理，我会帮你搞定的，不过，如果酬劳更丰盛点，我想，除了尼日利亚外，在南非也能帮忙一起收购。” 这鬼佬狗贪！ 伍国宾车沉吟了下，“收购超过3万桶，我给你1万港纸，这已经够有诚意了吧。” 韦理想了会，笑起来就是满脸褶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现货委托买卖，很常见，尤其是在大型跨国银行间，有专业部门服务。 裘泽荣还特意开了瓶红酒，三个人轻轻的碰了下杯。 … 永隆银行门口。 阿武站在车外，抽着烟。 就听到轰鸣声，几辆本田cb750呼啸而过，背后还载着妞，大声且刺激的喊着。 在前面十字路口来了个掉头，径直停在阿武面前，“喂，有无钱！” 阿武往后退了一步，没吭声。 “妈的，系个哑佬？” “这辆车不错，搞回去卖了！”骑在领头摩托车上的一名蓄着长发的年轻人看着汽车大声说。 “阿华，唔好惹事。”坐在后面的女孩担心的说。 “怕什么？这人一看就是“捞松”。”阿华很不在意的说，香江人跟内地人从气质上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时候，你看那些越是拘束的，大多数都是偷渡来的。 香江这地方。 就算是穷人，也瞧不起内地人。 “锁匙攞出嚟，借我们开几日玩玩咯，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大熊。” 从另一辆摩托车上下来个男人，一巴掌拍在引擎盖上，咣！ 声音很脆。 “这部车挺新。”大熊欣喜的看了下阿华，但后者那眼神陡然瞪大，他疑惑的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撞击。 左侧脸颊半张脸都垮下去了。 直接晕死在地上。 “他妈的，你们这班仆街，同我争车！”阿武手里拿着个铁扳手，凶狠的看着他们。 “都不问，我大佬系边个！” …… 第42章：最大的谎言就是努力！（求收藏、月票！） 阿武横着扳手，香烟头吐在地上，狰着眉，“屌你老母，瘪三，够胆在我个头敲诈！” “大熊！” 阿华看了下兄弟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吞了口唾沫，但出来混，讲的就是凶，可那扳手…真硬！ “阿武，怎么回事。” 就在阿华左右为难的时候，伍国宾从银行内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公文包，面色不渝的看着这一幕。 “老板。”阿武赶忙迎上去，吓得阿华等人以后他要揍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回过神，就觉得这架势有点对人，恼怒的看着伍国宾，指着大熊，“你马仔把我兄弟打成这样，是不是要个说法，不然我报警喇！” 伍国宾看了眼阿武，后者赶忙解释，“老板，这几个扑街要抢你车。” “胡说，我只是来问路的。”阿华还硬着嘴，“问路都有错啊？” 努力装作出一副很猖狂的样子，但躲在身后的女孩小心的拉了他一样，躲起来怯怯的看着，这长相好熟悉的感觉。 尤其那双眼睛！ 伍国宾脑海中闪现出之前从阿强家出来后打车遇到的女孩，主要对方的眼神，太有印象了。 阿华看了眼伍国宾，恼怒的挥手，“喂，睇咩？未见过女人啊！” “抱歉，小姐，好跷。” 躲在阿华身后的小女孩探过头，大眼睛看着。 “阿红，你同佢认识呀。” “忘…忘记了。” 伍国宾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掏出钱包，里面的一叠大牛看的这些半大小子眼睛放光，他从里面掏出两张，抖了抖，放在引擎盖上，“拿了钱，回家吧，最近治安不好。” 他说完，就坐进了车里，阿武绕到前头，“还要怎么样？拿了钱就走啦。” “阿华，大熊翻白眼了。”后面的同行叫了声，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大熊不对劲，阿华也懵了，一把抓起钱，“算你好运，快，把大熊送去周医生那里。” 香江的古惑仔就是那么的干脆。 叫警察？ 丢脸呐！ 尤其这种17.8岁的年轻人，更在意脸面，条子叫过来，这叫不讲规矩，其实，伍国宾同样也怂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下手没轻没重，手里有刀就敢捅的。 未成年罪犯大多数就在这个年纪段。 阿武冷哼了声，坐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还对着那女孩笑着挥了挥手。 “钟楚红！你是不是同呢个阔佬认识！”阿华生气的质问道。 “没，没有。” “你自己回去吧！”阿华气呼呼的丢下一句，带着受伤的大熊和马仔骑上摩托就走了。 “阿华，阿华！” 钟楚红在后面大叫着，但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瞬间，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但最后，也只能孤零零的坐上计程车。 … “老板，那小子的样子，真没事？”阿武车开到一半，抬起头通过反光镜看了眼伍国宾，忍不住开口问。 “现在慌了？” 阿武讪笑一声，他这好像确实过头了，这一扳手下去，要出人命的，当时也没注意，只是被人围着，下意识的就干他了。 “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阿武，野蛮人才只知道用暴力，你放心吧，我会托人去问的，如果人死了，你就去濠江躲两天，如果没死，那就没事。” 伍国宾说的轻描淡写。 不就是两个古惑仔吗？ 一看就不是什么大背景，人家有钱人欺行霸市开的都是敞篷跑车，谁会开小鬼子的本田cb750，但你要说他没实力，又能买的起4缸摩托。 真出事，就跑路！ 你有本事，自己去抓他呀。 见伍国宾这么笃定，阿武也是放轻松。 回到渣甸坊。 潇洒的停在一边，香江的车位划分得到70年代末，这时候，你随便停，交通法都没健全呢。 这是殖民地，不是纽约。 “阿宾，忙回来了？”阿泽坐在长寿店门口打着招呼，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阿祖，叫人。” 正在玩风车的小鬼头挠了挠头，龇着嘴，这大门牙都掉了，有点漏风，“阿叔。” “乖。”伍国宾笑着摸了摸他。 “阿宾，今天大酒店可热闹了。” 阿泽满脸兴奋，“义中堂内讧丫，有个大佬带着人过来砸场子，打起来啦！” “灵堂都被砸了，乌蝇哥这下是死不瞑目了。” 这消息让伍国宾也有点愕然，义中堂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巢皮哥呢？” “巢皮哥好犀利，佢走到龙头噉，一句，阿公，以后自己做大佬！”阿泽挺直腰杆，努力做出一副睥睨的样子，但这模样瞅起来就像是斜眼。 一拍大腿，“好man！” “老窦，我以后都要做大佬，好man!”阿祖在旁边插了这么一句，眼巴巴的看着老父亲，希望听得夸奖，谁知道对方反而脸色骤变。 抄起靠在门口的竹条，“你个衰仔，以后你如果当古惑仔，我将你打脚跛！” 男孩子的童年，很完美。 伍国宾走进店里，就看到七八个实习生很拘束的站着，年龄各不同，有男有女，阿板正在训话。 “面对客人呢，要微笑，阿荣，你来试试。” 一个憨厚的年轻人站出来，就像是傻大个一样的咧开嘴，“嘿嘿嘿…” “停停停，你这什么？tvb招傻佬啊？是笑，不是蠢。” “那你给我表演个看看？” 阿板扭头，这脸顿时就堆出笑容，“老板，你回来了。” “我看你这是谄媚。”伍国宾笑着说。 “都愣着干什么？叫老板！”阿板连忙对实习生说。 “老板好！”这声音还是挺整齐，也很中气十足。 伍国宾满意，“怎么样人？如果觉得好，就让阿强都留下来，到时候你去当店长的时候，挑几个带过去。” 阿板脸上一喜。 他算是听出来了，新店开业，他就升职，虽然都有传闻，但这是老板亲口说，这代表加薪！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阿板脸色激动，涨红着就要表忠心，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店长不是那么好做的，如果你做不好，我也会撤了你，明白吗？” 阿板这个人比较灵活、机灵，甚至也可以说有眼力劲，而阿房就比较憨了，他喜欢干，话还不多，这两个自己之前卖咸湿报刊招来的散仔是各有特色。 但对伍国宾来说，管你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过段时间，给你们安排夜校学习。” “老板，还要读书啊？” “阿板，读书才有前途，你不希望永远当个店长吧…” 对方尴尬一笑，“我觉得当店长挺好。” “屁话！”谁知道伍国宾骂了句，皱着眉头说，“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不用待在这了，我跟你说，还有你们，通用电讯的宗旨就是不断学习、不断进步。” “我们要做的不单单是香江的bb机第一，也要做全亚洲，甚至全世界，这是我的野心，你们如果没野心，等以后员工多起来了，你们如何往上爬？每个月别人拿1万多薪水，你才拿几百块，丢不丢脸。” “你们不想住豪宅、不想开豪车吗？” “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还有什么区别。” 伍国宾在扇动着他们对财富的向往，精神激励本身就是一种手段。 也可以称为：“传销！” “以后在内屋墙上空出个空间来，你们有什么梦想和短期目标，写上去都贴墙上，我会一一看过去，别觉得丢脸，如果连做梦都不敢，还有什么努力的动力？” 伍国宾在使劲的给团队灌输一定的企业文化。 现在的人，还挺老实。 最起码都是愿意做牛做马。 只要给他们付出心血的同等薪水，加班？ 今天晚上给你撸出个大厦来！ 能做996在香江是一种巨大的福气。毕竟能够干到九点准时下班的工作已经不多了，香江的工作时间可谓没有最长，只有更长。 几百万人，总有人会替上你的位置。 “你们只要努力，终究有一天，你们会成功，到时候，你们就能躺在上千尺的豪宅里，让菲佣伺候你。” 伍国宾看到实习生的眼睛都红了。 行，上头了。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你们得加油，不努力，老板我怎么买豪车？怎么全球旅行？怎么买豪宅？ … 第43章：我，阿宾，也要说话呀！ “阿仔，食饭喇！”站在门口的妇女对着正在楼梯街上玩耍的儿子叫了声。 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起身，对着身边的同伴摆摆手，“我要去食饭，听日玩，再见，小花、熊仔。”说着就跑回去。 能听到母亲絮絮叨叨的念叨声，“功课坐完未呀？就知玩，明天同我去文武庙拜拜，保佑你考个好成绩。” 热闹的街道伴随着太阳落山，逐渐的冷清。 回到家的男孩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桌。 “洗手没有？”拿着报纸，带着眼镜的老豆蹙着眉敲了下桌子，阿仔缩了下头，就赶紧跑去盥洗室，踮起脚尖，敷衍的洗了下。 客厅正好在重播《大树王子》动画片，阿仔急不可耐的就跑出去，瞪着眼舍不得挪开。 “来，吃饭了，边吃边看。” 阿仔坐到椅子上，手里拿着筷子，还时不时的转头，这部50年代的动画片，就算到现在也对小孩子有独特的魅力。 很快动画片就放完了，阿仔就抱着碗大口吃着饭。 可陡然一阵轻松的音乐从电视剧中播放出来，情不自禁的就吸引了他，甚至全家的目光。 “庞大虎！”阿仔指着电视叫道。 “噉叫许冠文。”一家之主的父亲提醒道，嘟囔两句，“佢有又新电影上画？” 之间画面中的三人，许冠杰、许冠文、许冠英，就从高到低，就像是哆啦咪发一样，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走进银行，对前台小姐龇着牙。 “冷玉霜！” “那叫郑佩佩，他不系熄影了？” “先生，有咩可以帮你！”前台笑着说。 “我们…”许冠文喊。 “打劫！”许冠杰接上。 “哈！哈！哈！”许冠英怂着脖子，脑门被大哥一巴掌拍了下，“白痴，你应该说装满！” 许冠英缩了下头，将黑色手提包丢在柜台上，其他两兄弟拿出枪指着阿叉保安，对方吓得抱着头，就趴在地上。 “装钱！不然，biubiubiu打死你！”许冠杰叫嚣着。 “阿弟，应该是xiuxiuxiu，语调不对。”许冠英憨厚的说。 “去你老母。” “我老母都系你老母呀！” “哈哈哈哈，他们好逗哦，妈咪。”看电视的阿仔笑的大声，情不自禁的转过身，认真的看着。 就连老豆也放下报纸。 前台慌张的将钱塞进黑包里，装满后，许冠文潇洒的提起来往后一甩，然后…整个人原地转了两圈，直接摔在地上，两兄弟立刻去扶。 “钱，咁重！”起来脚下还有点发飘，捂着脑袋，“撤！” 三兄弟跑出银行，将钱袋子丢到后座，许冠杰开车，许冠英坐在副驾驶，一脚油门，走了。 许冠文站在后面，双手一摊，一怔，“喂，我都冇上车啊呢！等埋！” 他跑了两步，就被警察给抓住了，按在地上。 “我要举报！”许冠文抬起手，被两个警员左右抬着价架起来，十分生气的说，“我要戴罪立功！”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不溜秋的小盒子，然后气势汹汹的走进前台，打了通电话，“帮我留言，1673，就说，王八蛋，你们把我丢下了，让车开回来！” 就听银行外面，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辆轿车后退着，直溜溜的停在门口。 许冠杰和许冠英哭丧着脸，被警察压了下来。 这时候，旁边出现字幕：通用bb机，通讯中的战斗机！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情况，都能联系到你想要的人！ 联系人：邱经理，bb机号码：***** 地点：渣甸坊116号、黄泥涌道17号、兰桂坊10号！ … “呢个广告有意思。”女人笑着说。 “好好玩，妈咪，这bb机系咩？”阿仔好奇的很，“我上学路上，经常能听到有黄包车拉着广播，就说这个通用bb机，可超了，想不到那么好玩，真的能那么快联系到人吗？” 女人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丈夫，后者一脸肃穆，“我经理有一个，我看到过，比较方便。” “那我们也买一个！”阿仔举着手喊道。 “行，明天我就去店里看看。” 阿仔兴奋的跳起来挥舞着手，“我要同小伙伴去讲。” 说着就急匆匆的跑出门。 两夫妻相视而笑。 … 许冠文这通广告又火了！ 当然主要原因就是这时候的电视广告很少，其次，就是三兄弟的表演确实令人捧腹，尤其是傻不愣登的许冠英，长相老成，眼神无辜。 除了tvb外、丽的呼声，全频道都投放了，永隆银行的贷款一到账，伍国宾就直接将钱砸下去！ 绝对要在黄金时间段，洗脑香江市民。 阿强本来还提议，在报纸上打广告，但伍国宾拒绝了，单纯的文字无法给人形成震撼力，这也是电视能够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而且，香江文盲也不少。 通用电讯还雇佣了400多名传单员，主要干道就去发，每个人60块一天，许多散仔都加入了。 皇后大道中。 几个穿着牛仔裤的小混混坐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传单，只要有人路过，就叫住他们。 “喂喂喂，就系你，别看别人，四眼过嚟。”散仔对着人行道的一名四眼勾了勾手指，对方想跑，但还是听话的小心翼翼过来。 “怎么了？” “拿去，通用bb机，有时间去看看。”散仔将传单塞进对方怀里，瞪着眼，“你不去，我就k你，听到没？” 四眼缩了缩头，忙点点头，撒腿就跑。 “看到没，这发传单就快，喂，那小鬼，过来。”散仔对着新目标喊道。 … 兰桂坊10号！ 新店开门营业。 那舞狮队刚表演完，就将装备一丢，顺着人流冲进了bb机店。 “唔好心急，个个都有！”阿板站在椅子上拿着喇叭大声指挥着，金盾的员工、原义中堂小弟们，则在维持着秩序。 “扑街，站稳！站稳！往后退呀。” “你老母的臭保安，让开啦！”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没办法之下，只能联系附近警署，派了20名警员过来支援，毕竟，如果出问题，他们也要吃到挂落的。 在街对面的高达车内。 车窗半开，伍国宾的手伸出来，上面还夹着根香烟，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松，短期内，通用电讯在迅速占据市场，没人能够挑战！ 但这还不够，品牌得有足够的影响力，不管在商界还是在政界。 “阿武，餐厅订好了吗？” “老板，订好了。” 伍国宾将最后一口烟抽干净，烟头在车门上一拧，随手丢到地上，“买点冷饮给阿sir送去，他们辛苦了。” “好的，我明白。” 伍国宾再深深看了眼火爆的店铺，关上窗。 汽车启动，慢慢行驶离去。 香江，我宾仔，也要说话！ 第44章：交际宾！ 香江岛南区黄竹坑深湾码头径。 太白海鲜舫！ “何sir，多谢你给面。” “伍生请吃饭，我能不来呀？就算系食粥呀，我都想。” “阿坤，叫人，何sir可是你们警队的老前辈了，以后要多学习学习知道吗？” “何sir，这是我兄弟，阿坤，以后帮忙带带。” “年轻人长得挺英武，是个苗子。” “哈哈哈，还不谢谢，何sir夸你呢。” “阿强，带何sir上去，我再等会客人，马上到，马上到。” 伍国宾满脸笑容，十分的八面莹澈。 “宾哥，你说带我吃饭，原来是见这些长官。”阿坤脸都僵硬了，他被拉着一个个问好。 “帮你铺路！别下班了就回家，你不去活动活动，领导怎么会想起你呢？以后有好事，怎么可能记得你？”伍国宾还不忘记在旁边给他灌输自己的理念。 “做人得圆滑。” “行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宾哥，没看到我们署长啊？”阿坤忙说。 “华人间的聚会你叫鬼佬来干什么？到时候喝多了，怼起来，谁难堪？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送了请柬，明天约那些鬼佬警员。” 伍国宾拍了拍他肩膀，冷不丁问了句，“阿坤，你喝酒够劲吧？” “还行。” “不能还行，今天你要陪他们喝舒服了，你酒都不会喝，怎么升官发财！” 带着他走到二楼的包间。 大约有750多英尺，装饰的金碧辉煌，头顶还是透明玻璃，一抬眼，就能看到月光。 里面已经坐着6个，分别分管油麻地、尖沙咀、旺角、沙田分区、牛头角分区、西贡分区，互相都很熟悉，气氛也算是融洽。 伍国宾也是调查过的，谁跟谁有间隙，免得到时候吃饭闹起来，喝多了酒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面前放着条万宝路，已经拆开，还很贴心的放在右手边，这些都是他安排的，细节决定成败。 “起菜吧。”伍国宾对着侍应说了声，笑着对拔出香烟，一人一支派发过去，“对唔住，让阿sir大晚嘅过嚟食海鲜，别怪小弟。” “阿宾，别客气，做咩呀！”尖沙咀署长何家驹摆摆手，手上夹着根烟，挥着，“都系熟人。” 油麻地的署长是个东莞佬黄树棠，长得瘦瘦弱弱，穿着件短袖的花衬衣，“对对，都系兄弟，我们混口饭的，你给我面子，我当然也给你面，阿宾，这人不错。” 后半截话是对着其他署长说的。 他们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恰好在这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侍应上菜，旁边还有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在旁边介绍。 “这是鱼跃龙门，主料是一条6斤多的野生黄鱼，祝各位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好！”何家驹叼着烟，鼓着掌。 “这一道，龙马精神，9斤大花龙，祝各位龙精虎猛、大吉大利！” … 除了这些，还有泰国斑马虾、大苏眉、东星斑、烤乳猪、金钱斑等等。 每上一道菜，这帮署长表情就越是缓和。 “阿宾，别多点菜，吃不完！”黄树棠笑着说，“这不是浪费了，多可惜？” “边饮便食，慢慢吃，晚上大把时间，活动这才开始呢。”伍国宾笑着说。 他这人脸皮足够厚，最重要的是能够俯下身子来，这些署长兴许在未来廉政公署出来的时候，都十不存一，但，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声。 这说明，他伍国宾跟政府人员关系不错。 “阿坤，帮我喝一圈，白酒倒满！” “阿强，再去上点酒，问何sir他们，喜欢什么，白酒？红酒？要么青岛啤酒？” … 半个多小时后。 “阿宾，你干什么去啊？” “放放水，胀死。”伍国宾满脸通红，何家驹等人笑话他酒量不行，“行，快去快回，这半瓶白酒还没喝完呢。” 黄树棠抽着烟，拍了拍赖九禾，“等你回来。” 伍国宾笑着挥手，走出包间，掏出根烟，叼在嘴上，走到外头的船沿边，冷风一吹，头就觉得涨呼呼，拿出打火机，点了几下，都没点燃。 低着头，挡住风，才将香烟点上。 靠在栏杆上，看着深夜的海平面，呼出一口烟圈。 “去去，别靠过来。” 旁边有人低声骂着，伍国宾望过去，就见两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子用竹竿使劲的敲打着海面，而在对面，一艘小船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沉没一样。 “大佬，给点吃的吧，仔好几日冇食过饭。”一个中年人哀求的拱手，旁边的妻子手里抱着婴童，后面的船篷里，还能看到几个小脑袋露着。 疍民！ “别待在这，被发现我要扣工资的。”侍应也很着急的说，还不断回头，看看主管有没有来。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一个大男人竟然跪下了，磕着头。 旁边的妻子紧紧的抱着孩子，夜晚太黑，看不清表情，但肯定心里难受吧。 伍国宾看着这一幕，也有点兴许的不忍，打了个酒嗝，开口喊说，“喂，给他们弄点能吃饱的，等会算我账上。” 侍应互相看了眼，有点为难，疍民男子脸上一喜，朝着伍国宾就是磕头。 “弄点营养的。”他给了侍应5块钱小费，对方就瞬间表现的很积极，忙不迭的点头，“行行行，我这就就去安排，你们就在下面等着，不能上来。” 对着同事说了声后，就撒丫子跑向后厨。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疍民妻子也很高兴。 伍国宾却是摇头，这果然越穷越生，当然，这些使他们的权利，但这样下去，只会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吃了这一餐，下一餐怎么办呢？ 兴许，就得把孩子丢在某个街头，或者福利院接去、或者某个善良的阿婆收留，也或许，多了个残疾要饭的。 但伍国宾还没到富则兼济天下的地步，香江疍民太多了，还有穷人，你永远管不来。 每个时代… 都是那么的操蛋！ 你说他们不努力吗？没日没夜的捕鱼，可为什么生活总是如此不会善待他们？ 穷了，你连尊严都没有。 伍国宾将最后一截香烟丢下海，走进了船舫里，轰鸣且奢靡的味道扑面而来，站在包间外面，硬挤出笑容，推开门，加入其中。 “何sir，不行了？来，继续喝！” … 谁说大城市机会多？ 也对，要饭的姿势各有不同。 这是有钱人的世界，其他人，点缀命运和生活的痛苦罢了。 第45章：千万不要小觑天下人！ “阿宾，你呢个人就系太客气，同我好像，做大佬的心里藏不住话，以后有事，来揾我！”何家驹喝多了，手搭在伍国宾的肩膀上，说半句打一个酒嗝，还回头，看着黄树棠等人。 “喂，阿宾在你们地盘的店望住啲，别让瘪三骚扰晒。” 黄树棠脚步有点漂浮，推开搀扶的侍应，一把抱住伍国宾，拍着胸脯，“阿宾，你放心，以后有阿哥在，边个惹事，我一枪崩了他！” 说着还掀开衣服，露出里面的枪套。 伍国宾笑着应付着，满脸酒气的阿强从外面跑进来，“找好车了。” “把何sir他们搀上车。” 外面停着四五辆的计程车，这帮的士佬一人300块钱，要不然，才不拉酒鬼呢。 “把他们都送回家。”伍国宾又叮嘱了两边。 “放心啦靓仔，阿sir我哋敢乱丢丫？” 何sir打开窗户，拉着伍国宾的手就一个劲的想要诉说，后者也不着急，等他说完后，才拍拍他的手，表示下次再约。 对方才不舍的挥手。 站在码头看着计程车走远，伍国宾叉着腰，腰带都给松开点，喝得有点涨，“东西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一人一箱的靓茨伯，5条万宝路，还有3张荔园的门票。” “宾哥，门票才3毛钱，有必要送吗？” “红酒是给女人喝的，香烟是给男人抽的，门票是给小孩子的，阿强，不管做什么，最重要就是周到！要么不干，要么就得办好。” 阿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以后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伍国宾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账买好了？” “好了，一共花了9700多港纸。” “嗯，到时候算账的时候算进去，还有，关系得维持，以后公司挑几个能喝的，专门陪酒，最好异性。” “那不就是小姐吗？” 伍国宾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那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能赚钱的不是婊子就是烂种，缺钱的，才是正人君子。” “阿强，赚钱，不寒碜！” … 弥敦道9号！ 位于十字路口东侧。 几个穿着劳工模样的男人正在上灯牌，“通用电讯”，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的指指点点。 “通用？开到这里来了呀？”对角有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端着个茶杯，坐在一家五金店门口，一脸诧异。 “噉系做咩嘅？”旁边有人好奇的问。 “bb机你都没听过？许冠文三兄弟代言的。” 那询问的人才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知，隔篱潮汕阿婆一直叫骂他通老母，朝着她睡觉。” “咁老太太精神有问题…” 两人开始了街头情报交换。 而在四楼写着：“总经理办公室”内，装饰的干干净净，神龛面朝窗户，能够远眺风景，二爷的香也变成了2块一支的桃木，就连神龛也是重新雕刻过的。 兄弟两个，一起飞黄腾达！ “伍先生，我们已经在非洲买了超过11万桶原油，那帮外国人又打仗了，价格有点上涨了。”永隆银行的裘泽荣通过电话说。 “谢谢，不过可以继续收，我会再给账户上打30万港纸，只要不超过6美金一桶，可以全部买进。” 鬼佬打架，但其实石油价格暴涨得到74年发布禁令后，目前就算有波动，也是在可承受范围内。 伍国宾也不着急还银行钱，利益这玩意讲起来很简单，就像目前最不希望通用电讯倒闭的就是永隆银行了，人家反而会想办法来维持你的经营。 “好的，我这次冒昧打电话来是还有个事情告知您，贵公司在我们内部评级中上升到了b级，目前接受不超过500万港纸的贷款，如果伍先生需要，我可以上门服务，最快三小时内到款。” “多谢，不过目前我资金比较充足，等需要嘅时候，我会联系你，裘经理，抱歉，我现在有点事，我需要处理一下。” 恰好这时候阿强敲门进来，伍国宾忙对电话说。 “好的，下次再见。” 挂完电话后，伍国宾下巴微抬看着阿强，对方手里拿着一叠的文件，“这是整理出来的销售情况，渣甸坊的老店营业额最突出，兰桂坊的新店表现最差。” “这新店才开几天？再给点时间，而且你看，也不差，开业那天单天销量就突破100个，营业额21万，黄泥涌道的更是突破了30万，这说明，跟渣甸坊的老店相比，这两家的潜力也可以继续挖掘。” “我们要保持足够的高调和吸引力，可以偶尔搞些活动，人偶、传单、甚至是无偿派发荔园门票，你也可以在门口放个电视，放一些节目，行政部门的人要下去走走，别一直待在办公室。” “上个月是240万港纸，下个月目标350万！你告诉下面的店铺，谁要是能得到第一，将派发10万奖励，让店长自己分！” 能推动人努力的只有利益。 别谈什么梦想，梦想也要吃饭的。 “这下阿板跟阿房他们是要拼命了。”阿强揶揄的说，但也说不上羡慕，他副总经理，已经提薪了，8000港纸+年底分红。 股份？ 开什么玩笑！ 那是随便能给的吗？ “现在还没到我们自满的时候，我们要做到一个月一家新店的速度，占据整个香江，趁着对手还没攻占上来的时候，压死他们，你看看这报纸。”伍国宾说着将《东方日报》摊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则消息。 “寻求通讯工具合作商，本人黄金福，研发出新款bp机，期待合作！”阿强逐字逐句的念出来，就很慌，“宾哥，这有人要掺和一脚？” “这不是很正常？赚钱了，难道没人眼红吗？这挑战才哪里到哪里？”伍国宾倒是不在意，站起来，走到窗边，单手叉腰，看着远处。 “布林克的技术部怎么样了？” “那鬼佬每天都在工厂，吃喝拉撒谁都在那，说一定要搞出中文bp机来。” 阿强语气里也有点佩服，理工男果然恐怖。 新界荃湾那家工厂已经被公司买下来了，对方卡着价格不同意，巢皮找小弟“上去”劝说一番，等着急用钱的老板只能卖了。 边改装边进行研发。 伍国宾告诉布林克只要将中文bp机研究出来，给他4万美金！ 这家伙带着从香江理工学院招聘来的15个毕业生就投入了进去，到现在，愣是呆了9天！ “有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们，要不是摩托罗拉只允许我们在香江，我早就把旁边的濠江地盘吃下来了。”伍国宾有点不甘心。 “宾哥，其实，我们只要不让鬼佬知道不就行了？”阿强这脑袋转的很快。 伍国宾诧异的扭头看着他。 阿强就像是狗头军师一样，靠过来，提出主意：“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可以把摩托罗拉的商标给去掉，贴上个名字，然后卖出去，就算到时候被发现了，我们也能说，我们没卖过，打死不说不就行了。” “而且，就算鬼佬知道了，那得多久？反应过来，濠江市场我们都占领了，足够的利益下，我想摩托罗拉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们自己的品牌也可以推出来了。” 贴牌！ 内真外假？！ 操！ 自己这怎么没想到。 还是大记，真丢人！ “其实还有个办法，为了防止跟我们有关系，我们可以再批一个店铺，然后以通用电讯的名义授权给他，后面如何操作，就是代理商的问题了，跟我们没任何关系。” 伍国宾看着阿强，后者的小眼睛不断的转着，忍不住问，“阿强，你怎么有这么多想法的？” “我就是瞎捉摸。”阿强憨笑着说，“小手段，当记者的时候，不想办法，搞不到独家新闻。” 谁说穿越回去真的能比别人聪明的？ 只是见闻多了，但不代表…以前的人很笨。 要知道，现在，可都是过去的人一点一滴打起的基石。 千万不要小觑天下人！ 第46章：扑街乱事！ 夜幕降临的弥敦道散发出烟火的气息。 忙碌了一天的部分店铺早早的打烊，找个烧腊店犒劳犒劳五脏庙，师奶们叫着人搓起麻将。 “郭师奶，你呢黑眼圈那么重，冇睡好啊？” “我个心烦嗱，我看到那通用电讯，我脑子度就嗡嗡嗡嘅叫，这个仆街，把店开到弥敦道。”一大约六七十岁穿金戴银的阿婆指着路对面的办公楼就是破口大骂。 “迟早我去把他风水弄了，红中。”边骂着边打牌。 “等等，你打的红中？我胡喇，大四喜+字一色+四杠+四暗刻，大88番，多谢多谢，给钱给钱。” “啊？我打错了，我拿回来。” “郭师奶，会唔会打麻将？还能拿回去？见光死啊！”胡牌的麻友不满的说。 旁边围观群众也起哄着，郭师奶没办法只能给钱，一脸的不情愿，还将责任退给办公楼，“肯定系佢衰我风水！” “冇讲那么多，好打牌啦，等会又放牌。”其他牌友埋怨道。 伍国宾走过麻将桌，绕进旁边的牛腩店，里头坐满了人。 “宾哥，喺这里。”阿坤在角落站起来挥手。 “给我来份牛腩加个荷包蛋，谢谢。”伍国宾对着侍应说了声，朝着里头挤进去，“今天晚上想着吃面？” “消化一下，上次那海鲜大餐油水还在呢。”阿坤拍了拍肚子，有点兴奋，“鬼佬升我当黄大仙扫黄组族长。” “好唔错，轻松，油水又多。” “得多谢你啊，我知道鬼佬是看在宾哥面子的。” 伍国宾笑着，“阿坤，这是你能干，我的面子可没有那么大，做下属的，最主要就是听话，你现在靠山是谁，是鬼佬，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开心，把你当自己人。” “让他开心？” “他有女儿吗？” “有，不过才14岁。”阿坤点头说。 “沟她罗！” 刚好牛腩面上桌，伍国宾道了声谢，拿起筷子，抽出张纸使劲的擦着，“泡妞你会不会？” “她14岁，宾哥。”阿坤一脸为难。 “钵兰街14岁都出嚟坐堂喇，你表哥最钟意搵他他们。”伍国宾直接给阿强身上抹一层屎，反正他不在。 阿坤果然一听，满脸惊讶，“这…这不会吧？” “男人什么都可以戒，就系咸湿不得！” 呼噜噜~ 一口面下去，带着浓郁的牛腩味，伍国宾忍不住多嚼了两口，“只要沟到她，你就是半个英国人，我再运作一下，黄大仙署长下一任就是你。” “宾哥，我不行的。”阿坤皱着眉头，张了张嘴，眼神小心的看着对方，“我有喜欢的人了。” 伍国宾手一顿，抬起头，“谁丫？” “钟小姐。” 这搞的他更迷糊了。 “就是钟兰。”阿坤小心翼翼的说。 “钟兰？我怎么感觉名好耳熟？”伍国宾皱着眉头，还边吃着面，但吃着吃着，就卡壳了。 噗！咳咳咳咳！ 直接卡在嗓子眼，差点背过气去，撇着头，弯腰使劲咳嗽，吓得阿坤忙过来帮他打背，就连旁边的食客都扭头看了眼，挪着位置。 “谁！你老母，你老母，你钟意吕乐嘅二奶？”伍国宾还有理智，这话可不能大声说，指不定传出去，大家都得死。 他脸色很难看，几乎是咬着牙，“什么时候开始的，给我断了！” 阿坤沉默着，但这愈发让伍国宾心惊。 “宾哥，你不是说找人睡了她吗？”阿坤抬起头，“我睡了！” “我去你老母！我真系好想将你宾周给割掉！” “你个扑街！老子让你找人去睡她，你倒是自己去爽了，操操操！” “阿兰是个好人。” “女人的话能听吗？白痴，你有没有跟她说过我们的计划。”伍国宾很焦急的问。 阿坤摇摇头。 这让他心里一松，但下一句话却让他气得半死，“我舍不得她干那么危险的事情。” 伍国宾失笑道，“上床上出感情嚟了？” “你妈的！王八蛋！扑街！” “你知道被吕乐知道会怎么样吗？你会死，你会被人打死，然后沉到水底去，你当你什么？港督还是总警司？你就是个警员，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你属什么，你不懂吗？” 伍国宾当然知道这些大佬的性格。 他们虽然经常将女人给小弟，但不代表，他们就乐意被戴绿帽子。 我给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给你，你不能拿！ 何况是吕乐这种枭雄呢？ “你现在让我来给你擦屁股吗？”伍国宾看了下旁边，大声喊了声，“埋单！”说着，将一张大牛按在桌上，拽着阿坤的衣领就往外走。 “老板，找钱。” “算小费。”伍国宾头都没回。 牛腩店老板看着手里的大牛，吞了吞唾沫，“操！有钱人就是这么玩的？” … 拉着阿坤来到办公室，把门重重反锁。 伍国宾抹着脸，深吸口气。 “你现在没时间了。” “手上的证据掌握了多少？” “我有他场子卖粉、以及买凶杀人的证据，他在警队里有很深的关系。”阿坤说。 “你们都系靠他食饭的，冇他，你一个月几百蚊，食牛腩？食屎啦你，关系当然深，谁没拿过他的钱？本来我打算慢慢搞臭他…算了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只能去弥补了。” 伍国宾撑着桌子，皱着眉，“现在就看你敢不敢干了，阿坤。” “过两天就举报他！” “我托人给你找记者过来，给你开新闻发布会，将证据揭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你短期内，混不下去了。” 阿坤眼皮在抖着，他也在害怕，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静。 “你放心，我会找人保护你们，香江的不行，就找英国的，警员不行，我就给你找sas特种兵，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女人叫上去，一起指控。”伍国宾满脸不爽，“那个女人有个孩子吧。” “嗯，在幼稚园。吕乐的人专门接他放学。” 伍国宾沉默了下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宾哥，你…要做什么？”阿坤很焦急，“阿良是个孩子。” 看着阿坤这幅吊样，伍国宾彻底的失望，果然，要扶烂鱼，也得鱼有本事，就像是别人想拉你一把，你也得会伸手。 阿坤…太嫩了。 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跟着他倒霉，伍国宾才不给他擦屁股，这计划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没打算干什么，其他事情你不用管，让那个女人好好听话，阿坤，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伍国宾看着对方的眼睛，后者心虚，不敢直视。 “行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阿坤勉强应了声，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伍国宾眯着眼，他的情绪不对劲，会不会跟那个女人说？ 要不要… 伍国宾低着头，“他是阿强表弟，他是阿强表弟。” 就一刹那，自己真想用另一种手段解决这种麻烦了，他拿出香，在神龛面前鞠躬，让心情尽量冷静下阿里。 但也在盘算着。 阿坤的重要性。 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注定没有多大的成长空间，他不是自己适合的合作对象。 非常不合适！ … 第47章：对错，很重要吗？ 想要上位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向上级表达你的忠心。 华人咬华人是英国人最喜欢看的事情。 老板喜欢，就去做！ 底线道德？ 有升官发财重要吗？ 本来伍国宾给阿坤出策，只是让他富贵险中求，顶多就只有几个月，吕乐就得跑路，还不如让他留下剩余价值，至于报复？ 真垮台了… 谁会为了个老头，得罪“警界新星！” 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吕乐却是一块合适的垫脚石，想要向上爬，对错，很重要吗？ 再厉害的总华探长，也只是狗，港督想要收拾他，那总要有人出来当急先锋，如果害怕，吴锡豪恐怕也永远只是个拉黄包车的。 要么，就去卖肠粉了。 可阿坤这扑街把自己都特么给“奉献”出去了，睡了吕乐二奶，是男人都忍不住吧？ 换成伍国宾，保证要将这家伙填海。 要是了解自己是幕后出谋划策的人，你觉得按照他们这类枭雄的脾气会单单只是质问吗。 所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至于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推阿坤上位，不去找其他势成的权力者合作？ 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有多大的本钱能够收买这些人？股份？钞票？女人？ 身份不够，你想送钱都没地方送。 几百万身价，看着很多，但对于已经被超级富豪养叼嘴的高层来说，谁愿意见你？ 也许，你反而会因为表现的太有钱，又觉得好欺负，合起伙来找个缘由吞掉你。 别想人性有多好，利益的合作也只是在双方平等的位置上，你见过狗和老虎合作的吗？ 这也是吕乐养吴锡豪的原因。 位置就那么多，轮流着来，走正路，可轮不到你。 可给了阿坤机会，他自己不争气。 坐在办公室里的伍国宾，手里按着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将半张脸照应的通红，“阿坤，别怪我。” 神龛上的关公依旧呆滞着目光，毫无神采，要是他知道有人打算卖兄弟，兴许就起来当头一刀。 举头三尺，无神明！ …… “听讲呀？昨天有个茂尼去牛腩成那里食面，给了五港纸的贴士！”正在清扫店铺门口的中年人对着旁边邻居年轻人说道，啧啧啧两声，“真是个衰仔！” “边个丫？咁大方？” 中年人下巴微孥，“通用电讯老板，这钱一扲，眼都冇眨一下，阔佬，阔佬。” 邻居正蹲在地上刷牙，就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嬉闹声，抬起头，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了大楼，前凸后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恰这时，一辆小车从面前经过，直接溅起一滩水，搞到年轻人身上，惊的他端着水杯跳起来，看着远去的汽车，气急败坏，“你老母，烂种！” 后面的话就像是打电报一样。 这些话，车内的阿权等人自然没听见，就算听到了，也没时间跟他拌嘴。 “权哥，老板让我们到底去干什么？”开车的阿兵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带个孩子去玩两天。” 坐在后面的三人互相看了眼，都不是蠢货，什么孩子需要这么大张旗鼓？ 用脑袋想想就知道是干什么！ 但没人提出异议，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伍国宾给的，每个月每人4500港纸养着，还给他们买了一间套房，当做扎根香江的礼物。 他们从广西来，是穷，但不代表他们不懂事。 憨厚人的骨子里就是谁对我好，谁就是对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就算让他们去跟吴锡豪火拼，或许都不带眨眼的。 在真正绝望过的时候，一双手把你拉出来，你才明白，你对这人产生了多大的依赖和信任。 阿权从反光镜看了下众人，目光收回，紧紧握住上方的把手，眯着眼，平添几分坚定。 蒙恩幼稚园！ 尖沙咀、柯士甸道。 高达车停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门口，阿权将受伤最后一口烟吸完，烟头按在墙上，推开门，“我去把人接过来。” 说着，理了下身上的西装。 这可是从香江洋服店定制的，老板张活海的手艺不错，价格不菲，当然全部都是老板承包，按照伍国宾的说法，这叫工作服。 他挤出笑脸，走了过去，对着门口的一名女老师很温和的说，“你好，老师，我能见一下钟良吗？我是他妈妈的朋友。” …… “队长，队长…” 阿坤有点精神恍惚的被推醒，看着旁边的女下属，“怎么了？” “要不要行动？我头先见到咸湿佬进去了。” “走！” 阿坤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带着下属朝着前面的站街女冲了过去，在巷子里盯梢的一看不对劲，就想要吹哨，被人压在地上。 “站住，警察！” 在香江，允许楼凤的存在，但不能有站街女，扫黄组的任务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帮人还是有人举报的，严重影响到了楼凤的生意，那只能过来把他们铲了。 “sir，一共抓到31人，嫖客7人。” “都带回去。”阿坤看了下这帮咸湿佬，挥手说，正准备回车里的时候，就听到卡在腰间的bb机响了，看了下号码，眉头就一顶。 “我去打个电话。” “yes.sir！” 阿坤穿着警服走到旁边一家便利店，在店主谄媚的目光中，拨打电话。 “喂…” “阿坤，小良不见了！”对面传来焦急的女声，带着哭腔，“学校打来电话，人不见了，找不到了。” 阿坤心里一沉，脑海中情不自禁就露出伍国宾这张脸，“别着急，我会找到他的。” “他还那么小，他能去哪里？老师说，是一个男人把他带走的，是谁啊！” 阿坤不断安慰着对方，“信我，我会将阿良带返嚟！” 挂了电话后，他面色难看的丢下钱，对着下属吩咐，让他们先回警署，自己有事，就急匆匆的赶往弥敦道通用电讯大厦。 “哎？阿坤，你今天那么空，过来？”一进门就遇到阿强，对方笑着打招呼。 “宾哥，在吗？” “在楼上。” 阿坤点点头，都懒得等电梯，直接跑上去，阿强觉得不对劲，也是匆忙跟上去。 员工们看到一名条子跑上来，也很惊讶，但老员工都知道这是老板的好兄弟，还打着招呼，但阿坤没这个心思，直接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伍国宾正在会见客人。 他的闯入直接打断了谈话，伍国宾双手交叉，一副开心的样子，“阿坤，你来了？来认识一下，付国斌先生，香江理工学院的教授，他以后是通用公司的副总经理…” 付国斌起身就伸手，但阿坤直接无视，双手撑着桌子，“宾哥，阿良呢，你把他怎么了？” “阿坤，怎么跟宾哥说话的？”阿强追上来拉着表弟说。 “你们先出去，阿强，带付先生了解一下日常工作，以后他负责公关部和质检部。” 阿强迟疑的看了下表弟，但在伍国宾的目光下，只能硬着点头。 走之前还拍了拍阿坤的手臂，把门带上。 “坐。” “宾哥，阿良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阿坤依旧站着。 伍国宾下巴微抬，面无表情，“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今天你很没有礼貌，阿坤。” “宾哥！” “行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记者，明天就是你的表演，孩子贪玩，也许明天过了就能回来，你安心工作吧。” “我请了英国的安保公司，他们会负责你的安全，你放心就是。” 伍国宾站起来，走到阿坤面前，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领，抚了下简章，“明天，你就是全香江的英雄，别一直小孩子气，好好表现。” …… 第48章：找死，也不能走捷径呀！ 1973年11月2日。 阴！ 不宜出行、不宜婚嫁葬娶。 “郭师奶，你呢系做咩呀？大早上的，端个尿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身体佝偻的老头大清早的就打着哈欠，准备开门，看到熟悉的面孔，打了声招呼。 声音有点大，这弥敦道都能有回音。 “小点声！” 郭师奶拍了下大腿，“我打麻将就系他坏了彩数，今日我就整烂他风水！”说着，颠了手里的尿盆，颇厉害的说，“我就倒佢房脚根！” “你怎么那么缺德？”老头埋汰道。 “你知唔知个什么！我最近手气唔好，肯定系佢搞到。”郭师奶说着就要端着屎盆子去实施，刚走一步，就听到一声急刹声。 抬起头，就瞧见四五辆丰田海狮整齐的停在通用电讯办公室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二十来名穿着深蓝色制服，头戴着方正帽的保安整齐的列队。 伍国宾孤身出来，跟领头的巢皮握了个手。 这一幕，让郭师奶脚步有点不敢动。 “你不去？现在人多。”老头在旁边笑着说。 郭师奶紧了紧手，输人不输阵，“我食早餐，食完再讲，别挡道，我这往你头上浇上来，信不信？” 她还恼凶成怒的推了下老头，后者脚下一踉跄，他也不在意，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郭师奶就是这脾气，他只是很好奇的看着通用电讯大楼，那么多保安叫来干什么？ … “阿宾，按照你的要求，这里是24个保安，都是我以前的小弟，人很不错。” 伍国宾递过去根烟，自己嘴上也叼上一根，看了眼站着整齐的保安，很满意的点头，“你干的很不错嘛，有点模样。” “我找了阿叉帮忙训练的，别说，那帮人经验比较足，香江这地盘，保安没多少用，只是用来吓唬吓唬傻小子，那些黑涩会甚至亡命徒都不管，只要站着能唬人就行。”巢皮把头伸过去，借用伍国宾的火机，吸了口说。 “能站着就行，先让大家吃早点，我都安排好了，等会有点忙，你让兄弟们注意维持秩序就行。” “咩事呀？咁谨慎？” “小事，等会你就知喇。” 巢皮见他不说，也只能暂时压着好奇，带着兄弟们去食堂就餐。 吃饭完让他们先坐回，自己则是回办公室。 阿坤正呆呆坐，见他进来，忙站起来，“宾哥。” “你最爱嘅叉烧包。”伍国宾将盛好的食物递给他。 “我冇胃口。” 阿宾也不勉强，放在旁边桌子上，看了下时间，该给关公上香了。 恭敬的鞠躬。 “别紧张，给二爷上支香，诚心点。” 阿坤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听话的上香，深吸口气，“宾哥，小良今天能回家吧。” 伍国宾眼神一闪，“关二爷会保佑的，小孩子，离不开太远。” …… 上午九点。 陆陆续续有记者走进大楼。 “阿西，你都来呀？可以请到你咁大记者，看来，给的钱不少。” “钱唔紧要，我系听讲有大件事喇！” 有熟悉的记者互相打探着消息，大家心里都有底，能够把这么多同行召集起来，没下血本，不可能。 几乎都是明码标价的。 按照目前全香江有80家报刊左右，销售在5万份以下的为一档，大约1700~2100块港币就能请到，5万份以上，十万份以下，3000港纸~5000港纸，最高一档，也没有几家，但价格肯定不便宜，最少7000。 有好事之徒站起来数了下。 “30家！呢阔佬系将香江出名有号的报刊全部都搵来了呀？肯定有大消息！” “今年还有过李小龙死了更大嘅消息啊？”有老记者笑着说，“有可能系有钱人搵亲戚呢？我听说这阔佬也是偷渡过来了，可能，有亲戚走散了。” 这种新闻报告在60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很常见，许多混出头的富豪都搞过，还为此闹出了许多事件。 时间走到九点一刻，一脸晦暗的阿坤独自走上台，穿着身警服，都没有新闻官热前戏，他就这么拿起话筒，第一句话就让下面纷杂的记者们闭上了嘴。 “我，实名举报前总华探长吕乐，蓝刚，韩森，颜雄涉嫌受黑钱、标参杀人、组织鸡波、走私军火与及对英国绅士嘅人谋杀！” “这里就是证据！”阿坤说着将手里文件袋里的文件全部拿了出来，重重压在桌子上。 记者们一阵安静。 但紧接着，全都疯狂的涌上台。 大新闻！！ 巢皮正在打哈欠，听到这消息，下巴都来不及合上，直到抽筋才反应过来，看着汹涌的记者们，着急喊，“维持得秩序！维持得秩序！” “你个仆街仔，别拉我裤！” “我系前辈，让我先！” “前辈你老母！你系血压高过我！” “这位阿sir，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坤转头看了眼旁边通道里的伍国宾，以及自己的表哥阿强，前者很淡定，后者满是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要冲上来，被人给拉住了。 他转头坚定的点头，“系呀！我黄大仙庙警员，卢洪强，警号pc17978！” “宾哥，宾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会这样！”阿强激动的质问，他现在只想冲上去对着阿坤左右来两个大巴掌。 找死，也不能走捷径呀。 伍国宾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我也不知道，阿强的正义感太强烈了，年轻人，总喜欢出风头。” “出风头？！他这是找死啊！”阿强都着急的快哭了，而在身后的阿权看了眼老板，但还是底下了头。 而刚来的付国斌站在旁边，蹙着眉，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很奇怪，他不懂，但直觉告诉他就是如此。 “我要求警方的保护，这份文件我会上交，当然，你们可以拍了。”阿坤说完退后了半步，早就等不及的记者们蜂拥而上，差点打起来。 拿着相机忙记录下来。 今天注定要再次震动香江！ 名字都想好了。 《警队内讧！后浪推前浪！》 …………………… 第49章：阿坤，我们是兄弟！ 沙田区 大围之城门河畔。 博雅山庄！ 又被称为“渭滨城”。 一辆劳斯莱斯穿过汽车通道，进入正闸，停在门口的园路花池旁，一年轻人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色阴沉，身上穿着纯白色的西装，衬衣扣子略开。 “二少爷。”佣人见到他就很恭敬的喊了声。 吕实没空搭理这些“下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内院，在里面还挂着对联：甫田世泽，渭水家声。 退休后的吕乐喜欢写毛笔字，正在书写的时候，天下为公最后一笔的时候，吕实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手一抖，最后一点，点远了。 吕乐皱起眉头，有点不喜的抬起头，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老豆，你仲有时间搞呢？外面都乱啦！” “有个扑街绿装警，举报你贪污！当着记者的面，现在，外面的新闻全都是说你的坏话。”吕实很焦急的说。 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要搞自己！ 第二个感觉就是，气氛不对劲。 “有没有人联系我？”吕乐问。 “不知道，我刚回来，老豆，怎么办？要不要，找人把那个绿装警给干掉！” “你老母蠢材呀？如果他死了，不就是告诉别人我哋做的，你就不动动脑子，别就知道泡马子！”吕乐怒其不争的骂道。 他八个子女，就没有个让他放心的。 吕实头一缩，“那我们也不能不管，这样下去，舆论就不对劲了。” “你别管。” “k在香江那么多年，不是什么人都能掰的倒的。”吕乐眯着眼，脸颊微微颤着说。 吕实见老豆的表情，心里也略微放松，他在香江郭的是“太子”的生活，走出去，人家都得叫他二少爷，谁不给面子？ 和字头、义字头、潮汕佬、湖南佬、广西佬，只要在香江吃饭，就得知道他姓吕。 他看了眼吕乐，“我再去出面看看。”说完，不等对方开口，就急匆匆的跑出门，开着自己的劳斯莱斯出门。 丝毫没看到，在身后，跟着尾巴。 …… 尖沙咀漆咸道南。 《新香江时讯》报社就开在这里。 总编刘文虎大声鼓励着下属加油干，将刊，要将吕乐被举报的消息发出去。 下属劝他说，“吕乐在香江势力太大，这样会得罪他的。” 刘文虎气势很凶，拍着桌子，“他老母，就算港督来，今日都不能阻我赚钱！” 然后… 这话还没说完，就冲进来几十个男子，一言不发，进来就打砸。 “你系边个！”刘文虎肯定要上去保护设备，大声恐吓着，“我要报警了。” “报警？四眼仔，你他妈的，今天还想不想走出尖沙咀！”一人上来就给了刘文虎一巴掌，直接将他眼镜给打飞出去了。 “做人长点眼，冇咩事都掺和入去！”领头的拍了拍他脸，警告道，看了下狼狈的办公室，得意的带着马仔出去了。 刘文虎看着一片狼藉的设备，以及被打晕过去的同事，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流涕。 这几十号人刚走出报社，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了，周围竟然空荡荡的。 “阿坚，来我厂子，你唔打声招呼吗？”一声洪亮的声音质问道，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挂着斜刘海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跟着马仔。 “你来我地盘上找麻烦，你不给我面子。” “段坤，我今日唔想同你闹，我系帮大佬做嘢，让开。” “大佬？尖沙咀，我最大嘅，斩死他！” 两拨马仔如洪流一样重重的撞击在一起，一片混乱。 … 嘀嘀嘀~ 报警中心的电话响个不停。 “你好，这里系o记。”女警刚说完，就被对面破口大骂，“o记你妈个头，屌你老母！一同黑社会火拼嗱，你们还不来呀，我们交税是养废物吗？” 女警都被骂的一怔一怔的，这还没哭出来，对方就挂了电话，然后，又一个进来，带着同样口音的辱骂，这是真崩溃了。 “黄sir，出事了，有烂仔街头火拼，包尖沙嘴、铜锣湾、元朗、跑马地。”林达荣焦急的跑进总督查办公室慌忙说，但声音一顿，就看到一名警花坐在黄坤泽身上。 林达荣看到这一幕，忙转身。 “你先出去，下班我们去吃大餐。”黄坤泽拍了拍女警的臀部，笑着说，对方点点头，在他脸上亲了口，瞥了眼林达荣，摇着腰出了办公室。 林达荣盯着对方的身材看了会，心里念了句，“妈的，真浪。” “看够了没有？”黄坤泽喊了声。 林达荣一哆嗦，立刻就转身，敬了个礼，将事情重复了一遍。 啪嗒。 黄坤泽点了根烟，把腿翘在桌子上，“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出警，把这些烂种抓回来，关进赤柱！” “你知不知道赤柱现在每天都很乱，他们监狱长跟我是同学，告诉我，不要再把烂种送进去，每天在里面缝纫机都不够踩，就知道打架。”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黄坤泽皱着眉，抽两口，就觉得这香烟不好，随手按在烟灰缸里，“等他们打累嘞，就消停喇。” “这…” 黄坤泽将刚刚出炉的报纸丢在他面前，指着说，“看看，人家这警察当的才有种。” 林达荣疑惑的拿起报纸，阿坤那张站在台上，拿出证据的照片被拍下来，脸上很严肃，看起来就像是个正人君子。 “他…真有种。” 林达荣咽了口唾沫，讪笑声。 “这些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了的了。” “黄sir，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坤泽站起来，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还只是个督查了。” 林达荣脸色有点尴尬。 “时间到，放工，走，我们去喝一杯，兰桂坊有家店我清楚。”黄泽坤将桌上的钥匙和钱包收好邀请道。 “ok。” 林达荣迟疑了下，还是没拒绝，只是心里有点膈应，这总督察到底要干什么？ … 元朗，天水围，某间屋内。 “你就安全的待在这里吧，你放心，外面有保镖，等明天鬼佬们反应过来，会有专门的人员保护你。”伍国宾坐在沙发上，对着阿坤说。 “宾哥，钟兰怎么办？” “你放心，她会来陪你的。”伍国宾笑着说，“吕乐倒了，你们也能永远在一起了。” 阿坤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宾哥，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厨房什么都有，你自己应付一下，晚上我给你送叉烧，我先去了解下情况。” 伍国宾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阿坤还送他，在门口，前者还拍了拍对方肩膀，“阿坤，好好睡一觉，很快过去了。” “嗯。” 伍国宾走出门，看了看两名壮硕的保镖，朝着楼梯下走去，只是…… 传出一声的叹息。 第50章：宾哥！你害我！！ 深夜11点。 钵兰街.大富豪卡拉ok。 吕实左右抱着小妞走出来上了车，左右跟着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后，钻进了车里。 “武哥，那小白脸出来了！”后面高达车上的广西佬推了推副驾驶打着瞌睡的阿武，后者疲倦的睁开眼，把脸上的帽子拿开，抬起脖子，往外面看了眼，就看到劳斯莱斯启动了。 “快，让开。”阿武一激灵，跟同伴换了个位置，档位一挂，就若远若近的追在后面。 “前面就是官涌（佐敦）。” 阿武点头，“准备好！” 旁边的同伴拿出黑色头套，把脑袋套上，就两只眼睛露了出来，阿武眯着眼，看准个时间，在拐角处，稍微人烟少的地方，一脚油门加速！ 直接就撞了过去！ peng！ 就看到劳斯莱斯一个顿挫感，还能听到惊呼声。 “你老母迫，扑街开嘅什么车呀！”捂着头的吕实气势汹汹的打开车门，气急败坏的指着大骂。 高达车推开，同伴们跳下车，手里拿着塑料棍。 吕实一惊，发掘不对劲，转身想跑，被人从背后一棍子砸倒在地上，然后一名同伴拿着快毛巾，用力捂住他口鼻，上面被加了乙醇，没一会，吕实就昏过去了。 另外两边的小妞也没遗漏，另外同伴把他们迷晕过去了，然后将劳斯莱斯开进巷子里头。 将吕实往后备箱一丢，一行人开着车消失在黑暗中。 整套流程下来。 不超过50秒！ …… 天水围。 桌上放着叉烧、乳鸽、海参，还有啤酒。 “宾哥，咁客气，做咩呀？呢宵夜太丰盛喇。”阿坤心情缓和过来，语气也随意许多。 伍国宾拿着筷子卡主啤酒盖，咔嚓一声，筷子断了，随手将半截丢在桌上，直接就用牙齿咬开，先给阿坤倒上，笑着说，“我们兄弟很久没单独喝过酒了吧。” “我去纪律部队学习后，就很久没有了。” “那时候，我在宾哥你的报社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散仔，要不是表哥和你帮我，我都撑不下去，来，这杯敬你。”阿坤端着酒杯敲了下桌子后，一饮而尽。 伍国宾却是慢条斯理的饮酒，“你别怪我就行。” “宾哥是兄弟就别这么讲，我活了快24年，从来都是默默无闻，这次好了，整个香江人都知道我卢洪坤，好威风的！” “小时候，我爸烂赌，我妈帮人缝衣服，每天晚上还要被他打，那个畜生就知道卖东西去赌，我从小就被人欺负，所以我发誓，以后，我要当警察，把那些烂种全部抓走，把赌裆、鸡档全部给扫了！” 今天举报吕乐的事情将他心情中的压抑彻底给释放出来了，拿起半瓶酒，就大口干下去，声音压低，带着失落，“可我发现，原来这么困难，我去抓人，下午就被阿sir放了，我去审问，他们一个比一个嚣张，给了钱，就能走人，屌佢老母！！” “宾哥，这个世界不公平，有本事的人没有机会，没本事的人反而却有机会，这个世界呢，根本就没有黑白，有钱就是成功，没钱就是失败，” “人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伍国宾还试图安慰。 “不，宾哥！”阿坤抬起头，摇头，“有钱人24小时换了24个女人，没钱的人，21小时在帮人做工，3小时在挤公交，命运有的时候真会开玩笑，有时候我想做的事情却做不了！” 伍国宾静静的听着，帮忙开啤酒，“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弱肉强食，嫌贫爱富，没什么道理可讲，老天安排你是个穷人…” “可我不认命！”阿坤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拍着胸脯，“为什么，就应该我倒霉，我那么努力，结果呢？宾哥？还不如你请那鬼佬吃一顿饭。” 阿坤双手掩面，竟然带着点哭腔，“如果…如果我有钱，我妈就不会死在医院了，2000块钱！宾哥，2000块就能救我妈，我没有，我没有啊！”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往上爬，努力的想要当最好的，可位置就只有那么几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轮得到，所以我们要去争，要去抢，要去为非作歹，要去杀人放火，为了什么？为了这不过他妈的一块钱。”伍国宾往后一靠，抱着手，“阿坤，自怜自艾是没用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对，宾哥你说的对，你要帮我，我们一起干翻这个世界。”阿坤充满希冀的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说。 伍国宾沉默着，过了半响，才慢慢出声，“我不想掀翻这个世界，我想要跟他们同流合污，阿坤，别怪我。” 阿坤一怔，还没询问怎么回事，就听到开门声，就看到阿武等人搀着吕实进来。 “宾哥，搞定了。” 伍国宾坐着，给自己倒了杯酒，“阿坤，我想往上爬，我也想我的名字后面挂着太平绅士，我也想要出名，我才能得到更多，现在，只能你帮我了。” “宾哥，你什么意思？”阿坤觉得这话不对劲，起身警惕的往后走。 “阿武，帮帮他。” 阿武点头，上去三五下就扣住对方，然后其他同伴拿出一把用手帕抱着的警枪，塞到昏迷的吕实手上，将他的手抬起来，对准阿坤！ “呜呜呜…”被手捂住嘴的阿坤惊恐的瞪大眼，不敢置信，使劲的摇着头，想要挣扎，就听到清脆的枪响，嘣！ 阿坤浑身一颤，身上中枪，嘴巴挣脱出来，用尽余生的力量喊了句：“宾哥！你害我！！” 瞪着眼，死不瞑目。 伍国宾心里一颤，昂着头，思绪追杀而至。 “我表哥，这是我以前上班杂志社的老板，宾哥。” “我当阿坤弟弟的，各位前辈多多照顾。” “宾哥，祝你发财！” 伍国宾嘴角绒毛轻颤，抹了一把脸，咬着牙。 “走吧。”他最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阿坤，我也想出人头地！ 将门满满带上，阿坤的眼睛依旧瞪的很大，茫然、不解、疑惑、怨恨的看着门缓缓关闭。 啪！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只有生活和生存。 生下来，享受快乐。 生下来，活下去，安分守己，赚几分钱。 第51章：那是我至亲好友！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进办公楼。 照射在伍国宾的脸上。 他躺在椅子上，地上满是烟头，鱼缸里还飘着一层的烟灰，金鱼都开始翻肚。 一晚上没睡，双眼中有些疲倦。 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拉开抽屉，熟络的拿出长香，点上火，走到神龛面前，看了眼，左手随手插进去，“二爷，我今日刚出卖兄弟，就不拜你喇。” “来，碰一个。”伍国宾右手拿着烟，跟他的香轻轻碰了下，站在神龛边，静静的将烟抽完，才走出门。 门口站着阿权，有点无聊的抽着烟，听到动静就转过头，“老板。” “走吧，我们去看看阿坤。” 阿权看着老板那淡定的话，眉毛一跳，点头，“我下去开车。” 待到上午八点一刻，伍国宾乘车来到天水围住所，在车里坐了一会，走上楼，还在楼梯口，就跟慌张的吕实撞了个对面。 对方面色顿时一变。 而伍国宾看了眼洞开的房门，眼神在阿坤的尸体上停顿了许久，才看着吕实，“你，杀人了！” “不是我，不是我。” “报警。” 吕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想要推搡，但被阿权反手给按在了地上，他还叫嚣着，“你值不值我系哪个？吕乐系我老豆！” “你老豆是吕布都不行，瘪三，等着吃席吧。”阿权一巴掌打在对方脑袋上。 伍国宾去房间里，打了报警电话。 “喂，阿sir，有人入室杀人。” …… 元朗警署来的很快。 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但同样记者来的也不晚，伍国宾可不相信纪律部门的节操，殖民地的警察，能有多少的底线，这玩意，可以上下滑动的。 “阿sir！卢洪坤警官系不系他杀？” “这个系唔系一场报复？凶手系吕乐的仔？” “sir…” 穿着警服的现场指挥官压了压手，“不好意思，现在情况，无法告知，不过，好快我们就会进行吹风会。”说完，挥手示意下属扣着人准备离开，头上带着面罩。 伍国宾坐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对着前面的阿权说了声，后者点点头，叼着根烟，找到在附近一帮戏的老头，掏出一张大牛，指了指准备上车的警察们，吩咐了两句。 看到钱，你特么让我去卖都行！ 四五个老头欣喜的接过来，谄媚的笑了笑，朝着警察队伍冲了过去，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竟一下让他冲破了防线，其中一精干老头直接拉住吕实的肩膀，咬着牙，用力的扯开他的头套！ 吕实慌张的用手遮住脸，但记者们反应更快，抬起手就将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但更着急的是那些警员们！ 现场显得很是混乱… “为什么钟意藏住呢？晒晒太阳多好啊？”伍国宾眯着眼，身体往后一仰，笑着说道，敲了敲前面，“开车。” 阿权从后视镜上看了眼老板，点了点头。 既然得罪死了，那就往死里得罪！ … 博雅山庄！ 吕乐眼袋很重，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昨天他找了很多关系，终于搞清楚里面的人物关系。 全都是一帮扑街、烂种！ 竟然在老子头上拉屎！ 吕乐感觉自己被人小觑了，从68年退休，但警队上下都是他的人，黑白通吃，k哥还没死呢！ 准备打电话给跛豪，让他找人教训教训对方，刚拿起座机，就见自己的左膀右臂，猪油仔和沙皮狗焦急的冲进来，脸上带着点惶恐和不安。 “怎么了？大早上就这么匆匆忙忙。”吕乐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老部下就很不满说，什么场面没见过，至于这样子？ “乐哥，阿实…阿实把卢洪坤杀，被抓了！”猪油仔吞了下口水说，抬起头，盯着吕乐，看到他的脸色从红润到涨红再到铁青，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67年的时候，吕乐就被检查出患有心脏疾病，这样是他为什么68年退休的原因之一，除了激流勇退外，其次就是身体原因。 “乐哥！乐哥！”猪油仔他们上去扶住对方。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谁的人去抓的？”吕乐用力的抓着沙皮狗的手，上面的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元朗重案组，韩森马仔邰港昌的地盘。” “联系他，想办法把阿实弄出来…” 沙皮狗和猪油仔面色一紧，互相看了眼，他们其实对那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好感，而且认为，这时候应该把儿子给卖了，反正乐哥有七个儿子。 吕乐是个很懂脸色的人，见他们两人表情就明白他们在想什么，语气一沉，“阿实不是个硬骨头，现在肯定有人要搞我，从他这里做突破，他知道我很多事情。” 他说着嘴唇都在轻轻颤抖，停下了语气。 因为按照以往经验，吕实必须死！ 可…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下不去手。 猪油仔在边上很焦急，“乐哥，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舆论压力太大，如果阿实放出来，我们就是给英国人送刀，他们会宰了我们。” 四大总华探长… 目前就剩下个颜雄了，而且…他去担任了警察署长，明升暗降，这算发配吗？港督早就磨刀霍霍了，麦爵士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吕乐伸手示意稍安勿躁，“别担心，鬼佬不敢跟我们来硬的，香江，还要不要警察！” 只要他吕乐一句话，明天港督门口就挤满成百上千的警员及其家属！ 信不信？ 沙皮狗跟猪油仔都没吭声，他们也认为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香江警察靠他吃饭的太多了。 “先不着急出手，我会联系人问问。”吕乐虚着眼，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 dimcube餐厅。 弥敦道88号。 典型的欧陆风格，鬼佬装饰。 这里华人很少来，因为按照市井的话，“体臭”，最主要，这是“上流人”的地盘，进来干什么？看到这帮鬼佬就难受！ 一辆高达车停在门口。 伍国宾走下车，扯了下西装，从容的走了进去，里头放着舒缓的小调音乐，对着侍应说了个名字，后者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绕过一半米多高的喷水雕塑，走上二楼，敲了敲门，等里面回应了，伍国宾就推门进去，脸上堆起笑容，“费正清先生，好久不见。” … 第52章：自己养的狗，跟别人养的，不一样！ 包间里赫然坐着黄大仙庙警署署长！ 见到伍国宾后，他也起身，给足了面子，摊开手，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 “伍先生，见到你真开心，坐。” 伍国宾点头道谢，将帽子放在左手边。 “尝尝我们英国的下午茶，红茶以及scone。” 中文翻译为茶饼、司康、松饼，是将饼一分为二，中间加上草莓酱和厚厚的奶油。 伍国宾尝了口，眼睛一亮，“味道很不错。” “在香江我来了6年，可我还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他到处充满着exclusive（排外）、chaos（混乱），我还是喜欢伦敦。” “如果伦敦是女皇王冠上的明珠，那么，香江将是下一颗点缀，费正清先生，或许要不了几年，你就会爱上这里。” 鬼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端起红茶小抿了两口，挪了挪屁股，“伍先生，你交给我们的东西，港督很喜欢。” 伍国宾谦虚的笑了笑。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被贴上汉奸的标签。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是为了香江的发展考虑。 一个混乱的香江不符合将要腾飞的经济。 其实这些都是扯犊子的，好话烂话，不都人说的？ 英国人之所以要搞吕乐，主要原因就是以其为主干的华人地位在不断的扩大影响力，60年代发生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不能详说！）。 只是，任何龌龊的勾当都得披上华丽的外衣，说是扫除贪污成立了廉署，结果呢？最后只有大约20个鬼佬被查，而且全都被遣返回英国，继续担任职务。 这根本不是一场简单的斗争。 英国人？ 强盗的后代罢了。 可能给自己带来地位的也将会他们，所以，伍国宾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这一方，知晓历史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站错队。 “不过，如果就单单这种证据，很容易让他脱身的。”费正清说，“并且，如果强行逮捕他，很容易造成纪律部门内部矛盾，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他能当上署长，在香江鬼佬中就已经属于高级职员了，自然有办法将话送上去。 “他还涉及谋杀警员，卢洪坤警官早上被吕乐儿子杀死在公寓里，他是我的挚爱亲朋，我…”伍国宾说着竟然哭了？ 一个大男人咬着牙，压抑的很深，敲着桌子，“这不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吗？” “omg！”费正清一脸茫然后，也是震惊。 他一大早就来这里了，根本没听到消息，满脸的不敢置信，但紧接着就是蹙着眉，“可这是他儿子，并不是他。” 伍国宾用手擦了擦眼角，加强音调，“这绝对是他，肯定是。” 费正清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眼，前者顿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要让他搞栽赃陷害？ 鬼佬有这个本事，香江有两个邵氏，一个叫电影公司，一个叫政治部，缩写都是（sb），后者可是军情六处的延伸，这种专业上的事情还搞不来吗？ “至于害怕警队内部出现分歧，这更简单，只要港督赦免在74年之前发生的贪污受贿，我想，没有多少人愿意闹。” “并不是将所有人打击才叫成功，一群绵羊如果带头的是狮子，那么战斗力不同一般，等把狮子杀了，羊群也就会别的狼吃了！”伍国宾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提议道，现在哪还有刚才恸哭的样子？ 费正清瞧了眼对方，打了个哆嗦。 “伍先生，很难得出现一个能够为港督考虑的香江人。”他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语调，像是开着嘲讽。 “我只是，讨厌现在混乱的生活，我更喜欢秩序和规矩。”伍国宾说。 吕乐跑了，后面就平衡了吗？ 反而会因为不断的偷渡客加上外来阿叉、鬼佬，在人数不断爆棚后，产生更大的社会混乱，70年代前叫的上号的字头大约有11家。 70年代整整涨幅了5倍都不止。 许多因为在香江混不上位置的古惑仔跑到濠江、枫叶国、美丽国甚至能被人称为地下教父，就连fbi的胆敢都上去过。 经济腾飞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蛋糕。 自己要在这个时间点，抱上大腿，否则，终究会被淘汰，伍国宾不要鬼佬能够多帮助自己，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半只脚迈入的机会！ 费正清颔首，“香江就需要你这样的人！”说着，抬起红茶，举杯示意。 … 在餐厅呆了四十多分钟后，伍国宾就出来了，站在门口，眯着眼，看着天空，远处的天际有些阴沉，一束光却在努力的冲破黑暗！ “谁赢了，谁才是真正的光明。” 阿权打开车门，伍国宾钻进了车里，忽然像是心有感应，抬起头，就看到在二楼的包间窗户，费正清手上拿着雪茄，也这么直直的看着。 他微微低头，挥手再见。 费正清看着车走远，轻声的笑着说，“又是一个投机取巧的鬣狗！” 他的国语说的很中正。 不过，葛柏的养的狗，跟自己养的狗不同的，这也是费正清想要掺和进去的原因，你以为他真的为了女王？ 大英博物馆里面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如果以后都还回去，把皇族挂进去，兴许能算个文物，那就是一些吉祥物。 成年人更在乎的是利益，而不是站位，你能说他错吗？别开玩笑了，世界，是精致的灰。 最重要的是… 费正清转头看了看桌子，上面放着个信封，很薄，这可不是支票，而是钥匙。 一处公寓的钥匙！ 伍国宾直接“借”给了他一套价值8万港纸的公寓，租给他的，租金，每个月100港纸，你能说我这是贿赂吗？ 他给钱了，我收钱了。 就算以后廉政公署查出来，认为存在交易，但我的房子，我有权给他多少钱吧，而且，利益纠葛？ 别胡说，我有律师的，你妹直接证据，我告你诽谤。 …… 《正义被杀！卢洪坤警官凌晨被杀！》 《凶手吕乐？》 《香江之死！》 乱七八糟的题目出现在了报刊头版上，也不知道哪个记者神通广大，竟然拍到了阿坤尸体的正面照，尤其是胸口的枪口特别的显眼。 特么的，不愧是香江记者！ 舆论在这一颗彻底的爆炸。 葛柏的案子就让吕乐的声望在民众中很低很低，现在自己儿子杀死了举报自己的警员，这里面没关系？ 英国人都不相信。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随着维多利亚港的风，吹遍整个香江。 …… 第53章：江湖是人情世故！ 翌日一大早。 中环半山上亚厘毕道的港督门口，就忽然聚集了超过50人的抗议队伍，而且还在人数还在不断的聚拢中，手持横幅。 上面书写着：“仲卢洪坤警官一个公道！仲香江一个朗朗乾坤！” 中环的警署也是着急，赶忙来支援！ 绿装警，守在外面，带着头盔，手拿橡胶棍，一探长拿着喇叭高声呼吁他们离去。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臭鸡蛋！ 被砸的狼狈不堪的纪律部门终于也发狠了，就算想要克制，但首先也不能挨打呀，可还手在港督府门口又不敢，只能拿着盾牌使劲将人群往后退。 在港督府的三楼。 现年56岁的麦理浩单手扶着窗沿，蹙着眉头看着楼下的一幕。 身后站着个鬼佬，撑着跟绅士棍，穿着件黑色小衬衫，面貌干净，只是从他那发白的双鬓能够看出年纪不小。 “根据提交的第117页证据以及葛柏在英国传回来的口供，纪律部门存在很严重的贪污问题。” “我认为需要加快新反贪部门的建设。” 麦理浩没回头，想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决断。 “那就挑选一批骨干成立新的部门，主要针对在葛柏案中的华人。”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包括吕乐以及其他几名探长，还有要对社团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扫！” “用成果来迎接女王的诞生，我会在三天后的会议上提出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 百里渠点头，“我明白了。” 麦理浩看到下面终于爆发了冲突，嘴角一咧，拉上了窗帘。 让子弹再飞一会。 …… 弥敦道88号通用电讯大楼。 外面办公室里的员工们走路都不敢用力，余光不断的扫了眼总经理办公室。 从里面爆发出来的争吵声，就没停下过。 “邱生的性格原来都那么爆！”一名女职员撞了下身边的同事轻声说。 “你唔知？” 听到询问，同事来了兴趣，“被杀嘅卢洪坤警官系邱生的表弟。” “邱生认为老板要负责！” “老板负什么责？” 同事正想要回答，就听得一声咳嗽，扭过头，就看到付国斌站在旁边，脸色一红。 “上班时间别说其他话题。” “明白了。”女职员惶恐的点头，见副总经理挥手，就赶紧溜了。 看了眼办公室，付国斌想了下，觉得还是等会再汇报的好。 先等里面吵完。 办公室内。 阿强一脸阴沉，面前放着两根烟，伍国宾递过来的，他都没抽。 “阿强，阿坤没了，我也很痛心，我们也是好几年的关系，我只是想帮他，可谁知…发生这样的事情。” 伍国宾手上夹着烟，眉头紧蹙，语气沙哑的说。 “宾哥，你明明知道他去举报吕乐，会死的，你还让他去做。” 阿强红着眼，“他阿婆就他一个了，让她怎么活？”说着，就捂着脸，失声痛哭。 伍国宾低着头，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阿坤阿婆以后就是我阿婆，我阿宾养她。” “他还年轻的很，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干，他…” 阿强趴在桌上恸哭着，伍国宾能做的也只是给他接杯水，放在旁边。 静静的等他发泄完。 “我想请两天假，帮阿坤弄后事。”红着眼的阿强说。 “应该的，我让人支出5万块钱，我们做兄弟的让他走的也风光些。” 阿强张了张嘴，也没有拒绝，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伍国宾抬起头看了下神龛，二爷那双眼神“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没来由的，内心一慌。 二爷肯定是饿了，他叼着香烟，被熏得眯起眼，给二爷点香，插在香炉上，刚拜两下，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阿权跟阿武并肩走了进来，互相看了眼，前者低声说，“老板，阿坤姘头溺水了。” 伍国宾就像是没听见，对着二爷将剩下的仪式搞完。 “阿坤，路上行慢，等等女人，我讲过，让你们永远喺埋一齐。” “以后她不听话，同我讲，我给你再烧几个落去，做鬼，都要做麻甩佬！” 伍国宾从蒲团上站起来，打开神龛下面的柜子，把蒲团丢进去，拉开办公桌柜子，把里面准备好的一叠钱递过去，笑着说，“拿去放松一下，最近你们也有点辛苦，钵兰街的场子不干净，都是些婊子，别中标了。” “老板，这…” “拿着，我给你的，你就拿着。”伍国宾硬塞给对方，“不用客气，过两天，还有的忙。” 用利益和金钱笼络的人心有时候很坚固有时候也很脆弱，底线是可以上下浮动的，阿权他们聪明，出卖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像自己，搞吕乐就是为了跟鬼佬搭上线。 等他们拿着钱出去后，付国斌就进来了，“老板，老板，现在有空吗？我有工作要汇报一下。” “坐下说。”伍国宾指着椅子说。 “新界荃湾的设备已经采购到位，技术部也有突破，已经将样本制作好了，在进行内部测试，如果一切顺利通过，最快大约4天，就能进行生产。” 这绝对是最近最好的消息。 “成本压在多少钱？” “超外差接收机、解码器、控制和显示等全都是从香江的麦道尔洋行采购，一部的价格压缩到大概170港币，其他小零件加起来也不过20港纸。” “麦道尔洋行？”伍国宾想了下，没有印象，香江这地方，只要外国人的产业都可以叫洋行，“这是谁挑的？” “背景调查做了没？市场调查、产品检验呢？” 付国斌脸色一僵，“这是香江理工学院的董事…” 原来是人情！ 伍国宾拧着眉头，这就是做生意会遇到的人情世故，对方肯定报价高了，但通用电讯未来还要靠对方的人才输送。 “我们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麦道尔洋行断了原材料提供，对我们就是重大的打击，再无色几个信用好的供应商，也可以是华人，甚至南洋那边的也行，最重要就是稳定，麦道尔洋行的订单先不变，没我的吩咐，不增多，也不减少，以后让我签字。” 通用电讯现在的市场还小，要是等以后占据多了，靠他吃饭的供应商会越来越多。 那时候，手一松，漏出去的就是几套房。 所以，伍国宾得紧紧将权利抓在自己手里，等以后工作分配的更详细了，那么自己可以适当的放权。 “我明白了。” “我和阿强最近比较忙，公司的事情你上点心，公关部门一定要跟官方打好关系，可以把香江那些鬼佬及其亲属的生日、纪念日记一下，偶尔要送点礼物，大家都开心。” 伍国宾面授经验，能学多少，就看付国斌的本事了。 第54章：游戏机产业？ “其实，还有件事想要交代你。” 伍国宾吹了下桌子上的烟灰，拿起杂志随手掸干净，“我想让你去米罗华公司参观学习一下，技术部门出7人，你负责带队，主要考察一下他们的游戏机领域。” “游戏机？”付国斌仔细的在脑袋里思索了下，他身为香江理工学院的原教授对于欧美市场的新产品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 “老板，您说的是拉夫·亨利·贝尔博士团队研发的棕盒子？” “好像是有这个名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米罗华推出的奥德赛型号游戏机好像全美销量很差，当时我还和rb朋友讨论过。” 付国斌看了眼老板说，“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未来这种家用游戏机绝对能够占据主流市场，甚至可以跟电视行业一争高低，他还想过，将游戏更精致化，摒弃粗制滥造，才能活跃游戏机产业。” 伍国宾眉头一动，“你那个朋友还真敢想象。” 这个世界不缺少聪明人，眼界开阔的毕竟也有，米罗华公司推出了第一款家用游戏机，这是历史，注定被铭记，但显然他的技术还不够成熟，无法达到真正被全民接受的地步。 最主要因素，这款游戏机要求使用跟米罗华同款电视机，tmd，普通人家谁难道还会重新买个电视机？别开玩笑了。 “宫本茂确实是个天才，他的想象确实充满了天马行空。”付国斌感慨一声。 伍国宾手一抖，这原本端着的茶水都轻轻一晃，“你刚才说的是谁？” “宫本茂，一名我在rb旅游认识的向导，十分有才华，我推荐他来香江读书，但他更喜欢美术，好像加入了金泽市的美术工艺大学，应该是。” “怎么了？老板？” 就算伍国宾这外行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吗，首秀《大金刚》就给任天堂带来了超过1.2亿美金的收益，现代电子游戏机的开拓者！ 《超级马里欧》之父，系列作品，价值300亿美金。 这绝对是会下蛋的金凤凰。 好像毕业也就这几年，然后加入任天堂，一发不可收拾，人才这个世界不缺，缺的是高尖人才，宫本茂显然是这样的人。 其他的什么山村雅之、横井平军都已经被拉走了，伍国宾可没有信心跟一个世界级游戏公司竞争。 这时候的任天堂已经在北美因为花札站稳了位置，国内更是依靠“超级怪手”这种奇葩玩具横扫对手，光一个小岛内就卖了120万个！ 你用钱挖，还真的不一定能挖的过来。 而宫本茂这种野生极品宝宝，不抓就可惜了。 “等放假，可以邀请他来香江旅游，我很乐意跟这样的青年人共同探讨话题，这样吧，用正式文件，通用电讯公司的名义向他发一封邀请信，邀请他来香江。” “公司能够出一切费用。” 付国斌没想到老板竟然来真的，难道老板见过他？ 不对不对。 难道就单单只是因为自己夸对方？ 付国斌脑子里转了很多，竟还有点被认同的感动，“好，我回去就给他打跨国电话。” “没事，等你从美国回来就行，如果可以，你帮我看看，米罗华里面有没有可以挖来的人。” “老板，我们也要加入游戏机领域？” “短期内不会，公司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再分神去搞其他，否则到时候，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两边都不讨好，做事，先注重本职。” 付国斌也是认同这句话，一个新兴行业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赚到钱的，所谓的幸存者偏差就是这意思。 多少经验教训告诉我们，绝对不能盲目跟风。 “但通用电讯也不会永远只卖bb机，当市场足够饱和的时候，我们的上限就会变低，我们要永远吸收新的知识，永远在成长，我还有个愿望，在维多利亚港旁边建设个全亚洲最大的电子产品商场。”伍国宾身体前倾，左手伸出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几下。 “真…是个…”付国斌不知道如何形容，维多利亚港的土地都是英国洋行的，你要造商场，不得跟他们干起来？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但他又是老板，为了工作总得强颜欢笑吧。 “我知道你认为我在说梦话，我不在意，这个时代很糟糕，同样很棒，如果连做梦都不敢，那和那些卖鱼蛋的有什么区别？” “这话不能说出去，要不然鱼蛋佬以为我瞧不起他们。” “我懂得。” “付生，大势在我！”伍国宾捏着拳头掷地有声。 …… 博雅山庄。 吕乐的脸色很难看，猪油仔和沙皮狗同样如此。 “邰港昌那个扑街，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乐哥，这件事是鬼佬插手了，阿实被人看管起来了，我觉得，他们要动手了。”猪油仔小声说，“最近风声不对，我听说，鬼佬打算组建个反贪部门。” “这有什么！香江反贪部门还少吗？塞点钱进去咯，他们门口门神要用什么？500？还是1000？”沙皮狗带着跟两根手指合并那么粗的黄金项链，这就显得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用1000港纸拼个门神，又不是没做过，鬼佬才最贪呢。” 猪油仔知道对方就这德行，也不跟他杠，继续说，“这个新的部门将会港督亲自负责。”他停顿了下，看了下吕乐，小声说，“听说，打算那我们开刀。” 吕乐眉头跳的很欢。 “我都退休了，那个鬼佬还打算死逼我吗？” “乐哥，叫人做了那鬼佬，我就不相信，钱丢下去，没人动他。”沙皮狗又开始叫唤着。 “杀了他，我们就真的没地方跑了！”吕乐瞪了她一眼，这家伙办事从来不考虑。 英国人在全世界的影响力还是很深，杀了鬼佬罪名可不小，这跟贪污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们是要钱，不是亡命之徒。 “那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沙皮狗嘟囔道。 “乐哥，现在看样子，只有一条路了。”猪油皮看着吕乐，两人对视眼，后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心有不甘，“还没到这地步。” “乐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沙皮狗终于在旁边听出来了，他推了下对方，“猪油皮，你讲咩？这不是让乐哥跑路，那我们在香江的资产怎么办？我不走。” 吕乐也心疼在香江的资产，但他更清楚，要是被抓了就什么都没了，鬼佬吃相比谁都难看。 “你找人处理掉楼房吧，快点就行。” “乐哥，不能走啊！” 吕乐瞪了眼沙皮狗，“你不走，等着去赤柱吃鱼翅泡饭？” 后者生气的看了眼猪油仔，直接给了他个黑脸，甩袖离开。 “别管他，卖！先去加拿大。” “行！” 猪油仔咬着牙点头。 第55章：万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 吕乐卖楼！ 准备跑路！ 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忽然多了许多。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到吕乐的老婆蔡珍带着子女登机。 这样的舆论下，就连吴锡豪都坐不住了。 维多利亚港.amer餐厅。 “乐哥，我们很久没这么一起喝过咖啡了吧。”吴锡豪带着副暗色眼镜，看了眼维多利港，深吸口气。 “少吸点海风，最近空气不好，鬼佬放的屁还黏在风里。” 吕乐叼着根烟，表情略显焦躁，“你找我来不会就为看风景吧？” “我很忙的，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忙着跑路吗？”吴锡豪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吕乐一滞，听到这话就有点不高兴，“阿豪，你噉讲咩意思呀？” “乐哥，现在兄弟们都在传，你要去加拿大？” 他妈的！ 猪油仔办事这么不牢靠？让他搞个事情弄的满城风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想去加拿大旅旅游，都要同你申请咗？”吕乐皱着眉说道。 “乐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兄弟说？” 吴锡豪尽可能的让自己耐心足一点，“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蹦跶不开的。” 吕乐抽着烟，皱着眉，想了片刻，点了下烟灰，“鬼佬要找我麻烦，他想拿我开刀，我要暂避锋芒，不能困死在香江这地方吧。” “阿豪，你是我扶起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卖肠粉的都知道，鬼佬想要整我很简单，弄死你…”吕乐盯着他，“也很容易。” 吴锡豪握着龙头拐杖的手一紧，“我现在做正经生意。” “你不用跟我说，只要到时候鬼佬相信这鬼话就行，不过你叫我一声阿哥，我还是得关照你两句，趁着现在能撤就撤。” 吕乐说透了，这心里的郁闷竟也有点消散，端起咖啡抿了口，在牙齿中间鼓捣了几下，往地上一吐，“真苦，下次刷牙加糖。” “我不是吓唬你，鬼佬真的要搞我们，进了赤柱，你还想喝咖啡？喝洗脚水吧！” 义群说难听的就是他吴锡豪给劲，老大要是进去了，谁来接位？你在里头要抽烟喝酒，也得外头有人打点，没人打点，你还以为你是豪哥？ 你就是瘸子。 吴锡豪等人倒台后，八十年代，整个义群加起来都没有1000号人，彻底的沦为了三流社团，光靠犯罪，是没有前途的。 虽然来钱快，但毕竟不是正路。 当然，什么叫正路？ 肩膀上带着星星的开着船去海对面拉货，这不叫走私，这叫联谊，你一个潮汕佬再牛逼，也只是个混混。 但吴锡豪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后退，甚至认输，往藤椅上一靠，随手拔出根香烟，但叼在嘴上后，又觉得索然无味，拿在手里，眯着眼看着风平浪静的维多利亚港。 “乐哥，我半生都在香江了，能去哪？我不像你，赚了那么多钱，带着老婆孩子就能走去潇洒，我有兄弟，下面人靠着我吃饭，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我吴锡豪这辈子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出卖兄弟，这也是我每天晚上睡的舒服的原因。” “你走吧，去加拿大好好生活，鬼佬想要我的命，呵呵，没那么容易的。” 或许，从小遭受的苦难让他对现在的生活不舍的放手，但更不如说，他不喜欢躲躲藏藏，做人赚钱，就得堂堂正正，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还会跟你讨价还价吗？ 你以为出来混江湖，是摆摊卖肠粉呐？ 吕乐跟他快二十年的交情了，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情吗？也不劝，难得叹了口气。 “如果要我把阿伟带走，跟我说一声，我会照顾自己儿子一样，月英那边…”吕乐张了张嘴，“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吴锡豪的女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还是自己老婆带进门的。 不是那么容易退的。 吕乐说完就缓缓起身，双手插进绒衣里，12月的香江，还是挺冷的。 “阿豪，要学会放手。” 吴锡豪静静的看着他离去，一阵海风。 吹拂起他鬓角的头发。 一声悠悠的长叹。 “万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 … 弥敦道，通用电讯大楼。 伍国宾正手持一蓝色bp机，按了几下，上面显示出来中文：“晚上吃饭了。” 还是繁体字。 “老板，我们还做个小改动，针对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顾客，我们还在里面设置了语音播报。”布林克站在对面伸过手，按了下右侧一小红色按键。 就听到字正腔圆的粤语播报：“晚食咗饭！” “一共能演化2中语言，还有英文。” “很不错。” 伍国宾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那你觉得这款有什么缺点吗？” 布林克这脸上的笑容还没隐下去，被这么一问，有点难以招架，对于理科男来说，自己的产品绝对是毫无缺点的！ 就像是喜欢正方形的人始终认为圆形是异端。 他们是理科男！ 思维能力不同的。 伍国宾也看出了他的为难，压了压手，“行，我也不勉强你，先生产出60部来，我们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做实验，如果反应结果好，就交给其他部门策划销售方案。” “你们技术部的效率我很满意，这个月你们的奖金加30%，如果市场反应好，少不了你们部门的福利。” 谁会跟钱说抱歉？ “谢谢老板。” 果然，鬼佬都那么客气了。 布林克出门时刚好跟阿权和阿武碰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阿武一进来就说，“老板，鬼佬看样子晚上又得去找小姐了。” “阿武，以后在公司不要叫鬼佬，他是我们同事。”伍国宾有点不喜。 “明白了。”阿武赶忙回答。 “人，找到没？”伍国宾问。 “找到了，不过，老板，他要的价格比较多。” “多少？” “30万港纸。” 伍国宾安静了下，笑了，揉了揉发麻的眼睛，“这人呐，还是太小家子气，给他40万，让他做的干净点，嘴巴别太多，还有，你跟着付国斌去美国，避一避。” “老板，你怕阿欢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对吧，阿权，你下次就不要见面给他钱了，去美国后，再搞个户头，给他把钱打进去，就算他想要咬我们一口，也不能给他机会。” “我懂了，老板。” “做事得谨慎，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就行，只要过了这道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找叶阿欢干什么？ 伍国宾这人比较胆小。 喜欢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江湖再见？ 去阎王爷那告我吧。 第56章：手打断，就不能赌了！ 夕阳千古恨秋霜春雨万人思！ 小雨朦胧，淅淅沥沥。 香江殡仪馆门口。 零零散散的黑色雨伞林立。 门口站着二十来个穿着西装的精干男子，挡住记者和无关人等。 一辆汽车缓缓行驶过来，按了下喇叭，让人躲闪。 刚停下，一身黑色西装的阿武就从副驾驶下车，打开雨伞，拉开车门。 伍国宾头发梳的很光亮，一身白色西装，带着墨镜，朝着殡仪馆里走进去。 “宾哥。” 穿着孝子白服，外面套着一圈藤的阿强迎了出来，身边还站着邱淑贞，同样的装束。 “阿坤冇仔，我让阿贞给他送行。”阿强眼睛红肿。 伍国宾轻轻叹了口气，下巴微抬，“进去看看吧。” 进了灵堂，阿坤穿着警服，满脸青春笑容的照相被放着，旁边跪着五六个“孝子”，在烧纸，这些都是花钱买的。 而一个老人家半张着嘴，眼神绝望痛苦，捂着胸口，坐在椅子边，鬓角的头发随意的搭落着。 这就是阿坤的阿婆。 伍国宾上前，结果一把香，朝着阿坤鞠躬，向前一步，插进香炉里，看了眼照片后，走到阿婆面前。 “阿婆，你要保重身体。” 老太太耳背，还是阿强拍了拍她，大声的喊了句，她才泪眼婆娑的点点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阿坤老窦没来吗？”伍国宾左右看了下，发现最重要的人竟然不在，询问道。 阿强脸色一黑，说起对方也有点生气，语气里也没有对那个姑父面子。 “那个烂种，阿坤死了还跑到人家警察局去要钱，说阿坤是工伤，人家受不了他，给了几百港纸，他拿着钱就去赌。” “现在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 伍国宾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但陡然就见到外面哗然声。 他眉头一皱，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抬起头。 就看到一个瘦小的男人，岣嵝着背两脸颊两侧深凹。 “阿强，阿强！”他一进来就大声喊着，将整个灵堂的气氛都给破坏了。 “快让外面的保安把记者放进来。”他急哄哄的说。 阿强深吸口气，“姑丈，你又在搞咩？” “那些记者要进来拍摄灵堂，我允许了，门口保安不行，他妈的，到底谁是老子？”男人发着牢骚说。 “姑丈，让阿坤走的清净点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整这些幺蛾子。” “阿强，你这怎么说话的，还知不知道我是你长辈？” “你是不是收了记者的钱？”阿强冷不丁的突然开口询问。 男人眼神躲闪，但还是嘴硬，“你别胡说，污蔑清白，我我只是想让阿坤走的热闹点，冷冷清清多不好。”说着很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行了，别说废话，快跟保安去说。” “我说了不算。”阿强硬着脸说。 “那谁算数？” “你是阿坤老窦？”伍国宾在旁边出声说。 男人转过头，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伍国宾，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宾客。 “你哪个？” “伍国宾。” 男人眼睛一亮，“你就是阿坤说的宾哥？” 伍国宾心里五味杂陈，就听对方继续说，“我听阿坤说起好几次，说你有本事，能赚钱。” 他说到这，停顿了下，看了看灵堂照片，“你跟阿坤的关系很好吧。 伍国宾沉默了下，点头，“他是我兄弟。” “那就好，那我托声大叫你宾仔，阿坤现在没了，你可要帮帮阿叔我，让我去你店里帮忙怎么样？我听说bp机是你开的？送阿叔一个啊。”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亲？ 阿武在旁边看的是气冒烟了，伍国宾倒是很淡定。 当记者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 最不能接受考验的就是人心。 甚至他还见过为了几千块钱把亲生儿子给卖掉的。 世界充满善意，是因为，它面对并不是穷人。 看着叽叽喳喳说着的男人，伍国宾脸色逐渐难堪。 “宾仔，也是你可以叫的？” 对方声音一卡顿，被这种很粗鲁的方式给吓到了，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就觉得丢脸，也许以为是看在阿坤的面上，虎着脸，“宾仔…” 伍国宾没多少兴趣跟他在这里废话，对着阿武说，“拖出去。” 阿武朝着外面保安挥了挥手。 就见几个男子跑了过来。 “宾哥！” “把他手脚给我打断了，我看他还能不能去赌博，躺在床上，我替阿坤养个废物！” “宾仔，不不，宾哥宾哥。”阿坤老窦害怕的要大叫，被人捂着嘴巴，直接抬着走。 阿强看到这一幕，面露不忍，“宾哥，毕竟他是阿坤老窦。” “他出去丢脸，就是给我兄弟丢脸，我不想阿坤死了还被人追债，行了，你去忙吧。” 看到愈来愈多的来宾，阿强迟疑了下，也就随他去了。 阿坤毕竟是警队人员，许多同事私人还是过来吊唁。 伍国宾一直在角落静静的看着，直到费正清这鬼佬带来港督的挽联，他眼神中就是一松。 这是英国人的态度！ 港督自然不可能随便发表意见，但可以旁敲侧击。 大人说话，总是不喜欢揭开，小声的说着自认味大家都懂的话。 他们把这个叫做成熟。 时间到了点后，在“孝子”哭腔声中，起棺。 伍国宾带着白手套抬棺，阿强也是，这本来是安排好的，但竟然费正清也要求。 商量了下，也不能不给面子，而且是阿坤领导，也算是亲近之人。 “起棺！”司仪一声喊。 伍国宾等人就将棺材抬起来，有人说，这就是最后一程路，走完，人生也就没了。 阿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哭的稀里哗啦，阿强老婆在旁边也抹着眼泪拉着她，在这种氛围下，都会感同身受。 在殡仪馆内走到火房，路程很近，当看到棺材被推进去时。 伍国宾闭上了眼。 “阿坤，走慢点，我会送人下来陪你作伴。” …… 博雅山庄。 通往山顶的小路，很偏僻，停着一辆车，副驾驶的叶阿欢看了看自己的劳力士。 “今天干票大的！” 身后的小弟们很淡定。 刀疤嘴上叼着根烟，将腿上的ak拉了下枪栓。 他们早就不是之前的吴下阿蒙了。 在濠江和香江也算是出名。 道上的人都知道，有几个广西佬，不怕死！ 什么都敢干！ 这或许就是命。 穷人只能搏。 输了… 老子爽过！ “走！”叶阿欢大声说。 … 第57章：我叫热心市民！ 阿坤的骨灰寄存黄大仙墓地山。 能够在小雨中，隐约看到有人影在墓碑前静立。 听到轰鸣的鞭炮声，就知道，又有人魂归故里。 伍国宾是全程送着阿坤走完最后一段路，看到骨灰被封存后，送行的人慢慢的散去。 “宾哥，阿武，来撒点。”阿强端着个碗过来，拿着柳条，沾了沾，挥在他们身上，“去一去晦。” “等会你们是直接去酒店？还是怎么办？” “你先去吧，我自己来，我先有点事。” 阿强点了点头，说了个时间，就忙着去收尾了。 等从墓地山上下来，就看到费正清站在门口，朝着他打着招呼。 “要去喝一杯吗？” … 墓地山脚下的一处露天茶餐厅。 并不是很高大上，但在整个黄大仙区内他家的凉茶都很有名。 “我对卢洪坤警官的牺牲表示难受，他是我们警署最好的华人警员，年底的纪律部门评选，他会得到应有的奖励，港督会接见为香江发展付出生命的英雄家属。” 这些都看起来毫无用处，人都没了，这些荣誉还有什么用处？ 但你在光明之下，得行规矩之事，伍国宾还是懂规矩的。 在以前，如果“老板”要这样，你还得跪下来谢恩呢。 伍国宾朝着他感谢一番，长叹口气，“我想香江能够变得更好，会是阿坤的遗愿。” “卢洪坤提交的证据足够将吕乐等人送进监狱！” 费正清掷地有声的说道，但紧接着就话锋一转，“不过具体的事宜，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港督他们有自己的决断。” 呵呵… 英国官僚的腐败和拖延症是全世界出了名的。 一个破部门愣是搞了接近一年才弄出来，听到消息的吕乐等人早就跑了，你还只能大眼瞪小眼。 就这样还日不落？ 你妈的灯光罩都快熄灭了。 可伍国宾还是得装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捏着拳头，但紧接着一松，眉头一跳，“只要能告慰阿坤的在天之灵就足够了！” “港督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对外发表任何意见，现在的舆论对于港英政府不是很友好。” “我明白！” 看到伍国宾这么乖，费正清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合作就是那么舒服。 端起茶杯，示意。 伍国宾双手捧起，跟他微微碰了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 博雅山庄！ “乐哥，名下的房产已经卖了21处，一共拿到的300来万港纸。”猪油仔说话的时候脸上还一颤一颤的，他这可心疼了，这就相当于贱卖了！ 吕乐的精神头很颓靡，这才两天人就显得消瘦许多，就连白头发都成堆成堆的冒起来，翘着二郎腿，听到这话，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好，晚上我们就走，先去濠江，再去加拿大。” “这么着急？” “时间不等人。”吕乐叹了口气。 猪油仔沉默着点了点头，刚想要说话，就听到门口外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两人同时起身，朝着外面望去。 就见一辆丰田海狮竟然撞破了门直接冲了进来！ “？？” 两人看了眼，这是出车祸了？ 不对啊，山庄是在个上坡，怎么样都不会冲上来吧，已经有安保人员跑过去，但还没靠近，就看到车门打开，里面跳下来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人，扣动扳机，直接将安保人员给扫死了。 “冲进去！” 枪声！ 吕乐瞳孔一缩，有人要杀自己？跑到自己家里来？首先是惊怒，但紧接着就是惶恐。 “他妈的，乐哥快跑！”猪油仔面色巨变，拉着吕乐就往门口跑。 这可是香江退役华人总警探的地盘，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他吕乐的名头说出去，人家就得给三分面子，好家伙，现在有扑街仔，直接拿着ak，进来就扫？ 我还没死呢！ 吕乐觉得很憋屈。 但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念头，谁要杀自己灭口？ 哪个太平绅士？ 还是哪个英国爵士？ 猪油仔听名字就知道身材很胖，这跑两步就气喘吁吁，而吕乐退休后，打打麻将、下下棋，身材也变形了，两个人都不是很善于奔跑，最主要，房子太宽，根本没地方可以藏。 刚跑出去，就被人发现了。 “欢哥！看到他了。” 身后有人惊喜的喊道。 吕乐心中一慌，这脚下就是一踉跄，摔倒在地，吓得他立刻就喊救命。 猪油仔就在前面半个身位，听到动静扭头，看到乐哥摔倒，脚步情不自禁的放缓，但看到追上来的凶手，一咬牙，继续跑！ 吕乐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猪油仔，你老母，老子对你唔薄啊！” 对方能跑的过子弹吗？ 吕乐就听到枪声，抬起头，猪油仔已经躺在地上抽搐了，当看到枪对着自己脑袋时，他浑身冒着冷汗，“别杀我，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就是。” beng！ 叶阿欢面无表情，直接开枪。 吕乐瞪大眼睛，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消失，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撤。”叶阿欢不愧是最大事的，他知道做事情就得果断，最重要怕条子来，到时候大家被堵住，就真的没办法了。 钱？ 得有命花才行！ 几兄弟正火急火燎的往车上跑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警铃大作，还有人拉着喇叭喊，“我们是香江皇家警察，里面的人，放下武器！” 叶阿欢脸色骤然一变。 操！ 条子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快？ “欢哥，怎么办？” “慌什么！他们现在肯定人不多，杀出去。”叶阿欢骨子里才是个亡命之徒，咬着牙，满眼通红，拉了下枪栓，“上车，上车。” 只要冲出去，外面就是普通民众，条子绝对会投鼠忌器的。 门口。 四辆警车靠着，督查徐世荣也很懵，就在半小时前有人报警，博雅山庄有人持重火力杀人！ 那地方可住着吕乐。 纪律部门上下谁没受过他恩惠，徐世荣亲自带队，刚到门口，就看到被撞烂的大门以及倒在门口的尸体，还有枪声。 顿感不妙，立刻就守在门口，等待支援。 他刚安排好，就见丰田海狮带着压迫感冲了出来，叶阿欢探出上半身，扫射。 打在警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开火开火！”躲起来的徐世荣大声喊道。 他也是个聪明人，在门口横着停着两辆警车，后面三四米再停两辆，丰田海狮冲过来，就算把第一道放心撞开，第二道还挡着。 根本撞不翻。 跑不出去，反而被围着，叶阿欢脸色难看，带着人跳下车，可阿sir的左轮也不是吃素的，最重要人多，徐世荣带了接近20多个人呢。 乱枪也能打死。 “阿辉，欢哥，阿辉中枪了！” “回去！” 叶阿欢没办法，只能狼狈躲回去。 潜龙，也要被困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