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撩警告:姐姐怀里的小狼狗野翻了》 第一章 姐姐,喜欢吗 是夜。 夜色深如浓墨,在空中肆意晕染。 几缕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撒落在那身陷于被褥的女人身上。 她身穿白色吊带,姿态慵懒的趴在床上,脸颊贴着枕头,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能清楚看到伏在她身上的高大男人。 男人生得很好看,他五官立体精致,凤眸深邃,眼角的泪痣更是勾人至极。 他跪着,跨在她腿侧,低垂着眸注视她精致的美背,想放肆,又不敢,只能刻意掩盖住眼底的深色,性感的薄唇扬着惑人的弧度,声线低沉动听,很酥人,“姐姐,喜欢吗?” 女人没睁眼,只是清冷的“嗯”了声,道:“继续。” 男人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将覆在她肩上的双手往下移,抚过她盈盈可握的细腰,停在她的腿上。 他平稳的呼吸没由来的重了几分,喉结不受控制的滚了滚,哑声说:“姐姐,腿要按……”好想按姐姐的腿…… 他还没问完,她便推开他,缓缓翻身坐起,漠然制止,“行了。” 女人偏过头,那清冽绝美的小脸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他眼前,眉眼美得让人窒息。 男人痴痴的看着她,“姐姐,我想……” 话未说完,女人冷漠打断:“硌到我了。” 某种难以启齿的悸动被她无情戳破,男人也不恼,他小心翼翼勾住女人的尾指,委屈巴巴的咬了咬下唇,“姐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男孩。” 在还没真正睡到姐姐之前,他依旧是个纯情大男孩儿。 盛汐初凉凉瞥他一眼,启唇警告,“苏让!” 被点名的苏让立马收敛,闷闷不乐的应声,“我在。” “你父亲苏御知道我包了你,明天他和言染会来接你。”盛汐初收回目光,抽回手指,轻掀起被角,慢条斯理的躺下,“你该离开了,苏二少。” 你该离开了? 听不出情绪的几个字,令苏让心头一震,她要赶他走?! “我不走。” 他扑过去,隔着一层羽绒被抱紧她,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嘴里滔滔不绝的嘟囔,“姐姐,我不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姐姐,我们的协议时间是一年,现在才过了半年,我不走,我要陪你治病,你不可以赶我走。” “姐姐,别凶我,也别赶我走……”他声声的哀求没能让盛汐初有半点动容。 她眼皮轻抬,娇艳欲滴的红唇扬起,笑得讽刺,“病?” “苏让,我没病。” “我是个怪胎啊。” “怪胎怎会生病?” 没错,她是个怪胎。 生来就无法感知一切情感的怪胎。 在她的世界里,无爱,亦无恨。 “……” 盛汐初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发指。 却看得苏让心如刀绞,他死死盯着她毫无波澜的双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年前,他带领他的战队夺得世界大赛的冠军,当晚宣布退役。 退役后,他离开江城,来到了h市。 在一场意外中,他遇到了她。 对她一见钟情。 为了接近她,他耍了些小伎俩被她包下,成功留在她身边。 【作者题外话】:苏让是苏御和言染的崽嗷~ 第二章 你嫂嫂回公司上班了,赚钱养我 在这半年里,苏让对她的了解越多,就越心疼她。 在外,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年仅二十四岁,就站到了金字塔最顶端。她是无数人仰望的对象,是他们触不可及的明月。 没人知道这六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 每每回想起那些关于她的过往,他都止不住心疼。 同时,苏让很庆幸被她包.养的人是他,所以他奋力的想从万丈深渊中将她拉起,可他发现,她早已习惯黑暗,不再向往光明。 亦或者说,她从未见过太阳。 这样的她,使苏让更坚定自己的内心。 他要她,也只要她! 苏让蜷缩在她怀里,喃喃自语:“姐姐,你不是怪胎,你是我的宝……金主妈妈。” 他想说,她是他的宝藏,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但他不敢……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她会立即丢掉他。 毫不留情。 “呵。”盛汐初勾了勾唇,语气冷淡,“你堂堂江城苏家二少爷,犯得着为那两百万陪我睡一年?” “没人会嫌钱多。” “你常年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有短时间的睡眠,我晚上正好也失眠,巧合的是,我们只要一起睡就都能睡着。”苏让仰头看她,指尖缠上她的发尾圈圈绕着玩,“和你睡,我能睡着,又能赚钱,何乐不为?” 钱不钱无所谓,他主要是想睡她。 这笔买卖,他赚翻了。 “我已经安排棠枝重新给我找人了,约好的二百万我会一分不少给你。明天晚上八点前,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盛汐初没有和他废话,直接甩出命令:“现在,从我身上下去。” 苏让卷翘的睫毛低垂,眼眶骤然红了,“姐姐,你要找别人?” “你要别的男人陪你睡?” “不可以,你不可以找别人。” 他的凤眸很漂亮,勾人,他眼眶一红,眼角的泪痣就更艳丽了。 盛汐初娇唇含笑,她柔软的指腹不自觉覆上他的眼角,在泪痣上摩挲。 很轻,很轻…… 这一幕看似温馨甜蜜,可她的嗓音,是出乎意料的疏离,“对于我来说,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都一样。” 她对他们不会有感情,不会越界。 不管那个人是苏让,还是别人,都一样! “姐姐,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苏让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润了她的手指。 她收回手,捻了捻指腹,是热的。 盛汐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苏让,你二十一岁了,为什么还哭。”她好像从七八岁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姐姐要赶我走,我心焦。”苏让用手撑起自己,伏在她身上看着她,任由眼泪往下砸。 盛汐初漂亮的眉心蹙起,“心焦?” 心焦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苏让咬唇,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摁,边委屈控诉,“难受,想到姐姐要和别的男人睡,我就难受,心焦,辣心。” 他的感受,盛汐初无法感知。 她想收回手,察觉他摁得太过用力了,“你的胸肌太硬,硌手。” 苏让收了些力气,在放在她时,又假装不经意的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心,心中感叹:娇气的姐姐,摸一下胸肌都嫌硬,若是换了别处,她不得…… “姐姐,我不会走的。”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她,不想听,“我累了。” 月光映在她的侧脸,黑浓的眼睫下也有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好,我们睡觉。”苏让掀起被子躺在她身侧,一手环住她的柳腰,一手轻抚她的背,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放低嗓音说:“姐姐晚安。” 身材娇小的盛汐初被高大的他包裹在怀里,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在她鼻尖缭绕,这股味道在无声安抚着她内心深处的翻滚。 在多次确认环境安全后,她闭上眼,缓缓睡去。 …… 她绵长的呼吸在苏让耳畔回荡,他的耳廓被她暖暖的气息挠得痒痒的。 他苦涩的笑笑,给她抚背的手一刻都不敢停。 他知道,她的每个夜晚,都会被过往痛苦的记忆折磨。 正如苏让所想,不出一个小时,原本睡得安稳的她开始发抖,她的手胡乱攥紧他的衣角,无助低吟:“不……不要!” 这时的她,连哀求都不敢大声。 “汐宝乖,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苏让把她拥紧,疼惜的亲亲她紧蹙的眉头,柔声哄她,一遍遍告诉她,他在,她很安全。 她失控的颤抖整整持续了半小时,在她昏沉睡去后,偌大的房间恢复寂静。 苏让凝着她惨白如纸的小脸,哑声道:“汐宝,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血债血偿!” 很快,他就能查清当年的真相。 在这之前,他要确保他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苏让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摸过枕边的手机,迅速编辑文字,点击发送: ——阻止棠枝,不要让她给汐宝找别的男人,也别让那些阿猫阿狗靠近我的汐宝! …… 翌日,阳光灼热,万里无云。 一辆黑色林肯驶入庄园,停在别墅门前。 训练有素的佣人立即拉开车门,入眼是几位长相精致绝美的男女。 年纪稍长的男人西装革履,严肃稳重,眉眼带着丝丝冷意,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坐在他身侧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她身穿白色长裙,优雅大方。 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俊美淡漠,女子惊艳娇软。 都是人中龙凤啊! 高管家掩下思绪,笑容满面,“欢迎苏总苏夫人到访。” 昨日小姐有交待过他们,今日江城首富苏家人会上门接人,要他们好生接待。 苏御礼貌颔首,他率先下车,俯身要抱还在车里的言染。 言染保养极好的小脸红了红,她低声说:“老公,我自己走。” 苏御勾唇,知道妻子脸皮薄,便伸手牵她下来。 苏家长子苏言和妹妹苏苒目睹全程,见怪不怪,淡定的跟着他们下车,“高叔叔好。” 高管家恭敬欠身,带几人进入客厅,示意佣人们退下。 很快,客厅仅剩苏家人。 苏家夫妇还没开口,苏苒就蹦哒到哥哥面前,期待的问:“二哥,我的嫂嫂呢?” 苏让喊了声爸妈,才漫不经心道:“你嫂嫂回公司上班了,赚钱养我。” 第三章 你怎么能让嫂嫂养你?软饭硬吃? 苏苒向二哥投去一记嫌弃的眼神,“二哥,你怎么能让嫂嫂养你?软饭硬吃?” “怎么?不行?”苏让嘴角轻挑,有些浑气。 苏苒眨着水灵灵的眼眸盯了他半秒,小手一摊,感叹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默不作声的苏言抬了抬眼皮,有被冒犯到! …… 客厅富丽豪华,灿烈的暖光从玻璃窗折射进来,映得室内愈发明媚贵气。 言染抿了口儿子递来的茶水,温声问道:“让让,你追到汐汐了吧?” 苏让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散,“没有。”追妻路漫漫。 “你是不是不行?”苏御搂着媳妇的细腰,声音平缓,后面两个字分外重了点。 苏让挑眉,他爹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谁? “你真是我亲爹?” 苏御冷笑,“不然?”要不是亲生的,他早把这三个霸占他老婆的人扔了。 苏让耸肩,身子往后仰,靠着沙发,“你们的儿媳妇我还在追,等哪天她瞎了眼看上我,我就带她回家看你们。前提是在这之前,你们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她胆小,受不得惊吓。”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给汐宝送饭去公司,不然饿着她,我心疼,你们慢走。” 他轻描淡写的下逐客令。 闻声苏御想说什么,被言染拦下,“让让,半年了,你是不是该回江城了?” 苏让很聪明,是个商业奇才,他外公早就决定把公司交给他打理,可他偏偏对公司经营不感兴趣,非要去玩电竞。 当初大家都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本想他拿下世界冠军就会回家老实搞事业,没想到,他跑来京城一呆就是半年,说什么都不肯回家。 “妈,汐宝这边我放心不下。公司让我哥帮忙盯着,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我会回江城。”苏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偏头冲苏言开口:“哥,你辛苦了。” 苏言:“……”真是服了这个老六。 这次他们亲自过来京城的原因,除了想见盛汐初以外,就是把苏让接回家。眼下苏让不愿意走,他们也没法子。 一家人闲谈半响,他们准备离开。 没想到,庄园有不速之客闯入。 …… “夫人,小姐真的不在庄园,您别……” 高管家洪亮急切的嗓音由远及近,接踵而来的,是女人尖锐的叫声,“汐初,妈妈来看你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准确来说,是刺鼻辣眼的香水味。 很快,一道艳红色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是盛汐初的母亲,盛家夫人萧雯雯。 她脸上扑了层厚厚的粉,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走来,双手环胸,目光高傲的环视客厅一圈,完全忽视苏家人,直接命令道:“我有急事,马上让汐初来见我。” 高管家先是对苏家人歉意微笑,再与萧雯雯解释:“夫人,小姐一早就出门了,真的不在庄园。” “不在?你把我当傻子?”萧雯雯冲他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我去过她公司了,她的秘书说她今天根本没去公司。就她那自闭样,除了公司和这,她还敢去哪?”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要见我女儿。” 高管家真想把这老太婆叉出去。 但不行。 他僵着张笑脸和她解释,萧雯雯不想听,她绕过他和苏家人,径直走到沙发坐下,“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去给我叫人?” 高管家一脸为难,心里骂骂咧咧的示意佣人通知盛汐初回来。 因为他清楚萧雯雯每次过来准没好事,没见到盛汐初,她不会甘心离开。 烦人的老太婆! 在气氛愈发微妙之际,忽然传来苏苒软绵的嗓音,“二哥,这泼妇是谁?” 第四章 二哥,你这岳母短命啊 苏让拿起眼前的水杯,仰头喝了口,懒散的问,“嗯?谁?” 苏苒挑眉,她二哥眼神不好使? 她指了指对面坐着的女人,“她。” “萧雯雯,汐宝的母亲。”苏让淡淡回应。 苏苒恍然大悟的“哦”了声,美眸直勾勾的打量她,随后苦恼的摇摇头,说道:“二哥,你这岳母短命啊!” “印堂发黑,尖酸刻薄,心肠歹毒,典型的短命还不好惹。” 苏苒的嗓音生来就很甜软,连讽刺都没点凶狠,可落到萧雯雯耳边,就是刺耳的挑衅。 她怒目圆睁,呵斥道:“哪来的小丫头?没点教养!” 苏苒无辜的笑了笑,大方有礼,“不好意思,看见您,我的职业病就犯了。” “我是看相的,最近在钻研短命的人的面相特征,所以一直在寻找身边的短命人,很可惜一直没找到,迄今为止,您的面相是最符合的一个了。” 说着,苏苒站起身,向萧雯雯走去,停在她面前,倾身凑近她,唇角的笑意更甚,“不过现在仔细瞧瞧,倒不能说是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指点点!”萧雯雯怒了。 她狰狞着脸,伸手要推开眼前的女孩。 苏让眼疾手快上前将苏苒拉至身后,凤眸深邃含冰,“萧夫人,客厅里无死角监控不少,慎言。” 他是第一次见萧雯雯,但对她的了解不少。 歹毒,恶臭,虚伪…… 果然,他的提醒很有用。 方才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变脸,她用手理了理长发,不悦的瞪了眼嬉皮笑脸的苏苒,敛下怒意,正眼看向苏让,“你就是汐初养的小白脸?” “是我。”苏让应声,偏头向父母投去一记淡定的眼神,示意他们别激动。 苏御眉头紧锁,搂着妻子没说话。 苏苒给苏言递了块西瓜,边吃边看戏。 萧雯雯将他们的举止尽收眼底,心里暗骂他们土包子。 碍于监控,萧雯雯没有露出厌恶。 她端出女主人的架子,阴阳怪气的提醒:“汐初的性格怪异,她愿意养着你,我没意见。你是汐初的人,应该知道她不喜欢家里出现什么阿猫阿狗,今天我不追究,但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乌烟瘴气。” 苏让波澜不惊,附和道:“的确,我家汐宝是不喜欢家里有阿猫阿狗。” 听到他的话,萧雯雯略显满意的点点头。 可下一秒,苏让笑了。 他薄凉的唇勾起绝美的弧度,那抹笑美得令人心生寒意。 他说:“所以,你滚。” 话音未落,他直接过来,徒手攥住萧雯雯的衣领,猛的将她从沙发上拽下来,屁股“啪”的砸在地面,她还没反应,苏让就拽着她向外走。 萧雯雯瞳孔地震,这小白脸敢拖拽她? 她顾不得贵妇形象,胡乱用手去抓苏让,一边狼狈大喊:“高天栩,还不滚进来把人给我拉开。” 守在门外的高管家闻声跑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操!苏少牛逼。” 第五章 姐姐,你看她把我的手抓得 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脱口而出。 高管家立刻捂住嘴,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年纪大了,有些话真是藏不住了。 不过,苏让是真的大胆,敢把老巫婆当狗拽。 高管家呆在一旁,被钳制住的萧雯雯暴跳如雷,“高天栩,你要造反是不是!” 她的怒喝声成功拉回高管家的思绪,他边跑边劝:“我的老天爷,苏少,苏少,你快放手。” “苏少,她是小姐的母亲,可不兴拽啊!” 高管家冲到苏让跟前,想制止,被苏让眼疾手快避开,“让开。” 高管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苏让,使不得。” 苏让没搭理他,绕过碍事的高管家,大步走到门口,把尖叫连连的萧雯雯往前一拖。 正要把人扔掉,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苏让。” 是盛汐初。 苏让的身体一僵,猛的撒手,萧雯雯如获大赦的瘫倒在地。 他抬眼盯着烈日下的盛汐初,乖乖巧巧的喊了声姐姐。 盛汐初不紧不慢走来,娇艳欲滴的小脸泛着寒意,勾人心魄的狐狸眼扫过乖巧的苏让以及狼狈不堪的萧雯雯,冷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萧雯雯被高管家扶起,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衫,指着苏让就是一顿骂:“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盛汐初,你瞧瞧你养的是什么白眼狼?竟敢当众殴打我,拖拽我,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高天栩,报警,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还得了? 相对于萧雯雯的愤怒暴躁,盛汐初显得格外冷静。 她对苏让勾勾手指头,苏让听话的来到她身边,自然搂住她的腰肢,将另一只手的手背展示给她看,“姐姐,你看她把我的手抓得。” “疼,很疼。” 苏让白嫩的手背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很不好看。 盛汐初的眉心不动声色蹙起,淡淡的提醒:“妈,他是我的人。” “我管他是谁的人,他不知天高地厚惹了我,就得付出代价。”萧雯雯面色阴郁,咬牙切齿,“汐初,你少吃里扒外,我可是你妈。” “没有我的允许,别碰他。”盛汐初态度冷漠,话语间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过后,也不忘叮嘱他:“苏让,她是我妈,下次见她别再动手。” 苏让老实的点点头,“知道了,姐姐。” 两人的互动让萧雯雯极其不爽。 盛汐初真是她的好女儿,吃里扒外,贱人! 她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盛汐初视而不见。 盛汐初率先带苏让进去,对一旁的高管家说:“备茶。” “好的,小姐。”站在萧雯雯身侧的高管家松了口气,转身去干活。 门口只剩萧雯雯,她恼恨的磨磨后槽牙,跟上他们。 …… 回到客厅,苏家人还在。 盛汐初毫不意外,她轻颔首,大方得体:“苏总,苏夫人,久仰。” “早听闻盛总年轻有为,优秀过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苏御不着痕迹打量一眼未来儿媳妇,对她的夸赞毫不吝啬。 这个女孩儿,的确优秀。 是苏让配不上她了。 两人寒暄两句,苏御也直言:“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盛汐初宠辱不惊,应对自如,“不会,苏总多虑了。” 双方没多言,苏御很快就提出有事要离开。 盛汐初示意苏让该走了,苏御表示:“盛总,这个不孝子我们不要了。” 他这个二儿子除了钱权和颜以外什么都没有,盛汐初这般优秀,肯定看不上他。过些日子,他会老实回家继承家业。 言染笑靥如花,及时附和:“汐初,以后让让就麻烦你了。” 她二儿媳妇真优秀,还漂亮,让让能把她追到手吗? 恐怕不能。 苏言:“弟妹辛苦了。” 摊上苏让,算盛汐初倒霉。 苏苒:“嫂嫂受苦了。” 她二哥又作又绿茶,嫂嫂被他看上,真是太不幸了。 苏让侧是慵懒靠在盛汐初肩上,冲他们挥挥手,“再见。” 盛汐初蹙眉,苏家人不是来接苏让走的? 这个疑惑,没人给她解答。 送走苏家人,萧雯雯也绷不住了。 她凌乱的长发被梳理干净,衣领也被整理过了,她恢复一惯高贵,语气傲慢的问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盛汐初惜字如金,“苏让的父母。” “也不过如此。”舍得让儿子当小白脸的家庭能有什么本事? 萧雯雯话锋一转,“汐初,我听你大哥说,他一直在争取的地皮被你拿下了,是真的吗?” 盛汐初“嗯”了声。 “那正好,你把地皮给你大哥吧。”萧雯雯理直气壮。 盛汐初指尖微顿,“理由。” 萧雯雯眸光变了变,唇角牵强勾起一抹笑,尖锐的嗓音也柔和了几分,“泽奕是你大哥,你的东西不也是他的东西?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说了,你公司所拥有的地皮本就很多,现在是多一块不多,少一块不少,难得你大哥想要,你给他就是了。” “汐初,你也知道大哥刚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地位尚未稳固,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如果你把地皮给他,他借此干出点成绩,就能在盛氏站稳脚跟。” 她笑吟吟的说完,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我们是一家人,你把地皮给泽奕,就等于给了盛家,盛家也是你的家。”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吗?” 萧雯雯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听得高管家拳头一硬,想给老太婆一个**兜。 可作为管家,他没资格插嘴。 但苏让不同。 他懒散的搂着盛汐初,把玩她柔软的手指,嗤笑道:“哦?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么不直接把盛氏交给我家汐宝?” 萧雯雯被噎住,脸色难看,“我和我女儿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苏让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盛夫人,我们就事论事。你单靠一句‘我们是一家人’,就想白嫖一块价值上亿的地皮,这未免太不要脸了些。” 萧雯雯瞪眼,“闭嘴!” 第六章 姐姐我疼,你吹吹 “据我所知,盛氏和xc集团一直以来都存在竞争关系,可不是什么一家人。”苏让舔唇低笑,“而且我记得那块地皮竞拍,是价高者得。也就是说盛氏当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失去争夺的机会,地皮才顺利被xc集团收入囊中。” “现在,盛夫人一口一个一家人,一口一个盛泽奕想要,就想一分钱不花拿到地皮。你这不是不要脸,还能是什么?” 苏让嗓音幽幽,却字字珠玑。 也就在他的话刚落,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朝急速砸来。 苏让垂眸,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他没躲。 玻璃杯精准砸到他的额角,“啪”的裂开,玻璃碎片夹杂着鲜红的血色掉落在地。 “你一个小白脸胡说八道什么?!”萧雯雯站直,双手叉腰,气得满脸通红,一口牙齿几乎被她咬碎。 盛汐初看着地上的鲜红,心跳失控,思绪被搅乱。 直到她怀里扑进一个人,那人委屈的与她说:“姐姐,疼。” 盛汐初猛然清醒,卷翘的长睫颤了颤,“你流血了。” 苏让伏在她胸前,半张脸埋在她颈窝,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和流血的额角,他的手往萧雯雯那处指,高大的身体微颤,说:“很疼,她砸的。” 许是两人离得近,浓浓的血腥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盛汐初的呼吸有些沉重。 而目睹全程的高管家险些吓掉下巴,他惊呼,“我的老天爷,苏少受伤了,快请棠小姐过来救人。” 这老太婆要杀人了! 高管家一惊一乍扔下茶壶,跑去搬救兵。 盛汐初僵着身体,冷瞥萧雯雯,“妈,你越界了。” 萧雯雯不以为意,她红唇一张,居高临下的讽刺,“就一点小伤,他死不了。” “妈今天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三天之内,把那块地皮转让给你大哥。” 盛汐初直视萧雯雯的眼,一字一顿,“转不了。” 多年来,盛汐初早已习惯母亲对她无尽的索取,习惯母亲的冷眼相待。换作以前,她想要的,盛汐初都会给。 可今天,她不想给。 没有理由的不想给。 盛汐初的拒绝,连萧雯雯都觉得惊愕,“盛汐初,我是你妈!” 盛汐初眼神淡漠,“我知道。” 萧雯雯锐利的眼睛瞪圆,满腔怒火在心中来回冲撞,她的右手抬起,又放下,“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你没资格拒绝我的一切要求。三天内签好转让合同,听到没有?” 盛汐初不为所动,开口提醒,“妈,你失态了。” 看着冷漠不堪的盛汐初,萧雯雯更加歇斯底里,“盛汐初,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作为盛家夫人,你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坏你名声。”盛汐初似是感受不到她的愤怒,语调平缓。 萧雯雯气得差点背过去,骂她,她听不进去,动手打她,又不行。 憋了半响,萧雯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盛汐初,你就是有病。” 神经病! 盛汐初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唤来佣人,说:“夫人累了,送夫人回盛宅。” “三天时间,如果地皮没到你大哥手里,我不会放过你。”萧雯雯攥紧拳头,扔下这句话,扯过沙发上的品牌包转身离开。 …… 尖叫.鸡走了,客厅回归平静。 苏让从盛汐初怀里仰头,湿漉漉的凤眸紧盯她,“姐姐,我疼,你吹吹。” 他低磁的嗓音如羽毛般划过盛汐初的耳畔,有些痒。 盛汐初别过脸,心尖微热,“坐好。” “姐姐,要吹。”苏让双手紧环她的腰,撒娇似的蹭蹭她,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软,他不肯放手,不依不饶,“真的疼,要姐姐吹。” “苏让。”盛汐初凉凉喊他一句。 刚想得寸进尺的苏让被迫消停,他手上的力度松了,犹豫数十秒,才咬牙放开她,勉强坐直身体,牵着她的手嘀咕,“姐姐,我……” 苏.狗.让还想撒娇,被高管家的大嗓门打断。 “棠小姐,你快给苏少检查检查,这脑袋可不经砸,要是砸坏了,砸傻了可怎么得了?” 远远望去,高管家领着一位年轻女子走来。 她脸上化着浓浓的烟熏妆,黑色紧身超短裙勾勒出她完美火辣的身材,手里拎着一个和她格格不入的白色药箱,不难看出,她刚蹦迪回来。 棠枝无奈至极的被高管家推进来。 她放下药箱,随意扫了眼苏让额角的伤口,娇艳的红唇抽了抽,这他妈的苏让又在装什么犊子? 几道不大的划痕,出了血,但不深。 这叫被砸得有生命危险? 呵! 她刚从酒吧通宵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高管家急急忙忙拉过来。听高管家胡言乱语的,她还真以为苏让这狗要凉了,还暗暗高兴了几秒。 没想到过来一看,这么大个苏让还好好的。 她真是谢谢高管家了。 棠枝捏了捏眉骨,阴森一笑,“高管家,答应我以后别再谎报伤势情况了,成吗?” 高管家认真点头,“好……好的棠小姐。” 棠枝叹息,打开药箱取出镊子等工具,没好气的说:“脑袋靠后,我给你消毒。” 苏让捏着盛汐初的手心,按照棠枝的要求,身体往后仰,头抵着沙发背。 棠枝拿着消毒水,要给他处理。 怎料,苏让突然往盛汐初那边躲。 只听他怯生生的说,“姐姐,棠枝下手重,我有点怕,我可以枕你腿上吗?” 棠枝手中的棉棒直接被捏断,“我**你大爷的苏让!” 绿茶.婊还得是你。 早知道苏让这么狗,当初她就不该信苏让的鬼话,还亲手把他送到盛汐初床上。 她悔不当初! “姐姐,你看她。”苏让作势往盛汐初身上挨。 “苏让,你特娘的……”棠枝被婊里婊气的苏让气得不轻。 可偏偏盛汐初“嗯”了声,同意了苏让的请求。 苏让眼前一亮,麻溜的躺下。 棠枝满脸黑线:“……”我害了我闺蜜一辈子,我真的栓q。 棠枝:“初初,你就这么惯着他?” 盛汐初声音淡淡,“开始吧。” 棠枝十指紧攥,发出“咔咔”的声响,“行。” 她用棉棒沾上消毒水往苏让的伤口摁,疼得苏让直喊姐姐。 棠枝瞧着他作得没边儿的样子,又怒又恨,心里暗骂:绿茶婊,狗腿子…… 消毒和处理伤口花了半个小时,棠枝在他的伤口上贴了层纱布,并嘱咐别碰水。 苏让没吭声,坐起来往盛汐初怀里缩,那小模样,好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似的。 棠枝靓女无语,她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冷静,要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收拾药箱。 隐约听到苏让说:“姐姐,我会毁容吗?” 第七章 姐姐,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呵,会毁容吗? 这个手段极度阴狠的狗东西,在盛汐初面前,怎么装的比孙子还乖? 棠枝磨磨牙,狠狠盖上药箱,嘲讽道:“怎么不会呢?” 苏让对棠枝的话充耳不闻,他窝在盛汐初怀里,粘着她问:“姐姐,如果我毁容了,你会不要我吗?” 盛汐初挑了挑眉,没回话。 没得到回应,苏让露出伤心欲绝的神色,眼眶骤红,“你敢不要我,我就……” “我就难受,心里难受。” 闻言,棠枝没忍住,噗的笑出声,“作精,我还以为你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饶是棠枝的笑声太过放肆,苏让偏过头,看向她的眼神里蓄满冷戾,哪还有半分委屈? 纵使棠枝见多了苏让这般模样,可在触及他的视线时,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有点怵。 这绿茶.婊在警告她! 棠枝掐了掐掌心的软肉,躲开苏让的目光,从容站起,“初初,他屁事没有,我先回去休息,有事再喊我。” 棠枝拎过药箱,在转身离开之际,不忘嘱咐一句:“还有,别太惯着某些人,免得某些人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某些人’这三个字,她咬字格外的重。 盛汐初眼帘低垂,“嗯”了声。 她明白棠枝的意思,但她,从没惯过苏让。 所以,在棠枝离开后,盛汐初推开了怀里的粘人精。 她眼睛扫过他额前的纱布,面不改色的开口:“高管家,把戒尺拿来。” 高管家有些慌,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姐接下来要干的事,他莫名给了苏让一个眼神,转头快步往楼上走。 盛汐初:“苏让,自己翻过去,趴好。” 翻过去? 趴好? 苏让太阳穴突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盛汐初接着说:“今日,你越界了。在你我的协议里有明确规定,有关我和母亲以及盛家的事,你不必理会。可你当众顶撞她,让她在佣人面前颜面扫地,还让她伤了你自己。” “你觉得,你错了吗?”她语调缓慢又过于淡漠,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苏让听明白了,他犯错了,她要惩罚他,打他。 协议里有一排手写的附加字:如有违反,屁股打烂。 是苏让自己加上去的! 他为了增加能和盛汐初调情的机会,一笔一划把那附加的字儿写上。 现在,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让往后挪了挪,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低头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 盛汐初看着他,保持沉默。 一时间,谁也没吭声。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率先有动静的,是苏让。 只见他俯身凑近盛汐初,微凉的唇瓣在她的侧脸碰了碰,乞求道:“姐姐,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他想撒娇回房间挨打,可这会高管家好死不死的捧着戒尺来了,“小姐,您要的戒尺拿来了。” 盛汐初从沙发上起来,红唇扬起,“替我好好教训他。” 高管家看了看手里的戒尺,又看了看苏让,“教训?怎么教训?打哪儿?” “腚。”盛汐初唇角的弧度大了些。 “啪嗒”一声,戒尺落地,高管家老脸一红,张着大嘴巴摆手往后退,“小姐,这这这……这不合适,使不得。” “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怎么能抽苏少屁股,太老不正经了。” “而……而且,而且我我觉得,苏少惹小姐不高兴了,理应由小姐亲自动手打。也……也别说打了,苏少是小姐的人,小姐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小姐实在不满意,就……” “就……在床上弄哭他。” 高管家哆哆嗦嗦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苏让:“……”这就是快四十岁的老男人说出来的话? 第八章 弟弟年纪小,弟弟体力好 “姐姐,你看,他走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该由姐姐亲手打他。 “没有下次。”盛汐初的语气很淡。 协议上附加的惩罚是苏让写的,他犯了错,本该受罚。但这次,就算了吧。 她对打他,没有一点兴趣。 “姐姐,别……”苏让蹭的站起,把掉落在地的戒尺捡起来,献宝似的捧到她眼前,“姐姐,我犯错该打,你打吧,我不怕疼。” “如果姐姐还生气,就弄哭我吧……” 盛汐初似笑非笑看他,“行,棠枝还没走远,我让她过来。” “姐姐,她讨厌我,她会打死我的。”苏让抿唇,把戒尺往身后藏。 “小孩,你也就这点出息。” 盛汐初声音还是淡得不含一丝情感,她不着痕迹的看向他额前碍眼的纱布,“除了睡觉,别总在我面前晃。” 他只是个陪她睡觉的工具人,仅此而已。 苏让自动忽略她后半句话,说:“我就比你小三岁,也只是年龄比你小点,其它都不小。而且我个子比你高,我187你才168,姐姐别喊我小孩了,行吗?” 因为她每喊他一声小孩,他都觉得格外……刺.激。 年下小孩儿和姐姐谈恋爱,也不是不行。 “小孩就是小孩。”盛汐初低声喃昵一句,走了。 苏让眸光微闪,追过去扣住她的手腕,问:“姐姐你要去哪?” “回公司。” “我受伤了,姐姐留在家里陪陪我,可以吗?”他一口一个姐姐,甜得有些腻人。 盛汐初挣开他的手,没同意。 “那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去公司吗?我保证会很乖很听话的。”苏让的声音软,眼神也软。 盛汐初像是没听到他的请求,大步往外走。 在她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听见了她的回应,“随你。” …… xc集团位于京城的中心繁华地段,地理位置好,装修也很气派。 苏让来过很多次,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公司。以往他给她送饭,她从不允许他踏入公司半步,都是由她的秘书在楼下等他,将他带来的餐盒送进去。 “盛总好。” 盛汐初的出现,引来了众人的强烈关注。 因为她身侧,带了一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长的很妖孽,五官精致立体,唇红齿白,额角的纱布也掩不住他的好看,他身穿黑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整个人干干净净,很青春。 他跟在盛汐初身侧,很乖巧。 看起来就像是……盛总包养的小白脸。 员工们的眼神火辣辣的,带着浓浓的八卦。 苏让似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他靠近雷厉风行的盛汐初,低垂着眼帘,小声说:“姐姐,他们都在看我们。” 苏让不说话不打紧,一说话,公司直接炸开了锅。 他们目瞪口呆的目送盛总和她的‘弟弟’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一阵尖叫声响起,周围的吃瓜群众激动发问:“姐姐?盛总不是只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吗?哪来的弟弟?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弟弟?” 话音刚落,有人意味深长地的推测:“非也非也,不是亲弟弟,只能是‘情’弟弟。他叫姐姐是一种情调,而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 她感叹:“弟弟年纪小,弟弟体力好,弟弟还会甜甜的叫姐姐。啧啧啧,盛总真会玩,弟弟真诱人!” 一时间,盛总带弟弟来上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 …… 第九章 能替代安眠药的人 窗外烈日炎炎,丝丝缕缕的阳光漫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盛汐初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一丝不苟。 原本被勒令只能在沙发那一块活动的苏让坐不住了,他轻手轻脚搬来椅子放在盛汐初身侧,坐下,只是撑着下巴看她。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性感,苏让觉得,认真的女人更为致命,勾心。 盛汐初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她无视他的举动。 在苏让看来,她是在纵容他,给他试探她底线的机会。 “扣扣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在外通报,“盛总,盛二少想见您。” 盛汐初翻页的动作不停,“进来。” “啪嗒”,门开了。 入眼,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男人的脸是好看的,温文尔雅,和盛汐初有几分相似,但他眉眼间带着的温柔,和淡漠的她恰恰相反。 他是盛慕驰,盛汐初的二哥,盛家二少爷。 盛慕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苏让侵略性极强的眼神粘在他妹妹身上,他的笑意淡了些,“汐儿,你怎么把他带来公司了?” 他早在半年前就知道妹妹身边有这么一个能替代安眠药的人。 不过,今天是盛慕驰第一次见他。 第一眼的印象,这个男孩不是个好东西,他眼底的占有欲太强,他觊觎他的妹妹。 “随他便。”盛汐初在文件尾部签上名字,合上放到一旁,直言:“妈找你告状了?” “说了。”盛慕驰没否认,他绕到沙发坐下,背往后靠去,“她估计听盛泽奕说了,知道那块地皮未来发展的前景,所以迫不及待找上你,想把地皮要过来。” “一开始,我和她都以为你会拱手相让,但结果很意外,你没和以前一样,把她想要的一切都给她。你拒绝了她,我很开心。” 盛慕驰温柔一笑,“汐儿,你做得很好。” 盛汐初猜到萧雯雯会回家闹,盛慕驰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她平静的说:“我不给,她要不走。”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同意把地皮给盛泽奕。 盛慕驰看着一惯淡漠如水的她,叹了口气,“汐儿,近两年你的公司越来越强大,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远比盛氏强上百倍。放眼整个京城,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你,挑衅你。可你自始至终都在容忍盛氏,纵容盛氏,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掏空。” 他的言外之意,盛汐初明白,“二哥,我是盛家人。” “是,你是盛家人。”盛慕驰无力的反问:“但他们,对你好吗?” 盛汐初端起苏让给她泡的咖啡,抿了口,笑道:“好与不好,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汐儿,你会变成今时今日这样,都是拜他们所赐,二哥心疼你,你知道吗?”盛慕驰努力平复内心的翻滚,说不难受不心疼是假的。 他始终记得,在她七岁前,她还是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儿,她会追在他身后喊他哥哥,会撒娇,会耍小性子。 一切的变故,都因为那天晚上…… 自那天起,她变了,变得只会发呆,沉默寡言。 后来,父亲寻了心理医生,诊断出她得了特殊性情感缺失症,病情严重,和正常的情感缺失症患者不同。为了治好她,父亲将她送进封闭式特殊学校,一去,就是五年。 在她十三岁那年离开了特殊学校,回到盛家。那时的她彻底变了个人,不会哭,不会笑,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时,父亲说:“妹妹生病了,别靠近她,别打扰她。” 母亲说:“她有神经病,你们谁也不允许和她说话,否则她的病这辈子都不会好。” 盛慕驰信了。 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 盛慕驰才后知后觉,发生在盛汐初身上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那些被掩盖的不为人知的事实,他查不到。 但有一点,盛慕驰很肯定,她的病情之所以会不断恶化,和萧雯雯脱不了关系。可她究竟是他们的母亲,盛慕驰也从没和她撕破脸皮,质问过什么。 盛汐初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二哥,我过得很好。” 她现在,有钱有权,什么都不缺了。 盛慕驰闭上发热的眸,哑着声自言自语:“汐儿,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为自己而活?” 这句话很轻很轻,恰好能让在场的两人都听清。 盛汐初无法感知他的情绪,一言不发,苏让的瞳色深了深,不免多看了盛慕驰几时。 此时的他们,谁也没接话。 还是盛慕驰冷静后,道出他过来的目的:“明晚爸的生日宴,二哥不希望你去。” “嗯,我没打算去。”她和盛家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只是不熟。 听她这么一说,盛慕驰悬着的心往下放了放,“前两天我回了趟盛家,无意间听到她和父亲商量,打算在生日宴上让你和古墨风认识,想通过你得到和古氏合作的机会,我担心他们为了合作出卖你。” “古墨风就一个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公子哥,他配不上你。” 后半句,盛慕驰的语气明显差了不少。他觉得,他的二妹妹天下第一优秀,谁也配不上。 盛汐初:“知道了,他的生日宴我不会出席。” 没人注意到苏让在听到古墨风这个名字时,脸色变得深不可测。 …… 盛汐初虽决定不去参加生日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晚,盛汐初刚从公司出来,就被萧雯雯堵住,带上了车。 豪华的车里开着冷气,温度偏低。 萧雯雯化着精致的妆容,高贵的定制礼服衬得她愈发贵气。 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冷脸质问:“如果我今晚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参加你父亲的生日宴了?” 盛汐初靠着椅背,手叠在腿上,闭目养神,“嗯。” 萧雯雯愠怒,厉声呵斥:“放肆!” “你父亲过生日,你作为盛家小姐,怎能不到场?难不成你希望别人误以为你与我们盛家人不合?希望他们妄自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盛汐初:“忙。” 第十章 不该碰的,他哪敢伸手 “不管多忙,有关盛家的宴会你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到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对盛家不利的流言蜚语。” 女人愤愤不平的发泄着情绪,却迟迟得不到盛汐初的回应。 很快,车子稳稳停在酒店停车场,萧雯雯骂累了,她用力掐着掌心,勉强冷静下来。 她俯身捡起被她推倒在地的品牌礼盒,扔到盛汐初怀里,没好气道:“把礼服换上,别给我们盛家丢脸。” “还有,那块地皮赶快转到泽奕名下。” 礼盒上几个尖锐的角划过盛汐初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盛汐初浑然不觉得疼,在萧雯雯下车后,她睁开眼,把礼盒放到一边,下车。 萧雯雯还在等她。 当看到盛汐初没换自己给她准备的礼服时,萧雯雯的脸色铁青,“盛汐初,把礼服换上。” 盛汐初充耳不闻,径直往出口走。 “你是想让我把那件事告诉你父亲?!” 空气,瞬间凝固。 盛汐初心底的一池死水,猛然被扔下一块石头,击起千层波澜。 她控制不住心跳,顿住脚步,默默回到车里,换上礼服。 …… 盛韧的五十岁生日宴,设在京城最大的酒店,宴会厅足以容纳百人。 宴会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每个角落,都摆满了价值不菲的装饰品,还有那精致可口的点心,进口的红酒,耳边的交响乐悠然动听。 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彰显他们高贵的身份。 盛韧带着自己的两儿一女与商业界各路大佬交谈,寒暄,场面十分热闹。 一位中年男人举着高脚杯,爽朗笑道:“盛兄真是好福气,两位少爷年轻有为,女儿更是事业有成,成就非凡,真让人羡慕。” 盛韧自然接话:“古兄过奖了,我这几个儿女都不如你家墨风优秀。” 在他们谈笑间,提得最多的,无非就是盛汐初,各种夸赞盛汐初有能力好本事,字字句句落入盛谧晚耳边,都成了讽刺。 他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都在夸盛汐初那个怪胎。 盛谧晚表面维持甜美的笑意,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她双手握拳往裙边藏,指甲几乎要扎入掌心的软肉。 盛韧边应付他们,寻好时机偏头问了句:“你母亲和汐初怎么还没过来?快打电话问问。” 盛泽奕点头,正要掏手机打电话,她们来了。 雍容高贵的盛夫人带着一位年轻女人进入会场,瞬间惹来无数关注。 盛家小小姐生得好看,众人有所听闻,也仅是听闻。当他们真正看见她的面容,才知道什么叫惊艳。 她踩着黑色镶钻高跟鞋缓缓步入会场,灯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皮肤很白,水蓝色的抹胸礼服衬得她愈发娇媚动人,腰间勾勒出的曲线,着实叫人着迷。 跟她站在一起,纵使穿着再华丽的盛夫人,也像是宫中嬷嬷,显老,又没气质。 他们的目光太炙热,萧雯雯误以为都在看自己,得意洋洋的挺着傲人的胸部走到盛韧身边,亲昵挽上他的手臂,笑道:“老公,汐初来了。” 盛韧见到人来了,心情大好。 他冲盛汐初招手,和古家老爷介绍,“古兄,这是我的小女儿,盛汐初。” 古老爷远远就瞧见这漂亮讨喜的姑娘了,眼底的满意毫不掩饰。 这个姑娘,的确出色,比盛家一大家子的人都要出色。 盛汐初款款走去,不卑不亢的喊了声父亲。 盛韧深知盛汐初的特殊病情,没责备她的冷漠,偏头对古老爷解释一句,“古兄别介意,我家汐初向来怕生,在外的性子冷了些。” 古老爷连连表示不介意,招手唤来刚进门的古墨风。 古墨风穿着白色西服,短发被精心打理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轻挑的笑,纨绔子弟的气质尽显。 他上来就伸手勾住古老爷的肩膀,吊儿郎当,“爸,盛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个大头鬼,没大没小,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古老爷一把拍开儿子的手,语气中没有半点指责。 “墨风,这位是盛家小小姐。”古老爷热情介绍:“汐初,这是我不争气的儿子,古墨风。” “你好,盛小姐。”古墨风唇角轻扬,对她点点头,没有想握手的意思。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不敢。 前两天他就莫名收到苏让发来的警告短信,让他别碰盛汐初,别肖想盛汐初,否则后果自负。 古墨风风流是风流,怂也是真的怂。 不该碰的,他哪敢伸手? 盛汐初:“你好。” 盛韧见他们搭上话,立即提出,“古兄,我看墨风和汐初年龄相仿,肯定聊得来。我们到一旁叙叙旧,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古老爷对盛汐初的印象很好,自然同意,笑呵呵的嘱咐,“墨风,汐初就交给你了,好好把握机会,可别欺负她。” 被点名的古墨风嘴角的笑僵了一瞬,眼下不好拒绝,他硬着头皮答应。 盛韧和古老爷走了,萧雯雯还算聪明,没有自讨没趣,带着儿女跟上。 倒是盛慕驰心有不安,三步一回头。 萧雯雯亲自跑一趟把汐儿接来,当真是只想让她和古墨风认识? …… 富丽堂皇的宴厅内歌舞升平,热闹依旧。 古墨风随手拿过一杯香槟,对盛汐初扬了扬,一饮而尽,“盛小姐,我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头脑不清醒,喜欢乱点鸳鸯谱,你当他是放屁就成。” “无妨。”盛汐初抬眼看了眼时间,红唇轻启:“告辞。”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古墨风嘴角抽了抽。盛汐初今晚一共和他说了六个字,分别是:你好,无妨,告辞。 惜字如金也不带这么惜的吧? 苏让真能拿下这位冰山美人? 恐怕有亿点悬吧? 古墨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低头给苏让发微信:【苏神,你猜我看见谁了?】 半响,没有回复。 他又发:【苏神,我看见你媳妇了,活的。】 苏让秒回:【位置。】 古墨风挑眉,打字:【叫我声爹,我就告诉你。】 第十一章 苏让 苏让发来一张图片。 古墨风不解,点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苏让怎么会有他和棠枝接吻的照片! 古墨风:【爹,您是我亲爹,我是您儿子,您媳妇在罗爵酒店,求您把高清原图发给我。】 消息发送成功,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石沉大海。 …… 另一边。 盛汐初穿过灯火辉煌的宴厅,往电梯口走去。 盛谧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叫住她:“盛汐初,爸找你。” 盛汐初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想离开这个吵杂冰冷的地方。 高傲自大惯了的盛谧晚,哪忍得住她这般目中无人?她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哒哒’跑来,一把抓住盛汐初的手腕,声音尖锐,“盛汐初,我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是不是?” 盛谧晚比盛汐初矮一点,她垂眸看她,“有事?” “你觉得?如果没事,谁愿意和你这个怪胎见面?浪费时间。”盛谧晚眼中写满不屑。 “没时间,现在,放开我。” 盛汐初很聪明,不等盛谧晚道明所谓何事,已经大概猜到是和地皮有关。 “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爸让你去,你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盛谧晚攥紧她的手就要走。 盛汐初不挣扎,语气冷得怵人,“放手。” 盛谧晚哪会把人放开?她吃定盛汐初软弱没脾气,“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盛汐初:“你的人设,要崩了。” 盛谧晚蹙眉,“什么意思?” 盛汐初往前扫了眼,盛谧晚暗道不妙,下意识甩开手,她抓的力度不小,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盛汐初白皙的手腕处就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指印。 盛谧晚不在意,她回眸一看,果然有个人。 是古墨风。 他倚在墙边,轻挑的冲她们笑,贱笑。 盛谧晚敛下怒意,取而代之的是温婉优雅的笑容,“我妹妹耳朵不好,所以我和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没有恶意,让古少爷见笑了。” 古墨风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盛大小姐是觉得我瞎?” “古少爷是什么意思?” 古墨风耸耸肩,有点漫不经心,“没什么,就是方才我见盛大小姐脸上的那股狠劲,还以为你要杀人灭口呢。” “古少爷很幽默。”盛谧晚的表情管理很好,不露破绽。 “幽默谈不上,顶多是优秀了点。”古墨风用手扯了扯领带,桃花眼弯弯,“这么高级的酒店我第一次来,不知道盛大小姐能不能陪我到处走走?我爸说我长的太帅,一个人危险,身边得有个丑的陪着才安全。” 盛谧晚苦苦维持的优雅险些被击碎。 她知道,古墨风就特么的胡说八道,他成天带不同的明星嫩模出入各大娱乐场所,会没来过这?他不过是在替盛汐初这个狐狸精解围而已! 还有那个丑字,他显然在故意嘲讽她。 碍于面子,盛谧晚不能拒绝。 没有了阻碍,盛汐初继续往前,踏进电梯。 就在盛汐初进入电梯的一刹那,盛谧晚打开手提包,在手机屏幕轻触两下,收起,说:“古少爷,走吧。” 古墨风恶劣一笑,“突然又不想逛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古少爷了。”盛谧晚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 电梯里。 盛汐初摁下一楼,往角落站去,她轻靠着墙,头微微仰起,双眼紧闭,抓住扶手的手很用力,指节泛白。 当电梯下降到十楼时,盛汐初耳边传来“咔哒”“砰”的几声,电梯突然发生晃动,灿白的灯瞬间熄灭,冷气也停了。 盛汐初惊惧睁开眼,整个封闭空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的脸刷的白了,呼吸逐渐困难,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抓着扶手的手垂下,双腿发颤。 紧急按钮…… 在无尽的黑暗里,额头的冷汗滑过脸颊,她咬紧牙关,努力掀起无力的眼皮,手顺着楼层按键往上滑。 借着按键散发的微光,她用力全身力气摁下,随后脱力,瘫倒在冰冷的地面。 按键闪了闪,灭了,她得不到回应…… 铺天盖地的不适侵蚀盛汐初所有感观,大脑一片空白,她咬破下唇,试图稳住理智,她颤抖着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什么。 找手机…… 苏让说过,太黑了就给他打电话…… 可她找不到手机…… 她忘了,她的手机,还在萧雯雯的车上。 “苏让!” “苏让!” 空气慢慢变得薄弱,窒息感愈发强烈,耳朵嗡嗡作响,头也开始刺痛,冷汗浸湿了她的礼服。 在浑浑噩噩间,盛汐初又陷进了泥泞里,很深很深,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她永远爬不出遍地的泥泞。 那些不堪的记忆失控涌入大脑,她最后的呼吸瞬间被它们掠夺的干净,她无法正常呼吸了,她蜷缩身体,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呼气。 可那种窒息感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的世界,再次归于黑暗。 她要死了。 这是盛汐初最清楚的认知,她马上要解脱了。 …… 与此同时。 苏让赶到罗爵酒店,在大堂等电梯。 电梯还没来,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寒着脸,在那人要碰到他之前,扣住他的手腕,干净利落赏了对方一个过肩摔。 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古墨风傻眼了,他捂着屁股爬起来,“嘶,苏神,你要谋杀亲儿子?” 苏让瞥他一眼,一言不发。 古墨风不敢怼这位大爷,认命的拍了拍后背的灰,狐疑的问了句:“盛汐初一走你就来了,你不在家陪她,反倒来这快活,你该不会出.轨……”了吧? 他的话没说话,就被苏让揪住了衣领。 古墨风愣住,这大爷想打他? “汐宝走了?” 怎么可能?! 她的电话打不通,手机定位还在这个酒店里。 古墨风被暴戾的苏让吓得一抖,他点头如捣蒜:“是……是啊,我亲眼见她进电梯的。” “哪个电梯?” 古墨风咽了口口水,手往最左侧的电梯指了指,“那个。” 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苏让的心脏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电梯上端显示的数字是十,从他过来,到现在,一分多钟都没变过。 第十二章 姐姐,我是你的 汐宝! 他的汐宝会不会被困在电梯里。 她怕黑,她有幽闭恐惧症! 苏让的手猛然松开,发了疯似的冲向安全通道。 “通知电梯维修!” 古墨风呆滞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苏让的话是什么意思。 “操,盛汐初被困电梯,苏让要疯了!” 苏让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上十楼,找到电梯,用力拍门,对着紧闭的门大喊:“汐宝,你在里面对不对……” “汐宝,你别怕,我来了……” “汐宝……” 谁在叫她? 盛汐初不知道,她好像要烂在泥里了……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芒透过缝隙,照进黑暗里,很亮。 她被抱进了熟悉的怀抱。 是谁,将她拉出了深渊? “汐宝,别有事,我求你……”她耳畔始终回荡着这个声音。 盛汐初费力睁眼,瞳孔里蒙着的水雾渐渐褪去,适应外界的灯光,她看清了苏让的脸。 她一醒来,苏让立刻觉察。 他停下脚步,红着眼眶问她:“汐宝,你难不难受?疼不疼?” 盛汐初的嗓音沙哑,“不……”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如果他早点来,她又怎会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 苏让心疼,又害怕。 他双眼赤红,“姐姐,对不起……” 盛汐初读不懂他的情绪,不知怎的,她的心脏有些闷。 这时,拿到监控录像的古墨风跑来,看见苏让血淋淋的双手,倒吸一口凉气,“苏让,去医院处理伤口。” 苏让是世界电竞冠军,他的手无价。 古墨风不敢想象,万一这双手出了什么意外…… 古墨风的担忧和急切,苏让听不见。 他直起腰,强忍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走出酒店大堂,上了车,绝尘而去。 留下懵逼的古墨风。 他刚刚看到什么了?他是不是瞎了? 苏让怎么一副猛男要落泪的样子? …… 夜里的京城比白日繁华,灯光四溢,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限量超跑在路上急速行驶。 车内。 盛汐初靠着软椅,苏让跪坐在她身上,环抱她的腰,上半身都贴了过来,脸埋在她的颈窝,小声喃喃,“姐姐,我害怕。” “你明明答应过不参加这破宴会的……”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下一秒,盛汐初就感受到了颈间的湿热。 是他的眼泪。 他又哭了。 盛汐初被烫得头脑发懵,她低头看他,“苏让,你为什么这么爱哭。” 苏让蹭着她的肌肤,作势呜呜几声,愣是没回话。 盛汐初听他闷闷的哭声,以为他被吓傻了,又刻意放轻声音说:“苏让,你救了我,我没死。” 苏让从她怀里抬头,长长的眼睫毛夹着泪珠,眼角的泪痣格外潋滟可人,“姐姐,我害怕,你哄哄我。” 盛汐初不解,哄他?怎么哄? 他满眼期待的与她说:“姐姐,你亲亲我。” 盛汐初抿唇,没同意。 苏让刚止住的眼泪,在她的注视下滑落,滴在礼服上,不留痕迹。 他的期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失落的低下头,“姐姐,你……” 盛汐初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往他的侧脸贴去,就在她快要亲上他的脸颊,他突然偏头,她的唇瓣贴上他的唇。 盛汐初惊愕,想要退开,不料被苏让扣住后脑勺往后压。 他加深了这个吻,他泛红的凤眸半眯,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沉重的呼吸和她凌乱的气息交缠。 他攥着她的手腕,嘶哑的声线带着不易觉察的委屈,他说:“姐姐,不张嘴我亲不到。” 盛汐初瞳孔地震,如梦初醒。 她想推开这个霸道的小孩,手却被他控制,无法挣脱。 “姐姐,再哄我一会儿,就一会……” 苏让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纵使他时不时会耍点小心思,也未曾对她做过出格的事。 可现在,他像一只发了狂的狼狗一个劲亲她。 不知何时,他们上下的位置互换,他也终于松开了她,“姐姐,记得呼吸。” 经他提醒,盛汐初瞪着水粼粼的眸拼命呼吸。 苏让温柔的给她拍背,担心她第一次被亲的体验感差,又怂怂的保证:“姐姐对不起,我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我保证,下次一定会亲得更好。” “苏让,别得寸进尺。” 盛汐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一样无感,又好像有什么要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是姐姐先主动的,车里的监控可以证明。”苏让舔了舔唇,说:“司机也能证明。” 正在开车的司机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怎么敢告诉小姐,苏少是心机.婊呢? 说罢,他才想起将车里的挡板升起,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后座,盛汐初看着他,默了默,开口警告:“下不为例。” 她和他只能是雇主与被雇用者的关系。 苏让弯唇笑笑,掐着她的腰,翻身而上,两人恢复一开始的位置。 他将手伸出来,岔开话题,“姐姐,我受伤了。” 他的掌心和手背都有伤,较严重的是右手手掌,几处伤口里外结有一块块干涸的血,看起来有几分怖人。 当时情况紧急,在电梯维修人员抵达前,他太害怕盛汐初会出事,为了快点救她出来,他自行切断电梯电源,徒手扒开电梯门,因此留下伤口。 车顶的暖光洒在她侧脸,她抿着唇,低喃,“小孩,别再因为我,伤到自己。” 苏让娇了吧唧的回应,“姐姐,我是你的,我愿意为姐姐受伤。”别说受伤了,献身都行。 …… 罗爵酒店。 盛家家主大肆操办的生日宴还在进行,无人发现盛汐初已经离席。 盛谧晚被几位富家千金围在中间,她们脸上都戴着假笑的面具,说着违心的话。 好一会,盛谧晚成功脱身。 她来到阳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多了两条未读信息。 ——大小姐,目标尚未出现。 ——大小姐,有警车靠近,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已自行撤离。 盛谧晚盯着这几行字看了半响,最后不屑的‘呸’了声,咬牙低低怒斥:“啧,连个女人都抓不到,废物!” 第十三章 小孩,你怎么就这么倔 话音刚落。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晚晚,出什么事了?” 盛谧晚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幸好她的反应够快,几乎瞬间就敛下了满腔怨念。 她转过身,将手机往后藏了藏,勾起甜笑,“妈。” 灯光下,萧雯雯礼服上的水钻闪着夺目的光芒,她端着红酒杯站在阳台门口,带着打量的目光正落在盛谧晚脸上。 萧雯雯“嗯”了声,重复问道:“怎么一脸不高兴?” 盛谧晚摇头,款款走到母亲身边,亲昵挽上她的手臂,坦然自若的说:“没有,今天爸生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萧雯雯方才远远瞧见女儿的脸色难看,想着过来问问,没料到靠近时,好像依稀听见她骂了一句什么。 难不成是音乐声太大,她听错了? 盛谧晚笑意嫣然,“当然。” 萧雯雯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在她完美的笑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她想,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萧雯雯轻拍她的手背,没继续追问:“没事就好。” 盛谧晚偏头,发顶在萧雯雯肩上蹭了蹭,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萧雯雯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女儿,温柔的说道:“你啊,真是爱撒娇。” “对妈妈撒娇,天经地义。”盛谧晚作势晃着她的手臂,乖巧得叫人心软。 萧雯雯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到旁边的架子上,揉揉她的长发,语气含笑:“和小时候一样粘人,真是长不大的小丫头。”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她们母女身上,颇有几分温馨。 良久,盛谧晚被风吹得缩了缩肩膀,她软声开口:“妈,夜里风凉,我们进去吧!” 萧雯雯应了声好,和她并肩进去。 从始至终,萧雯雯都没觉察到盛谧晚的异样,以及盛谧晚在看她时眼底深藏的算计。 …… xc庄园,灯火通明。 漫天的星星闪烁,月光从落地窗钻入,撒在沙发的两道人影上,令人浮想翩翩。 苏让直着腰跪在沙发上,身前是面无表情的盛汐初。 苏让俯身拿过桌上的跌打酒,打开,倒了小半进掌心里,他合上双手,仔细揉搓到发热,才将掌心贴上盛汐初的右手手腕。 她本就生的白皙,皮肤更是嫩得不行,可此时她肤如凝脂的手腕上,出现了碍眼的指印。 是抓痕,很刺眼的指印。 苏让抿着唇,轻轻搓她的手腕,凤眸里的心疼肆意溢出,闷闷不乐的问:“姐姐,谁干的?” “是不是萧雯雯?” 盛汐初任由他给她揉药,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她就这般坐着,低着眉,凝着他伤痕累累的手,上面的血渍被冲净了,但伤口没有处理,莫名的有些碍眼。 她说:“苏让,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不要。”苏让难过的低下头,卷翘的眼睫几乎盖住眼底,“姐姐受伤了,我心里堵。” 盛汐初默了默,抽回手,嗓音冷淡,“苏让,去处理。” 她在命令他,苏让是清楚的。 不过,他不想听。 他没抬头看她,也没再去拉她的手,只是蜷缩起手指,倔强摇头,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姐姐,我疼。” “处理好就不疼了。”她以为他手疼。 苏让吸了吸鼻,强忍哭腔说:“手上的疼比不过我对姐姐的心疼。” “怪我没有陪在姐姐身边,怪我没有及时赶到,怪我,都怪我……” 少年似乎,很委屈。 他是不是,又哭了? 这个小孩,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盛汐初抬起他的下颚,入目,是他湿答答的眸子,狭长的眼尾泛红,眼角的泪痣也染了粉,他要哭不哭的模样,好像……是被人欺负坏了。 可她,没有欺负他。 她干涩的唇动了动,“苏让,别哭。” “我没哭。”苏让红着眼,咬着唇,偏不承认自己要哭。 苏让的话,盛汐初自然是不信的,“你这么大了还爱哭,到底是太娇气了些。” 苏让软着声反驳:“我有多大,姐姐都没看过,没碰过,又怎么会知道我多大。” 盛汐初眉心轻蹙,“半年前,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二十一周岁。” 苏让眼底浸着的期待,被她一句话驱散。 他原想骗她摸摸的…… 让她知道她未来男人那处很给力。 可眼下,他都开火箭了,她还在阿巴阿巴。 姐姐太单纯了,怎么办? 苏让用舌尖抵了抵牙床,决定要从她身上讨点利息。 他软着眼神看她,“姐姐,我心绞痛。” “生病了?我让棠枝过来一趟。”盛汐初不明他的意思,捞过手机就要打电话。 苏让猛的倾身凑近,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长臂圈住她的腰,以跪坐的姿势依偎进她怀中,“姐姐,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心脏真的疼,求求姐姐救救我。” 不得不说,姐姐的腰真的很细,身上很软,软得他又不想当人了。 盛汐初被他扑了个满怀,他这身硬骨头,撞得她生疼。 她微蹙起眉头,冷冷淡淡的警告他:“苏让,再闹就滚。” 这段时间,苏让太得寸进尺了。 “姐姐,我没骗你,真的疼。”苏让在她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很香,想一直吸。 盛汐初冷眼看着胸前的脑袋,开始数数,“三,二……” 在她马上要数到一时,苏让宛如惊弓之鸟,以惊人的速度离开她的怀抱。 苏让怂了。 他失魂落魄的从沙发起来,抬手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扯出牵强的笑,“姐姐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疼一晚上就好了……” “姐姐,我……我先去洗澡了。” 少年高大的身体隐忍的颤了颤,提步上楼。 他想赌一把,赌盛汐初会不会留他。 但这一局,苏让输了。 直到他关上主卧房门,盛汐初都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浴室里烟雾缭绕,水声淅淅沥沥,苏让站花洒下,垂着眸看向自己的某处,喃喃自语:“半年了,姐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男人?” …… 一小时后。 苏让趿着拖鞋走出浴室,就觉察到房间多了一股香水味,他拧眉抬眸。 是棠枝。 她坐在盛汐初身侧,很是不情不愿的冲他说:“作精,赶紧过来包扎伤口。” 苏让脸色微变,“姐姐,让她出去。”这是他和汐宝的房间! 盛汐初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淡淡的嗓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听话,过来。” 听话? 过来? 好咧! 苏让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快步走到盛汐初面前,乖乖的喊了句‘姐姐’。 盛汐初点点头,算是回应,“坐下,让棠枝给你处理伤口。” 又是棠枝。 苏让拒绝,“姐姐,我的伤口好了,不用她处理。” 盛汐初不和他废话,“坐下,手伸出来。” 苏让‘哦’了声,坐到盛汐初腿上,难得听话的伸出了双手。 盛汐初太阳穴一跳,想让他下来,可目光触及他因为泡过水而更严重的伤口,她忍了忍,没说话。 这一次情况特殊,她不与他计较。 棠枝把苏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屑的冷哼,这作天作地的作精,也就在初初面前这么老实。 碍于盛汐初的威严,棠枝没拆穿苏让的小技俩。 出于报复心理,棠枝用纱布把他的双手缠成俩拳头,“记往,受伤了就别碰水,不然伤口发炎,某绿茶又该缠着初初哭哭啼啼的了。” 苏让靠在盛汐初怀里蔫蔫的瞥她一眼,没吱声。 棠枝知道这朵盛世白莲花不好惹,明里暗里嘲讽他几句,就拎着药箱走了。 房间里的那股香水味消失殆尽。 苏让动了动手腕,无助的将目光投向盛汐初,“姐姐,我的手指动不了了,我还没吹头发,怎么办?” 盛汐初:“高管家会替你处理。” “……” 苏让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等盛汐初开口就离开了她的腿,“姐姐,头发湿着睡也没关系的,我还年轻,不会因为没吹干头发睡觉而头疼感冒发烧。” 盛汐初就这样看他走到床边,脱掉拖鞋,倒头就睡。 他的短发还滴着水。 盛汐初捏着泛疼的眉骨,好一会儿后,起身去拿吹风机,“小孩,你怎么就这么倔?” 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 夜深,繁华似锦的京城陷入短暂的宁静。 柔软的大床上,苏让和盛汐初相拥而眠。 当时针指向数字三,苏让睁开了眼。 借着淡淡的光线,他能看清怀里人儿的睡颜,恬静而美好,苏让没忍住,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抽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蹑手蹑脚坐起来。 在多次确认盛汐初没醒后,苏让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笔记本电脑。他登陆邮箱,接收古墨风发来的酒店监控录像。 录像时长只有十分钟。 为了不惊扰盛汐初,苏让把视频调成静音后播放。 率先出现的是他家汐宝,紧接着,是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丑女人,这张脸苏让认得,是盛谧晚,盛家大小姐。 汐宝手腕上的淤青,原来是拜她所赐。 苏让冷着脸将视频看完,盛谧晚不仅伤了汐宝,还骂她,强拽她…… 还有,视频结束前的画面。 在汐宝进入电梯的同一时间,盛谧晚碰了手机。 而汐宝刚好被困电梯…… 第十四章 争风吃醋的男人最掉价 苏让直接将矛头对准盛谧晚。 不过,没等他着手调查,电脑屏幕跳出一条微信提醒。 是古墨风。 【苏神,我找了几个专业人员过来查看清楚了,酒店电梯的故障确定是意外,并非人为。】 也就是说,此事和盛谧晚没有直接关系…… 苏让没给他回复文字,而是找到古墨风和棠枝接吻的高清原图发给他,算是报酬。 图片刚发送成功,古墨风就狗腿的回了消息:【谢谢我苏爹。】 苏让忽略他的回应,转手退出视频页面,用手机发送了一条匿名短信。 …… 翌日清晨,天色朦胧。 盛家大小姐在下楼时踩空,不慎滚下楼梯,右手粉碎性骨折。 彼时,xc庄园。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停在别墅门前,迟迟没有发动。 盛汐初坐在软椅上,手捧笔记本电脑,低着头查阅公司文件。 她身前蹲着的白衣少年正眼巴巴的看着她,语气乖软的请求道:“我想陪姐姐一起去上班,我不会捣乱,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在办公室里和汐宝贴贴,肯定很刺激。 盛汐初精致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皮都没抬,“苏让,你只是我包养的一个工具人,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苏让轻咬下唇,“姐姐烦我了吗?” 盛汐初淡漠依旧,“我是去上班。” 苏让用胖嘟嘟的手托着腮帮子,小声嘀咕,“比起上班,我更想上……”姐姐。 后面那两个字,苏让没有狗胆说出来。 盛汐初不紧不慢的将文件看完,面色无异的盖上电脑,才给了苏让一个淡到极致的眼神,“下去。” 她有工作,不该任由这小孩胡闹。 “姐姐,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盛汐初没有吃他撒娇的这一套,一字一顿的说道:“下去。” 她快没耐心了。 最终,红着眼尾的苏让被金主妈妈赶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像只被丢弃的大狗狗,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越开越远,直到消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站在不远处的高管家也见怪不怪,苏让被小姐赶下车的这一幕,他几乎每天都能见着。 高管家见这少年太可怜了些,他走过去拍了拍苏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苏少,别难过,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喜欢与人接触亲近,下次你注意点,别跟上车就行。” 苏让微凉的眸子扫过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站,说:“高管家,你错了。” 高管家不明,错了?哪错了? “汐宝是不喜欢和你们接触,她只喜欢和我亲近。”苏让勾唇,语气里尽是得意。 高管家上下打量他几眼,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摇摇头说,“苏少,你很自恋啊!你难道不知道小姐和骆少爷才是最亲近的吗?” 苏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骆先生?哪根葱?深情男二号? 高管家瞧他这样,就明白苏让肯定不知道骆先生和小姐的事。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说。 “他和汐宝什么关系!”苏让眉心紧蹙,眼神带着一股子狠意。 在这半年间,他调查过汐宝以前的事和接触的人,他记得没有姓骆的人的存在。 “咳,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高管家心虚的往后退几步就要走。 苏让嗤笑,话没说完就想走?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直接扣住高管家的肩膀往回一扯,速度之快,力气之大,高管家没反应过来,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苏让:“……” 高天栩:“……” 苏让松手,高管家脸色怪异的扶着老腰爬起来,“苏少,你太过分了。” “意外。”他真没想让高管家跪他。 高管家轻哼一声,俯身拍干净膝盖的土,警惕的退了半步才说道:“争风吃醋的男人最掉价。” 苏让:“……” 高管家又道:“因为争风吃醋而让无辜老人家下跪的男人更掉价,狗看了都摇头。” 苏让麻了,“真的是意外。” 高管家能信他的鬼话? 他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苏少,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在小姐面前为了争宠而做作了点,没想到你私下竟如此小气霸道厚颜无耻,算我看错你了。” “……” “行,我错了,对不起您老人家。” 苏让无语,高天栩的戏怎么这么多?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忍着想揍人的冲动,深呼吸,“说吧,姓骆的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高管家念在他认错态度还行的份上,犹豫半响,还是告诉了他,“青梅竹马。” 骆沉序,骆家小少爷,童年时期得了自闭症,被骆家送进特殊学校上学,和盛汐初当了几年同学。 他们离开那所学校后,盛汐初回了盛家,骆沉序出了国,多年来一直保持联系。 这不,今天骆沉序正好回国。 “啧,这算哪门子青梅竹马!”苏让冷着脸骂骂咧咧。 情敌回国了,指不定要去勾引汐宝。 不行! 苏让紧抿薄唇,快步往车库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高管家一头雾水,“苏少,你这是要去哪?” “宣示主权!” …… 太阳高挂,烤得地面热气腾腾,连风也带着一股燥人的热气。 xc集团顶楼。 总裁办公室内,空调的温度刚好,空气中肆意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一位身穿黑色西服,气质矜贵出众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捧咖啡杯喝了口,笑了笑问:“最近情况可有好转?” 盛汐初态度淡淡,漫不经心的回应道:“老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尝试让自己从阴影走出来了,不要再留在过去,自我折磨。” 骆沉序的嗓音很温柔,和他的气质如出一辙,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盛汐初眉眼如画,红唇轻启,“过去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是吗?” 这个女孩儿,当真能忘记那时在盛家受到的虐待,能忘记在学校度过的黑暗? 他想,她不能。 而盛汐初只是慢条斯理的告诉他,“我做了催眠。” 骆沉序黑瞳微缩,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不可思议,“为什么?!” “差点死了,就做了。”盛汐初说得风轻云淡。 “你的病还是会发作……” 骆沉序欲言又止,只是神色复杂的凝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盛汐初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她很坦然的回答:“骆沉序,你恐怕忘了,怪胎从来都没有病,那些异于常人的变态性格是与生俱来的。”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被改变。” 她的一番话,让骆沉序不禁心颤,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性子淡漠,对任何人和事都能做到绝对的无情。可他没想到,她对自己也是这般冷漠。 骆沉序低头沉默,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开口劝说:“汐初,继续接受心理治疗吧。” 据他所知,盛汐初从七八岁起,就已经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也是在前几年,她才叫停了治疗,停了药。 如果继续治疗,她或许还能好转…… 盛汐初低笑一声,“算了,我也没打算活多久。” 第十五章 不正经的那种弟弟 她在笑,可那双勾人的狐狸眼里哪有半点笑意? 骆沉序恍惚记起,十几年了,从他认识她起,她就很少笑,但每次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人惊艳。 现在仔细回想,她的笑似乎都是一成不变。 她是不是…… 根本就没有真正笑过? 想着,骆沉序的心止不住往下沉,忍不住厉声斥道:“盛汐初,你胡说八道什么?!” 办公室里的光线很好,盛汐初背对着光,她柔软的长发被风轻扬起,她的表情逐渐收敛,她缓缓的说:“就二十五岁吧。” 她轻飘飘的嗓音,宛如冬日霜雪落入耳畔,滑入心底,很冷。 骆沉序苦苦维持的冷静被她一击击碎。 他双手握拳,胸口剧烈起伏,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你疯了吗?!” 盛汐初小幅度摇头,平静陈述着事实,“我立了遗嘱,我的遗产会被平分,一半捐赠给特殊儿童,一半留给一个不太乖的小孩。” “没给盛家留下一分钱。” 遗嘱是三个月前秘密立下的,知情人只有她找的律师,和现在的骆沉序。 她会和骆沉序说,无非是信任他,知道他不会外泄消息。 “盛汐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骆沉序被气得不轻,他咬牙切齿。 这个女孩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心疼,又惹人生气! 他的话,盛汐初充耳不闻。 她起身,绕过沙发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她走出来,将小木盒推到骆沉序面前,低语:“骆沉序,谢谢。” 骆沉序心跳的很快,被气的! 他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没接。 这个小木盒是他送给她的。 那年盛汐初十三岁,他十六岁,他们同一天被家里人从特殊学校接走。 在骆沉序走之前,他把木盒子送给了盛汐初,并千叮万嘱的告诉她:你要活下去。 那时的小盛汐初没说话,只是拿着盒子和他挥手。 时隔十一年,骆沉序以为她的病就算没有完全好,病情也该好转。 没想到,她反而越来越不好了! 盛汐初收回手,“平安符,我没碰过。” 木盒里装着的,是平安符。 骆沉序心里有气,又不敢吓着她,只能深呼吸深呼吸,往死里忍,“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不为别人,就为自己!” “你该走了。”盛汐初答非所问。 骆沉序被气笑了,“赶我走?”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毫不犹豫点头。 骆沉序正想说什么,突然传来“咔哒”一声细响,办公室门被打开。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闯入,径直扑向盛汐初。 盛汐初看清来人,没躲,她被人环住腰身,撞得往后仰,“啵”的一下,有人吻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重,却是一触即离,然后,那人没忍住又舔了她,将她唇瓣的口红舔掉大半。 “姐姐,我好想你。” 苏让来了。 他半跪在地,手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颈脖,哑着声喊她姐姐,说她的唇好甜。 盛汐初身子后仰,手撑沙发稳住身形,冷眼看着他白皙的后颈,“过来做什么。” “见不到姐姐,就想姐姐想得心脏疼。”苏让埋着脸乱蹭,微凉的唇不时从她的皮肤划过,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撒娇还软。 盛汐初足足沉默了数十秒,才让人从她身上离开。 苏让难得听话,表现的很是乖巧,老老实实坐到她身旁,肩膀挨着她,挽她的手。 一旁的骆沉序愣了愣,他看到盛汐初被人轻薄了。 心甘情愿被轻薄的那种。 “他是?” 苏让深邃的凤眸对上男人的眼,眼底翻滚着滔天的阴郁冷冽,脸上却扬着甜蜜的笑意抢先一步回答:“我是姐姐的弟弟,不正经的那种弟弟。” 未了,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清楚,又加了句:“陪姐姐睡觉的那种弟弟。” ‘弟弟’二字的音量显然要高。 骆沉序从震惊,到更震惊。 汐初这是养人了? 他不禁想到方才盛汐初口中所说的话,一半遗产留给一个不太乖的小孩…… 那个所谓不太乖的小孩,就是他? 既然盛汐初有想过给他留东西,证明她对他是不一样的,还有他吻她,她竟没拒绝…… 他能靠近她,这样的存在…… 是不是可以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骆沉序再看向苏让时,眼神别有深意,“弟弟?弟弟好。” 苏让偏头,阴戾的撇他一眼,敌意很重。 骆沉序心下了然。 这个弟弟,恐怕是把他当情敌了。 苏让收回目光,用尾指挠盛汐初的手背,阴阳怪气的问:“姐姐,你喜欢他吗?” 她敢说喜欢,他就把她压在办公室弄。 弄得她几天几夜都走不出去! 盛汐初不善察言观色,也不屑,她只用了平淡的语气问他,“你在闹什么。” 苏让灿若繁星的凤眸暗了暗,他垂着脑袋,软软的短发盖住他额前的纱布。 他的情绪低落,整个人笼罩在阴霾里,“对不起姐姐,我没有闹,我只是……” “只是怕姐姐不要我了……” “高管家告诉我,姐姐最亲近的人回来了,姐姐和他是青梅竹马,他回来之后,姐姐就会和他在一起,会把我……扫地出门。” “姐姐喜欢他,对不对?” 少年的唇被牙齿咬得肿了,漂亮的小脸布满悲伤,长长的眼睫挡不住泛红的眼眶,声音也更咽了,仿佛只要盛汐初说喜欢,他就会立马哭出来。 这么娇嫩的小男孩儿…… 骆沉序的嘴角抽了抽,瞧瞧,这人,这话,这通红的眼,这要哭的模样,是认真的吗? 汐初真的喜欢这一款? 因为苏让伤心欲哭的追问,气氛变得微妙。 骆沉序沉默不语,实则淡定等瓜吃。 盛汐初情绪没有波动,只喊了他的名字:“苏让。” “姐姐就是喜欢他……”苏让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红着眸冲她扯扯嘴角。 他难过的捂唇重重咳几声,一口血咳在了他掌心的纱布上,瞬间晕染开,红的刺目。 他的唇角染了血色,“姐姐,血……” 骆沉序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他拿起手机就要打120。 盛汐初开口:“不喜欢。” ‘不喜欢’这三个字,听得苏让半边身都酥麻了。 他知道她不可能喜欢别人,在真切听到她这么说时,他怎能不欣喜? 苏让努力收敛情绪,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掀起眼帘,瞳色微亮,“真的吗?” 这个问题,她没回应他。 苏让也不介意,他黏黏糊糊的往她怀里缩,眼底的得意,是藏都藏不住。 骆沉序总算反应过来了,这男孩只是表面乖软,实则心思绝不简单。 他若有所思的提醒:“咳血的人命不长,弟弟还是去医院检查为好。” 苏让幽凉的视线从他脸上划过,薄唇轻启,无声说:弟你妈。 【作者题外话】:更新啦(?>??????????﹏<)】 苏让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迟迟没能得到回复。 【作者题外话】:还有~( ̄▽ ̄~)~ 第46章 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彼时。 盛汐初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继续审合同。 放在文件旁的手机震动不停,好半响,她才拿起手机看了眼,随后放下,也没回复。 齐竹肖把她的举动收进眼底,在汇报工作结束后,低声问道:“盛总,新项目的安排就是这些,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人听清。 但盛汐初没听到,她低着头,垂着眸,盯着同一页合同看了好一会。 齐竹肖狐疑,盛总这是,走神了? 他默了默,又问:“盛总,关于本周新开发的项目安排,您这边有需要补充的吗?” 盛汐初回神,终于把合同翻了页,“很好,就按你说的做。” 齐竹肖颔首,不禁多事问了句:“盛总,您还好吗?” 盛汐初没抬头,嗓音淡淡:“很好。” 很好? 不见得。 齐竹肖跟在盛汐初身边少说有四五年了,他可从没见过盛汐初在工作的时候走神。 绝对有问题。 至于问题是什么,齐竹肖想,只可能是苏让。 毕竟在苏让出现前,没有作何人和事能影响到盛汐初。 心里想着,齐竹肖下意识脱口而出,“盛总这是和苏少爷吵架了?” 话落,盛汐初签字的手微顿。 她轻掀眼帘,神色冷漠,“太闲了?” 齐竹肖嘴巴紧闭,摇头。 没有,他一点都不闲,他忙的跟狗一样。 盛汐初殷唇轻启,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冷,“雇主和雇员之间,何来吵架一说?” 齐竹肖的嘴角抽了抽,他就随口问一句,盛总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欲盖弥彰? 死鸭子嘴硬? 有这嫌疑。 但齐竹肖不敢说,他能屈能伸,认怂为上计,“没有没有,抱歉,盛总,是我多嘴了。” 齐竹肖低着脑袋,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盛汐初阴森森的视线。 为了不受牵连,他硬着头皮说道:“盛总,晚上还有一个商业应酬,我先下去准备了。” 盛汐初极低的“嗯”了声。 齐竹肖如获大赦,脚底抹油,速度退场。 办公室华贵的大门关上,“啪嗒”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盛汐初太阳穴突跳,有些头疼。 她指腹摁了摁眉骨,将掌心抵于额间,头低着,柔顺的长发划至脸侧,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苏让隐忍欲泣的模样。 …… 黄昏落尽,夜幕降临。 在夜幕之下,栋栋高楼矗立,霓灯夺目,热闹非凡。 盛汐初在休息室内换了身素色旗袍,化了淡淡的妆容,五官愈发精致冷艳,她的长发简单披在肩后,盈盈可握的柳腰极为惹眼。 她下楼,齐竹肖早已在车外等候。 见盛汐初来了,他打开车门,在她进去后,关门上车。 “开车吧。”齐竹肖看了眼腕表,从公司到会场的时间刚刚好。 司机启动车子,齐竹肖拿出一份文件往后递去,“盛总,今晚出席的名单。” 盛汐初接过,随意扫了眼,并未多说。 齐竹肖尽职尽责,“盛总,这次宴会受邀的企业很多,国内外上层的都有代表来了,所以结束的时间大概在十一点左右。” 盛汐初颔首,沉默没说话。 齐竹肖把一些必要的事项说完,就聪明的嘘声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盛总有些心不在焉。 约莫半小时,他们抵达目的地。 是一家大型会所。 会所外停着无数价格不菲的豪车,来往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亮丽,气质矜贵,身份不凡。 这次所谓的宴会,和以往饭桌应酬无异,不过是换了个场地,是京城商业圈内的几大巨头出资联办,xc集团是其中之一。 会所的格调豪华,奢靡高级。 这一栋会所,都被包了场。 他们的主要会厅,是在七楼。 盛汐初乘坐电梯上楼,一出现,就赚足了眼球,所有来往的人都不禁为她驻足。 经过上次盛韧的生日宴,不少人有幸见过她一面,她那张绝艳的脸足矣让人过目不忘。 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立即有人拿着红酒走向她,“盛总,久仰大名。” 盛汐初看向来人,不冷不热的颔首,绕过那人,径直往前走。 她极少参加商业活动,她一旦出席,就证明在参加的人里有她想找的,对方会是能给公司创造利益的合作伙伴。 毕竟,利益至上。 盛汐初一声不吭走了,前来搭话的男人笑意僵住。 齐竹肖见多不怪,他上前接下男人递来的酒,露出官方的浅笑,“李总,久仰大名。” 齐竹肖的回应,让男人不至于丢脸。 他和齐竹肖碰杯,“想必你就是盛总的得力助手,齐特助吧?” “嗯,是我。” …… 另一边。 xc庄园里灯火通明,唯有主卧没开灯。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阵阵凉风拂过,吹的窗帘沙沙作响,扰乱思绪。 苏让坐在他和盛汐初的床上,眼底的落寞再也掩不住了。 八点了,汐宝没回来。 他的右手疼了一天,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她真的不管他了吗? 真的不要他了吗? 苏让屈膝弯腰,下巴抵在膝盖上,黑浓的长睫低垂,幽暗的凤眸泄着沉郁的忧伤和不安。 汐宝几点才回来带他去看医生? 他想她了。 很想很想。 苏让失落落的等着,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期待汐宝快点回来,推开房门,看看他。 苏让满腔的期待和不安,一直持续到九点。 在他望眼欲穿之际,那扇门被推开了。 苏让欣喜,立即从床上跳下,原想扑进汐宝怀里,与她撒娇喊疼。 可在他看清来人时,他的喜悦一瞬消散。 汐宝回来了。 可她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清俊的少年…… 【作者题外话】:嗷呜~( ̄▽ ̄~)~更新啦,求个票票子,明天见了宝~ 第47章 姐姐,你好残忍 房间的灯没亮,走廊暖色的光变得阴冷。 苏让的心,如坠冰窟。 他怔怔的看着盛汐初身后那人。 他,是她找来替代他的吗? 苏让手指蜷缩,强忍心头的剧痛,移开眸光,对盛汐初扯出一抹笑意,抬起左手去勾她的手腕,“姐姐,我……等你很久了。” 盛汐初手往后,避开他的触碰,不留余地。 她脸上的妆容依旧完美,举止投足间优雅矜贵,她冷艳的美眸不悦眯起,娇红的唇瓣轻启:“为什么不走?” 她甚至没问一句他疼不疼。 苏让低眉垂眸,喉咙发涩,“我不走。” “苏让,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你我再无瓜葛。”盛汐初嗓音淡漠,“你不想走,也得走。” 苏让咬唇颤言:“姐姐,别赶我走。” 她冰冷的视线划过苏让落寞惨白的脸,“我的耐心,被你耗干净了。” 她无情说罢,踩着高跟鞋越过他往房间里走。 她身后的少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苏让,没有停留,大步跟上盛汐初。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房。 不知是谁开的灯,灿白的亮瞬间洒下,刺得他的双眼生疼。 苏让站在原地,头很低,眼睫下被光蒙上了阴影,无数莫名的情绪一瞬涌上。 他垂在两侧的手收紧,红肿的右手是钻心的疼,他紧抿薄唇,蕴起水汽的凤眸布满失落,以及不易察觉的阴戾。 他被抛弃了。 仅是短短几个小时,汐宝就找到了他的替代品。 于她来说,他真的不是唯一。 他花了半年时间,投其所好,想尽法子离她更近点,想捂热她无温的心,想将她拽出地狱,推入凡尘。 可她的心,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明明在那场宴会上,她与人说过:会撒娇粘人的男孩挺惹人怜。 她说的,他照做了。 她为什么还是不喜欢他? 是他装的不够像吗? 要装的多娇气,才能惹她怜? 苏让攥紧拳头,他不敢回头。 怕回头看见汐宝和那男孩在一起。 他背对他们,惨白无血色的唇轻启,声音带着不可隐忍的哀求:“姐姐,我手好疼,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颤声追问:“是姐姐弄的,姐姐不想负责吗?” 盛汐初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妆,没看他一眼,“司机还在楼下候着。” 倔强的小孩,总不能一直惯着。 更何况,他的存在,已经开始影响她的冷静和判断了,比如今晚,本该十一点结束的宴会,她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的原因,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而将这个少年领上来,是巧合。她刚抵达庄园,棠枝就把找到的代替品领过来,交给了她,她只能接下。 “我会害怕,我想要姐姐陪我去,求你。” 她不管他,他的手就不要了。 不想要了。 盛汐初不回应,把妆卸干净,给楼下安保拨了电话,“保镖,上楼。” 只是一句话,说完挂断电话。 苏让沉不住气了。 他红着眼回头,几步走到她身后,俯身抱住她,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他抱她的手有些颤抖,他伤心欲绝,“姐姐,你好残忍。” “你一定要赶我走吗?为什么要找别人,不是说好的,只有我能陪姐姐睡吗?” “说话不算话,骗人。” 他抱的很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骨髓。 盛汐初默不作声,不施粉黛的小脸凝结成冰。 苏让知道她生气了,却不愿放手,他在她耳边一遍遍道歉,撒娇,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她改变主意。 但结果,他不如意。 盛汐初没推开他,也不挣扎,而是在保镖上来之后,让他们将苏让送上车。 保镖接受命令,几人围过来要控制苏让。 苏让缠着她,低低更咽,“姐姐,我能不能不走?” 盛汐初侧目,淡漠的说道:“好聚好散。” 她想,再不把人弄走,以后,会很麻烦。 他可能会动摇她很多的抉择,会一次次让她妥协,让她萌生不该有的念想,这种失控感,并不妙。 必须要及时止损。 苏让心如刀绞,好聚好散这四个字,成了千万根渗毒的银针,扎进他的五脏六腑,尖锐的痛漫延至全身。 “好聚好散吗?可我……不想散,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 盛汐初垂下眼睫,残忍回应:“被包.养的小宠物而已,不想要,就扔了,换一个更乖的,岂不是更好?” 她不留情的把苏让的手臂拉开,全然不顾他青紫肿起的手腕,对保镖说道:“把人带走。” 待命的保镖一左一右扣住苏让的肩膀,使用暴力前,温馨提醒一句:“苏少爷,请。” 苏让拍开肩上的手,挺直腰,“我自己会走。” 这次,他可能哄不好汐宝了。 苏让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保镖谨记盛汐初的话,亲自把人送上车,看着车子启动,上楼复命。 “小姐,苏少爷走了。” 盛汐初一身寒气未褪,在听到保镖的话时,眸光闪了闪,少顷,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走了好。 她一个将死之人,不需要任何牵挂。 保镖汇报完,自觉消失。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盛汐初和那个少年。 他一直乖乖站在沙发旁,等待雇主的指令。 久久等不到,他才捏着手心小声开口,“姐姐,我先……” 话没说完,被盛汐初厉声打断,“叫我盛总。” 饶是她太冷戾,吓得宁应池一个哆嗦。 他很聪明,他看得出来,盛汐初生气了,因为她的称呼。 可是…… 刚刚那个男生,也是叫她姐姐。 宁应池白着脸,小心翼翼把称呼改过来,“盛……盛总,我……棠小姐和我说过我的工作任务,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我先去洗个澡,再帮盛总暖床可以吗?” 闻言。 盛汐初偏头直视不远处的宁应池,才发觉,他的年纪和苏让差不多,长相不如苏让好看,身高也没有苏让高。 他也不像苏让那样爱撒娇。 他比苏让要听话。 她不动声色打量他,眼底无澜,淡淡“嗯。”了声。 宁应池冲她笑了笑,走向浴室。 说话声消失,耳根清净。 盛汐初将手抵于额头,闭目养神。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从陷入梦魇,躁郁症犯了,出席宴会谈合作,再到苏让离开,每一件事都让她心生倦意。 在她脑海中闪过最多的,还是苏让那张妖孽俊美的脸。 以及…… 他的右手手腕。 肿的厉害,还青紫了,一直不处理,手会废。 盛汐初蹙起眉心,她想他做什么?她和苏让解约了,从此就是路人。 盛汐初把凌乱的思绪迅速整理干净,取出电脑,处理公务。 不多时,浴室有人出来了。 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在涌出,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盛总,我洗好了。” 盛汐初敲击键盘的指尖稍稍停顿,只是半秒迟疑,她记起来了,苏让走了。 宁应池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揪着被子,似是犹豫该不该现在就躺下。 忽地,他听到盛汐初说:“把浴袍换了,我让高管家给你送套新的。” 【作者题外话】:渣女! 第48章 汐宝,别碰那个人 宁应池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浴袍,下意识想说没关系,却猛的想起这件浴袍的主人。 他点点头,很听话的去换浴袍了,换上了佣人送来全新的浴袍。 再出来时,他直接站在盛汐初的梳妆台旁,他眼神飘忽,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盛总,我……先睡?” 盛汐初专心处理文件,头都没抬,“随你。” 宁应池想了想,去了沙发那坐着,安安静静的等她。 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三点。 他眼皮打架,困倦不已。 房间的灯亮着,盛汐初还坐在电脑前工作。 宁应池盯了她半响,压低声音问:“盛总,已经很晚了,您明天还要早起回公司,还是早点休息吧?” 盛汐初坐姿不变,“你先睡。” 她似乎,并不想睡。 宁应池犹豫不定,抿了抿唇说道:“棠小姐说过,盛总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差,一个人没办法入眠,但身边有我陪着,是可以入睡的,盛总不妨试试?” 盛汐初始终无动于衷,“你先睡。” 话说到这,纵使宁应池没脑子,也能猜出大概。 盛汐初不让他喊她姐姐,不让他穿那人的浴袍,现在,不上床睡觉,恐怕都是因为那个少年。 她是……喜欢那个少年的吧? 可她对那少年太冷漠,不搭理,还让保镖把他赶走…… 好像,又不是喜欢? 宁应池想不明白,眼下的状况,他还是拎得清的,不该问的别问。 他靠着沙发,努力睁大眼睛。 而盛汐初毫无睡意,她对着电脑看了几个小时,只看完两份策划书,工作效率是史无前例的低。 她看了看时间,不禁想起以往十一点左右,苏让就会缠着她睡觉。 现在,他不在,她似乎,有些不适应? 盛汐初身子动了动,察觉宁应池还在沙发那,“你去床……” 让他去床上睡的话说到一半,盛汐初的话锋忽而一转,“你去客房睡。” 宁应池惊愕,什么? 去客房睡? 棠枝不是说,她床上一定要有个人她才能睡着吗? 宁应池支吾:“盛总,我是来陪您……睡的。” 盛汐初敛眉,没应声。 宁应池哑言,不敢继续追问,因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让他睡客房。 宁应池悄然起来,去客房。 这一夜,盛汐初彻夜未眠。 和她一样的,还有苏让。 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在车子开出庄园大门时,他下了车。 他不让保安通知盛汐初,也没给她发消息,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大门旁,他轻仰着头,看着漫天的星星,任由夜里的寒风肆意吹拂。 汐宝今晚,会和那个男人睡吗? 他想,或许不会。 汐宝排斥陌生人,当时苏让第一天陪睡的时候,不管他怎么主动撒娇,她也没回床上睡,而是通宵工作。 现在,汐宝肯定也…… 肯定也不会和他睡在一起的,对吧? 苏让满脸忧伤,思绪极乱。 他现在,心痛得要命。 可他怎么舍得放弃? 他太爱她了,爱得快失去自我,爱得快疯了。 就算汐宝今天赶他走,他也还想赌一次。 在她身上,输多少次都可以。 他心甘情愿。 他想赢,很想很想。 苏让仰天苦笑,沙哑着声音呢喃,“汐宝,别碰那个人……” 求你了。 这一夜,格外漫长。 苏让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冉冉升起,第一缕光洒在他脸上,却不暖,一点都不暖。 “苏神,您一夜没睡了,要不要进来歇一会?” 保安室里的值班人员第n次问苏让,他从昨晚开始,苏让就坐在这了,一整夜一动不动,还不睡。 而且,他的手腕,还肿着,更紫了,看起来伤势不太妙。 苏让好看的脸泛白,唇上无血色,如没有灵魂的陶瓷玩偶。 保安看他郁郁寡欢,忍不住叹气,“苏神,您这是和小姐吵架了对吧?您也知道小姐比较冷漠,要是吵架,您可以主动和她认个错,道个歉,小姐这么宠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苏让死寂。 保安叹气,从窗子探出头来,指了指他的手,“您看你的手,再不去处理的话,可能会废掉。” 少顷,苏让自嘲的笑了,“废了吧。” 汐宝不要他的话,手废了也没关系。 保安一脸震惊:“……”他是游戏迷,喜欢看苏让的比赛,自然知道他是世界冠军。 世界冠军的手,可以说废就废的吗? …… 今天盛汐初去公司的时间,比以往要早。 七点整,她的车就开了过来。 苏让死寂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微光,他跑过去,拦下了她的车。 好在这里是庄园内,车速缓慢,司机及时踩下刹车,看清拦车的人,有些意外的说道:“盛总,是苏少爷。” 后座闭目休息的盛汐初闻言,先蹙起了眉头。 苏让?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江城苏家。 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站在车前的少年,不正是苏让? 他的手,没有处理。 盛汐初美眸骤凛,轻淡的声线染了怒意,“昨晚送他去医院的人是谁?!” 司机有些怵,连忙报了一个人名。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盛汐初周身泄出的寒气怖人。 苏让绕到她坐的车门旁,一言不发开始敲窗。 司机屏住呼吸,问道:“盛总,苏少爷要上车,我要不要开锁让他上来?” 盛汐初看着车外的少年,眸光闪烁,只是一夜,他眼底就多了一层乌黑。 让他上车…… 她默了默,开口:“开车。” 司机不解,“啊?”不把苏让接上? 盛汐初耐着性子,重复一遍:“开车。” 司机看了看冷漠的盛汐初,又看了看可怜的苏让,想给可怜的苏少爷开门,可是不行。 司机启动车子,放慢车速往外开。 苏让在后面追。 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开得心惊胆战,“盛总,苏少爷好像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我见他手也伤得厉害,脸色又那么差,他再这么追下去,他肯定吃不消,得出事的。” “苏少爷人挺好的,又听话懂事,还聪明,他要是犯了错,您可以教训教训他,但也别这样对他……” “他细皮嫩肉的,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司机把车速开到最慢,一边劝着冷血无情的老板。 他真怕弱不禁风的苏让跑出事。 “盛总,苏少爷好的快摔倒了。” “盛总,苏少爷真的要倒下了,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盛总,您看苏少爷这样……” 车里,司机的声音不断。 盛汐初看着车后奔跑的少年,眼底布满郁色,指尖握紧,又松开。 她的心跳,开始不稳了。 她到底,该拿他如何? 良久,她叹了口气,“停车。” 【作者题外话】:~( ̄▽ ̄~)~更新啦~宝子们明天见哟,晚安,谢谢一直追读的宝子,爱你嗷 第49章 姐姐,你没碰他 停车? 司机眼前一亮,猛的踩下刹车,盛汐初措不及防,身体前倾,手撑在前稳住身形。 她漂亮的眉心皱了皱,这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停车回头,语气稍带激动,“盛总,我给苏少爷开门。” 他就说盛总是有心的,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瘦弱的苏少爷追着车跑。 盛汐初没应声,苏让就已经停在车门外了。 门,也被他拉开了。 炙热的风窜进车里,盛汐初也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不小的车厢因他的闯入变得狭小,聪明的司机已经下车回避了。 少年跑了一路,呼吸急促,薄薄的白色短袖泛着夏日的热气,他的体温更热。 他额间渗着一层薄汗,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染了粉晕,他手摁着她的后颈,颤着音问道:“姐姐,你没碰他,对不对?” 汐宝不可能碰那个男的,对吧?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衫,盛汐初都觉得热。 她抿着唇,答非所问:“为什么不去医院。” “姐姐,你不会碰他的对不对?”苏让迫切想得到她的回应。 昨晚,她有没有碰那个人。 “和你无关。” 盛汐初眉眼清冽,她将手抵于他胸前,使力,推不开,“放手。” 苏让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发顶,不安的追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 “你敢碰他,我就杀了他。” 再把汐宝绑起来。 少年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抖得厉害,盛汐初被他压制着,推不开挣不脱。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想,他恐怕又红了眼睛。 她心底掀起的浪花未能平静,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苏让,契约作废了。” “你还不明白?是我不需要你了。” 她刺骨的话,苏让当听不见。 他附在她耳廓,教她回应,“姐姐,你应该回答我,你没有碰他。” 他的执着,得到了她的答案,“碰了。” 碰了。 很轻很冷的两个字,在这一刹那,苏让耳畔嗡嗡几声,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他拥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松了。 他护着她的后背,身子后倾,垂下眼帘,腥红的眼眶里,阴沉的瞳孔翻滚着戾气。 “碰……了?” 盛汐初对上他的凤眸,一字一顿,“嗯,碰了。” 苏让张了张嘴,声音破碎不堪,“姐姐,你骗我的,你在骗我……” 汐宝怎么可能第一夜就允许那人靠近她? 不可能的。 苏让一遍遍在心底为她解释。 盛汐初很清楚的看见少年眼角的水雾,和他一惯的撒娇不一样,他好像在隐忍,又好像动了怒,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她读不懂。 她的心跳也莫名变快了,夹杂一丝陌生的痛感,很奇怪的感觉。 盛汐初明白她内心的浮动是因为他,所以,她更清醒的知道,要把苏让驱赶出她的世界。 她淡淡的说道:“陪睡的人是谁,都可以。” “为了让我滚,姐姐开始撒谎了,你根本没碰他,根本没有。” 苏让自嘲一笑,他家汐宝,还是这么伤人。 “苏让,适可而止了。”盛汐初平静的说,“昨晚,他在我身边,我睡得很好。” “他比你,更适合我。”所以,走吧,离开她。 第50章 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你骗人,你撒谎。”苏让摇头,强忍着心疼和委屈,声音嘶哑,“别骗我行吗?我会疯的,姐姐。” 只要她说一句没有,他就信她。 盛汐初被他腥红的眸子看得心慌,她不禁掩了眼帘,“别自欺欺人了,他取代了你的位置,这是事实。” 苏让不允许她移开眼。 他拽着她的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他眼角的泪痣潋滟好看,可他痴迷的眼神,愈发可怕,“姐姐,跟我说,你没碰他。” 盛汐初目光微凛,“碰了。” 苏让摇头,固执的说:“姐姐不乖,你应该说,你没有碰他。” 盛汐初觉察他的不对劲,选择沉默,不回应。 苏让的耐心很好,盛汐初不回应,他就一遍遍的教,“姐姐,你没碰他。” 只是,不想学的人,怎能教会? 她眼底毫无波澜,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再次袭上心头。 在盛汐初面前,苏让早就习惯了被拒绝,被漠视,因为她生病了,所以,他从不怪她。 他会给自己画饼,想着以后她病好了,她就会接受他,和他在一起。 可是,半年了,他一次次上赶子倒贴她,她都无动于衷。 他现在,想放弃了。 苏让红着眼眶,骨节分明的指尖触上她的小脸,“汐宝,我无数次都想把你从深渊拉起来,想让你站在阳光下,可是,我好像高估自己了。” “我捂不热你的心,我走不进你的世界……” “既然做不到,你把我拉下深渊吧。” 他俯身过去要吻她,盛汐初偏头,被他的手强行掰回来,“汐宝……” 他并不温柔的含住了她的唇,他吻得汹涌,舌尖.在她唇边徘徊,她紧咬着牙,无声的在拒绝他。 苏让喉结轻滚,溢出一阵冷戾的笑。 他身体前倾,手在座椅旁摸索,“咔哒”一声,座椅往后倒去。 盛汐初瞳孔微缩,挣扎得愈发激烈。 她不是苏让的对手,苏让把她压在了椅子上,他跪在她的腿侧,低着头,撬.开了她的.齿贝,失控的亲.吻着她。 “汐宝……” 低沉的嗓音在车厢挥之不去。 “苏……” “唔……”盛汐初睁大双眸,眼中,似乎多了不易察觉的情愫。 苏让在她口中横冲直撞,失控的肆意掠夺,血腥味充斥着他们的感观,她不受控制的溢出闷哼,很低很低。 呼吸纠缠间,不知是谁的心乱了。 不知他放肆了多久,他的理智,是被她的一声轻唤唤回来的,“苏……让……” 苏让的唇稍微离开些,唇角带着湿意。 他看着她,她的裙角不知何时掀起来了些,衣领也乱了。 她的眼圈红红,好看的狐狸眼蒙上湿漉漉的水汽,卷翘的长睫挂着几滴泪珠,脸颊粉嫩,娇艳欲滴的唇极为诱人。 苏让疯狂躁动的心,终于被压制住。 他的指腹覆在她眼角,将她的泪水擦去。 他没有见过清醒的她哭。 他把人……欺负狠了。 他的嗓音,哑的不像话,“汐宝,我好像失控了。” 盛汐初躺着没动,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差一点,她就要窒息了,她张着唇,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苏让忙把人扶起来,让她坐到他腿上,抱着她,给她顺背。 少顷,盛汐初眼中的娇意未褪,带喘的语气也能冷得令人发指,“你够了。” “滚下去!” 苏让抱紧她,闷闷的说了句不要。 他想,她不吃软,那就来硬的吧! 只要把她困在身边,卑鄙一点,也没关系。 “这就是你想留下的方式?”盛汐初阴沉嗤笑,讽刺不掩,“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苏让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脸?有用吗?” “汐宝,在我贴上你的时候,我已经不要脸了,我只要你。” 盛汐初冷厉道:“无耻之徒。” 苏让把娇娇软软的她抱好,“嗯,我无耻。” “苏让,我让你滚!”盛汐初的眉心蹙成了川字。 “姐姐,是你逼我的。”苏让疼惜的用手给她抚平眉头。 这一刻,他痴迷的凤眸蕴着她读不懂的色彩。 盛汐初思绪凌乱,压抑了一夜的不悦瞬间迸出,“别让我恨你!” 他低笑着,“没关系的,姐姐。” 汐宝终于学会恨了吗? 真好。 【作者题外话】:还有~( ̄▽ ̄~)~ 第51章 如果手废了,我就留在你身边 忽地,车窗被敲响,“扣扣。” 苏让循声望去,是在外面守了许久的司机。 苏让降下车窗,听见他说:“盛总,苏少爷,你们……好了吗?” “车停在这太久,一会我怕交警来了,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盛汐初冷斥出声,“陈全,报警。” 陈全,是司机的名字。 他听到盛汐初这么说,有些愣了。 如果他方才没看错,盛总是在和苏少爷激.吻吧? 怎么吻完了,就要报警? 陈全一脸懵逼,苏让把盛汐初腾抱起,让她换了个方向,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 他轻而易举的把她的脸摁进胸膛,不让陈全看见。 苏让对着他笑笑,说:“开车,去医院。” 陈全看着盛汐初的背影,狐疑,“盛总,我们该去哪?” 他没忘记,他老板是盛汐初。 “去医院。”苏让面不改色,不忘为她解释,“姐姐害羞。” 陈全想了想,也是。 年轻人都害羞。 他屁颠屁颠的上了车,还没系安全带,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内的挡板升起来,不妨碍盛总和苏少爷亲亲我我。 车子很快启动,在前方红绿灯路口调头,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 被挡板隔绝的车厢,气温直接降至冰点。 盛汐初蓄了力,从他身上挣起,扬手重重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苏让的头偏了偏。 她打的用力,他的左脸立即红了,正在慢慢肿起。 苏让不以为意,他抓过她打他的手,掰开她的拳头,她的手心红了。 苏让把她的手凑近唇边,深情的吻了吻,对着手心吹着气。 “姐姐,对不起。” 他垂着眼睫,无辜的呢喃,“是我不好,让姐姐生气了,可我也没办法,谁让姐姐撒谎骗我……” “姐姐,你没碰那个人,我信你。” 他的汐宝,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呢? 对吧? 苏让很完美的回复了自己,对的,她没有碰那个人。 他将她的手贴在左脸上,轻声道:“如果姐姐还生气,想打我,那我自己打就好,我舍不得姐姐疼。” 话落,他当真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当着她的面,扇自己耳光。 “啪!” “啪!” “啪!” 几个巴掌下去,他的脸颊肿起,上面的交叠的指印浮现,很狼狈。 “让我留在姐姐身边好吗?” 他一直是个极度卑劣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既然装乖不能让她动容,那就再狠点,赌她会不会可怜他。 “姐姐,你说的,谁陪你都可以,那就继续用我吧,我生来就是为了给姐姐用的。” 苏让对自己的脸毫无客气可言。 他似是不觉疼痛,每个巴掌都足够用力。 盛汐初拧眉看着眼前的少年。 在她的记忆里,他只会撒娇,要抱要亲,除了偶尔的闹腾以外,他还是很乖的,很听话。 可今天的苏让,变了。 他追车,质问她,强吻她,现在,还在打自己。 他就这么想留在她这个神经病身边吗? 他为什么要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为什么一次次为他动容? “够了。” 她说,他没听。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苏让,我说够了!” 苏让没挣脱,他委屈的问她:“姐姐,我可不可以不走?” 饶是少年受伤的眼神太过真实,盛汐初冷硬的语气缓和不少,“别闹了,苏让。” “让你走,你就走远点,别回头。” 她快死了,留不得任何牵挂。 “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苏让把手抽回来,作势要往脸上打。 盛汐初莫名的觉得心脏不适,她下意识的动作比大脑的思考更快。 她抓住了他。 她冷冷的问道:“留在我身边,有什么用?” 他忧郁的回话,“喜欢姐姐,要留下。” 她原想问,喜欢是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喜欢有用吗?” 苏让眼睫一颤,眼角的泪珠险些往下掉。 他偎进她怀里,闷闷的说:“我想留下,我不想让姐姐和那个人睡。” “可姐姐不给我留在庄园,我就在门口坐了一夜。半夜的风好冷,吹得我头好疼,我想进去找你,又怕你生气……” “我还怕姐姐碰那个人,怕他睡在我专属的位置上,怕他紧搂着姐姐,怕他也喊你姐姐,我受不住这些的……” 说着,他开始更咽,似乎要把这两日受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 而他的委屈难过,都来自于盛汐初。 “我的手也疼了一天一夜,已经没有知觉了。” 苏让把右手伸进她掌心里,“姐姐,如果手废了,我就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断一只手,换一个汐宝,他赚翻了。 盛汐初凝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说不出话。 他的手腕,真的肿得厉害。 方才,他还用力搂她,被她拉拽…… 他的手变成这样,是她弄的。 现在,他还要以废掉一只手为代价留在她身边? 苏让他……也生病了吗? 盛汐初说不上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她又被逼得要妥协了。 她好像,并不想看到他的手废掉。至于不想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盛汐初沉默了很久,直到车子抵达医院,她也没说话。 苏让安安静静靠在她怀里,贪婪闻着她的气味,没说话。 实则,他心里很害怕。 赌这一次,他能赢吗? 两人各怀心思,一个在赌,一个在抉择。 她极轻的唤他一句:“苏让。” 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她死了。 他就会走了吧? “如果手废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作者题外话】:盛汐初:不是在妥协,就是在妥协的路上,这合理吗? 某作者:很合理。 第52章 瞧她把苏让打的,跟个猪头饼似… 盛汐初淡漠的嗓音里,尽是无奈。 她妥协了,又一次妥协了。 埋在她肩头的苏让闻言,唇角绽出得逞的笑,又赢了,他就知道汐宝舍不得他。 这次,他要留在她身边一辈子。 苏让蹭蹭她的侧颈,闷闷的喊了声姐姐,故作不可置信的开口:“我可以留下了,是吗?” 她垂眸,不语。 苏让穷追不舍,“姐姐,我可以留下来吗?” 半响,她应道:“嗯。” 苏让欣喜的环抱住她,“姐姐,你真好。” 盛汐初眼神阴晦,“我不是好人。” “姐姐是最好的,我最喜欢姐姐了。” 苏让仗着她心软的劲儿,放肆的抱她揉她的腰,暗戳戳的揩油。 盛汐初只觉小孩变正常了。 车子停在地下室许久,陈全守在外面没敢打扰。 等车门被推开,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率先从车里下来的,是盛汐初,她手里牵着的人,无疑是苏让。 陈全转过身,正想带他们坐电梯,怎料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鼻青脸肿的苏让。 他呆滞在原地,手指指着苏让,“苏少爷,你的脸……” 苏让生得娇贵,皮肤白白嫩嫩的,那张脸更是妖孽好看。如今他的左边脸颊高高肿起,上面斑驳的指印令人触目惊心。 陈全倒吸一口凉气,将手移至盛汐初,痛心疾首,“盛总,苏少爷年少不懂事,可以犯了点错惹你不快,但是您把这脸打的,您您您……您怎么下得去手啊?!” 他当盛汐初的司机已经有六年了,他从来不知道盛汐初这么心狠。 瞧她把苏让打的,跟个猪头饼似的! “是我自己打的,不关姐姐的事。” 苏让乖乖巧巧的牵着她的手,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自己打的? 陈全信吗? 哪个神经病会自己打自己? 他对着苏让直摇头,“苏少爷,你当我是傻子吗?” 苏让蔫蔫的挽着盛汐初,无辜的说:“我自己打的。” 陈全见苏让这般为盛汐初说话,又心疼又无能为力。 他叹气,“盛总这是在家暴你!” “姐姐要家暴我,我是愿意的。”脱了衣服家暴更好。 陈全觉得这孩子被打傻了,他想帮腔,也不知如何说,“盛总,您这也太过分了……唉……” 盛汐初淡淡扫陈全一眼,不屑解释。 更何况,她是打了苏让一巴掌。 三人前后进入电梯,苏让摆出弱者的架势,面对着她,有气无力的靠在她怀里,小声嘟囔,“他误会姐姐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说话时,唇瓣会划过她的耳廓,很软的触感。 盛汐初没闪躲,她目光直视紧闭的电梯门,“我是打了你,没错。” “是我不听话,我活该。”苏让贴她贴得紧,恨不得把自己镶进她体内。 他的温度偏高,像个小火炉一样在她怀里拱。 短短几十秒的功夫,盛汐初就被他抵到了电梯的角落。 盛汐初挑起眼尾,把在她腰上摸索的手钳制住,还没使力,怀里的少年就颤着声闷哼,“姐姐,轻点,疼。” 电梯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陈.电灯泡.全,他从进来就在前面老老实实站着,不敢回头,不敢说话。 可听到苏让这么令人浮想翩翩的声音时,他没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 造孽。 这是电梯,有摄像头的。 盛总都对苏少爷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盛汐初听着他娇气的哼唧声,立马松了手。 语调有一丝严肃,“怕疼就老实点。” 苏让的手停在她腰后,狡诈一笑,“姐姐我还疼着,别凶我行吗?” 这会,电梯到了。 她冷冷的提醒他,“站好。” 苏让这才站直,转身向外,自觉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早晨的医院人满为患。 他们要去的科室在走廊尽头,来来往往的人们见到手牵手的这对男女,都纷纷侧目窥视。 女人容貌绝佳,男人鼻青脸肿,手还肿着,怕是遭到家暴了。 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大胆一点的女人,直接走过来,当着盛汐初的面问:“年轻人,你怎么被你老婆打成这样?家暴犯法,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第53章 粘人精 老婆二字,听得苏让心花怒放。 他亲昵的捏捏老婆的手心,对着那人摇摇头,认真解释,“我老婆没打我。” 那女人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欲言又止,“那你这是……” “我惹我老婆不开心了,我自己打的。” 苏让的态度诚恳,语调却带着浓浓的得意。 女人惊愕,下意识后退两步,“那你挺狠。”犯错自己打自己,挺妙。 苏让把两人紧握的手抬了抬,炫耀似的说:“我老婆对我很好的。” 女人:“……”得,变态,抖m,受虐狂。 那一声声老婆,听得盛汐初莫名其妙。 她冷脸喊他,“苏让。” 用无温的眼神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姐姐。”苏让会意,乖乖的点头,如果他有尾巴,那他的尾巴早就摆起来了。 乖得没边儿。 盛汐初瞥他一眼,提步往前走,苏让得瑟跟上。 他们进了骨科,偌大的科室里,只有一个医生在候着。 年轻男医生一袭白大褂,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框,对盛汐初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盛总。” 京城最大的医院是盛汐初名下的,外界知道的人不多,但内部的医生都认识这位雷厉风行的大boss。 盛汐初神色冷然,轻颔首,“检查他的手。” 申靖安把视线放到她身侧的少年身上,率先看到的,自然是那张红肿的脸,他挑了挑眉,这脸,是盛总打的? 苏让看出他的狐疑,给了他回复,“我自己打的,姐姐舍不得打我。” 少年依偎着盛汐初,声音很低,那双凤眸的红还没褪尽,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申靖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个受。 原来,盛总喜欢这一款。 申靖安目光下移,看了眼他怖人的手腕,“手也是自己弄的?” 苏让抿嘴,没说话,低着脑袋往盛汐初颈窝钻。 此时无声胜有声。 申靖安全当是盛汐初干的了。 他指了指椅子,说道:“坐吧!” 苏让没动,他勾她的手指,低声请求,“要姐姐陪。” 盛汐初眉眼的凉气更甚,张嘴就想要他自己过去,苏让提前预料到她会拒绝,先一步说:“姐姐弄的。” 一旁的陈全麻溜的搬了张椅摆好,“盛总,您坐。” 或许是出于那一丁点连盛汐初自己都没发现的愧疚,她走了过去,坐下。 苏让如愿了。 汐宝坐在他身边,陪他看医生。 他用没受伤的手牵着她,可可怜怜的说:“一个人会怕。” 盛汐初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面色不改,只是颇为无可奈何,“粘人精。” 两人的互动,被申靖安尽收眼底,盛总养的小奶狗,可真奶。 他推推眼镜框,“手伸过来。” 苏让把右手放过去给他检查,初步鉴定为手腕脱臼。 申靖安给他开了拍x光片的单子,示意他拿着到后面去做。 苏让不攥着盛汐初的手不放,“姐姐陪我去。” 申靖安支着下颚,温馨提醒,“就在后面,直走右拐五十米。”走不丢,不必矫情。 “没来过医院,找不到地方。”苏让理直气壮,非要盛汐初陪不可了。 纵使盛汐初要拒绝,也被他他一口一个姐姐弄的给堵回去。 她拿起单子,循着申靖安说的路线走。 苏让跟上,形影不离。 申靖安见过盛汐初几次,每次见她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她对那个少年,怎么就这么宠溺有耐心?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嘴,“他是盛总的男朋友?” 陈全点头,又摇头。 申靖安:“什么?” 陈全思量再三,“算是吧!” 盛总都把人带回庄园蹂躏大半年了,吃干抹净,也算男女朋友了吧? 申靖安低笑,“没想到盛总这么高冷的人,会喜欢这么奶里奶气的小少年。”也不知道在床上,谁在上,谁在下。 陈全回答:“一物降一物,乖一点的好,能让盛总欺负。” 申靖安赞同:“嗯,的确能欺负。”那少年的嘴都被亲肿了。 【作者题外话】:还有嗷宝~( ̄▽ ̄~)~ 第54章 盛汐初对他还没腻,还宠着 盛汐初亲自把苏让送到放射科。 在他进门前,不忘揪着她的衣角说:“姐姐,可以亲一下吗?” 盛汐初全然不搭理他,“进去。” 苏让撇嘴,“姐姐……” 盛汐初敛眉,“闹?” 苏让嘘声,汐宝太可口了,她光是站在他面前,他都想对她做一些不健康的事。 要汐宝主动亲他还为时过早,应该循序渐进,徐徐诱之。 他捏着检查单,飞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安心进去。 盛汐初在原地静看那扇门,唇瓣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的心跳,似乎乱了。 放射科外,人来人往。 盛汐初站在窗边,阳光映落,在她身上渡了一层柔光,她的长相和气质太过优越,过往的人,无一不在注视他,眼底的惊艳毫不掩饰。 她视而不见,等粘人精出来。 忽地,一道男声由远及近,“盛总,你这是受伤了?” 盛汐初回眸,是彦立权。 他正推着伤势未愈的彦怀礼走来。 彦怀礼伤的严重,脖子戴着颈托,病服遮不住的手脚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左脚打了石膏,额头的纱布还渗着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也还青紫着。 可想而知,那晚苏让下手有多狠。 盛汐初无意与他搭话,“彦总。” 彦立权扯着职业性假笑,也没想和盛汐初寒暄,正要走,轮椅的轮子被彦怀礼用手按住。 再见到盛汐初,彦怀礼憋屈了几日的怨气一涌而上,阴郁的眼没离开过她。 觉察儿子的不对,彦立权怕他又闹幺蛾子,“怀礼,你该回病房了。” “爸,那晚的事,我还没和盛总好好道歉。”彦怀礼阴沉沉的说道。 他到底是彦立权的儿子,他什么德行,彦立权还是知道的。 上次在盛汐初手里,他被坑了几个亿,现在项目已经如期开工了,绝不能让彦怀礼坏了事。 彦立权把他抵着轮子的手拉开,低头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老实点。 “盛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彦立权对她意思一句,推着彦怀礼拐弯离开。 彦怀礼憋屈,又受了一身伤,心里本就不舒服,原想膈应盛汐初出出气,还被父亲阻止了。 他积了一肚子火气,对着盛汐初的方向骂骂咧咧,“爸,她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还不是靠着出卖身体得来的?” “别人能睡她,我怎么就不能了?她要多少我就给多少,我们彦氏可不比他们差。” “闭嘴!”彦立权冷斥一声。 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好看距离比较远,盛汐初没听到彦怀礼的话。 他推着彦怀礼加快步伐,深沉的说道:“不要把别人和盛汐初混为一谈,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能混到今时今日,靠的都是本事。” 在京城商业界,能让他服气的人不多,盛汐初是其中之一。 所以被盛汐初坑了,他除了气还是气,没一点还手的可能。 彦怀礼不悦,“她一个女人,你怕她做什么?” 彦立权觉得他这儿子当真不聪明,差不多可以换小号重练了。 他耐着性子解释:“盛汐初不是一般的女人,就她那狠劲,没几个男人能比得过。” “记得早几年,她刚从盛家出来,什么都不懂,盛家也不帮衬她,让她自生自灭。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四处碰壁,她也没求过谁,愣是靠着这一身硬骨头去拼命拉合作,再苦再累的活她都干。” “她能成为如今的盛总,是应该的。” 若不是她有能力,有勇有谋,彦立权也犯不着忍气吞声,不敢追责彦怀礼重伤的事,不敢计较让利的那几个亿,非要和xc集团继续合作。 权衡利弊,她必然是首选。 “切,女人而已。”彦怀礼不屑一顾。 再强的女人,也不过是男人泄.欲.的工具。 到了床上,盛汐初亦是如此。 “怀礼,爸知道你性子要强,有仇必报,但这次,你就冯想报复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伤,以后见了她,就夹着尾巴做人,别再给我惹事了。” “彦氏能多赚多少钱,能不能和她接着签下一个合作,还得看着她的心情来。” 知子莫若父,彦立权得避免节外生枝。 彦怀礼闻言,没应声。 彦立权拧眉,“听到没?!” “知道了,爸。”彦怀礼不情不愿,碍于以后的生活费,他得顺着父亲的意思来。 明里不找事,暗地里总行了吧? 末了,彦怀礼想到了那个狠戾的少年。 他问:“爸,打我的那人,你查到了吗?” 彦立权得到他的保证,确定他不会搅屎棍,心里放心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他点头,“盛汐初有意掩盖他的身份。” “不过,前两日有了眉目,那人叫苏让,是个退役的电竞冠军,背景查不到。” 彦怀礼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玩电竞打职业赛圈钱,现在被盛汐初花钱包养,能有什么背景?” 没背景的人,最好拿捏。 就算死了,给他家里点钱私了就是了。 彦怀礼思忖,开口:“爸,我想……”弄死他。 “收起你的心思,盛汐初对他还没腻,还宠着。”彦立权把他推开病房,“要是想教训他,等盛汐初玩腻了,再动手也不迟。” “而且,查不到他的背景,才最为可怕。” 有些东西不清不楚,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贸然下手,风险太大。 “行,我听爸的。”彦怀礼难得听话。 他的态度,彦立权颇为满意。 看了眼腕表,彦立权把他交给佣人,“时候不早了,我去公司了,改日再过来。” 彦怀礼笑笑,目送父亲离开。 一转头,他的脸色布了寒气。 彦怀礼低低的嗤笑,“呵,活了大半辈子,办点事还畏手畏脚的,怪不得彦氏一直原地踏步,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干大事,还得他自己来。 【作者题外话】:嘀~( ̄▽ ̄~)~更新卡,嘻嘻,可能最近写的茶里茶气的,绿茶让的实力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