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士无双》 第100章 上楼 “把这样的人赶出去。” “对,闻香楼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 “太狂妄了,这样的人,我辈不齿与之为伍。” 一下子,成了众矢之地。 只要是闻香楼的客人,哪个不是对南宫倩蓉有想法。 而现在裴云表示出来的态度,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对南宫倩蓉的大不敬。 而对南宫倩蓉的大不敬就是在恶心自己。 在其他人眼里,裴云更是一个外人。 这也让大家想要同仇敌忾。 龟公本来是把裴云当成一个值得招待的客人,可如今。 其他客人都在针对裴云。 这就成了一个选择题,是其他客人重要,还是裴云这个客人重要。 要是其他客人无理取闹,这事还另说。 可无理取闹的人是裴云。 自己都把话和他说清楚了,他竟还不知道适可而止。 得罪一个客人,还是得罪其他客人,这个选择题不难选择。 而且一个是生面孔,其他都是老顾客。 就在龟公要下决定的时候。 噔噔噔…… 有人小跑下了楼梯。 这是一个奴婢打扮的女子。 会在闻香楼这样的地方做奴婢,显然只是一个小人物。 可这个小人物,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认识的。 这是小岚姑娘。 小岚姑娘只算一般,论姿色,在闻香楼里,她是排不上号的。 大家认识她,只要是她的身份,她的身份就是,她是南宫倩蓉的贴身侍女。 只要对南宫倩蓉有想法的人,都会认识她。 甚至可以说,大家对她,还要比南宫倩蓉更熟悉。 南宫倩蓉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着的,也不常在外人面前现身,更多的事情是小岚姑娘在处理。 这就导致,想要见到南宫倩蓉,就得先过小岚姑娘这关。 而为了争取在南宫倩蓉心里有一个好印象,大家还不忘贿赂小岚姑娘,只求她能帮自己美言几句。 也有句话叫做,小鬼难缠。 从这里也可以知道,南宫倩蓉对客人是有多大的吸引力。 即便是她的一个贴身侍女,大家也得费尽心思的讨好。 从这里也可以知道,一个名妓和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的区别。 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是任人作践,只要给钱,就可以随便糟蹋她。 而一个名妓,大家都对她恭恭敬敬,想方设法的去让她对自己另眼相待。 这不得不说一句,人都是有贱骨的。 对于容易得到的东西, 是觉得一文不值。 对于难以得到的东西。 是视若珍宝。 看着小岚姑娘这样急匆匆来到,大家都在猜测她是要干嘛。 小岚姑娘的眼睛有点大,环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裴云身上。 真说起来,裴云十分的醒目,和别的客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气宇非凡,却衣着朴素。 和别的客人放在一起,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小岚姑娘的目光落在了裴云身上,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裴云身上。 看了好一会儿,小岚姑娘才说道:“主子说了,让你去见她。” 能被小岚姑娘叫做主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南宫倩蓉。 其他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南宫倩蓉要让裴云去见她。 大家都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因为自己丢脸了啊。 自己刚才还在说人狂妄,要把人赶出去。 觉得是大不敬,是在恶心自己。 认为他想要见南宫倩蓉是不够格,认为他就是一个乡下人。 可如今,南宫倩蓉却派小岚姑娘来传话。 都不用龟公去说,事情就自己找上了门。 谁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凭的是什么。 要知道,自己这些人,平日没少对南宫倩蓉献殷勤,可就是这样,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困难重重。 如今,一个生面孔,这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待遇,这让人怎么能接受。 可小岚姑娘能有假吗,她说的话就代表着南宫倩蓉。 一旁的龟公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可他终归是老油条了,连忙推了一把裴云,说道:“还不跟小岚姑娘上去。” 龟公可不保证裴云多逗留一会,会对场面造成什么影响。 到时候要是乱了套,最亏的还是闻香楼。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龟公,当然知道要避免客人间的矛盾。 话说的好,和气生财,闻香楼就是赚钱的地方。 闻香楼是愿意看到客人间为了姑娘争风头,可不愿意看到客人真有矛盾。 争风头,能让客人多花钱。 可真有矛盾,损失的是自己的生意。 眼前这个情况,裴云就得赶快走,避免事态无法控制。 本来。 裴云的想法是,要是真的没办法了,那自己也就只能离开了。 自己总不能硬闯吧。 虽说是想去看看楚蛮奴在搞什么,可要是自己见不到她,那也是没办法的。 她要真想让自己知道,总会来告诉自己的。 就在这样想着。 小岚姑娘来了。 从这可以看的出来,她是真有诚意的,知道让人来领自己。 被龟公推了一把,要让自己快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自己不觉得其他人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都让人来领自己了,又有龟公在催促,裴云就踏上了楼梯。 在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裴云随着小岚姑娘离开了。 一路上,小岚姑娘没少对裴云投来目光。 裴云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被一个女人看着,自己要有什么反应? 自己又不是没有被女人看过。 在南山村,那些女人,谁不是有事没事的看着自己。 虽说,小岚姑娘打扮要更加亮眼。 可真要比起来,底子不一定比得过南山村那些女人。 被女人看着的事情,自己早就习惯了,一个小岚姑娘算不上什么。 临到地方的时候,小岚姑娘放缓了脚步,开口说道:“你这个人可真不一样,往常其他人有我带着他楼,可不会这个样子,你可要知道想见主子有多不容易,比如,我给主子传话这事,我也是要费口舌的。” 裴云疑惑:“你想说什么?” 小岚姑娘一愣,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自己是在提醒他,自己忙前忙后的,要是不打赏自己就太不上道了。 可是,小岚姑娘还在想着要怎么说,裴云就自己走上了前。 作为第一次进闻香楼的,裴云那知道那么多事情。 就算知道,大抵也不会理会。 事实上,自己是来找楚蛮奴,而不是来找南宫倩蓉,也就没有理由去打赏一个贴身侍女。 wap. /95/95599/21245424.html 第99章 楚蛮奴的邀请 青楼的消费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老百姓辛辛苦苦的一年的积蓄,只怕不够青楼的一次快活。 想想真是可笑。 有钱人一掷千金,为的是一亲芳泽。 没钱人饭都没得吃,饿死在了街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裴云怀里有着几十两银子,还是有资本到青楼里消费一下的。 可裴云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自己又不缺女人。 不管是秦祈儿,还是扈四四点 只要是自己想要了,她们都可以给自己的。 至于什么野花比家花更吸引人。 自己连家花都没采,那有功夫去管什么野花。 什么高雅的事情,也不是自己感兴趣的。 戏曲舞蹈,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之类。 裴云承认自己没有多少艺术细胞。 当然,说到其中的吟诗作对。 自己要是想当一个文抄公,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此大秦非彼大秦。 在这里更没有什么唐诗宋词。 而像李白苏轼之类,把他们的诗词放在大秦,属于是降维打击。 不过,自己并没有打算要用这些进行显摆。 文抄公是个不错的职业,但前提是,这样做是有意义的,比如是不是能给自己带来实际的好处。 路过闻香楼,更多是好奇,对于这个历史中经久不衰的职业的好奇。 本来,裴云是不可能和闻香楼有所交集的。 可,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在路过闻香楼时,抬头向上望了一眼。 只见三楼窗户处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用面纱遮住了脸,只有眼睛以上的部分露出在外面。 换成其他人,是看不出这个女人是谁的。 可裴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后,就立即知道她是谁。 是楚蛮奴。 突然见到了楚蛮奴,太让人意外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竟会在闻香楼里。 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在闻香楼里,要知道,她还是瓦匪。 只是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她也一样看到了裴云。 看不清她面纱下的表情,但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惊讶。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和裴云遇上。 接着,她知道裴云把她认出来了。 她迟疑了一会,对裴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在说,来啊,我在等你。 秦祈儿也看到了这幕,她惊讶道:“是小蛮?” 扈四四:“没错,是楚姑娘。” 说完后,彼此交换了疑惑的眼色。 楚蛮奴出现在闻香楼里,未免太不正常了。 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闻香楼的。 客人?可她是女人,是瓦匪。 可要不是客人,她还能是什么,难道她还能在闻香楼里招待客人不成。 在对裴云做出了勾勾手指的动作后,楚蛮奴就消失在窗口前。 意思表示的很明显,想要再见到她,就只能去找她。 秦祈儿和扈四四在看着裴云,想知道裴云要怎么做。 “我该进去吗。”裴云道。 “公子不想知道小蛮在这里干什么吗,都邀请公子了,公子还怕被小蛮吃了不成。”秦祈儿道。 裴云的心里确实是疑惑的,而且,楚蛮奴也想让自己去找她。 “那……我就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闻香楼是谢绝女人进入的,裴云只能一个人进入了闻香楼。 一进门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是一个龟公。 俗称拉皮条的。 裴云穿着虽普通,但气宇非凡。 作为一个龟公,是懂得看人的,他的目光告诉他,裴云是一个值得招待的客人。 “客人好,不知道客人需要什么服侍,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姑娘。” 裴云直接就报出了楚蛮奴所在的房间。 龟公迟疑不定,“三楼?靠近街道的那个窗口,客人是想找的南宫大家?” 闻香楼里,姓南宫的,还能被称为大家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名妓南宫倩蓉。 龟公可以确定,裴云是个生面孔,而一来到就要见闻香楼的头号招牌。 这野心不小啊。 只是,作为闻香楼的头号招牌,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着的。 裴云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自己没听过什么南宫大家,也不知道南宫倩蓉是什么人。 自己只是报了楚蛮奴在的那个房间。 裴云是不知道什么闻香楼头号招牌,但不难从龟公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有问题吗。” 龟公脸上出现了为难,正想着该怎么说,一旁有人发出了笑声:“哪里来的乡下人,南宫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说话的人做读书人打扮,样子倒是不差,就是一脸的纵欲过度,说到南宫姑娘的时候,更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样。 有人在笑自己。 裴云看了一眼后,就没有理会。 有阿猫阿狗在乱吠,自己难道还要花心思去理会。 被忽视,读书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这句话是喊出来的,这也把楼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双方都是客人,龟公急忙打圆场。 其实在他心里是觉得裴云有点愣头青的,可他看裴云的模样,好像真的是不了解,所以他就和解裴云释了事情情况。 “听见了吗,乡下人也想见南宫姑娘,你够格吗。”读书人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裴云依旧把他当透明的,说道:“要不你去和她说一声,指不定她肯见我。” 裴云已经了解这南宫姑娘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一个有着众多拥趸的名妓。 其他人要见她要预约排队,而且只有她同意了,才能见到她。 自己一个陌生人,一来到就想进入她的房间,这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可事实上,自己要见的不是什么南宫姑娘,而是楚蛮奴。 裴云让龟公带话,就是要是告诉楚蛮奴,自己来了。 可在龟公听来,在其他客人听来。 这也太不识好歹了。 去说一声,就肯见了? 真以为自己是谁啊。 长的确实是气宇非凡,但就他那衣服,一看就普通,不像读书人,也不像权贵人士。 这样的人,说出这样话,立即引来别人的指指点点。 wap. /95/95599/21245423.html 第98章 只想自己好 听完裴云的讲述后,孙幼娘久久的沉默。 她现在要是转身就走,去把事情告诉龚自宏,裴云也不意外,更可以说,这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 可,她随后做的决定,却是让裴云意外的。 “我不懂得太多,也不想去想太多,我要说的是,可以,但我能得到什么。” 这是肯帮忙,不过条件是能得到什么。 这样一个决定,无疑就是在说,只要裴云给的东西能打动她,她就会背叛龚自宏,背叛自己未来的丈夫。 她说出这一句话,是出于什么心理。 孙幼娘:“公子觉得我对龚自宏真的有感情吗,我决定进龚家的门,就是龚家能给我更多,我看中的是好处,反正其他的得不到了,我也只能看中好处了,总不会委屈了自己。” “嫁给龚自宏,是看中龚家的好处,可如果公子能给我足够多的好处,我也能背叛龚自宏,背叛龚家。” “是的,没错,我现在只想要自己好,其他的都不想了。” 裴云在看着孙幼娘,看得出来,她变了,可她这种变化是真实的吗。 裴云:“那你说,你要的是什么。” 这是把问题抛回给孙幼娘,她真正想要的,问她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我要的?”孙幼娘看了一眼裴云,“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可以让公子先欠着,我相信公子是不会亏待我的,到时公子想要给我什么,我都接受,就由公子自己进行决定。” 自己不知道要的是什么,要让裴云欠着。 可往往,这样欠着的代价是最大的。 她又说让裴云自己进行决定。 换言之,可以是无限大,也可以什么都没有,都由得裴云。 孙幼娘离开了,在孙幼娘离开后。 秦祈儿:“公子想不通了?” 之前,她秦祈儿并没有怎么说话,只让裴云一个人和孙幼娘交谈,现在孙幼娘走了,秦祈儿开口了。 裴云:“是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她可是要嫁入龚家的,公子还打算把她抢回来不成。” “她自己去的龚家,我去把她抢回来?这是有病吗。” “公子当然没病,她不是说了,到时给什么,由公子决定,难道公子还会昧着良心做什么。” “自然不会。” “那不就是行了,公子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想不通的就别想了,公子只需要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那……我就不想了,这样说来,事情就这样了……那接下来要干什么,” 扈四四道:“公子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出来买年货的。” “对啊,就去买年货。”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也是该放松一下自己了。 只是裴云不知道的是,扈四四和秦祈儿一直都在交换着眼色。 更私底下进行了交谈。 扈四四:“这事只能你管得了,公子只听你一人的。” 秦祈儿:“放心吧,以后她的事,我来处理。”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昨天,是一路赶路,进城后就找了客栈休息。 今天,则要好好瞧瞧闵县的夜景。 在南山村里,晚上是没有节目的。 其他的村子也都是如此。 村民在晚上能做的事也就是各自回家,各自抱着婆娘,做一些晚上该做的事情。 和村子的夜晚不同。 又年关将近。 在闵县,则有着繁华的夜市。 除此之外,在闵县有的地方是专门在晚上开门做生意的。 晚上做生意,还能有生意? 当然是有的,还是最赚钱的生意。 闵县的夜晚,最亮眼的就是那三层楼高的红砖绿瓦。 就算是在闵县,这样华丽的建筑也是少见的, 除了外表好看外,从这里还传出了莺歌燕语。 这个地方叫做闻香楼。 闻香,闻的是女人身上的香。 在这楼里住的是女人,能让闵县男人都被吸引过来的女人。 而这些女人,她们是做生意的。 是的,闻香楼即青楼,是风花雪月的销金窟。 一说到青楼,让人想到的就是做着皮肉生意。 但要知道,青楼一词,其实并不世俗。 真正的青楼,不龌龊,干着的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青楼里,确实是纸醉金迷,但一样是文人骚客留恋之地。 青楼不只是做皮肉生意,还有那些卖艺不卖身的青官人。 比起一般只能通过糟蹋自己身子,赚取客人腰中银子的女子,青官人是另一个群体。 青官人也赚客人的钱,但卖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才艺。 每一个青官人,都是要经过专业培养的,她们或会戏曲,或会舞蹈,或会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也不在话下…… 当然,也有的不是专门培养的。 这样一些人,本该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可达官贵人落魄了犯事了。 当他们被抄家时,他们的家眷就会被卖给青楼。 这样的人,她们不是专门培养的,又胜过专门培养的,她们与生俱来就有尊贵的气质。 世间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 也许你会说是商人,商人的钱多。 那你就错了,有钱的商人,都是会赚钱的,在花钱的时候,更加会考虑值不值得。 商人逐利,花钱一样是。 再一个,商人也不会欣赏什么高雅的东西。 真正最好赚钱的人,是那些文人骚客。 能成为读书人,十有八九是有钱人,没钱人连吃饭都是问题,哪里读得起书。 读书人又好面子,为争风头,能视钱财如粪土。 而能和读书人有共同话题的,就是那些青官人。 而在读书人心里,能获得青官人的芳心,是一种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 因此,青官人只需要和读书人聊聊天,谈谈心,卖弄一下才艺,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钱。 如果是名妓,还有挑客的权力。 若是一个一身铜臭的商人,或者毫无才学的纨绔子弟。 不好意思,概不招待。 要说青官人,还是名妓,最出名的还要数花魁。 花魁就不一般了。 就拿闵县来说,闻香楼里可没有花魁的,青官人倒是有几个,名妓则只有一个,名字叫南宫倩蓉。 wap. /95/95599/21245422.html 第97章 我会去的 “等等。” 孙幼娘叫住了扈四四。 “谁说免了,告诉我,公子要和我说的是什么。。” 扈四四:“你真想知道?” “我当然要知道。” “那好吧,公子如今在怀恩寺,他想和你见一面。” “怀恩寺?” 孙幼娘显然没有听说过, 她来到闵县才这几天,就算是龚家,她都了解有限。 虽说怀恩寺在闵县是名声在外,可她也确实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他居然要和自己见面,不管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自己都要去见她。 扈四四离开了。 孙幼娘折返回到了龚家,找到了严良平,说道:“我想去一下怀恩寺。” 严良平疑惑:“怀恩寺?你去哪干嘛。” “是村里的姐姐,邀我过去,我也觉得到寺里去上香是件不错的事情。” 孙幼娘自然不会把去找公子的事情说出来。 马上就要嫁入龚家,却要去和别的男人见面,这话怎么能够说的出口。 严良平恍然大悟,“你也听说怀恩寺求子必应了,想不到你想得蛮远的。” 这话就有点直白了。 换个说法就是,孙幼娘还没过门,就想着给龚家传宗接代。 这样的心思解读起来,就有点玩味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话从一个外人说出来,未免不太合适。 可严良平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他是龚自宏的亲信。 真论起来,和孙幼娘比起来,她就是一个外人,自己才是龚家人。 孙幼娘愣了一下,她根本不知道怀恩寺和求子必应有什么关系。 而听严良平这话。 要是没有错,他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势利眼的女人了。 很简单的理解,一个女人想要巩固地位的最好办法就是传宗接代。 他一句,你想得蛮远的,这听起来就有那么一点调侃的意思。 自己去怀恩寺是为了求子必应吗。 显然不是的。 可是不是需要解释。 自然不需要。 被当成一个势利眼,那又如何。 本来,自己在龚家的眼里就是这个形象。 能毫不犹豫就来到龚家,本来就是一种势利眼的表示。 孙幼娘并没有要解释,反正严良平的想法和自己为人做事契合,他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去怀恩寺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孙幼娘没有说话,严良平就当她默认了。 虽然觉得她还未过家门,就想着求子必应,是过于心急。 但也不能说,过于心急就是坏事。 在他看来,孙幼娘就是看上了龚家的好,那她要把这样的好紧抓住,也无可厚非。 又想到,龚自宏对虞子衿说了,是要为龚家开枝散叶,是以龚家断后做威胁。 孙幼娘这时去怀恩寺,算的上是这事的助力。 严良平:“我会安排马车送你过去的。” …… 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在怀恩寺,感受到的是尊荣华贵,这一下子就让怀恩寺高大上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辉煌的底下,却是腐烂的。 裴云和秦祈儿来到了怀恩寺,上香拜佛是免不了的。 不过上香拜佛和怀恩寺是无关的,为了是自己心里那一点信仰。 随后是扈四四回来了,同时带回了关于孙幼娘的事情。 “这么快就要嫁人啊。”就连裴云也忍不住感叹。 扈四四:“公子真的还想事情交给她去办?” 裴云:“好像确实不太妥当,不过都这样了,到时看看吧。” 一说到孙幼娘,孙幼娘就到了,毕竟她有马车送,路上用的时间要少的多。 孙幼娘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毕竟普通人人可坐不起马车,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孙幼娘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除了是打扮得吸引人外。 虽说出身南山村,可在闵县也少有像孙幼娘这样精致的女孩子。 秦祈儿:“公子有没有觉得后悔啊。” 裴云扯着她的脸蛋,说道:“要不是怕有人把你抢了,我也可以把你打扮得万众瞩目。” 这不是什么故意在讨欢心的话 这是真正会发生的情况,以前瘦弱黝黑的秦祈儿,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如今长肉变白了。 裴云都拿妖精形容她了。 她要是打扮一下,绝对能让人为之侧目。 同样的,还有扈四四。 世上就没有不好看的女人,只有不打扮的女人。 何况,不打扮都这么好看了,要是有了打扮…… 你问裴云鉴赏女人的目光怎么样。 经历过现代化信息轰炸的他,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女人。 裴云的鉴赏目光绝对是具备权威的。 以裴云的目光来评价。 秦祈儿是妖精级别的,扈四四则和蜜桃一样,还有孙幼娘,天生的萝莉长相。 裴云并不算醒目,可孙幼娘一下马车就看到了他。 当心里有个人,自然就容易受到这个人的牵引。 孙幼娘:“见过公子。” 很有礼貌。 裴云摸了摸鼻子,“本来不该这样找你的,不过……还是边走边说把。” 在心里,裴云已经开始赞同扈四四的说法,不该把事情交给她去办。 即便她肯去做这件事情。 可她都决定嫁入龚家了,她要是真肯去做这件事,这对她意味着什么。 帮外人把自己的未来丈夫当枪使。 这不就是在害她。 其实,单论怀恩寺的事情,不算是把龚自宏当枪使,反而是在帮龚自宏抓住县令的把柄。 可要解释怎么得到这个消息,这就涉及到了范师爷和官差的事情。 而在自己动身来闵县的时候,他们那些人也按照安排进行处理了,算一下时间,不日就会到闵县了,接着,他们就会把龚自宏拉下水。 当然,自己可以不说范师爷和官差的事情,另找个借口去解释为什么知道怀恩寺的事情。 自己确实有想过要这样做,不过当真的和孙幼娘说起来的时候。 裴云:“这事本不该来找现在的你,不过你都来了,还是说一下把,你听了后,不管是做什么决定都是你个人的自由,” 接着,就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没有找任何借口,也没有半点隐瞒。 本来,如果她不是来了龚家,这些事情,她都会参与的。 从这里可以知道,裴云并没有因为她来了龚家,就对她另眼相待。 wap. /95/95599/21245421.html 第96章 变质 当严良平来找孙幼娘,并转告她龚自宏的话时。 “这么快吗。”孙幼娘脱口而出,随后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严良平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异常,可想想,好像确实是有点快,她反应异常也不稀奇。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孙幼娘一个人的声音。 “我就要做人妻了,他知道吗,他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既然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的。” 离开后的严良平不一会又折返回来,说道:“府外有人找你,是南山村的,名字叫做扈四四。” 孙幼娘愣了一下,“是她。” “恩,要是不想见她,我就让她离开。” 孙幼娘迟疑了一会,“我去见她。” 在龚家的大门前,孙幼娘看到了扈四四。 看了第一眼,孙幼娘就觉得扈四四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虽说两人之前没少口角,但彼此也是朝夕相处的,对方一有什么变化,自己就能够看得出来。 孙幼娘有点不敢确定,扈四四这个样子,应该是眼角含春把。 同样作为女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是敏感的。 这就让孙幼娘疑惑了,扈四四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虽说自己未曾尝试过,可不妨大胆假设,她应该是受到过男人的滋润。 从外表看,孙幼娘看起来是小,用现代的词语形容,她就是一个萝莉。 可在大秦,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对结婚的事情,有人教过她,她也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真也说起来,她甚至没少有过幻想。 而能让她产生幻想的人,自然是能进入她心里的人。 每当夜深人静,只有自己一人时,她总会辗转反侧寻找慰藉。 也许就是,越是想得到却越是求之不得,才让她,想起夜深人静,想起自己一人时。 那样的一种黑暗,那样的一种空虚。 这就是一种折磨。 既然自己不好过了,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如果说,孙幼娘心里是有人的。 那么,扈四四呢。 眼角含春,被男人滋润过。 这会是谁做的。 她是个寡妇,自己的男人死了,她是上哪找的男人。 要说她最能接触到的男人…… 孙幼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扈四四也在看着孙幼娘。 和在南山村不同,如今的她,除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还在脸上涂抹了胭脂水粉,衣服倒没什么变化,就是多了一些首饰。 她本来就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女孩,这一打扮,更加的精致了。 只是,连带着她的眼瞳也像是有了点缀。 不,扈四四觉得换个词形容才更确切,她的眼睛不再通透,而是灰蒙蒙一片,更像是变质了。 在扈四四心里不由有了想法,也许,自己今天不该来的,可来都来了,总该试试。 孙幼娘一步步走来,脸上伴随着笑意,“原来是扈姐,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客气,可却让人觉得疏远了。 扈四四:“这不是要过年了,就想着来城里办点年货,顺便过来看看你,还有,有一个人让我给你捎来一句话。” “是孙爷爷?” “不是。” 孙幼娘表情莫名一紧,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是公子?” 扈四四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孙幼娘心里是有裴云的。 可就是这样,她还毅然要来到龚家,这里面要说没有什么不正常,那才不正常。 “是的。”扈四四道。 孙幼娘的表情变的很古怪,似笑非笑,“可真是奇怪啊,你觉得呢,我也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和公子好上的。” 扈四四意外了,关于这件事,自己并没有打算要瞒着她,可没想她就这么猜了出来。 不,也不全对,自己和公子不能算好上。 “好上说不上,公子只和我说了一句话,这是我个人的自由,这句话是不是很熟悉,是的,公子也和你说过这句话。” “同样的一句话,公子和我说了,让我感到心满意足,而你……” 话没有说完,是没有说完就能让人知道要说什么。 真要说完了,也不过是让场面变的不和谐。 难道要去怪罪她的不满足。 至少这话不是自己该说的。 自己不过是个寡妇,自己是没资格和她比的,自己也没有让龚自宏看上。 要是把话说明白了,自己站在什么立场都不对。 孙幼娘的表情在变化着。 她没想到裴云会和扈四四说过同样的话。 而扈四四选择的结果则是和自己相反,因此,她现在看起来很开心,而自己……不,自己怎么会想着否定自己。 孙幼娘:“我想你有一件事情还不知道,龚家已经在筹备给南山村下聘礼了,我很快就会嫁入龚家。” 说着话,语气越来越坚定。 可这样的坚定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么快,你真决定了?”扈四四是惊讶的,她实在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快。 “是啊。”孙幼娘笑着道:“我想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得到别人的恭喜,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她虽笑着,却没有让人看到她的开心。 扈四四呼吸了一口气,“我是该恭喜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扈四四觉得让孙幼娘去见裴云已经不重要了。 裴云找孙幼娘,最根本的原因是要把龚自宏当枪使。 如果孙幼娘是自己人,事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之前,就觉得这事会难办,是觉得孙幼娘心里恨着裴云。 而如今,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更加糟糕。 孙幼娘竟要嫁入龚家,她以后就和龚自宏是夫妻了,有事情自然就和龚自宏站一边,知道裴云要把龚自宏当枪使,她还会帮忙吗。 扈四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让我和你说的话就免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公子的,可你应该明白,公子从来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想办的事情没能办成,但有的话还是该说的。 其实,扈四四有想过,把秦祈儿和裴云那天说的话告诉孙幼娘,让孙幼娘知道,其实,秦祈儿有打算替裴云做主了。 可如今,已经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wap. /95/95599/21245420.html 第95章 陶瓷做的女人 裴云:“这一大早,你是去哪了。” 刚才醒来第一眼没看到她,自己心里其实是担心的。 秦祈儿:“奴家是听到了望山声音,好在奴家去的及时,才把偷马贼吓跑了。” “有人偷马?没事吧。” 偷盗的事情并不稀奇,尤其是年关到了,盗贼也想过个好年。 年关前,也是偷盗频发的时候。 之前在南山村,由于像乌逵,李狗剩这样的地痞都被清理掉了,南山村也就没有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当然,根本原因是,当时南山村也没有什么好让人惦记,大家也都要活不下去,都拧成了一股绳。 可闵县不一样。 这里的人了来自四面八方,什么人都有。 而作为一匹马,是值钱的,要是能把马偷了,绝对是能卖个大价钱,过个好年。 昨夜入驻客栈后,就把望山拴在客栈后面的马棚里,会由客栈负责看管和提供饲料。 可没想到,有人打起望山了主意,也是秦祈儿心有灵犀,能够听到望山的声音,这才没让偷马贼得手。 “公子放心,望山好好的,奴家刚才也去找了客栈老板,把他说了一顿,他说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裴云不置可否,“只怕是自己人下的手,要知道我们都是些生面孔,做生意的,宰的就是生人。” “奴家也这么觉得,难怪昨夜给我们送酒喝,这是打算让我们醉的不省人事,不过也太小瞧人了,真想要宰人,不得下血本,那点酒还不够扈姐一个人塞牙缝。”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扈四四,话题也回到了扈四四身上。 裴云:“你觉得这事要怎么处理。” 秦祈儿:“扈姐有说什么吗。” “她说了,是误会,就当成没发生过。” “公子不是这样想的?” “误会是没错,可发生了也确实是发生了,” “公子是觉得对不起人了,可公子有没有想过,这事公子不算占便宜,扈姐更没有吃亏,扈姐真要拒绝,难道公子还能拦着不给跑啊。” “这……” 这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扈四四想要跑,做着梦的自己还能拦得住吗。 裴云:“所以,我没必要纠结?” 秦祈儿:“是啊,公子为什么要纠结?还是公子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和奴家说清楚?可事实上是奴家没有在,是奴家的错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裴云抓了抓头发,一时有点绕不清了。 事情绕不清该怎么办。 有一句叫做难得糊涂。 不是什么事情都弄个一清二白就是好的。 该糊涂的事情就该糊涂。 按照秦祈儿的意思,事情就这样揭过了。 吃完了早餐后,一行三人牵着望山离开了客栈。 期间,扈四四也恢复正常了,只有秦祈儿拉着她说了几句话。 由于是女人的话题,裴云也没有听到她们在讲什么。 龚家。 在闵县,龚家有一个大院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龚禄安是被贬了,可再落魄,也不至于在闵县这样的地方过的不如意。 真要有想法,龚家一样可以成为闵县的一户大人家,龚禄安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龚禄安就是想不开,想不开就死了。 又一年,到了他的祭日。 他的一双儿女已是长大成人。 祭拜龚禄安本是龚家自家人的事情,可龚家里却多一个外人。 这个外人叫孙幼娘。 孙幼娘虽没有去参加祭拜,她的身份不对。 但在祭拜的这一天,她却能在龚府里,这里面的意思就不一般了。 一个人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比南山村的房间都要好,可在这里,却让人不自在。 这里的一件件东西都是精心布置的。 可就是这样的精心布置,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条条设定好的规矩,束缚在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孙幼娘的感觉。 她到龚家已经有几天了,在这几天里她被当成了客人对待。 她也和龚自宏进行过谈话,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经过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她大致明白龚自宏是要做什么。 此时,龚自宏正和一个女子在说着话。 光看女子的第一眼,你会觉得很诡异,眼中空洞洞,没有半点亮光。 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应该是一个木偶吧。 但,需要承认的是,她长得真美,整个人和一个陶瓷做的一样。 让人忍不住呵护,生怕有什么磕碰。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她。 她有一个好看的皮囊,但她没有灵魂。 她的名字叫虞子衿。 她姓虞,不姓龚,可却是龚自宏的双胞胎姐妹。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有人要欺负我那未过门的夫人,我现在太弱了,需要变强。” “她已经说了,只要我能护她周全,她就同意过门。” “这事关系到龚家能不能开枝散叶,你也不希望龚家在我身上断了后把。” 谈话中用的是我和你,从而可以知道,虽有血缘关系,但感情上却是疏远的。 龚自宏的话中更带有威胁的语气。 这事要是不帮,害自己娶不了夫人,那她就是让龚家无后的罪人。 以威胁的语气,想要获得帮忙。 面对这样的要求,虞子衿神色木讷。 “你不要给我装,我知道你听进去了,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虞子衿是没有说话,龚自宏就当她同意了。 “那你离开之前就把事情办了,别误了我的事。” 该话一说完了,龚自宏就离开了,只留下虞子衿一个人。 她就站在那里。 自始至终,她不仅没样说话,就连姿势也没有变化,真是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假人。 说完话的龚自宏找到了严良平,开口就道:“给我联络一下楚蛮奴。” 严良平:“小姐她同意了?” 龚自宏:“同意了,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她凭什么不同意,反正这事对她又不难。” 严良平本还想说什么,可想到这是属于家事,也不好说什么,随后说道:“那孙姑娘那边?” “准备准备,给南山村那边下聘礼,规模要大,我要让大家都知道。” “让人去问问她,有什么想要的都满足她。” wap. /95/95599/21245419.html 第1章 飞机失事,穿越古代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打量了一下四周。 昏暗的油灯照亮了视线。 泥堆积起来的墙,茅草为顶,大小就十来平方。 屋角有煮食用的土坑,堆放有树枝干柴。 墙的一面挂着雨天出行的蓑笠。 最为精致的物品是一块简陋的铜镜。 还有那么一些东西,都是在历史博物馆才能看到的。 这是多么贫困的人家,过着这样艰难的生活。 “公子你醒了啊。” 身旁响起一个声音。 看她的样子,也就十几岁的年龄。 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营养不良的黝黑瘦弱,轮廓却是十分好看的。 她的衣服略显凌乱,眼角带着些许泪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裴云有点懵住了。 抬头看着头顶,那里有着破了的茅草屋顶,有着浩瀚的星空。 自己记起来了,自己乘坐的飞机失事了,从天而降的自己好像还砸到了什么人。 活动着干枯的嘴唇正想问个清楚,肚子传来了咕噜声。 “奴家去给公子煮粥。” 这话自己是听懂了。 可什么奴家,公子的,真是奇怪的称呼。 她生火开锅,手脚是一个麻利。 些许久后,她端来了一碗米粥。 “我自己来吧。” 本想自己动手,可只是靠着床坐起来,就疼的龇牙咧嘴。 “公子身上有伤,还是让奴家来把。” 她先是小心吹了吹,才往自己嘴边送,许是觉得举止过于亲密,她红了耳根。 米粥入嘴,喉咙是磨得难受。 这是什么米粥啊,这么难喝。 没能忍住,刚进嘴的米粥就吐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米粥,忍不住的可惜。 这也看清碗里的米粥,都是脱壳不干净的糙米,难怪会难以下咽。 给自己吃的是糙米,这自然不是故意的,只能说明她平日里吃的就是糙米。 以糙米为食,这日子过的…… 看她的可惜,能够知道,即便是糙米,亦是珍贵的。 这样一想,自己的行为实在不礼貌,正想道歉,她却低下了头,“是奴家委屈公子了。” 吐过后,反恢复了几分精神,接过了碗,就自己喝了起来。 自己并不是娇贵的人,只是一时不适应才会吐了出来。 为了彰显成绩,还把吃干净的碗倒了过来,看得她忍俊不禁。 自己也笑了,觉得这样的行为是有点幼稚。 米粥入腹,人舒服了不少,这才开始和她进行正式的交谈。 “我叫裴云,你呢。” “秦祈儿。”她道。 而在接下来的谈话,却是让人错愕。 这样一个地方叫做大秦。 本来以为是到了什么穷乡僻壤,这才知道,是大错特错。 裴云的头皮都发麻了,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也许……自己是穿越了。 是啊,要不然,一个飞机失事的人,掉落下来后,即使有人垫背,也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我记得砸到了人,那人呢?”裴云道。 “那人叫乌逵,是村上一霸,见奴家孤身一人,就想行欺凌之事,若不是公子从天而降,砸死了他,只怕……”她道。 竟是这么凑巧,自己是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事情。 “就这样把人砸死了,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的,这是为民除害的好事,若说麻烦,村上的无赖和乌逵关系甚好,不过事情因奴家而起,不会连累公子的。” “难不成你是要和无赖拼命?” 这话是随口一说,可她是一脸的严肃,“乌逵是村上最大的恶人,换成其他人,奴家可不怕。” 样子有点凶,可看她瘦弱黝黑的模样。 让人觉得可笑……又可叹…… “你家里的人呢。” “娘亲在小的时候就不在了,爹爹是个猎户,前些年上山后就没回来了。” 说这话时红着眼眶,就是没有掉下眼泪。 她是不肯哭的,哭了也不会有人可怜,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裴云心里一阵叹息。 按照自己的时代,这样一个女孩,就该在父母怀里撒着娇,而她却失去了父母,若不是自己砸死了那乌逵,命运更是凄惨。 这一夜……无眠。 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能睡得着。 老天爷竟给自己开了这样的玩笑。 可至少比摔死的好。 如果,这是一场梦,梦醒自然烟消云散。 可如果不是梦,就该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里叫做大秦。 却和历史上已知的任何一个朝代无关。 一个人到了古代,要怎么活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秦衿儿。 家里多了一个男人,这让她辗转反侧。 翌日。 裴云能够下床走动了。 一大早,秦祈儿就带着乌逵的尸体进了山里,是去抛尸,也是去打猎。 按她的意思,公子如今是个伤患,若是能有野味补养就是最好的事情。 推开门来到了屋外,迎面的是清新的空气。 在这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没有什么汽车电视,也就没有什么污染。 作为猎户的屋子,建立在山脚,偏离了闹市。 考虑了一夜后,裴云接受了现实。 事已至此,就要学着面对。 真要在这里生存了,就要过得好。 只是如今的自己是个伤患,还要靠着一个女孩。 虽说她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可实际上,自己是受之有愧的。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时间来到了傍晚。 一进山就是一整天。 这就是当下人的写照,起早贪黑的干活。 劳累了一天,她的脚步依旧轻快。 她的心里是高兴的,在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山鸡。 今天是个好日子,往常进山三五趟都不一定能有收获。 平日里,山鸡是不舍得吃的,会在赶集上换粮食,换生活需要。 可今天,这是公子的。 只要吃了这只山鸡,公子的身体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自己对公子的来历有着疑惑。 可不管如何,只要记住一点,是公子救了自己,这就够了。 “公子,奴家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先是叫喊着。 这是一种忐忑。 是谁都清楚,公子和自己不是一类人,自己回到家后,公子会不会就不见了。 “回来了啊。” 房门打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秦祈儿脸上止不住笑容。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她只知道,家就不该只有一个人,而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可以知道她这一天的不容易。 下意识的,伸手去抚平她的乱发。 就这么一个动作,顿时让她红了脸。 “呃……” 裴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自己可以保证,无半点不良居心。 可换个角度想,在古代,对一个女孩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有点登徒浪子。 好在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她就忙着去处理山鸡了。 自己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了。 “公子身子还没好呢,不该干活的,交给奴家就可以了。” 闲来无事,就自己找事情做。 在她打猎的工具里,有着一把猎刀和一张弓。 猎刀是铁制的,表面坑坑洼洼,都是些杂质。 从这就看出了大秦的制铁水平。 可就是这样一把猎刀,对于百姓就是珍宝。 除了落后的制铁水平外,大秦要打仗,但凡能收罗到的铁制品都会被打造成了兵器。 拿着猎刀,思索着,若是有条件,自己能够打造出更好的猎刀。 手里换成了弓,试着拉动弓弦,一时半会竟没能全部拉动。 粗略估算,真要打开这张弓,至少需要几十斤的力气。 而且,射箭不只是拉动弓,还要保证稳定准星,这就不是几十斤力气的事情了。 这张弓是她打猎用的,她竟能使用得了这张弓,这就让人意外了。 看她瘦弱黝黑,以为会是一个弱女子,现在知道是看低了人。 再想想,她说不怕无赖,看来不是在说大话。 看着弓,心里有了想法。 说到了弓,就想起弓的一个近亲,那就是弩。 随着历史,弓会被逐渐淘汰。 而弩,就算在现代社会,一样是管制器具。 追究根本,弓是靠人拉动的,而弩有机关。 简单的说,一个是人力,一个是机械。 她能使用好弓,自然也能使用好弩。 如今的大秦,还没有出现弩,弩的出现不知道还要多久,但可以确定,自己会加快这个过程。 捡起一支枯枝,蹲在门口的地上写了起来。 家里可没有笔墨纸砚。 在大秦,读书人是珍贵的,很多时候,一个村都找不出一个读书人。 一认真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一盏灯照亮了视线。 是她持着油灯站在身后。 她的本意是让公子获得更多的光线。 裴云一下清醒了过来,结束了手里的事情。 秦祈儿却愧疚了,“是奴家打扰公子了。” 裴云笑了笑,“怎么会,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也得先吃饭,吃了饭才有精力继续想。” 秦祈儿吐了吐舌头,侥幸自己没有闯祸。 同时心里是诧异的,公子说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但自己能看出来公子是在写字。 自己不懂什么写字,可却大受震惊……公子竟是一个读书人。 饭桌上,除了有米饭外,还有一只煲了汤的山鸡。 裴云看了是食欲大振。 换做以前,就是家常便饭而已,可眼下却是最丰盛的一餐。 wap. /95/95599/21245326.html 第2章 有这么一个女孩 “怎么不坐下。” 裴云对着秦祈儿道。 “公子先吃,吃完了奴家再吃。” 男尊女卑的社会,吃饭的时候,只有男人能坐上饭桌,女人只能在一旁看着,也只有等男人吃饱了,女人才能收拾剩菜残羹。 裴云一下子读懂了秦祈儿的想法。 忍不住觉得可笑。 这一餐是她劳动所得,她反把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 “我说了,坐下,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一遍。”裴云加重了语气。 听得出来,这是生气了。 秦祈儿不敢再迟疑,啪的一下坐了下来。 不凶反而不听话。 可怎么都让人觉得悲哀。 这一顿饭,秦祈儿吃的不安,又心满意足。 不安的是。 自己竟大胆到以山鸡填腹,还能和公子一同坐下来吃饭。 心满意足的是。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好,公子竟没有嫌弃自己,还给自己夹了鸡腿吃。 吃完饭后,秦祈儿收拾起了碗筷,裴云则在研究着弓。 平白打造出一把弩,难度不小,可要是把弓进行改造。 在这之前需要征求秦祈儿的意见。 这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没有了弓,打猎就会成问题,打不着猎,就吃不上饭。 若是换成别人,想要对弓下手,她是抵死不从的。 可在听到公子要把弓拆了,她迟疑了会,就点了点头。 裴云:“就不再考虑考虑,拆了就坏了。” 秦祈儿:“奴家相信公子。” “怎么能这么相信我呢,好吧,其实我是想……” 裴云把改造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秦祈儿震惊的睁大眼睛,“真能这样?” “是啊,觉得划算不。” “当然划算,这张弓,奴家一次最多射三箭,若是按公子说的,真有那弩,别说三箭了,三十箭都不是问题。” …… 滴答滴答,下起了雨。 屋顶没来得及修补,雨水滴落进了屋里,地面成了一片泥泞。 床上,一男一女抱着膝盖看着这一幕。 屋子就这么大,也就床的这一面还能够遮风挡雨。 上了床,躺着睡是舒服的。 可男女之大防,不可同席。 也就有了这一幕,各自保持着距离。 只是,此时的季节是秋风凉,加上雨水,搞不好就要染上风寒,就当下的医疗水平,风寒是要人命的。 为了给彼此一点温度,渐渐依靠在了一起。 没过多久,秦祈儿的脑袋靠在裴云的肩膀上睡着了。 上山打猎了一天,早就累了,感受到身边的安稳,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来时是风雨,去时是阳光明媚。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要做的事情是把屋顶补好。 找来了茅草树枝,秦祈儿就动手干起了活。 一个女孩爬上爬下的,丝毫不马虎。 裴云看了忍不住感叹。 不得不承认,在干活方面,她比自己强多了。 这可不能拿受伤做借口,即便是不受伤,自己也是不如她的。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帮忙,一个人就把事情做好了。 自己只能另找事情做,开始对弓进行了改造。 猎刀当成刻刀进行使用。 随着时间推移,一把弩在手里逐渐成型。 外形不需要多说,最主要的是核心部件,分别是:悬刀、勾心、牙、望山。 悬刀:相当于扳机,扣动的时候,弩就会发射。 勾心:连接悬刀和牙,是实现弩机功能的关键零件。 牙:用于钩住弦。 望山:用于瞄准。 其中,望山和牙是一体的。 上弦的时候,牙钩住弦,弓的张力使得弦对牙有一个拉力,这个拉力给牙一个扭矩,勾心则阻止了牙的旋转,并把力传给了悬刀。 当扣动悬刀的时候,勾心失去支撑,牙便没有了阻碍,弩就发射了。 条件有限,这些部件是用木制的。 问题并不大,就是使用久了会有磨损,需要定期修理更换。 弩弦是从弓上扒下来的,是一条上好的牛筋。 再把箭修改一下,适合在弩上发射。 这些箭十分的简陋,箭头是用石头磨出来的,又叫石镞,胜在不花钱,材料一找就有。 时间来到了数日后,秦祈儿又一次上山打猎,这一次随身带着一把弩。 又是黄昏时分。 远远传来了动听的声音,是她在哼着曲儿。 连曲儿都哼上了,证明心情不错,只见在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兔子。 这是大丰收啊。 一路小跑,她跑进了院子,看着院子里的裴云,说道:“公子快看,奴家手里的是什么。” 裴云莫名一声感慨,“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呢。” 秦祈儿糊涂了,歪着脑袋问道:“可爱能当饭吃吗?” 裴云被逗笑了。 “感觉如何,这弩用起来还顺手把。” 秦祈儿立即神采飞扬,“还得是这弩,箭梭的就飞出去,兔子跑都跑不了,公子怎么能射的这么快呢。” 什么叫做射的这么快,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裴云:“把兔子拿去卖了吧,多备些粮食。” 家里多了一个自己后,粮食消耗就大了,十天的粮食三四天就会吃光。 正值秋收,百姓手里的粮食是最多的,是最好买粮食的。 民间有这么一句话,有太阳的日子,就得把下雨天的粮食准备好。 秋去冬来。 冬天的时候,上山打猎会变得困难,只有储备足够的粮食,才能安稳的过冬。 “可公子身体还是虚,还得补补。” “这不是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有一个事实需要承认,就身体素质,裴云是不如秦祈儿的。 一个现代人的身体素质还不如一个古代人? 是的,这是事实。 这并不难理解。 他们的生活环境恶劣,能活着的,都是经过层层磨炼的。 从一出生,他们就经历了鬼门关。 这个时代,生孩子就是在闯生死。 有多少孩子出生就是夭折。 他们可没有什么医疗水平。 遭受了优胜劣汰,活着健康长大的他们,能不强大吗。 有了裴云的坚持,随后的日子就是省吃俭用,秦祈儿打猎的收获被储存了下来,等到赶集的时候拿去卖。 南山村,顾名思义,在村子的南边有山。 南山村最热闹是每个月的赶集,有时候,还有县城里的商人来到。 裴云是陪着秦祈儿一同来到的。 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该多走动走动,了解一下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赶集是建立在物品过剩的基础上,包括粮食食物、手工用品等等。 把自己过剩的物品卖了,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是赶集。 这么多天过去了,裴云是真正见识到了百姓面貌。 裴云在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裴云。 “这人是谁啊,之前没见过啊。” “人是跟着秦丫头的,不会是秦丫头的姘头把。” “没出阁的女孩找了个野男人?” “哪只眼瞧出来是野男人了,细皮嫩肉的,长得一个俊俏,这是野男人能比的吗。” “奇了怪了,秦丫头去哪找的男人。” 为了问清疑惑,妇人们把秦祈儿拉到一旁,叽叽喳喳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身份,裴云不好解释,就找了一个理由,说是自己失忆了。 面对妇女们的询问,秦祈儿也用上了这个理由。 “你说他失忆了?那他要是一直记不起来怎么办。” “和一个男人住一起,你不要清白了啊,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这是打算从了,话说回来,也该嫁人了。” “来历不明的男人,还长了这个模样,我看得担心才对。” “秦丫头,听婶婶一句劝,这个男人你把握不住。” 一时间,七姑八姨,各种说辞都有。 “让开,都让开。” 骚乱传来,是一群痞里痞气的无赖。 人数有七八个,在南山村算是不小的势力。 要知道,当下的男女比例不对称。 南山村有上百户人家,男女比列则是一比三。 其中,四肢健全,年轻力壮的男人更是少。 当这样七八个人聚集在一起,在南山村是横行霸道。 看到他们,秦祈儿眉头一皱。 之前就说过,乌逵有一群关系甚好的无赖,正是眼前这些人。 果然,来到后,领头的一人开口就道:“秦祈儿,我乌大哥呢?” 说话的人叫做李狗剩,平日里和乌逵走的最近。 乌逵去找秦祈儿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可自己这些人是知道的。 本来以为乌逵这么久不见人,是把秦祈儿办了,迷恋女人的肚皮不知返。 如今,秦祈儿见着了,却带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乌逵呢,人是到哪去了。 七八个人是来者不善,村民怕事,一个个离得远远的,只有裴云往秦祈儿身后一站。 秦祈儿感激的看了一眼裴云,“公子放心,这事奴家来处理就可以。” 她秦祈儿可不是好欺负的人,何况公子还在自己身后。 “问我找乌逵?那我问谁去?” “别想狡辩,乌大哥是去找你的,眼下不见了,和你脱不了关系。”李狗剩道。 “他去找我了?我可没见过他,指不定黑路走多了,被野兽叼了。” 这句话不算假,被抛尸山里的乌逵,早就成了野兽的腹中食。 李狗剩:“胡说八道,就乌大哥的本事,什么野兽能把他叼走。” 这话是有道理的,乌逵是个猛人,一般野兽还真奈何不了他。 “好笑,你有证据吗,偏偏找我麻烦,是看我好欺负?好啊,我就站在这,谁敢过来。” 一句不合,秦祈儿拔出了猎刀,刀刃对外。 wap. /95/95599/21245327.html 第3章 猫与虎,进深山 七八个人被吓住了。 真要是打起来,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是对手。 一个猎户的女儿,可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李狗剩怕了,却觉得实在是丢人,嘴硬道:“我说你,劝你离这野丫头远点,她早晚得出事,你也一样遭殃。” 这话是对着裴云说的,意图是挑拨离间。 不敢和秦祈儿叫板,就想着对秦祈儿身边的人下手。 听到这话,裴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秦祈儿从背后拿出了一件东西。 短暂的瞄准后,扳机扣下。 梭的一声后,惨叫响起。 一支弩箭射中了李狗剩的手掌。 可怕的弩箭,把手掌都洞穿了。 李狗剩痛得跌倒在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杀猪一样叫喊起来,声音逐渐变弱,是吓破了胆,也是血越流越多。 “愣着干什么,不想他死就把他带走。” 秦祈儿的弩指着其他无赖。 无赖一个个的,吓得脚发软,立马扶起李狗剩,有多远跑多远。 一群人耀武扬威的来到,结果是夹着尾巴跑了。 “当街伤人,真的可以吗。”说话的是裴云。 他不是质疑该不该伤人,而是在考虑伤人的后果。 “公子无需担心,村里讲的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奴家的拳头比他们大,就占了理,大家说对吧。” 秦祈儿的目光在村民脸上掠过。 对于刚伤了人的秦祈儿,村民是望而生畏,纷纷附和。 真是让人感慨啊,这就是一群民风淳朴的村民,越是狠的人,他们越是从心。 裴云:“真瞧不出来,你还有这手段。” “公子取笑奴家了,公子会不会觉得奴家这样做不好。”说着话,秦祈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裴云。 就自己的表现,十足是一个恶妇,而恶妇是最不受待见的。 裴云:“怎么会,就是有点意外。” 想到这段日子,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温顺得像只猫,没想到一凶起来,却和小老虎一样。 秦祈儿这次带来不少野味。 这让村民看的惊叹连连,有山兔、山鼠、鹧鸪…… 村民都是了解的,秦祈儿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虽说是猎户的女儿,可父母走的早,又是一个女孩,靠着打猎,能养活自己就不简单了。 村民更时常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在山上遇险。 不曾想到,她反让人大开眼界,打猎到了这么多野味。 在南山村,肉类是紧缺的,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 若是平时,大家都拮据,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可如今,大家手里都有粮,就想要吃点好的。 接下来就是秦祈儿和村民的讨价还价,她可是不吃亏的人,就算是村民,一样是分厘必争。 另一旁,裴云则在溜达着,东看看西看看。 一行人进入了眼帘。 是一个老者和一伙村民。 老者叫孙耀祖,是南山村的村长, 村民则把一袋袋粮食搬进仓库里,这是南山村接下来要交的土地税。 村民种粮食,土地却不是自己的。 这就是当下百姓的现状,他们辛劳种粮食,到头来,交了税后却吃不饱饭,要是遇上流年不利,更要活活被饿死。 南山村不大。 除去一些老弱病残,真正能干活的人不算多,而这些人中,多数又是妇女。 生活环境简陋,住的都是些茅草屋,单纯只是满足活着这个基础而已。 在南山村走了一遍,看到的是落后。 住在这里的村民,日复一日,就是起早贪黑的干活。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也是他们的人生。 一辈子,甚至几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要问他们心里是什么想法。 得到回答就只有两个字——活着。 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 带着愉悦的心情,秦祈儿把换来的粮食搬进屋里。 看得出来她是满足的,对于一个百姓,最满足的事情莫过于家有存粮。 “改天我和你一起进山看看。”裴云道。 “公子要进山?其实用不着的,奴家一个人打猎就可以的。”秦祈儿道。 裴云摇着头,“我不是要去打猎,就是想去看看。” “奴家明白了,公子是觉得闷,想去游山玩水。” 在秦祈儿的认知里,那些在城里的人,生活是多姿多彩的。 公子之前显然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如今和自己在一起,实属是委屈了公子。 裴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些什么呢,你就负责打猎,我就负责游山玩水,这成什么了,我要进山,是想看看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情。” 秦祈儿糊涂了,嘴里则应了声“嗯”,而对于本来的谈话内容却全部抛之脑后,脑袋只有一个念头。 公子在揉着自己的头发…… 话说的好,靠山吃山。 今天在南山村里,裴云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这就让自己把目标对准了山里。 在古人眼里,山里的价值就是打猎,采集一些野菜野果,仅此而已。 可在自己看来,山里蕴含着有巨大的价值。 就自己的本事,是可以把这些价值利用起来的。 家有存粮确实是能让一个百姓满足,可自己已经决定活着当下了,就不可能只满足现状。 画面来到了南山村。 一个屋子里,聚集着七八个人,中间的一个,右手包扎着,就算包扎着,还是有血迹在溢出,这人不是谁,正是李狗剩。 他的手被射伤了,这只手是不可能恢复的,以后就只能做个残疾了。 一直以来,就是他在欺负人,他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我不会这样算了的,秦祈儿,这事没有完。”李狗剩咬牙切齿,仅剩的一只手拍打着桌子。 其他无赖脸色不太好,说道:“你是想怎么做啊,今天都看到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武器,要是对着人射上一箭,谁受得了。” 无赖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遇到比自己凶的,自然就怕了。 “现在该说的不是秦祈儿的事,孙老头说了,不会给我们粮食的,我们要怎么做,去抢吗。” “这太欺负人了,要是乌大哥在,只要开口说一句,孙老头不得乖乖把粮食交出来。” 这话一落,无赖的目光就都落在李狗剩身上。 往日,李狗剩就是乌逵的跟班。 如今,乌逵不在了,能指望的人就只剩下李狗剩一个。 只是,李狗剩有用吗,没了乌逵这个靠山,又废了一只手。 蛇无头不行,没了乌逵,光靠李狗剩,无赖就是一盘散沙,别说横行霸道了,想要吃上饭都困难。 李狗剩能做什么,要说最擅长的就是借着乌逵的招牌狐假虎威。 如今乌逵没了,就只有李狗剩。 一遇到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另外找一个靠山。 “我呸,这是被逼的,怪不得我,我决定了,这就去投奔瓦匪。” 无赖都被吓住了,瓦匪干的可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谁在开玩笑了。”李狗剩表情逐渐狰狞,“只要加入瓦匪,还用得着怕她秦祈儿?孙老头敢不给粮食,那就谁也别想好过,我话放在这了,谁想要跟我?” 目光落在其他无赖身上。 没有说话,但目光就说明了一切, 要是跟着他的,就是兄弟。 要是不跟着他,就别想轻松的踏出这扇门。加入瓦匪的话都说出来了,就不会允许外传。 “我决定了,我也要加入瓦匪,我都听说了,瓦匪都是吃好喝好的,我早就羡慕了。” “是啊,秦祈儿害得乌大哥不见了,又伤了李狗剩,咱们还有什么威信,孙老头还这么的欺负人,在这村里还要怎么活的,不如加入瓦匪干脆。” 立即有无赖附和着。 有人表态,其他人就开始跟随。 他们这一群人,就和蝗虫一样,发现自己不能横行霸道了,一时间都恶向胆边生。 他们要报复,落草为寇就是最好报复,再一个,他们本来干的事情和打家劫舍并没有什么区别,去加入瓦匪,他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隔阂。 打猎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猎人。 即便是资深的猎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遭遇不测,比如秦祈儿的父亲。 古代的山,都是没有开发过的,在山里,遇到什么猛兽都不稀奇,毒虫毒蛇之类更不用多说。 这个年代,一个猎人是了不起的。 而秦祈儿,就更了不起了,年纪小,还是一个女孩,竟能靠着打猎维持生活。 但就算是秦祈儿,也是活跃在山的外围,深山是不敢乱进的。 可今天,她要在深山走上一趟。 她的自信来自手里的弩,有了弩,就算遇上什么猛兽都敢与之一战。 一切恐惧只源于火力不足。 再一个,这是公子要求的。 裴云的想法是勘察一下山里,只是山外围,并不能满足自己的目的,商量过后,就决定进入深山。 为了适合在山里活动,裴云身穿麻布衣,头戴毡帽,脚着麻鞋。 这一身打扮是秦祈儿已故父亲留下的,穿在自己身上正好合适。 “公子小心点,接下来的路有点难走,记得跟着奴家后面。”秦祈儿交代道。 wap. /95/95599/21245328.html 第4章 发现煤矿,瓦匪入村 正如秦祈儿说的,接下来的路是真的难走。 裴云也曾爬过山,可那是游玩的性质,而眼下…… 南山不只有一座山,还有连绵的山脉。 高大的树木,茂密的灌木丛,所走过的地方,都是人烟未曾涉及的。 此刻就如同置身在一个原始森林里。 面对未知的大自然,人显得那么的渺小。 踩着及腰的野草,裴云道:“真要遇上猛兽,你有把握吗。” “公子莫小看奴家,一般的猛兽也就那样,至于虎熊之类,真要遇上,奴家至少能保证让公子安全离去。” 秦祈儿的语气坚定,她说的是保证让公子安全离去,至于她自己…… 裴云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过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只是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有点可爱。 说也奇怪,这一天在山里,竟什么也没遇上,除了偶尔惊起一群飞鸟,就没见过什么野兽。 溪边的大石上,秦祈儿和裴云暂做歇息。 拿出怀里的早备好的烙饼,合着水下咽。 简单的烙饼加水,却吃的津津有味。 山珍海味固然好,可也要看身边的人是谁。 秦祈儿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至少,她现在就感受到了满足。 只因她身边的人是公子。 那个少女不怀春。 是公子救了自己,这些天来的接触,更知道公子十分的好。 可在公子身上,总是让人觉得距离感。 自己如今和公子算是什么关系?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男女,这在外人看来,那是夫妻之间才有的事情。 只是,公子却没有表示什么,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却是不好意思说什么。 就如今的关系,有点糊涂。 可是,糊涂不算坏事。 毕竟公子失忆了。 若是有朝一日,公子恢复了记忆,就应该会离开了把。 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满足了,至少,有这么一段日子是有意义的。 心里想着事情,身体则忍不住拉近距离,背靠背的触碰在一起。 “累了吗?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裴云道。 他并不知道秦祈儿心里在想着什么。 虽说是个穿越者,可在感情上其实就是一张白纸。 这些日子,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要让日子好起来。 秦祈儿倒也不累,可听到公子这么说,就大胆的靠着公子,就连头也枕在公子身上。 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脸庞。 清风吹过,伴随着流水的哗啦声。 眯着眼睛,能感受到背后的依靠。 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咦”的一声从裴云嘴里发出,“那是……” 视线越过溪水来到对岸,对岸的树木要较少,更有暴露在外的空地,在空地上有突出石头,若是看仔细了,能看出石头泛着黑色。 黑色的石头?这难道是…… “走,去对岸看看。”说着,裴云就要急着要涉水而过。 “公子等等,让奴家走前面。”秦祈儿一马当先,谁知道溪水急不急,深不深,有危险的事情自然要让自己来。 好在溪水不算急也不算深,可到达对岸的时候,下半身的衣服还是湿了。 湿了的衣服紧贴双腿,勾勒出美妙的弧线。 不得不说一句,秦祈儿的身体比例是真的好,要是再多长点肉就更好了。 裴云忍不住看了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非礼勿视,不该这么龌龊的。 当黑色的石头出现在眼前时,裴云不由得激动了,“没错,这是煤矿。” 露天的煤矿,一眼望去,数量真不少。 在大秦,矿山是受到管制的,可管制的矿山则是一些稀有矿,比如铁矿铜矿,至于煤矿,并不在管制范围内。 再一个,南山村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人会因为煤矿而产生什么想法。 秦祈儿是认识煤矿的,她也没想到在深山里隐藏有这么多的煤矿。 “公子,这东西能卖钱?” 裴云点了点头,可又是一声叹息。 想要靠煤矿赚钱,就要把煤矿开采出来,这就需要有人力。 就凭秦祈儿和自己…… 秦祈儿是女的,自己则连秦祈儿都不如。 就凭自己两个人,这活是干不了的,除非是有办法发动南山村的村民。 这是一条可行的财路,可以尝试去做一做。 裴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祈儿。 秦祈儿:“公子的意思奴家明白了,那奴家就找个日子去村上说说。”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只是。 天有不测风云,秦祈儿还没来得及去和村民商量煤矿的事情,南山村就遭遇了大变。 这一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了南山村。 “不好,是瓦匪,瓦匪来打劫了。” 一时间,南山村鸡飞狗跳。 若是论人数,村民要比瓦匪多得多。 可是,村民心里是害怕的,手里也没有武器,其中大部分,不是老,就是小,妇女的比例又大。 因此,瓦匪只有十几个人,却让南山村遭遇了大难。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瓦匪来的太快,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从发现瓦匪,到瓦匪闯入村,不过是在转眼之间。 会有这一幕,是有人给瓦匪做了内应。 而做内应的人,正是以李狗剩为首的无赖。 他们这些人,此刻却没有看到踪影。 是他们出卖了南山村,自然就不敢面对村民,他们正赶着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除了李狗剩一伙人外,队伍中多了两个生面孔。 这两个生面孔长相吓人,脸上都有刀疤。 在瓦匪里,他们都用外号,一个叫大刀疤,一个叫小刀疤。 一大一小的外号,是他们本来就是兄弟。 “二位爷,那丫头就住在山脚,很快就到了。”李狗剩道。 这嘴里说的“那丫头”指的是秦祈儿。 这是打算借瓦匪的手报仇。 “人真有你说的那样?”大刀疤道。 “嘿,正好寨主在找压寨夫人,把她抢了,给寨主送去。”小刀疤道。 说到这,大小刀疤相视一笑。 他们两个人都是寨主身边的人,要是能够讨好寨主,他们的好处少不了。 “小的怎么敢骗二位爷,那秦祈儿绝对的够味。”说着,李狗剩舌头舔着嘴唇。 他是真的恨极了秦祈儿。 一想到自己能一手让秦祈儿沦为男人的玩物,他就忍不住的兴奋。 坐在屋子里的裴云,眉头直跳。 “公子这是怎么了吗。”秦祈儿关心道。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裴云推开了门,来到院子里。 秦祈儿紧跟在其后。 “咦,这黑烟,是从村子里冒起的?” 站在院子里,正好看到远方的天空有着黑烟,方向正好是南山村的上方。 “看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裴云透过院子的大门向外望。 这一看,就看到了几个身影。 一眼就能看出是来者不善,尤其是其中两个,虎背熊腰,手里还提着刀具。 都不用裴云多说一句话,秦祈儿第一时间跑向大门,把大门关上。 “公子,是李狗剩,还带了人,这是来报仇的。” 作为一个猎人,秦祈儿比裴云还要眼尖,就这么隔得远远的看一眼,就看出了具体是些什么人。 同时,秦祈儿的脑子也很好使,一下子就分析出了情况,这明显是来寻仇的。 “公子,这该怎么办。” 秦祈儿看着裴云,目光带着担忧。 这样的担忧是对于裴云的,关于自己,她却也没怕过。 如果只是李狗剩,她倒没怕过,可却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自己大不了就是命拼了,可就怕公子受到连累。 “还能怎么办,客人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弓。”裴云风轻云淡道。 事实上,自己的心里确实没有觉得害怕,也许是飞机失事,算是死过一回了,现在的自己早就生死看淡。 裴云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情绪却感染了秦祈儿,“公子你放心,除非奴家死了,不然绝不会让公子出事的。” 秦祈儿和裴云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院子的大门是关了,可院子的墙就那么高,根本拦不住别人翻墙进入,眼下,只有屋子才算真正安全的。 进入屋子,栓上了门,唯一对外连接的就只剩下一个窗户。 秦祈儿埋伏在了窗户边,眼睛看着院子,手里握着的是弩。 从形势上来说,对方是人数众多,真要发生什么,自己两个人只能是遭殃。 可秦祈儿有自信给他们一个惊喜,自信就来自于自己手里的弩。 带着大小刀疤,李狗剩来到了院子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是忍不住得意。 他并不怕秦祈儿能翻出什么浪花,自己这次可是带着人来的。 这大小刀疤可是瓦匪中有名的凶人,手上的刀更都是杀过不少人,有他们在,秦祈儿的下场已经注定。 就这样站在门外,李狗剩扯开喉咙大喊道:“秦祈儿,你以为躲起来就有用吗,你知道我带的人是谁吗,他们是瓦匪的大爷,劝你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两位大爷说了,要你去做压寨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话说的趾高气昂,畅快淋漓。 而得到的回应则是,一片的安静。 wap. /95/95599/21245329.html 第5章 让弩箭飞一会 李狗剩的脸皮有点挂不住了,尤其是在大小刀疤的目光下。 他提起脚,踢在了大门上,想要把大门踹开。 屋子里,秦祈儿是没有说话回应,可她的眼睛,还有手里的弩,都瞄准了大门。 要是刚才,还在想着李狗剩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报仇,那么,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见到李狗剩,就一箭了结他的性命。 居然和瓦匪勾搭上了,还要自己当压寨夫人,实在是该死。 想想村上冒出的黑烟,想来和李狗剩,和瓦匪是脱不了关系的。 秦祈儿就等着李狗剩踹开大门后,给他来上一箭。 结果是失望了,李狗剩把脚都踢疼了,都没能踹开大门。 “真是废物,大哥,我翻墙进去。” 说着小刀疤就翻墙进入院子。 比起大刀疤来,他显得有点毛躁,不过谁能够年轻不气盛的。 看着弟弟要抢风头,作为哥哥当然要让着。 大刀疤是这样想着的。 只是,他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落下。 一墙之隔,一声临死的惨叫响起。 声音这么的熟悉,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发出的。 大刀疤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撑着墙,往院子里面看,只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里,在正对心口的后背露出锋利的箭头。 死了。 自己最亲的弟弟死了。 大刀疤肝胆俱裂。 一墙之隔,竟成了阴阳相隔。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要报仇。 给自己的弟弟报仇。 仇恨支配着大刀疤,好在没有失去理智。 论实力,弟弟不比自己弱,可才一翻墙进入院子,就死了。 这是谁做的。 这样的本事也太可怕了。 弟弟的仇是非报不可,但要是贸贸然行动,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都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死的,自己会不会重蹈弟弟的覆辙。 一想到这里,大刀疤强制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恰巧看到了茅草房的窗户有寒光乍现,吓得他连忙落回墙下。 “怎么回事了吗。”李狗剩道。 “怎么回事,我的弟弟死了,我还想问是怎么回事,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气急败坏的大刀疤拎起了李狗剩,脸上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李狗剩吓得腿发软,急忙道:“大爷饶命……这,我明白了,那丫头有一把可怕的武器,大爷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就是被那把武器射成残废的。” 为了表示说服力,李狗剩忍着疼痛,举起了被废了的手。 “对方有一把可怕的武器?你事先竟没有说起过,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我的弟弟他死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用。” 大刀疤咬牙切齿,紧握着李狗剩另一只完好的手。 咔嚓声响。 另一只完好的手被生生掰断了,都能看到白骨露在外面。 太残忍了,李狗剩就这样落了个双手残废。 断手的疼痛差点让李狗剩晕死过去。 就他的情况,晕死反而是好事。 仍保持清醒的他,听到大刀疤恶狠狠说道:“是你坑了我,害得我弟弟死了个不明不白,现在,我要你去弄个明明白白。” 说完,一把将李狗剩从墙的这面,扔进墙的另一面。 大刀疤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让李狗剩去踩雷。 可以预想李狗剩的下场会是什么。 可自己的弟弟都死了,李狗剩的命又算什么。 摔了个神魂颠倒的李狗剩,刚站起身了,就看到一支弩箭在眼中不断放大。 惊恐万状的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弩箭无情的射穿他的喉咙。 保持着惊恐万状的模样,李狗剩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整个过程里,大刀疤都在看着,可他能看到的是,在稍纵即逝间,一支弩箭从茅草房的窗户射出,对李狗剩完成了一击必杀,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你,给我进去。”大刀疤指着无赖道。 无赖都被吓破胆了,没人想要去送死。 “不要,我不想死。”被指着的无赖,转身就想逃跑。 扑哧。 一把刀从他背后捅穿他的肚子,握着这把刀的人是大刀疤。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瓦匪,杀死一个人,算不上什么。 自己的弟弟死了,这些人加起来的命都不如自己的弟弟,杀了就杀了。 “轮到你们了,是不是也要我送你们上路。”大刀疤拔出带血的刀,指着剩下的无赖。 无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有的吓哭的,有的吓尿了,口里拼命喊着求饶。 “想要求饶就给听好了,进去院子里,谁要能跑进屋子里,我就放了他,明白了吗。” 大刀疤故作仁慈的一笑。 不笑还好,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刀疤,模样更加的吓人。 无赖就和赶鸭子上架一样。 真比起来,他们更害怕的是大刀疤,在他们想来,不过就是穿过院子,进入茅草屋里。 再怎么说,自己和秦祈儿都是乡亲,有这份情谊在,就不会把事情真做绝。 在大刀疤的驱赶下,一个无赖翻墙进入了院子。 屋子里,裴云在看着秦祈儿,想要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这些无赖。 连续开弓射杀了小刀疤和李狗剩,能够看出她在技术上面是没有问题的,更多要面对的是心里上的压力。 这是她第一次的杀人,没人能对杀人保持无动于衷。 从她的额头上,有汗水在滑落,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已经做的十分的好了,至少在外表上没有看出半点不适应。 要是说,小刀疤和李狗剩都有必杀的理由,那么,剩下的无赖,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秦祈儿能感受到公子在注视自己的目光,自己又不是什么没有情感的人,连续射杀了小刀疤和李狗剩,引起了身体的应激反应,身体内是一阵的反胃。 她强忍着,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公子。 局面容不得她心慈手软。 一旦自己心慈手软了,遭殃的就是自己,还有公子。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 这都是些禽兽。 杀禽兽,和杀野兽是没有区别的。 她杀惯了野兽,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也就平静了下来。 小刀疤该死,李狗剩该死,至于剩下的无赖…… 弩箭通过窗户对准院子,没有半点犹豫,扳机扣下。 梭。 弩箭离弦飞出,惨叫声随即响起。 院子里,一个无赖捂着喉咙,他的另一手指着茅草屋。 在他脸上是难以置信,是惊恐。 最后,啪的一声,他摔倒在地,归于死寂。 本来以为秦祈儿不会把事情做绝,结果证明无赖的想法实在是幼稚。 “不,我不想死。” 一个刚爬上墙的无赖,吓得往回躲,但,迎接他的是身后的一刀。 大刀疤一刀劈在无赖身上,打得无赖大口的吐血。 好在这一刀是用刀背劈的,无赖捡回了一条性命。 “给我上,不上我就斩了你的手脚,再扔进去。” 场面一下子乱了。 进是死,退一样是死。 无赖真的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和秦祈儿过不去,还要去招惹瓦匪。 罪魁祸首是李狗剩,可李狗剩已经死了。 无赖发出破口大骂,骂着秦祈儿,他们不敢骂大刀疤,就只能骂秦祈儿。 “秦祈儿,大家都是乡亲,你怎么敢这么做,我诅咒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在知道秦祈儿连无赖也不放过后,大刀疤换了想法。 让无赖一个个翻墙进去,只不过是一个个去送死,这样是起不了作用的。 “等一下都听我的,一起从大门冲进去,人有这么多,我就不相信她能杀的过来。” 大刀疤持刀站在大门外。 之前,李狗剩没能踹开大门,可这难不倒大刀疤。 奋力挥起刀,一刀斩在了大门上。 大刀疤确实是强的,就这一刀,就把紧闭的大门给斩开了。 大门打开,大刀疤举起刀,一声叫喊:“给我冲。”说着话,作势要挥落手里的刀。 无赖害怕举起的刀挥落在自己身上,只能埋着头往前冲。 他们是认可大刀疤说的话的,自己人数多,就算秦祈儿想杀人,也不可能一箭把自己都杀了,大家一起向前冲,就都有活着的机会。 而大刀疤,在无赖向前冲的时候,他也跟着向前冲,不过他是躲在无赖的身后,他是要把无赖当成了挡箭牌。 人是躲在无赖身后,目光则越过无赖,看着茅草房的窗户。 就在大刀疤等着弩箭射来的时候。 啪嗒一声响。 茅草屋的木门打了开来。 在打开的木门中,站着一个黝黑瘦弱的女孩,她的手里握着一把似弓飞弓的武器。 事情让人意外。 秦祈儿并没有继续躲在窗户射箭,而是选择开门迎敌。 大刀疤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 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的大胆。 只听她一声娇喝,“不想死的都给我闪开。” 这话是对着冲在最前面的无赖说的。 一个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气势。 无赖当然不想死,又被秦祈儿的气势震慑住了,都没有多想,就向两旁闪开了。 无赖一闪开,本来躲在无赖身后的大刀疤就暴露了出来。 弩箭对准了大刀疤,而在这之间毫无阻拦。 在这一秒,大刀疤的反应出现了迟钝。 在他脑袋里停留着一个想法,自己是把无赖当成挡箭牌,没想到无赖反把自己给卖了。 wap. /95/95599/21245330.html 第6章 斩草除根,悲嚎哭泣 梭……弩箭离弦。 大刀疤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死的,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可代价就是,他需要亲身去体会一番。 看着刺入自己心口的弩箭。 只有一小端末尾留在外面,而弩箭更多部分是穿透过了自己身体。 被鲜血染红的箭尖从后背露出。 一墙之隔,确实是阴阳相隔,而当大刀疤踏过这一墙之隔,他就和自己的弟弟殊途同归,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不愧是兄弟,大刀疤和小刀疤在同样的死法下结束了生命。 直到这一刻,秦祈儿才松了一口气。 大刀疤一死,表示危险警报解除。 能这么杀死大刀疤,完全是在兵行险着。 就赌大刀疤没有料到自己敢打开门迎敌,还赌无赖会配合。 这其中有一环出差错,一旦没能第一时间杀了大刀疤,被大刀疤近身了,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换成自己。 大刀疤一死,就只剩下无赖了。 剩下的无赖构不成威胁,他们正浑身颤抖,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 连大刀疤都死了,他们连唯一的主心骨也没有了。 转念一想,大刀疤死了,对自己是好事。 “秦祈儿,是他,都是他逼我们的,还有李狗剩,是他给我们灌了迷魂汤,他们都是该死的,我们都是无辜的,你可不能对我们动手。” 无赖自认看到了活下来的机会。 为了活命,更膝盖一软,对着秦祈儿跪了下来。 在性命面前,尊严是一文不值。 大小刀疤死了,李狗剩也死了,看着无赖的求饶,秦祈儿动摇了。 她又不是专门杀人的刽子手,剩下的无赖也伤害不到自己。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南山村的,真要把他们都杀了,于心不忍。 就在秦祈儿有所犹豫的时候,一只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弩。 是裴云。 拿过弩的裴云,对准一个无赖,就是扣下扳机。 弩箭发射,无赖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 扑哧。 弩箭正好射进嘴巴中,来了个前进后出。 实在是太意外的,谁也没想到裴云会接过弩杀人。 就连秦祈儿都没反应过来,无赖更是不用说, 剩下的无赖还有两个,看到裴云继续上箭拉弦,这才知道是要赶尽杀绝。 他们在心里直骂娘,脚下立即有了动作,想要逃跑。 梭……随即一声惨叫。 动作慢的一个无赖,刚来得及要跑,就被弩箭洞穿了身体。 只剩下一个无赖在逃跑了,速度还挺快的。 眼看就要跑出院子,却听到身后上箭拉弦的声音。 就和索命的声音一样,已经跑到大门口的无赖左脚绊右脚,竟摔倒了。 这是心慌了。 本来,他是有足够时间跑的,这一摔倒,想要重新站起,背后就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 裴云根本不给他半点多余的机会。 箭离弦,射中了他的脑袋。 一时间,红白之物四溅。 至此,所有来犯的人都死光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躺着的一具具尸体,尤其是最后那具被射穿脑袋的尸体,裴云没再忍住,干呕了起来。 好在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要不然形象会更加狼狈。 “公子,你没事吧。”秦祈儿跑了过来,关心道。 裴云摇了摇手,道:“没事,缓缓就好了。” 心里则是一阵感叹,作为一个男人,在杀人这件事情上,自己还不如秦祈儿呢。 秦祈儿自责道:“是奴家不好,不该下不了手的,就该由奴家杀了他们。” 裴云笑了笑,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这样,已经够难为你了,杀了他们会让你心里有挣扎,像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 话说的好,斩草要除根,都死了这么多人,也就不介意再死几个。 要是放着人离开,指不定怀恨在心,继续带来什么麻烦。 来犯的人都死了。 而另一边,天空上的黑烟越来越严重。 可以知道,南山村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 在秦祈儿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往日里常来往的乡亲正在遭遇不测,这让她不能无动于衷。 “公子,我想去村上看看。” 秦祈儿想要去做些什么,毕竟她是有能力做些什么的。 她是个猎户,手里有着弩,以武力值来说,放眼整个南山村,没人能胜得过她。 语气中是带着请求的。 在秦祈儿心里,是把公子当成了救命恩人,因此,自己的这条命就是公子的,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是要拿自己命冒险了,所以,自己需要请求公子。 “那就去把,记好了,你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裴云道。 “恩。”秦祈儿大力的点着头,从这句话里,能听得出对自己的关心。 有人关心自己,这种感觉很好。 瓦匪的入村,对南山村造成了灭顶之灾,多处房屋被烧毁,更死了不少人,其中多数是男丁。 在瓦匪眼里,就只有男丁能给自己制造麻烦,在一进村后,就把刀刃直指男丁,只要没了男丁,南山村就任由自己宰割。 若不是有秦祈儿的来到,事情确实是如此。 凭着一己之力,秦祈儿改变了局势。 一人一弩,她就把瓦匪打退了,更还让瓦匪留了几具尸体。 是秦祈儿阻止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之前,在村民眼里,秦祈儿就是一个猎户。 而如今,秦祈儿就是村民的英雄。 村里多里一个英雄,这本是该高兴的事情,可没人高兴得起来。 瓦匪是跑了,可南山村也落了个千疮百孔,四处被悲嚎哭泣充斥。 孙耀祖悲寂的看着自己的村子。 年龄大了的他,头上突增了许多白发,让他看起来更老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偏瘦,此刻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可他不能倒下。 他要倒下了,南山村该怎么办。 他的内心就和那悲嚎哭泣一样,可他不能悲嚎哭泣。 他知道,如今的南山村很惨,可他不能沉浸在当下,他需要考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死了不少人,有二三十个,多数是男丁。 这就足够把南山村压垮了。 可至少,这样的问题不会马上暴发,男丁少了,只是让以后的日子难过。 在孙耀祖面前是一个仓库,是用来储蓄上交土地税粮食的仓库。 黑烟已经散去,燃烧仓库的火已经扑灭,可这却什么改变不了。 粮食先是被瓦匪洗劫了一遍,接着被点着了火。 本来储备着的粮食……没了。 这可是要用来交土地税。 就算粮食没了,土地税也一样得交。 那些人可不管自己遇上瓦匪,不管自己有多困难,只要时间一到,他们就要收土地税。 土地税必须交,可仓库没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从村民手里凑够粮食。 可是,村民手里的粮食就那么多,也就够填饱肚子。 真要从村民手里凑够粮食,结果就只有一个,村民会饿死的。 可那些人会管这些吗,不,他们不会管的。 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些人就是贱命,死了就死了。 想到这里,孙耀祖没能忍住,红了眼眶。 土地税就在眼前,而这是一个死结,这让自己能怎么办。 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孙耀祖低头擦了擦眼睛的湿润,这才看清来人。 这人是南山村的英雄,她是秦祈儿。 孙耀祖的脸上露出了慈祥,“是秦丫头啊,这次幸亏有你,是你救了南山村,我代表大家感谢你了。” “村长爷爷说的是什么话,你的感谢我受不起,我就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再说,我做的事情还不够。” 秦祈儿看着烧毁了的仓库,发出一声叹息。 她知道仓库被烧毁意味着什么。 她也看到了刚才孙耀祖眼中的泪水。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为了缓解气氛,孙耀祖露出了释怀一笑,道:“老天爷总不会绝人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明显是安慰性质,可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话,重担只压着一个人就可以了。 如果不给人希望,即便这希望是缥虚妄的,那么,没了希望的人,立即就会崩溃。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老天爷,还不如靠自己。” 有人开口说道,是裴云。 孙耀祖被裴云吸引了。 关于秦祈儿多了一个男人的事情,他有听说村民谈论过,而真正见识到,这还算是第一次。 第一眼看到裴云,孙耀祖心里就有一个念头,这人太违和了,违和的是,他这样的人不该处在这样的环境里。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老者,作为一个村长,孙耀祖有别人没有的阅历。 先是被裴云这人吸引了,接着是被他说的话吸引了。 “你说不寄托老天爷,说要靠自己,这是有什么见解吗。” 这话不是在否定,而是在询问。 从这可以知道孙耀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否定人只会让人觉得不礼貌。 就算自己不认同他说的话,自己也可以表现出询问的态度。 是的。 孙耀祖并不认同裴云的话。 不寄托老天爷,靠自己。 就如今的南山村,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 wap. /95/95599/21245331.html 第7章 不寄托老天爷,只靠自己 “我的见解是在山上。”裴云说道,随后,裴云把南山上有煤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煤矿的事情,本来就要找个时间和村民说一下。 裴云觉得,眼下就是这个时间。 如今的南山村走投无路了,村民想要往下活,煤矿就是一条出路。 听着裴云的讲述,孙耀祖的眼中逐渐焕发出神采。 他是知道煤矿是什么的。 但那是城里人才用得上的,村民可用不起煤矿,村民烧火用的都是枯枝干柴。 南山上有煤矿,要是能开采出煤矿,把煤矿拿去城里卖,也许,村民就能活下来。 孙耀祖忍不住激动了,激动的抓住裴云的手臂,说道:“这是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村长爷爷,我可以担保公子说的都是真的。”秦祈儿道,目光则在看着孙耀祖抓着裴云的手臂,这是生怕公子被抓疼了。 孙耀祖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才,感到万念俱灰,他都强忍着,这个时候,则激动得哭了起来。 看到一老人就这么哭了,裴云心中是感慨的,这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老人。 哭了一会,孙耀祖才平复了一下情绪,往地上就是一跪,对着天上道:“老天爷真的不会绝人路。”说着就要对着老天爷磕头。 裴云就站在他前面,这要磕头,就正好对准自己,自己可受不起他的磕头,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你老就别感谢老天爷了,山上是有煤矿,可要想办法去开采出来,这可都是要靠人靠自己的。” 孙耀祖这也才明白过来,裴云说的不寄托老天爷,要靠自己,是什么意思。 “让你见笑了。”孙耀祖擦了擦泪水,之后脸上出现难色。 是啊,是有煤矿,可要怎么开采出来。 就不说开采煤矿的难度,自己可是有听说过,有人在挖煤矿时,煤矿塌方了,就这样把人埋了。 挖煤矿,说起来容易,可真做起来,困难重重。 说到种田,自己倒是在行,挖煤矿则是一窍不通。 想挖煤矿,还需要有工具,工具要上哪找。 越是往细想,孙耀祖脸上的皱纹就越多。 “我有办法去开采煤矿。”裴云的一句话打断了孙耀祖。 “真的?” 孙耀祖期盼的看着裴云。 “是真的,不过有一个前提。”裴云看了一眼南山村,看着那些在悲痛中不可自拔的村民,“你需要保证他们是一条心,只有一条心了,才能把事情做好,话说的好,人定胜天。” 裴云的语气很平静。 就是这种平静,让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忍不住相信他,相信他的话,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要是公子真有办法,老朽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会一条心的。” 孙耀祖的称呼都变了。 这一刻,裴云的形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夸张说一句,就和救世主一样。 如果裴云真的有办法让南山村挖到煤矿,这就是在救大家的命。 作为村长,孙耀祖敢打下包票,敢保证村民上下一心。 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若是谁敢不一心,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能是村长的人,必要的时候,绝不会优柔寡断。 在这刻,明显能感到孙耀祖的腰板挺直了。 “那好,相关的计划书等我整理好,就会交给你,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有一些人想要迫害我,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他们有的是村上的人,有的是坏人。” 孙耀祖:“杀了人?” 秦祈儿连忙道:“是李狗剩他们,和他们在一起的是两个瓦匪。” “李狗剩?瓦匪?”孙耀祖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阴沉。 “不会有错的,瓦匪就是李狗剩引来的。”秦祈儿直接给出了答案。 “难道这阵子没看到他们在村里,我本想用不给粮食告诫他们,让他们老实点,只要他们肯改,都是一个村的人,我怎么可能真把事情做绝,没想到,却是他们把事情做绝了,他们竟引来了瓦匪。” 孙耀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真正给南山村捅刀子的人,竟是南山村的村民,荒唐,太荒唐了。 “公子杀的好,这些人该死,若他们活着,老朽也不会放过他们。” 有了孙耀祖这句话,事情就算揭过了。 南山村并没有官员,若真要论官员,就只有村长了。 孙耀祖说了杀的好,人该死,就相当于是得到官方的承认。 ……计划书三个字,对于孙耀祖是一个新鲜的词语。 可看完裴云交给自己的计划书后,他是大受震惊。 计划书是用纸张写的,纸张粗劣泛黄,可在南山村已经是难得的东西。 若说到见识多广,孙耀祖在南山村是独一号人物,可当他看完计划书,他实在无法理解,面前的裴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丫头说你失忆了?” “是的。”裴云道。 “可这些东西……” “失忆是关于我这个人的,但和我掌握的知识无关,甚至,因为失忆,我凭空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关于自己是来历是解释不通的,就把失忆当成了理由。 而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就算不是惊世骇俗,也绝对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到时要怎么解释? 只会越解释越复杂,不如就这样把所有事情说成是凭空知道。 就算不被人接受,但这就是自己的说法,因为有的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想要解释,就得先解释为什么会有穿越存在,这能解释吗? 关于这个话题,裴云并不想多说,就这样揭了过去。 “你老觉得我的计划书可行吗。” “这……”孙耀祖活动了嘴唇,“这话该问公子才是,这里面有很多事情都要公子亲自过手的。” “我可以保证我负责的事情能完成,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要是公子没问题,其他事情自然是可行的,要是这都不行,老朽和村民也白活了,还不如死了干脆。” 计划书上是这样写着的。 事情围绕山上的煤矿展开。 地点处于深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首要的就是要保证安全性。 这就需要有一支武力队伍,目的是清剿范围内的野兽,开拓出一个活动区域。 同时,这支武力队伍是为了未来做打算。 南山村和瓦匪已经结了死仇。 在如今的世道,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谁都不想让瓦匪继续在南山村上演悲剧。 武力队伍的存在,就是保障。 领头人会由秦祈儿负责,她会在村民里挑选出合适的女性,按照自己的本事,进行培训。 而在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武力队伍配套的设施。 这就落在裴云的身上,裴云会着手打造出一批弩。 有了这批弩,只要秦祈儿的培训获得成果,这支武力队伍就会可怕的吓人。 这样一支武力队伍就起名叫做秦娘子军。 煤矿的开采需要人力,同时少不了工具。 比如铁镐、铁锹。 可要怎么获得铁镐、铁锹,要知道当下铁制品是奇缺的。 好在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 大刀疤和小刀疤都死了,而他们的刀具则留了下来。 在救援南山村的时候,秦宓儿又杀了几个瓦匪,他们的兵器也都留了下来。 这些都是铁制品。 不过它们的模样并不适合开采,这就需要进行重新炼制。 在南山村并没有铁匠,这件事情就落在了裴云身上。 裴云会对这些瓦匪的兵器进行炼制,让它们成为铁镐、铁锹。 这个问题是难不倒裴云的,在裴云的脑袋里,可是有着现代化的炼铁知识。 煤矿的开采还需要关系到场地环境和运输环节。 煤矿是要往下挖的。 先是挖煤井,要有绞车,用于井底至地面的运输。 找到煤层后,要向煤层的两侧开挖,要挖出一条巷道,巷道需要用梯形木制器具支撑,防止塌方。 以当下的水平,一旦发生塌方了,下面的人十死无生,塌方是必须杜绝。 当煤矿出井后,还要运送下山,这就不得不提到煤矿旁边的溪流,只要搭造出木筏之类,溪流就是最好的运输线路。 到了这里后,并没有结束。 煤炭能卖钱,但裴云的要求不只是这样。 他已经想好了,要制造出蜂窝煤。 大秦可没有蜂窝煤。 比起传统的煤炭,蜂窝煤的效果更快,成本更低,这就有利于获得更好的市场。 而蜂窝煤的制作并不难。 把煤粉、黄土、水按照适当的比例搅拌均匀就可以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把蜂窝煤卖出去。 这件事情则要让孙耀祖去做。 他有身份,人脉广,能更好的找到销路。 关于这一件件事情,裴云都写在了计划书上。 这也才让孙耀祖看了后惊为天人。 从计划书里可以知道,裴云在这其中有多么重要。 要是没有裴云发挥的作用,光给孙耀祖这份计划书,他是做不了什么的。 裴云要做的事情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这也才有孙耀祖问裴云的话。 要是裴云能把自己负责的事情完成了,何愁事情不成。 wap. /95/95599/21245332.html 第8章 秦娘子军,打造铁器 当秦祈儿表示要找一些人教导打猎本领的时候,收获的反应是热烈的。 大家都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己就要过上吃不饱肚子的生活。 若是能学会打猎,就多了一条获得食物的途径。 没有人想死,只要看到活着的机会,就会紧紧抓住。 村民的反应是热烈的,但秦祈儿却不是任人就用,她是有要求的,挑选出来的人都是最值得培养的。 裴云是会负责打造弩,但并不是无止境的打造。 是条件不允许,即便是动员了全村,打造弩的材料也不可能凭空出现, 裴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其他地方还需要到他。 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去打猎,打猎是会饱和的。 再者,兵贵精兵贵多。 在选择人选的时候,秦祈儿也把接下需要做的事情说了遍。 在听到,是为了防范瓦匪再次来犯南山村的时候,村民不但毫无退缩,反而群情共愤,尤其是那些家里死了男丁的人。 真说起来,南山村仅剩能用的男丁,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可用的男丁稀少,秦祈儿挑的人选就在女性中选择,作为一个女孩,她本就更合适教导女性。 挑选的女性都是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 一共挑选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打算做两班制。 八个人中有大有小,有已为人妻的妇女,也有未婚嫁的姑娘,人数比例正好是四比四。 基于种种原因,裴云的打算就是再打造四把弩,让八个人轮流使用。 环节来到了打造弩。 裴云并不是一个人全揽全包,他找了两个帮手,一老一少的。 老的是个老木匠,就是双脚不灵活了。 少的是学徒身份,裴云检验过他,发现是一个能成为木匠的人才。 一老一少负责的是弩的主体部位。 而核心部件,像悬道、勾心……则是裴云的亲手操刀。 核心部件对工艺要求更高,一般人是做不好的,其中还有着私心,裴云不想让机密外传,除非是能让自己看上眼的,一老一少显然不是,至少暂时不是。 有人分担打造弩的主体部位,裴云干的活就少了许多。 当四把弩面世时,也就预示着秦娘子军正式成立。 带着手里的八个人,带着四把弩,秦祈儿开始往南山进发,除了打猎外,真正的目的是给开采煤矿清剿出安全区域。 另一边,孙耀祖开展了一场全村动员大会。 过程很直白。 让村民收起悲伤,逝者已成为过去,需要振作起来,生者才为大,需要考虑怎么活着。 把残酷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要是不去做事情,大家就要面对没粮食,被饿死的局面。 告诉村民,自己是有希望,希望就在山上,但需要所有人一条心。 村民是淳朴的,他们把孙耀祖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们的处境本来就是惊弓之鸟,如今有人站出来引领他们,他们自然就会跟随。 除去像李狗剩那样的害群之马,村民其实是可爱的。 只要能让他们看到活着的希望,他们就能吃再多的苦再多的劳。 对于他们,只要不是死,苦和劳又算什么,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在孙耀祖的全村动员大会后,村民都行动了起来。 搭木筏的搭木筏,编竹筐的编竹筐。 还有另一部分村民则用泥土石头堆积起了烘炉。 关于这一部分的活,裴云亲自到场进行指挥 烘炉有着大作用,是要用来炼铁的。 裴云专门选定了位置,规划出了模样。 有了裴云的参与,烘炉建造完成了。 有着高高的烟囱,这有利于更好的通风。 打铁的重任,不用多说,则是落在裴云的身上,裴云将会亲自进行打铁。 烘炉用的燃料是从山上开采出来的煤炭。 这部分的煤炭是露天的,开采起来相对要容易,即使是缺乏工具,可在村民的不懈努力下,还是被开采了出来。 煤炭的存在,成了打铁的一个关键。 如果是用枯枝干柴作为燃料,很难打出好铁的。 枯枝干柴燃烧产生的热量温度,和煤炭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想要打好铁,热量温度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去除杂质是打铁必要一环,杂质越少,打出来的铁才越好。 当烘炉升起来后,那热量温度,正常人就算站在屋子外都觉得难受, 作为这次打铁的负责人,裴云是最苦的一个。 别人靠近都难受,他则需要投身进入和烘炉一体的屋子里。 和村民比起来,用一句细皮嫩来形容裴云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可就是这个村民眼里的娇贵公子,是义无反顾承受着烘炉的热量温度。 裴云并不是一个人,还有着一个助手。 比起裴云里,这个助手是五大三粗,他也是村民中仅剩能干活的男丁之一,可他有着一个缺陷,他的脑子不太好使。 标准的脑子长到了肌肉上。 他的名字叫做牛有力,整个人和大黑牛一样,有着一身好力气。 裴云让他做助手,就是看中他的力气。 打铁是力气活,单独靠自己,是成不了,自己需要一个有力气的人帮忙。 在开始要打铁前。 “公子,让你受累了,要是公子有什么不适,记得叫我,奴家就在屋外面候着。”秦祈儿道,言语中充满了关心。 “没事的,我是最注意分寸的,也就难受点,忍忍就过去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就是。”裴云道。 另一边。 孙耀祖正在和牛有力说着话,“等下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不,放聪明点,要是误了事,看我不抽你。” 说话的语气就和教训小孩一样。 可事实上,从体型上做比较,一个牛有力抵得上两个孙耀祖有多。 可画面则和体型截然相反。 在孙耀祖面前,牛有力比小孩还要乖。 也就孙耀祖能让牛有力有这待遇。 毕竟没有孙耀祖,也就没有牛有力。 从体型上看,就可以知道牛有力是一个饭桶, 他是有力气,可脑子不好使啊,这就让他入不敷出。 他更把自己的家吃垮了。 他的父母又都已撒手人寰。 要不是有孙耀祖对他伸出援手,就他的情况,早就和父母团聚了。 在牛有力眼里,孙耀祖就是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人。 就算孙耀祖要他去死,他都不带皱一下眉头。 听着孙耀祖的训斥,牛有力一句话都不敢说,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交代完牛有力后,孙耀祖对着裴云道:“公子对他不需要客气,他皮粗肉厚,有什么重活累活只管使唤他,我已经和他说,全听公子的吩咐,他最听我的话了。” “行吧,那就进屋了。” 裴云也不作耽误,走进烘炉一样的屋子里。 办起正事来,裴云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进屋子,就道:“等一下听我指示,让你拉鼓风机,你就拉。” “阿牛明白。”牛有力应道。 用来打铁的材料是瓦匪的兵器。 裴云将要对这些兵器进行重造。 “就是现在,拉鼓风机。” 听到裴云一声令下,牛有力就用力的拉起鼓风机。 呼啸声响起。 牛有力确实是有力气,在他的手里,鼓风机就和玩具一样。 鼓风机一拉动,哄炉的火焰剧烈燃烧,屋内的热量温度骤然上升。 就这一小会,裴云是全身汗水湿透了衣服。 身上是难受的,可心里关注的只有烘炉上的铁料。 需要锻打的铁料在烘炉上逐渐烧红。 直到烧红到足够程度,裴云立马用铁钳把铁料移到砧子上。 “拿起大锤,按照我的节奏进行捶打。” 裴云吩咐牛有力拿起大锤,自己则握着一把小锤。 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捶打。 叮叮当当响。 这其中有着独特的节奏。 就是在这样独特的节奏下,引导着牛有力的大锤砸落。 这个过程里,裴云一边用铁钳调整铁料的位置,一边用小锤修改关键位置。 在裴云的手里,铁料变化出各种自己想要的形状,变方、圆、长、扁、尖均可。 而裴云做的事情还不只是如此。 当对一块铁料进行捶打后,他又在这块铁料上附加上另一块铁料,再把两块不同的铁料捶打成一整块。 这样的一种办法,就叫做折叠锻打。 折叠锻打是把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成分,比如硬度等特性不同的铁料分别锻成条状,再叠在一起锻造,从而得到高硬度、低脆性的铁器。 放眼当下,折叠锻打是划时代的,当下的打铁工艺可没有折叠锻打的理念。 别说折叠锻打了。 就裴云看过秦祈儿的猎刀,再到瓦匪的兵器,也就只有铁器的外形而已。 就连基本的反复锻打,去除杂质都没有。 在裴云的眼里,不管猎刀,还是兵器,最多也就是比废铁好一点儿。 而折叠锻打。 在折叠锻打过程中,同一块铁,会因反复折叠形成花纹,这是工艺和艺术相结合的瑰宝。 除了折叠锻打外,还有一种扭绞的方式,就是将铁条烧红后固定一端,另一端朝一个方向拧条,把铁拧得像麻花一样,就可以获得片层结构,然后继续加热,再锻打。 就这样不断的对折、加热、锻打,再对折,再锻打。 最后成就的就是——百炼钢。 wap. /95/95599/21245333.html 第9章 砸墙,敞开心扉 裴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和虚脱一样,脚下一踉跄,就往前一摔。 一个人急忙出现,正好把裴云抱住。 是秦祈儿。 秦祈儿牢牢的把裴云抱住,可由于身高上的差距的,姿势有点不雅观,裴云的脑袋正好枕在了秦祈儿的胸前。 虽然年龄只有十几岁,身体也瘦弱,可秦祈儿这方面的发育却是让人惊叹的。 意志处于恍惚间的裴云,只感到自己枕在柔软之间,真是舒服,忍不住动了鼻子嗅了嗅。 本来姿势就够尴尬的,裴云又做出这样的动作,顿时让秦祈儿黝黑的面孔红通通的。 可在她心里却没有半点不悦,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公子了。 就算公子要对自己做什么,都算不上什么。 要说让她有点不自然的就是,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旁还有个孙耀祖。 不过孙耀祖很识相,他一早就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欣赏那日复一日的白云。 秦祈儿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只要公子觉得舒服,自己是无所谓的。 目光落在了公子身上,能看到公子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是通红一片,就和要脱皮一样。 可以知道这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热量温度。 突然间,看到公子的嘴唇在活动着,下意识的,低下头,就把自己的嘴唇往前凑。 公子的嘴唇十分干枯,正在等着滋润。 秦祈儿的动作显得非常的大胆,该放肆的时候,就该放肆。 就在嘴唇要和嘴唇碰在一起时,秦祈儿才听清楚裴云口里说着的话。 “水……” 秦祈儿愣了一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公子是要水。 什么嘴唇碰嘴唇的事情被抛之脑后。 “奴家这就给公子找水。” 此时,一旁的孙耀祖才咳嗽一声,把一个水袋交给了秦祈儿。 这是早有准备啊。 秦祈儿羞得想要挖条地缝钻进去。 孙耀祖一早就看出公子需要水了,自己却看着公子想入非非,这也太羞人了。 喝了水后,裴云才恢复了过来。 在发现自己正枕着的东西后,还呛了几口水。 呛的水又正好落在秦祈儿胸前,湿润了一大片。 那画面…… “咕噜。”裴云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又是枕着人家,又把人家弄湿身了,换做其他女孩子,只怕要和裴云不死不休。 秦祈儿则只是说了句,“没事的,奴家不介意。” 人家女孩子都这样说,作为一个男人,裴云还有必要说什么吗…… “村长,村长,你快来看看。” 是牛有力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东西。 他可和裴云不一样,依旧是干劲满满,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正是刚打造出来的铁器,是一把铁镐。 “成了?真的成了啊。”孙耀祖惊喜道,当看到铁镐后,更是两眼发光。 他是人老了,可眼睛一点都不花。 和平常的铁器不同,往常在铁器上看到的杂质,一点也没看到。 散发出独特的光泽,要是看仔细了,能看到在光泽之下,还隐藏有特殊的纹路,像花一样美妙。 这是什么样的铁器啊,光是外表,就让人渗得慌。 “公子,这……” 裴云:“具体效果还得实践过后才知道,走吧,找个地方使用一下。 面前是一堵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泥石墙。 在南山村里,这样的建筑并不少见,尤其是遭受瓦匪洗劫后,有的人死了,屋子被烧了,好好的屋子成了废弃。 对于随时可能倒塌的泥石墙,以及废弃的屋子,南山村却是没有时间去做清理的,只能任由它们的存在。 此时正值太阳下山,是村民出外返还的时间。 听到铁器打造了出来,还要实践使用,村民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这是要干嘛啊,要砸墙吗。” “用刚打造出来的铁器,砸墙,这要是坏了,岂不是可惜了。” “别说话了,要开始了。” 泥石墙前,牛有力手持铁镐,摆出了架势,在等着命令。 孙耀祖看着裴云,看到裴云点了点头,才道:“现在把墙给砸了。” “好勒。” 孙耀祖说什么,牛有力就照着做。 铁镐挥落,用力的砸向了墙。 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村民都瞪大了眼睛,只见泥石墙瞬间四分五裂。 飞沙走石之间,泥石墙土崩瓦解。 靠得近的村民,被呛得直咳嗽。 震惊的村民震惊的看向牛有力手里的铁镐,铁镐丝毫未受损。 拿铁器碰撞泥石,最少也得碰撞个两败俱伤。 如今,村民的观念被颠覆了。 这样一把铁镐,是什么神兵利器啊。 “神了,真神了。”一人手舞足蹈道。 “呸呸,吓死我了。”一人口里喷着沙尘道。 “有没有可能是牛有力的力气大,墙也快倒了。”一人提出了质疑。 裴云站了出来,说道:“要是有兴趣,大家都可以试着使用这铁镐,它就是你们以后挖煤矿的工具。” 面对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提出质疑的人亲身体验一下。 村民可有兴趣了。 为了避免场面混乱,孙耀祖指挥村民排队使用铁镐。 本来,泥石墙有不少,可在村民的盛情下,一堵堵泥石墙被敲平了,泥石墙本来的位置上变成了一块空地,变相的给村里清除了障碍。 再也没有人提出质疑了,村民震惊于铁镐,更震惊于打出铁镐的裴云。 村民第一次正式见识到裴云的能力。 被大家注视着,让裴云有点不习惯,秦祈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她护在裴云面前,模样有点凶,把看向裴云的目光都瞪了回去。 裴云有点意外她的反应,就算自己不习惯被人看着,可被人看着又不会少块肉,她怎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会有这样的想法,是裴云不了解秦祈儿的心思。 要知道,在场的村民,有八成以上是女的,其中未婚嫁的更不在少数。 她们看着公子的目光,明显就是对公子有了兴趣,这就让自己有了危机感。 孙耀祖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打着圆场道:“公子今天也累了,大家让公子去休息把。” 如今裴云的住处被安排在了村里,村里有着不少空置的房屋,随便就能给裴云找到住处。 至于秦祈儿,也不再回山脚的住处,甚至是,村里有空置的房屋给她单独住,她也不要,她一心就要跟着裴云。 对此,裴云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也习惯有秦祈儿在自己身边了。 就比如,秦祈儿总会在能做到的方面,把裴云照顾好。 就拿现在来说,她正在给裴云烧热水洗澡。 劳累了一天,泡个热水澡是最好的。 季节也要进冬了,热水澡是最少不了的。 对于村民来说,烧热水是一种奢侈,其实裴云也算入乡随俗了,按以前,自己一定是每天洗一次澡,到了这里,变成了三五天才洗一次,不过今天,确实是要洗澡的,今天流了一身的汗。 “公子,水烧好了,你试试热不热。”秦祈儿道。 裴云伸手探了探水温,点了点头,道:“可以了。” “恩。”秦祈儿应了声,随后低下了头。 裴云疑惑了,道:“你是不是该出去了。” 自己这是要洗澡了,可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想离开。 自己一个大男人要洗澡,她一个女孩子在这,这是要干嘛。 “公子……”秦祈儿的声音如蚊子,“你要了奴家把。” “啊?”裴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祈儿抬起了头,眼睛看着裴云的眼睛,真诚道:“奴家决定了,这辈子只会跟着公子,若是公子能不嫌弃我……” 话没有说完,可她眼中的情绪足以说明一切。 秦祈儿是真的不管不顾了,只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想再压抑自己。 看到公子打完铁不支的样子,自己的内心就被揪动了。 就这样任由公子枕着自己,更生出亲吻公子的念头,自己是多么希望时间能在那一刻停留。 随后,在大家都对公子有兴趣的时候,自己就受不了了。 自己是知道,当时自己护着公子,瞪着其他人的表现是有多么的不妥。 真说起来,自己和公子又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自己凭什么那个态度。 再者,就算自己和公子有什么,那样做一样是不应该的,那完全是一种妒妇的行为,是被视为无德的表现。 其实,自己知道的,公子这样的人物,绝不是自己能独占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妒妇,自己之所以会那个态度,做出那样的行为,原因是,自己和公子什么都不是。 自己的真正心情是害怕。 自己和公子什么都不是,要是公子真有看上的人,自己是不是就会被抛弃。 要是,自己能和公子有了多么,那么,不管公子身边有多少人,自己也不害怕,自己一样能在公子身边有一席之地。 就是这样的心里,让自己有了决定,自己要敞开心扉,让公子知道自己的决心。 就算是不知廉耻,就算是下贱,她也不管不顾了,她是一刻都压抑不住了。 wap. /95/95599/21245334.html 第10章 她这么一个女孩 裴云是习惯秦祈儿在身边了,可要是涉及到其他事情的话,还真的没想好。 只是,明显的,秦祈儿不想等了。 见到裴云没有回应,豁出去的秦祈儿大胆的上前一步。 一男一女的身体,在毫厘之间就要触碰在一起。 裴云心里一慌,向后退开,好巧不巧撞在了浴桶边缘。 打铁了一天,身体本就疲劳,慌张间又撞到了浴桶,顿时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浴桶里摔倒。 秦祈儿第一时间伸手去拉裴云,本意是想让裴云恢复平衡,却在惯性下,自己也被往浴桶里带。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个人一起摔进了浴桶里。 “咳……咳……” 一阵挣扎后,二人从水里冒出了头,只是那形象…… 裴云是坐在浴桶里的,而秦祈儿则是以骑乘的姿势。 二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从裴云的角度,正好看到秦祈儿露出在水面上的半个身体。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了曲线,其中还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半透明。 裴云的喉结忍不住剧烈的活动着,他又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人,此情此景,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秦祈儿的脸红得要滴血,她明显感觉到裴云的身体变化。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裴云突然伸手制止了秦祈儿,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被裴云制止,秦祈儿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失望,以为公子是不肯接受自己。 可公子只是制止了自己,却没有让自己离开。 公子说有话说,而眼下的情况,彼此是同处一个浴桶里,是在这样的环境了进行的说话,这是否就能说明了公子对自己的心意。 秦祈儿心里一甜,身子就依靠着公子,头枕在公子的胸口上,道:“公子请说,奴家听着。” 这样的一个姿势,两具身体间已是毫无间隙。 实在是亲密,裴云也只能任由秦祈儿和自己保持着这个姿势。 躺在浴桶里,裴云看着屋顶,就像想要看穿屋顶,看到屋顶外的星空。 “你有没有想过,我骗了你,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这话是在感慨自己的身份。 自己稀里糊涂的穿越来到,那是否会突然就回去了。 如果自己回去了,那自己在这里做过的事情又会怎么发展。 自己又不是木头人,秦祈儿已敞开了心扉,而眼下的情况,离最后一步也只是咫尺之间。 可自己却不得不考虑。 这不是说自己嫌弃她,相反,自己觉得她是个好女孩。 可就是她是个好女孩,自己才不忍心伤害她。 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回去了,那她要怎么办。 要是自己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才不会管这些,可在欲望之上,自己的前提是个人。 如果结果是自己只能一走了之,那这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裴云知道秦祈儿不能明白自己说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可自己又不知道作何解释。 秦祈儿却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听到这句话,她道:“所以,问题是在公子身上,不是出自奴家,公子是接受奴家的,只要这样,那就足够了。” 裴云:“不是,我是说我会离开你。” 秦祈儿:“是离开,还是抛弃?” “呃……”裴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离开和抛弃的结果都一样,可动机却不一样。 “还请公子回答奴家的问题。”秦祈儿却不肯罢休,追问道。 裴云活动着嘴唇,才道:“是离开。” 这话一出口,秦祈儿立即有了动作,双手紧紧怀抱住裴云。 “奴家只求公子不抛弃,别无他求,若公子真要离开,那也是命运安排,奴家无怨无悔。” 这句话,胜过任何誓言。 裴云久久的沉默后,伸出手去抚摸她湿透的头发,叹息道:“那到时你该怎么办啊。” “公子是怕奴家难过?”秦祈儿奋力的摇着头,“会难过就证明获得过幸福。” “是有了幸福感到难过,还是麻木的过一辈子,公子觉得该做何选择。” 裴云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的看着秦祈儿。 从接触以来,自己就知道她是一个独特的女孩。 也就是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甚至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 而她说的话,却是有着自己无法反驳的道理。 她不怕离开,只怕抛弃。 她可以为了幸福难过,不愿麻木过一辈子。 语言略带乏力,裴云说道:“你还小,你还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找到你真正想找的人。” 秦祈儿笑了,是觉得这话可笑,“不会了,不可能的,在这之前,我有想过的,要是公子嫌弃我,我会去死的。” 她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死这个字一点严肃都没有,可是,她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裴云心里一紧,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和你太近了,才玷污了你的名声。” 古人最讲究的是清白,尤其是一个女人。 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同住一屋,处处悉心的照顾,如今又在同一个浴桶里。 这个女人要是不嫁给这个男人,那就要活活被世人唾骂至死。 秦祈儿又笑了,“公子是在嘲笑奴家,名声有何好在意的,奴家只知道,是公子让奴家明白了,是有人值得奴家活下去的,若是不能为此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 裴云又沉默了,突然,握拳捶了一下额头,“你可真贱,要不,你从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就该离得远远的,可你不怎么做,现在,是该还债了,你又觉得自己是个人了,你在恶心谁啊。” 这话是裴云在骂自己。 秦祈儿却被吓傻了,眼中还有泪花,“公子,你……” 裴云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只手抹去她眼中的泪花,“没事的,只是为了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话是这样说,可裴云又是叹了一口气,“你告诉我,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做,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的。” 秦祈儿抬起头看着裴云,语气认真道:“那就请公子让奴家生个孩子。” 裴云愣住了,目瞪口呆的模样。 秦祈儿坐直了身体,让裴云能清楚听明白自己说的话:“若是奴家为公子生了孩子,就算公子离开了,奴家也不会是一个人的。” 一边说着,秦祈儿的手一边放在自己衣服上,这是打算要付诸行动了。 裴云急忙按住了她,道:“先等等,你让我理一下思路。” 脑袋往浴桶边上一靠,裴云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什么都不想,想又不想,是在寻找自己内心的答案,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是赞同的。 一想到这里,裴云猛然坐好,直视着秦祈儿,说道:“我在这里有几件事情要说,你听好了。” “第一,我暂时不会碰你,你还小,还在发育中。” “第二,只要你愿意,我就给你一个名分。” “第三,在这期间,你随时都有后悔的机会。” “简单的一句话,我会等你。” 是的,就是等。 要知道,过早的行为,是会影响发育的,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甚至是疾病,这都是影响女孩一生的事情。 而就当下的医疗水平。 自己不想只贪图一时快乐,而拿一辈子进行后悔。 秦祈儿如今才十几岁,还在发育中。 其实就她的黝黑瘦弱,都是后天造成的,换个说法,就是没养好。 之前,她是没有条件。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一定要把她养得好好的。 要等的。 等到花开堪折的时候。 听着裴云说的三句话。 对于第二句话和第三句话,秦祈儿直接给出了答案,自己愿意,自己不后悔。 可第一句话…… “公子是说奴家小?可奴家不小了。” 这是实话实说。 在大秦,十四岁以上的女子就进入了适婚年龄,而且,若是女子久不嫁人,还要收取赋税,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强制生育。 按照大秦的规定,秦祈儿真不算小了。 “我说了,你还小,要是连这话都不听,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裴云摆出没得商量的态度。 面对这样的坚持,秦祈儿只能败下阵来,说道:“奴家不明白公子为何这样做,但知道公子是在为奴家着想,公子说的话奴家都依了。” 虽然,身体是不能在一起,可此刻,心是在一起的。 “好了,我要沐浴,你该离开了。” 裴云是不得不赶秦祈儿离开。 自己是一个人,能凌驾在欲望之上。 可要是继续让她和自己在一起,自己的欲望绝对会失控的。 秦祈儿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表情古怪的看着裴云。 “公子,奴家会潜水,就让奴家给公子表演一下潜水。” 话音一落,秦祈儿就把头埋入了水里。 裴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潜水了,身体就一个激灵。 咕噜咕噜,是埋头水里的秦祈儿从嘴里发出一个个气泡。 裴云也不再赶秦祈儿离开了。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自己也不舍得了。 “何必呢。”裴云的口里是这样说的,可身体却很真实,以至于咕噜咕噜的声音越发频繁密集。 wap. /95/95599/21245335.html 第11章 巴不得你馋着 翌日。 秦祈儿活动着略带酸痛的脸颊。 裴云看了又是想笑,又觉得怜惜,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你是从哪学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秦祈儿羞得脸红,却又鼓起勇气说道:“公子喜欢吗。” 裴云慌张的咳嗽了两声,“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这是不敢回答,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秦祈儿忍不住的偷笑了,在被裴云瞪了一眼后,才恢复了正经,道:“是赵婶,赵婶还教了奴家其他的本事,公子感兴趣吗……” 话没有说完,可秦祈儿那一双调皮眨着的眼睛,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他本事……感兴趣吗? 裴云听懵了。 食其味,知其髓,这难道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自己的小妖精吗。 这赵婶,是秦娘子军的一员,以性子泼辣出名,而如今,她则是孤苦一人,她的男人死在了瓦匪的手里。 就秦祈儿和裴云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议论着,赵婶也不例外。 女人的本性就是八卦。 赵婶更大胆的和秦祈儿说起男女之事。 秦祈儿听的时候是害羞的,可却都默默记在了心里,这不,一有机会,就派上了用场。 裴云没有回答,但样子是骗不了人,秦祈儿却不敢偷笑了,保持着正经,可就是这个模样,更惹得人咬牙切齿。 结果就是,裴云拂袖离去,但看样子,更像是落荒而逃。 这一天,裴云又投身进入了打铁。 还需要有更多的工具,打铁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是折叠锻打,是费工费时间的。 另一边,在秦祈儿的带领下,秦娘子军为挖煤矿肃清着道路,期间收获了不少猎物,其中还有着大收获,那是一只野猪。 老辈人常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其中这个“猪”就是指野猪。 这句话把野猪排第一,而狗熊排第二,老虎则排第三。 这样说是有道理的。 相对而言,野猪的数量更多,伤人是比较常见的。 另一方面,野猪的战斗力确实也强。 首先,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很难受到伤害,咬合力很大,还有两颗大獠牙。 野猪的体型也大,力气也大。 因此,在野兽间的对比,野猪是不落下风的。 可当遇到的对手是秦祈儿。 先是布置了陷阱。 野猪是横冲直撞的,陷阱就是最好的克星。 一旦野猪中了陷阱,接下来面对的一共是五把弩。 野猪的下场是被当成活靶子射杀了。 野猪是值钱的,不过秦娘子军并没有独占。 更准确的是,这是裴云要求的。 南山村如今的处境艰难,大家就需要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祈儿是最听裴云的,裴云有要求,她就会贯彻到底。 而秦娘子军的其他人,用来打猎的弩是裴云给她们的,打猎的本领是秦祈儿教她们的。 有了裴云和秦祈儿做表率,她们怎敢说出个不字。 打猎得到的猎物会带回村里,再由村长进行分配。 这也就是裴云对孙耀祖说的,要让村民同一条心。 只有大家的存亡系在一起了,这才能有凝聚力。 今天的打猎,队伍的其他人明显发现秦祈儿的心情十分好。 “头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年龄和秦祈儿相仿,名字叫做孙幼娘,脸上有着婴儿肥,性格有点讨人喜。 队伍中,和秦祈儿年龄上下的一共有四个,其中孙幼娘则是最能和秦祈儿说上话的。 “有吗,没啊。”秦祈儿道,嘴上是这样说的,可神态却骗不了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秦祈儿不想说,孙幼娘却不好问。 在队伍中,秦祈儿是有威严的,就是最能说上话的孙幼娘也不敢胡乱问话。 此时又有一个人开口了。 “我说秦丫头,你昨天可真有本事,把人都看怕了。” 说话的人体态均匀,就是生活在她身上添加了一层层磨难,要是换个环境,她对男人是颇有吸引力的。 行走于树林间的她,手脚甚是矫健。 这人是赵婶,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干活的一把手,不输给男人。 只是,她的男人却死在了瓦匪的手里,如今成了一个寡妇,这也让她无牵无挂的加入秦娘子军。 说到赵婶,就是一个故事。 她的男人身体一直不好,从过了门,整个家都是她在拉扯,久而久之,她也就变得泼辣了,男人靠不住,若是不泼辣,她就得吃亏。 也由于男人身体不好,她一直都没有过子嗣。 因此,男人死了,香火也就断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是没了男人的女人,被人吃了绝户。 赵婶是幸运的,被挑中成为了秦娘子军,因此,即便她成了寡妇,也没人欺负她,她甚至还有机会给自己的男人报仇。 这里需要提到一点,由于自己的男人不行,为了能让自己的男人能行,她专门花心思学了不少东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教秦祈儿的原因。 “赵婶莫笑话我,不知道多少人背后说我坏话呢。”秦祈儿道。 “是不是有人背后说你坏话,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不少人去找了村长,表示心仪裴云公子。”赵婶道。 民风淳朴的村民亦是彪悍的。 昨日过后,大家都认为裴云是值得托付的人选。 论起条件来,裴云在南山村是独一份的,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能力更是无人能媲比,关键的是,他还没有娶妻,身边就只有一个关系不清不楚的秦祈儿。 大家昨天是被秦祈儿看怕了,但还是无法阻拦大家想要去尝试一下。 男人本就金贵,又是像裴云这样的男人,只要有机会,谁都不愿意错过。 “真有这事?”秦祈儿道。 “还骗你不成,今天村长被堵的差点出不了门。”赵婶道。 要是换成今天之前,听到这话,秦祈儿也许会担心,如今听了则是一笑而过。 “公子就是能吸引人。”秦祈儿的语气中带有得意。 赵婶疑惑了,“你就不怕他被人抢了,难道……” 作为过来人,赵婶的反应不慢,要是这样,也解释得了秦祈儿今天这么的开心。 队伍的其他人也都好奇了,目光都落在秦祈儿身上。 只是别人越想知道,秦祈儿越不说。 赵婶突道:“秦丫头,你是不是把我教给你的都用上了。” 秦祈儿一愣,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被揭开,下意识要点头,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急忙摇了摇头。 这样羞人的事情怎么能承认,自己也不算撒谎,自己可没有都用上啊。 赵婶不肯善罢甘休,八卦性子发作,冒着被谴责,也要问个清楚。 秦祈儿却抢在前头说话,她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她气势十足说道:“她们都馋着公子,那就让她们馋着,昨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今天我话就放在这,我巴不得她们馋着公子,就看她们有没有能力让公子看她们一眼。” 得到裴云许下的诺言后,秦祈儿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说,自己真的能成为公子的妻子,那自己还要帮公子纳妾呢。 要是真的有女人想攀上公子,那自己如今的责任则是帮公子把好关,物色好人选。 听到秦祈儿的话,各人的反应各有不同。 赵婶百分百确定,秦祈儿和裴云之间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一个人的前后态度怎能这么大。 而在秦祈儿身边的孙幼娘则是眼睛一亮。 正巧,这一幕落入了秦祈儿的眼里。 光一个眼神,秦祈儿就确定了一件事。 “幼娘,你也对公子有想法?” 孙幼娘吓了一跳,摇着手就要否认。 秦祈儿打断了她,说道:“我说了,我巴不得你馋着公子,我说的是真心话,可你有能力让公子看你一眼吗。” 说着,秦祈儿还真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孙幼娘。 真论起来,孙幼娘还真不错,长相偏可爱。 鬼使神差的,孙幼娘竟问道:“他有可能喜欢我吗。” 说完,才一惊,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这让自己的脸皮往哪搁啊。 而且,头儿会怎么想,会不会把自己视为竞争对手。 对于孙幼娘的回答,秦祈儿意外吗,并不算意外,就如自己说的,公子就是能吸引人,孙幼娘被公子吸引了,属于人之常情。 “公子是不是喜欢你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公子。” “这……”孙幼娘听出这话的大气。 难道头儿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巴不得。 那么自己是不是要去争取一下。 其他人去纠缠村长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自己听到的时候,也确实是心动过。 可自己不能和别人一样,自己可是跟随头儿的人。 但如今,头儿都放出话来了,自己更亲口承认了,那么…… 另一边,正在烘炉边打铁的裴云并不知道秦祈儿给自己招惹了什么。 裴云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鼻子,疑惑道:“不该啊,这也能着凉了不成。” wap. /95/95599/21245336.html 第12章 收粮食的日子 时间终于是来到了这么一天,城里大老爷的收粮队伍进村了。 正如孙耀祖预料中的一样,他们这些人不会管你被瓦匪洗劫过,不会管你交了粮食后就会饿死,他们就只办一件事情,收粮食,一粒粮食都别想少给他们。 邻头的人叫做范师爷,有着八字胡子,刻薄的模样。 范师爷带来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是孔武有力的护院。 像发生在南山村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对于这样的场面,范师爷是早有经验。 可以预料,在自己来到后,这些人就会要死要活的和自己哭惨,企图想让自己慈悲心肠,网开一面。 面对这样的局面,自己的做法只有一个,让护院用武力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心。 粮食一定要交,这是没得商量的事情。 胆敢不交的,就让护院好好招待,只要死上一两个人,他们就会老实了。 对于自己来说,不就是一些贱民,杀了就杀了。 在来到南山村之前,范师爷就早想好自己会面对的情况,也吩咐好了护院,事情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只是。 到了南山村后,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看不懂。 面对收粮食,村民没有要死要活的和自己哭惨,竟是异常的配合。 护院的作用竟成了摆设。 看着粮食一袋一袋的交割,范师爷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交了粮食后,自己也没有在村民身上看到绝望的情绪。 难道他们不知道,交了粮食后,他们就要饿肚子,而且,马上就要过冬了,这是要死很多人的。 范师爷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专门派人进行了解,得知的是,南山村多数村民在造木筏,编竹筐…… 为什么要造木筏,编竹筐,莫非是要以捕鱼为生。 在南山村不远的地方确实是有一条河流。 可一条河流又能捕多少鱼,靠捕鱼怎么可能养活一个村的人,再一个,冬季就要来了,捕鱼更难有收获。 范师爷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他的智商,根本就不知道村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挖煤矿。 这让范师爷的心情很不高兴,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情景。 这些人,本应该像蝼蚁一样求自己的,如今却是对自己一点都不感冒。 村民不想求自己,自己总不能硬要求村民求自己把。 南山村也按照要求,把该交的粮食都交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借题发挥的理由。 只是,范师爷却是不甘心于此,他找到了孙耀祖。 “我知道贵村的不容易,可粮食是要交的,白纸黑字写着,事情只是按照规定办。”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能看着你们白白都饿死了,来时,大老爷就说过,可以帮忙你们做一点事情。” “要是你们真的活不下去,大老爷就给你们开一条生路,只要你们签下卖身契约,成为大老爷的奴隶,至少保证你们有饭可以吃。” “你现在就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村民,要让他们不要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说到最后,范师爷是苦口婆心,光看他的样子,还真让人以为是什么恩赐。 孙耀祖的表情显得怪异,他就看着范师爷,想知道范师爷是以何居心说出这话的。 奴隶是什么,奴隶就是牲畜,主人家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命都不是你自己的,就算被任意打杀也不会有人管你。 大秦有律,奴隶属于个人财产,主人可以任意进行处置奴隶,拥有奴隶的生杀权利。 成为奴隶的人,就不算是人,奴隶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 而在范师爷口里,奴隶竟成为了一种恩赐,这是何等的讽刺,这是觉得南山村到了山穷水尽,能够任意进行拿捏了。 作为一个村长,孙耀祖的责任心毋庸置疑,在他的眼里,村民就和自己的子孙一样,如今有人想要作践自己的子孙,还摆出了恩赐的嘴脸,要不是孙耀祖涵养好,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被孙耀祖看着,范师爷莫名的不自在。 孙耀祖什么也不说,就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范师爷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先在南山村收粮,把村民逼上绝路,再让南山村的村民成为奴隶,这符合利益最大化。 自己有了解过了,就南山村的村民,剩下的多数是女的,难得的是,其中不少姿色不错。 要是能让她们成了奴隶,到时把她们卖了,或者留下来服侍,都是不错的选择。 在自己看来,都要饿死,自己给她们一口饭吃,她们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可是,孙耀祖的态度实在是自己觉得不舒服。 范师爷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子,道:“村长还请不要自误啊。” 这言语间带有威胁的语气。 说完这话后,范师爷就等着孙耀祖的回应,却发现孙耀祖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就连视线也不在自己身上,他正在看着村口方向,脸上逐渐爬上喜悦。 范师爷正在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到自己身边的护院表情变得吃惊,他们一样在看着村口。 范师爷疑惑了,这村口是有什么吗,目光也跟着看向了村口,随后嘴巴张成了圆形。 看到的是一头野猪。 野猪是死的,身上有着尚未干枯的血迹,证明是刚死的。 作为城里人,范师爷是吃过野味的。 可运到城里的野味都是处理过的,野猪他吃过,但都是些白花花的肉。 而眼下则是一整头野猪,这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骇人的是,这头野猪至少有数百斤重,本来模样就彪悍,加上死状凄惨,这把范师爷吓一个不轻。 “爷爷,爷爷,猎到野猪了。” 一个人小跑了过来,声音好听,模样讨人喜欢。 范师爷看了一眼,就难以移开视线,这妮子真不赖。 来人是孙幼娘。 和孙耀祖一样姓孙,这是有原因的,他们都是孙系一脉的。 虽说孙幼娘不是孙耀祖的亲孙女,但论血脉论辈分,这句爷爷喊的一点都不过分。 有孙耀祖这个村长的存在,孙系一脉在南山村也得到了庇护,日子过得都不错,这也才能把孙幼娘养得这么的标致。 孙耀祖自己没有子嗣,孙幼娘又正讨他的喜欢,说句不过分的,在南山村里,孙幼娘就是个小祖宗。 若是没有瓦匪,孙耀祖都把她的未来安排好了,给她找一门好人家嫁了,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却发生了瓦匪,更没想到她会想要加入秦娘子军。 在孙耀祖看来,秦娘子军很好,但却有危险,可在孙幼娘坚持下,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能加入秦娘子军,她靠的不是身份的关系,而是她真的被看中了。 若论体格干活什么的,娇生惯养的她是不如别人的。 可她有个优势,她射箭准,单论这点,在秦娘子军中,也就秦祈儿能压她一头。 跑在前面的她,背着不少打猎的设备。 这些设备是她帮人背的,在她的身后紧随着其他人。 一共是四个人用木架子抬着野猪。 最前头的一个是赵婶,另外三个同样是秦娘子军的妇女。 四个妇女就这样抬着数百斤的野猪。 这就是当下的女人,她们能干的活是你想象不到的。 在看到赵婶的时候,范师爷眼睛贼亮贼亮的,他好的正是赵婶这口,来自成熟女人的诱惑力。 当然,若是有机会,他也想把孙幼娘拿下。 自己家的大老爷最是喜欢可爱的美娇娘,若是能把孙幼娘献给大老爷的话…… “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孙耀祖笑呵呵道,尤其是看到野猪,“把野猪抬到院子里,我叫人处理下。” 范师爷这才从女人身上收回心思,说道:“竟能打猎到野猪,这是怎么做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做到的。” 任范师爷怎么想,也无法把打猎野猪和面前的几个女人联系到一起。 听到他这话,孙幼娘第一个对他投来了古怪的目光,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还问都是些什么人,要知道野猪身上的致命一箭就是自己射的。 孙幼娘却没想要和他说什么,就他刚才看着自己的目光,自己就不喜欢他。 “爷爷,你把野猪收下,我们还得去帮头儿。” “对啊,秦丫头呢,她没回来?” “爷爷,告诉你件事情,你可不要吓着。”孙幼娘突然严肃道,可她实在不适合老气横秋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可笑,不,应该是可爱。 孙耀祖是十分的配合,也一脸的认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孙幼娘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头儿在山上发现了一头大老虎,现在正跟着大老虎呢。” “什么。”孙耀祖真被吓到了,目光看向了赵婶,他相信孙幼娘不会乱开玩笑,可还是不敢相信。 赵婶道:“秦丫头确实是去追老虎了,不过并没有真正看到,只是远远听到虎啸,她说她就去看看,若是没有机会就从长计议,让我们回来,就是要把事情告诉你老,也好让乡亲知道,让大家都注意点。” wap. /95/95599/21245337.html 第13章 今晚要办正事 山里竟然有老虎。 老虎又叫做山中之王。 谁要是在山里遇到了老虎,下场可想而知。 就连范师爷这个外人,一听到有老虎,也吓了一大跳,可随后心里却又是窃喜的。 看到孙幼娘和赵婶带回来的野猪,他就忍不住有想法。 面对交粮食,村民能如此淡定,很可能就和打猎有关。 要是真能打猎到足够多的猎物,指不定真让南山村挺了过去。 可如今,山里有了老虎,这还要怎么打猎,去给老虎当口粮吗。 老虎的凶名无人不晓,至少,对于范师爷,要是把一只老虎摆在他的面前,就能把他吓破了胆。 有老虎好啊。 只要老虎把打猎的都吃了,南山村还能有什么靠山,村民到时还不求自己。 听到有人去追老虎,这让范师爷想知道个清楚,去追老虎的人会是什么的下场。 为此,范师爷注定在南山村逗留一夜。 太阳西下的时候,一行人回到了南山村。 在这里面,范师爷看到了除了之前赶回山里的孙幼娘和赵婶五人外,还有另外四个面孔。 四个面孔的年龄都不大,都属于云英未嫁。 在这其中,有一个女子则是一行人的领头。 这让范师爷疑惑了,怎么都是女人,人数也只有这么几个。 在她们来到后,孙耀祖就把她们迎了进来,没有继续等待人的意思。 也就是说,真的就只有这些人。 早先,看到打猎到的野猪,听到有人去追老虎,范师爷下意识认为,南山村有一支了不得的打猎队伍。 可如今,却发现自己的理解是错误了。 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个人,还都是女人,这哪里会是了不得的打猎队伍。 这样一行人,玩过家家还差不多。 “难道说,她们是走了大运,凑巧猎到了野猪,看样子,也没有打猎到老虎,什么去追老虎,不过是个玩笑话而已,竟让自己以为她们有多么了不得。” “凑巧猎到野猪,如今山里出了老虎,我看这要怎么死。” “不过,这些女人倒是真不错,死了怪可惜的。” 另外四个面孔里,都是在水准之上,尤其是带头一个,初一看,瘦弱黝黑,看仔细了,则让人迷失其中。 可惜的是,进村后,她就和众人告别了,范师爷只听到她说了一句,“奴家去见公子了。” 铁匠屋里,烘炉微火,牛有力已离开,只留下了裴云一个人。 一天的打铁到此结束,可裴云却依旧在忙着,能看到他手上正在打磨着东西,有时还停下手来,用削尖的煤炭笔书写着什么。 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人进入了铁匠屋。 在南山村,如今的铁匠屋属于禁地,闲人不得靠近,能这样就走了进来,听脚步声,还是个女人,能有这样待遇的,就只能是一个人。 走进铁匠屋,秦祈儿就看到了公子。 黄昏的余晖正好落在公子身上,让公子看起来更加的迷人。 公子是知道自己来到的,可却毫无反应,这说明公子正在忙着什么,以至于没空理会自己。 可就是这样,自己就满足了。 工作中的公子是那么的认真,认真工作的男人是吸引人的。 就这样看着,秦祈儿便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同一个屋子里。 一个男人在做着事情,一个女人在旁边看着。 画面莫名的和谐。 些许久后,男人终于攻克手里的难题,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高强度的工作后,一放松下来,竟有点站不稳。 秦祈儿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裴云。 “等久了吧。”裴云报以微笑。 “不该让公子这么劳累的。”秦祈儿紧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委屈。 这是自责。 越是接触公子,才越知道公子的能力。 自己是知道的,就公子的能力,只要公子愿意,大可换个环境,得到更好的生活。 可公子没有这样做,他要带着自己,带着整个南山村前行。 对于公子来说,重要实在是太委屈了。 裴云却不以为然,“劳累点是好事,能让日子过得充实,你要是可怜我,就帮我按摩一下。” 这些日子来,裴云也习惯了,更主动提出让秦祈儿服侍自己。 面对公子的要求,秦祈儿自然是照办的。 屋子里,裴云的脑袋枕在秦祈儿的大腿上,让秦祈儿给自己按摩头部。 裴云是躺着的,从躺着的角度,正好看到秦祈儿日渐成长的所在。 之前,还是一手有余,如今是一手堪握,继续发展下去,是不是就一手把持不住了。 裴云心里莫名有一种成就感,因为这是属于自己的。 “今天在山上遇到老虎了?”裴云道。 自己今天虽然一直在铁匠屋里,可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 其中的真正原因,其实是秦祈儿让人把事情告诉了自己。 更准确的是,这是自己要求的,自己要求她在遇上大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想到自己。 “是的,遇上了老虎,可没找到机会下手。”秦祈儿道。 “山上有老虎,要是不清理了,就会对煤矿产生影响,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遇上这事。” “公子放心,奴家已经找到它的巣穴,说不得,只能冒险了。” “谁让你冒险了。”裴云突然间严肃,语气认真得吓人。 秦祈儿知道这不是在责备自己,反而是在关心自己,忍不住俯低身子,在裴云额头亲了一下。 裴云没好气,“没大没小的。”接着说道:“桌子上有东西,你拿过来。” 桌子上的东西正是裴云刚才打磨着的东西,东西一拿上手,秦祈儿就觉得熟悉。 这模样……没有错,这是弩上的核心部件之一,这是悬刀。 可和自己手里弩的悬刀不同,这个悬刀是铁制的。 铁制的悬刀不知道比木制的悬刀精细多少倍。 难怪公子刚才那么的聚精会神。 这样的铁制悬刀,也就只有公子,换成另外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 裴云把玩着手里的悬刀,说道:“今天我就加班把其他部件也打磨出来,给你的弩升一下级,这样一来,就更有把握杀老虎了。” 秦祈儿这才知道,公子会劳累到差点摔倒,是为了自己,而且,公子还打算连夜赶工。 要知道,公子都打了一天铁了,身体是疲劳的,可他却不顾疲劳,只为给自己升级弩,让自己更有把握杀老虎。 “公子,这事不急的,要是把公子累垮了怎么办。” 说到最后,声音带着更咽,要不是裴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就要哭出来了。 “不能不急了,收粮食的人都来了,村长和我谈过,就村民手里剩下的粮食,只怕连十天都撑不过,加上一些野菜,捕鱼也算上,再加上打猎,还能多撑一些时间,可最多过不了一个月。” “时间只有一个月,要采煤,卖煤,如今多了一只老虎,绝不能让它在旁边虎视眈眈。” “时间是真的有点急啊。” 话题有点沉重,而裴云手里却是带着恶趣味,企图在秦祈儿的脸上揉包子。 这丫头,这阵子脸上蛮长肉的,揉起包子来的手感很舒服。 一边说着沉重的话题,一边则在逗着秦祈儿。 确实,处境很困难,但不是没有机会的,因此,就不该沉重,应该乐观面对,拼到最后一刻。 “奴家只是担心公子的身体。”秦祈儿道。 “没事的,你没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了,不就累点,我完全能接受得了的。” 这句话是实话实说。 日渐一日的打铁,让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日渐一日变的强,像第一天差点虚脱的情况没有再发生过。 为了更具说服力,裴尘坐了起来,道:“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抱抱我,看看我是不是变强壮了。” 一个男人要让一个女人抱自己,这实在是亲密。 面对亲密,秦祈儿想都不想,从背后就抱住了公子。 为了检验公子是不是真的变强壮,双手还在抚摸着。 确实,是强壮了。 抱着的姿势,让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秦祈儿都能闻到那专属的男人气味了,嘴唇触碰着公子的耳朵,说道:“公子自然是变强壮了,也就是强壮了,才更持久了。” 这……这小色……不,这磨人的小妖精。 裴云有点吃不消了,呵斥一声:“你可别捣乱,今晚是要办正事的。” 秦祈儿:“奴家自然不敢捣乱,奴家只想留下来陪公子。” “你要养好精神,还是回去睡觉吧,这里太吵了。” 秦祈儿摇了摇头,“奴家不怕吵,只求有公子在身旁,要是公子不在身旁,奴家才真的睡不着。” 说到吵,其实也不算真的吵。 自己要做的并不是打铁,就连牛有力也不需要来帮忙。 自己真正要做的是打磨部件,这属于精细的工作,这样的工作也就只能靠自己。 秦祈儿想要留下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裴云也就同意了。 “想留下就留下把,不过要好好睡一觉,接下来可是要去杀老虎的。” 秦祈儿:“恩,奴家听公子的,那奴家这就让人给公子送吃的来。” wap. /95/95599/21245338.html 第14章 新弩 晚饭的时候,孙耀祖是和秦娘子军一起吃的。 村里本就备好饭菜等着她们的回来。 事实上,南山村现在履行的就是大家一起吃大锅饭,所有人的粮食都集中起来,统一由孙耀祖进行安排。 这样的措施并不容易落实,好在,如今的南山村,更多是女人在话事。 对于一群女人,孙耀祖的威严是无人敢冒犯,这也才让一切事情能够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当下的女人,本就习惯把男人当主心骨。 孙耀祖是老了,可就是老了,才在南山村树立了根深蒂固的形象,就南山村剩下的女人,无人敢对他不敬。 晚上吃的是米饭野菜,至于刚猎到的野猪则被保留了起来,打算做成肉干之类。 生活条件艰辛,有肉就要节制着吃。 再一个,还有那么多村民,按照裴云的要求,每一个村民都会分到肉的。 野猪是有几百斤,可分到每个村民的手里就少了。 在吃饭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是范师爷。 范师爷倒不是来蹭饭吃的,他自己有伙食,伙食要比村民好得多。 他是来找孙耀祖的,随手还带了一小坛酒,这是来请孙耀祖喝酒的。 像范师爷这样的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孙耀祖知道是来者不善,可别人是来给自己送酒喝的,赶人离开不合适,自己也得罪不起他。 和孙耀祖同桌的,是孙幼娘、赵婶,还有另外一个秦娘子军。 “不介意我坐下吧。” 范师爷这话是对孙耀祖说的,人则站在那个秦娘子军身后。 没有意外,这个秦娘子军给范师爷让了座位。 范师爷就在孙耀祖对面坐了下来,一左一右则是孙幼娘和赵婶,这让他很开心,他给孙耀祖倒了杯酒,道:“能这么顺利把粮食收上来,还得亏村长,这杯酒是敬村长的。” 酒过三巡,范师爷才进入正题,对着孙幼娘道,“不知道小姑娘可有婚配。” 没想到会突然有这话,孙幼娘又打从心里不愿意和范师爷说话,干脆就闭口不言。 气氛显得尴尬,没得到回答的范师爷觉得丟了脸,脸色逐渐难看,最后是孙耀祖解了围,“不知师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了孙耀祖接过话题,范师爷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同时觉得事情和孙耀祖谈也差不多。 之前就听她叫孙耀祖做爷爷,想来是有关系的,孙耀祖是村长,也有权力决定事情。 “我是看小姑娘长得讨喜,我家大老爷最喜欢这样的小姑娘,想着,就让她许给大老爷,这话是由我做主的,自然不会亏待她,大老爷是好说话的人,到时就让她做个妾。” 竟是要给自己的主子讨妾。 孙耀祖眉头紧皱,“要是没有错,大老爷的年纪和我相差不大,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老的才懂得疼小的,大老爷是什么人,能给大老爷做妾,以后就是锦衣玉食,这是多大的福分啊,还是说,让她嫁人,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就是好事?不对,就眼下的情况,南山村是粗茶淡饭的日子都要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话也不算是错。 是委屈点给富贵人家做妾,还是嫁给普通人家做妻。 选择前者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更多。 事关婚姻大事,本该问当事人才对。 可孙耀祖没有问,小姑娘那要杀人的眼神就足够说明一切。 虽说孙幼娘平时性子逃脱,可遇到正事却十分沉得住气,她知道范师爷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不说话,反正有孙耀祖在,交给孙耀祖处理就对了。 范师爷不好得罪,但也休想称心如意,孙耀祖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赵婶。 “赵婶,我不胜酒力,你替我和师爷喝几杯把。” 这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会扯上赵婶,是知道赵婶的能耐,喝酒的能耐,拿捏人的能耐。 赵婶立即心领神会,接过了话题,“那好,这杯酒我来敬你。” 拿过酒杯,赵婶就是一干到底。 被转移了话题,范师爷是不肯罢休的,可赵婶这横插一手,成功让范师爷转移了注意力。 赵婶的豪迈,让范师爷看了血脉喷张。 这样的女人才够味。 立即又给赵婶添了酒,“好酒量,你尽管喝,喝不够就到我那去,我那还有酒,包管让你喝个够。” 这一下子就落出了大尾巴。 要让赵婶去他那喝,要是喝醉了,那会是什么样,那就是任他摆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婶是什么人,范师爷一撅屁股,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没想到这货色竟看上自己,还真的有眼光。 对于自的魅力,赵婶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在自己男人没死前,就有不少人打过自己主意,成了寡妇后,一样有人想上自己的门。 范师爷想借酒下手,赵婶就故意借着酒劲胡搅蛮缠了起来。 说自己的男人没用,又是个可怜鬼,就这样死了。 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要是有哪个男人能帮忙给自己的男人报仇,自己下半辈子就跟着他。 随后又问范师爷是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范师爷想都不想,就肯定回答是。 赵婶又问他,会不会帮忙给自己的男人报仇。 范师爷竟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会。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又会帮忙给报仇,这么一来,赵婶的下半辈子不就是跟着自己了。 只是随后,赵婶一句,“那我等你把瓦匪给灭了。” 范师爷一下子怔住了,他也就是受到酒劲影响,脑袋没多想就回答了,他哪有本事去灭了瓦匪, 一时间,范师爷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这个时候,有人来到,和孙耀祖说了声,“头儿说今夜公子要赶做一些东西,让人把伙食准备好点。” 听到这话,孙耀祖都没有表示,一左一右,孙赵婶和孙幼娘就站了起来。 “让我去,说到伙食,谁能和我比。” “我也去帮忙。” 就这样,二人就离开了。 饭桌上,就只剩下了孙耀祖和范师爷。 “这公子是谁?”范师爷问道。 “公子就是公子啊。”孙耀祖醉眼朦胧,就像真的喝醉一样,接下不管范师爷怎么问,都没问出有用的内容。 做菜的是赵婶,送饭的则是孙幼娘,到了裴云这里,就是丰盛的一餐。 有野猪肉,有鱼有菜。 如今的南山村是拮据着,可对裴云是例外的,尤其是知道裴云要彻夜待在铁匠屋里。 裴云自己倒不想搞例外,可盛情难却。 这一夜,铁匠屋里不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早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洒落在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部件,以及给秦祈儿使用的弩。 秦祈儿已经睡醒了,头发有点散落,平增了几分慵懒美。 她就站在裴云身后看着,生怕打扰到。 该打磨的部件都打磨好了,接下来就是组装。 拆下原来弩的部件。 木制的悬刀、勾心、牙、望山,可以看出来上面磨损的痕迹,这还是时常进行保修后的模样。 一个精密的部件,若有瑕疵,往往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木制部件能用,但也就是能用而已。 将一个个木制部件拆下后,裴云把连夜打磨好的铁制部件安装了上去。 事先是紧过严谨计算的,安装上去的铁制部件,大小尺寸刚好。 只要过程不出错,结果就是对的。 部件是裴云一件一件打磨的,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看似有可能出现差错的安装,其实早在心里推演好了千百遍。 反到是秦祈儿看得有点认真,看到安装好了,提着的心才放下,嘴角不由得带上笑意。 这就是公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好了,别光看着,去洗漱一下,等我做最后的调整,你就可以试试新弩的效果了。”裴云道。 秦祈儿吞了吞舌头,还以为自己静悄悄的起床没被发现呢,原来公子早就知道了。 心里却又是美滋滋的。 公子在专心工作的时候,竟还留意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新的一天,在南山村逗留一夜的范师爷离开了。 这一趟南山村之行,粮食是收到了,过程异常的顺利。 可额外想要办的几件事情却没有一件成功。 比如劝说孙耀祖不要自误,比如对两个女人的企图。 对了,还有那个叫头儿的女人,昨天看过她一次后,就没有再见到人。 随后听到她名字的时候,还多了一个叫做公子的人。 在南山村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叫做公子。 也就是这公子的名字一出现,就从自己身边带走了两个女人。 要是有时间,自己一定要看看这公子是何方神圣。 如今,自己要离开南山村了,虽说最主要的收粮食是办妥了,可心里总是不痛快。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 最多是半个月,半个月以后,这南山村就会是另一副模样,自己很好奇到时会是什么一个模样。 wap. /95/95599/21245339.html 第15章 杀老虎,不做圣人 山林中,明显感到周遭的环境要寂静得多。 这样一种现象,是附近有着猛兽常出没,这也才让附近没有其它动物的足迹。 这里的动物,不是被吓跑了,就是沦为猛兽的腹中食物。 及膝的杂草丛中,明显有着一条道路,那是猛兽行走的路线。 光是看杂草丛中的道路,大致能够知道猛兽的体型。 这绝对是一头庞然大物。 在道路上,要是看仔细了,能看到一支折断掉落的弩箭。 就在昨日,秦祈儿尝试着对老虎射了一箭。 结果就是,石头做成的箭头只伤到了老虎的皮毛,没能刺入老虎的身体。 一箭没能成功,秦祈儿就带人撤了。 今天,秦祈儿又一次来到,她要完成昨日没能做到的事情。 手里握着弩。 外形和昨日的弩一样,可内在却不同了。 拿在手里,能给人信心,弩变重了,有了稳重感。 当然,信心不只是自我感觉,还来自客观事实。 这把弩的威力,秦祈儿已经试过了,完全不是之前的弩能比的。 关键的几个数据。 有效射程更远,稳定性更好,弩箭发射后的速度更快,弩箭的杀伤力更强。 若是昨日用的是这把弩,结果绝对不一样,要知道公子还专门打造了三支弩箭。 和石头做箭头的弩箭不同,这三支箭的箭头是铁制的。 条件和时间都有限,只能打造出三支箭。 其中还有另一层意思,若是三箭还不能定胜负,那就跑。 只有三箭的机会,这是公子给出的要求,为了保证安全,射完三箭后,自己就得跑。 公子不准自己出事,这就是公子对自己的要求。 “头儿,让我们和你去吧。”其他秦娘子军道。 “不用,我一个人目标小点,你们的本事还没学到家,跟着我反而会让我暴露,就在这里等我,我射完三箭就会离开,你们等着接应我。” 秦祈儿这是打算一个人就去杀老虎,这完全是在玩命。 可正如她说的,人多只会坏事。 而真正能威胁到老虎的,就只有自己手里的弩,而自己就只有三箭的机会。 秦祈儿说的话就是命令,其他人都要听,她们就这样看着秦祈儿只身赴险。 另一边,裴云像是感应到什么从睡梦中醒来。 昨日彻夜无眠,让他一觉睡到了日渐西。 醒来的裴云才发现是吵闹声吵醒了自己。 仔细听了一下,是孙耀祖在村口讲着话。 原来是错觉,只是被吵醒了。 回想起刚才的梦,梦里的画面有以前的,也有现在的。 当以前和现在交织在一起时,自己却是矛盾的。 自己不由怀疑,也许以前都是假的,或许现在的才是假的。 那么,会不会都是假的。 若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又是什么。 到了最后,自己也忘了梦里具体梦到的是什么。 而自己唯一清晰记得的是,最后梦的画面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是秦祈儿。 不管这梦到底梦到些什么,能在梦里被自己唯一被记住的,说明这是自己心里最关心的东西。 有这么一个女孩,她需要自己,自己也接受了她。 她这么一个女孩,已是自己的一部分。 走出了屋子,裴云来到村口,本意是看看她回来了没有,却见到孙耀祖在和村民说着话。 此时临近傍晚,正是村民一天忙活回来的时候。 就在今天,粮食被收走了,孙耀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见到裴云来到,孙耀祖道:“请公子说几句。” 裴云摇了摇手,表示没必要。 孙耀祖却有点为难了,“大家都盼着公子说几句呢,公子要是能说几句,对大家是很有作用的。” 确实,村民的目光都在看着裴云。 要说,孙耀祖是靠着村长的身份让人敬畏他,都听他的话。 那么,裴云就是大家的希望。 孙耀祖能做的保证不乱,而真正能让大家对未来向往,付诸去拼搏的人则是裴云。 裴云迟疑了会,才道:“不急的,我等一下人。” 孙耀祖立即明了,“要等秦丫头。” 裴云点了点头。 自己问过自己,自己现在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是想做一个圣人? 确实,看到村民的困难,自己是动了恻隐之心。 可这并不是本质的原因。 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做的事情就有着私心,而自己的私心只为一个人。 就是秦祈儿。 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和她相遇后,从她给自己的感触后。 自己虽没说过,可自己心里有了念头,自己需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她是值得的。 南山村是她的村子,这里有着她的村民,要是没了,她会伤心的。 自己不愿意看到她伤心,就需要做些什么。 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就只是在为一个女人奔波。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要是不能让在乎的女人过得好,还谈什么更大的抱负。 因此,很简单,自己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她,这就是自己私心。 如今,却没有见着她,却要让自己和村民讲话,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已是夕阳时分,按道理,应该回来了。 她是到山里去杀老虎的。 为了这事,自己连夜赶工造了新弩,还特意嘱咐她安全。 没能杀了老虎不重要,平安回来才重要。 她不可能不照着自己的话做。 可这是去杀老虎,会不会有意外。 都这个时间点了,是该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 夕阳下,恍惚见到人。 不。 是真的有人。 距离越近,越看得清晰。 没错,回来了。 她也看到了自己。 她举起双手朝着自己挥舞着。 在裴云眼里,看到的是秦祈儿。 而在村民眼里,看到的则是另外的东西,当看到那东西,村民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真的做到了? 在秦祈儿身后,是秦娘子军的另外八人,她们正轮流抬着东西。 村民在震惊过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只大老虎,好大的一只老虎,比之前猎到的野猪还要大。 村民忍不住头皮发麻了。 正常情况,这一只大老虎要是跑到自己村里来,自己这些人就只有沦为口粮的资格。 可如今,竟把它杀了,还是进山里杀的,更要知道,她们才这么些人,又都是女的。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奇迹般的成为了现实。 后怕过后,是不由得雄心壮志。 自己村里竟出了能杀老虎的人,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 而作为我们的打虎英雄,此刻则是小女孩一样的跑到了裴云面前,露出笑容,仰起了头,带着一点小骄傲,说道:“公子,奴家猎到老虎了。” 这模样,就像一个小孩在炫耀,在等着夸奖。 秦祈儿是在炫耀,是在等夸奖。 可是,她只向公子炫耀,只等公子的夸奖。 这样的一种心理,是叫做幸福吧。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裴云一把抱住了她。 秦祈儿受惊了,她没想到公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要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说,私底下,彼此都做些亲密的事情,可在外人面前,自己都是规规矩矩的,此刻公子竟大胆的抱了自己。 秦祈儿是受惊了,可随后却也不管什么了。 公子想抱自己那就抱把,自己没有觉得有半点不好,想反,觉得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感受着被自己抱着的女孩,裴云说道:“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 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秦祈儿就被触动了心弦,心里成了小鹿乱撞的模样,说道:“公子是在担心奴家?”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有的事情尽在不言中。 “走把,他们等着我说话呢,你也跟我一起,” 带着秦祈儿,裴云来到之前孙耀祖的位置。 秦娘子军也十分的懂配合,把老虎的尸体往身后就是一放。 在裴云和秦祈儿身后就多了一头老虎做背景。 一下子,整个氛围就上升了。 老虎刚死没有多久,王者风范依在,可却是成为了陪衬,衬托出了裴云和秦祈儿。 其实并没有错。 让这只老虎屈尊是一点都不过分。 它是死在秦祈儿手上的,而杀死它的弩则是裴云打造的。 村民在看着老虎,更在看着裴云和秦祈儿。 他们都知道了,老虎是死在秦祈儿手上的,更是她单人杀死的。 作为同村人,本来以为自己是了解她的。 可如今才知道,自己未曾真正了解她。 之前杀退瓦匪,今日是杀老虎。 好一个巾帼须眉啊。 至于裴云,一个迷一样的男人。 首先外表就迷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就南山村剩下那么一些男人,要是把这些男人和他摆在一起做比较,那就都是些歪瓜裂枣。 这不,村里不知多少女子对他心怀情愫,就连一些妇女,也忍不住有所想。 可对于他来说,外表是最不值得提起的。 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能耐让人看不懂,又让人大受震惊。 关于南山村的情况,自己这些人是知道的,自己也恐慌过,也害怕过,可却还能看到希望,希望就是他带来的。 wap. /95/95599/21245340.html 第16章 煤炭井的安全措施 想要挖煤矿,是工程浩大的。 挖煤矿的活更是艰辛,可为了活着,大家都咬紧了牙,苦和累,熬熬就过去了。 除了老弱病残外,南山村的村民都行动了起来。 整个队伍有两三百人。 从人数上来说,有不少,可和山林比起来,实属渺小。 好在,山中的老虎已经被猎杀。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有老虎的地方,就不会有其它的猛兽。 老虎是具备有领地意识的,在自己管辖的领地里,绝对不会允许有威胁自己地位的存在。 因此,一座被猎杀了老虎的山林,危险就降到了最低。 两三百个村民都携带好了工具和粮食。 工具并不多,即便是裴云尽了最大的努力,能打造那么多就是那么多。 龚具有限,动手挖煤矿的人不会太多,更多人主要负责的是运输的工作。 在没有高科技机械化的条件下,运输是费时费力的。 要不是正好有溪流,想从山上把煤矿运下来,就是折磨人的阻拦。 还带了一些生活上的物资,从这一刻开始,有一些人将久居山林中。 村民都带了粮食,但带的不多,原因是他们本来剩下的粮食就不多。 粮食虽不多,可里面却有肉,比如野猪的,以及其他打猎得到的野兽。 正常来说,连粮食都要吃不了,肉类物品这样值钱的东西,该拿去换成粮食才对。 可裴云却有要求,把打猎的猎物留着自己吃。 有句话叫做,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挖煤矿亦是如此。 挖煤矿属于重体力活,环境又不好,需要面对累垮累病的因素,一个人光吃粮食是不够的,还要吃肉补充营养。 也只有身体好了,干活才会更有效率,有的事情不是节省就是好的。 肉要吃,吃了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也不是所有打猎的猎物都留着自己吃,其中死来的老虎则另有作用。 这可是老虎,浑身都是宝,更是金贵。 就算要吃肉,又不该在老虎身上打主意。 打算就是把老虎带去城里卖了,包括虎皮之类也一起卖了。 不过时机并不是现在。 要等到正式挖出煤矿,制造出蜂窝煤后,再一同带去城里。 到时就借着卖老虎,把蜂窝煤推销出去,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 再次来到发现煤矿的地方。 那些暴露在外的露天煤矿都已经受到了开采,这部分的煤矿是最容易开采的,开采完后,就是往地下挖井,这就是现在在做的事情。 在不远处,搭着不少木棚子,这些都是以后村民居住的地方。 虽说简陋了点,可该有的设施都是有的。 搭木棚子的人,是之前和裴云打造弩的一老一少。 他们一个叫莫大川,一个叫小愣子,小愣子不是真名,可是大家都习惯这样叫了,就这样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把他的真名忘了。 会被人叫小愣子,是他从小就和个愣木头一样。 小愣子父母死得早,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家都觉得他可惜了,好好一个人,就是脑袋和木头一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被大家看好的人,在遇到裴云后,是发光发亮。 是裴云发现他的木匠天赋,更教会了他木匠的本事。 之前,是莫大川在带着他干活,可一段日子后,莫大川反而给他打下手。 莫大川和小愣子正在井边做着事情,他们手里干着的活是给煤矿井架起绞车。 绞车,是由辘轳发展来的,可以几个人同时作业,起重能力大大加强。 辘轳,提取井水的起重装置。 井上竖立井架,上装可用手柄摇转的轴,轴上绕绳索,绳索一端系水桶,摇转手柄,使水桶一起一落,提取井水。 不管是绞车和辘轳,其中运用到的是杠杆原理。 在这之前,南山村是没有接触到这两种东西的。 绞车不说,就辘轳,南山村打井水,都是人力提取的,木桶上绑上绳子,靠着力气一桶桶的打井水。 别说是绞车,辘轳就让村民惊为天物,想不到竟有这么巧夺天工的东西。 关于绞车的制作,是裴云画了图纸交给了莫大川和小愣子的。 从这里,莫大川和小愣子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莫大川虽说是个老师傅,可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不行,他会的就是一些老一套的东西,更准确的说,他学艺的时候学到了什么木匠本领,直到如今,还是只会什么木匠本领。 小愣子则截然相反,他对木匠是白纸一张,可在看到图纸后,他却能自己进行理解,甚至是读懂了。 因此,在搭木棚子的时候,是莫大川在带着小愣子,到了绞车,则是莫大川在给小愣子打下手。 绞车的存在,是地上和井下相连的纽带,重要程度非同一般。 能不能把煤矿从井下运到地上,就要靠绞车了。 莫大川和小愣子制作的绞车只差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就是等裴云来验收。 “公子,你来了啊。”莫大川道。 而另一边,小愣子什么都没说,可表现出了恭敬的模样。 裴云对他有知遇之恩,也是裴云告诉他,你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而当他开始学习裴云交给自己的知识时,他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大门。 而裴云在他心里的形象,又多了一层色彩。 只有学术者,才能知道学术的浩瀚,以至于生出敬畏心。 在他心里,裴云就是那浩瀚学术,让人敬畏。 说了这么多,要是有一个简单词语形容,那就是,如今的小愣子就是裴云的小迷弟。 “你们做的很好。”裴云道,说着就在绞车上改正着问题。 前一句话还是在夸奖人,接着就在别人的劳动成果上挑毛病。 可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光靠着图纸就能做出绞车,确实不错,可毛病一样存在。 经过裴云的修改,绞车正式投入使用。 通过绞车上的竹筐,村民能够下到井里,竹筐更可以用来把煤矿运回地面的。 “就让我第一个试试这东西的效果。”裴云道。 自己做的东西,由自己带头使用,这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公子……”一旁的秦祈儿关心道。 “没事的,安全着,只有下到井底,我也才好勘测。” 在村民的视线里,裴云没入了井里。 在煤矿井走了一趟后,回到地面的裴云也不管身上的黑漆漆,就埋头苦思起来。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也就只有秦祈儿陪在他身旁。 在裴云口里念念有词,“一切都太简陋了,安全性也差,可没时间也没条件啊,就只能从急出发了,事情有很多,只能一件件来了。” 自言自语过后,裴云对着秦祈儿道,“我需要笔和纸……木板也行。” 笔倒不难找,裴云专门让人削尖了煤炭作为炭笔,纸就金贵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木板也行。 “还有,把莫大川、小愣子叫过来,带头施工的师傅也一样请来。” 很快,裴云身边就聚集着人,带头施工的是一个老者,名字叫做俞灏重,有点矮,全身的肌肉和石块一样。 大家围着裴云,看着裴云在木板上书写的。 他们这些人,懂的字就没有几个,好在裴云除了书写字外,还画有图案。 当然,这些图案他们也难以看懂的,而若是有看懂的部分,则让他们倍感震惊。 裴云先对莫大川和小愣子说道:“我需要你们巩固井壁,还有,要为接下来的巩固巷道做准备,这是榫卯式支护技术,抓紧时间去学,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裴云把一块带着字,有着图案的木板交给了莫大川和小愣子,期间又把木板上的内容讲解了一遍。 得到的反应则是截然相反的,莫大川是听的浑浑噩噩,小愣子是听的两眼发光。 交代完莫大川和小愣子后,裴云对着俞灏重道:“如今天气看起来还不错,可必须预防下雨,井下要保证不能入水,可以准备牛皮袋之类,用于将井下的水运到外面,往后有机会了,就要挖水槽水沟排水。” “还有,井下的通风问题是必须要做好的,这事不能开玩笑,简单的办法就是根据山势以高低气压差来完成自然通风,阴天的时候可以点燃竹片,造高低气压差完成通风,让井内的空气飘出,从而与外面空气互换。” “一样的,往后有机会了,可以制作风车,通过人工进行通风。” 俞灏重是施工的带头人,他负责的就是人手的调配,什么人该去干什么活,都是由他安排的。 他自认自己还是懂些东西的,可裴云说的话却让他听不懂了。 前面说的预防井下进水,自己倒是听明白了,可什么高低气压,空气互换、风车,自己听都没听过。 裴云并没有为这事和他做解释,只告诉了他具体要怎么做就可以。 原理这事不需要让他懂,他只要去把事情办好就可以。 从巩固井壁巷道,到进水通风,这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在当下,挖煤矿就是在冒生命危险,可谁让南山村已无选择。 wap. /95/95599/21245341.html 第17章 制作蜂窝煤 若是可以,裴云想要把所有安全措施做好,才让人下井挖矿。 可时间不等人啊,南山村可等不了那么久,真等把安全措施做好,村民都饿死了。 如今的情况,需要抓紧时间把煤矿变现。 就只能走一步做一步了,而事情也只能从简单的入手,像挖水槽水沟、造风车这样的事情,只能往后稍,先把能立马见效的事情做好。 希望老天爷给面子把,让南山村挺过最困难的时候。 把事情吩咐完后,裴云就随便找个地方一靠,休息了起来。 想事情可真的是伤神。 秦祈儿打来了水,这个时候才有空闲帮他擦洗身上的黑漆漆。 “辛苦公子了。”秦祈儿这话不只是自己想说的,也是替南山村的村民说的。 “谁不辛苦呢。”裴云豁达道。 “可公子本不该如此的。” “有什么该不该的,又没人逼我做这些事情。” “其实奴家一直想问公子的追求是什么。”这话问的小心翼翼。 “追求?我觉得现在还可以,至于以后,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看到的东西是不同的,以后的事情,我也自己也不知道,要说真有什么想说的,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堵啊。” 最后一句添堵,听起来是责备,可事实上是哭笑不得。 秦祈儿明白裴云在说什么,可自己怎么就添堵了。 “奴家是在为公子着想啊,三妻四妾方为大丈夫,奴家也就是让她们只管馋着公子,就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当日,秦祈儿说的那番话传遍了南山村,从那个时候,那些未婚嫁的女子,看到裴云,就和看到唐僧肉一样,个个都想咬上一口。 也不能说她们花痴,这是当下社会决定的。 本身就男少女多,在南山村更加如此。 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更是大家追崇的。 这个时代的女性,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 有本事的男人就该有更多女人,因为有本事的男人能让更多女人过得好。 这样的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说的。 事实上,这就是现实的要求,男人少,女人多,这是事实,讲不了道理的。 再一个,劳动力是第一生产力的当下,加上常年的战乱。 男人能做的事情就是要比女人多,男人的作用就是比女人大。 男尊女卑虽是陋习,但也是必然的结果。 秦祈儿活着当下,她虽特别,可许多思想都和当下女性一样。 在她心里,公子是男人,又这么有能力,三妻四妾并无不妥,自己要做的只是给公子把关物色。 自己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 因为,若是自己真能和公子成为夫妻,那其他入门的女人就是妾,而妾就是妻子的财产,就算妾多了,也就只是自己的财产多了而已。 裴云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你就真不怕我看上了别人,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圣人,可不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 “那公子到时会不要奴家吗,还是公子觉得奴家是个妒妇,如若公子经不起考验,娶进门便是了。” 这话说的严肃认真。 裴云被打败了,只能强调的说道:“记住了,以后别给我添堵。” 裴云在山上待了三天,确保了安排下去的事情落到了实处。 老天爷还算给面子,这三天风和日丽的,照趋势,接下来的天气也不会太差。 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是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这是冬天要到了。 这是一个坏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冬天是会冻死人的,好消息是冬天一到,煤炭的市场就来了。 三天的时间,挖出来的煤炭有不少,要是能把这批煤炭卖掉,能暂时缓解南山村的燃眉之急。 坐在木筏上,还有着一筐筐煤炭,裴云随流而下。 溪流的便利就在这体现了出来,要不然就得靠人力把煤炭挑下山。 小半天的路程,木筏靠岸。 早有村民在侯着,靠岸的地方离南山村还有一段距离,这就需要人手运煤矿了,在这其中还有一头牛拖着木板车。 牛是珍贵的,除了拉东西外,还能犁地。 牛的地位也一样是不可轻贱的,大秦有律,杀牛是犯法的。 就南山村,就算饿了,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要不然这头牛会活到寿寝之时。 裴云有着特殊待遇,他能坐着牛车回村。 由于人力有限,煤炭的运输会往返多次,直到天黑,煤炭才先后运到南山村。 回到南山村后,裴云第一时间去见了孙耀祖,在去山里的时候,自己就交代了一些事情。 村里剩下的虽是老弱病残,可老弱病残不代表不能干活。 活在当下,只要你有能力行动,你就得干活。 现实的残酷可不会因为你是老弱病残,就对你额外开恩。 想活着,你得去做事情,直到你死去。 裴云交代的事情并不难,所以即便是老弱病残也能够做得到。 做蜂窝煤的材料除了煤炭外,还要有黄泥,裴云交代的事情就是找来黄泥。 其实,卖煤炭也是赚钱的,为什么要做蜂窝煤呢。 原因是。 蜂窝煤的成本更低,效果更好。 而且,独一无二的东西才能更好的开拓市场。 如果是煤炭,你有,别人也有, 那凭什么让人买你的,不买别人的,除非是打价格战。 裴云的要求也不算高,只要蜂窝煤的定价和煤炭一样,就不愁没人买。 如今的南山村最缺的就是钱了,只有赚到钱,才能买粮食,只有有了粮食,才不会饿死。 制作蜂窝煤还需要有模具,模具没能难倒裴云,一早就打造好了。 时间来到了第五天,南山村里,开始做起了蜂窝煤。 蜂窝煤并不难做,办法也简单,只要把煤炭和黄泥,在加上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就可以。 窍门就在于比例这点。 蜂窝煤这种东西,想要仿造并不难,只要知道比例就可以。 裴云也不怕有人仿造,就算真的有人仿造,自己到时也赚了钱了。 自己目的只为了帮南山村度过眼前这一关,只要人活着,以后机会多着。 制作蜂窝煤的时候,牛有力是主要人员,他一身大力气,正好派上用场。 把块状的煤炭敲成了粉末,再和黄泥加水搅拌,其他人则拿着磨具做蜂窝煤。 一个个蜂窝煤在空地上整齐排列,黑不溜秋,却让人看了高兴。 要知道,这是要拿去卖钱的东西,看了自然是高兴的。 “公子,就这样加了黄泥,做出来的东西真有这么好,比原来煤炭还要好?”秦祈儿道。 有时候,女人就该多问,这样一来,就能体现出男人有用,变相的让男人长脸。 当然,事实上,秦祈儿也是不明白的,煤炭加了黄泥反而更好,还有这个道理? “原因就是蜂窝煤中间有许多个孔,有了孔与空气接触的面积就更大,燃烧起来就更快更彻底。” 还有,孔是往上的,能让火焰更快往上烧,而不是向外散开,要是普通的煤炭块,不仅温度上升慢,还无法充分燃烧,白白浪费了。” 裴云已经尽可能的解释得详细了,可秦祈儿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她可不明白什么燃烧和空气接触面积的关系。 可越是听不懂,她越觉得深奥,越觉得公子了不起,看着公子的目光也越发崇拜起来。 身边有一个女人,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该做什么反应,自然就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裴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烧了的蜂窝煤其实还有大用处,可以用来养花。” “把烧了的蜂窝煤敲碎可能拿来做土壤,这样的土壤轻盈,透气性、排水性也特别的好。” “在烧了的蜂窝煤上还带有一些矿物质和微量元素,对于各类花草的生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蜂窝煤渣是颗粒状,要是作为土壤,就自带气孔,可以让植物根系更好的呼吸,也就加强植物的抗病虫害能力。” “蜂窝煤渣还是多孔结构,具有吸附性和干燥性,可以形成快速的干湿循环。” 裴云一开口,就有点停不住。 而一旁的秦祈儿就和听天书一样,从头到尾一脸的茫然。 随后不由得生出一种情绪:“奴家真是没用,公子说的话竟一句没有听懂,公子也是这样觉得的吧,和奴家说话,一定是辛苦的,需要照顾奴家听不听得懂。” 这反应是自卑了。 是啊,接触到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人总是自卑的。 裴云发现事情好像是弄巧成拙了。 其实,这真不算秦祈儿笨,即便换成另一个有学识的人,听到裴云说的话,都是不得其解的。 虽然说的是简单的蜂窝煤,可那都是些跨时代的内容。 裴云不愿意看到秦祈儿自卑,可若只是安慰她,会不会让她觉得这不过是一种可怜。 想到这里,脑袋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教你读书识字把。” 秦祈儿呆住了:“公子说要教奴家什么?” 裴云:“读书识字啊,这样一来,只要你不懂的,我就教你。” wap. /95/95599/21245342.html 第18章 闵县 一队人,有十几个人,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 队伍中有一头黄牛拉着车,车是有用枯草盖着的东西,瞧不出是什么,车上还坐着一老一年轻。 跟随着牛车的,大多数是一些女人,她们不少肩膀挑着担,竹筐里装着一些黑不溜秋的东西。 这就是从南山村出发的队伍。 坐着牛车上的一老一年轻是孙耀祖和裴云,随行的还有秦祈儿、赵婶、孙幼娘、牛有力,另外还有一些有力气,能走远路的妇女,其中不乏有秦娘子军的成员。 她们这些人,拿起弩来就能打猎,放下弩来就能干活。 这次裴云会和孙耀祖一起去县城,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面貌。 其实对于有的村民,这些事情和他们的一生都没有关系。 不少村民,直到死,活动的范围也就是自己村里的一亩三分地。 村民能赶路就只有两条腿,除非遇上什么事情,不然是不会出远门的。 而村民又能有什么事,他们一日里要面对的就是干活、活着……周而复始。 世界是怎么样的,又发展成什么样,其实离百姓很远,他们也影响不了这些。 可裴云不同,自己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自己需要去考虑该做什么,怎么做才好。 而这一次去县城,裴云还有另外的目的。 “一硝二磺三木炭。”这是裴云口里说着的话。 简单的口诀,却蕴含着可怕的威力。 是的,这是制造黑火药的配方。 其中木炭好找,至于硝石和硫磺,南山村没有,只能到县城去找找。 会想到制造黑火药,是黑火药能在开山挖矿起到大作用。 当然把黑火药用在其他地方,一样是可怕的。 距离南山村最近的县城叫做闵县,就算是最近的县城,路上也整整走了一天。 世道是不太平的,而在闵县最活跃的匪寇就是瓦匪了。 不过,队伍是十几个人,人数多的队伍相对要安全点。 当然,有秦娘子军存在,要是真有不长眼的,那只能说是自找倒霉了。 一行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了闵县。 闵县的夜晚是禁出入的,就只能等到明早才进城。 一行人也算是有经验,在闵县外找了一处地方暂过夜。 虽没有进入城里,可已经能看到闵县的轮廓了。 从历史上来说,一般的县城占地是几平方公里,人口一般在万人左右。 当然,这是一个笼统的数字,不是标准。 一般来说,县城的居住人口是比较固定的。 大体上有三个类型: 第一,县衙人员。 第二,生意商人。 第三,各个乡有钱有势的乡绅们,由于在乡村容易遭受匪寇洗劫,乡绅们喜欢居住在县城。 县城的居住人员很固定,一般不需要扩大,几百年都是一个样子。 与之对应。 农耕为主的古代,即便是有能力,农户也不愿意住在县城。 管理的规矩多,县城里,到了固定的时间,城门就会关闭,农户必须每天按时回家,这对于农户来说很不现实,尤其是农忙时节。 农户想要进入县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需要出示牙牌,有时还要被搜身盘查。 作为一个农户,农村才是真正的家。 在夜色下,能看到远处的城墙。 以当下人的目光,第一次看到县城的城墙,是会吃惊的。 可对于裴云。 目测城墙的高度大概在五米左右。 五米的城墙,在一个见惯了现代化高楼大厦的人眼里,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裴云并不是在否定城墙,以当下人的水平,能造出这样的城墙,属于是宏伟了。 虽没能真正看仔细,可要是没错,闵县的城墙是夯土墙。 夯土墙,即是土做的墙。 在墙基上堆土,土需要松而软的,做时要将土加水进行网湿,在墙的两侧用木板作为挡土的夹板,这时再用夯打土,把土打坚牢,这就叫做夯土。 用夯打土,用外力作用使局部地基、墙基达到整体坚固的程度。 在城墙的建造里,夯土墙属于最简陋的,这也就存在了种种缺陷。 墙体时间久了会开裂,墙面不光滑,有蜂窝麻面。 防护力也不如其它城墙。 除了夯土墙,还有砖城墙,办法也就是在土墙的内外表面再砌出一层砖皮。 当土墙完工之后,紧接着就得砌砖,内外都紧贴土城墙。 石块砌筑城墙,又是一种方法。 石材比较多的地区,可以建造石城墙。 用石块建城墙,内部也一样是用土的,同样是先打土墙,接着在墙的两面贴砌石条或石块。 石城墙的特点是,石块大,易于施工。 可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什么的墙,在裴云眼里,也就那样。 看着闵县的城墙,裴云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钢筋混凝土搞出来,水泥应该不是问题,砖头也不是问题,钢筋的话……现在想想就可以了。” “公子,小心着凉了。”秦祈儿走了过来道。 已经是入夜,冬季的脚步也渐近,稍不注意,还真的容易着凉了。 一行人停留的地方已经生起了火堆,让人得以取暖。 裴云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秦祈儿想了想,依靠在裴云怀里坐下。 反正自己和公子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好害臊的。 可坐下时,还是说了声,“奴家是怕公子着凉了,有奴家抱着,公子就能暖和点。” 裴云也不纠结她的这个理由,只是用手指调戏一下她的小鼻尖,表示对她找借口的惩罚。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有点冷。 虽说自己是所有人穿衣最多的。 可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大家显然比自己更耐寒,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 裴云抱紧了怀里的女孩,找寻那在寒夜里的温暖。 赶了一天路,也都累了,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裴云和秦祈儿很快就入睡了。 这时有一双眼睛看向了裴云和秦祈儿,是孙幼娘。 “在想什么呢,和赵婶说一下。”一旁的赵婶道。 “没。”孙幼娘移开了目光,也没有要和赵婶交谈的意思。 赵婶摇着头,心里叹息着说道:“可惜是妾有意,郎无情啊。” 翌日,在城门打开的时候,一行人就早早排好了队。 同行的还有其他要进城的百姓。 进城要出示牙牌,必要时还会搜身盘查。 孙耀祖在队伍的最前列,把牙牌交到了官差手里。 “南山村的村长?”在确定了孙耀祖的身份后,官差的态度明显变好了。 村长虽然算不上官,可还是一一定身份的。 比如,村长可以去面见官老爷,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村长不算官职人员,却也是官场的圈里人。 “他们都是我村上的人,这次进城是要卖些东西,还请官差小哥行个方便。”孙耀祖慈祥说道。 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孙耀祖这个态度,官差也变得好说话。 看了一眼其他人,人数倒是不少,可更多是挑着担的,竹筐里的东西也一目了然,是些黑不溜秋的东西。 “行吧,过去把。” 得到放行,一行人走向了城门。 “等等。”官差突道,目光则看着牛车。 在牛车上坐着的是裴云。 难道官差看出裴云的不一般,真要追究起来,裴云并不是南山村的村民。 官差走向了牛车,可就这样从裴云身边经过,并没有做停留。 官差关心的是牛车上的东西,而不是人。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牛车上,用枯草盖着,枯草下明显有什么东西。 听到官差问起枯草下的东西,孙耀祖脸色变得古怪,正想要解释,官差就把枯草揭了开来。 官差的本意是想看看枯草下面是不是有什么违禁物品,可在揭开枯草,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却被吓到了。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一旁的百姓。 看到官差要搜查牛车,百姓都被吸引了目光,官差揭开枯草时,他们也就看到牛车上的东西。 “老虎……有老虎啊。”有百姓惊恐叫喊着。 一下子,城门口的百姓都乱了。 突然出现一只老虎,谁都害怕。 “不是老虎,是虎皮,只是一张虎皮。”孙耀祖急忙道。 看得最清楚的人,自然是离得最近的官差,听到孙耀祖说是虎皮,这也才看出来。 确实,不是什么真的老虎,只是一张虎皮。 虽然虎皮看起来也吓人,但终究是死物。 官差觉得自己竟被一张死了的虎皮吓到,这实在不应该,咳嗽了两声,对着乱成一团的百姓呵斥着,“都给我肃静,不就一张虎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着挺起胸口,像是在说,自己就没有大惊小怪。 有了官差的呵斥,百姓才静了下来,他们也看出只是一张虎皮,可还是指指点点着。 官差吞了吞口水,对着孙耀祖道:“这张虎皮是怎么一回事。” 孙耀祖道:“自然是打猎打到的。” 并没有直说是秦祈儿杀的,是说了反而不好。 一个女人杀了一只老虎,势必引起别人的好奇疑惑。 这个女人是有什么本事,才能够杀了一只老虎。 要想解释清楚,这就要提到了弩的存在。 裴云是不愿意把弩的事情告诉外人的。 这么具有杀伤力的兵器,要是传开了,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不是裴云想要面对的事情。 wap. /95/95599/21245343.html 第19章 虎皮 官差看着孙耀祖的目光有了变化,这南山村的村民是真不一般啊,竟能打猎到老虎,这本事,足够让人赞叹一句。 官差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是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女人的数量要多得多,可这样的一群人,精气神都很好,其中还有一个壮如牛的男人。 也难怪能打猎到老虎了。 只是,官差不知道,打猎到老虎的人和这些人都没有关系。 真正打猎老虎的人被他忽略了,官差忽略了正在牵着牛的秦祈儿。 “官差小哥,我们还赶着进城,不知……”孙耀祖示意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牛车上没有违禁物,而是一张虎皮,说起来,这可是打虎英雄,该敬佩才对,官差自然没有再刁难,一行人终于得以进城。 一进入闵县,就能感受到热闹。 这种热闹是相对而言的,对比南山村,自然是热闹的。 而在裴云眼里,只能说还可以。 放眼看出,是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两边开着商铺,摆摊也有不少。 道路在中间位置分东西走向,形成一个十字路口。 东西二街,是闵县的达官贵人所在。 东大街,有着衙门、兵马司…… 西大街,是些大户人家的住所。 闵县的布局简单,毕竟也不是什么重县。 这从闵县的建筑方面也能看出来,房屋是比南山村好多了,可多数只是一层高度,二层的少之又少,而三层的,则属于鹤立鸡群了。 一眼望去,只有一栋红砖绿瓦的三层建筑。 要是走近了,能听到有莺歌燕语。 是的,这栋建筑经营的生意,从古到今,经久不衰。 这是一栋花楼。 古人能娱乐的事情很少,逛花楼则是让人流连忘返,醉生梦死的地方。 花楼也是最赚钱的,门一打开,就有人送上钱来。 一个县城,最好的建筑竟是花楼,这想想,就让人觉得讽刺。 闵县虽是县城,可还是那句话,也就可以。 裴云的想法暂时不说。 其他人一进城,不少东张西望,他们有的人是第一次来到闵县,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一行人中,自然是以孙耀祖为首,可要说对闵县最熟悉的还是赵婶,她以前就没少在闵县往来。 看过,好奇过,一行人就收拾起了情绪,自己是来办正事,事情也容不得自己耽误,村民都在等着自己呢。 “公子,先去皮行走一趟,你看如何?”孙耀祖对着裴云道。 裴云:“你老安排就可以。” 关于和人进行交际的事情,自己并不想参与。 交际这事,更多讲究人情世故,而自己,哪来的人情世故,一个现代人和一群古人,本就存在沟壑。 让自己想办法把事情做好,这还行,可要让自己和人去交际,还是算了把。 兴昌隆,闵县最大一家皮行,掌柜姓张。 张掌柜在闵县身份不低,由于是卖皮毛的,他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 就阶级来说,商人的地位最低,但有句话叫做有钱好办事。 世人看不起唯利是图的商人,但又知道钱是一件好东西,是谁都想要。 当然,作为一个商人,还要有眼光,看东西的眼光,看人的眼光。 比如眼前这位人物,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一位来自兵马司的大爷,模样有点邋遢,可身上的兵装和佩戴的兵器就足以说明身份,龚自宏是他的名字。 这位兵爷现在是很不高兴,原因是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皮毛。 为此,他口吐芬芳,唾沫星子都溅到张掌柜的脸上了。 张掌柜只能低着头,不断的赔不是。 要知道这位兵爷并不是拿兵威压人,他是真有钱的。 就算他没有兵爷这个钱,只要他有钱,就算被骂了,张掌柜也得受着。 天大地大顾客最大,有钱的顾客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被衣食父母骂,没有什么见不得人,都是为了赚钱,不寒碜的。 “什么闵县最大皮行,卖的皮毛就这样的货色,是你没本事,还是专门恶心我啊。” “怎么敢恶心兵爷你啊,是我没本事,是我的错。”张掌柜点头哈腰道。 “我要是你,早就关门大吉了,实在是丢人现眼。” “兵爷还是可怜小人我把,关了皮行,我靠什么吃饭啊,要知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 “打住,别哭可怜,晦气。” “我就知道兵爷是青天大老爷,绝对不会为难小人的,小人保证,一旦有了好货色,第一时间就告诉兵爷你。” 就这这样说着的时候,有人走进了布行。 孙耀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赵婶和孙幼娘。 赵婶办事能力强,带着她能帮上忙,孙幼娘最受自己喜欢,有机会就带上她见见世面。 至于裴云,他觉得这类事情,有自己没自己都一样,连带着秦祈儿也在陪着他。 看到来了客人,张掌柜先是打量了一下,衣着简陋,模样朴素,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光顾皮行的顾客,再一个,又两手空空的。 张掌柜一时猜不出是何来意。 看到张掌柜有生意上门,龚自宏也不为难了,就要离开,可就在要离开时,耳边却听到两个字。 龚自宏立即转身,对着孙耀祖道:“虎皮?你说你有虎皮?” 孙耀祖虽不知道龚自宏是谁,可看他穿着兵服,佩戴着兵器,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还有虽说外表看起来邋遢,一双眼睛锋芒毕露,藏有煞气,外表是能骗人的,但眼睛不会。 孙耀祖态度恭敬道:“启禀兵爷,是的,是我说有虎皮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在哪?” “就在门外。” “好啊,这虎皮我要了。” 龚自宏这话一出口,张掌柜和孙耀祖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掌柜脸色不太好看,原因是,到手的鸭子飞了。 虎皮要是落在自己手里的话,虽说到时也会落入龚自宏手里,可自己能够借此赚上一笔。 如今,让龚自宏和孙耀祖直接谈,那自己还怎么插手,自己这个中间商是赚不了差价啊。 张掌柜心里恨啊。 为什么龚自宏不早点离开,或者孙耀祖晚点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起。 孙耀祖脸色不好看,原因是,对方是一个兵。 要是自己是把虎皮卖给张掌柜的话,自己也不怕张掌柜,到时怎么讨价还价就可以。 可对方是个兵,他要是想买你的东西,若是他随便给你个价,你能怎么办。 你敢不卖吗。 兵痞子这个词可是听多了,就和痞子一样,不和你讲道理的。 你要是不从了他,他有的是办法让你难受。 如果对方是皮行老板,自己还能拿南山村村长的名头压压他。 可对方是个兵,自己的身份可不管用。 当然,真说起来,孙耀祖会有这样想法,是建立在对方乱开价,没有钱的前提上。 其实这也不算错,士兵虽是领着朝廷俸禄,但也算不上什么有钱人。 现在,龚自宏表示要虎皮,孙耀祖能怎么做,只能领着他往外走,张掌柜也一同跟了出来。 在外面等候着的裴云和秦祈儿,没想到孙耀祖这么快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人。 眼看他们朝着牛车走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为了虎皮来的。 裴云想了想,拉着秦祈儿往旁边一站。 龚自宏和张掌柜的注意力都在牛车的虎皮上,倒也没去注意裴云和秦祈儿。 当看到牛车上的虎皮时,龚自宏一把就拿在手里,张掌柜也看得两眼发直。 他们都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瞧出这虎皮的品相极好。 张掌柜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最后是什么都没说,虎皮都落入龚自宏手里了,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龚自宏越看虎皮越喜欢,就差没用嘴唇吻上了。 孙耀祖在旁边看得略显尴尬,这虎皮还是自己的,可龚自宏已经把虎皮视为他的了。 “看得出来兵爷是真的喜欢,能给这张虎皮找一个合适的买主,算是一件幸事。”孙耀祖说道,而在买主两个字则加重了语气,这是要提醒龚自宏,虎皮是需要钱买的。 “你说的对,这是一件幸事,这张虎皮就该配我才对,对了,只有虎皮吗,虎肉和虎骨呢。” 虎皮是值钱的,虎肉和虎骨也一样值钱。 虎肉和虎骨可都是大补。 见龚自宏连虎肉和虎骨都不放过,孙耀祖顿时纠结了,这拿不拿出来都是个问题。 龚自宏此时也看出来了,道:“好啊,你是觉得我给不起钱啊,嘿,这是瞧不起谁啊,你知道兵马司的日常所需用品是谁提供的吗,是我龚家,你知道是谁负责给兵马司采购日常所需用品吗,是我龚自宏,你说我会差钱?” 提供的是龚家,采购的是龚自宏。 这都不用避嫌的吗。 能够做到这一步,证明龚家和龚自宏的能耐不小。 孙耀祖这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对方是一个兵没错,可没想到对方还是不差钱的主。 wap. /95/95599/21245344.html 第20章 卖蜂窝煤 被瞧不起,本来以为龚自宏会不悦,没想到他反而是开怀一笑,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没错,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们这样的表情,认为我只是一个大头兵,实则我是腰缠万贯的阔爷,你们越是瞧不起我,这只能更证明我是成功的。” 一席话,听的别人一愣一愣的。 这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真要解释起来,这应该是一种扮猪吃老虎的心态。 这样一解释,好像也正常了,毕竟,就这样的心理,也不少见。 舔了一下嘴唇,龚自宏道:“有虎肉虎骨把,都拿出来把,我都要了,钱不是问题。” 虎肉虎骨自然是有的,这些珍贵的东西,南山村可不舍得自己吃。 又在牛车上拿出了藏着的虎肉虎骨。 虎肉虎骨都是通过腌制处理过的,这才能长时间保存。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可以知道龚自宏心里是有多高兴。 “虎皮虎肉虎骨,就这三样东西,我给你们一百两,如何?” 一百两?孙耀祖都激动了,其他人也一样惊住了。 自己是知道老虎浑身是宝,可不知道老虎能这么的值钱。 毕竟,老虎又不是能常有的,也就没有什么固定的价格,就想打听,也是无处打听。 一百两是什么概念。 就现在的南山村,要是有了一百两,半个月的粮食就有了,要是省着点吃,一个月都够了。 有了这一百两,无疑就是南山村的救命钱。 “谢谢兵爷,谢谢兵爷。”孙耀祖急忙道谢。 一旁的张掌柜看得眼红啊,一百两啊,要是虎皮落入了自己手里,这中间自己可以赚多少钱啊。 不过,稍后张掌柜就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牛车上还有着东西,还是不少东西,就铺在牛车的最底层,那是一些野猪皮毛、山兔皮毛、山鼠皮毛…… 看品相,这些皮毛的成色还不低。 “这些皮毛你们卖吗。”张掌柜道。 卖,当然是要卖的,这些皮毛都是秦娘子军打猎得来的,更准确来说,大多是秦祈儿的功劳,比如老虎就是秦祈儿一个人杀的。 龚自宏也看到其他的皮毛,看了一眼,就有点移不开目光。 这皮毛有点多啊。 一张老虎皮就够震撼人了,竟还有这么多的皮毛。 老虎,加上这么多皮毛,这打猎的本领可真不是一般。 张掌柜是在看着皮毛,龚自宏看的却不一样,他是一个兵,一个是有本事的兵。 从虎皮,再到其他的皮毛,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除了有几张皮毛破损严重外,其他皮毛的品相都非常的好。 皮毛最大程度的保持着完整,换个说法就是,杀这些野兽的手段很干脆,以至于没有损坏到皮毛。 就比如虎皮,在虎皮上竟没有看到有破损的地方。 那么这只老虎是怎么被杀死的呢。 在这其中,绝少不了有本领高超的猎人。 这就让他有了兴趣了, 龚自宏心里忍不住有了主意,这群人,自己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 张掌柜有意把其他皮毛买了,孙耀祖也有意卖,彼此就此展开的价格讨论,龚自宏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张掌柜,你可不要讹人家,我看这些皮毛都不错,可得给个良心价。”龚自宏道。 这话让张掌柜听了心里恨得咬牙。 虎皮没有让自己赚到钱不说,现在还管自己和别人做买卖了。 本来还想趁孙耀祖不懂门路,赚上一笔,却被龚自宏横插一手。 孙耀祖是不懂门路,但龚自宏就不一样,而且,他都放话了,自己要是做得过分,就是不给他面子。 张掌柜笑着,只是笑得有点僵硬,“兵爷说的是什么话,兴昌隆做生意讲究的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龚自宏:“那就最好。” 是谁都知道龚自宏是在帮自己说话,以为他这是看着卖虎皮的情分上。 可他下一句话就道:“不知道打虎英雄是哪位,可有在场,好让我认识认识。” 一时间却是安静了,孙耀祖迟疑了一下才道:“村里组织有一支打猎的队伍,是大家一起才把老虎给杀了的。” 龚自宏却摇着头,道:“你不老实,若真有那么多人,这虎皮怎么能是完整的一张,明显是有人在短时间,干净利落的杀了老虎。” 说这话的时候,龚自宏的气势自然而然就起来了,就如同涉及自己的专业领域一样,让人无得反驳。 “这……”孙耀祖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老虎是我杀的。” 说话的人正是秦祈儿。 看到龚自宏要追问到底,也糊弄不了他,干脆就站出来承认了。 龚自宏这才注意到了秦祈儿,打量了一会后,笑了道:“你说老虎是你杀的?” “没错,就我杀的。”秦祈儿道。 龚自宏却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在他的眼里,秦祈儿是不足够杀死老虎的。 这也难怪他会怎么想,就秦祈儿黝黑瘦弱的模样,是谁都不相信她有本事杀了老虎。 事实上,真要说起来,这确实是事实,要是秦祈儿没有裴云造的弩,确实是杀不了老虎的。 听到龚自宏这么说,秦祈儿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都承认了,对方却不相信,自己又能怎么办。 龚自宏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看过,看到他们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嘿嘿笑着,“就都不想说吗,不急,我有的是闲功夫,忘了问一句,你们是哪个村的。” “南山村的。”孙耀祖道。 “我记住了,找个时间,我就去看看,看看南山村的打虎英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这话让孙耀祖无法回答,只能陪笑。 南山村了不得的打虎英雄不就是秦祈儿吗,人家都站着你面前,和你承认了,你却不当真。 龚自宏既然不相信,那就让他将错就错下去把,这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热衷于打虎英雄的事情,到时他要真到了南山村,了解了事实,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自己可没骗人,是你不相信,这可怪不得人了。 把其他皮毛卖给了张掌柜后,竟卖了个五两银子。 这其中确实是皮毛不错,也有龚自宏的作用。 而龚自宏说的一百两也给了,他就从怀里一掏,就掏出了一百两银子。 随身就能携带一百两银子,这是什么样的实力啊。 龚自宏也没有多做停留,买了东西付完了钱,就打算要离开。 “等等。”一个人开口道,是裴云。 “还有事?”龚自宏看着裴云,随后是觉得意外,自己刚才怎么不注意到这人,光是卖相,这人看起来不应该是个平头百姓。 “我这有一门买卖想和你谈。”裴云道。 “买卖?还有什么买卖。”龚自宏顿时有了兴趣,认为是还藏有什么皮毛。 “就那边的东西,我想把它们卖给你。”裴云指着那一筐筐蜂窝煤。 龚自宏瞬间失望了,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他一早就看见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皮毛。 竟说要把这些东西卖给自己,自己买来干嘛,不过对方怎么说了,黑不溜秋的东西又是自己没瞧不过模样,好奇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 一拿起,龚自宏就认出来了,“这是煤炭。” “是的,煤炭,在我这里,它有另外的名字,叫做蜂窝煤,我刚才听你说了,你是在给兵马司做采购的,兵马司需要煤炭的把,所以我打算把它们卖给你。” “你说的是没错,可我凭什么买你的。”说着,龚自宏表情戏耍。 平白无故就想往兵马司卖东西,往日里这样的情况,别人不知道要托多少关系,如今,你就只是开口说一句,就想把煤炭卖入兵马司,这未免太天真了。 “我凭的是,这蜂窝煤要比煤炭好用,而价钱只需要煤炭和一个价。” 龚自宏道:“这东西有煤炭好用?” “若有虚假,假一赔百。”裴云道。 听裴云这么一说,龚自宏还真意外了,裴云是不可能骗自己的,除非是不要命了。 若有虚假,假一赔百,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信心的。 这叫蜂窝煤的东西,要是真比煤炭好,价钱又和煤炭一样,这生意确实是有的谈。 龚自宏本来对一行人就另眼相待,先是卖给了自己虎皮,又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打虎英雄,让这蜂窝煤卖进兵马司也不是不行,正值天气渐冷,也是该买煤炭了。 “那好,这些我都要了,就按煤炭的价钱,一文钱一斤。” 就这样,蜂窝煤就卖了出去了。 这一次,带来的蜂窝煤有三四千斤,换成钱就是三四两银子。 要是对比虎皮的话,三四两银子有点少。 可虎皮只有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 蜂窝煤则是细水长流,如今打通了兵马司这个门路,只要长久下去,可以预见,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三四两银子,也够南山村一天所需了。 而蜂窝煤每天的产量可不只三四千斤。 wap. /95/95599/21245345.html 第21章 硝石和硫磺 由孙耀祖带着人把蜂窝煤送往兵马司进行交接,剩下的人只有裴云、秦祈儿,还有赵婶和孙幼娘。 “还是公子有办法,这就找到门路。”赵婶道。 “只是运气好而已,是好事自己送到了面前。”裴云道。 “那可不一样,对方是一个兵,我们可没有胆量和他谈买卖。” 作为百姓,骨子就害怕当兵的。 孙耀祖便是如此,一接触到龚自宏,就畏惧了,认为把虎皮卖给他,会吃亏。 就连孙耀祖这个村长都有这样的想法,一般百姓更不用多说。 百姓的想法,能不和兵打交道就不和兵打交道。 见到就先畏惧了,当然就无法以平常心对待。 可裴云就不一样了,他是毫无畏惧感,这从说话时候的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 别人和龚自宏说话,都是兵爷前兵爷后的,裴云从头到尾则都是你。 裴云:“有什么没胆量的,大家都是人,人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这……也就公子说的出这话。”赵婶对此是不敢苟同。 裴云想说什么,却化作一声叹息。 没有高低贵贱是自己有感而发,可真想仔细了,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太天真。 以一个现代人来说,自己说这话并没有错,可放在当下……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句话就是一个笑话。 在古代,你要说人人平等,这就是痴人说梦。 裴云到口的话没有说出来,是知道,说出来也没有用,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裴云欲言又止,又叹息的模样,赵婶忍不住就问道:“公子真的认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在我这里,是的,还是你觉得我平时分什么高低贵贱了?” 一句话出口,是一阵沉默。 是啊,在裴云身边,从来都没有让人感觉到什么高低贵贱。 也就是被这么一说,才反应了过来。 只因为,裴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让人习惯了,和裴云在一起时,就自动忽略了身份地位的差距。 可要是把裴云换成别人。 首先他是个男人,再一个,他这么的有能力。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作为女人就应该把他供着你,对他就必须是恭恭敬敬。 可他是裴云,他不是别人。 正如他说的,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在其他人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可对于裴云,他改变不了别人,但他能够做自己。 对于裴云来说,他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没有觉得别人低人一等。 换个说法就是,也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别人高人一等。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无需要讨论了。 因为裴云不只是靠着嘴说说的,他是真的这样去做的。 裴云不跟着孙耀祖,是有事情要去做。 之前说了,自己想要做黑火药。 而想要做黑火药就离不开两种材料,分别是硝石和硫磺。 而硝石和硫磺,则是药材的一种。 在赵婶的带路下,前往闵县最大的药材店。 裴云身上带有五两银子,这是孙耀祖给的。 本来孙耀祖想要给多点的,就裴云做过的事情,钱拿的再多都是应该的,而且又知道裴云拿钱是要去办正事的,孙耀祖对裴云没有什么顾忌的。 裴云却没有多拿,自己确实是需要钱去买硝石和硫磺,但自己不能买多,买多了会让人怀疑。 也只是先研发黑火药,还没有到量产的时候,需要的硝石和硫磺也用不着太多,五两银子就够了。 药店的名字叫做同仁堂,看店的是一个药童。 裴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清单,要买的是硝石和硫磺,而为了混淆视听,又在其中添加了不少味药材。 光从清单上,是看不出是专门冲着硝石硫磺而来的。 药童看了一眼,发现要的药材还不少。 “买这么多药材是要干什么啊。” 平常人抓药,是郎中开了药方,按照药方进行抓药的。 可裴云要的药材可没有什么药方,药童才会这样问。 “是为了治病用的,带回村里,留着备用。” 这话并不是假话。 随说是混淆视听的药材,可这些药材一样可以用来治病。 南山村可没有什么郎中,要是有村民病了,买的药材就能派上用场。 “给村里备用?村里有郎中吗。”药童道。 “村里没有郎中,但我懂的一点医术,能自己抓药。”裴云道。 药童:“你学过医?是谁教的你。” 裴云:“没有人教,就看过一些医书。” 药童的脸色突然严肃了:“只是看过医书,就敢自己抓药,你可要知道,吃错药是会死人的。” 在药童的心里,裴云成了那些害人的庸医。 没想到药童会说出这话,严肃的模样反而让人忽略他的年龄不大。 这时,从内屋走出一个长者,打扮的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走了出来的。 这人是药店的老板,对着药童道:“怎么了。” “师傅,他想要买药材,我就和他说了几句。” 药童把清单交给了药店老板,随后把发生了什么事情讲了一遍。 药店老板却没有听药童在讲什么,他只看到清单上的药材数量不少。 “谁让你管这么多的,别人要买什么,给别人的就是,你还想放着有钱不赚吗,真是败家。” 药店老板责备着药童,药童却不敢有半句反驳,要是敢反驳,那就是冲师逆徒,是大逆不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抓药。” “是的,师傅。” 药童没敢多说,按照药店老板的吩咐,给裴云抓好了药。 从这可以知道,药店老板和药童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裴云要多谢药店老板让自己买到了药材,但也欣赏药童的严肃。 就在买了药材,要离开的时候,从药店内屋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走出来后就对着药店老板说道:“大老爷要的十全大补药可记好了,办好了重重有赏。” 一边说着话,一边摸着八字胡,说完就要走出药店,却又停下了脚步,这是看到了熟人。 wap. /95/95599/21245346.html 第22章 冤家路窄 范师爷没想到会在这样遇上赵婶和孙幼娘,还有那个叫头儿的女人,她们三个人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咦,等等。”范师爷拦在了门口,“你们不是南山村的吗,来药店干嘛?” 随后目光落在了那一大袋药材上。 “是来买药材的?买的还不少。” 药店老板不知道范师爷为什么不让人走,可他倾向站在范师爷一边,一听到范师爷的话,就说道:“是的,是买了不少,花了有四五两银子。” 范师爷疑惑了,据他所知,南山村应该是穷的揭不开锅,竟花费四五两银子买药材,这太稀奇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范师爷。”说话的是赵婶,“就是不知道范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范师爷自知拦着路不礼貌,可还是没有让开,嘴里说道:“见到故人,难免激动,就想聊几句话,赵妹子还是一样美艳动人啊。” 被别人夸奖,本该高兴的,可这话从范师爷口里说出,就是让人觉得恶心,当然,表面上赵婶还是表现出很受用,说道:“范师爷不也一样,一样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句话听起来是在夸奖,却让范师爷脸色不自然了。 这话在喝酒那夜就说过,当时范师爷还保证会给赵婶的丈夫报仇,事后当然和放屁一样。 一想到这,范师爷就尴尬了,不过,这样的尴尬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立即又笑嘻嘻道:“想不到赵妹子会来闵县,来的正好,正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说着目光看向了孙幼娘。 孙幼娘的事情,自己和大老爷提起过了,大老爷是有兴趣的。 这孙幼娘要是真和自己回去了,保证是让她有去无回。 闵县可不比南山村,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手段可多着。 赵婶是人精,怎么能不知道范师爷的心思,说道:“只怕不行啊,不是想辜负范师爷的美意,实在是还有事情要办,事情办完了还得赶在城门关前回去。” “是有什么事情,在闵县里,我还是有些面子的,也许能帮上忙。” 赵婶正要回绝,可一想,事情还真的绕不过范师爷。 孙耀祖正去兵马司,等把事情办好了,自然就要去买粮食,而在闵县买粮食,就绕不过济世粮铺,而济世粮铺正好是范师爷背后大老爷的。 大老爷,本姓刘,又名世仁,全名就叫刘世仁。 刘世仁十分有钱,他开的是粮铺,但他不是商人,他是大地主,属于农民,他也是闵县土地最多的人。 土地越多的人,代表着势力就越大。 在闵县,也就当官的能压他一头。 要知道,在大秦不仅有朝廷,还有士族。 民间曾有这么一句话:铁打的士族、流水的皇帝。 从这里就可以知道士族的地位。 说起漫长的古代历史,总是会跟士族联系在一起。 毕竟,偌大的王朝的传承,跟士族的支持分不开关系。 这也让士族逐渐走到了权力中心,开始在朝堂上占据一定的地位,甚至可以左右朝政,制约皇帝。 而这样的现象,直到一项措施的出现。 那就是科举制的出现。 有了科举制,才逐渐打破了士族垄断的局面。 至此,寒门也得到了发迹,从而和士族分庭抗礼。 大秦是有科举的,然而士族一样强势。 刘世仁就是士族的一员,在闵县,除了官府,他俨然就是一个土皇帝。 买粮食需要去济世粮铺,这事是绕不过去的,想到这里,赵婶道:“事情就是,我们要等村长去买粮食。” “买粮食?你确定?” 看到一袋药材,范师爷就有猜想了,没想到这又听到要去买粮食。 这南山村哪里来的钱,又买药材,又买粮食。 “是啊,大家都要没得吃了,自然就要买粮食。”赵婶道。 “既然是要去买粮食,那好,我就到济世粮铺等候。” 范师爷走的一个干脆,既然是要买粮食,就别想从自己手里逃了,自己是不需要着急的。 看着范师爷离开,赵婶却没能松口气。 事情明显没完。 赵婶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幼娘,生出了同命相连的感觉。 范师爷明显没有放弃当天的想法。 要不然就从了把,范师爷这样的人物能看上自己,是自己捡了便宜。 自己就是个寡妇,就算被随便玩玩,只要能捞到好处,自己也不亏。 可真从内心来说,自己是抗拒的。 从自己的男人不行,到死了,那么苦的日子,自己都撑过来了,如今日子得到了盼望,则反而要委屈自己。 自己倒是无所谓。 反而是孙幼娘,要是让她去给大老爷做妾…… 一个都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了,即便是有锦衣玉食,那有如何。 听刚才范师爷说的,是来给大老爷买十全大补药,这是要干什么显而易见,这大老爷是要靠药维持那方面的能力。 再一个,如今的孙幼娘又心有所系。 “这就是那范师爷吗。”裴云说道。 算是起来,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范师爷。 “恩,就是他,他好像不怀好意。”秦祈儿道,说着看了一眼赵婶和孙幼娘。 关于发生在赵婶和孙幼娘身上的事情,秦祈儿有和裴云说过。 不过当时范师爷已经离开南山村了,所以也就说过而已。 “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了。” 说话的是孙幼娘。 其实在来闵县前,孙耀祖就有这方面的顾虑,可孙幼娘看到裴云也要来闵县,就硬要跟来。 现在却遇上了范师爷。 在南山村,还能借机脱身,现在又要怎么脱身。 裴云:“你是觉得他会找麻烦?那你是怎么想的。” 裴云一发话,孙幼娘立即有了主心骨,“我都听公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孙幼娘心里就下了主意,要是公子要让自己从了,自己也就认命了。 真想想,要是除去自己的感受,给大老爷当妾的是好处多多的。 不用冒着得罪人的下场,到时只要自己在大老爷枕边吹吹风,南山村遇到的问题也能够解决。 从大局来看,自己去给大老爷当妾,绝对是最好的。 这样的想法自己是有想过的,可自己要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wap. /95/95599/21245347.html 第23章 意外突发 都听自己的,可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是第一次遇上。 眼下的情况,打个比喻,就是大灰狼想要把小绵羊给吞了。 也不知道对方会做到拿个地步,可看范师爷就这样的离开,明显是信心十足。 情况需要按照最坏的方面打算。 而就自己的能力,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真说起来,自己除了脑子里的东西外,在这里是毫无根基,除非自己能找到什么可以借用的。 “我打造的猎刀呢。”裴云道。 “在这。”秦祈儿拿出一把皮革做鞘的猎刀。 猎刀巴掌大点,可绝对是一把大凶器。 这是裴云在打铁时打造出来的,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必要的时候你把猎刀交给龚自宏,告诉他猎刀是我打造的。” 裴云能想到可以借用的就只有刚认识的龚自宏。 可以知道龚自宏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若是他肯帮忙,像范师爷这样的地方恶势力,绝对是得收敛的。 当然,彼此只不过是见了一面,平白去找人家,人家怎么可能会理你。 这才要让秦祈儿把猎刀带上,并告诉他猎刀是自己打造的。 一个能打造出绝世好兵器的人,应该就能得到他的看重了。 就冲他是个当兵的,就不相信他能对此无动于衷。 其实,若是带上的是弩,效果应该会更好。 但弩和猎刀却不一样。 据史料记载,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弩一张,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 意思就是,私藏盔甲、兵器都是大罪,私藏一副盔甲的罪行,和三张弩是一样的,而一旦超过三副盔甲或五张弩,会施以绞刑。 好把,现在自己手里正有五张弩。 虽说大秦没有弩,可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先例。 猎刀则不一样,秦祈儿又是个猎户,携带一把猎刀也不是问题。 告诉别人有这么一把猎刀,也只是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好铁匠而已,而只要龚自宏不是笨蛋,在知道猎刀是自己打造后,就会知道自己的价值。 裴云这就是在赌,赌龚自宏在知道自己的价值后,看到自己有麻烦,会帮助自己。 当然,也可能会赌输,可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大努力了。 裴云的做法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在孙幼娘眼里,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公子是在想办法保护自己,这证明公子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一想到,整个人就莫名的有了勇气,无惧去面对一切的。 在随后,裴云和孙耀祖会合了。 当孙耀祖听到遇上了范师爷,眉头皱着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再怎么说我还是有点身份的,不敢随便乱来的。” 确实,就算对方是范师爷,可无缘无故也不敢为难一个村长。 “济世粮铺有没有可能不把粮食卖给我们?” “不可能,粮食关系百姓的生死,济世粮铺虽是大老爷的,可朝廷在看着,只要我们给钱了,他就没有理由不卖,真要把人往死路逼,我就到县大人那里告他。” 众人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要是真如孙耀祖说的,那就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公子,那……”秦祈儿道。 “不急,看看情况。”裴云道。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济世粮铺。 并没有看到范师爷,接待的人叫刘得富,是济世粮铺的掌柜。 范师爷没有见到人,这就让大家更放心了。 听完孙耀祖的来意后,刘得富是热情招待,立即让人去仓库里搬来一袋袋米。 眼看买卖完成,就在孙耀祖拿出银子付账的时候。 拿过银子的刘得富仔细观摩了起来,表情逐渐有了变化,变得阴森森的。 “据我所知,南山村刚被瓦匪洗劫了,粮食都不够吃了,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那这银子是从何而来的。” 孙耀祖心里咯噔一响,正要解释。 刘得富打断了他,继续说道:“你不用说话,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按照这银子的成色,这还是官银,好啊,你可真大胆,竟连官银也敢盗窃,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之前搬粮食的工人早有准备一样,瞬间暴起,把孙耀祖的双手扣住。 这也才看出,这些并不是普通的工人,除了孔武有力外,他们显然就是练家子的。 意外发生的突然。 孙耀祖位置离得又有点远,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拿下了。 “你们干什么,快把村长放了。” 大家群情共愤,要知道他们其中有不少是秦娘子军的,在秦祈儿手里早养出了凶性。 工人虽是练家子,可自己也不带怕的。 要不是孙耀祖在他们手上,自己早冲上去了。 刘得富笑咪咪的,他是济世粮铺的掌柜,怎么会怕一群老百姓。 “我说,你们最好悠着点,要是我的人一失手伤了他,那可就不好了。” 孙耀祖只是被扣住了的手臂,并没有受伤,工人的本意是抓人,不是伤人。 孙耀祖被人抓住,显得狼狈,可气势是毫不示弱,说道:“掌柜的,你是什么意思,我是犯了何事,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反正我这条老命不值钱,今天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罢休。” 作为一个村长,孙耀祖是有威严的,一发威,反而把刘得富吓住。 刘得富干笑了几声,放缓了语气,礼貌说道:“你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是专门和你过不去,咱们做事是讲道理的,南山村如今是什么样子,你知我知,现在你拿出这银子,还是官银,我有所怀疑是不是很有道理。” “银子的事情我能解释。”孙耀祖道。 刘得富:“用不着解释了,这件事情我打算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孙耀祖糊涂了,这件事情明摆着是刘得富无理取闹,却想要报官处理,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吵吵闹闹的。”这是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来到,是摸着八字胡的范师爷。 wap. /95/95599/21245348.html 第24章 毒计 原来范师爷一直都在,可直到现在才出现,这是要干嘛? “咦,这不是孙村长吗,对了,赵妹子说要来买粮食,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范师爷的演戏功夫明显没到家,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惊讶。 刘得富:“范师爷你来了啊,还请范师爷听我说……” 一番讲述后。 范师爷从刘得富手里接过银子,“确实是官银,南山村的粮食是我收的,我是了解南山村的,这官银确实来的蹊跷。” 孙耀祖张嘴就想解释。 范师爷打断道:“孙村长也不用多说什么,专门的事情就要交给专门的人处理,可这样做了又有点不近乎人情,毕竟是要结成亲家的,孙村长,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范师爷的意图暴露无疑。 要是孙耀祖回答了个是,不就是表示同意把孙幼娘交给大老爷了。 范师爷的话够明显了,只要孙耀祖点个头,事情就过去了。 孙耀祖会点头吗,只见他一自一句道:“那就报官把。” 这件事情自己占了理,自己不怕上公堂。 范师爷却叹息着摇头,“孙村长,我来给你理一理事情,这事报了官会怎么样,也许很快就会得出个结果,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事要是拖上个十天半个月会怎么样,你不要怀疑,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拖了个十天半个月后,就算能带着粮食回了南山村,唉,都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的。” 孙耀祖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自认自己占理,自己又是村长,即便对方是范师爷,背后有大老爷,官府也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但正如话里说的,范师爷和大老爷虽然无法做到颠倒黑白,但要想把事情拖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这是一件一查就明白的事情,依旧是能做到的。 公道是在自己这边,即便拖上十天半个月,公道还是那个公道。 只是,真要拖个十天半个月,南山村的村民要怎么办。 范师爷这是看到了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没时间拖着。 孙耀祖之前说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确实是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范师爷用计太毒了,而且还有大老爷这个靠山。 “考虑好了吗,要是没考虑好,可以慢慢考虑,我的时间不急。”说着范师爷让人搬来椅子坐下,悠哉悠哉的模样。 孙耀祖看了眼孙幼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想不出办法了。 孙幼娘则在看着裴云,看到的是裴云在秦祈儿耳边说了什么。 秦祈儿动了。 别人还以为她是要救孙耀祖,却见到她是在往外冲。 有工人想要拦住她,却被她干净利落的撂倒了。 这让范师爷破口大骂,竟就让一个女人跑了。 但在范师爷心里,跑了一个女人算不上什么。 秦祈儿怎么就跑了?就连自己人也感到疑惑,他们只看到裴云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看着裴云点头,大家不由觉得一阵安心,就连孙耀祖也不例外。 他们不知道裴云点头是什么意思,但他们都相信裴云。 一逃出济世粮仓,秦祈儿就朝着兵马司而去。 兵马司中。 “龚大人,这东西真有煤矿好用?你会不会被人讹了?”厨房的伙食师傅道。 “讹了,谁敢讹我?讹了不是真好,他说了,要是假的就假一赔百,到时让他赔个精光。”龚自宏笑得奸诈。 伙食师傅竖起大拇指,“还是龚大人会做生意。”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姓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要是错过了,我还能姓龚?好啦,用这……这蜂窝煤烧下火看看,对了,把那虎肉给炖了,馋死我了。”龚自宏舔着嘴唇,十足吃货的模样。 “好勒。” 伙食师傅也是兴致满满的,这可是虎肉啊,难得有机会烹饪,等下还指不定让龚大人赏口汤喝。 “对了,那蜂窝煤烧的时候要孔朝上,说着这样才旺。” 就这样,龚自宏在等着虎肉出锅。 许久后,厨房里就香味扑鼻,光是闻到,就让龚自宏差点没把舌头吞了。 只是这时间不对啊,这么快就煮熟了? 伙食师傅急匆匆从灶房跑了出来,一边激动说道:“神了,真神了,火势是一个猛,我的乖乖,把我吓了一跳。” “蜂窝煤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不过这虎肉还得炖炖,还急不得。” “没事,慢工出细活,只是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捡到宝了。” 龚自宏笑了,刚才那些人说了,蜂窝煤一直都有的,可以长期提供给自己。 想到蜂窝煤要更有用,能够替代煤炭,这样一来就能省些不少钱了,怎么能让人不笑。 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不错啊,先是有虎皮,后有蜂窝煤,那些来自南山村的人,算得上是自己的福星。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跑来道:“龚少,外面有一个女人找你,说是南山村的,想请你见一面,有什么东西要给你看看。” “南山村的女人?好,我这就过去。” 这不是才把蜂窝煤卖给自己吗,如今却要见自己,让人好奇是有什么事情。 兵马司外,龚自宏见着了那个自称杀了老虎的女人。 “是你,找我是有何事。” 秦祈儿拿出了猎刀,递了过去。 龚自宏疑惑了,怎么一见面就递刀子,不过能看出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让自己接过道子而已。 伸手拿过了猎刀,在秦祈儿眼神的示意,龚自宏拔出了猎刀。 猎刀一离开皮鞘,龚自宏就移不开目光了。 作为一个士兵,日夜与兵器相伴,对兵器的了解就和自己的手脚一样,对于一把兵器的好坏,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 只是一眼,刀刃上锋芒就让龚自宏毛骨悚然,刀身上还有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纹路,像是在诉说某种奥秘。 龚自宏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把无双兵器,就自己接触过的兵器都不如这一把猎刀。 握着猎刀的手颤抖了。 对于士兵,握着兵器的手竟颤抖,这是一种耻辱,可龚自宏心里实在是激动不已。 外人是理解不了一把兵器在一个士兵心里的地位,那是和自己有着过命交情的,士兵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可以一直相信自己的兵器。 wap. /95/95599/21245349.html 第25章 主持公道 龚自宏:“这刀……” 秦祈儿:“这刀是公子让我带来的,也是公子打造了这刀,公子说想请你帮忙,不能空手就上门。” “公子打造的?是哪个公子,你说他想让我帮忙,帮的是什么忙。” 龚自宏很激动,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他很想认识猎刀的打造者,可他更需要知道对方的目的。 “事情就是……” 秦祈儿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龚自宏这也才知道,猎刀的打造者就是那个开口卖自己蜂窝煤的男子。 难怪当时就觉得此人不同常人,原来还是宗师级别的兵器制造师。 是的,在龚自宏心里,能打造出猎刀的人,足够称为宗师。 没想到会是他,他还这么年轻。 年轻就意味着前途无量,如果能把握住他,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龚自宏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其中蕴含着的价值。 而如今,这样一个人物,他要寻求自己的帮忙,还让人给自己带来了猎刀。 这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具备着什么本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自己是不是愿意在他身上压下筹码。 这还需要多说吗。 这要是不知道怎么选择,自己就是一头猪。 “还等什么,现在就过去,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我龚自宏的福星。” 龚自宏很急,甚至比秦祈儿都急。 看着龚自宏先行一步,秦祈儿立即追上,心里则疑惑着:“福星?” 济世粮铺。 气氛有点奇怪。 范师爷在拖着时间,可看另一边,孙耀祖也老神在在,南山村的其他人也不见丝毫慌张,像是在等着什么。 这也太不正常了。 事情还得从那个女人跑了说起。 范师爷认出跑了那个女人是谁,就是他们叫做头儿的女人。 可人都跑了,自己也没办法了。 范师爷此刻在注意着另外一个人。 他还是有点目光的,看得出来,南山村的人,包括孙耀祖,隐隐之中在以一个人为中心, 看着这个人,范师爷满脸的不解, 虽说穿着的衣服朴素,可从外貌到气质,都不应该是个农民,这要是放在富家子弟身上,还能让自己理解。 范师爷想起了一个人,从他们嘴里曾听到一个叫公子的人。 要是没有错,这人应该就是那个公子了。 之前,自己还对南山村有什么公子嗤之以鼻。 如今看到这人,光是这样看着,他确实是担得起公子这个称呼。 只是,为什么其他人会以他为中心? 范师爷试图去了解。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范师爷道。 裴云的回应是,和没有听到一样。 范师爷的脸皮有点挂不住了,“这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在和你说话呢,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裴云依旧没有说话,这是真的没把范师爷当一回事。 范师爷就和拳头打在空气上一样难受,拍打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气急道:“给我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范师爷不敢伤了孙耀祖,毕竟孙耀祖是村长,可一个裴云,在他看来,什么都不是,这样的人,自己是想要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只是,范师爷错估了裴云的地位,也错估了其他人。 “护着公子,和他们拼了。” 只见其他人和打了激素一样,有的拿起挑竹筐的扁担,有的伸手进怀里,是想要拿出什么,还是裴云用目光阻止了她们,她们最后换上了拳头,可气势一样不变。 本来准备上前的工人被这样的阵势吓住了。 他们看得出来了,这可不是光摆着架子,这是要动真格的。 看到工人退缩,范师爷正要破口骂人,却被孙耀祖抢过了话,“行啊,反正我们都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你们听好了,我们只要死一个,你们就要有一个人偿命,这话是我孙耀祖说的,我孙耀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到县大人那里告你们,一定要让你们家破人亡。” 这话一出口,工人是真的被吓住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 南山村如今的情况,是到了穷途末路,这些人已经无路可走了,真要逼急了,是真的会拼命的。 而工人,他们只不过是打工赚钱的,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孙耀祖说了,会让他们偿命,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范师爷可以不怕孙耀祖,自己却不能不怕。 为了打工赚钱,就搭上了自己的命,自己要是把命都丢了,那自己家里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济世粮铺发生的动静也引起了外人的注意,不少百姓围在济世粮铺外面指指点点着,他们也正好听到孙耀祖说的话。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好像有人被济世粮铺扣押了。” “我看到了,那是个老者,还有一些村民,看起来还都是些女的。” “这是要干嘛,和老人女人过不去,这是犯了什么事,还是说……” “老人和女人嘛,就是容易被人欺负,听到了吗,说了要去县大人告状,这明显是占了理。” 百姓在议论着,其中大部分是站在南山村这边的,毕竟,人天生就会为弱者支持公道。 范师爷脸色十分的难看,工人的表现、孙耀祖的话、百姓的指指点点…… 他知道事情不能这样下去。 “好啊,报官把,我给过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不要怪我,只怪你自己。” 范师爷决定了,要报官,他要让孙耀祖付出代价,让南山村付出代价。 眼看就要报官了。 “好啊,倒要看看有什么冤情正好让我来给主持一个公道。” 伴随着声音,一个人走进了济世粮铺,围观的百姓自动给他让开了路。 只因为,他虽然模样邋遢,可身穿兵服,佩戴有兵器。 这是一个兵爷,一看到兵爷,百姓无不退避三舍。 来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龚自宏,在他的身后则是秦祈儿。 看到龚自宏和秦祈儿来到,各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龚自宏说了,他要为冤情主持一个公道,那他是要怎么主持一个公道呢? wap. /95/95599/21245350.html 第26章 断我生意,是杀父杀母之仇 龚自宏的来到,是让人意外的,最意外自然就是范师爷。 范师爷是认识龚自宏的,不过更多是听闻他这个人,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如果只是龚自宏一个人,范师爷倒是没有太多想法。 可身后却还有一个秦祈儿。 这女人逃跑是去找了龚自宏,如此说来,是准备寻找龚自宏的帮忙。 一想到这,范师爷讨好的迎了上去。 他心里的想法是,要把龚自宏给争取过来。 明摆着龚自宏是他们的最后希望,要是能让龚自宏站在自己这边,他们就该绝望了。 范师爷是有自信,他的背后是大老爷,比起他们来,自己能给龚自宏的会更加的多。只要龚自宏不傻,就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就在范师爷热情的迎上龚自宏时,换来的是龚自宏的冷冷一瞥。 只是一眼,范师爷就停下了脚步,实在是这一眼杀气十足。 快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咯咯咯的声音。 人一来到,龚自宏就走向了裴云,摊开了手掌,在手掌里的正是猎刀。 裴云看着猎刀,说道:“是我打造的。” “很好。”龚自宏笑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就如你说的,支持公道就可以。”裴云道。 “就这?行,这本来也是我分内的事情。”龚自宏道。 看到龚自宏不理自己,而是去找裴云说话,范师爷心里就咯噔一响。 但在表面上还是依旧保持着镇定。 龚自宏直接搬来范师爷刚才坐过的椅子,在正中间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还不给我把人放了。” 这话是冲着扣押着孙耀祖的工人说的。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口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换成普通人说这句话,工人是理都不理。 可这话是从龚自宏嘴里说出的,看着他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工人急忙松开了孙耀祖。 “谁是掌柜的,给我站出来。” 刘得富站了出来,他也想学着镇定,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在心虚什么,看着我。”这一句话是用吼的。 龚自宏只是这么一吼,刘得富竟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这就更能说明他是心虚的。 看到刘得富心虚,笑声响起,甚至是工人,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这也太丢人现眼了。 范师爷看得直跳脚,刘得富出糗相当于他也没了面子。 他走上前,替代了刘得富的位置,说道:“你有什么话只管和我说,不,你不用和我说,你就只是一个当兵的,这事是要报官处理的,你没有资格管。” 已经看出龚自宏是站在南山村那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从这事摘出去,让他无法对这事指手画脚。 范师爷自认自己说的话有道理,士兵和官府是两个部门。 士兵负责的是上战场杀敌,官府才是百姓的命官,负责断案。 现在他一个士兵,要来给事情主持公道,这就是越权了。 “嘿,你倒是懂得拿捏,敢和我说这话,你很有种,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能不能这么有种。”龚自宏看向了孙耀祖,“老人家,你的手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伤到了,会不会疼,要是真有什么不适,只管说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这么一问,孙耀祖哪里不明白龚自宏的意思,他卷起了衣袖,露出自己的双臂,道:“是伤到了,有点乌青,手一活动就觉得疼。” “好啊,看看这干的是什么事,对老人家下这么重的手,这是打算把老人家废了吗。” 说是废了,就有点夸张了,可孙耀祖年龄大了,确实是承受不了什么折磨。 “我说了我要主持公道,有人不服,这个没关系,可以慢慢说,现在我想说的是,若是老人家犯了事,他受这点折磨,确实是活该,可要是他是无辜的,让他平白受罪的人是不是就要得到惩罚,我说了,我是主持公道的,你要废了老人家的手,那就换我来废你的手。” 说着话,龚自宏看向了刘得富。 抓孙耀祖的人是工人,而真正指使的则是刘得富。 刘得富差点又坐着地上,躲在范师爷身后,道:“这……这如何是好啊。” 范师爷也头疼,感受到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真的要掺和这件事情,你要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我管你们是谁的人,说我掺和,你搞错了,我一样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我不只是要给他们讨一个公道,也是在给我自己讨个公道。” 范师爷糊涂了,“你在说什么啊。” “不明白?”龚自宏:“那我就让你们明白,你们说他手里的银子来历不明,你们有没有想过,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没有错,银子正是我给的。” “嘿,他们和我做生意,我给他们银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买卖。” “他们的银子是我给的,你们说他们的银子来历不明,也就是在说我的银子来历不明,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今天要是让你们这样猖狂,把我的生意伙伴害了,那以后谁敢和我做生意,敢断我生意的,杀父杀母之仇也不过如此。” 龚自宏还真敢说,把生意比成了父母,这不是把生意看得重,就是把父母看得轻。 可不得不说,龚自宏说这话是真的咬牙切齿,更一步一步朝范师爷逼近。 范师爷的反应倒还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只是苦了他身后的刘得富,被范师爷撞了一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范师爷这才知道龚自宏扮演什么角色。 其实,他也会想到孙耀祖能找人来作证。 所以这里面有赌的成分,赌是不是真的有人证。 若是赌赢了,自己就能死死拿捏住孙耀祖。 而要是赌输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大不了说是自己搞错了,凭自己的身份,凭自己的靠山是大老爷,事情就会这样揭过,自己也不会吃亏。 可现在,龚自宏说出这话,说是断他生意,是杀父杀母之仇,这明摆着事情是无法善了的。 范师爷这才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wap. /95/95599/21245351.html 第27章 事情的结果 惨叫声响彻了济世粮铺,是刘得富的双手被龚自宏废了,两只手软绵绵的垂落在身侧,这就算能够治好,以后也得落一个残疾。 事情是当着范师爷的面做的,范师爷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是弃车保帅。 龚自宏不愿意善了,就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范师爷为了保全自己,就只能让刘得富受苦了。 在惨叫后,疼痛让刘得富晕了过去。 龚自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一报还一报,这就是我的公道,谁要是不服,尽管来找我。” 说着话,眼睛在看着范师爷,范师爷却不敢和他对望。 “他们这些人是拿真金白银来买粮食,却遭到了刁难,这是什么做法,这是不给百姓粮食吃,百姓没粮食吃会怎么样,就会造反,好啊,济世粮铺好样的,是想要逼着百姓造反,来,告诉我,这是何居心。” “百姓的事情是归官府管,可这是要造反的事情,这就归兵马司管了。” “来回答我,济世粮铺是不是想造反?” 龚自宏一步一步逼近范师爷“” 范师爷无法镇定了,造反的名头真要扣下来,那就是要杀头的大罪。 脸色苍白的范师爷慌张道:“不是,没有,这都是误会,冤枉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粮食搬出来,好让他们有粮食。” 工人在范师爷的催促下,从仓库里搬出了一袋袋粮食。 不仅是粮食,就连运送粮食用的板车也免费送了,为的就是能尽快的把人送走,好让事情结束了。 在事情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就应该以最好的速度进行了断。 范师爷很识相,这也让龚自宏找不到继续发作的理由。 在看到龚自宏没有要为难自己后,范师爷撒开腿就跑了。 不管怎么说,范师爷的靠山是大老爷。 龚自宏也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僵,他只是要给裴云一个交代而已。 如今,交代有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事情的发展就这样的戏剧化。 结果就是,南山村成功在济世粮铺购买得到了粮食。 “多谢了。”裴云道。 龚自宏摇着头,“用不着多谢,我帮忙是有目的。” 一听这话就是个实在人,办事情就是讲实际的。 裴云也喜欢这样的方式,这样可以少了没必要的弯弯道道。 “我可以给你打造一把兵器,质量就和猎刀一样,大小形状你来决定,但要求不能太过分,打造需要的材料需要你自己出,至于什么时候能打造好,我不能保证,得看我的时间。” 听完裴云说的话,龚自宏的眉头是皱着的,他试探性问道:“如果我想一直聘请你,成为我的座上宾呢。” 裴云摇头,“我还有许多事情有做,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想让自己一直做个打造兵器的铁匠,就算是许给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自己也不会接受。 正如自己说的。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有需要的时候,自己才会去打造兵器。 “可只打造一把兵器,这也太少了。” “想要打造更多的兵器也不是不可以,但其他的就不是免费的了,而且,还是一样的,得看我的时间。” 虽没能聘用到裴云,可有了这个保证,龚自宏也大喜望外了。 在龚自宏心里,裴云是宗候级别的兵器打造师,这样的人都是有个性的,就算提出什么条件都不算稀奇。 裴云提出的要求也不算稀奇,最主要一条就是时间要由他来定。 这个条件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任何一把绝世好兵器,都是打造者呕心沥血的作品,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无法保证时间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 至于什么大小形态不要太过分,需要出材料,这都是取决于自己,这都不算什么事情。 而,除了第一把兵器不收钱外,其他兵器都是要钱的。 这个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实情况就是,就算你有钱,你也很难找到一个能给你打造出绝世好兵器的人。 像裴云这样的人,就得供着,别说是钱了,有任何要求都该满足,就龚自宏心里,裴云的要求还提少了。 另一边,范师爷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刘府。 一回到刘府,就有人找到他,小厮模样打扮。 看到小厮,范师爷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小厮是大老爷身边的人。 小厮来找自己,就代表大老爷来找自己。 “粮铺的事情大老爷都知道了,他大老爷对你很失望,大老爷说了,龚家龚自宏是不好招惹的,但不能白白丢了面子,那些人是被保下来的,那就想办法让那些人消失,这样就能把面子要回来了。” 范师爷的脸色突然兴奋起来了。 大老爷不是要责备自己,而是告诉自己要去报仇。 “我明白了,告诉大老爷,我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大老爷说了,要让那些人消失,至于办法则需要自己去想了。 很快,范师爷就想到了办法,表情随之狰狞了起来。 夜色下,一行人拉着板车,拖着一袋袋粮食。 来时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如今回去,带了粮食,路上的时间就多了。 因此就选择了连夜赶路,争取早日回到南山村。 这一趟路需要走上一夜一天,可在大家脸上却没看到半点疲惫, 看着板车上的粮食,这对于大家来说,就是最好的兴奋剂,大家心里只有一股冲劲。 孙耀祖和裴云一样是坐在牛车上的。 “这次多亏是有公子,也是有公子,才能请来龚自宏的帮忙。”孙耀祖道。 “都是同一个村的,用不着这么见外。”裴云道。 只是一句话,孙耀祖就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就这么的一句话,代表裴云是把自己当成南山村的人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公子心胸无人能比,可我们不能不记住公子的恩情,是公子救了整个南山村,可我们却不知道怎么感谢公子,是我们欠公子的。”孙耀祖说的这些话全部出自肺腑。 wap. /95/95599/21245352.html 第28章 有埋伏 “你的手臂还好把。” 看着孙耀祖受伤的手臂,对于这个老人,自己的印象是更深几分了,在济世粮铺里,他表现出来的拼命劲,是值得敬重的。 “老胳膊老腿的,回去找点草药敷敷就是,好不了也无所谓了,反正一大把年龄了。” 听起来有点悲伤,说出来则是风轻云淡。 生老病死是改变不了,就一个老人来说,六十古来稀。 孙耀祖也没想过能活多久了。 “唉,不该和公子说这个话题的。” “没事,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裴云道。 “真的可以?那我真有一些话想说说,如今的南山村南有了公子,我相信即便我不在了,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另外还有一件是想要做的,那就是给幼娘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公子觉得幼娘如何?” “很好啊。”裴云随口而出道。 是真的很好,长得可爱,性格也好。 “真的吗。”孙耀祖激动了,“既然公子不嫌弃她,那我就把她许配给公子了。” 裴云一愣,怎么就提到许配了,立即解释道:“我说的很好,是指她这人很好,不是说我喜欢她。” “只要人好不就可以了,日子久了,总是会喜欢上的,再说,幼娘是愿意的,其实这事我很早就想说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幼娘是喜欢公子的,现在只需要公子点头就可以。” 裴云却摇着头不说话,他不想把和秦祈儿说过的话搬出来说一遍。 不想去说什么我若离开,你要怎么办。 实际上,自己和孙幼娘又没有什么发生过什么,也就没必要说这些话。 看到裴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孙耀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息。 夜里的路不好走,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的。 若不是急着赶路,谁愿意连夜赶路啊。 可一想到南山村里的其他人,就让人归心似箭。 走在队伍最前的是秦祈儿,手里拿着火把。 同样的火把在队伍的中间和最后也有,拿着火把的人分别则是孙幼娘和赵婶。 有了火把的照明,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可在夜里,火把的存在却又是明显的。 爬过了一个山坡,就在要走下坡路的时候,队伍前头的秦祈儿停了下来,些许久后,秦祈儿做出一个手势。 在火把的照耀下,秦祈儿的手势让队伍后的人清晰可见。 一时间,整个队伍的气氛骤变。 队伍中有的人不明白手势在表达什么,可更多的人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打猎的时候,当秦祈儿做出这个手势的时候,就表示有危险,让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可以看到下坡后一个小丛林。 小丛林是一片安静,乌漆嘛黑,可这却瞒不过秦祈儿。 如果自己下了坡,一旦遇上埋伏,山坡就会成为阻拦自己逃跑的障碍,下坡容易上坡难,自己还带着一车车的粮食,到时根本就退不了。 可以知道这样埋伏是精心准备的,一看就是老手,只是细节却暴露了一切。 不时有风在呼啸而过,小丛林里,有的杂草随风舞动,有的则违和的一动不动,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秦祈儿的眼睛。 得到秦祈儿的指示后,队伍停了下来。 先是把运粮食的车围成了一个保护圈,随后有的人离开了保护圈,来到了秦祈儿身边。 在她们手里都有着一把弩,包括了孙幼娘和赵婶,以及另外两个秦娘子军。 “先别急,守着山坡就行。”说完话,秦祈儿往回退,来到裴云面前:“公子,前面有埋伏,为了安全起见,公子就躲着粮食后面,其他的事情交给奴家就行。” “那你自己小心点。” 裴云没有趁什么大男人英雄主义,跳出来说,自己是男人,应该是自己保护你。 人贵有自知之明。 就拿弩来说,制造弩自己在行,使用弩就是一个门外汉了,但凡任何一个秦娘子军使用弩都可以虐自己。 而就体质来说,自己一样是不如的,最多也就是比孙幼娘强。 就自己这个模样,真趁大男人英雄主义,只会添乱。 明智之举就是躲起来,确保自己的安全,这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说完话后,秦祈儿就要离开,裴云却一把拉住她,随势把她抱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提前恭贺我的女英雄凯旋而归。” 秦祈儿耳根子都红了,她没有在看其他人,可也知道其他人此刻的目光一定在看着自己。 公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对自己做这事…… 芳心大乱的回到了队伍前面,被夜风一吹才清醒了过来。 其他人倒还好,只有赵神在坏笑着。 秦祈儿只能当成没看见。 山坡上,以秦祈儿为首,五把弩对着小丛林。 山坡提供了高度的优势,这让弩获得更大的威力。 现在就只等小丛林的人等不及,只要他们一冒头,迎接他们的就是血雨腥风。 小丛林里,一伙人躲在杂草丛后,看着不远处的山坡。 都已经看到山坡上有火把了,只要对方下了山坡,自己就冲出去,来一趟杀抢掠夺。 可是,对方到了山坡后就停了下来。 “三头目,怎么没动静啊,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一个喽啰道。 三头目的名字叫做成勇,来自瓦匪。 能够找到最合适的埋伏点,更让所有人按命令埋伏着,在闵县一带,也就只有瓦匪能做得这么专业。 听到手下的一句话,成勇神情变幻不定,他是出了名的多疑的。 “不可能,我们在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做埋伏了,他们怎么能知道,除非是那姓范的泄露出去。” “这……不可能把。”喽啰道。 “人心隔肚皮,你懂什么,姓范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勇道。 “那怎么办,要是他们一直不下来,这么冷的天,他们还有火取暖,兄弟们只能冻着,三头目,你快拿个主意把。” 成勇也在纠结着,真要在这里守上一夜,兄弟不都得冻伤了。 作为瓦匪,自己更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姓范的说了,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还都是女人,真要这么些人,就没什么好怕的,招呼兄弟们,这就冲上去,杀他娘的。” 成勇下决定了,就算他再多疑,也不至于害怕一个十几个人的队伍,还都是些女人。 wap. /95/95599/21245353.html 第29章 姓范的害了我 成勇虽说生性多疑,但能成为三头目,还是有地方能够服众的。 比如,他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人,做出了身先士卒的表率。 生性多疑和好战并不矛盾。 也是好战,才会生性多疑。 看到三头目第一个冲出去,藏着小丛林的其他人也都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喊杀声响亮。 这就是瓦匪的战斗方式,声势要大,声势大了就能吓到人,只要吓到人基本就赢了。 这应了一句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要对手胆怯了,作战能力就会下降,还没开打对手就先输了。 瓦匪当然不懂什么兵法,只是觉得大喊有用,就一直用。 小丛林里一下子冲出了二三十号人,个个凶神恶煞的。 他们早就躲得憋屈了,一行动起来,就和扑向猎物的饿狼一样,手里握着的刀具,就是獠牙,只等着去撕开血肉。 本来寂静,乌漆嘛黑的小丛林,突然冲出二三十条大汉,就问你怕不怕。 只是,山坡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动静。 也这太不应该了。 成勇不由生出一个念头。 对方不会是跑了把。 对啊,对方要不是跑了,自己都现身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对方就给自己唱了个空城计。 想到真要让人跑了,自己出来打劫,结果是找不到人,两手空空回去,到时不知道会被怎么笑话。 “他娘的,给我冲啊。” 成勇的速度又添加了三分。 他本来就跑在前面,速度又变快了,加上他还有一个能发光的脑袋,月光照在他头上,让他是那么的明亮。 看到三头目这么的勇,其他人也拿出了吃奶的力气,生怕跑慢一步,连汤也喝不上。 一行人,就在上坡的路上争先恐后。 很快,就到了半山坡处。 成勇依旧是最显眼的一个。 黑夜中有着一个亮得慌的光头,会发生什么事呢? 梭的一声。 声音本来就轻,加上瓦匪边跑着边大喊着,声音完全被大喊淹没了。 成勇只觉得毛骨悚然,在上方的山坡上,有什么东西飞射而至。 眼里只捕捉到一道残影,下一刻,就到了眼前。 作为三头目,成勇还是有真材实料的,稍纵即逝之间做出了反应,但能做的反应也就是伸出手去抓飞射来到的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能用手去抓的。 比如,这是一支弩箭。 比如,这支弩箭是秦祈儿射出来的。 一声惨叫从成勇口中发出。 撕心裂肺的惨叫盖过了其他瓦匪的声势,其他瓦匪吓了一大跳,纷纷停下了脚步,看着跑在最前面的成勇。 此时的成勇倒在了地上,看清他的模样时,是让人吓坏了。 他的左手捂在右眼上。 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左手,连带着扎入他的右眼里。 画画就是,弩箭把他的左手钉在右眼上。 这样的一副惨状…… 有人脚发软了,也有人想要上前看个清楚。 “姓范的害了我。”成勇叫喊出了一句话,随后戛然而止。 这也成了他死前最后一句话。 弩箭不仅射穿了他的左手、扎入他的右眼,更刺入他的脑髓…… 死了,三头目就这样死了。 谁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做出回答的是,梭梭梭梭…… 这一次瓦匪都在安静中,让人能够听得清楚声音。 可一时半会,瓦匪却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人在寻找声音从哪来的。 直到……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共四支弩箭落入瓦匪群里。 这四支弩箭虽没能像第一弩箭一样一箭就射杀了成勇,可一样让瓦匪受伤了,而就弩箭的威力,一受伤就是重伤。 有四个瓦匪被弩箭射中,他们倒在了地上,疼痛的叫嚎着。 瓦匪这才发现情况的不对劲, 就这一会,自己就折损了五个人,其中作为三头目的成勇还死了。 瓦匪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可他们一样也怕死啊。 有的人想到了逃跑。 只是,他们停留的地方是半山坡处。 想跑的人刚有行动。 梭、扑哧……梭……扑哧…… 占据了高度的弩箭射中了想要跑的瓦匪。 这次是三个瓦匪倒下了,其中有一个更直接被射杀。 发现跑不了。 “和他们拼了。” 瓦匪往山坡上冲。 一样的争先恐后,不同的是,之前想的是杀人,如今想的是活命。 可惜,退后是跑不了,向前一样是血雨腥风。 见到瓦匪拼命的往上冲,山坡上站起来五个人。 能看出来她们都是女人,月光洒落在她们身上,给她们添加了一层光辉,让人看不出她们的具体长相。 这本是一个美丽的画面,却上演了血腥的一幕。 当她们扣下扳机,一支支弩箭就化作夺命的号角。 她们分成二批射箭。 一轮射完,换成另一轮。 在上坡路上,一个个瓦匪倒下,他们鲜血如雨四溅,在风中散了开去。 成功冲上山坡的瓦匪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只剩下十个人不到。 他们冲上山坡是为了杀人。 可一上了山坡,就见到五个女人退了,退到由粮食车围起来的保护圈里。 唯独只有一个女人高高的站在粮食车上。 秦祈儿就这样站在粮食车上,直面剩下的瓦匪。 这样的一个形象,让瓦匪看了不由得一愣,就在这一愣瞬间,一支弩箭从秦祈儿手里射出,洞穿一个瓦匪的喉咙。 又一个瓦匪死了。 看着同伴的惨死,瓦匪肝胆俱裂,知道这不只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会杀人的魔鬼。 瓦匪不想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他们冲向了女人,想要把女人从高高的粮食车上拉下来。 又有两个瓦匪死在了弩箭下。 剩下的瓦匪还有五个。 他们离秦祈儿足够的近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秦祈儿继续发射弩箭,又能够杀死几个人。 自己还剩下五个人,她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把人都杀光的。 而只要有人活着,接下来死的人就是秦祈儿。 五个瓦匪心里是这样想着,都在想着谁会把秦祈儿斩首在刀下。 有的人嘴角更露出残忍的笑容,可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他的瞳孔里看到的是惊恐。 粮食车后,亮出了四把弩。 wap. /95/95599/21245354.html 第30章 下雪了 弩箭已上弦,也就到了发射的时候了。 四把弩分别各对准了一个瓦匪。 扳机扣下,梭的一声…… 前后时间不到一秒钟,近距离下,四把弩瞄准了瓦匪的要害。 凝固的笑容,惊恐的瞳孔,在这一刻都成了静止的画面。 扑通、扑通…… 不多不少,四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五个瓦匪死了四个,还剩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瓦匪也是离秦祈儿最近的一个,他手里的刀离秦祈儿还有一尺距离。 这一尺则成了他毕生无法跨越的距离。 四个同伴的死,让他感到了恐惧,更恐惧的是,高高站在粮食车上的秦祈儿,手里的弩正指着他。 他惊恐万状的抬起来头,看着秦祈儿,张嘴想要说什么。 画面就此定格,弩箭从秦祈儿手里射出,从他的额头进入,再从他的后脑勺出来。 他的生机瞬间被抽离,本来挥向秦祈儿的刀贴着秦祈儿的脚,掉落在地上。 安静了,都安静了。 除了燃烧着的火把,还有呼啸的风,都安静了。 “可以下来了。” 一个声音在秦祈儿身后说道,是裴云。 “我抱你下来把。” 裴云伸手把秦祈儿从粮食车上抱了下来。 前一秒还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下一秒就变成了最乖巧的小媳妇,紧紧依偎在裴云的怀里。 以粮食车围成的保护圈为界。 外面,是尸体乱布鲜血染红了地面。 里面,是活着的人在给予彼此慰藉。 除了秦祈儿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杀人。 杀野兽和杀人是不同的。 之前是情况危险,来不及想太多。 如今事情结束了,没有人能无动于衷的面对第一次杀人,她们需要有人给予慰藉。 但是,也有人是例外的。 在赵婶脸上看不出半点变化,她来到了裴云面前,说道:“公子,那些受伤活着的人要怎么处理。” 瓦匪并不是全死的,有的只是受了伤。 裴云:“一个受伤的人做起事情来反而更加的偏激,这样的人就不该留着当祸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他们都杀了把。” 一句话就决定了别人的死期,这并无不妥,自己本来就不是仁慈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还请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赵婶道。 裴云意外看了一眼赵婶,才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杀人是要承受心理负担的,赵婶却主动请求去杀人,她这是以杀人为乐吗。 不是的。 她杀人只为一个目的…… “赵婶这是在给自己的丈夫报仇。”秦祈儿道。 “我明白的。”裴云道。 赵婶的男人是死在瓦匪手里的,如今她要杀瓦匪,就是要给自己的男人报仇。 能听到那些受伤的瓦匪在求饶,可赵婶的回应是,扣下扳机,一箭射中了要害,最后走开。 一路从山坡上走到山坡下,待回来的时候,赵婶的身上沾了不少血迹。 光看模样,真的有点可怕,可实际上,也是一个可怜人。 赵婶走向了裴云,突然就跪了下来。 裴云被吓了一跳,正想让她起来,就听赵婶说道:“是公子让我给男人报了仇,从今往后,我扈四四的命就是公子的了。” 赵婶的本名并不姓赵,赵是她男人的姓,她的本名叫扈四四。 第一个四,是她在家里排行第四,第二四,是她出生的时候是四月。 百姓没有什么文化,以数字做姓名的大有人在。 她不再叫自己赵婶,而是以扈四四的本名自称,这表示的是一种决心。 她给自己的男人报了仇,对自己的男人是没有半点愧疚了。 而能给自己的男人报仇,靠的是裴云,她需要报答裴云。 不再是赵婶,而是扈四四,就是放下了过去,活出另一个自己。 又是对自己跪下,又说命是自己的,裴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没必要这样的,再说,祈儿做的事情才是最多的,你要谢也该谢她。” “秦丫头不就是公子的人,她做的事情,和公子做的没什么不同。” 这话是有道理的。 当下,女人相当于是男人财产,自己女人做的事情,自然就能算在自己头上。 对于赵婶……不,是扈四四的执着,最后是秦祈儿出面把人扶了起来。 埋伏着,打算杀抢掠夺的瓦匪,结果是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这个谁能想到,正在逃亡的喽啰就没有想到。 喽啰就是之前和成勇说话的喽啰,他的运气是真的好,竟捡了一条命。 想起那血雨腥风的画面了,他的胆都被吓破了。 自己必须逃回寨子里,只有回到寨子里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全。 自己还要把兄弟们死了的事情告诉大家,还有,三头目最后说的那句话:“姓范的害了我。” 实在是太可恶了,联系三头目去打劫,还说对方都是些容易对付的女人,结果是让大家都是送死。 这件事情和那姓范没完。 闵县里,范师爷一夜无眠,他在夜观星象,他觉得今夜的夜空很不错,心情也很不错,也就理所当然的想着,自己让人去办的事情也会有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是的,范师爷就是瓦匪口里那个姓范的。 是他让人联系了瓦匪,让瓦匪去打劫的。 什么都觉得很不错的范师爷,突然莫名打起了喷嚏。 这是着凉了。 这也让范师爷很不错的心情到此为止。 一夜一天的路程,加上其中受到瓦匪的阻拦。 当回到南山村时,一行人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一下子,疲劳就来袭。 “大家今天都吃好点,睡好点,还有,找人去山里,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孙耀祖大声的宣布着。 他的心情是真的高兴。 这一次闵县之行,遇到没有想到的困难,可又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范师爷的刁难,瓦匪的打劫,这些是没有想到的困难。 结识龚自宏,把瓦匪杀了,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南山村本来已经被逼上绝路,没想到却能有这样的转机。 孙耀祖在看着那个叫做公子的男人,这些都是他带来的。 正值天空落下一片雪白,停留在他手掌上。 感受着手里的冰凉,裴云说道:“下雪了。” 是的,下雪了。 南山村的第一朵雪花落在了裴云的手里。 wap. /95/95599/21245355.html 第31章 黑火药 南山村外,裴云一脸的紧张,能见到他这么紧张,实在属于罕见。 身旁的秦祈儿则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说道:“公子,你说的那东西真有那么厉害吗,就那点东西就能开山碎石。” “怎么,不是一直都相信我的吗,现在对我就没信心了。”裴云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秦祈儿露出委屈的表情,“奴家错了,不该怀疑公子的,还请公子狠狠惩罚奴家。” 这话说的……差点就让裴云把持不住。 裴云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个专门来折磨自己的妖精,绝不能在她面前认怂,硬气的说道:“好了,别捣乱了,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 裴云手里拿着一个布袋,随着抖动,布袋里有黑色粉末颗粒散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一条长度超出十米的黑线。 “好了,快躲好。”裴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要不让奴家来点把。”秦祈儿道。 “叫你躲着就躲着。”裴云呵斥道。 秦祈儿不敢说话,是害怕打扰到公子,可以看出公子是紧张的。 这可是要点黑火药啊,裴云能不紧张吗。 可秦祈儿正在关心自己,自己怎么能让她看不起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气,火折子冒出火星,滋的一声,洒落在地上的黑线被点燃。 裴云头也不敢回,往秦祈儿藏身的地方跑去。 顺势把她整个人护在怀里,接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隆一声巨响。 就算躲着的地方足够安全,可还是有碎石洒落。 裴云已经提前告诉秦祈儿会发生什么了,可当真正感受到时,秦宓祈儿还是被震撼住了,也明白裴云为什么会紧张了。 这真的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东西吗,公子啊,你是怎么做出这么可怕的东西的。 能看到有两个人朝着自己跑来,分别是扈四四和孙幼娘。 她们分别是被安排在附近,避免有人靠近。 在听到黑火药的巨响后,她们第一时间担心裴云和秦祈儿的安危,急忙就赶了过来。 “我们没事。”裴云和秦祈儿从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这才让扈四四和孙幼娘放下了担心。 “公子,刚才……”秦祈儿道。 “走吧,过去看看。”裴云走在了前头。 来到发出巨响的地方,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本来是有一块大石头的。 如今大石头不见了,只有四处散落的小石块。 在大石头原来的地方,有着漆黑的痕迹,那是黑火药留下的。 “公子,这是那东西做到的?”秦祈儿道。 “是啊,怎么,不是不相信我吗。”裴云道。 “奴家刚才是在骗公子的,奴家怎么可能不相信公子。”秦祈儿严肃说道。 裴云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骗人的。” “奴家才不骗人呢,奴家只骗公子。” “毛病。” 裴云敲了一下秦祈儿的额头。 黑火药的使用是成功的。 成功制造出了黑火药,具有巨大的意义,黑火药会在多方面发挥出作用。 “今天听到看到的不要外传,这东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裴云交代道。 扈四四和孙幼娘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此刻的她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心里是震撼的,更忍不住有了古怪的念头。 裴云是不是神仙下凡,这是不是施展了什么法术。 实在是,她们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用神仙,法术进行解释,反而就合理了。 此时的天气,时不时会有雪花飘落,但也没到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地步。 南山村里,远远就能看到忙碌的身影,蜂窝煤现在很好卖,卖起来也更加的方便。 龚自宏在前些日子来过南山村,目的是给裴云带来打造兵器的铁矿。 在这其中,则有着一场交谈。 事情的开端是从被瓦匪袭击的事情说起。 “你们连夜赶路竟还被逮个正着,这绝对不是巧合,是有人想借瓦匪的手对付你们,你们也是好本事,竟能脱险。” 说这话时,龚自宏在看着裴云,想要知道裴云是怎么做到的。 龚自宏不笨,已经看出来,真正能左右南山村的就是裴云了。 而让自己好奇的是,他靠的是什么手段。 南山村遭遇了瓦匪,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裴云并没有多说。 就是没有多说,才就让人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只是从瓦匪手里脱困,就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裴云却没有想要满足龚自宏的好奇。 “你有没有兴趣就蜂窝煤进行长期合作。” “长期合作?”龚自宏摸着下巴,这是要谈生意,他立即换了个态度,“你说说看,要怎么长期合作。” “南山村负责生产蜂窝煤,运输和售卖则由你负责,同时,你还要帮南山村解决粮食问题。” 简单一句,就是一个是生产,一个是销售。 会有这样的想法,原因是。 一是,把事情简单化,蜂窝煤这件事,自己没想投入全部的精力。 二是,遭受了范师爷的刁难,瓦匪的打劫后,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可谁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继续发生,归根到底,是南山村看起来好欺负。 与其一直提心吊胆着,还不如找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若是事情是由龚自宏出头的,范师爷和瓦匪就都不敢放肆了。 这样一来虽然会少了一些利益,可也少了许多风险。 当然,根本的原因是,裴云的志向并不在蜂窝煤之上,制造蜂窝煤的本意只是让村民有饭吃。 该争取的利益要争取,同样的,该放手的利益也得放手。 总不可能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做到面面俱到。 龚自宏是亲身体验过蜂窝煤的,冬天也到了,正是蜂窝煤市场最好的时候,对于他来说合作蜂窝煤是件稳赚不赔的事情。 “如果是要让我负责运输和售卖,还要帮忙粮食问题,那价格就得重新谈了。” “价格你定就可以。” 龚自宏:“你就不怕吃亏?” 裴云:“你请一个人办事,还要这个人吃亏,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wap. /95/95599/21245356.html 第32章 打造兵器 在一旁,正好有龚自宏带来给裴云打造兵器的铁矿石。 裴云的一句话就让龚自宏无言以对了。 是啊。 龚自宏要是让裴云吃亏了,裴云只需要在打造兵器的时候动一下手脚,就够让龚自宏难受的。 龚自宏急忙拍打着胸口,道:“你放心,怎么可能让你吃亏,这门生意我接下了。” 把蜂窝煤的合作敲定后,裴云也就能安心去做其他事情了,黑火药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研究出来的。 离上次交谈有几天的日子了,走近村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龚自宏的身影。 从前几天一别后,今天他又来到了南山村。 他就站在村口眺望着,一看到裴云,就迎了上来。 毕竟,几天前,裴云就告诉他会着手给他打造兵器,他是急着知道兵器打造的进度。 一番嘘寒问暖后,这才说起了一件正事。 “对了,我调查过了,瓦匪会打劫你们是范师爷在背后指使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能把他怎么样,这是找不到真凭实据的,只是听说他如今在刘府的待遇不怎么好。”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这范师爷是刘世仁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瓦匪是范师爷指使的,这不算意外。 可没想到,范师爷会是刘世仁的私生子,虽说是小道消息,但空穴来风,小道消息也可能是事实。 若范师爷真的是刘世仁的私生子,他还一直打孙幼娘的主意,这解释起来,就是在给自己找个娘? “据说,当时的瓦匪里有一个是三头目,你们竟还杀了瓦匪,还是一个三头目,可真有能耐。” 听到这话,裴云不见变化,秦祈儿也控制得很好。 只有扈四四和孙幼娘的表情透着怪异。 什么叫竟还杀了瓦匪,自己是把瓦匪全杀了好不,瓦匪都被杀了,里面要是有个三头目,自然也是被杀了。 “死了一个三头目,这不是小事,我还收到风声,上次瓦匪来南山村洗劫的时候,没少死人,对此瓦匪早就怀恨在心,如今加上三头目死在你们手里,只怕……” 说这话时,龚自宏心里是感慨着的。 认识他们的时候,是从虎皮开始的,从而认为他们其中有本领高超的猎人。 而随后瓦匪打劫他们没能成功。 更仔细了解后,知道瓦匪其实一早就在他们村里吃过亏了。 龚自宏心里的想法就一次次的发生变化。 又能杀老虎,又能杀瓦匪,这些人的战斗力实在是有点彪悍。 可龚自宏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下,“接下来你们还是注意点好,我怕瓦匪不会善罢甘休。” 裴云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说道:“多谢提醒。” 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响起了打铁声。 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正好想要打造些东西,也就把之前答应过要打造的兵器给打造出来。 龚自宏的要求是打造一把刀,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刀的外形逐渐成型。 同样是牛有力作为助手,在挥着大锤。 精细的部分则由裴云手里的小锤完成。 牛有力的力气是没得说的,就是学习能力实在堪忧,若是其他铁匠师傅想要教牛有力打铁,只能说是一种折磨。 也就是裴云,奈何裴云教的实在是好,就算牛有力是一头笨牛,裴云也能让他开窍。 裴云最常做的事情是用节奏带动牛有力,在一次次的锤打下,久而久之,牛有力就有了肌肉记忆。 牛有力就算不用脑,有了肌肉记忆,他也知道该怎么落锤。 加上牛有力自己也够努力。 天赋不够,努力来凑。 就这样日复一日,牛有力也就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现在的牛有力已经可以自己打造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了。 山坡那次瓦匪打劫,得到了大批兵器,这些兵器就成为了打铁用的材料。 关于培养牛有力,裴云是用心的。 虽说天赋不够,但能让裴云进行用心培养却和天赋无关。 真正的原因是,牛有力能让人放心,不用怕他会背叛你。 牛有力是不怎么会动脑,但也是这样的人更加会认死理。 是裴云教他打的铁,那在打铁这一点,只要裴云说的话就是对的,就是必须无条件听从的。 比起天赋来,裴云更看重牛有力这样的品质。 牛有力也成功达到自己的期望。 真正有难度的事情不多,自己可以抽出时间亲自动手,而简单的事情,牛有力是有能力胜任的。 铁匠屋外,听着传出来的叮叮当当打铁声,龚自宏着急的来回走动着。 在龚自宏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干练,带有武器的亲信。 这人是从龚家带出来的,是负责押送蜂窝煤粮食的随行人员。 如今关于南山村的来往物品,都是龚家在负责,用的人也是龚家的,大抵就是些奴隶之类,这就需要有一个人物坐镇。 龚自宏就让自己的亲信负责这件事情。 年纪二十左右,长得壮实,严良平是他的名字。 龚自宏这人没什么架子,作为亲信,严良平也就敢放肆的乱说话。 “少爷,看你急成这个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等婆娘生孩子呢。” 被笑话,龚自宏不仅没有反驳,还认真说道:“还真别说,是有这样的感觉,这可是在给我打造兵器,对我来说一把好兵器就和我的命一样,能不急吗。” “我说少爷,你又不是真的需要上战场,你就在后方待着就可以,有没有好兵器不是都一样。” “放屁,我当兵就是为了上战场杀敌,都是妇人之仁误了我,让我只能待在后方。” “这样说小姐不合适把,要知道你是龚家唯一的男丁,小姐也是在为龚家着想。” “是啊,就是为龚家着想,她才嫁了那么一户人家,那我呢,活得像被人施舍一样,要是我能建功立业的话……” “好了,少爷,就算不能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你不也一样做的很好,你看看,你现在把生意做的多好啊。” 这话不是什么拍马屁,属于是实话实说。 蜂窝煤的市场已经在闵县打开了,还不止闵县,其他地方也知道了蜂窝煤的好,这就让蜂窝煤逐渐销售往更远的地方。 wap. /95/95599/21245357.html 第33章 悬殊的差距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归于安静,龚自宏伸长了脖子看着铁匠屋的门口,就连一旁的严良平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有踏踏踏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是有人往外走。 本来还算宽阔的门,在这个人经过的时候显得拥挤。 走出铁匠屋的人是牛有力。 想要等的人是裴云,走出来的却是牛有力,龚自宏脸上露出了失望神色,开口正想询问是怎么一个结果。 “公子说了,这是给你的。” 在牛有力的手里用粗布盖着一件东西,粗布揭开的时候,这件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这一件东西是让龚自宏看得目不转睛。 千呼万唤始出来。 粗布下是一把刀。 刀一出现在视线里,就让人眼睛割裂一样的疼痛。 都说锋芒毕露。 这刀光是锋芒,是让人看了就退避三舍。 这锋芒,太骇人了。 在刀身上有着其他兵器上看不到的纹路。 这样的纹路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修饰,而是一次次折叠锻打的成果,就是这样的纹路才能显示出这把刀的不一般。 看着刀的第一眼,龚自宏就被迷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喉结剧烈活动了一下,带着不自信的语气说道:“这是给我的?” 牛有力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把刀塞进了龚自宏手里。 刀一落入手里,就让人感受到一种质感。 不是单纯的指重量,还有着实在感。 刀确实是十分的有重量,可就是这样的重量让龚自宏握起来刚刚好。 就是这种刚刚好的重量,才是最好的。 手里握着刀,龚自宏控制不住的战栗,对着严良平说道:“拔出你的刀。” 严良平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别废话,我要试试这把刀怎么样。” 在龚自宏的要求下,严良平只能拔出了自己的刀。 只是刀对刀的碰撞而已,严良平也就全力以赴了,他也想知道这把刀到底怎么样。 锵的一声,这是正常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可随后却响起一声异响。 作为当事人,龚自宏和严良平一时间都愣住了。 响起的一声异响是龚自宏的刀把严良平的刀给斩断了。 首先需要确定的一点是,在公平的水准上,龚自宏和严良平的身手相差不大,打起来是在伯仲之间。 可结果就是,一刀过后,一把刀完好无缺,一把刀被斩成两段。 而造成这样悬殊的原因只有一个,刀本身的差距太悬殊了。 严良平的刀也算是一把好刀了,可和龚自宏手里的刀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 龚自宏兴奋坏了,和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刀,又蹦又跳。 “他人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是裴云给自己打造的刀,龚自宏要好好谢谢他。 “公子还在忙着,你别去打扰他。”说完,牛有力就离开了,公子在忙着的事情是连他也帮不上忙。 裴云确实在忙着。 安静一会儿,铁匠铺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龚自宏本想当面感谢裴云的,最后却是没有这个机会。 裴云在忙着的事情显然很重要,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在铁匠屋里待着。 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也就除了秦祈儿。 一走进铁匠屋,秦祈儿就看到裴云在打磨桌子上的零件。 这些零件秦祈儿是认识的,是弩的核心部件,而这些部件有不少,一共有四套,每一套都是用铁打造的。 “公子,奴家把弩都带来了。” 秦祈儿把四把弩摆放在桌子上。 “恩。”裴云只是应了声,就连抬头看秦祈儿一眼也都没有。 秦祈儿没有被忽视而不开心,这只能证明公子现在是真的很忙。 就这样静静看着公子,对于自己就知足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反而是裴云打破了安静。 “奴家怕打扰到公子了。”秦祈儿道。 “没事,说说话是好事,这样我也不会太枯燥。” 机械化的重复做一件事情是枯燥的,比如现在的裴云。 每一个部件都要一次次的进行打磨,让每个部件和机械打造出来一样的精准。 秦祈儿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公子是担心瓦匪,才这么着急把。” “要是瓦匪真的来犯,这次一定不会简单,到时要怎么办,我们真正能依靠的就只有公子了。” “为了我们,公子只能抓紧时间做出更好的弩。” “真要有什么事情,最后却都只能靠公子,想想看,真是太自私了。” 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也最能表现出心里的想法。 “怕吗?”裴云突道。 秦祈儿怕吗? 应该是怕的。 怕的是,自己和公子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呢。 “是看我这么急,把你吓着了把?来,我抱抱。”裴云放下手里的工作,张开了怀抱。 抱着怀里的女孩,带着哄人的语气说道:“其实没事的,还有黑火药呢。” 是啊。 还有黑火药。 想到那神仙法术一样的手段,瓦匪真要来犯,到时会是什么下场……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星空下。 这里是一处深山老林,这里有着一处寨子,这里就是瓦匪的窝点。 两派人在一场激烈的争执后,有人甩门离开。 能进行这么激烈的争吵,说明两派人的身份都不普通。 而在瓦匪,分别有三个掌权的人,分别是三大头目。 而作为三头目,已经死了,因此争吵的人就只能是大头目和二头目。 甩门离开的人就是二头目,而争吵的原因就是三头目的死。 三头目的死,在瓦匪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做瓦匪的,都是有今日没明天的。 可要做瓦匪,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讲义气,要是没有义气,谁跟你混。 三头目死了,要是死在官府之类手里,大家还会忍,毕竟官府不是自己能随便招惹的。 可三头目是死在无名小卒的手里,南山村是什么,就是一些穷乡僻壤的村民。 像南山村这样的,自己不知道打劫过多少类似的,被自己屠村的更不在少数。 三头目竟被他们杀了,这个仇不能不报,要是不报,下面的兄弟会怎么想,同行会怎么看。 仇要报,但要怎么报仇就有了分歧。 wap. /95/95599/21245358.html 第34章 有女楚蛮奴 二头目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大头目和一个心腹。 大头目的模样有点吓人,爆炸狮子头,瞎了一只眼睛,露出在外的两条手臂比正常人大腿还粗,上面还有着一条条扭曲的伤疤。 郝志是他的名字。 他的胸口在起伏着,些许久后才平息,一旁的心腹这时才敢开口说话。 心腹是文弱书生打扮。 并不是说他肚子里真有墨水,据说大头目好的就是文弱书生这一口。 大头目也是喜欢女人的,但不妨碍他追求别的花样。 心腹的名字叫做贾书生,这是他加入瓦匪后的名字,至于真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 “赫爷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二头目去做?”贾书生。 郝志先是用铜锣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用你的豆腐脑袋想想,如今老三死了,他的手下正群龙无首,要是二头目给老三报了仇,老三的人还不就成了二头目的,这样一来,我还能坐稳位置吗。” “郝爷是想说二头目野心勃勃。” “废话,都不是好人,有能力了谁不想做最大的一个,之前还有老三制衡,现在没了老三,再让二头目把老三的人收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原来如此,难怪郝爷会和二头目吵架了。” “老三这件事情不能让二头目去做,也不能不管,上次刀疤兄弟就死在这南山村里,这次又是老三,这南山村就是命里和我犯冲,既然如此,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通知兄弟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把这南山村给屠了。” 这一天,南山村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在接待她的第一时间,孙耀祖就把裴云找了过去。 这是一个女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注意力是在她的左脸上,在她的左脸上烙印着奴隶两个字。 在大秦,有着奴隶制度,会成为奴隶的,有的是犯了错的,有的是活不起的…… 就为龚自宏干活的人里,就有不少是奴隶。 但奴隶也有不同的,有的只是一纸卖身契,只要赎回卖身契,就可以恢复成普通人的身份。 但有的则是身上被打上了奴隶烙印,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只能是奴隶,从被打上奴隶烙印那一刻开始,这些人不管走到哪,都会受到歧视,受到不公对待。 可就算是龚自宏手里的奴隶,也没有人脸上有奴隶烙印的。 裴云看了一眼女人,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其实她是长得十分好看的,是个难得美人。 也许就是这样,她的脸才会被毁了。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会遭人惦记、嫉妒。 当裴云在看着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裴云。 裴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裴云。 真是一个古怪的女人。 而这么一个古怪的女人为什么会来到南山村,孙耀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找过来。 “这就是公子,你可以把刚才说的话和公子说一遍。”孙耀祖道。 “公子好,我的名字叫做楚蛮奴,我来自瓦匪,今天是来告诉一个消息,瓦匪的大头目带着上百个人手,择日就会来到南山村,要是不想被屠村的话,就要想好办法进行应对。” 她说话一字一顿的,看样子是声带受过伤。 一个瓦匪跑来通风报信,告诉自己瓦匪大头目带着人要来屠村。 “为什么?”裴云问出了疑惑,“为什么会来告诉这个消息,你说你是瓦匪,那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个叛徒。” 她笑了,若不是牵扯到脸上可怕伤疤,她的笑容是十分好看的,她说道:“瓦匪内部不是铁桶一块的,我效命的是二头目,三头目一死,就激化了二头目和大头目之间的矛盾。” “是二头目让我来,告诉这个消息,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大头目栽一个大跟头,到时候,二头目就有机会把大头目取而代之。” 这样一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好像没有什么不能相信你的,是的,应该多谢你的。”裴云道。 “这就相信了?”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裴云。 “是的,相信了,合情合理的事情为什么不相信,总不可能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开玩笑把。” 随后,裴云对她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她意外了,“就这样让我离开?” “难不成还要留下你做客,还是把你当成人质。” “没有这个闲情,也没有这个必要,再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就回去和那二头目说,谢过了。” 她又一次目不转睛的看着裴云,说道:“你的话我会带到的,还有,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就这样,楚蛮奴来的突然,走的突然。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孙耀祖道。 瓦匪的大头目要对南山村发难,要是换成以前,孙耀祖早就吓呆了。 可看着裴云处变不惊的模样,孙耀祖就没有害怕了,裴云就是现在南山村的主心骨,只要裴云不慌,其他人就不会慌。 裴云在思索着,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龚自宏和他的人正好没在村里,这本来是一股助力,不过也好,没有外人在,正好能放开手脚。” “就由村长你指挥,带领其他村民到山上去避一避,反正现在重点都在山里,如今山里的形式也比村里好得多,要是对方敢追进山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当然,对方也得有这个机会。” “让秦娘子军留下来配合我就可以,我来负责准备一场惊喜。” 孙耀祖是第一次听到裴云要做的事情,听完后忍不住吓了一跳,“这也太冒险了。” 要知道秦娘子军也就八个人,就算加上秦祈儿和裴云,也才堪堪十个人。 而刚才那楚蛮奴说了,大头目可是带来了上百人。 十个人,要对付上百个人,不管任何人听了,都觉得这是疯了。 孙耀祖说太冒险了,算是对裴云够有信心了。 裴云:“放心把,我会注意分寸的,要是真的不行,我会带人撤进山里的,你就在山上等着接应我就可以。” 孙耀祖自知裴云决定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听他说会注意分寸了,也就只好答应了。 wap. /95/95599/21245359.html 第35章 瓦匪来犯 当楚蛮奴走出南山村时,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 这南山村,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加不简单。 她自诩本领过人,才敢只身冒险。 可在进入南山村后,她就有点后悔了,她发现自己托大了。 从小就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她,对危险早养成了本能的应激反应。 就在刚才,她就感受到危险和自己就在咫尺之间。 侥幸的是,那个叫公子的男人没有为难自己,不然,自己可能就走不出南山村了。 对于这个叫公子的男人,自己的评价是,是一个有趣的男人。 还有,他看到自己脸的时候,竟丝毫异样的目光都没有,更甚之,自己没有看出他有演戏的成分。 在自己把消息告诉他时,他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的情绪。 这体现出来了的是一种自信。 这让自己好奇了。 也许,郝志真的会在南山村栽一个大跟头。 那么,自己就得抓紧时间回寨里,做好准备面对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南山村里,直至楚蛮奴在视线里消失,秦祈儿才收回瞄准着的弩。 “怎么都觉得这人透着古怪,公子不该怎么放她离开的。”扈四四道。 孙幼娘则不同意了,“也许公子是看到她是个女人,不想为难她。” 听着这样的对话,秦祈儿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则做出了评价,她们都是不了解公子的。 在见完面后,公子还让她离开,就说明,在公子心里,这样的做法是最合适的。 公子更不可能看她是女人而不想为难她。 只有自己见过公子杀人的样子,在李狗剩那次,是公子收尾把人都杀了。 从那以后,自己就知道,公子绝不会有那些迂腐的仁慈。 秦祈儿在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本来关系挺好的扈四四和孙幼娘喜欢上了斗嘴,尤其是在讨论公子的时候,总会有着意见不和。 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就觉得有趣,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走吧,去见见公子。” 听到这话,扈四四和孙幼娘这才结束斗嘴,跟上了秦祈儿。 很快,她们就从裴云嘴里知道,瓦匪将要来犯。 村长会带着村民躲进山里去,自己这些人则要留在村里对付瓦匪。 “会不会害怕。”裴云道。 秦祈儿摇着头,随后认真说道:“有我们就够了,公子不该冒险留下来的。” “那可不行,你们手里的弩确实是加强了,但不是无敌的,黑火药那东西你们只是了解了皮毛,需要由我亲自进行布置,好了,去把人都叫过来,我要交代一些事情。” 秦娘子军都聚集在了一间屋子里,加上秦祈儿和裴云,正好是十个人,就是这十个人,将要和瓦匪进行一场较量。 另一边,孙耀祖组织着村民撤入山里。 过程并不困难。 留在村里的村民只有一小部分,也就三四十个人。 村里最值钱的就只有蜂窝煤和粮食,蜂窝煤不怕,即便被糟蹋了,也可以重新制作。 粮食则是一早运到了山里。 如今的南山村,村里只是个前沿据点,真正的大本营在山上。 这段时间的发展后,山上初具规模,单论安全性,比村上还要好。 这也是裴云为什么会说出,要是瓦匪追进山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大部分粮食是运往山里的,村里粮仓储备的粮食只有一小部分,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也无关紧要。 裴云也说了,最好是能留下一些粮食,要用这些粮食做一些事情。 当孙耀祖带着村民离开后,整个南山村一下子安静了。 交代完秦娘子军后。 裴云走在安静的村里,走走停停的,是在思考计划着什么。 秦祈儿跟着他的身后,陪着他走走停停的。 些许久后,裴云说了一句,“这次事情过后,南山村就要推倒重建了,到时需要好好规划一番。” 关于公子常有稀奇古怪的想法,秦祈儿早就习惯了。 秦祈儿又知道,就算再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是公子说出来,就会得到实现。 这就是公子,公子就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离南山村半天路程的地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进着。 阵型杂乱无章,大家只保证不掉队,随后就是各自发挥。 毕竟是瓦匪,纪律性这样的东西是没有的。 人数有不少,有上百之众。 加上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兵刃,这是谁见了都害怕。 其中还人骑着马。 马是珍贵的,一般人是骑不起马的。 瓦匪中,能有马骑的也就只有郝志。 上百人里,只有郝志骑着马,但速度并不快。 一是,要等待其他瓦匪。 二是,身高将近两米的郝志,体重本来就重,加上他的兵器是两把大铁锤。 光是两把大铁锤,就有数十斤重。 这样的重量级兵器,一旦挥舞起来,谁要是敢近身对战,被砸中了,不死就是残疾。 而郝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铁锤砸别人的脑袋。 铁锤砸脑袋,一铁锤砸下,脑袋就和西瓜一样破裂。 作为瓦匪的大头目,郝志也是瓦匪里最凶残的一个。 这次由郝志带领,一共有上百个人。 这样的武力,也就除了不敢招惹闵县这样的地方,在闵县以外,是肆无忌惮,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为的是对府南山村,可以看出对南山村的重视。 队伍中,瓦匪的心情都显得很漂亮。 在他们认为,自己出动这么多人,不就一个南山村,还不是被自己随便践踏。 半天的路程,到了傍晚的时分,南山村的轮廓出现在瓦匪的视线里。 远远望过去,静悄悄的,倒是能看到灯火明亮。 看着这灯火,瓦匪就想饿汉看见没有穿衣服的女人一样,都兴奋极了。 瓦匪打劫,不具备有什么章法,就是冲进村里,一阵杀抢掠夺。 在他们的想法里,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在自己的手里,就是任由宰割的。 虽说自己的人在南山村吃过两次亏。 可是。 第一次,才那么些人,做不得数。 第二次,死了三头目,可逃跑回去的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对方有多强,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在他的话语里,是把对方比做了最可怕的魔鬼。 可这在其他人听来,就觉得是在夸大其词,怕是被吓傻了,得了失心疯,或者是为了让自己的逃跑不得耻笑,故意给对手贴金。 wap. /95/95599/21245360.html 第36章 爆炸的烟花 出于对少数人的死不以为然,又出于对自己人的不信任。 这也就造成了,瓦匪对南山村,对即将面对的敌人,就连基本的正确认知也没有。 这可以说是瓦匪的一个通病,他们擅长用手里的兵器去解决问题,而不会去用脑袋想问题。 这样的通病,在郝志身上也一样。 再一个,在他看来,兄弟正值兴致最高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他们也是最强的。 此时不动手,要待何时。 他举起了双铁锤,在头上一敲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都是给冲啊,这次要屠村,一个也不留。” 受到感染,瓦匪也都叫喊了起来,“杀啊,杀个片甲不留。” 上百个瓦匪就和蝗虫入境一样。 而作为他们的目标,南山村依旧一片安静,就像不知道灭顶之灾就要来临,就只有那一盏盏点亮的灯火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郝志骑着马,不快不慢跑在队伍的中间。 今天,他除了来报仇外,还有为了一件事情。 他得到消息,这阵子南山村出了一种叫做蜂窝煤的东西,靠着蜂窝煤这种东西,南山村赚了不少钱。 因此,他还抱着在南山村捞一笔的打算。 近了。 南山村就在前面了。 一个个瓦匪冲进了南山村,一个个的眼睛发绿,就和急不可耐的男人闯入黄花大闺女房间一样。 只是…… 安静,还是一样的安静。 要是之前安静,可以说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自己都进了村,却还是安静,就有点诡异了。 骑在马上的郝志不解的打量着南山村。 这时一个瓦匪道:“不是都跑了吧。” 郝志皱着眉头,“给我搜,挨家挨户的搜,来几个人,跟我去找粮仓。” 对于百姓来说,最值钱的就是粮食。 对于瓦匪也一样,最值得打劫掠夺也是粮食。 郝志带着人朝着粮仓而去,剩下的瓦匪散了开来。 当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时,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找到,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最醒目的就是那点亮着的灯火。 没有人,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点亮着的灯火…… 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 瓦匪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进入村里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他们,而当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时,就和踩下了那早布置好的机关一样。 梭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射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正有搜查着的瓦匪。 啪的一声,有什么掉落在地上。 那是屋子里灯火,让灯火掉落在地上的则是一支无头箭。 瓦匪正在疑惑哪里来的无头箭,疑惑为什么其他东西不射,偏偏射灯火。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 如同一场盛放的烟花。 不只是一个地方,在南山村里,一个个地方,接连的发生了爆炸。 当埋藏着屋子里的黑火药被点燃时…… 土崩瓦解,身处在屋子里,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葬身于火海之中。 共有八处爆炸,这八处爆炸十分的默契,都在选择在同一个时间段里。 同一时间段里的八处爆炸,也就让这八处屋子里的人都猝不及防。 在爆炸的一瞬间,这些人不是被倒塌的屋子掩埋,就是烧成了火人。 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响彻了南山村。 直接死了的还好,死不了的才惨。 只有八处爆炸,并不足以把进村的瓦匪全部覆盖。 可这八处爆炸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瓦匪人数最多的地方。 有三分之一的瓦匪死在了爆炸中,加上受伤的,则超过总人数的一半。 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瓦匪,一个个从屋子里逃了出来。 他们惶恐的聚集在一起,看着那八处爆炸后屋子。 能看到那一具具的尸体。 而在屋子的边缘,还有一个个叫喊着,生不如死的同伴。 他们有的被石头砸断了手脚、砸中了身体、有的身上有着大面积的烧伤。 看着一个个挣扎着的同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每一个人都在害怕着,害怕爆炸是不是继续发生。 这样的爆炸,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天崩地裂一样,还带着火焰。 这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吗。 瓦匪也是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们能做出的解释就是和迷信联系在一起。 就比如扈四四和孙幼娘,在见识到黑火药的威力后,就联想到了神仙的法术。 这不能怪他们无知。 毕竟,这是一个连冷兵器都稀巴烂的时代。 黑火药本来就不是他们认知里的东西。 瓦匪把黑火药的爆炸当成了老天爷的惩罚,理由是,他们就是一群坏事做尽的人,老天爷要惩罚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看着可怕的爆炸场面,想到这是老天爷的惩罚。 有的瓦匪吓怕了,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磕头,嘴里重复着:“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没有跪下磕头的瓦匪也一样不好受。 看着那一处处还点着灯火的屋子,就和一个个准备把自己吞进嘴里的魔鬼一样。 瓦匪无一例外,胆子都吓破了,斗志全无了。 在没有进村前,他们又多么的兴奋,现在就有多么的恐惧。 “大头目呢,咱们去找大头目。” 瓦匪的心态都崩了,他们需要有一个人来带领自己,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头目。 此刻的郝志正在粮仓里。 粮仓的门本来是紧闭着的,是他用手里的铁锤把门砸开的。 和别的屋子不一样。 粮仓里没有点亮的灯火,只有月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让人大致的看清粮仓里的情况。 看得出粮仓的凌乱。 郝志的脑袋里自动出现村民慌乱逃跑,顾不得带走粮食的画面。 虽然说让人给跑了,但至少还是收获了粮食。 心里虽然对让人给跑了耿耿于怀,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过去,看看还剩下多少粮食。” 郝志让人去清点粮食。 也就是这个时候,八处房屋被接连引爆了。 听着房屋的倒塌声,看着冲天的火焰,即便是郝志也被吓住了。 wap. /95/95599/21245361.html 第37章 粮仓,门关了 目睹了爆炸,没有谁能淡定的,就郝志骑的马,要不是郝志死死拽住缰绳,马早就被吓跑了。 不一会儿,郝志就看到一群人惊慌失措的朝着自己跑过来。 他们惊恐万状的,从他们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知道他们心里是有多么的害怕。 他们可都是瓦匪。 往日里,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杀人如切瓜的凶徒,什么时候看到他们这么狼狈的模样。 而且他们的人还不齐全,比起刚进村的时候,人数少了有一半。 郝志有不好的预感,这让他的脸色黑得和锅底一个模样。 他的耳朵能够听到那传播来到的惨叫声,听到这样的惨叫声,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看着站着粮仓外的郝志,就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瓦匪一个个加快步伐跑了过来。 就在这时,离粮仓最近的一处房屋, 只有从这处房屋旁边经过,瓦匪才够能到达粮仓。 就在这个时候,房屋里传来了一声异响。 本来,房屋里是点亮着灯火的。 突然间,房屋里的灯火熄灭了。 就这么一个转变,瓦匪被吓得脸色大变。 有的人试图通过大声叫喊来改变什么,只是,大声叫喊却被更大的声音覆盖了。 砰的一声巨响,熄灭灯火的房屋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 一时间,瓦匪陷入了混乱,逃窜的逃窜,摔倒在地的摔倒在地。 而作为刚好从房屋旁边经过的人,他们是不幸的。 爆炸的威力,导致了房屋四分五裂,爆炸的火焰席卷而出。 作为距离爆炸最近的人,他们亲身体会了爆炸。 飞射而来的石块砸中了他们,散开来的火焰吞噬了他们。 好在,只是从房屋旁边经过,而不是人在房屋里。 可即便这样,有的被砸得大吐血,有的身上带着火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其中有一个运气不好的,当场就死了。 有受伤的同伴需要自己的救助,可却没有瓦匪伸出援手。 在他们心里,已经把爆炸当成了老天爷的惩罚。 要是自己伸出援手去救助受伤的同伴,是不是自己也会因此受到连累。 侥幸逃过一劫的瓦匪只想着明哲保身,对于受伤的同伴是不管不顾。 现在,整个南山村在他们眼里就是人间炼狱,尤其是那些点亮灯火的房屋。 如今,只有那些黑暗的地方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 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就是郝志身后的粮仓。 粮仓里没有点亮的灯火,是漆黑的,这正是自己视为安全的地方。 自己的大头目也正站在粮仓前,这让自己更加的安心了。 第一个瓦匪冲向了粮仓,随后是一个个瓦匪跟着冲向了粮仓。 郝志就这样看着,也不阻止,他也被突然的爆炸惊吓住了,而当他看到那些受伤倒地的人,听着这些人口里叫喊着“大头目救救我,大头目救救我……” 他的脸上是面无表情。 受伤到无法自救的人,这样的人就是累赘,瓦匪是不需要累赘的。 郝志转身进入了粮仓,看不见听不着了,他也就用不着烦心了。 粮仓很大,剩下的瓦匪还有四五十人,进入粮仓后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之前被派去清点粮食的瓦匪来到了郝志面前,他们有的带来了粮食,有的则是两手空空的。 清点了一下,只有不到十袋粮食,而粮仓里,更多的是堆放着一些枯枝干柴,还有一些黑色带孔的圆形物体。 其他的什么东西不是郝志关心的,他只关心粮食。 只有不到十袋粮食。 而自己带来的兄弟损失已经超过一半了。 损失了这么多的兄弟,只换来不到十袋粮食,郝志咬牙切齿的敲打着手里的铁锤,他想要杀人。 可是。 从进村到现在,自己却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如果真的没有人,那么那些爆炸,难道真是老天爷的惩罚。 心里是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敢表露出来。 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呢,作为表率,自己怎么能够胆怯。 在敲击了铁锤后,粮仓都安静了。 其他人都在等着郝志的指示,可就连郝志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真的安静,就连粮仓外,本该受伤惨叫着的瓦匪也安静了。 郝志眉头不安的跳动。 为什么受伤惨叫也安静了,这有点不对劲。 心里刚有这样的想法。 梆梆。 突来的声响,让本来视线暗淡的粮仓更加漆黑了。 是粮仓进出的大门被关闭了。 这是谁关闭了木门? 郝志神色骤变,“快,快去把门打开。” 有瓦匪第一时间去打开门,随即发出紧张的声音,“被锁了……门从外面被锁了。” 其他瓦匪也发现事情的不妙,粮仓只有一个进出的门,如今门出不去了,那自己这些在粮仓里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粮仓还有一个窗户,窗户离地有的高,瓦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有身手矫健的瓦匪向着窗户上攀爬。 而当他从窗户上探出头,看到粮仓外的场景,他被自己看到的画面惊吓住了。 那些被自己留下的受伤同伴,他们确实都安静了。 都是死人了,自然就安静了,在他们的脑袋上都插着一支弩箭。 除了死人外,还有活人,不多不少,一共是十个活人。 他们之中,有九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 而那唯一一个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正好朝窗口看来,接着她手一抬。 啪的一声,攀爬上窗户的瓦匪掉落在地上。 在掉落在地上之前,他就是一具尸体了,杀死他的,是一支插在他脑门上的弩箭。 看到有人死了,郝志的脸色奇怪,不只是为人死了感到悲伤,更还有着兴奋,他振臂一呼,“他们是人,他们只是人。” 其他瓦匪也反应了过来。 之前他们担心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个个都被吓怕了。 可如果对方是人。 自己何曾怕过什么人,只要是人,自己就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瓦匪立即恢复了斗志。 “冲出去,杀了他们。”“冲出去,杀了他们。” 想要冲出去,就得打开粮仓的门。 “让我来。”郝志挥舞着铁锤上前。 wap. /95/95599/21245362.html 第38章 人间炼狱 之前,郝志就是用铁锤砸开门进入粮仓的。 只是,当他用同样的办法砸门时。 门被砸的摇晃了起来,可却依旧牢固。 这是进粮仓容易,出粮仓难啊。 郝志不服气,继续抡起铁锤就是砸。 门是牢固的,可也承受不了一次次的摧残,真要让他这样砸下去,迟早要被砸坏。 但是,真有那么多时间让郝志一直砸下去吗。 有光芒划破了黑暗。 这是一支一支点燃的弩箭。 点燃的弩箭从窗户射进了粮仓里。 点燃的弩箭速度不快,又显眼,让瓦匪能够躲避开。 只不过,点燃的弩箭的目标并不是瓦匪。 就是瓦匪躲避开了,才让弩箭得以落在了地上,随后,粮仓被点燃了…… 堆积着的枯枝干柴、那黑色带孔的圆形物体则是蜂窝煤。 瞬间,粮仓充斥着火焰和浓烟。 还不只是如此。 砰的巨响,粮仓内发生了爆炸。 什么是人间炼狱,此刻的粮仓里就是人间炼狱。 哭天抢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是一个人在临事前承受着折磨。 在这其中,有着一个违和的声音,那是一声声铁锤砸在木门上的声音。 受火焰爆炸的影响,木门有了松动,最终,木门被砸飞了。 从砸飞的木门里冲出了一个人。 那是浑身焦黑,形象全无的郝志。 即便此时的模样狼狈,可郝志一样的吓人。 将近两米的高度,比正常人大腿还粗的手臂握着两把大铁锤。 这十足就是一个煞神。 郝勇没有死,他从粮仓跑了出来。 至于其他人…… 在他身后,整个粮仓都被爆炸火焰吞没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还有人能生还了。 郝志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对手。 一共是九女一男,而唯一的一个男人还站在女人的身后,看他的长相,也不可能会打架杀人的。 就这样的九女一男,竟就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带来的上百个人,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郝志的眼里都冒出了火焰,他死死的盯着九女一男,声音嘶哑道:“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 不就是九女一男,竟让自己从粮仓里逃了出来,那接下来就该是他们的死期了。 双手挥舞着铁锤,郝志就要大开杀戒。 梭…… 郝志的右肩一颤抖。 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右肩,只见右肩上插着一支弩箭。 弩箭的箭尾在颤抖着,箭头则穿透了右肩。 这样的伤势,换成正常人,右肩就废了,可郝志还能握紧手里的铁锤。 这郝志真不是一般人物。 可惜。 弩箭不只是一支。 当第一支弩箭射出的时候,梭梭梭…… 一支支弩箭接连射出。 这个时候的郝志还保持着举起铁锤,准备迈出脚步的姿势。 就在没来得及迈出的一步时间里,郝志身上插满了一支支弩箭。 感受到弩箭穿透身体的疼痛,更感受到鲜血在流逝。 郝志双目圆睁,满脸的不甘心,长大嘴巴道:“你们阴……” 最后一个我字没能说出口,是从秦祈儿手里射出的弩箭洞穿了他的嘴巴。 弩箭前进后出,带出了血花四溅。 郝志没能说出最后一个我字,他仰天摔倒在地上,至此……他的生命被画上了句话。 这一夜的火烧到白天才熄灭。 一次次的爆炸让南山村变得面目全非。 这就是来自战火的洗礼。 真说起来,事情的经过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事情,有谁能想到。 甚至,瓦匪都死得不明不白,直到死,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也就只有郝志最后挣扎了一下。 瓦匪有上百人,南山村则只有十个人。 结果则是截然相反的。 瓦匪死的憋屈,但死的不冤。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对手是裴云,这是裴云精心做的准备,其中用上了黑火药,用上了弩。 当彼此的思想不在同等层面,武器装备不在同一个档次时,所谓的人数优势,也就失去了优势。 瓦匪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敌人。 而作为敌人,裴云不惜用整个南山村作为战场,即便是毁了整个南山村,也要把瓦匪给埋葬了。 裴云是重视瓦匪的,更是不留余力的。 如果瓦匪顽强一点,就会发现,会发生爆炸的地方还有不少。 可惜,他们是没机会知道的了。 来犯的瓦匪都死了,代价就是,南山村四处可见的破烂一片 不过这是能接受的,能杀死来犯的瓦匪,比什么都重要。 再一个,裴云的想法本来就是要把南山推倒重建。 爆炸过后的房屋也能更加容易的进行清理,姑且当做是一场暴力强拆。 有的尸体被烧成了灰。 有的尸体则残留着。 残留的尸体被带到了村外,放了一把火,让他们继续烧着。 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这就是上百个瓦匪归属。 瓦匪身上的值钱东西被留了下来,包括他们的兵器,而最大的收获是郝志的那匹马。 那匹马最后被秦祈儿降服的。 过程并不难。 秦祈儿也就是上了马,骑着马绕着南山村跑了一圈后,马就乖了。 随后,秦祈儿又骑着马去了山里,把解决瓦匪的事情告诉了孙耀祖。 刚到山里的孙耀祖又不辞辛苦,从山里赶回了南山村。 正好看到还在烧着的尸体。 听到瓦匪都被解决了,孙耀祖是不相信的,可到这些烧着的尸体,就让他不得不相信了。 而当进入南山村,看到满目疮痍后,孙耀祖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觉得可惜吗。”裴云道。 可惜吗? 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就差没沦为废墟,是谁都会觉得可惜。 但只要人没事,也没啥好可惜的。 “没有,不是还有不少房屋是好的,修理一下,一样是可以住人的。”孙耀祖道。 裴云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房屋也是危房了,我打算把它们一并给推倒了。” 孙耀祖没能理解这是要干嘛,脸上尽是疑惑。 “首先,需要建一个大炉子,砖块是需要的,水泥也是需要的。” 是的,裴云准备要用砖块水泥重建南山村。 而制作砖块水泥的材料,自己早就在山上发现了。 会放在现在才有这样的想法,是村民之前连饭都没得吃。 先得保证活着,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wap. /95/95599/21245363.html 第39章 一场杀戮,一场清洗 瓦寨。 一场杀戮在进行着。 当郝志的死讯传回瓦寨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成了必然。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二头目磨刀霍霍,对瓦寨发动了一场清洗,目的是除掉那些对自己有异心的人。 在这些人里,其中有大头目的人,也有三头目的人,乃至一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一场杀戮,一场清洗。 而从今日开始,瓦寨就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楚蛮奴的声音。 是的,没有错,楚蛮奴就是瓦寨的二头目。 二头目竟是一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想象不到。 能做到这一点,除了楚蛮奴自己有过人的本领外,她还有着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 其实,在瓦寨里,楚蛮奴和别人不一样,她的手下也和其他瓦匪不一样。 他们也杀抢掠夺,但只对为富不仁的达官贵人下手,不像别的瓦匪,专门打劫百姓。 更准确的说,楚蛮奴和她手下的人是一批外来者。 当时是一群人护着楚蛮奴来到瓦寨的,随后靠着过硬的本事坐上了二头目的位置。 如果从外表看,楚蛮奴就是一个脸上有奴隶烙印的人,地位是最卑贱,在更多人眼里,奴隶甚至不是人。 可就是她,却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她的本事,对她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在说明着不简单。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不简单的人,却沦为了奴隶,最后还落草为寇,这其中显然是有着什么故事…… 本来,楚蛮奴只是认为郝志会在南山村栽跟头,可没想到,栽的跟头会这么的大。 郝志死了,连带去的上百号人也死了。 实在是让人意外,意外的是,南山村居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这样一来,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自己可以毫不费力的坐上瓦寨的头把椅子。 至于那些不顺服自己,抑或是自己看不顺眼的,都将成为死人。 楚蛮奴坐在代表着地位最高的大王椅上。 这张椅子本来是郝志的,楚蛮奴坐在上面,个头显得有点小。 可没有人敢因此小瞧她,尤其是看到她手里那把宣花大斧。 光是长度,就将近楚蛮奴等人高了,斧身更重达数十斤。 这样的大斧,换成男人,都很少人能够挥舞得开。 楚蛮奴竟以这样一把宣花大斧作为武器,这不就是光摆着吓人,是真的有本身。 就在刚才,这把宣花大斧就斩落了一个个脑袋。 可以看到斧刃被鲜血染红了,正指着的地面一端,滴答滴答的有血液滴落,在地上积起一个小血滩。 实在是吓人。 楚蛮奴本人也吓人,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那半边有着奴隶烙印的脸,也足够让人害怕的。 在楚蛮奴面前,就有一个人被吓得胆战心惊的。 他软绵绵的跪在地上,对着楚蛮奴使劲的磕头,只想让楚蛮奴饶他一命。 说起来,他应该是和郝志最亲近的人,这个人就是贾书生。 贾书生本人是一点本事也没有,郝志去南山村,也就没有把他带上,这才让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可他是不是真能活着,还得看楚蛮奴意思。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有用的,我是有用的,刘府的范师爷都是我在联系,还有那些人,也一样是我在接待。” 虽说贾书生没有什么能耐,可生了一副好皮囊,这就成了他的本钱。 瓦匪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能一直屹立不倒,除了自身有实力外,瓦匪还和各方有着关系。 就比如,瓦匪打劫得到的东西,并不全是自己,有一大部分需要上缴。 而上缴的人,则是瓦匪的死对头——官府。 真正说起来。 瓦匪就是官府扶持的恶势力。 会这样做的目的就是。 若是没有瓦匪恐吓着百姓,官府又如何在百姓身上剥削。 每一年,官府都会从百姓手里收取一笔钱财用来进行剿匪。 而剿匪的结果就是走一个过程。 年年剿匪,瓦匪年年不减。 官府只是借着剿匪的名头,把百姓的钱财转进自己的兜里。 甚至,还有和瓦匪合作的,比如故意让瓦匪把自家的粮食打劫了,从而造成粮食紧张,拉高粮食的价格。 实则这一部分粮食是暂时交给瓦匪保管的。 若是遇上什么灾年,那么就会把这些粮食拿出来卖,赚上大一笔钱。 而一直以来,和瓦匪有这样合作的就是刘府,而范师爷则是负责交接的人。 不管是和官府打交道,还是和刘府范师爷打交道,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瓦匪这样大老粗来做。 贾书生则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瓦匪里最眉清目秀的一个,他虽没有什么本事,可说话好听,再一个,他是郝志的心腹。 正如他说的,他还有用,这也是楚蛮奴还留着他不杀的原因。 “郝志之前对你这么好,如今他一死,你就这样对我表忠心,你就真的对我没有半点仇恨。”楚蛮奴道。 是自己用计谋让郝志去打劫南山村的,又是自己给南山村通风报信的。 郝志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作为郝志的人,要是对自己有仇恨,并不难理解。 贾书生死命的摇头,“不是的,我都是被迫的,我和他……就他对我做的事情,我不只一次想让他死,他死得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其实我是喜欢女人,我可以证明的。” 说着,眼睛毫不忌讳的看着楚蛮奴。 楚蛮奴的脸是吓人的,可他此刻不得不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最后说,我是喜欢女人的,我可以证明的,是若有所指。 在贾书生心里,他有着自信,自信所有瓦匪里,没有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 楚蛮奴是个女人,那她就少不了要有男人。 就凭自己的长相,只要自己对她表示出态度,她怎么可能会拒绝自己。 虽说她的脸吓人,可郝志都能受得了,委屈自己和她好,也是能做到的。 而只要这样一来,自己在瓦匪里的地位就照旧,自己还是最有地位的心腹。 一想到这里,贾书生不再跪在地上,他像一个爷们站了起来,更对着楚蛮奴挤眉弄眼。 wap. /95/95599/21245364.html 第40章 你可以守寡 楚蛮奴笑了,一边笑着,一边对贾书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 这在贾书生眼里,就是明显的挑逗行为。 贾书生为自己出卖色相获得成功感到了自豪,虽说看着那一张脸,心里是有抗拒的,可脸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硬着头皮走上前。 为了表示讨好,他半曲着身体,让自己和坐在椅子上的楚蛮奴存在同一个高度。 楚蛮奴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对着贾书生说道:“你没有怀恨在心,这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就敢用你了。” 这前半句话,让贾书生听了心中一喜,可随后,楚蛮奴话风一转:“但是,你要知道,作为瓦匪最讲究的是义气,郝志那么照顾你,如今你说想让他死,这让其他兄弟听了会有什么想法,我得对你做点惩罚才说得过去。” “你之前是郝志的人,大家都知道,为了活命,你向我效忠,这个大家也都理解,但在某方面,你必须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讲义气的,比如,你可以守寡。” 守寡? 一个男人要守什么寡。 贾书生大惊失色,就想说什么,楚蛮奴却没有给机会。 半曲着身体的贾书生,整个人向后飞出,以双膝跪地的姿势落在地上。 他受伤了,受伤的部位就在双腿之间。 他双手护着挡下,整张脸是极端的痛苦,随后,他一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楚蛮奴的笑容依旧,说道:“不说我楚蛮奴不需要男人,就你能样,不嫌我恶心死。” 说着话,一口唾沫吐在贾书生面前。 “等他醒了,让他去刘府找范师爷,告诉对方,是他们害死了三头目和大头目,他们需要为此做出赔偿,就拿他们放在瓦寨的粮食抵债。” “是的,小姐。” 站在楚蛮奴身后的一个老者道。 老者白发苍苍,可一张脸自带威严。 瓦匪中竟有这样的人物,实在少见,而他对楚蛮奴的称呼则是小姐。 “还有,注意官府那边的反应,他们可不愿意瓦匪由我当家。” …… 当龚自宏重回南山村,看到南山村的模样的时候,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前后也就十来天,本来好好的南山村怎么就要变成废墟了。 龚自宏找到孙耀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样的问题,孙耀祖早有预料,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道:“瓦匪来村里打劫了,来了不少人,好在公子有做准备,人都没事,就是这些房屋……” 瓦匪的事情并没有打算瞒着龚自宏。 毕竟之前提醒瓦匪可能会有报复的人是龚自宏。 凭龚自宏,他只要经过调查,也会知道瓦匪来打劫过。 瓦匪的事情没想隐瞒,但黑火药的事情却没想让人知道。 就黑火药,要是传了开去,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好在,当时孙耀祖带着村民都撤到山里了,见识过黑火药的只有秦娘子军,而只要裴云不让说,秦娘子军是死也不会说的。 “你是说,你们把瓦匪打退了?”龚自宏道。 岂止是打退了,是全灭了。 当然,不能把实情都告诉龚自宏。 孙耀祖只回答了一句:“是的。” 龚自宏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 瓦匪有可能会报复,还是他告诉裴云的。 在这里面有着他的私心。 把危险告诉了裴云,当一个人面对危险,却自己无法解决时,最有可能就是寻求帮助,这就是他想要裴云做的事情。 他的私心就是施恩给裴云。 这同时也是看重了裴云这个人,看重了裴云的能力。 而只要有恩于裴云了,自然就会有好处。 就比如,济世粮仓时,裴云请求他的帮忙,最后免费给他打造了一把刀。 可直到龚自宏离开,裴云都没有开口寻求帮忙,更甚至一直都在铁匠屋里,连见面都没有。 想到这里,龚自宏就觉得懊恼。 要是自己当当时没有急着离开,在南山村多待几天,就能遇上瓦匪了。 那时,就算裴云不开口求自己,自己也是出力打退瓦匪的,总是能得到好处的。 而不是像现在。 瓦匪被打退了,自己却没有在场,白白错失了机会。 也不知道瓦匪这次的规模有多大。 不过,竟然会被南山村打退了,应该也一般。 但是,看如今南山村的模样,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龚自宏想要把事情问过清楚。 可孙耀祖却说道:“我也不清楚啊,那个时候我正带着村民躲在山里,事情是公子做的,我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属于实话实说,也让龚自宏问不出个所以然。 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就需要找裴云问。 可裴云并没有在村里。 如今的南山村,能看到的就只有几处经过整理加固的房屋。 在爆炸过后的地方清理出了一大块空地,搭了一个个临时木棚,用来制作存放蜂窝煤。 反正蜂窝煤的制作简单,存放条件也简单,只要不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就可以用。 用临时木棚做场地也就足够了。 而留在南山村的也就那么些人,几处房屋也就足够了。 有一个大的食堂吃饭,有一个集体睡觉的地方,这也足够了。 都是艰苦的百姓,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大家也是会吃苦的。 再说,能够吃的饱,睡的暖,这已经是理想中的日子了。 当然,大家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只因公子说了,再给他多点时间,他会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对于公子,大家都是相信的,公子能说出这话,就一定能够做到。 所以,即便如今吃点苦又如何,为了以后更好的日子,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眼前的南山村,是一目了然,龚自宏并没有在其中看到裴云。 “他人呢。”龚自宏道。 “公子这些天都在山里。”孙耀祖道。 龚自宏想了一下,“那我去山里找他。” 其实他早就有上山看看的念头,煤矿是从山上挖完运输到南山村的。 他很好奇,山里会是怎么一个样子,村民都是怎么挖煤炭的。 正好裴云在山里,他也有事要去找裴云。 从孙耀祖明口里问清了进山的路径,带着人手,龚自宏就出发了。 wap. /95/95599/21245365.html 第41章 易守难攻的寨子 半天的路程后。 当龚自宏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轮廓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等人高的木桩作为围栏,具备一定的防护作用,更多的是能阻拦野兽的脚步。 有着一间间房屋,有的房屋还有两三层高。 都是一些木头做出来的房屋,可又和普通的木头房屋不一样。 看起来更加简单,可又更加的牢固。 这么些房屋都是裴云设计的,再由莫大川、小愣子领着人动手。 材料就地取材就可以,再结合裴云传授的知识,比如:榫卯。 这是传统的木匠工艺。 莫大川和小愣子也懂榫卯,但和裴云比起来,他们所懂的,就是井底之蛙。 榫卯,指在两个构件上采用木头凹凸拼接的形式。 凸出来的部分称为“榫”。 凹进去的部分叫做“卯”。 榫卯相契合,从而使木头与木头完美的衔接。 莫大川和小愣子懂的只是最简单的榫卯,而裴云告诉他们的榫卯则多达数十种。 其中就有:“槽口榫”、“企口榫”、“燕尾榫”、“穿带榫”、“扎榫”…… 除了榫卯。 裴云还给他们打造了一整套木匠的工具。 之前,他们的工具就零星能用的几件,工具的缺乏,让他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当裴云给他们打造出了: 切割工具(包括锯、斧、凿、铲等) 打磨工具(包括刨、钻等) 测绘工具(包括墨斗、各种尺等) 他们的工作效率是直线上升,做出来的东西也更加的好。 再结合裴云的设计。 在相对的时间里,他们做出了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这里的规划已经超过了原来的南山村,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居住据点,成为了一个寨子。 凭龚自宏的眼力,能够看出来,这里的建筑都是刚建不久的。 这是什么时候开拓出来的天地啊。 难怪南山村村民能够久居山里了。 此处距离煤矿所在地还有一段距离,龚自宏就这样驻足打量了许久。 此时,一旁的严良平轻声在龚自宏耳边说道:“少爷,这个寨子不简单啊,我看它选的位置真讲究。” 是的。 眼前的寨子属于是易守难攻。 有峭壁,断壕是入寨通道,地形似簸箕…… 龚自宏是当兵的,哪里需要严良平提醒。 就这么个寨子,若想攻占,需要数倍于对方的兵力,这还是对方没有守城器械的前提下。 这山里竟有这样的地形,还被开发了出来…… 当龚自宏上前,就有人迎了上来,这是个熟人,是牛有力。 铁匠屋在对付瓦匪的时候,也成了爆炸的一部分。 在重新建好大炉前,打铁暂时被搁置了。 牛有力没铁打了,也没有闲着,被安排来干苦力活了。 他力气大,也不怕苦不怕累,一个人就能干几个人的活,是真的物尽所用。 “你咋来了。” 牛有力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句。 换成别的百姓,看到兵爷打扮的龚自宏,就会自生畏惧,可牛有力不会。 他脑子简单,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怕不怕的。 唯一能让他怕的人就只有孙耀祖,至于裴云,则是他尊敬的师长。 龚自宏倒也没什么架子,和牛有力也算认识的,被这么一问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说道:“裴云呢,我是来找他的。” “你找公子啊,公子带人去山里搞什么勘察,具体去哪里是不知道的,你要是想等,可以留着这里。” 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牛有力就把龚自宏丢下,又去干活了。 龚自宏是想要继续追问也没有机会,而看样子,就算想继续追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牛有力能知道就这么多,再一个是去勘察的,没有固定的路线,就算想去找人,也不一定能找到。 这人到底是去干什么,虽然不是下雪天,但山里是有积雪的,这个时候还去搞勘察,就不怕遇上危险吗。 多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安心的打造兵器,尽搞些有的没的。 是的。 这就是裴云在龚自宏眼里的价值,尤其是裴云给他打造出了一把刀后。 在他眼里,裴云就该是一个宗师级兵器打造大师,这样的人,打造兵器才是正途,做其他事情就是有的没的。 若不是觉得强扭的瓜不会甜,龚自宏真想过把裴云给绑了。 龚自宏看了看天色,反正今天也来不及赶回山下的。 自己是来找裴云的,不能人都没见到就走了。 反正是要等的,就只能等了,今晚就在这里过一夜就是。 龚自宏和严良平就和两个闲人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其他人在忙活。 闲着没事看别人干活,本该是件消磨时间的事情。 可看着看着,却被迷住了。 也就十来个人。 可就是这十来个人,把苦累的干活演绎成一副观赏性十足的画面。 每个人分工明确,谁该干什么,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干,都是搭配的恰到好处。 这就像一台机械一样,每个人都是机械的一个零件。 当这些零件能够磨合在一起时,机械才能够发动。 也就是这样的一台机械,大大的提高了工作的效率。 十来个人干起活了,比正常几十个人还要快。 这就让人看了不由为他们喝彩。 在他们每个人都发挥出作用,把一个个建筑搭建出来时,更是让人为他们做出的成功感同身受。 就是这样看着他们干活,竟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至黄昏降临,陆续有人回到了寨子。 他们是去挖煤矿的人。 一天的辛苦劳作,让他们的脸上衣服是沾染了漆黑。 可在他们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一边走着,一边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在他们之中,更多的是女人。 挖煤矿是重体力活,却让一群女人去做。 可你在她们身上能看到的只有疲劳,却看不到艰辛。 重体力活是会压垮人的,可在她们一群女人身上,却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要是观察认真了,你会发现她们的体格都非常的好。 虽是女人,但她们一个个就和打磨出来的一样,身体硬朗,手脚有劲。 wap. /95/95599/21245366.html 第42章 这些人,有点横 这样的一幕,可以用稀奇来形容。 就拿一般干农活的百姓来说,不少是病恹恹的,加上整日的拖磨,有的是枯瘦如柴,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起不来。 百姓干一般的农活,都是这个样子,可眼前的这些人,干的是挖煤矿的重体力活,却反而打磨了自己。 不管从身体,还是精气神,都不是一般百姓能比的。 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事出必有因。 原因就是,从一开始,裴云就制定好了,需要保证大家的吃饭,还给大家肉吃。 有饭又有肉,营养给够了,再让人去干活,这样一来,干活就成了磨炼身体。 通过干活,把吃进身体里的营养都吸收了,大家的体质自然而然就变强了。 而为了研发黑火药,裴云还附带性的购买了许多药材。 就是这些药材,不少被裴云当成了药膳。 加上药膳对身体的调理,如今每个人都和牛一样。 看着这样的一群人,龚自宏有点张目结舌。 能看出来他们都是些干活的人,大部分又都是女人。 可在自己的眼里,就他们的身体素质,只用心培养,那就是能上场杀敌的将士。 龚自宏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惜,大秦有律,女人不能参军,要不然还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收入麾下。 村民一个个的回到了寨里,看到了有陌生人在。 看穿着,不是简单的人物。 村民的反应也算正常,只是故意不往那边靠近,毕竟,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古怪,实在是让人不想有所交集。 村民是避开了龚自宏,龚自宏却没有想要避开村民,尤其是在看到村民的工具时。 村民手里拿着,肩上扛着的是铁镐、是铁铲…… 龚自宏看的是目不转睛。 黄昏的光线有点暗,他却依旧看了个仔细。 散发出独特的光泽,光泽之下,还隐藏有特殊的纹路。 这太熟悉了。 这和自己寸步不离,吃饭睡觉都要带着的刀是一样的。 龚自宏能看得出来,铁镐铁铲的打造工艺和自己的刀是一样的。 他再也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一个妇女。 那个妇女被吓了一跳,看着龚自宏发着绿光的眼睛,更是一阵害怕。 心里在想着。 这个男人是要干嘛。 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看他的样子就像要把自己吃了。 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妇女的心里是忐忑的。 真要对自己有想法,也不应该这个样子啊,这也太让人羞涩了。 其他村民也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们也在好奇龚自宏的举止。 龚自宏活动了一下嘴唇,说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妇女抢过了话,道:“可以。”说完,却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龚自宏糊涂了,自己话都没说完,她怎么就回答可以了,她是在说什么可以啊。 为了避免造成误会,龚自宏只能把话补充完整。 “我是说,可不可以把你肩上的东西给我看看。” “啊?”妇女倍感意外,抬起头看着龚自宏,目光逐渐不善,道:“不行。” 这话不是什么矫情。 如果是自己这个人,那没事,自己能做主。 可要肩上的东西,那可不行,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这是大家的,更准确的说,是公子的。 龚自宏又糊涂了。 不是刚回答可以,怎么就不行了呢。 看着东西就在伸手可及的妇女肩上,近距离下,已经能够看清楚,确实是和自己的刀同级别的。 忍不住就要去拿。 妇女急忙退后一步。 与之对应的是,其他村民是围了上来,一致对外的看着龚自宏。 正如刚才说的,想要动人,大家就抱着看戏的心态,可有要动东西,那是大家的东西,是公子的东西。 一下子,龚自宏就成了同仇敌忾。 龚自宏一下子尴尬了。 他发现这些人并不怕自己。 要是寻常的百姓,看着自己身上的兵服,早就该低声下气,怎么敢对自己不敬。 这些人,有点横啊。 一旁的严良平看不下去就要上前,却被龚自宏拦住了。 “没事,我自己能处理。”随后对着妇女道:“你不要误会,我是看中你肩上的兵器,我想买下它,一百两银子如何,要是不够,你可以自己开价。” 竟是要买东西,可自己肩上是一把铁铲,怎么就成了兵器了。 开出的价格竟是一百两,不够还可以自己开价。 一百两啊,这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 龚自宏也是这样想的,一个村民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一百两银子。 只是,他失望了。 “不卖,这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卖。” 铁铲是大家的,是公子的,真要卖,也轮不到自己卖。 居然不肯卖,而且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龚自宏恨得牙痒痒。 说到无价两个字,自己是认可的, 这可是绝世的好兵器。 可却做成了给村民干活的工具。 实在是暴残天物啊。 这人是怎么想的。 放在好好的兵器不打造,偏偏这样的糟蹋。 龚自宏现在只想找到裴云问一个清楚。 也许是心里念念不忘着裴云,裴云回来了。 在夕阳全部落入山下前,裴云出现在寨子的门口。 裴云不只是一个人,在他身旁是秦子祈,身后则是八个秦娘子军。 在八个秦娘子军手里还拖着东西。 看清她们拖着的东西时,龚自宏一下子就激动了。 “这是……公鹿?” 是的,那是一头公鹿,体型很大,粗略估计有两三百斤。 公鹿已经死了,可它长长的鹿角却不屈的竖立着。 裴云本是到山里勘察的,碰巧就遇上了这头公鹿。 遇上就是一种缘分,最后是由秦祈儿出手,一箭击毙的。 公鹿额头上有一个伤口,那是被弩箭射中的,这也是公鹿身上唯一的一个伤口。 话说的好,鹿身百宝,这公鹿全身都是宝, 鹿茸能生精补髓,养血益阳,强筋健骨,益气强志。 鹿血有补虚和补血的功效。 鹿角温肾阳、强筋骨。 鹿骨补虚弱、壮筋骨。 鹿尾暖腰膝、益肾精。 鹿鞭补肾壮阳有奇效。 鹿筋主治风湿性关节痛和脚转筋等。 鹿心能治疗惊吓、疲劳过度、长期神经衰弱。 鹿皮,可以制作高档皮制用品,包括做衣服。 wap. /95/95599/21245367.html 第43章 我没兴趣 南山村的打猎水平无需怀疑。 连老虎都能够打猎得到,还是什么野兽是南山村不能打猎到的。 龚自宏曾经就想要知道,是谁打猎到老虎的,当时是秦祈儿站出来承认,他却没有相信。 如今看到这头公鹿。 这头公鹿是刚死的,能够更直观的看出是怎么死的。 显而易见,全身上下就只有额头上有一个箭伤。 都不用多猜就可以知道,这头公鹿是被一箭射中了脑袋,毙命的。 那么,这样的一箭会是谁射的。 有可能的人就这么一些人。 就只有裴云、秦祈儿,加上秦娘子军,这个人只会在这其中。 龚自宏看向了秦祈儿,虽然难以接受,可却逐渐的相信了。 难道她真的就是那个打虎英雄。 若是,她能一箭射死公鹿,那她绝对是一个神射手。 一个神射手是打虎英雄,这就合理了。 龚自宏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推论,毕竟只有这么一些人,那么在这么一些人中,最有可能的就只能是秦祈儿了。 看到了裴云,龚自宏迎了上来。 裴云看了一眼龚自宏,说道:“来了啊” 语气普通,这是对龚自宏的出现没感到意外,也没把龚自宏当成什么特殊的人物。 面对这么普通的语气,反而让龚自宏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这样的细节,说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裴云:“想要这头鹿?” “先别说这头鹿,我是想要他们手里的兵器,你可以尽管开个价。” 兵器? 随着龚自宏的目光看去,才知道他说的兵器是村民手里的工具。 挖煤矿用的铁镐铁铲在他的嘴里成了兵器,看他的样子,还能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 说起来,说是兵器,好像也并无不妥。 就寻常的兵器和铁镐铁铲碰一碰。 普通的兵器在铁镐铁铲面前只会不堪一击。 可以看出来龚自宏是多么的想要,更愿意为此花费大价钱。 裴云却摇了摇头,“我没兴趣。” 龚自宏接受不了这个回答,情绪激动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他们用来干活的工具,卖了的话,就没有工具了,还要怎么干活。”在裴云的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 龚自宏却依旧试图说服裴云:“不就是挖煤矿,挖煤矿才赚那么一点钱,你要是把这些兵器卖给我,就这些兵器,一千两够不够,有了一千两,足够你买多少粮食了,吃到明年都够了。” 就按龚自宏说的,真要有一千两,光买粮食,是足够南山村吃到明年的,期间还不用村民去干活。 这要是换成一般百姓,一听到一千两,很难不心动。 可裴云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淡淡的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你要不懂,我也不会多说,就一句话,我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自己如今是在帮助南山村,但绝不是无节制付出的。 要自己把饭送到他们的口里?自己可没有这么迂腐仁慈。 真要这样做了,还会养出村民的劣根性,村民这一辈子也就没得救了。 自己只会给他们打下基础,他们要想有饭吃,就必须靠他们的辛苦劳动去获得,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知道珍惜。 再一个,要是让挖煤矿就此搁置了,会影响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确实,一千两能让南山村很好的活到明年,可以后呢。 把铁镐铁铲卖了,在裴云看来,就是杀鸡取卵的行为。 龚自宏还想说什么。 裴云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理会他,表示出了没有丝毫商量的态度。 龚自宏只能急得直跳脚。 要是换成别人,敢这样给自己脸色的,自己早就让他后悔了。 可对方是裴云。 不说别的,自己如今是在他的地盘上,更可以知道,这里的人可不怕自己这个当兵的。 更让龚自宏难受的是,他找不到话反驳裴云。 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让他无话可说了。 由于心情不好,龚自宏也对别的事情兴致乏乏,比如对刚打猎来的鹿。 裴云本想着龚自宏要是对鹿有兴趣,就卖了换钱。 既然他没兴趣了,就让人把鹿给煮了,做了一桌鹿肉宴,让寨子里的人都吃上了鹿肉。 龚自宏第一次看到裴云的大手笔。 鹿肉可是值钱的东西,他竟没有半点考虑,就拿出来和村民一起吃。 甚至,连龚自宏也分到了鹿肉。 嘴里吃着鹿肉,龚自宏才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对着秦祈儿说道:“这头鹿是你射杀的把。” 秦祈儿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点了点头。 “之前你说过是你杀死了老虎,这也是真的?” “你不是不相信?”秦祈儿反问道。 龚自宏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时候不是不了解吗,现在我是相信了。” 秦祈儿本想说,你不相信更好,不过最后还是没说。 “你又能杀老虎,又能杀鹿,靠的是箭术吗。”龚自宏道。 这句话秦祈儿没有给出回答。 自己的箭术是不差,可也离不开弩的帮助。 见秦祈儿没有回答,龚自宏以为这是默认了,继续说道:“兵马司里正好需要一名箭术教头,我想聘请你去担任。” 一句话,让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想让秦祈儿去兵马司当箭术教头? 要知道秦祈儿是一个百姓,还是一个女人。 秦祈儿感到了意外:“我?兵马司箭术教头?” “是的,由我出面,保证这事能成,这是一件好事情,可不要错过。”龚自宏道。 一旁的裴云朝龚自宏投来了目光,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这是一件好事情吗? 对于龚自宏来说,是的。 教头并不是官,按现在的话说,教头就是不在编制内的教练罢了。 教头其实就是一名不在编的武术教练,教士兵练习的教官。 教头既不是正式官职,也不入品。 聘请平民当教头,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至于秦祈儿是个女人。 换成其他地方,龚自宏当然不敢打包票,可在闵县,只要秦祈儿真有实力,他就能让秦祈儿坐上教头的位置。 wap. /95/95599/21245368.html 第44章 失败感 龚自宏会这样做,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祈儿和裴云的关系。 对于一个平民,一个女人来说,能当教头,不仅有不菲的俸禄,还能获得名声,属于是名利双收。 这是一种变相的讨好,讨好秦祈儿,也是在讨好裴云。 而这样一来,也算是把秦祈儿和自己绑在同一条线上,拉拢了秦祈儿,也就是在拉近和裴云的关系。 还有一个。 在看到村民的时候,龚自宏心里就有收入麾下的想法。 可惜都是些女人,没有资格参军。 但总是让人觉得可惜。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秦祈儿这个点,把她们掌握住。 因此,对于龚自宏,这就是件好事。 “我没兴趣。” 多么熟悉的四个字,之前,裴云说过这四个字,现在,秦祈儿也说了这四个字。 龚自宏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毛病,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兴趣。”秦祈儿重复一遍,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做的,我没有想过要做任何改变。” 这话算是说的客气了。 秦祈儿真好奇这人是怎么想的,要自己去当教头,就需要和公子分开,这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是什么的深仇大恨,他才会和自己说出这话,自己没有让他滚,就是客气了。 龚自宏还想说什么,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从秦祈儿眼里感觉到的杀气,让他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一种失败感在龚自宏心里油然而生,先是裴云,后是秦祈儿,都对自己说出了没兴趣。 自己真有这么失败吗。 接连两件事情办的失败,可这没能打倒龚自宏,就是连接失败,才让他想着,想着自己怎么也得办成做点事情。 他想到了自己上山的目的。 “今天我在村上了解过了,你们竟能打退瓦匪,实在是了不得,你们是怎么打退瓦匪的,要是我当时在场,一定会把瓦匪杀的落荒而逃,保管瓦匪不敢再来。” 龚自宏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就目光怪异的看着他。 什么落荒而逃,不敢再来。 瓦匪都死了,可不只是落荒而逃,不敢再来。 见没人回应了自己,龚自宏摸了摸鼻子,觉得落荒而逃,不敢再来这两句话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毕竟那可是瓦匪,能让瓦匪落荒而逃,不敢再来,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咳嗽了两声,缓解了尴尬,继续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打退瓦匪的?” “正好发生了地震,这是老天爷的功劳。”裴云说道。 说这话时表情平静,没让人看出半点不妥。 “地震?”龚自宏抓了抓头发,消化着这个答案。 要是说地震的话,确实能合理的解释南山村的房屋为什么都倒塌了。 而有了地震,也能把吓退瓦匪。 这个答案好像没什么不妥。 可是,自己在闵县,离南山村也没有多远。 南山村发生了地震,自己在闵县为什么没有感觉到。 是地震的范围不够大吗? 龚自宏还想问个清楚。 裴云抢先道:“当时地震摇得人昏头转向的,好多东西都不记住了。” 用一句话,裴云结束了话题,随后又是一句:“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裴云带着秦祈儿离开了,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龚自宏呢,只能被迫早点休息了。 …… 这一天,裴云带着人回到了南山村,随行的还有龚自宏。 回来的时候是乘着木筏顺流而下的,大大节省了时间。 不到中午时分就抵达了南山村。 龚自宏是带了人手来南山村收购蜂窝煤的,而在自己上山的时候,龚自宏就交待了他们,要是事情办好了就可以离开,不需要等自己。 龚自宏的人手已经离开了南山村,而就在这些人离开后,南山村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一进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村民还在制作着蜂窝煤,可目光总往村长的屋子看,在见到裴云后,才松了口气,急忙说道:“公子可算回来了,那个女人又来了,正在村长屋子里。” 说的不明不白的。 那个女人又是哪个女人? 可看村民的紧张模样,而说到和南山村有交集的女人的话,裴云心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人。 走进孙耀祖的屋子后,不出所料,正是她。 她那吓人的左脸就是最明显的标志。 是的,她就是楚蛮奴。 楚蛮奴又一次来到了南山村,和上次不同的是,她这次是带了兵器的,那是一把宣花大斧。 她背对着门口坐着,进屋能看到的是个背影。 这样一个女人,光是一个背影,就给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在她对面坐着的是孙耀祖。 此刻的孙耀祖是额头有汗水滑落。 孙耀祖是正对着门口的,裴云进门后,他就第一眼看到了。 对着裴云,他做出了挤眉弄眼的样子,形象有点搞笑,可裴云看出来,这是让自己不要管他。 裴云读懂了孙耀祖的意思,却没有打算不管孙耀祖。 “你是来找我的?”裴云对着背影道。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她转过了身。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进入屋里,是龚自宏。 正巧,二人打了个照面。 楚蛮奴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龚自宏是吓了一跳。 先是看到那张脸吓了一跳,接着看到她那把宣花大斧,猜测出了她的身份,又吓了一跳。 龚自宏指着楚蛮奴,说道:“你……是你,你是那瓦匪的二头目。” 说完,觉得这样指着人不礼貌,收回了手,紧握着腰间的刀。 这不全是被吓到了,也是出于对手的尊重。 作为兵马司的人,龚自宏虽说不负责上战场,但知道的事情一点也不少,甚至比一般士兵知道的还要多。 这样的半边脸,加上那把宣花大斧,还是一个女人,能把这三样东西集齐一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瓦匪的二头目。 其实,在闵县里,瓦匪二头目的名声要比大头目和三头目更加的响亮。 原因是,大头目和三头目是一直以来是打劫欺负弱小,名声是在百姓里传播。 而二头目对准的是为富不仁的达官贵人,这样的一些人,则是居住在闵县里的。 wap. /95/95599/21245369.html 第45章 一场激战 看到楚蛮奴,裴云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可听到她是瓦匪的二头目后,却是意外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最紧张的莫过于是龚自宏,他是兵,楚蛮奴是匪,这是天生的死对头。 他虽不明白楚蛮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不妨碍他进行猜测。 南山村才刚打退了瓦匪,她这个时候出现,很可能是不甘心,是想要来报复的。 而且,看样子,是专门冲着裴云来的。 如今的裴云,在龚自宏的眼里,就是一个宝贝疙瘩。 心里自认为楚蛮奴会危害到裴云。 要是自己帮裴云把她挡下来,就是有恩于裴云。 对于自己的实力,自己有着信心,可一直没有机会发挥。 再一个,自从手里有了刀,自己就一直手痒痒的。 一想到这里,龚自宏拔刀上前,把裴云护在身后,一声叫喝道:“大胆匪徒,今天我要必将你绳之以法。” 楚蛮奴眯着眼睛看着龚自宏。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龚自宏。 从身上的衣服,可以知道是一个士兵。 但看形象,又和普通士兵不一样。 作为专门打劫闵县达官贵人的人,楚蛮奴在闵县里有着讯息渠道。 就这一会,她就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龚家的龚自宏。 看了一眼,就能猜出别人的身份,这听起来有点夸张。 可术业有专攻。 不要去怀疑一个职业人士的职业能力。 已经知道对方是龚自宏,而不是普通的士兵。 可对方都拔刀了,还说要把自己绳之以法。 楚蛮奴嘴角拉扯出笑容,配合上她的脸,真的是要吓哭人。 连多说一句废话都没有,抡起手里的宣花大斧就是劈落。 宣花大斧是重的,数十斤的重量,让楚蛮奴也难以驾驭。 楚蛮奴却没有要去驾驭宣花大斧,反而让宣花大斧带动自己的身体。 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的方式下,竟达到了某种平衡,楚蛮奴把宣花大斧舞出花。 叮叮当当响。 是刀斧的一次次碰撞。 屋子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打着打着,两人就打到了屋外。 一到了屋外,越发的不可收拾了,尤其是楚蛮奴,她的招式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场地大了,就让她更能发挥了。 她手里斧头每一次劈落,都能带出凛冽的风。 每一斧头,都极具破坏力。 真是让人想不到,她一个女人,战斗方式竟是这样的狂。 反观龚自宏,做为一个男人,他只能被动招架,用手里的刀一次次挡下劈过来的斧头。 而一味的防守是不行的,稍有不慎就要出事。 可是,龚自宏却没能找到反攻的机会。 本想着,楚蛮奴迟早是会累的。 没料到,以斧头带动身体的方式,让楚蛮奴消耗的体力要比实际上少得多。 龚自宏根本等不到楚蛮奴累,他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衣服的下摆更是被斧头削掉了一截。 “少爷,我来帮你。”严良平看不下去了,他加入了战斗。 场面变成了两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 看起来是在欺负人,但也没人能说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决斗,也就没有什么公平。 士兵对上匪徒,是不需讲究什么规则的。 以一对二,在人数上,楚蛮奴就是劣势,可场面上,楚蛮奴还是占据上风,她不怕受伤,也不惜受伤,就和疯了一样,即便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她的眉头也不带皱一下。 一个女人竟能压着两个男人打。 如果不是出现意外的话。 意外就是。 有了严良平牵扯后,龚自宏就有机会进行反击。 起先,反击的效果不大,直到一刀砍在了斧柄上。 整把斧头上,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斧柄。 这一刀砍在了斧柄上,意外就发生了。 咔嚓一声,斧柄被刀斩断了。 失去斧柄,斧头在空中翻转,最后落在了楚蛮奴脚前。 兵器被毁,楚蛮奴愣了一下。 本来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 如今失去了趁手的兵器,还要怎么打? 这是输了……可输的不是实力,输的只是兵器不如人。 做简单的对比。 都是用刀的。 可龚自宏手里的刀是完好无缺,还把斧柄斩断了。 反观严良平,他手里的刀在和斧头一次次交战后,是出现了一个个缺口。 龚自宏和严良平分左右对峙着楚蛮奴。 他们气喘吁吁的,却是不敢上前。 是让楚蛮奴失去了趁手的兵器,可不代表她就失去了一战之力。 楚蛮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斧头。 斧头还是能用的,只是本来的及人高的长柄,变成了只有巴掌长的短柄,堪堪能握在手里。 楚蛮奴看了一眼龚自宏和严良平。 自己是输了,可自己真要跑,除非他们敢赌上命,要不然自己是跑得掉的。 楚蛮奴真正担心的不是龚自宏和严良平,而是她曾在南山村感受到的危险。 也就是上次在南山村感受到了危险,她这次才把兵器带上,没想到却遇上龚自宏和严良平。 只能说真的是倒霉,一次两次的,这南山村总能让自己不得安宁。 就在楚蛮奴思考着要不要跑的时候。 “好了,都别打了。”说话的是裴云。 裴云一开口,形势明显有所缓解。 虽然还是对峙着,但至少有了说话的余地。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为何而来。” 楚蛮奴这次来南山村显然是有目的,真要打,也要先搞清楚她是什么目的。 “我这次来,首先要多谢你的帮忙。” “真是让我意外,郝志竟会死在你这里,他带来的上百个人,也一个没能回去,你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听到这话,最受震惊的莫过于是龚自宏。 龚自宏不能淡定了,他本来以为瓦匪是被打退了,现在才知道是大错特错。 郝志,瓦匪的大头目,他死了?他还带了上百个人,也一个没能回去? 裴云之前说的是地震,是老天爷的功劳。 难道是地震造成了房屋倒塌,正好把人全都砸死了。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老天爷也太强了。 wap. /95/95599/21245370.html 第46章 不惹事,也不怕事 其实,同样有疑惑的人也包括了楚蛮奴,她也想知道郝志和上百个人是怎么死的。 可当她看到了龚自宏,心里则有了想法。 如果是有龚自宏帮忙,这事也就说的过去。 是龚自宏帮助了南山村。 这是楚蛮奴的想法,也是最合理的推测。 龚自宏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上了,他还在消化着,真的是地震吗。 随后,他就听到了裴云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你,是你提前把事情告诉了我。” 这话是对楚蛮奴说的,却让龚自宏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裴云说了,多亏楚蛮奴。 也就是说,其实楚蛮奴和裴云是联手的。 这样的解释就合理了。 地震不过是个借口。 龚自宏自认发现了真相,忍不住的激动。 事情就是这么的有趣,楚蛮奴和龚自宏都错以为事情和对方有关系。 可也怪不了他们,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裴云的真正手段。 见到裴云这么客气,楚蛮奴也逐渐放开了,什么多谢帮忙,不过是客套话,她这次来是有事情的。 虽说一见面就打了一架,但能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裴云授意的,那么,有的话就有得说了。 “在这里,我有些话要提前说,不管是郝志,还是成勇,也就是瓦匪的大头目和三头目,他们和我都不是同一路人,他们对你做的事情,与我无关,包括之前瓦匪打劫粮食也是一样……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他。” 这他是指龚自宏。 龚自宏迟疑了会,才点了点头。 楚蛮奴说的事实,给她作证并无不妥。 “我想说的话就是,我和你并没有过不去的恩怨,瓦匪的内部我也清理过了,如今的瓦匪只听从我一个人的,而我的宗旨就是让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不得安宁。” 听着楚蛮奴的话,裴云却是眉头越皱越紧。 论起来,这些都是好事。 楚蛮奴和自己没有恩怨,也表示出只和为富不仁的人过不去。 换个说法就是,彼此不是什么敌人。 谁也不想有什么敌人,能不是敌人当然是好事,何况对方还是瓦匪。 可这些话从楚蛮奴口里说出来,却不得不让自己认真考虑。 不夸张的说一句,她说这些话,是在讨好自己,放低了自己的身段。 可要知道,她是瓦匪的二头目,现在瓦匪里,更是她一个人独大。 这样的女人能是一般人吗。 从她刚才打架的架势,更可以知道她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 她却放低身段说出讨好的话。 从这里可以知道,骨子里疯狂是一面,但她也有另一面。 就像上次一样,她一个人就来南山村,这其中有艺高人胆大的成分,但她敢充当说客,还能想出借刀杀人的计谋,就说明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一个简单的女人也不可能是瓦匪的二头目。 从楚蛮奴说的话,裴云就开始对她进行了分析,若是可以,自己不喜欢赫这样的人打交道,可她都找上门来了,至少也得听听她想干什么。 裴云觉得也有必要发表自己的立场,说道:“我也有宗旨,我的宗旨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好一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可现在,你就有一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楚蛮奴道。 “是什么事?”裴云问道。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郝志、成勇的事情是怎么引起的,我可以说的直白一点,刘府……范师爷。” 裴云沉默了,这个问题是不想回答,回答了又能如何。 刘府范师爷,真要说起来,就是地方士族。 南山村就是些村民百姓,根本无法和地方士族叫板。 就算知道是刘府,是范师爷,自己又能做什么。 龚自宏就说过,是找不到真凭实据对付他们的。 这不是说自己怕事。 而是,彼此相差悬殊的时候,就该韬光养晦。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云反问道。 “明摆着跟你说把,我把刘府和范师爷得罪了,闵县的官府也不愿意看到由我统领瓦匪,原因我说了,我要让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不安宁,比如刘府和范师爷,而官府则是这些人的庇护伞,你觉得我说的对吧。” 最后一句:你觉得我说的对吧,楚蛮奴是冲着龚自宏说的。 这可是一个敏感的话题,龚自宏没有回应,选择了沉默。 可沉默一样是一种态度,表示没有否认。 只要没有否认,楚蛮奴就满意了,继续说道:“我问你,你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会这么算了吗,你又说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听过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等等。”龚自宏插嘴道,他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 “他是我这边的人,我会保着他,这事不劳你操心。” 龚自宏已经从楚蛮奴的话里听出来她的用心了,她是要把裴云拉上一条船。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上了裴云,可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要是裴云和楚蛮奴是一条船了,那就是入了匪窝。 自己又是当兵的。 到时就成死对头了。 楚蛮奴则是摇着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避嫌在你面前说这话吗,真要说起来,我和兵马司的立场是一样的。” 龚自宏脱口而出:“胡说八道,我是兵,你是匪,怎么能一样。” 楚蛮奴又摇了摇头:“那你就听我说,兵马司上达圣听,是守护国土之根本,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内部有了恶疮,要怎么处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内部有了恶疾,兵马司是不是也有职责清除。” “而在闵县,士族和官府狼狈为奸,就是内部的恶疾,关于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吗。” 龚自宏又沉默了,这次是无言以对。 正如楚蛮奴说的,兵马司是上达圣听的,在兵马司里,很多都是从别的地方调配来的士兵。 自古以来都有着异地服役。 原因是。 本地服役,在执行一些任务时,会受个人的主观思想影响,都是本地的,士兵之间更会出现拉帮结派的现象。 异地服役的好处还有,要是当地发生了造反,士兵就不会存在心慈手软,该杀的杀,该埋的埋。 也正如楚蛮奴说的,兵马司是守护国土之根本,一样有职责切除内部恶疾。 而如今的闵县,的确存在狼狈为奸的情况。 wap. /95/95599/21245371.html 第47章 兵匪联手 一个匪,居然说和一个兵是一样的,这换做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是一个笑话。 龚自宏却笑不起来。 反而是楚蛮奴笑了一下说道:“需要我提醒你吗,今年这个冬天,有哪个村,有几家几户会因为吃不起饭而饿死的吗。” “他们是些好吃懒做的人吗,不是的,今年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为什么这么些人会吃不起饭、会饿死。” “是因为苛税,是因为匪寇横生。” “用不着我提醒你把,地方收的税,和朝廷要收的税是不一样的,而匪寇,他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也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模样,到了那时,百姓活不下去了,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造反。” “造反了啊,是不是就该你们兵马司出马平反了。” “可是,这真的是百姓的错吗?” “百姓不造反,他们就得死,他们有错吗?” “我想问问你,那错的到底是谁?” “作为士兵,你的刀就是来对准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吗?” “你知道真正的祸害是什么,却姑息养奸,你对着起你身上的兵装吗?” 接连的问题,把龚自宏问得无言以对。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也许不懂楚蛮奴在说什么,也不会想太多。 可龚自宏还代表着龚家,他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就楚蛮奴说的话,真的不算什么危言耸听。 眼前就有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龚自宏不由得看了一眼裴云。 “是啊,你看看他就可以,看看这南山村,不管是郝志,还是成勇,他们都不过是官府的爪牙而已,加上刘府范师爷这些人的处处针对。” “也就是南山村,换成其他村遇上这事,就该死绝了,可不只是南山村,相类似的事情可还有不少。” 龚自宏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这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所以……你这次来南山村,是来蛊惑造反的。” 楚蛮奴摇着头,“你把事情本末倒置了,是有人先想要置南山村于死地,后才有我的到来。” “正如你说的,你能保南山村,好把,就算你保得了,那如果其他村也出现南山村这样的事情,你还会保吗。” “当然,你要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可以不理会我今天说的所有话,你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可以,即使是生灵涂炭也和你没关系。” “当然,你要是听进去了,那我可以和你说说建议。” 龚自宏的喉结不由活动着,忍不住说道:“是什么建议。” 这话本不该说,这话一出口,就说明是动了心思。 “我的建议是,你和我联手,你在明,我在暗,靠着兵马司和瓦匪,清除那些真正的祸害,还闵县一个太平,具体要怎么做,可以详细商量,基本想法就是,我把水搅浑,你来收尾。” 兵匪联手,对抗本地士族官府,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大胆。 可如果真成了呢。 其实一直以来,朝廷就有削弱士族与官府勾搭的想法。 士族和官府,一个在本地最有资源,一个代表本地最大的权势。 这二者一旦勾搭在一起,就连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要是连兵马司也被腐蚀了,那就和自立为王没什么两样。 兵马司表面是对外,其实更是一把震慑内部的刀。 如今闵县的士族官府,确实犹如一匹脱缰之马,若是能对他们下一剂猛药,是朝廷乐于见到的。 真要这么说,楚蛮奴说和龚自宏是一样的,这好像也是事实。 若是大头目和三头目还在,自然就是给士族官府办事的。 但如今,瓦匪是楚蛮奴说了算,按照以往的行事,楚蛮奴就是和士族官府对着干的。 当心里有这样想法的时候,龚自宏不由吓了一跳。 就是心里有了想法,他不得不做些什么。 他的刀又一次指着楚蛮奴,道:“给我闭嘴,你要是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这是放狠话了,只是这狠话却是要放楚蛮奴离开。 这其中就有说法了。 楚蛮奴笑了,她先是看了一眼裴云,她今天本来是来找裴云,遇上龚自宏属于意外。 裴云这边的事却没有怎么办,反倒是在龚自宏身上有所收获。 事情能有这样的发展,楚蛮奴也满意了。 她也看出来,龚自宏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就得缓缓,要是逼急了,事情反而不美。 反正来日方长,龚自宏现在要自己离开,自己离开就是。 就这样,楚蛮奴离开了。 楚蛮奴一离开,龚自宏也觉得周身不自在,随后也告辞了, 只留下南山村的人面面相觑,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裴云。 事情的发展太让人捉摸不定了,大家需要听取裴云的意见。 裴云:“干嘛这样看着我。” “还请公子讲两句。”孙耀祖道。 “我讲了啊,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主动权的,只能够见招拆招,龚自宏也好,楚蛮奴也好,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能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去掺和,我们实在是太弱小了,需要先去让自己强大起来。” “弱小是原罪,只有强大起来,才有资格去做其他事情。” “那公子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孙耀祖道。 “我说了,不去掺和,我们就管好自己,别人有什么想法,要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情,只有管好自己,真有什么事情找上门来,我们才能做出最好的应对。” 孙耀祖一拍额头,道:“是我糊涂了,是啊,连自身都难保,哪有能力去管其他事情。” 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裴云来说,就是一场意外。 意外真要来临了,自己也阻止不了,自己真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关于龚自宏和楚蛮奴的事情被抛在了一旁。 裴云和孙耀祖讨论起了另一件事情。 wap. /95/95599/21245372.html 第48章 招工 “在这个冬天里,其他地方是不是会有很多人要饿肚子?”裴云道。 “是的,每一次冬天到来,这样的事情就少不了,总会饿死一些人的。”孙耀祖感叹道。 就拿闵县来说, 首先就要交苛税,若是遇上什么祸事,那么百姓就没粮食过冬了。 这就是当下的百姓,活得苦,要是稍微有一点差池,就会活不下去。 说到祸事。 南山村遭到瓦匪打劫,就是祸事。 瓦匪不只是打劫了南山村,闵县管辖范围内,还有其他村子也一样遭遇了打劫。 其实也不全是瓦匪做的,在闵县,除了瓦匪外,还有着不少小股的匪徒。 南山村庆幸是遇上了裴云,这才挺了过来。 其他村子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在这么一些村子里,会有人过不了冬的。 裴云:“我这里有一个想法,你老看看能不能行。” “南山村不用怕过不了冬了,而且粮食会越来越多。” “我在想,把这些会饿死的人召集过来,我们来给他们吃的,他们则需要给我们干活。” “南山村的人还是少了,需要更多的人来干活,砖头水泥都需要大量劳力的,如今一切也都计划妥当了,只差人手到位就可以开始做事了。” 孙耀祖:“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干活,这当然是能行的,只要干活,就能够活下去,他们不可能会拒绝的。” 裴云:“能行就好,接下来是清点一下粮食的情况,做事情要有规划,要做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够保证得了的事情,那拿出多少粮食,就办多少事情。” “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说起来残忍,但我们不是在做慈善,没有用的,好吃懒做的,都不能要,给他们粮食了,就是要让他们做事情的。” “接下来能不能把事情办好,就要靠你老了,你老是村长,你来负责招人,这样才能更有影响力,事情办起来也会更容易。” 孙耀祖:“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有半点松懈,办好这件事情是能够救人的。” 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去。 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南山村将迎来一波招工。 是夜,属于个人空间的屋子里,秦祈儿和裴云在说着悄悄话。 只有自己两个人,说的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来,都说女人了解女人,那我考考你,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裴云道。 “公子是在说那楚蛮奴吗。”秦祈儿思考了一会儿,“她很厉害,不仅打架厉害,心思也厉害。”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到裴云鼓励的目光,才接着往下说。 “就她说的那些话,一般女人绝对说不出来,奴家就没有这样的见识,要知道她还是瓦匪。” “她一定有什么身世,她脸上的伤疤也可能和这个有关系,一般奴隶的烙印不可能会在脸上。” “她今天是来找公子的,会和龚自宏遇上可能单纯就是意外。” “应该不会有错,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在第一次见面后,她反而更加重视龚自宏,可以知道,在她的心里,公子是不如龚自宏的,她后来说的话也就都在龚自宏的身上。” 裴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秦祈儿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作为奖励。 秦祈儿的这一段话,说的很透彻,也正符合自己心里的想法。 楚蛮奴本来要找的是自己,见到龚自宏又临时起意,把重点放在了龚自宏身上。 而就她对龚自宏说的话,自己的评价是:这就是一个政客。 一个女人,一个奴隶,一个瓦匪,竟是有能力做一个政客,这实在太稀奇了。 在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那你在说说,龚自宏是怎么想的。” 感受着额头上亲吻的余温,秦祈儿拨动着发梢,眼神迷离的看了裴云一眼后,说道:“龚自宏会放她离开,除了是觉得和她拼命并不划算,更可能的原因是,龚自宏还没能把她的话消化完,也就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龚自宏那时就是迷茫的,这就说明他是把楚蛮奴的话听进去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楚蛮奴离开后,他也离开了。” “也许,等龚自宏想清楚了,他就会去找楚蛮奴。” “从认识到现在,其实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龚自宏心里一直有着心思。” “他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他的追求也可能和普通士兵不一样。” 吧唧一口,这次裴云是在秦祈儿脸上亲了一大嘴。 这样纯属是吃豆腐的行为,他是厚颜无耻的拿来表扬秦祈儿的兰心蕙质。 要说文墨之类,作为一个民女,秦祈儿是甚少有接触。 可这却不能用来定义她,不懂文墨和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两码事。 靠着看到的听到的,她就能把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本质上来说,她的骨子里就是聪明的。 接连被裴云轻薄,秦祈儿难掩羞涩,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裴云的胸口里。 有了秦祈儿分析,裴云也随便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道:“他们一个是兵,一个是匪,他们的事情本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 “可不是说我们不参与就可以不参与的,我们太弱小了,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就拿刘府范师爷,麻烦找上门了,咱们就只能承受着,并且,还没有能力报复。” “因为弱小,所以没有主动权,就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我和村长说了,现阶段只管好自己,可话是这样说,但谈何容易。” “龚自宏倒是在帮我们,可他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要是我们失去了利益,他又是另一个样子,和他相处,不过是权衡之策,” “至于楚蛮奴,她这次来找我们,本来就怀在要把我们拖下水的想法。” “她说的话已经够直白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想和我们做朋友。” “和瓦匪做朋友,就是与虎相伴。” “今天,是有龚自宏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可敢保证,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如今的瓦匪是她做主,她是新官上任,然后,她看上了我们。” “先有龚自宏,后有楚蛮奴,事情要怎么处理,还真要好好想想啊。” wap. /95/95599/21245373.html 第49章 土高炉,窑炉 雪花纷飞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总是会死上一些人的,不是冻死的,就是饿死的。 而在相距不远的日子,则是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 可惜,有的人,是无法再有这样的喜庆了。 他们留下的只是一杯黄土,和那渐渐被人忘记的姓名。 努力的活着,到活不下去。 真是嘲讽,又是赤裸的现实。 原来,付出并不等于收获。 可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你去干活了,你就能得到粮食。 在听到这么一件事情时,那些陷入绝境的人看到了生的曙光,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里,竟还有温暖的存在。 他们本来是不敢相信的,可对方是一个村长,他拍着胸口做出了保证。 一个村长敢说出这话,就是具有信服力的。 虽然不知道大冬天的能有什么活能干,但只要有粮食,自己是什么活都愿意干的。 在孙耀祖的出面下,招工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与南山村相邻的村子,一天天的都有人来到。 由于事先就有交代,需要的是能够干得了活的人。 来到的人,都是一些青壮有力的。 人数比例上,是女多男少,关于这一点在每一个村里都差不多。 在大秦,男丁就是少,每年在战场上不知道要死多少男丁。 南山村一下子多了上百个劳力,在往后的日子,劳力也会越来越多。 当这些人来到南山村后,却是疑惑的。 看到的是一片的废墟,就连人也只有三十四个。 这南山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南山村变成什模样,并不是自己要关心的。 自己要关心的是,在这里,真的干了活就有吃的吗。 很快,煮米粥的香味散了开来。 孙耀祖在整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从今往后,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们过的苦,我们是感同身受的,正好我们有点余粮,都是苦命人就该相互扶持,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第一餐是免费的,接下来还想有粮食吃,就得干活,下面一个个排好队,大家都有份。” 立即有人搬来了一锅锅米粥。 感受着米粥的温度,闻着米粥的香味,大家都无法淡定了。 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饿得慌了,看着一锅锅的米粥,他们就想要扑过去。 不要去试探人心,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一群饿得慌的人,有粮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孙耀祖是早有预料,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和牛一样高大壮实的牛有力往米粥前一站,所有人就都老实的。 秩序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而武力是维持秩序的最有效手段。 有了牛有力的威慑,按照孙耀祖说的,大家一个个都排好了队,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一碗米粥,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一碗米粥入腹,就有人哭了。 这就是百姓,只要能够不挨饿,他们就知足了。 在他们想来,是干活才能有得吃。 未曾想到,还没有干活,就能吃上一碗米粥。 这对于他们来说,最感动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们心中的疑惑也消失了。 不管南山村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只要能让自己有吃的,自己只需要把活干好就是了。 画面一转,裴云和一个人在商讨着什么。 这是个老者,有点矮,全身的肌肉和石块一样。 这人是俞灏重。 之前煤矿井就是他带头施工的。 如今煤矿井已经稳定,裴云就把他叫了过来,让他负责接下来的建设。 一番商讨后。 裴云:“能做到吗?” 俞灏重:“都说的这么仔细了,要是还做不到,还有什么脸见人,请公子放心,这土高炉就包在我身上。” 是的。 裴云和俞灏重商讨的就是建设土高炉。 建设土高炉并不难,而土高炉的作用是巨大的。 说到土高炉,就要说到土法炼钢。 土高炉结合土法炼钢,优点是:投入少、简单、容易掌握…… 一般的土高炉,只需要人身一样。 具体分为以下几部分: 缸、腹、腰、胸、喉。 为了保护不受煤气、炉渣的冲刷、侵蚀,还需要常保留一层死层,高度在300至400毫米。 缸的部分设有出铁口、出渣口、进风口。 炉料自上而下、煤气自下而上的流动,为一系列的反应创造良好的条件。 在这其中还要有需要准备的工作。 首先要有焦,即焦炭。 是煤矿在隔绝空气下加热到一定程度的产物。 焦炭比煤炭能产生更高的温度,更耐烧,更适合用来冶炼。 接着是生铁。 生铁是把铁矿石粉碎,加入石灰石等和焦炭粉点火烧,烧出成块的铁料,继续高温炼成铁水。 过程中要放入白云石,把铁水和铁渣进行分离。 铁水在冷却后就是生铁。 利用土高炉进行土法炼钢,能够获得高质量的兵器铸造材料。 具体的操作如下: 把铁、石灰石、焦炭一次性放进炉中,点火后,用鼓风机把空气从下方的风口送进去。 焦炭会加速燃烧,鼓风机要持续工作,保证燃烧到位。 过程就是这个过程,并不难。 裴云会想建设土高炉,并不是真的就要打造兵器。 这是为了防范未然。 再一个,龚自宏送来了不少铁矿石,打造完刀后,剩余的材料归自己了。 郝志死了后,包括他带来的上百个人,留下的不少兵器。 铁匠屋被毁了,也需要重建。 就干脆建设了土高炉。 这样一来,铁矿石、兵器这些,通过土高炉炼一炼,又省事,效果又好,也能大大提升打铁效率。 不过,关于土高炉,裴云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选址的地方也偏离村里。 裴云没有想过要把土高炉普及。 若是让外人知道自己能规模化炼铁炼钢,也是麻烦。 正如刚才说的,土高炉是防范未然的。 什么时候动用,该怎么用,要根据情况而定。 建设土高炉不难,俞灏重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而招工来的一百来人,则另有安排。 这一百来人要做的就是建窑炉。 有了窑炉后,才能有砖头、水泥。 需要的相关材料也都准备好了。 之前的进山勘察,就是为了这事。 山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南山村的村民去做,暂时没有想法要让招工来的人去山上干活。 wap. /95/95599/21245374.html 第50章 男人与女人 正如裴云说过的,楚蛮奴是不会这样罢休的, 楚蛮奴又一次来到了南山村,这一次和之前两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楚蛮奴带着不少的人手。 只不过,这些人手并没有进村,更甚至,他们带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袋袋的粮食。 他们就这样把粮食往村门口一堆。 随后,他们就离开了。 他们来的好,走的也快,等到有人发现时,只看到一袋袋粮食,却没看到是什么人做的。 当裴云闻讯来到,也只见着了楚蛮奴。 “这是什么意思。”裴云道。 “听说南山村在救济没饭吃的百姓,我就想着来尽一份绵薄之力,粮食我放在这里了,怎么,不请我这个客人进去坐坐。”楚蛮奴道。 瓦匪竟向南山村送粮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样破天荒的事,就和做梦一样,就连裴云的脸上也露出了怪异。 楚蛮奴说她是客人,冲她给南山村送来粮食,作为礼尚往来,自己请她进村是应该的。 对着楚蛮奴,裴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进村,楚蛮奴就打量了起来。 对比她之前见到的,南山村在变化着。 倒塌的房屋被清除,一群人在本该是废墟的地方建设着。 关于南山村收留人的事情,楚蛮奴是有听说过,但具体南山村为什么这么做却是刚知道。 南山村正在改头换貌着,为此不惜请外村的村民来干活,从而可以知道,往后南山村的规模绝对不会简单。 接待楚蛮奴的地方依旧是孙耀祖的屋子。 一坐定,裴云就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开门见山的说把。” 楚蛮奴:“够爽快,我喜欢。” 竟能从楚蛮奴口里听到我喜欢这三个字,还是对一个男人说的。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了解的人都知道,因为一张脸,楚蛮奴从来没有对男人有过好脸色。 男人怕她这张脸,她也一样讨厌男人。 可这一点却在裴云身上例外了。 原因是裴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在第一次看到楚蛮奴的时候,他并没有被吓到,从头到尾都是以平常态度面对。 这就让人怀疑会不会是在演戏。 可在一次次的接触下来,楚蛮奴的感觉告诉自己,裴云不是在演戏,这就是他对待自己的态度。 他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被自己吓到,也就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被自己讨厌了。 在自己说出我喜欢三个字,就留意他的反应。 而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自己扯出一丝笑容,让自己是脸看起来更吓人。 “你知道的,如今瓦匪里没有什么大头目和三头目,我也不再是瓦匪的二头目,现在,我就是瓦匪的寨主,正巧,我还差一个压寨夫人,我觉得你就很不错,我想让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这话是带着恐吓,又带着说笑。 楚蛮奴就是想看看裴云会做出什么反应。 可还没看到裴云做出什么反应,楚蛮奴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样一种感觉,之前也有过,就是在第一次来南山村感受到的危险。 而眼前,让自己感受到危险的是,那个一直跟在裴云的女人。 她正在直视着自己,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感受到被危险盯上。 原来竟是她…… 除了她以外,屋子里的气氛也变了。 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是站在门口两侧的扈四四和孙幼娘。 从她们身上,自己也感受到了威胁。 本来,楚蛮奴觉得作为女人,自己是独一号的存在,就连男人都不如自己,同为女人的,更是比不过自己的。 可今天,她意外了。 就这间屋子里,除去不具备威胁的裴云,其他的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让自己吃惊。 这要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自己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屋子的。 不过是半恐吓半开玩笑的一句话,竟引起了这样的反应。 在楚蛮奴的额头上,有汗水滑落。 面对这样的气氛,有人说话了,是裴云:“压寨夫人?那可不行,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压寨夫人,要是你肯服从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话是带着半严肃,半说笑。 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裴云说的是让楚蛮奴服从他,他怎么敢。 “你要我服从你?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的。” 在楚蛮奴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 不透露出表情,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内心的真正情绪。 “那你觉得我要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裴云反问道。 突然间的安静,久久后,楚蛮奴自嘲道:“我这张脸很吓人把。” 话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脸上。 “还行吧,左边半张脸不好看,右边半张脸又很好看,美丑这种东西是主观的意识,反正就是,吓不到我。” 裴云这话没有过多思考,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也说明了,这话不带半点虚假。 突然间又安静了,又是久久后,楚蛮奴说道:“你说让我服从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女人?” 话题一下子就来到了让我当你的女人…… 裴云的回应是,平淡中带着认真,“不是的,我有女人了。” 话里的女人没有明指谁,可是谁都听出来,就是在说秦祈儿。 这还是裴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秦祈儿一下子脸全红了。 看着秦祈儿脸红,裴云更是无所顾忌,说道:“别害羞,我说的就是你。” 让人别害羞,又告诉别人,说的就是你。 这就让秦祈儿难以淡定了。 要是眼睛能吃人的话,她当场就把裴云吃了。 猝不及防的,其他人都吃了一波狗粮。 屋子里还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不去说扈四四和孙幼娘的表情,楚蛮奴则是突然笑了起来:“没事的,做不成你的女人没关系,等着把,我会让你做我的男人的。” 这话是在笑着说,却是十分的认真。 若之前的压寨夫人,是随便乱说,那么,现在就是在表示出决心。 气氛又一次的突变…… wap. /95/95599/21245375.html 第51章 民和匪 关于男人和女人那点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一件不存在对错的事情,结果从来都是不确定的。 谈论的话题回归了正题。 裴云:“瓦匪会给百姓粮食,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告诉我,你的目的是要干什么?” 所谓的好事,是能有粮食吃。 所谓的坏事,别人会怎么想瓦匪和百姓的关系。 楚蛮奴:“这叫做取之于民,还之于民,这点粮食其实就是你们的,范师爷从你们手里收走了粮食,我们再从刘府把粮食打劫过来。” “这里面其实是演戏的成分,只是把粮食交给我们看管,目的是为了减少粮食的流通,提高粮食的价格。” “而只要等到灾难年份,这些粮食就能获取暴利。” “这样的手段,一直都有,彼此之间也合作得十分融洽。” “只可惜郝志和成勇都死了,如今的瓦匪是由我做主,我看不得这样的手段。” “郝志和成勇的死又和别人的指使脱不了关系。” “就当是他们两个人死了的赔偿,我把这些粮食扣了下来。” “按道理说,这些粮食就是从你们手里收走的,我只是把其中的一小部分还给你们。” 虽说堆在村口的粮食是以千斤计算的,可就瓦匪手里的粮食,确实只能算是一小部分。 用不着多做解释,裴云明白了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士族联合瓦匪,借着粮食赚取黑心钱,用打劫掩人耳目的手段,士族把粮食交到瓦匪手里做保管。 裴云:“表面看起来,你是在帮我,实际上你是在害我,这些粮食是他们的,你是瓦匪,可以不怕他们,可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些粮食落入我的手里,他们岂会无动于衷,这就是你的目的?想要把我拖下水。” “什么叫做拖下水。”楚蛮奴:“你自己的情况难道还不了解吗,他们本来就没想让你好过,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刘府范师爷让人给我带话,只要我能把南山村除掉,好处少不了我的,可我却没有这样做,你想不想让我这样做……” 裴云平淡说道:“你可以试着这样做,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自己能让瓦匪没了大头目和三头目,真要动起真格来,自己也不怕她一个瓦匪二头目。 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硬的话,楚蛮奴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你倒是很有自信,是啊,你是该有自信的,本来我以为是龚自宏在背后帮忙,可了解后,才知道是误会了,反倒是他错以为我和你是一伙了,他竟怎么认为了,我也不说破,能让他乱想是件好事。” 这样一句话,表示楚蛮奴对南山村有了正视。 在知道事情是和龚自宏无关后,那么大头目和三头目的死就是南山村一手造成的,这就说明了,南山村是不简单的。 这样的一句话也透露出一个讯息,在离开南山村后,龚自宏和楚蛮奴又见过面。 “好吧,我得承认,我还真的不敢乱来,可事实一样改变不了,事实就是,我和你需要面对同样敌人,我和你是一样的。” “说到粮食,粮食我是送到了,你要是觉得怕事,可以随便糟蹋,反正我是不可能带回去的。” “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郝志和成勇的死造成了瓦匪的实力受损,我又不愿意帮他们助纣为虐,他们的做法就是扶持那些小股的匪寇。” “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扶持出一个个郝志、一个个成勇。” “只要有了他们的扶持,小股匪寇一样能成气候,到了那时会发生什么,你应该要仔细想想。” “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只是善意的提醒,还有一点,也许在你眼里,民和匪是不一样的,可事实上,民和匪并没有不一样。” “看到我的脸了吗,都是被逼的,想想把,当你遭受同样的对待时,你会做什么选择。” 民和匪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如果是像郝志和成勇那样为非作歹的,自然是不一样。 可也有不少人,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 世道本就不公,好人是不长命的,而想要反抗不公,就只能做个恶人了。 裴云没有反驳楚蛮奴,她说的话,自己是认可的。 其实,在一早,裴云就说过,要是楚蛮奴肯服从自己,自己可以考虑考虑。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自己确实在她身上看到能够接受的方面。 这是,这话没被当成一回事,毕竟楚蛮奴没有想过要位居人下。 裴云:“关于我的事情,我说过的,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倒想问问你,你接下来应该不会太好过吧。” 之前有郝志和成勇,瓦匪就是别人手里的刀。 如今赫志和成勇换成了楚蛮奴,瓦匪就成了要伤人的刀,这是别人不愿意看到的。 南山村也许有麻烦,但瓦匪也一样别想好过, 楚蛮奴这么急着要把自己拉下水,原因就是,她需要扩大势力。 给自己送粮食,本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排除她说的抢自己当压寨夫人是真有考虑过的。 她是看出了自己的重要性,要是自己真被她抢了,到时的南山村,她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楚蛮奴沉默了些许久,说道:“闵县每年都会进行剿匪,往常不过是走个过场,年年如是,不过,也许是该变的不一样了。” “剿匪是士族出物资,官府负责组织,而作为主力则是兵马司,龚自宏至今没有什么表示,要是能把他搞定,事情还好说,若是搞不定……反正也需要过了冬后,是来年的事情了。” “时间还是有的,龚自宏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到时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这是开诚布公,就连说到龚自宏,也没有丝毫隐瞒。 这表示出来的态度就是。 比起龚自宏,我和你更加的掏心掏肺,只要你一问,我就都告诉你了。 当然,她其实属于是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 单独看她的脸和她打架时的疯狂势头,你会发现,你对她的想法全都是错误的。 她的心思是一个绕着一个,直到把你绕得晕头转向。 wap. /95/95599/21245376.html 第52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楚蛮奴竟不打算走了,她准备就这样待在南山村里。 按她的说法,这样一来,她才有机会把裴云抢去做压寨夫人。 “公子,要不要把她赶走。”扈四四道。 “没错,不能让她留下来。”孙幼娘道。 裴云则在思考着,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向她传递出敌对的信号,把她推向敌对的位置,确实,她是匪,本来就是敌人。” “可她不是郝志、成勇这样的人,她还是有可取的地方的。” “真要多树立一个敌人,不是明智之举。” “让人疑惑的是,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想不开要和有钱有势的人对着干,是有为民除害的菩萨心肠吗?” “她的自信又从哪来的,瓦匪充其量就是一些乌合之众,上不了大场面的。” “她给龚自宏灌的迷魂汤真的能成功吗,她有什么自信一个兵会和她一起乱来。” “她的行径看起来荒唐,但像她这么有心眼的人,怎么可能真把自己逼上绝路。” “不让她留下来,赶走她,确实是能这样做,但有什么意义呢。” “告诉外人,自己不和瓦匪同流合污?” “有这个必要吗,该面对的事情一样需要面对。” “真说起来,这考验的是龚自宏。” “别人都知道的,龚自宏在护着南山村,楚蛮奴又出现在南山村。” “别人想要看到的是,龚自宏对楚蛮奴的态度。” “到头来,南山村不过是块踏板,踏板就要有踏板的觉悟。” “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管。” “你们不会真以为她能把我抢去当压寨夫人把。” 这最后一句话是在问着屋子里的其他人。 “这不可能,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段日子我会盯紧她的。”扈四四道。 “还有我,她别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半点坏事,绝对别想。”孙幼娘道。 扈四四和孙幼娘离开了,她们说到做到,这就去跟着楚蛮奴。 人都走了,裴云这也才放松了下来,脑袋往椅子后一靠,正好靠在一处能缓解疲劳的所在。 是秦祈儿,她就站在椅子后面。 被枕着,这让她脸上多了一丝绯红,但她并没有因此抗拒,反而伸出手给公子揉着脑袋。 裴云心里不由感慨着,按摩手法是有点生疏,但得说一句,好像又大了点, “我休息一会,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正好让我听听。”裴云说道。 秦祈儿思考了一会,说出了八个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裴云听到后笑了:“你是不是说错了,他们都是大鱼,我只是小虾米。” 秦祈儿眼睛亮闪闪的:“小虾米是别人看到的样子,小虾米才不会有人注意,奴家可清楚得很,公子绝不是什么小虾米,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这话说的意思能让人听懂,可就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而且,秦祈儿的目光也有点不正经。 裴云心里忍不住就想说一句:大胆妖精,吃俺一棒。 真如秦祈儿说的,裴云可不是什么小虾米。 如今南山村看起来很乱,给人一种理不清的感觉。 但实际上,一切事情都是别人加持在南山村身上的,南山村从未主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如今,是各方想要在南山村搭台做戏,那就随便他们去折腾。 也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南山村是在任人摆布的。 到时真要发什么事情,也是各方的较量,南山村是最不会受惦记的一个。 秦祈儿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确实是裴云的想法。 当然,是不是真能做到,还是未知数。 不过,就算失败了又如何,让是废墟的南山村又一次成为废墟? 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今自己的真正大本营是在山里。 只要山里发展好,真要有什么事,自己往山里一去,谁能奈何得了自己。 “有几件事情是需要做的。” “加大山里的存粮,村里的粮食只保证干活的人不饿着就可以。” “你,还有扈四四、孙幼娘和我在村里待着,要告诉别人,这就是我们的主场。” “其他六个人让她们去山里,她们要做的事情是教大家怎么训练,只有自己有了本领,才不怕被人欺负上门。” 裴云这是要在山里打造一个能和任意一方叫板的势力。 这不是什么异想天开,是真的能做到。 首先有了粮食保障,那就有了基础。 接着就是人。 就如今山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好胚子,而秦娘子军里,除掉扈四四、孙幼娘,其他六个人也一样能够独挡一面了。 她们本事也许不是真的强,可该学的都学过了,让她们做教官,训练其他人,是能够做到的。 有人才,也有会教的人,就不怕出不了有用的人。 而山里,寨子在日益完胜着,再加上寨子选择的地点,还真没什么要怕的。 最后还有一点。 那就是自己还没有发力。 自己如今手里的弩就那么几张,也只有些铁镐铁铲之类。 但要知道,土高炉已经在建设了,作为材料的铁矿石、从瓦匪手里缴获的兵器,都储备着。 真到自己发力的时候,那么就会有一大批兵器出世。 而只要从自己手里打造出来的兵器,说句不夸张的,别人的兵器就是些破铜烂铁。 自己是有信心靠兵器武装出一支队伍来的。 而且,还要知道,在自己的手里还有着黑火药。 一旦把黑火药都用上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降维打击。 要知道,现阶段,自己使用的黑火药,只不过是入门级别。 随着时间的发展,黑火药在自己的手里,威力将会越来越可怕。 当然,这个过程快不了,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进行。 黑火药是危险的东西,关于黑火药的每一步研发,都得慎重,稍有不慎,自己也得交代了。 就正如秦祈儿说的。 小虾米是别人看到的样子,事实上,自己绝不是什么小虾米。 自己也说过了,自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句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wap. /95/95599/21245377.html 第53章 没有什么事情更加重要的 楚蛮奴是真的在南山村住下了。 期间,瓦匪又送来了几次粮食。 楚蛮奴是这样说的:“这些就算是抵还我在南山村的一日三餐。” 可楚蛮奴一日三餐又能吃多少粮食。 粮食都送上门,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南山村也不矫情,就把粮食都收了。 在这段时间里,龚自宏又来了一趟南山村,带来不少粮食,又带走了一大批蜂窝煤。 这个过程里,他和楚蛮奴见了一面,也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 他还找了裴云,想让裴云继续帮他打造兵器。 裴云的回答是:“要是时间允许,会考虑考虑的。” 用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应付了龚自宏。 龚自宏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阵子,闵县范围内多了一股匪寇,人数有不少,有数百之众。 就在近日,有村子被他们洗劫了,结果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大冬天的,还进行打劫,可以知道,这是新势力在向外界展现出自己的獠牙。 人数有数百,光是人数,比得上瓦匪鼎盛时期了。 就如楚蛮奴说的。 他们想要培养另一个郝志,另一个成勇,不是什么难事。 多了一伙新势力的匪寇,这对于南山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南山村,龚自宏这一次并没有逗留太久,交代完事情后,就随着队伍离开了。 也许是为了避嫌,也是年关将至,要做的事情有不少。 几天后,楚蛮奴找上了裴云。 这些日子,她在南山村就是闲逛为主。 可就算是闲逛,也让她大开眼界。 她亲眼目睹了窑炉的建设,看到村民利用窑炉烧砖头,甚至是制作水泥。 而当砖头和水泥搭配在一起时,她见证了一间间房屋都无到有。 她自认自己看过的东西有不少,金碧辉煌的建筑她也一样没少见。 可就这砖头和水泥,绝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些用砖头水泥建造出来的房屋并不美观,四四方方,和格子一样。 外表也粗糙,没有半点装饰。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入眼的房屋,是异常的坚固。 刮风下雨也不怕。 刨除美观不美观,这样的房屋绝对的适合人住的。 又简单,功能性又足。 看着建造房屋的过程,就是简单的把砖头和水泥叠加在一起。 楚蛮奴起先是嗤之以鼻,以为这样的房屋是一推就倒。 可当房屋真正建好后,楚蛮奴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 自己就算拿兵器砸,也只不过是在房屋上留下痕迹而已。 这样墙面不到巴掌厚的房屋,比自己见过的其他房屋都要坚固。 而建造的过程却是这么的简单。 心里忍不住有了想法,要是把砖头水泥带回瓦寨。 问题是,瓦寨离南山村有一段距离,要是运送一小部分砖块水泥,是能够办到的,可要想大规模运输,则是不现实的。 砖头水泥的事情被放在了一旁,楚蛮奴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在龚自宏请求裴云打造兵器的时候,她这才知道,之前龚自宏用来斩断自己斧柄的刀是出自裴云的手。 这个发现让她忍不住有了想法。 龚自宏的刀,自己是见识过的,那就是一把宝刀。 要是自己能拥有一把同品质的兵器,对于自己就是如虎添翼。 楚蛮奴来找裴云,首先一个目的就是冲着兵器来的。 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着笔墨纸砚,笔墨纸砚是委托龚自宏从闵县带来的。 裴云要写字,就少不了要笔墨纸砚。 不过,今天写字的不是裴云,而是秦祈儿。 裴云正手把手的教秦祈儿写着字。 之前裴云说过要教秦祈儿读书,自然就要说到做到。 读书就从写字开始。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就连两个人身体都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了,也全然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了,也许姿势只会更加的大胆。 彼此之间早就没羞没臊了,又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做出些什么事情都是情理之中。 入神的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有外人来到。 无辜的楚蛮奴就这样吃了一波狗粮,最后还是等的不耐烦了,咳嗽一声,打断了忘乎所以的两个人。 “好没有礼貌,能不能不要把外人不当人。”楚蛮奴道。 裴云和秦祈儿这才停下了写字。 “有事?” 从表情到语气,就像是在说,不把人当人不是我们没有礼貌,没有礼貌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楚蛮奴的承受能力倒也强大,十分干脆的忽视了表情和语气,来到了桌子前,看着纸上写的字出神了一会。 手把手教,还能写这样的字,实在不简单。 其实,在这之前。 她对裴云是不了解的,只看出来整个南山村是以裴云为中心的。 随后在接触后,发现这人竟真的没有被自己的脸吓到。 随后才是见识到这人的本事。 包括言行举止,以及这阵子的砖头水泥、听说他会打造兵器,再到现在,他教人写了一手好字。 越是对裴云进行了解,楚蛮奴越是不了解。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山村这样的地方。 自己也有打听过他的身份,据说他患了失忆症,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还有人说,他是从天而降的。 如果说要把他抢去做压寨夫人,只是随便说说。 那么,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个男人确实是成功勾起了自己的兴趣。 能看着字出神,证明楚蛮奴是识字的。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瓦匪,竟识字,这倒是稀奇。 出神了一会儿,楚蛮奴说道:“帮我打造一把兵器,你和龚自宏说的是时间允许,会考虑考虑,你都有时间教人写字了,哪里来的时间不允许了,” 裴云表情古怪的看着楚蛮奴,看到楚蛮奴认为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随后才说道:“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教她写字就是最大的正事,至于打造兵器,在我眼里,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做作。 要知道,自己如今在南山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秦祈儿做出发点的。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陪秦祈儿更加重要的。 wap. /95/95599/21245378.html 第54章 我吃醋了 猝不及防的,楚蛮奴又吃了一波狗粮,这让她狠得直咬牙。 自己可是说过的,自己要让他做自己的男人。 可现在。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女人,和这个女人比起来,其他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不知为何,在楚蛮奴心里多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这要解释起来,就是吃醋了。 自己竟吃醋了。 当发现这点后,楚蛮奴并不是去否定,而是觉得颤栗。 随后,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危险。 在她的骨子里有一面是疯狂的。 如今,她就有疯狂的迹象。 她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道:“要不,你今晚来找我,到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以任由你摆布。” 裴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你不说美丑不过是主观意识,说我吓不了你,只要灯一灭,你也看不到我的脸,还不都是一样,难道你觉得我的身材不够好吗,你要是觉得看的不准,你现在就可以进行检查。” 真说起来,楚蛮奴的身材是真的好。 当论身材,光有眼睛看就是享受,如今她更说可以检查。 检查是要怎么检查,自然是脱了衣服,用手进行检查。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而且,是不需要你负责的。”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还没有男人碰过我。” 面对楚蛮奴的疯狂,裴云是平静的回答道:“我没兴趣。” 什么玩意嘛,自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一个女人豁出尊严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换来的却是,我没兴趣。 我没兴趣只是四个字,但对于一个女人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 楚蛮奴竟没有半点过激的反应,像是早有预料这样的情况,反而开心的笑了,这次是对着秦祈儿道:“你最好是看好他了,不要给我找到机会,要不然我一直会狠狠的糟蹋他。” 一个女人竟说出要糟蹋一个男人。 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 可话是从楚蛮奴口里说出来的,对象则是裴云。 没有人认为这是开玩笑,大家心知肚明,这是真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秦祈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就算听到这话,也没有说话。 别人越是针对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要越显得大度,这有一来,难受的反而是对方。 果然如此,秦祈儿的无动于衷,让楚蛮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可她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够失态,至少不能在裴云和秦祈儿面前失态,要不然就是真的失败。 她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随后就离开了。 她甚至连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都没有提起。 就这样,她从裴云和秦祈儿面前消失,紧接着她更离开了南山村,而她离开的方向是往瓦寨而去。 这样的轨迹过于突然。 本来一直留意着楚蛮奴的扈四四和孙幼娘,就这样目送楚蛮奴离开,随后找到了裴云和秦祈儿,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楚蛮奴就这样走了,裴云和秦祈儿也觉得意外。 在听到发生的事情后,扈四四和孙幼娘才理清了情况。 起因是楚蛮奴被强喂了一波狗粮,忍受不了的她当场暴走了,却又受到了无视,这就让她彻底疯狂了。 事情的发展实在让人意想不到,也来的突然。 真应了一句,轻易不要招惹女人,要不然连女人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公子,不会有事吧?她这一去,是不是要去做什么。”秦祈儿道。 裴云也无法知道楚蛮奴是要去干嘛,思考了一会,说道:“事情的处理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就算事情再发生一遍,一样是如此处理,这个过程不会改变,至于她会有什么反应,属于她个人的原因,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真要发生了什么,那也只能说,就是该发生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没做错,楚蛮奴就算发疯发狂,也只能悉听尊便。 当楚蛮奴赶回瓦寨时,作为仆人,即那个白发苍苍,面相威严的老者,吃了一惊。 他看到了楚蛮奴眼中带有杀气,还破天荒的从楚蛮奴身上感到受委屈的情绪。 自己这是不是老糊涂了,她,楚蛮奴,什么时候有过受委屈的表现。 她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她不是在南山村的吗。 “厉怀瑾,我要杀人。”这句话带着咆哮说出来的,可以知道她的情绪是极其不稳定。 厉怀瑾即老者的名字。 果然没有错,小姐是真要杀人。 厉怀瑾立即反应过来,小姐突然从南山村回来,就说要杀人,显然是在南山村受到欺负了。 “好啊,南山村竟敢做出这等事,老奴拼了命也定要让南山村落个生灵涂炭。”这厉怀瑾一发威,散发出来的是王霸气势,这样的气势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光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厉怀瑾绝不简单。 唯独楚蛮奴不吃他这套,看到他要去找南山村拼命,她是气不打一处出,狠狠的踢了两脚,凶道:“谁让你去找南山村麻烦了,以后南山村就是我夫家,谁敢去找麻烦。” 被踢了两脚,是很疼的,可厉怀瑾却顾不得疼,他听到让他倍感震惊的话。 他努力的活动着嘴唇,说道:“老奴没听错把,小姐说的是夫家?” “你没听错,有一个男人让我吃醋了,所以我认定了,他就是我的丈夫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害臊。 一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小女孩,二是,厉怀瑾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对他没有什么顾及的。 小姐竟为一个男人吃醋,还认定他是丈夫。 这种事情是厉怀瑾不敢相信的。 自从小姐脸上有了伤疤,就不再去渴望男女间的感情,这也是她小姐的忌讳,也没有人敢去提出这事。 所以,能够知道,如今能从小姐口里听到这话,是有多么让人震惊。 小姐能找到喜欢的男人,这是好事。 作为一个女人,总归是该有男人的。 只是,小姐刚才却表现出受委屈的样子。 杀人这事,自己是会错了意,可受委屈,总不能是假的把。 再结合小姐有喜欢的人了…… 厉怀瑾自认是知道小姐受了什么委屈。 这就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姐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关键是,别人是不是喜欢小姐,而就小姐的脸,就够吓人的。 想来,是在这方面受了委屈。 厉怀瑾尝试去安慰小姐。 他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楚蛮奴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说道:“你是认为他被我的脸吓着了?你想错了,他对我的脸没有意见。” 厉怀瑾到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疑惑道:“这怎么可能。”又觉得这样说不好,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他会不会故意说些甜言蜜语专门哄小姐的。” 这是在担心楚蛮奴上当受骗。 楚蛮奴自嘲的笑了,“他又没有看上我,哪里会专门哄我,说些甜言蜜语。” “那是怎么回事啊……”厉怀瑾有点急了,他实在是搞不懂情况。 对于厉怀瑾,楚蛮奴没有需要好隐瞒的,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wap. /95/95599/21245379.html 第55章 我要杀人 久久后。 厉怀瑾才把事情消化了。 对于小姐,自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对她是了解的。 小姐自小聪明,能文能武,要是家里没有遭受大变,她绝对会是天之骄女的人物。 小姐家里的人都死了,好在还有一批忠心的仆人和下属。 也是小姐是女的,只是被发配成为了奴隶,自己也才有机会把她解救出来。 为了苟延残喘,最终选择了落草为寇。 家里的大变,加上脸上落下不可磨灭的伤疤,这让小姐逐渐染上疯狂的病症。 平日里,小姐,还是能保持正常的模样,更能让人见识到她的聪慧。 可谁也不知道她疯狂的病症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也没有人能给她医治。 这是一种心病,只能靠她自己克服。 也就是这种心病,让小姐多了不少恶疾,比如。 她讨厌男人,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会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要恶心那些男人。 可今天,小姐的心病恶疾解除了,小姐竟有了喜欢的男人。 而在听完小姐讲完她的感情历程后…… 小姐是受委屈了。 可并不是脸的原因。 这男人已经有了心仪的人,还当着小姐面前秀恩爱,还才把小姐气的不轻。 可真说起来,对方有错吗? 严格上,小姐属于是第三者,别人才是一对的,别人秀恩爱实属正常。 要让厉怀瑾去杀人打仗,他是擅长的。 可要他去帮小姐去和别的女人抢男人,自己可是一窍不通。 小心翼翼的,厉怀瑾问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楚蛮奴脸色决然,“我要让他上我的床。” 这话真是够直接够大胆,就连厉怀瑾也被震惊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他身边的女人呢?” “这事有她有关吗?”楚蛮奴对这个问题表示不解,随后思索了一会儿,道:“她要是想加入,我也是接受的。” 厉怀瑾被吓了一跳,加入也接受……这是想要二女一夫啊。 厉怀瑾已经努力控制了,可表情还是显得僵硬,他说道:“小姐的意思是,只想做他的女人,仅此而已。” “难道我还能有别的要求?”楚蛮奴:“就我这鬼样子,别说做妻,做妾都是给人丢脸,做个奴婢还差不多,反正也符合我的样子。” 这话听起来像是自暴自弃,可听仔细了,却听得出来,竟是认真的。 厉怀瑾这才知道小姐心里的真正想法。 只有真正爱惨了一个人,才会把自己摆在最卑微的位置。 不做妻,不做妾,只做一个奴婢。 这说的是什么话。 就算小姐脸上有伤疤。 可在自己这些人心里,她永远都是小姐。 自己的小姐甘愿去给别人做奴婢,这是认真的吗。 当看到小姐脸上的疯狂时,厉怀瑾知道了,小姐是认真的。 小姐的病症又发作了。 这次是为了一个男人。 男人,本来一直都是小姐排斥的东西,可当小姐接受这个男人的时候,那就比什么都来的无法控制。 这就是一种心病。 而这样的一种心病,是别人治不了的。 自己能做的就是,小姐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 厉怀瑾:“要是小姐真想好了,老奴能做的就是支持小姐,老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但只要小姐需要的,老奴一定竭尽所能。” “我说了,我要杀人。”楚蛮奴眼冒凶芒:“绿林盟那些人该死,组织起了那么多人,生怕人不知道要干嘛,已经有一个村子遭毒手了,这就是一道开胃菜,他们迟早会对南山村下手的,他们想对南山村下手,那就先把他们的手斩了。” 厉怀瑾这才知道楚蛮奴要杀的人是谁。 之前自己竟猜是对南山村动手,结果是反了过来,是要护着南山村。 只要瓦匪把绿林盟打散了,南山村自然就不会有事。 “本来,是想要问他用不用我帮忙,如今,就不用问了,我一个人就去把事情做了。” “他竟对我没兴趣,指不定还怀疑我的决心,那我就用行动来证明。” “兴趣这件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他知道我对他的付出,那么,他是会被感动?还是会愧疚?” “感动,多么高尚的供养,愧疚,多么廉价的施舍。” “都无所谓的,要是他依旧无视我,大不了把我毁个体无完肤,好让他看个尽兴。” 一旁的厉怀瑾心里忍不住叹息。 对于现在楚蛮奴,感到意外吗,也不算意外。 小姐发病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为了一个男人发病。 “老奴明白小姐的意思了,老奴这就去把兄弟叫上。” 楚蛮奴却举手拦住了他,说道:“不,你还没全明白。” 厉怀瑾带着疑惑看着楚蛮奴,看到的是,楚蛮奴眼里的通透。 这就让厉怀瑾意外了,作为最亲近的人,他了解小姐,若是小姐眼里是通透的,那就是她最聪慧、最有想法的时候。 本来,小姐要是发病了,就只会按心情办事,什么都不想,这个时候,是看不到小姐聪慧的一面的。 厉怀瑾做了再三确定,小姐这个时候是真的在发病,可为什么眼睛是通透的。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这是一种矛盾。 在厉怀瑾眼里,他仿佛看到两个不同的楚蛮奴。 就和楚蛮奴的脸一样,一面那么的丑陋,一面那么的美丽。 “绿林盟的事情,可以说是我的私事,但也不只是我的私事。” “绿林盟的出现,何尝不是瓦寨的威胁,只因在他们眼里,瓦寨更难对付,他们才会拿南山村先开刀。” “绿林盟是什么,不过是个探路小卒,可若是放纵不管,以后瓦寨要面对的敌人就要多一个。” “所以,最合适的时宜就是现在,大冬天的,就算有人想掺和,也不会真的愿意劳于奔波,绿林盟刚成立,也是最薄弱的时候,而在外人看来,瓦寨刚受过大动乱,理应是修养生息,没人会料到会在此时出击,” “明白了吗,除去我的私事,这三个原因就是我动手的理由。” wap. /95/95599/21245380.html 第56章 血色之花,银妆素裹 听着楚蛮奴的话,一旁的厉怀瑾是一副受教的模样。 这并不是什么故作姿态,而是真心实意的表现。 之前说了,楚蛮奴是天之娇女,是一点都不假,要知道她可是有将才之姿的。 而厉怀瑾,本质是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的战士。 他懂杀人,会打仗。 但他只能成为一把刀,他成不了持刀人。 所以,尽管他比楚蛮奴年长。 可发号施令的只能是楚蛮奴。 这不仅仅是小姐的身份,还是,能力上就是如此。 “本来,我是想试探他,看看他会不会和我合作,从而见识一下他真正的实力。” “郝志和成勇都死了,本来以为里面有龚自宏的帮忙,没想到竟是南山村自己做的,实在是让人意外。” “试探的结果是……还来不及试探他,反而试探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可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本来,是想从南山村谋取好处,可如今,有没有好处都没关系了,我都看出来,他才是整个南山村最大的好处,只要能让他对我有兴趣,那就是最大的好处。” “所以,你该明白的,这确实是我的私事,但也不只是我的私事,不要把我当成为了男人就什么都不顾的人,我从来就没有忘记我身上背负着的东西。” 听到这里,反而是厉怀瑾不能自已了,红着眼眶说道:“小姐,没有人会这么想的,大家反而希望你能卸下背负的东西,希望你为自己活着,若是小姐真能找到归属,那么那些东西交给我们去做就可以,这也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楚蛮奴却笑了,笑得不屑,“满门抄斩之仇,交给下属去做?要不把我杀了给你们助助兴,反正我活着对你们也没有用处了。” 啪的一声,是厉怀瑾跪在了地上,惊恐道:“是老奴糊涂了,小姐莫要乱想。” 要说,在这之前有什么支撑楚蛮奴活着的,那就是报仇。 如今却告诉她,报仇用不着她了,那她真的很可能就此结束生命。 …… 牛头村。 在不久前,这还住着上百户村民。 虽然日子不好过,可咬咬牙还是能撑下去的。 可谁曾想到,一伙叫做绿林盟的匪寇杀进了村子。 一夜间,牛头村的男人全部被屠杀光,老幼病残也一个没有放过,只留下女人供玩乐。 好好的一个牛头村,就这样沦为了匪寇的据点。 绿林盟也是够猖狂的,洗劫完牛头村后,便就地驻足了。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根本没有固定的聚集地,这就把牛头村占为己有了。 可要知道,牛头村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要是有人来剿匪,他们是无处可躲。 可绿林盟却没有怕过。 即便是牛头村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闵县,传进了官府耳朵里,他们也不怕过。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怕的。 作为匪寇,死敌就是官府,当官府是自己人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就也养成松懈的陋习。 虽说是有派人守夜,但自我感觉良好,又是大冬天,没有人愿意受折磨。 是有人守夜,但守夜的人却躲在屋子里盖被窝。 他们自认为没有找婆娘快乐一下,就是够敬业的了。 守夜,是不可能守夜的了。 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纪律性。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 大冬天的,竟真的发生了事情。 来犯的并不是官府,反而是同行。 当瓦匪杀进牛头村时,绿林盟这才后知后觉。 对比绿林盟,瓦匪就如同正规军,分工明确,配合无间。 其中最显眼的是手持宣花大斧的楚蛮奴,以及手持方天画戟的厉怀瑾。 厉怀瑾的兵器竟是方天画戟,若是没有真材实学是使不动方天画戟的,能把方天画戟当成兵器的,妥妥是一个人杰。 而从战斗一开始,厉怀瑾的王霸气势就尽显无疑,这让他手里的方天画戟更是所向披靡。 光看战斗力,厉怀瑾比楚蛮奴还要强。 可惜厉怀瑾的年岁高了,支撑不了持久战。 反倒是楚蛮奴,越战越勇,在敌人中,斧头疯狂飞舞,绽放出鲜艳的血色之花。 在人数上,瓦匪只有不到一百人,反观绿林盟,人数真不少,人数在三百往上。 人数间的差距,反应到结果上,却是截然相反的。 人数少的瓦匪把人数多的绿林盟杀的血流成河。 一是,有心算无心,在绿林盟反应过来的时候,瓦匪的刀已经向心窝刺来。 在瓦匪中杀人的时候,绿林盟的,有的才从酒劲中惊醒,有的急匆匆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 他们甚至连衣物都没穿戴整齐。 而在这大冬天的,想想没穿衣物会是什么感受。 这些人能发挥出战斗力,和平时比起来,是大打折扣。 而且,刚才说了,绿林盟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瓦匪则是一群正规军。 由于是临时组织起来的,绿林盟连一般匪寇都不如,没有相互连累就该烧高香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瓦匪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不管从精气神,还是战斗的手段,都让人惊叹。 就和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一样,瓦匪的动作干净利落,看似简单,实则在制造最大效率的杀伤。 这一场杀戮持续了大半夜。 在牛头村,倒下了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是绿林盟留下的,瓦匪这边虽有不少人受了伤,却没有出现减员。 这其中有一个原因是必须提到的,瓦匪内部会帮自己人挡刀,一旦有人有生命危险,他身边的人就会帮他化解,更不惜以自己受伤为代价。 战斗中本就没有奇迹,奇迹不过都是人为制造的。 人数超过三百的绿林盟,最后能逃跑的不到一百,这些逃跑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伤,而且,经过这一次,他们是都吓破了胆,更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继续为非作歹了。 尸体最多的地方,楚蛮奴持斧站着,她全身被血染红了。 这些血有她的,更多是敌人的。 此时,正好有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又披上了一层银妆。 wap. /95/95599/21245381.html 第57章 中毒 在场的除了活着的瓦匪,死了的绿林盟,还有另外一些人。 都是些女人,有几十个人,一个个都是受尽折磨的样子,有的更是衣衫不整。 这些女人,本是牛头村的村民,在牛头村被洗劫的时候,她们活了下来,可活了下来的她们却是生不如死,她们成为了绿林盟的玩物,若是没有瓦匪的来到,她们的下场就是被玩弄致死。 想起自己受过的折磨,想到自己死了的亲人。 看着地上的尸体,就算是尸体,也难以消除她们的心头之恨。 她们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兵器,对着尸体就是一顿发泄。 事情并没有这样就结束。 等她们发泄完后,她们还把兵器对准自己,下一刻,鲜血四溅。 瓦匪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也没有人去阻止。 她们这些人,有的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念头,活着对于她们反而是一种折磨。 一个人想要自杀,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她们只是想要获得解脱,有些折磨,是忘不了的,一经回想,比死都要痛苦。 有胆量选择死的人,也只是少数,更多的选择活下来。 看着活下来的人,厉怀瑾说道:“小姐,该怎么处置她们。” 牛头村已经毁了,她们不可能留在这里,但带她们回瓦寨也不现实。 楚蛮奴想一下,道:“问她们愿不愿意,愿意就带她们去南山村,那里正好需要人。” 厉怀瑾照着楚蛮奴的话吩咐了下去。 突然,在这个时候,楚蛮奴一个没站稳就往地上栽倒,好在手先撑住了地面,让她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 “小姐!”厉怀瑾吓的急忙去扶她。 楚蛮奴身上确实是受了伤,可都是些小伤,并不大碍,可此刻的她却觉得莫名的心慌,她立即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 “卑鄙小人,竟下毒。” 是的,楚蛮奴是中毒了。 厉怀瑾也看出来了,在她右臂上有一条半巴掌长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墨绿色。 伤口不算大碍,问题是被下毒了。 厉怀瑾神色大变,叫喊道“快,快拿药过来。” 作为刀口舔血的瓦匪,随身自然带着疗伤的药,可这些药主治的都是刀剑伤口。 楚蛮奴是上了药,可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厉怀瑾都要急哭了,“小姐你放心,我就带你回瓦寨,我会去请最好的郎中,请不来我就把人抓回来。” 同样急的还有其他瓦匪。 自己这么些人竟让小姐出事了,实在是该死。 可谁能想到,绿林盟竟下了毒。 他们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小姐安然无恙。 一群人一刻也不敢多等待,就想带着楚蛮奴离开。 “不,不回瓦寨,我要去南山村,我要见裴云。” 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最希望做的事情是什么,是能见一面那个自己最想见的人。 楚蛮奴此刻的心情大抵就是如此。 这句话一说完,楚蛮奴就两眼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要去南山村,要去见裴云。 这是小姐最后说的话。 小姐说的话,就要照着做。 厉怀瑾没敢迟疑,急忙领着人带上了楚蛮奴,随后又想了想,道:“留下一些人,让她们也跟得上。” 天空泛着鱼肚白。 马匹的奔驰声打破了南山村是宁静。 接着是一声响彻整个南山村的叫喊:“裴云在哪,给我出来。” 一下子,整个南山村都被惊动了。 待裴云来到时,随同的还有其他人。 最前面的一个人骑着马,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面容是威武的,一般人都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能看出来他此刻十分的着急,这让他的头发显得凌乱。 而真正吓人的是,从他身上能闻到血腥味,这是刚杀了人,还杀了不少人。 这人骑在马上,活脱脱就是一尊战神,谁都不敢靠近。 裴云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落向他身后。 在他身后还跟着人。 由于奔波过急,他们的状态都很不好,加上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伤。 能够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硬撑着的。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稳稳的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 用木板临时拼凑出来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 裴云的目光就落在这个女人身上。 女人是昏迷着的,看样子是受伤了,虽隔着距离,却看出这个女人是自己熟悉的。 “公子,她是……”秦祈儿道。 不用秦祈儿提醒,裴云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楚蛮奴。 没想到昨天一走了之的楚蛮奴,如今却成了一个昏迷着的伤患,这期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眼前这个白发老者来找自己又是要干什么。 对方看起来是让人不敢靠近,不过看样子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还有一个熟悉的楚蛮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裴云也就没想太多,走上前去。 在裴云身后,紧跟着的是秦祈儿。 厉怀瑾看着走向自己的男子,问道:“你是?” 裴云:“我就是你要找的裴云,不知道有什么事,还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走近了,也就看清楚了。 担架上的女人确实是楚蛮奴无疑,可她身上的血腥味还要更重,身上更沾满了鲜血,光是这样就够吓人的。 听到这就是自己要找的裴云,厉怀瑾翻身下马。 一个动作,表示出了足够的礼仪,下了马,大家的高低也就一样了。 没有多说其他,厉怀瑾直入主题,“小姐昏迷前说要来南山村找你,我知道也许不应该,可我想请你能帮忙照顾小姐,小姐中了毒,我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如今得让小姐有一个安心修养的地方。” 厉怀瑾是懂礼节的。 先是说这也许不应该,又说了请。 要是他只是个瓦匪,他早就大声叫嚷,更会把刀往裴云脖子一架,逼迫裴云好生服侍楚蛮奴。 可他不只是个瓦匪,他是厉怀瑾。 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厉怀瑾都摆出这个态度了,楚蛮奴看起来确实是很不乐观,也就是想有个安心修养的地方。 裴云没多花时间思考,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wap. /95/95599/21245382.html 第58章 需要理由吗 楚蛮奴被安排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 事关一个女人,还是由女人照顾妥当。 普通人还真照顾不好楚蛮奴,只能由秦祈儿领着扈四四和孙幼娘照顾。 作为猎户,秦祈儿对于处理伤口之类是颇有经验的。 另一边,裴云和厉怀瑾相对而坐。 就在刚才,牛头村的人也来到了,有二三十个女人。 看着她们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可怜。 对于她们的事情则交给孙耀祖去作处理,孙耀祖会让她们在南山村安置下来,反正南山村正好需要人手。 其他事情的不敢对她们保证,但至少能保证她们干活就有饭吃。 至于别的什么,则没有过多的提起。 对于受到的创伤,忘记了就是最好的疗愈。 从牛头村的人的身上,裴云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瓦匪和绿林盟发生了一场血拼。 结果是,绿林盟被打散了,可瓦匪一样不好受,楚蛮奴受伤中毒昏迷了。 “小姐昏迷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来南山村,要来见你。”厉怀瑾道。 也没有多说别的,这一句话表达出来的意思就足够多了。 话也不需要说太多,主要是看对方的反应,对方对这句话有什么想法,才是最实际的,要是由外人进行强加解释,反而不美。 裴云给厉怀瑾面前的杯子满上了茶,在渺渺热气中,裴云的语气带着不确定,说道:“她真的看上我了?” 拿起茶杯的厉怀瑾手一顿,他对裴云的直截了当感到了意外。 没有半句废话,就找准了话题。 这反而让厉怀瑾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姐的原话是这样的,我要让他上我的床。” 说着哑然失笑,“是不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幼稚。”随后却又一脸的严肃,“可这就是小姐,小姐从未有过感情经历,做的决定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裴云沉默了许久,才试探性问道:“那她是打算怎么做,把我抢去当压寨夫人?” 要让裴云当压寨夫人,是楚蛮奴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却见厉怀瑾摇着头,“小姐说了,他竟对我没兴趣,指不定还怀疑我的决心,那我就用行动来证明。兴趣这件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他知道我对他的付出,那么,他是会被感动?还是会愧疚?” 这话由一个男向另一个男人人转达,显得有点别扭。 可这也正好说明这话的真实性,一个男人可对另一个男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说完这句话,厉怀瑾试图从裴云脸上看到什么,可他失败了,裴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说道:“要知道,所谓的一厢情愿是无法让人共鸣的。” 这句话是把楚蛮奴的话全盘否定了。 小姐的话被人否定,厉怀瑾反而同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最后还说了一句话,她说,都无所谓的,要是他依旧无视我,大不了把我毁个体无完肤,好让他看个尽兴。” 裴云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变化,只是这次沉默得更久了,随后才说道:“是什么让她看上我的。” 厉怀瑾:“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需要理由吗。” 是啊,需要理由吗。 男女之间那点事,是最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你是一个看脸的人,那一切做罢,毕竟小姐的脸……” “可如果你能看到小姐别的方面,希望你能试着去认识小姐。” “行吧。”裴云道。 厉怀瑾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出于谨慎,问道:“你刚才是说行?” 裴云没有多做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还是让我去看看她是什么情况把,说不定能够给她治治。” 厉怀瑾意外了:“你是郎中?” “不算什么郎中,只是懂得用一些药。”裴云道。 比较之前的楚蛮奴,现在看起来要好了不少。 换掉了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身体也擦洗了一遍,只是依旧昏迷着。 她身上最大的伤口是在右臂上。 已经上了药包扎,血是止住了,可伤口边缘还是泛着墨绿色。 裴云一边检查着她的伤口,一边说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 厉怀瑾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下毒的人是被楚蛮奴当场杀死的。 试着对死去的尸体进行搜查,也派人去抓捕回来几个逃跑的绿林盟进行训问,可都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裴云:“请的郎中什么时候会到。” 厉怀瑾一样摇了摇头,郎中只有闵县才有,说是请,可哪来那么容易,大冬天让人从闵县跑来南山村,自己又是瓦匪,这请,最后怕是变成抢人,抢人这事真不好预料。 裴云的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按照她的体质,寻常毒药应该不至于让她这个模样,这毒药的毒性不低,若是靠她自己强撑,要是时间久了只怕会出事。” “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你要是没意见,我可以让她用用。” 裴云并不敢打包票,毕竟自己只懂用药,而不是给人看病。 楚蛮奴又是瓦匪,真要对她做什么,也要得到厉怀瑾的同意。 “小姐昏迷前的最后一句是要来见你,把小姐交给你,小姐她也是愿意的。” 厉怀瑾做出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如今小姐的情况,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真要有办法,当然要试试。 而且,正如自己说的。 小姐最后想要见的裴云,让裴云给小姐治疗,就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得到厉怀瑾的回答后,裴云也没有迟疑,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孙幼娘。 “你去找村长拿这些药。” 幸亏在配黑火药的时候,随带购买了不少药材。 这些药材一部分带到了山里,另外一部分则交给孙耀祖保管。 裴云接着又对扈四四说道:“你去负责烧热水,还要准备一个浴桶,” 自己说的办法,是通过药浴进行排毒。 这个药浴排毒办法并不是随便想出来的。 这是自己从一本医书上看到的。 这本医书就叫做——千金方。 自己之所以懂得用药,也正是因为熟读了千金方。 wap. /95/95599/21245383.html 第59章 药浴排毒 药材、烧水、浴桶,再由秦祈儿将脱去衣物的楚蛮奴浸泡在其中。 屋外,能够闻到药香的散布。 厉怀瑾是神态紧张,他看了看一旁的裴云,看了看后,又看了看,这才开口说道:“要不,你进屋去瞧瞧,这样才稳妥一些。” 办法是裴云提出来的,可他这个当事人却没有在现场,总让厉怀瑾觉得不放心。 “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裴云道。 从刚见面到现在,厉怀瑾和裴云都算相处融洽。 可这句话就让人听不进去了。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在装什么假正经啊。 小姐都说出那些话了,就算他想要把小姐怎么样,事后小姐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如今却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听起来就是让人膈应。 厉怀瑾的脾气还算不错,忍住没有发作,试着和裴云讲道理,“都说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的心里,就不该有什么不太好的念头,如今小姐是你的病人,这是医者和病人间的事情,和男女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话落,又强调了一句:“就快进去把,小姐还等着你救呢。” 这话说的确实是个道理,裴云脸上露出了迟疑。 看到裴云还迟疑,厉怀瑾就真的受不了了,也不管礼貌不礼貌,双手抓起裴云的肩膀,把裴云往屋内推。 裴云跌跌撞撞是被推入屋内,刚站稳,就看到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屋内的药香更是浓厚,裴云假借咳嗽缓解了气氛,对着扈四四和孙幼娘道:“你们可以先出去了,这里有我和祈儿就可以。” 让扈四四和孙幼娘离开,是为了避免尴尬,至于秦祈儿,自己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扈四四和孙幼娘只是看了裴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屋子。 至此,屋子里就只有裴云、秦祈儿,以及泡在药浴里的楚蛮奴。 为了保持空气的流通,屋子的门窗都是打开的。 这也让屋子里拥有充足的光线,让人能看清屋子里的事物,比如,正泡在药浴里的楚蛮奴。 药浴刚好淹没到她的上半身处,从而让她手臂以上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 一直以来都知道,除了脸外,楚蛮奴的其它配置都是顶级的。 就比如她的皮肤,是吹弹可破的白皙。 由于日常穿着衣服,还真看不出她的皮肤这么好。 作为一个打打杀杀的瓦匪,她居然还保持这么快的皮肤。 只能说一句,这是老天爷赏饭吃。 由于浸泡着药浴,在温度的作用下,她的皮肤白皙中透着嫩红。 真是诱人啊,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还不只是如此。 她是侧着脑袋靠在浴桶上的,湿润的头发正好遮住她有伤疤的半边脸。 而她仅剩能看到的另外半边脸,让人一看就痴迷了。 很美,和仙子一样的美。 但凡正常男人看到这半边脸,都会勃然心动。 结合她是昏迷的,又可以知道在药浴下,她是一丝不挂的。 真让人恨不得和她做一对戏水鸳鸯。 “其实,她是很好看的。”一旁的秦祈儿道。 这话一出口,本来充斥着药香的屋子里多了一股酸味。 “要不是她脸上有伤疤,奴家绝对不如她。”秦祈儿继续说道。 屋子的酸味都要盖过药香了。 “她是喜欢公子的,奴家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喜欢公子的,其实奴家也知道,公子是不在意她脸上的伤疤的,公子是能接受她的把。” “哎呦,疼。” 最后是裴云毫不客气的在秦宓儿脑门敲了一下。 “你这个妖精就差没把我折腾死了,你还想干什么,又给我乱点鸳鸯谱,你自己想自暴自弃,是你的事,我是不在意什么伤疤,那又如何,我要真把她收了,看你是哭是笑。” 秦祈儿揉着小脑袋瓜子,嘀咕着:“怎么会哭呢,哭就显得奴家小气了,奴家得大方,公子都对奴家这么好了,奴家怎么能让公子只守着我,这太自私了。” “奴家也不是自暴自弃,公子想想啊,要是连奴家都不如,那要来何用,必须要比奴家好才对,公子你这么有办法,能不能治好她的伤疤,要是能治好,也就不会委屈公子了,奴家到时绝对是开心的。” 裴云觉得自己是不是敲脑门敲轻了,这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又觉得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丢下了一句:“想多了,我又不是神仙,这伤疤我治不好。” 秦祈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裴云打断了,“好了,现在我是医生,她是病人,接下来是医生和病人的事情,不要捣乱了。” 秦祈儿应了一声:“哦。” 说听话,她是真的听话,乖巧的站在一边,不再打扰裴云。 裴云来到了浴桶旁。 虽说是药浴,可还是能看到东西的,比如水下的身体轮廓。 若隐若现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如今昏迷的楚蛮奴又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想想就…… 裴云眼观鼻,鼻观心,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伤口是在楚蛮奴右手上的。 而这只右手不只是一个伤口,新的,旧的,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伤口。 从这些伤口大致可以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这样一个女人……还真有点可怜。 真说起来,自己只看过医书,让自己用药还行,至于实践经验,约等于零。 现在要让自己像个医生一样给楚蛮奴看病,还真有点难为自己了。 能够寄托的,也就是药浴真能帮助排毒。 真要说起来,不管什么药起到都是辅助的作用,最后能不能康复,还要看病人自己的身体机能。 比如年轻人,身体机能好,就算有病,不用药也可以。 要是老人,身体机能不好,用再多药,也就只是那样。 药浴排毒的原理就是加强身体的新陈代谢,提高身体的免疫系统,还能够缓解疲劳,让人精气神充足。 毒属于是外来事物,是来破坏你的身体的,要是你的身体够硬,那么毒自然会就被身体排斥,甚至是被杀死。 wap. /95/95599/21245384.html 第60章 醒过来,我就和你好 裴云把自己想到的也讲给了秦祈儿听,这是知识的传递。 至于秦祈儿是不是能够懂,想来是没能够真懂的,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益处的。 秦祈儿却是一知半懂的,比如什么新陈代谢、免疫系统,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词,缓解疲劳、精气神充足,这个倒是还能明白。 听了裴云一番讲解后,秦祈儿小心翼翼说道:“就这样就行了吗,不用再做些什么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公子你就是说些讲解的话,却没有动手做些什么。 话说的委婉,可裴云一下听出她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你是觉得我现在就这样光看着太不专业了?可我又不是全能的,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会啊。” 听到裴云话中有埋怨的语气,秦祈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可在奴家的心里,就没有什么能难到公子的,公子就是无所不能的。” 说完话,秦祈儿还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裴云。 作为一个男人,能在一个女人心里有这样的形象,其实是应该感到自豪的。 裴云也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该好笑,“对对对,我就该是踩在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可惜我不是什么猴子啊。” 秦祈儿疑惑了:“盖世英雄奴家懂,猴子奴家也懂,可盖世英雄和猴子又是什么关系?” 裴云倒是想解释,可这就要从西游记说起,接着再说到至尊宝什么的……这说来就话长了。 “要想听故事,我找个时间和你说说,现在的话……” 裴云思索了起来,秦祈儿都这么看得起自己了,自己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说不过去。 思索了许久后,终于灵光一闪。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做的。” 裴云来回走动着,一边组织着语言,目光则一直停留在浴桶上。 要是外人在,还以为裴云是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浴桶里的楚蛮奴。 事实上则是,这是处于脑袋运转时的下意识行为。 虽说这样看确实能够看到不少东西,可裴云还不至于这么龌龊。 就这样思考了一会,裴云道:“对于昏迷的病人有一个办法是能够把她唤醒的,也可以说是给她战胜病魔的动力。” “那就是让她最为亲近的人呼唤她,或者和她诉说最关心的事情,从而刺激她的精神。” “这可以解释为精神上的治疗,而一个人要是精神强大了就能作用于身体。” “往往一个精神好的人,能够更好的战胜病魔。” “这就好比斗志,有斗志的人总能做到认为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没有斗志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失败者。” 裴云在说精神的时候,秦祈儿听了是不知甚解,可说到斗志,就让人懂了。 作为一个猎户,自己清楚明白,打猎的时候有没有斗志,完全就是两码事。 “公子说的是,让她最为亲近的人呼唤她,或者和她诉说最关心的事情。”秦祈儿道。 “是的,这个办法是能进行尝试的,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影响,我这就去和厉怀瑾说说。”说着裴云就要往屋外走。 在裴云的想法里,楚蛮奴最亲近的人是谁,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就应该去问厉怀瑾, 秦祈儿却拦住了裴云,说道:“这人和事不是现成的吗。” “现成的?”裴云疑惑,接着发现秦祈儿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 秦祈儿点了点头,“不只是人,也包括公子和她的事情。” “不要开玩笑。”裴云严肃道。 秦祈儿摇了摇头,“不开玩笑,公子就不好奇在她心里是什么分量,公子不是说了,这个办法是能进行尝试的,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影响。” 裴云好不好奇不知道,但秦祈儿是好奇的。 同样是女人,女人就更加在意另一个女人。 “公子就听奴家的嘛,就试一试,又不是要做什么。”秦祈儿竟拿出的撒娇的劲,抓着裴云的双手摇晃了起来。 面对秦祈儿的撒娇,裴云还能怎么做,十分干脆的败下阵来。 “那你说我该对她说些什么。” 秦祈儿眼珠子转动,“公子就和她说,要是她现在能醒来,你就和她好。” 裴云嘴角抽动,说道:“胡闹。” 秦祈儿则不肯罢休,“难道公子怕这句话真有效,要是这句话真有效,那不就更应该说。” 裴云沉默了,看着秦祈儿,久久后,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祈儿:“奴家知道啊,奴家这是在冒险,但这是值得的。” 说完,毅然拉着裴云来到楚蛮奴身边。 “你啊。”裴云揉了揉秦祈儿的头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她身上是有当下女人缩影的,她认为一个男人身边有多个女人是件正常的事情。 最终,裴云没能倔过秦祈儿,在楚蛮奴耳边说出了秦祈儿要自己说的话。 “只要你现在能醒过来,我就和你好。” 说完这话后,心里是忐忑的。 可这忐忑很奇怪,也不知道是希望她醒来,还是不希望她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突然,秦祈儿叫喊了起来,“动了,她动了。” 是的,楚蛮奴动了,动的是她的眼皮。 能看到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转动着,可她就是没能睁开眼睛。 眼看她转动的眼珠子要归于安静。 秦祈儿又一声叫喊,“你要是不醒来,公子就走了。” 话音刚落,一双眼睛睁开。 是楚蛮奴,她终于是醒了过来了,她睁开的眼睛正在看着裴云,就像在说:你看,我醒了。 她试着活动着嘴巴,换来的却是,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 这一口血是黑色的,还带着难闻的臭味。 见到楚蛮奴吐血,秦祈儿吓了一跳,而在裴云脸上反而是松了口气,说道:“这是瘀血,吐出来就好了。” 正如裴云说的,吐出这口瘀血后,她的精气神迅速恢复着,接着她做出了一件大胆的事情,她支撑着,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wap. /95/95599/21245385.html 第61章 你让我怎么管 眼前的画面应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当楚蛮奴从浴桶里站起来的时候,那一副画面……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裴云又不是什么圣人,他是一个男人,正常男人的反应他一样都有。 他心里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可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殊不知楚蛮奴这个时候也在看着他,这就被抓了个正着。 裴云一时间尴尬了,也不知道该看,还是不该看。 不看,就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看了,自己就成了登徒浪子。 这样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见楚蛮奴摇摇欲坠的。 她是醒了,可身体并没有完全痊愈,她又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站了起来,身体支撑不住是正常的。 眼看她就要摔倒了,她竟还跨出了一步,这一步是朝向裴云的,裴云又正好站在浴桶旁。 下场就是,楚蛮奴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正好倒向了裴云。 以她此时的状态,要是倒下了,就得和浴桶磕碰个正着。 为了避免她受伤,裴云伸手去扶住了她。 双手从手臂间穿过,把人抱在了怀里。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结果是软玉在怀。 要知道,楚蛮奴此刻身上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的。 虽说裴云自己是有穿衣服的,可隔着衣服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触感。 真的,要是不冲动就不是男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搭把手,帮她穿上衣服。” 冲不冲动这个问题暂时不说。 这大冬天不穿衣服的,泡在浴桶里还行,要是站着,还不得把人给冻着了,要知道她还是个病人。 发现楚蛮奴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扣在自己腰间后,裴云也知道让她松开是没那么容易的。 也没有顾及那么多了,打横把她抱出了浴桶,把她抱上了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秦祈儿也在这个时候给她拿来了衣服。 “能不能自己把衣服穿上,不能就让祈儿帮你。”裴云道。 被窝里的楚蛮奴只露出了脑袋,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裴云,先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要你帮我穿。” 这样的话她竟能说出口,她甚至连一点含蓄都没有,反而是眼睛里透露出了大胆。 “荒唐。”裴云勃然而起。 自己又不是见了女人就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祈儿,把衣服给她,咱们走。” 为了显示自己的坚决,说完话后,裴云就往屋外走。 一直以来对裴云唯命是从的秦祈儿这次却不听话了,不仅没有走,还对裴云说道:“公子得把门关上,还有,回来把窗户也要关上,这样才好穿衣服。” 裴云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后,脚步一缓,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关上了门,随后折返回屋子里,把窗户也关上了。 关完门和窗后,裴云心里是这样想的,是祈儿说要关门关窗的,自己才去做的。 随后却又一想,但自己可以在关门关窗的时候顺带离开啊,为什么还要待着屋子里。 想法到此被中断,是秦祈儿在帮楚蛮奴穿衣服。 这个时候要想离开,显然就不合适了。 裴云只能硬着头皮在屋子里等着,眼睛是没有去看,可耳朵是把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了。” 随着秦祈儿的一声话,裴云这才投去了目光,正好看到楚蛮奴在对着自己笑。 她笑的次数不算少,可像这样不好?有点甜腻的笑容还是第一次。 裴云像是调整了过来,面对楚蛮奴的笑是无动于衷,说道:“你感觉如何,你是醒了,但这不能证明你的毒就完全治好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这摆出的是,医生对病人,公事公办的嘴脸。 可下一秒,裴云就破防了。 楚蛮奴先是牙齿咬着嘴唇,她的牙齿很白,嘴唇很丰厚。 就单独这个动作来说,是在诠释着什么叫性感。 她说话了,说的话是:“我刚才都听到你说了,只要我现在能醒过来,你就和我好。” 一副公事公办嘴脸的裴云破防了,几次三番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挥袖,打开门离去。 楚蛮奴急忙叫喊出声,“你别走,你要走了,我就把这事告诉大家,你要不走,这事就你知我知她知。” “你在威胁我?” 裴云不仅没留下,反正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能听到背后有慌乱的声音,是有人急着要下床,可裴云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走出屋子,裴云就见到了厉怀瑾。 他明显是发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门窗突然关上的时候,可他却不敢进去,他只能在屋外等待着。 然后,他就看到裴云打开门走了出来,隐约还能听到屋里传来小姐的声音。 这就想和裴云询问情况。 裴云打断了他,说道:“她已经醒了,你可以进去看她。” 听到小姐醒了,厉怀瑾大喜过望,可当他进了屋子里后,就差没连滚带爬的逃出来。 他甚至伤心得有点想哭了,小姐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要不是小姐动不了手,自己怕是头都被拧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刚醒过来,心情不漂亮。 可又不太像。 明显能看出小姐好像就要哭了。 自己可没能耐惹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不用说让小姐哭了。 厉怀瑾不由想到,自己是在裴云离开后进入屋子里的。 “是你小子坑我。”厉怀瑾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 不说别的,自己真要找裴云算账,小姐怕是真的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了。 当秦祈儿找到裴云的时候,裴云正在写着什么。 秦祈儿也不打扰,只等裴云写好。 些许久后,裴云停笔,吹干了墨水,说道:“这是一副固本培元的药方,你拿去给她。” 一件事情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楚蛮奴是醒了可还没完全恢复。 自己开的药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也就是滋养身体,助她恢复身体机能。 秦祈儿收起了药方,说道:“奴家还以为公子不管她呢。” “说到管,我也就是管到这里了,然后呢,你接下来打算让我怎么管。” wap. /95/95599/21245386.html 第62章 就是要让你过的好 前后两个管,意思是不一样的。 前面的管,指的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责任。 后面的管,涉及的就是男女间的事情。 秦祈儿听出了裴云的意思。 她手握着衣角,说道:“公子是怪奴家多事了。” “是啊,我一个大男人做了事情,掉头就不认了,反而去怪一个处处想为我好的女孩,可真是给我自己长脸了,要不然我就不要脸了。” 这明显就是在说反话,秦祈儿哪能听不出来。 可她听了又觉得不是滋味,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裴云却突然的笑了,一把拉过了秦祈儿。 秦祈儿一时不慎,跌跌撞撞的就坐在了裴云怀里。 当然,就算她是有准备的,也是不会抗拒的。 裴云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贴着她的脸说道:“知道我想说什么吗,你要觉得这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就随便折腾我把,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我是想过了,就是要让你过的好,要是连这都做不到,就枉费我活这一遭。” 秦祈儿没有回答,只是哭了。 一双手给她擦去了眼泪。 接着。 一张嘴堵住了她的嘴,就算她是想哭,这也哭不出声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要是女人闹情绪了,和她发生点关系,她就都好了。 这话确实是有点歪理的。 就比如秦祈儿。 她之前的情绪都没了。 当唇分的时候,她就只有欲罢还羞。 久久后。 秦祈儿:“公子,她哭了。” 裴云沉默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公平的,就比如你哭了,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哄你,可她哭了,我真能给予的没有多少。” 一个是想方设法,一个是能给予的没有多少。 这就是不公平。 秦祈儿试着去明白这句话,随后她说道:“可是,若是她是真心喜欢公子的,最后却只能落个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对她不是更加的不公平。” 裴云意外的看着秦祈儿,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反驳自己。 “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人喜欢我,你就会仁慈的把我给分享出去。” “不会的。”秦祈儿:“村里不也那么多人喜欢公子,公子说不让奴家掺和,奴家不就不掺和了,可她,奴家觉得她心里是真有公子的。” 裴云:“你才和她见过几次,就这么了解她了?” 秦祈儿:“就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的感觉。” 要是以科学的角度解释,这能够解释成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到底是什么? 科学上给出解释,超感官知觉,说白了,就是直觉。 提到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有很多神奇之处,而在情感中,生活中,更多的体现是源自于自身对于细节的下意识真实判断。 说起来很玄乎,但是通过科学解释,确实是有这事的。 “所以,你真要我管她?”裴云道。 秦祈儿道:“公子身边真正的人就只有奴家一个,要是公子被欺负了怎么办,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她又那么厉害,以后谁要敢欺负咱,就让她拿斧头去把人砍了。” 裴云被逗笑了:“原来你是看中她是个免费劳力啊。” 秦祈儿认真道:“确实是有这样想过,公子的事情,奴家自然要操办好,总不能让公子受苦的。” 这话反而让裴云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以古代来说,在一个家庭里,正妻才是男主人的真正女人,而妾之类,其实就是正妻的财产。 这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古代推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即一个男子只允许有一位妻子,但却允许有多个妾室的存在。 根据法令,妻妾虽然共事一夫,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和正妻比起来,妾室几乎等同于货物。 正所谓“娶妻买妾”。 娶妻是正式的,要讲究门当户对,还要三媒六证。 买妾则不同,“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 有的朝代甚至流行换妾、赠妾,这又被当成官员攀附、结交上官的常用手段。 妾室基本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在家庭里被视为私有财产。 可以随意打骂、遣逐,就算被杀,按照法定,也只会处以流刑。 如果男子有钱有势,稍微打点一下,刑罚还可以减轻的,几乎是不用受罚。 在家庭里,妻的地位则不容撼动,按法规定,男子休妻必须满足“七出、三不出”。 正妻还有娘家人可以撑腰。 而妾室自从入门,就等于断绝娘家的关系,处于无依无靠的地步。 妾的待遇更延至子嗣,妻的子嗣称为庶出。 而庶出在家庭中,只能继承财产,无权继承地位。 妻生的子嗣则为嫡出。 而嫡出的继承顺位是无限高于庶出的。 这和能力无关,只和身份有关。 即便自家人想要违背,律法也不会允许。 在法制的影响下,家庭地位只能由嫡出继承,庶出无权参与竞争。 秦祈儿会是裴云的妻吗,自然是的。 那么,当她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她的许多做法就不难理解了。 以至于为什么要让裴云接纳楚蛮奴。 虽说,秦祈儿不是真的有高人一等的想法。 可,当一个人处于某个位置时,就不得不从这个位置出发去思考问题。 就如刚才说的。 公子身边真正的人只有她一个,她必须得给公子置办好家业。 反正公子又不是养不起人,公子这么的有本事,自己就要多找几个人帮助自己辅佐公子。 很简单的道理,人多力量大。 当然,人不能随便找,必须有自己的要求。 就和刚才说的一样,楚蛮奴那么厉害,真要有事,让她拿把斧头一站,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关于秦祈儿的想法,其实说不上什么思想觉悟,这就是当下社会环境造成的。 裴云之所以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原因是他和当下确实是存在着沟壑。 让一个现代人是去了解古代人的想法,就好比让一个古代人去了解现代人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困难。 真要说,是时代的关系造成的,比如男尊女卑的社会。 在古代,劳动就是第一生产力,在劳动上,男人与生俱来有优势,加上还要打仗,打仗也是男人更强,死了的人也是男人更多。 在古代,男人的贡献要更多,人数却更少。 在这样的基础下,才有了男尊女卑的出现。 如果你说要改变,那好,请你去改变这个时代。 让劳动不制约生产力,让天下不打仗。 wap. /95/95599/21245387.html 第64章 心里不平衡 在楚蛮奴受伤中毒昏迷的这些天,南山村是热闹的。 除了多了二三十个牛头村的村民,一部分的瓦匪也留在了南山村。 起初,南山村的村民还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可不久后,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是瓦匪。 这个消息一出,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在闵县范围内,瓦匪就是凶残、杀人不眨眼的代名词。 哪个村子没有遭受过瓦匪的毒手。 尤其是南山村,先后三次遭受了瓦匪的打劫。 南山村死了不少人,更有一段日子,担心着没有粮食吃。 若是有机会,南山村一定不惜报复瓦匪。 可如今,瓦匪竟和自己住在一个村子里。 这样的情况也太诡异了。 那自己要怎么做,和瓦匪拼个你死我活。 南山村倒也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的。 在这个时候,孙耀祖站出来说话了,告诉自家村民,他们是瓦匪,但和之前的瓦匪是不同的,有恩怨可以,但不能乱来,最后告诉大家,公子会对这件事情做一个交代。 有孙耀祖站出来说话,再加上公子的分量,才让事态平息了下来。 至于是瓦匪,但和之前的瓦匪不同,对于这个说法,大家则是似懂非懂。 要说对这点最有体会的,还是牛头村来的村民,她们的命可都是这些瓦匪救的,她们也是对这些瓦匪印象最好的人。 相反的,有一些人对瓦匪是不待见的。 就那些从四邻八乡来南山村干活的人,他们的村子也曾被瓦匪打劫过,虽说不像南山村一直受到瓦匪照顾,可对瓦匪一样有着仇恨。 又由于他们并不是南山村的,孙耀祖不是他们的村长,而公子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也让他们对瓦匪的怨恨丝毫不减,什么和之前不同,在他们心里,瓦匪就是瓦匪,就是一样的。 他们虽不敢去做什么,可却嘴上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些瓦匪和南山村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一伙的吧。” “谁说不是啊,那天都见到了,那骑马的,还有那个女人,据说是瓦匪的头目,现在则被当成客人招待着。” “这……南山村不会成了匪窝把。” “谁知道呢,你觉得南山村现在要我们建房子是为了什么。” “嘶,那我们不成了共犯。” “别想太多了,你倒是可以跑,可要是跑了,谁还给你吃的,认命吧。” “难怪这么好心,让我们干活就给我们吃的,这明显就是有预谋的。” 诸如此类的话题,是反复的议论着,当然,他们也只敢议论,不敢做什么。 他们一不敢找瓦匪麻烦,二不敢砸了自己的饭碗。 如今南山村的氛围确实不太正常。 而这样的气氛是无孔不入的。 灶房里,是扈四四和孙幼娘忙碌的身影。 扈四四的厨艺非常好,自从上次她表示要跟着裴云后,她就开始负责裴云一日三餐的饮食。 这之前本来是秦祈儿做的事情,可秦祈儿的厨艺只是一般,她也觉得该给扈四四找点事做,就退位让贤,把灶房交给了扈四四。 这些天,扈四四要更加的忙,是吃饭的人更多了,楚蛮奴和厉怀瑾的伙食也都交给她负责了。 灶房里,主要忙着的是扈四四,孙幼娘负责打下手。 此时的孙幼娘正在照看煎药,这就是裴云给楚蛮奴开的固本培元的药方。 照看煎药不是什么难事,孙幼娘却显得有点魂不守舍。 扈四四虽然忙着,可她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瞧出了孙幼娘有心事。 “是心里不平衡了?”扈四四道。 突来的一句话,让孙幼娘像只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说道:“你别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公子对她好像不太一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孙幼娘直接就不说了,可不说了,才更加证明是有问题的。 是啊。 孙幼娘能够看得出来,公子对她好像不太一样。 本来,在这之前,听到她说要抢公子当压寨夫人,自己只是觉得好笑。 怎么可能会让她称心如意。 她要是真的敢硬来,自己就拿弩箭射她。 可谁想到,她突然就受伤了,还要来找公子,而公子表示出来的态度则让人抓摸不定了。 从表面上看,是没能看出什么来。 可作为女人,孙幼娘某方面的感觉是很准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无根据的胡思乱想。 这就要说到一个人了,那就是厉怀瑾。 厉怀瑾是一个喜怒行于表的人,你只要和他见上一面,就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他的心情则可以间接折射出楚蛮奴的心情。 他要是心情不好,就证明楚蛮奴的心情很差。 反之,他心情好,楚蛮奴的心情就一定是美丽的。 外人不知道楚蛮奴来南山村找公子是为什么,可孙幼娘是知道的。 她知道楚蛮奴如今牵挂的是什么事情,她的心情自然就是随着牵挂的事情的变化而变化。 而想要知道楚蛮奴是什么心情,看厉怀瑾就知道了。 就比如,在楚蛮奴醒来后的第一天,厉怀瑾是整天的唉声叹气,守在屋外哪儿都不敢去,生怕屋内发生什么情况。 这就明摆着,楚蛮奴的心情非常的坏,他才需要无时无刻提心吊胆。 从这也就可以知道,楚蛮奴牵挂的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就孙幼娘的想法,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公子本来就不会让她得逞的。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和想的不一样了。 厉怀瑾的心情是一天一个变化,他那心情,要具体的形容,那就是相当于是老父亲嫁女儿。 虽然心里不想承认,可迹象已经表明,楚蛮奴那边应该去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 这就让孙幼娘心里不是滋味了。 若事情讲个先来后到的话,自己怎么也比楚蛮奴先。 再者。 楚蛮奴的脸是那个样子,而自己,怎么也算是让人见了喜欢。 凭什么自己这边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楚蛮奴却能后来居上,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wap. /95/95599/21245388.html 第65章 这个女人不一般 就如扈四四说的,孙幼娘的心里不平衡,尤其是还要让她给楚蛮奴煎药,她的魂不守舍就是最好的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用心给楚蛮奴煎药。 扈四四调侃了孙幼娘一句后,也没多说什么,可孙幼娘的心思,她是全看着了眼里,心中忍不住说道:“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孩子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而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就在自己表示要跟着公子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明显有了变化,总喜欢和自己唱反调,这明显就是小孩子气。 其实,这也是难免的,她本来就长得和个小可爱一样,所谓相由心生。 而自小,她在南山村就有村长的庇护,不夸张说一句,比起南山村的其他人,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她的心智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虽说她是小孩子气,但也不能否定她的品性还是极好的。 她和其他人一样,肯吃苦耐劳,办事情的时候也不会耍性格,该她做的事情从来没含糊。 可是呢,她这样的小孩子气要是放在感情上,结局就难料了。 她要是有秦祈儿的命,那一切不需多说,是谁都知道公子就是惯着秦祈儿。 可她没有秦祈儿的命,又小孩子气,那这感情的事情就难办了。 经过一段日子的修养,加上心里高兴,又有固本培元的药方,楚蛮奴已经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在屋子里待久了,能行走了,就想出外活动活动。 再一个,这些天来他都没有来见自己,虽然有秦祈儿的话给自己吃了定心丸,可自己还是想见见他,亲自和他谈谈。 吃完饭后,楚蛮奴就询问着秦祈儿的行踪。 心里想着的是,不好直接问他在哪,可只要知道秦祈儿在哪,那他就一定是跟着秦祈儿在一起的。 扈四四意味深长的看着楚蛮奴,却也不揭破。 谁不知道你的目的是公子,要是按照你平时的性子,怕就直接开口问公子在哪了,如今你却绕着弯子问,这不就明摆着心里有鬼。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被扈四四看着,楚蛮奴竟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让人浑身不自在。 对于扈四四,自己这些天也不少有接触,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 女人天生就有八卦的属性,她也不例外,可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什么问什么,反而是有事没事找厉怀瑾拉家常。 这就是一种高明的手段,她知道从自己身上是套不出话的,反而是厉怀瑾可以让她旁敲侧击出些什么。 而只是在短短的几天里,她竟能和厉怀瑾交谈甚欢。 这一度让自己怀疑,厉怀瑾是不是单身太久,渴望找个人作伴了。 如果要说,眼下整个南山村里,对自己,对瓦匪最有了解的,就得是她了。 她这么一个人,可是真的不简单啊。 扈四四觉得要是这样一直看下去,楚蛮奴可能会恼控制不住就把自己给刀了,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这才适可而止,说道:“你想找秦丫头,可我这边还忙着,要不,幼娘你带她去把。” 一旁的孙幼娘这才把目光投了过来。 “这里的活交给我做就可以了,你带她去见秦丫头把。” 扈四四这是要让孙幼娘和楚蛮奴独自相处,可她明知道孙幼娘和楚蛮奴不对付,但是,就是因为有矛盾,才需要进行解决。 孙幼娘是带着楚蛮奴去找秦祈儿了,但却是一路无话。 孙幼娘就在前面走着,楚蛮奴则在后面跟着。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起。 南山村的铁匠屋没了,裴云就让人重建了一个。 有砖头水泥,重建一个铁匠屋不难。 铁匠屋分前后两进,前进放着一些工具材料,还有休息时的桌椅之类。 秦祈儿就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则放着一个煤炭炉。 煤炭炉是裴云设计的,是专门用来烧蜂窝煤的。 高度不过小腿,宽度也就比双手合拢大点。 这样一个炉子,优点就是方便携带。 但别以为它小巧,就认为它作用不大。 由于烧的是蜂窝煤,热能散发要更高更快。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炉子,就能温暖一个屋子,而此时,这个炉子是在烧着水。 这是公子交代的,大冬天就要喝热水,公子还说了,就算平日里,水也要烧开了才能喝,要是直接喝凉水,就会把细菌什么的喝进肚子里,这搞不好,轻则肚子疼,重则生病。 秦祈儿并不明白什么是细菌,但只要是公子说的,自己就是相信的,公子说水要烧开了才能喝,那自己就把水烧开了喝。 当楚蛮奴来到的时候,秦祈儿就正在用炉子烧着水。 孙幼娘倒是想留下,可秦祈儿并没有开口让她留下,她就只有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楚蛮奴口里说是来找秦祈儿的,可坐下后,眼睛总往后进看。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正是从后进传来的,秦祈儿会在这里待着,证明在后进打铁的人就是裴云。 秦祈儿哪里瞧不出楚蛮奴的小心思,说道:“来找公子的?” 在秦祈儿面前,楚蛮奴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恩。”又觉得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说道:“我好些天没见着他了,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秦祈儿:“奇了怪了,不是你说的不想连累公子,你的病好好的,公子能给你治的都治了,这个时候就该避嫌了。” 楚蛮奴嘴巴张了又合,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要说公子就是这样不懂情趣,你会不会后悔了?” 楚蛮奴:“这样的话很无聊。” “那就说你感兴趣的话,你知道公子在里面干嘛吗?” “打铁?”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倒也没错,可你是否记得,有一个人想让公子打造兵器,最后却突然不告而别了。” 楚蛮奴惊讶了:“你是说……” 秦祈儿点着头,“你的兵器是一把斧头,公子说了,这工作量有点大,花的时间会有点多,你可以算算,从最后一次见到公子到现在是第几天了。” 这还用算什么,楚蛮奴只知道,他在没来见自己的这段日子里,是在给自己打造兵器。 wap. /95/95599/21245389.html 第66章 对内,对外 当楚蛮奴从裴云手里拿到新斧头后,她的心没有一刻能够平静的。 她之前手里的宣花大斧,就是少见的好兵器了,可和新斧头一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当握着斧头的那一刻,楚蛮奴就感受到了掌握感。 这掌握感,是来自斧头的尺寸,是来自斧头的重量。 十分明显,这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这才让自己能感受到,自己能够绝对的掌握斧。 不管是尺寸,还是重量,都是贴合自己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打造者的用心,也只有用心了,才会为了自己,把尺寸和重量打造到恰到好处。 这就不说有了新斧头,能让自己在实战上获得质的提升。 就冲这份用心,自己就满足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为自己打造的。 当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疲惫是掩盖不了的。 看到他模样,自己忍不住觉得愧疚。 他这些天是在忙着给自己打造兵器,自己却去计较他没来见自己,这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谢谢你。”楚蛮奴道,她想说的话绝不只是谢谢你,但思来想去,还是只说了谢谢你。 别人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给自己打造了兵器,一句谢谢你是基本的礼貌。 可裴云却并为此不感冒,说道:“你真的要谢谢我?那好吧,那我就把事情说清楚点,你又是送粮食,又是杀绿林盟,我给你治病,又帮你打造兵器,这也就算两清了。” 楚蛮奴愣了一下,还没到裴云会把事情算的这么清楚。 什么人才会锱铢必较,越是没有关系的人,越是会锱铢必较。 楚蛮奴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裴云说的话,最重点的是第一句话。 一句:你真的要谢谢我? 这才有了后面的话。 试探性的,楚蛮奴说道:“那要是我不谢你呢。” 裴云:“不谢我?那就拿去用就是,说那么多干嘛。” 这话是随口而出,可也就是这样,才更能表达这是真心实意要说的话。 什么人之间才不用去说谢谢,只有自己人之间才不用去说谢谢。 楚蛮奴要是还不懂裴云要表达什么,就枉费自己的聪明了。 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就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自己开心的了。 裴云则没有让她开心太久,说道:“好了,对内,想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对外,就是我刚才说的,这是两清,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叫做对内,又什么叫做对外,楚蛮奴一思考就明白了。 对内,怎么都无所谓,这个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自己人,说成圆的,说成方的,都不需要计较。 可对外,就是两清。 也只有这样一来,才能划清界限,让外人知道,你是你,我是我。 “我明白的,你是民,我是匪,不能让人误会了。”楚蛮奴道。 裴云看了看楚蛮奴,又看了又看,说道:“你明白什么了?你以为我怕你连累我?若你是十恶不赦的人,你也不会在这,可你打劫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人,这是好事,只要你做的是好事,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对外是两清,不是怕,是这样一来,你若需要我帮忙,我能更好的帮忙,比如你想怂恿龚自宏,我要是保持中立立场,就能更好的起到作用,这样的事情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 “还有,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盯着我,我才能发展。” “也许,你认为你够了解我了,事实上,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能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虽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不过我想,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裴云说的这些话,可以算是开诚布公了。 告诉楚蛮奴,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帮她的忙,这样的一个承诺,对于裴云自己来说,比什么分量都要重。 会这样的说话,也正是裴云的为人。 既然决定要管楚蛮奴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故作矜持的。 用不着去说什么没有营养的话题,就直接进入主题就对了。 从裴云的这些话里,楚蛮奴没有听到关心这两个字眼,可这些话,句句表示着关心。 她今天来,是想要知道裴云为什么这些天不来见自己。 可如今就裴云说的话,就让她破防了。 就算天天来见自己又如何。 男女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朝朝暮暮卿卿我我,而是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 听到他说这些话,就足已知道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比任何事情都要感动自己。 他没情趣吗? 也许是的。 因为他不会什么虚假的东西,他只会从实际出发。 楚蛮奴是久久的不语,可她的表情没有一刻能平静。 裴云却没心没肺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没关系,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个样子,好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裴云,请多多指教。” 说着,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楚蛮奴逐渐收起了情绪,也试着进入状态,说道:“你好,我叫楚蛮奴,也请多多指教。” 这是在演练在外人面前的模样。 裴云:“那好,现在应该来谈一下正事了,有关于你的目的,就比如你对龚自宏有什么目的。” 自己是说了,会帮忙,而想要帮忙,就需要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楚蛮奴目光变的遥远,“也许,我想回北方看看。” 北方?那是要多北,真正的北方,是战乱不休的地方。 以北雁关为界,大秦常年与异邦交战。 裴云对当下的大秦其实不甚了解,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南山村的村民。 他们虽生在大秦活在大秦,但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只是闵县。 对于大秦,他们是缺乏了解的。 他们自己都不了解大秦,裴云能从他们口里了解的大秦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这北雁关还是知道的,也就是有北雁关的存在,大秦才能抵挡异邦的南下。 楚蛮奴说到北方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她心里,北方太遥远了,自己真正要关心的是当下,当下都做不好,就更不需要去提及遥远的北方了。 楚蛮奴:“说说我对龚自宏的目的把。” wap. /95/95599/21245390.html 第67章 龚家的来历 能明显感受到楚蛮奴的状态不一样了。 说到了正事,她在心里就做出了对应的调整。 她眼中的神彩变得明亮。 这表示的是,她要来主导接下来的话题。 “是的,我是在蛊惑龚自宏,我要借他的手,把闵县那些权贵人物搅个天翻地覆。” “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能说动龚自宏,还有,龚自宏就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这就要好好说说龚自宏了。” “在外人的眼里,龚自宏背后是龚家,龚家则只是居于闵县一县之地而已。” “然而龚家却是大有来头的,龚家,曾经是京都的大户人家,龚自宏的父亲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龚禄安,京都大学士,结果是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只因他要做了一件事情。” “他试图推广科举的影响力,要求入朝为官的,都得经过科举的筛选。” “科举制度是好的,让寒门能够崛起,削弱了士族的独大。” “只是,他的步伐太大了,有的时候,能维持平衡就不容易,他却想要一刀切。” “当然,他能有这样的魄力,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可惜啊,背后的那位也没能抵挡惊涛骇浪的反扑,最后只能做出丢卒保帅的决定。” “龚禄安成为了牺牲品,他要做的改革付之东流,他更被贬出了京都。”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龚禄安有一个女儿,和龚自宏是孪生兄妹,在龚禄安落魄的时候,有人把她要了过去。” “在京都的时候,龚禄安不只是大才子,更是迷倒女子的俏郎君,有不少女子对他暗许芳心,其中最有身份的就是当朝长公主。” “可先不说龚禄安身上早有媒约在身,他心怀大志,要是当了驸马,他就只能做一个闲人,不能为官入仕。” “可长公主却对龚禄安念念不忘,在龚禄安被贬离京时,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把龚禄安的女儿要了过来,而目的是给自己的驸马纳妾。” “据说龚禄安的女儿长得和其母甚似,外界的传言是长公主对其母夺了心头之爱怀恨在心,因此要作践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给自己的驸马做妾。” “当然,还有另一个说法,长公主是在庇护龚禄安,他有一个女儿嫁入了长公主府,就算他落魄了,别人想要欺凌他,也要掂量一下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最好的证明的是,长公主的驸马经常在外抱怨,长公主给他娶了个碰不得的宝贝。” “事情也证明,有了这事后,就算龚禄安被流放到了闵县,一样没人敢欺凌他,要知道,他做的的事情是把多少人都得罪了,在他失权失势的时候,别人大可有各种办法折磨他,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原因就在于长公主。” “不得不说,长公主这个牌面很有用。” “只是,一个人自己要是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被流放到闵县后不久,龚禄安郁郁而终。” 听着楚蛮奴嘴里讲述着龚家。 实在让人没想到,龚家居然有这样的来历。 京都大学士改革推广科举,这绝对是一个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由于身处高位,从而使得做法脱离实际,竟想要一刀切,这就激起了反扑,结果就是论为了牺牲品。 而一个人要是从高位摔下来,打击是巨大的,这也导致他最后的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死后的他留下了一男一女。 男的则是龚自宏,女的则被长公主许配给驸马当妾室。 说起来,这龚家真有点可怜。 楚蛮奴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在知道他是龚自宏后,就怂恿他的原因。” “作为龚家仅剩的男丁,他心里是不甘的,他总是想着做出一番事业,他要拿回龚家曾经的名声,也要告诉别人,龚家的地位不是靠卖女儿得来的。” “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而当机会来了,他就不可能会错过。” “还闵县一个朗朗乾坤就是他的机会,到时,闵县就会由他龚家说了算,他也可以告诉其他人,倒下的龚家重新站起来了。” “之前我和他说了,你要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以不理会我,即使是生灵涂炭也和你没关系,这是扯着大义的旗帜。” “做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知道,想要打动他,只有靠他的私心。” “事后证明,他的私心作祟了,事后他单独找了我,商谈了一些事情。” “大致的内容就是,我可以将这些年来,和瓦匪勾结的人的罪证交给他去处理。” “郝志和成勇是死了,可他们留下不少可以利用的东西。” “我的本意是先把刘府这些年和瓦匪签订的契约交到他的手里,这些契约都是有白纸黑字的,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一旦有了这些罪证,他就可以迫使官府去和刘家府斗。” “若是官府真愿意和刘府斗,正好坐山观虎斗,到时就等着伺机而动,可如果官府和刘府选择包庇,到时兵马司一样能有名正言顺的动兵理由。” “这就是我的计划,我已把计划和他说了,他明显是心动的,但我却没有就这样和他合作,是他现在还不够资格。 “凭他如今在兵马司的地位,他是没有权利调动兵马司的,我对他有要求,他需要把兵马司的权力掌握在手里。” “要是换成别人,这显然不是说了就能办到的事情。” “可他不一样,他有长公主这张牌,至于怎么说动长公主帮他,关键就在他那姐妹身上。” 面对裴云,楚蛮奴是全盘托出,说出了她对龚自宏的目的。 回想起,那天她一认出龚自宏,说的那一番话,再到今天说的这番话。 让人不由得认真的看看她。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一个瓦匪,一个女人,竟能有这样的心思。 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她为什么会怎么了解龚家,甚至连长公主的事情也能娓娓道来。 这些事情,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楚蛮奴,在她身上,绝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她并没有想要对自己开诚布公,裴云也就没有想要去问。 她要是自己不想说出来,就算逼她说出来,也失去了意义。 wap. /95/95599/21245391.html 第68章 舆论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楚蛮奴也觉得有些话是需要讲清楚的。 她之前,一直就想着要把南山村拖下水,可当发现自己是喜欢上裴云后,却想着要和南山村撇清关系,免得连累了裴云。 这样的一种心理其实不难解释。 若是外人,能利用自然就要利用。 可要是自己人了,就要拼命护着。 人心本来就是双标的。 楚蛮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来也没想过能利用龚自宏的,即便发现有可能利用龚自宏了,也没有放弃要把南山村拉下水。” “我的想法就是,没有龚自宏,我需要一个挡箭牌,即便能说动龚自宏,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反悔了,我一样需要留条后路。” “到时要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至少也有一个垫背的,所以才会一直惦记着南山村,谁让南山村能接连让瓦匪栽跟头,让我都看不懂。” 说完这话,楚蛮奴是不好意思了。 放在她以前的立场,她这样做就是精明。 可如今她的立场变了,她就成了败家娘。 裴云:“这事问题不大,反正南山村从来没有应许过什么事情,我也说了,在外人面前,是两清了。” “当然,事情确实是发生了,会落人话柄,就像现在村里就有不少流言蜚语。” “可谁说这不是机会呢,龚自宏既然心动了,这事正好让他来背。” “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的,让人有意无意透露出去,南山村如今会对瓦匪这个态度,原因是出在龚自宏的身上。” “对于外人来说,龚自宏本来就是南山村的庇护伞,瓦匪已经和龚自宏达成了某种共识。” “那么,瓦匪逼迫南山村做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楚蛮奴眼睛一亮,“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龚自宏算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裴云摇了摇头,“不能说是上贼船,是他自己心动了,不能让他光是心动却什么都不做。” 这一天过后,在南山村多了一些声音,内容是这样的: “你们都听说吗,其实瓦匪来过咱们村摆下场子,好在当时有龚兵爷出马,帮咱们挡了下来。” “谁说不是呢,还打了一架,我都亲眼看到了。” “那最后是什么情况了。” “你不知道?” “我不是才从外乡来的,哪里知道啊。” “结果就是,龚兵爷和那人说了些话,当时的气氛好像还不错。” “不对吧,我看到龚兵爷最后是拔刀把人吓跑了。” “那你是不知道,龚兵爷上次来咱们村又和她见了一面,那次可是没有拔刀的。” “真要说起来,咱们还真的要多谢龚兵爷,买粮食是他帮的忙,有瓦匪也是他挡了下来,龚兵爷就是来帮咱们做主的。” “那要这么说了,这次瓦匪进村,龚兵爷怎么不来给我们做主。” “有没有可能,瓦匪现在能相安无事的在村里,就是龚兵爷在背后的作用。” “对啊,要不然瓦匪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就连吃的也是自备的,明显就是有关系的。” 舆论这样东西是最容易受操控的。 因为作为舆论的主体,他们根本无法接触到舆论的真实情况,他们只能靠小道消息随便的乱猜。 同一个舆论,分分钟钟反转,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常见了。 “那现在咱们村是什么情况啊。” “这什么情况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咱们又影响不到那个层面的事情,咱们就只求有吃的,然后,既来之则安了。” “要这么说,咱们村就成了一个戏台了,唱戏的就是龚兵爷和瓦匪了。” “这话还是少说的好,这样的事情不兴讨论,吃好自己的饭,管好自己的嘴,才是最明智的。” 虽说是大冬天的,走动不便,可有心人还是不少,这也让有的事情传了出去。 刘府,范师爷。 如今在刘府,范师爷的地位是大不如前,有事情也不交给他办,甚至是限制他的出入自由。 可他能找谁说理去,事实是他办砸了事情。 先是济世粮仓,伤了一个掌柜,自己则落荒而逃,丢了刘府的脸。 大老爷为此还让人带话给自己,要自己去吧这事处理好。 为此自己找上了瓦匪三头目,可谁曾想,瓦匪三头目竟栽了,还说了一句:是姓范的害我。 这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自己算是好话说尽了,也好在自己的脸面在瓦匪那里还是够分量的。 由于瓦匪三头目的死,瓦匪大头目需要有一个交代,就带人去南山村报仇。 可谁能想到,报仇没做到,自己反而回不来了。 至此瓦匪死了两个头目,这才让瓦匪生气了,更放出话来,为了补偿两个头目的死,刘府寄放在瓦匪的粮食悉数被没收了。 当这条消息传到刘府的那一刻,自己就成了出气筒,地位一落千丈,还被关了禁闭。 这还算轻的了,要是一般人,犯了这样的错误,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说起来,还要多亏自己的一个身份。 那就是,其实自己是大老爷的私生子。 这是一个不能得到承认的身份。 原因是。 大老爷需要有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去干一些见不得的事情。 私生子这样的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事情能交给他做,但一有麻烦了,就可以撇清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范师爷就叫范师爷,却没有名字。 他的名字就和范师爷这三个字无关。 他就不姓范。 他是姓刘。 由于是私生子,别人犯错,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范师爷犯错,只是从轻发落。 而私生子这个身份还给了他不少好处。 比如。 就算自己是受罚了,可一样还有亲信为自己效命。 即便足不出户,也可以安排人去做事情。 就在今天,自己安排的人,通过亲信给自己传回来了一条消息。 这南山村一直让自己栽跟头,自己是恨死了南山村。 一次次的失败,让自己也重视了起来,知道需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因此,自己就在南山村里安插眼线。 这不,就让自己收获了一条消息。 wap. /95/95599/21245392.html 第69章 密谋 这一天,刘府来了一个有身份的客人,客人是坐着轿子来的,身穿微服。 可即使这样,要是让人瞧见了他,一眼就会认出他是谁。 作为闵县的父母官,赵章允为什么会来到刘府呢,还不愿意让外人知道。 刘府里,唯一有身份接待赵章允的,自然就是大老爷刘世仁。 这次见面是事先约好的。 作为闵县最权贵的两个人物,见个面也要掩人耳目,可以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见面。 赵章允是县令,作为一个七品官,他的长相颇具官威,一双眼睛甚是有精神。 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他的脚步有点轻浮。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 而刘世仁,一眼看去,尽显富态。 像是怕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他穿金戴银的,和一个移动的钱庄一样。 他的眼睛偏小,眯出了一条缝, 但你不要因此就误会了他,眯着小眼睛的他,才是不好相处的。 他保养得十分好,年纪五十出头的他,外表看起来也就是四十上下。 这是一场私人的见面,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一个负责服侍的小厮。 双方也是老熟人了,简单的客套话后就进入了正题。 赵章允:“绿林盟的事你也知道了,没想到瓦匪这么的狠,一下子就把绿林盟给打垮了。” 刘世仁:“绿林盟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在瓦匪手里的粮食要怎么办。” 赵章允:“这还不得问你自己这边,要是大头目和三头目都在,哪里有二头目的事。” 刘世仁:“事情都发生了,这个多说无益,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拿回我的粮食。” “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瓦匪真的想反了,自然就得来硬,这一次你可要记得多出一点钱。” “钱我有,可要剿匪就得等过冬后,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赵章允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真要对付瓦匪,除了剿匪外,还能做什么。 之前,倒是有安插内应在瓦匪。 但那些人都在大头目和三头目身边,也都死光了。 如今的瓦匪就是一个不受控的因素,就连基本的了解瓦匪的内部情况都做不到。 就自己能知道的,也就是知道瓦匪如今当家的,即曾经的二头目,是一个叫楚蛮奴的女人。 一个女人居然能成为瓦匪二头目,如今更是瓦匪的当家,真是让人意外,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奴隶出身。 对于这楚蛮奴,自己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倒说说要怎么办,要不你派个人去和他们谈谈,我想啊,他们会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好处,只要给足好处,就没有谈不拢的。” 赵章允把问题踢了回去。 反正自己这边的办法就是剿匪,你要等不了,那你就自己找办法。 虽对赵章允的态度不喜,但对这话,刘世仁是认可的。 没有人会和利益过不去,何况是瓦匪。 他们要真的把自己的粮食吞了,那就是在找死。 他们不过是借口要和自己要好处而已。 “派人?那要派什么人。” “你家范师爷就是最好的人选。” 正如赵章允说的,范师爷是最好的人选一个 一直以来,瓦匪这条线都是他在走动的。 比起别人,他是最了解瓦匪的。 可那是之前。 如今瓦匪死了两个头目,而这些可以说都是范师爷引起的, 要是继续让范师爷去和瓦匪接触,这就和推人进火坑没什么区别。 要是范师爷是个一般人,推入火坑就推入火坑。 但范师爷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就让刘世仁犹豫了。 赵章允看出了刘世仁在想什么,范师爷那点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别人的家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还更希望能有好戏看,就说道:“怎么,还用考虑?你怕范师爷去了回不来,你不想想,就是这样才更得让他去,事情是他引起的,也只有他去了才能更显诚意。” “想要和他们谈,就要先让他们顺心顺意,就这事上,范师爷就是个罪人,他这个罪人不到场,事情还要怎么谈。” “你要是宁愿不要粮食,也不让范师爷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办法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这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话的赵章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反正粮食是他刘世仁的,不是他赵章允的。 作为一个县令,自己确实要和本土最大势力打好关系,这事关到自己能不能舒服安稳的坐好悬令这个位置。 可自己要做的也就是该做的事情。 想要自己舍己为人,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 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绿林盟就是自己在背后出力。 可谁让绿林盟不给力,一下子就被瓦匪打散了。 暂时想要重新组织起绿林盟这样的势力也不容易。 所以能做的就是摆烂。 等来春才好剿匪。 这是要自己在范师爷和粮食做取舍。 刘世仁犹豫了会,就要下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走来,说道:“老爷,范师爷说有事情想找你说说。” 没想到说到范师爷,范师爷就来了。 “没告诉他吗,我和县令在谈正事,他来凑什么热闹。”刘世仁不悦道。 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正打算把他卖了,他要是在场,岂不是尴尬。 小厮:“奴才说告诉了,可他说了,就是县令在,他才更要找你说事情,这事情有县令在场更好。” 赵章允好奇了:“还有我的事?那不妨就听听他要说什么,正好我们也说到了他。” 就这样,范师爷被准许到场。 “见过大老爷,见过县令大人。”范师爷说道。 说话的表情和举止并无问题,可听到这话,赵章允心里不由得不舒服。 自己是父母官,才是最有身份的一个。 这一句话却把自己摆在刘世仁后面,这是在说,自己不如刘世仁吗。 这就是说话的门道,同样一句话,换个说法,意思就变的不一样了。 心里是不悦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也就是件小事,赵章允涵养还是有的。 这样的小事不足以让他在意。 wap. /95/95599/21245393.html 第70章 耍计谋 当听到范师爷带来的话后。 赵章允和刘世仁都皱着眉头。 范师爷带来的话正是他的人从南山村传来的消息。 “这楚蛮奴受伤后就带人去南山村躲起来养伤,龚自宏如今和南山村则是纠缠在一起,小的怀疑,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范师爷道。 要说他最恨的两个人,就是楚蛮奴和龚自宏了。 是楚蛮奴扣下了粮食,才导致自己受罚。 自己办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失败,则和龚自宏脱不了关系。 济世粮铺不说。 在自己认为,瓦匪前后两次在南山村栽跟头,一定是龚自宏的原因,是龚自宏帮了南山村。 要不然。 光凭南山村,怎么可能是瓦匪的对手,还让瓦匪损失惨重。 至于南山村,在自己看来,如果不是有别人的帮忙,自己可以随随便便的拿捏南山村。 因此,在范师爷心里,楚蛮奴和龚自宏才是真正的仇人。 如今传来的消息,正好表明他们可能是一丘之貉。 这怎么能不让范师爷有想法。 “龚自宏竟和瓦匪勾搭上了,还真别说,他一直都不是安分的主。”赵章允道。 “我就说,怎么就突然就反了,原来是龚自宏给了瓦匪的胆。”刘世仁道。 范师爷:“小人就在猜啊,龚自宏和瓦匪真要有什么事情,那到底是为何啊。” 赵章允:“哼,还能为何,龚自宏想走文人的路是没机会的,没人会愿意看到他做个文人,他就只能经商,混进了兵马司,如今又换成了瓦匪,他这是要把文人走不了的路走一遍。” 刘世仁:“这不会是连造反也想安排上把,要知道龚家可是有前科的,这龚家的,愤世嫉俗可是有由头的,指不定是自己不好过,别人也不想好过。” 听到这样的谈话,范师爷的心里暗自得意。 自己就知道,这二位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一有事情就会往坏处想。 这也正好是自己想看到的。 “龚自宏勾结上了瓦匪,这就是造反的罪名,要不就借此为理由,把他给办了。”范师爷急忙煽风点火。 赵章允:“不可,不要忘了龚家背后有谁护着,如今也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真想要办了,必须要确切的罪证,才能让人无话可说。” 刘世仁:“瓦匪是牵上了龚自宏的线,要是线断了,是不是就要乖乖把粮食吐出来,这不就是个办法,嘿,这个办法好啊。” 本来之前赵章允出的办法是让范师爷去和瓦匪谈。 如今刘世仁转头一想,若是能对付龚自宏,这样会更加的好。 就龚家,大秦士族都是恨之入骨。 若能让龚家永远消失,绝对是大快人心的。 可奈何,龚家背后有人保着。 这些年来。 龚自宏也识相,不从文,反而又是经商,又是进了兵马司。 外人还以为他真的是认命了。 可没想到,他竟和瓦匪不清不楚了起来。 这就说明了他的内心是不甘的。 而他这样的苗头,是别人不愿意看到的。 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就让人有理由把他给办了。 如果真有机会,赵章允是想这样做的。 要知道,这些年就有不少人许下好处,让自己给龚家难看。 只要好处足够大,自己倒也不怕冒犯那位。 当然,一切都要有合适的机会,必须是名正言顺的机会。 只要自己按照规章办事了,别人也说不出自己的不是。 赵章允:“你说的办法确实是没错,可我说了,必须要有确切的罪证,你能给我找来确切的罪证吗。” 刘世仁:“我……我当然没有,可我能让人去找,只要是真做了的事情,还怕会找不到罪证?” 范师爷又开口了,他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可以从南山村下手的,他们居然选择在南山村碰面,只要查查这南山村就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南山村出来作证这事,到时什么罪证都有了。” 要是说到耍计谋,范师爷觉得自己是能说上话的。 明摆着,龚自宏无法硬来,找瓦匪一样没用。 可在这二者之间,还有一个中间人,那就是南山村。 脑袋一动起来,范师爷的思维就如涌泉。 “小的在想啊,龚自宏应该早和瓦匪勾搭上了,南山村就是个棋子。” “瓦匪大头目和三头目死的蹊跷,他们那样的人物,居然都栽在一个南山村手里。” “南山村是什么样子,小的最了解了,屁都不是,他们怎么可能做到。” “之前还在想,是龚自宏在后面搞的鬼,如今看来,是瓦匪出了内应,这里应外合的,才把大头目和三头目给害了。” “一定是这样的,龚自宏庇护南山村就是迹象了,瓦匪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南山村,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了,这南山村就是他们交接用的据点。” “小的还听说了一件事,龚自宏从南山村带回来一把刀,据说这把刀可厉害着,整天炫耀,还说要想办法多打造一些刀。”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龚自宏打算靠着南山村私下打造出大量兵器。” “小的又听说了,瓦匪的新寨主在受了伤后,就往南山村跑,是在南山村养好的伤。” “而在之前,瓦匪还给南山村送了粮食,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在瓦匪眼里,南山村就和自己的家一样。” 一口气,范师爷就说了一大篇话,说完看着另外两人。 看到两人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范师爷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得到认可了。 赵章允:“这么一说,这南山村确实该查一查,说不定真能查出点东西。” 刘世仁:“查,要大力的查,先有龚自宏私造兵器,后有瓦匪养伤,这南山村怕是要成为他们揭竿起义的地方。” 查是要查,可要怎么查,又是个问题。 赵章允:“你能知道这么多消息,是在南山村安插了眼线把,你对事情这么了解,说说看,怎么查的好。” 刘世仁:“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能办好了,我可以恢复你的身份,还会重重有赏。” wap. /95/95599/21245394.html 第71章 毒计 范师爷开始讲述自己知道南山村。 “眼下的南山村是不够团结的,除了有南山村的人,还有逃难的牛头村人,以及四邻八乡来南山村干活讨饭吃的。” “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并不是难事,就怕他们畏惧龚自宏和瓦匪,什么也不敢说。” “他们是怕龚自宏和瓦匪,可更要怕的是官府。” “我了解这些刁民,只有更凶的人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而真要让他们怕了,还需要有让他们就范的手段。” “什么抓起来,把人拷打一顿,是最下等的手段,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自己开口说。” “南山村如今可猖狂着,他们能猖狂,原因是他们有粮食吃,而他们的粮食都是靠卖那些蜂窝煤来的。” “只要能断了蜂窝煤这条路,他们一没了粮食,就没得猖狂了,到时就是任人拿捏了,是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得说什么。” “而要断了蜂窝煤,就得靠大老爷和县令大人了。” “要知道,南山村附近的田地可都是大老爷的,这里面就可以做文章。” “挖煤是在山里,本和田地无关,当朝也没有律法规定不让挖煤。” “但是,大老爷可以状告县令大人,就说挖煤会破坏了山里的风水,顺带影响到田地的收成。” “这样一来,县令大人就可以派人勒令南山村停止挖煤。” 古代是相信风水论的,在山里挖煤,把山里的风水破坏了,这也一样可以是个说法。 可山里的风水影响到了田地,这理由就有点牵强了。 要是别人用这样的理由,自然是无法服众的。 可要是联手的人是刘世仁和赵章允。 他们两个人一联手,闵县就是他们说了算。 即使是牵强的理由,在他们的手里一样可以变成名正言顺。 在闵县这一亩三分地,是黑是白本来就是他们说的算。 办法就是用煤炭要挟南山村,让南山村把龚自宏和瓦匪供出来。 不得不说范师爷确实是有狗头军师的能耐,他这计谋不可不谓毒。 断了南山村的生路,就不怕南山村猖狂。 到时再把龚自宏和瓦匪这两个仇人给除了。 一想到这。 范师爷就心里畅快。 赵章允:“你觉得呢。” 刘世仁:“我觉得可以。” “那我就派一队官差过去,作为苦主,你也要有人到场。” “恩,知晓的,我会让范师爷去的,他正好熟悉南山村。” “甚好,事情就这样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去怀恩寺上香。” “那就不耽误你去办事了。” 听着这样的谈话,范师爷低着头,他知道有的事情不是自己该多听的。 就比如。 赵章允竟诚心惦记着去怀恩寺上香。 而到了刘世仁嘴里,则成了去办事。 怀恩寺是闵县香火最旺的寺庙,原因是怀恩寺求子必应。 是的,求子必应。 那家有妻妾,只要往怀恩寺一送,吃斋念佛一段日子,回家后,就会怀上孩子。 真的是一个求子必应。 只是赵章允的子嗣不少,也没有新添的妾室,去怀恩寺又是要干嘛。 所以,刘世仁这办事二字说的是有内涵的。 南山村中,一切事情都照常进行着。 瓦匪来了又离开,而南山村的旋律却没有改变,依旧造砖头造水泥,建房子。 楚蛮奴和厉怀瑾都离开了,他们在南山村待了有一段日子了。 瓦寨终究是离不开他们的。 再一个。 本来就要和南山村撇清关系的,不可能一直待着不走。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几天,后脚就有人来到了南山村。 是范师爷带着一队官差来到。 而在另一边,龚府里。 严良平:“少爷,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龚自宏:“后果?反正龚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后果。” “可小姐……” “不用和我说她,你要知道,她如今都不姓龚了,就算龚家出事,也连累不到她。” “少爷,这是何必呢。” “何必?每天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你问我何必?” “要不,等小姐回来了,再和小姐商量商量。” “是该和她商量,不过商量的事是要她让我升官,清楚了吗,除了这件事情,不准你对她透露其他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就问你行不行?” 在龚自宏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严良平却怎么也说不出不行两个字。 作为亲信,严良平是了解龚自宏的。 他在经商习武上是都有所建树,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叫楚蛮奴的女人,心思实在可怕。 她当天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准了。 龚自宏拍了拍严良平的肩膀,“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祭日了,她是该回来了,这几天把该准备的准备一下。” 村长的屋子里,范师爷和孙耀祖相对而坐。 范师爷坐在了主人的座位上,反而是孙耀祖被当成了一个客人。 能够这样的反客为主,是范师爷今天是带着官差的,更还带着一个任务。 随着谈话的进行,孙耀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刘府大老爷认为山里挖煤影响到自己田地的风水,状告县令大人,要求南山村立即停止挖煤。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这明明就是来找麻烦的。 “这怎么可能,就山里挖煤,怎么可能就影响田地的风水了。”孙耀祖喊着冤。 范师爷皮笑肉不笑,“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了,要官差大人说了才算。” 一个官差走上了前,标志性的长着一张大黑脸,年纪三十多岁,焦仲是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就自带恐吓力。 “本官差奉县令大人之命办案,这件事情你二人各执一词,谁说的都不可信,既然是在山里挖的煤,就让本官差上山里看个究竟。” 关于这次的事情,虽说从开始就下了定论。 却不能一来就把罪名披头盖下。 得走一下过场,做出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 先到山里看一下挖煤,回来再下定论,这就是焦仲接下来要走的流程。 wap. /95/95599/21245395.html 第72章 进山 范师爷带着官差来南山村的事情在第一时间传进了裴云的耳朵里。 在知道他们来到的目的后,裴云却没有选择露面。 是情况并不需要自己露面。 即便自己是不露面,一样是可以解决事情。 范师爷这次可谓来势汹汹,带来的官差是为了断了南山村的挖煤之路。 理由却是那么的荒唐。 他们竟用这么荒唐的理由,那自己就要好好还以颜色了。 竟把主意打到了挖煤上,这是自己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公子,咱们得怎么办啊。”秦祈儿说道。 这本该是一件事关南山村生死的大事,可她表现出来的却是悠哉悠哉的。 不是她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是公子就是她的主心骨。 她从公子身上感受到的是淡定自若。 她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没能把公子难倒。 只要公子有把握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必要担心的。 裴云:“他们不就是打算上山,这不是件好事,山上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他们要是上不了山,是否就无法现场取证,说什么风水的问题。” “明着是不能不让他们上山的,可要是发生点自然灾难,就怨不了谁了。” “方法不难,把黑火药用上就可以。” “找一个合适的地形,用黑火药封路,这件事情应该不难把?” 这最后一句话是在问秦祈儿。 要说对山里形势的了解,没有人比她更熟的了。 秦祈儿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有一个地形十分的不错,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可以用黑火药制造一场雪崩,雪一封,路没了,他们想上山都难。” 裴云:“雪把路封了,就没法运东西进山,不过山里的粮食有多,拖一拖时间是够的。” “煤矿倒是问题不大,反正走的水路,也幸亏水路只能下不能上。” “就按这个办法去做吧,这事只能让你去跑一趟了。” 黑火药这东西,除了裴云最熟悉外,就要轮到秦祈儿了。 使用黑火药,其实类似于布置陷阱。 做为一个猎户,秦祈儿不知道布置过多少陷阱。 使用起黑火药,也就得心应手。 黑火药是危险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用,换成别的人去用,不仅会用不好,更怕会出事。 只有让秦祈儿去跑一趟,裴云才是放心的。 裴云思考了一会,又道:“顺便去山里带一些人下来,这一些人先都不要露面,后面可能要用到。” 当天,秦祈儿出了南山村后,就骑着马上了山。 这马是之前郝志的那一匹,如今是对秦祈儿唯命是从。 而在隔天,范师爷才带着官差,准备着要上山。 他们一路从闵县赶来,先休息一天再去干正事,这也算是说得过去的。 再一个,他们来南山村,不全然是为了挖煤的事情。 他们是想以挖煤的事要挟南山村,让南山村主动合作,供出龚自宏和瓦匪勾结的罪证。 可是,一天过去了,他们已经旁敲侧击的告诉孙耀祖。 只要识相点配合,挖煤的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只是孙耀祖就和没听懂一样,是油盐不进。 他做的事情,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天就是唉声叹气,表现出对南山村未来的担忧,可就是没做出半点实际行动。 光是这样看,他这个村长做的真有够失败的。 这也就让范师爷和官差耽误了一天。 在他们眼里,一天算不上什么。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这一天,在上山的路上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关于范师爷带官差来南山村是要干什么的,在南山村传开了。 孙耀祖倒是没说。 说的人是范师爷和官差。 他们的用意是让南山村人心惶惶,这也能有利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有效果的。 如今的南山村,是舆论四起。 而这里面最多的舆论,来自那些四邻八乡的人。 “都听说了吗,这煤要挖不成了。” “当然听说了,这可要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咱们一群老百姓的,又能做些什么。” “可是,要不是不能挖煤了,咱们哪来的钱买粮食啊。” “是啊,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 “对方可是官差,咱们是想斗也斗不过的。” “我倒觉得那范师爷人不错,说是有困难可以去找他,他可以帮忙的一定会帮忙。” 一行人走在上山的路上。 由于不时遇到积雪,走得并不快。 领路的是牛有力。 人高马大的他,即便是走在积雪上,却也不见半点困难。 就是苦了后面的人。 官差倒也还好,都是练家子的,身手不算差。 最苦了的人,莫过于是范师爷。 爬山这事本来就是体力活,更有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 为了不被落下,他就只能拼命的跟上。 牛有力说了,山里有野兽出没,虽是大冬天的,但要是跑出一头野兽来也不稀奇。 这算不上危言耸听。 范师爷是知道的,南山村就是在山里打猎到了一只老虎。 之前,还以为南山村去打猎老虎,只是个笑话,没想到真的能够做到。 听到这个消息时,范师爷是意外的。 可随后听到老虎是落入龚自宏手里的,就认为,真正打猎到老虎的人其实是龚自宏。 在范师爷心里,是把南山村的一切变化都算在了龚自宏身上了。 毕竟,龚自宏是有能力的,要不然南山村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打猎到挖煤,再到如今南山村用所谓的砖头和水泥建房子。 这就不是村民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这背后绝对是有什么人。 当然,范师爷是知道的,在南山村里村民常挂在嘴边的是公子两个字。 这叫公子的,自己是有见过的,就在济世粮铺那一次,那一次还惹了自己不高兴。 在范师爷的印象里,这叫公子的,也就长相出众,能把南山村的女人迷的围着他兜兜转。 在济世粮仓的时候,差点暴发了冲突,而他则是靠着一众女人出头。 有事还得靠女人的人,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所以。 范师爷是知道南山村有公子这号人,却没有放在心上。 真说起来,对方也就只是一个村民。 这样的人是没能让自己放在心上的。 先像他这样的人,到时只要南山村遭殃了,他的下场就是任由自己践踏。 还有。 他身边跟着的那么一些女人,可都让人眼馋着,到时一并给收了。 wap. /95/95599/21245396.html 第73章 雪崩 说起来,这一次来南山村还没有见到这叫公子的。 要说范师爷对南山村的了解,他确实是比一般人了解。 可他了解的也不是真的多。 他安插的眼线也就是在那些四邻八乡的村民里。 而这样的人,最多就是接触到一些道听途说的内容。 而裴云,一般情况下,是很少现身的。 在南山村里,平日是很难看到裴云的身影的。 眼线都是不甚了解,何况是范师爷。 范师爷的脑袋还算好使,可在没有相关讯息面前,再好使的脑袋,也只会做出错误的推论。 就比如。 南山村和瓦匪头目的两次冲突,外人根本不了解实情。 外人看到的只是,两次冲突,瓦匪损失惨重。 也就以此作为推论,南山村一定也是不好受。 在这里,范师爷连带着把龚自宏和瓦匪有内应也想像上了。 认为两次冲突,龚自宏和瓦匪的内应都插手了。 可即便如此,得出的结果就是,瓦匪惨,南山村也不好受。 这就是典型的缺乏讯息做出的错误推论。 走着山路的范师爷是难受的。 可一想到,等回去了就可以让南山村就范了,也就坚持着。 口里却还是忍不住抱怨:“这是还要走多久啊。” 由于这句话没有指名道姓,牛有力又在埋头赶路,也就没有人做出回应。 自己说的话被忽略,范师爷不悦了,用更大的声音加喊道:“前面那个,我和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山上是静悄悄的,让叫喊声传得远远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轰隆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牛有力瞬间大惊失色,转身就往后跑,一边跑,嘴里一边说着:“雪崩了,雪崩了。 确实是雪崩了。 这一条路,两边都是耸立的山壁。 随着地动山摇,山壁上的积雪倾泄而下。 雪崩这样的事情,就算想要控制,也不是真能控制的。 好在是牛有力人高马大,跑的一个快,还才堪堪把雪崩甩到了身后。 牛有力是在第一时间跑,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提醒。 可是有的人却被吓呆了。 有人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等做出反应的时候,又晚了。 在大自然灾难面前,人是渺小的。 人高马大,跑得快的牛有力是成功逃到雪崩范围外,可有的人却没有这样的运气。 只是在眨眼间,就有三个人被雪崩淹没了。 范师爷吓得双腿发软。 好在他是在队伍最后一个,他就算没跑,雪崩也落不到他身上。 要不然,凭他发软的双腿,他怕是连跑都跑不动。 雪崩来的快,尘埃落定的也快。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脸色都和雪一样的白。 接着,他们才反应了过了。 “救人,快救人。” 有三个人被买在雪下呢,要是能及时挖出来,兴许还能有的救。 官差们奋力的挖着雪。 牛有力也不例外。 救人,牛有力是认真的。 牛有力就是干活的料,一个人挖雪就能顶得上几个官差挖雪。 在场唯一站着不动的就只有范师爷了。 爬个山就要把他累垮了,又被吓破了胆,他觉得自己看着就好了。 许久后,在官差和牛有力的努力下,分别各挖出了一个人。 还有气,没有死。 可却还有一个人被埋在雪下,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官差的带头人焦仲。 焦仲被埋在雪下了,大家却没能把他挖出来…… 死人了,死的还是焦仲。 此时一个声音说道:“你刚才为什么喊得那么大声,你不知道大雪天进山不能乱出声的吗。” 说话的人是牛有力,则被指责的人则是范师爷。 一想到死了人,牛有力就觉得悲愤。 他的指责就是出于悲愤。 大雪进山不能乱出声,这是对的。 就比如刚才两边都是山壁,还有积雪的情况,更是不能出声。 这本来就是一个常识。 可范师爷却在那个时候说话,还大声叫喊。 可以说,范师爷是连常识也不懂。 真说起来,范师爷根本就没有大雪天进山的经验。 往年这个天气,他都在闵县喝着小酒,玩着女人。 说是常识,可范师爷却没有这个常识。 牛有力的话,是把雪崩的原因算在了范师爷身上。 换句话说,是范师爷间接造成焦仲的死,以及另外两个官差的不省人事。 范师爷急得跳了起来,指着牛有力道:“你胡说八道,这怎么能关我的事,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让官差抓你去治罪。” 这话本意是范师爷在恐吓牛有力,结果却收获了一群异样的目光。 异样的目光来自其他的官差。 范师爷说让自己把牛有力抓起来。 这纯粹就是在恶心自己。 不说牛有力说的没错,是你大声叫喊后,才有了雪崩。 就冲牛有力卖力的救出自己一个人,你则全程什么都没做,就光看着。 就冲这点,官差心里就更向着牛有力。 而且,从牛有力的外表,就能看出这是个憨厚的人。 刚才急着救人,如今悲愤的指责,都是一种真情流露。 而你,竟想要自己这些人以官差的身份去恐吓他,这也太让人恶心了。 官差和范师爷虽说是同路人,可并不是什么自己。 而自己这边死了焦仲这个头,这要是追究起来,谁来负责。 官差可以没人愿意负责,这负责的人就只能是范师爷了。 除了心里是向着牛有力外,官差心里也有着私心,所以,他们看着范师爷的时候,目光就异样了。 事情都还没去办,就死了一个人。 雪崩更造成了道路无法通行。 而随着日头落下,就是夜晚了,没人愿意在大雪天的山里过夜。 自己队伍里还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同伴需要赶紧进行救治。 不得已,一队人只能打道回府 回到南山村的时候,立即引起轰动。 在进山途中遇上了雪崩。 一个被埋了,二个受伤被带了回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在秦祈儿被安排上山后,扈四四就负责照料裴云。 都说成熟的女人更懂得疼人。 这一点都不假。 当然,这里指的是些日常琐事方面。 不夸张的说,扈四四就和个全职保姆一样,她也真的能做到做好。 除此之外,扈四四还充当了助手的身份,这也让裴云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南山村上的大小事宜。 wap. /95/95599/21245397.html 第74章 交谈 听完扈四四的讲述后。 裴云只觉得,有时候就算把事情都计划好了,也难免发生意外。 不过,这词次的意外是好事。 雪崩竟把一个官差埋了,还是官差的头。 这件事情可不小。 凑巧的是,在雪崩前,范师爷发出了大声叫喊。 阴差阳错间,雪崩就算在了范师爷头上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他官差竟相信了这个说法。 雪崩其实就是裴云安排秦祈儿去做的,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纯粹就是意外了,而这样的意外,对自己是好事。 至少,是离间了官差和范师爷,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而带头的官差死了,还有两个病患需要照顾。 两个病患虽还活着,却受了伤,着了风寒,短时间是好不了的。 如今官差内部是乱出一团,也就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本该办的事情。 这事情拖得越久,是对自己越有利。 扈四四:“看来连老天爷也在帮忙。” 裴云:“要是事情能这样解决,自然是好的,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人力终有穷尽,毕竟本质上自己是个村民,不对,自己连村民都不是,就一个外来户。 面对像范师爷和官差这样权贵,自己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然,我去找那姓范的探探口风?” 说这话时,扈四四是有犹豫。 范师爷对她是有所贪图的,她要去探范师爷的口风,就得做好被恶心的准备。 裴云看了扈四四一眼,说道:“使用美人计吗?”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违心,扈四四担得起美人计三个字。 裴云对于扈四四的评价是:寡妇?人妻?成熟妩媚。 就裴云来说,以现代化的说法,扈四四大抵就是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春秋冬夏各有风情,女人的美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对美的欣赏也是不一样的。 听到裴云把美人计三个字用在自己身上,还说的那么诚恳。 扈四四眼睛都发光了。 只是,公子说这话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没有夹带丝毫个人情绪。 这就让扈四四觉得有点可惜了。 因此,她最多也就是过分的问了一句:“公子觉得我有用美人计的资格吗。” 裴云:“资格自然是有资格的,可这是你不情愿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 本来,扈四四还有犹豫,听到这话后,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只要能为公子分担忧虑,我就没什么不情愿的。” 裴云摇着头,“我个人不喜欢这样的做法。” 只用了一句话,结束了话题。 一句话,就足够表明了立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让一个女人用美人计帮自己办事情,无论这个女人是谁,自己都不会高兴。 本已经打定主意的扈四四,在裴云一句话后,直接沉默了。 裴云:“村长那边说了,他们其实不是真要来找南山村麻烦的,他们的真正目标是龚自宏和瓦匪。” “我大概明白他们的真正目的了,想要南山村配合他们对付龚自宏和瓦匪,挖煤不过是他们用来谈判的筹码。” “所以,这事也不用多顾及,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谈判而已。” “上山的路被封了,接下来看他们要出什么招了,或者说,他们会换成什么筹码。” 扈四四可以说是七窍玲珑心,她从这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尝试着开口,说道:“那要是他们拿出来的筹码足够的多,公子会和他们合作吗。” 对于这个问题,裴云并没感到意外,哑然失笑道:“我要是说,我是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你又会有什么想法。” 裴云竟想过要合作?难道说,他想过要出卖龚自宏和瓦匪? 他问自己有什么想法? 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不,自己不能有想法,半点想法都不能有。 扈四四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自己的立场,说道:“人生的道路可以有很多分叉口,可我知道这已经不是我该考虑的了,我以后能走的道路,就是公子走过的道路。” 裴云意外的看了一眼扈四四,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觉悟,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裴云:“如果我要杀人呢。” 扈四四:“我会给公子递刀。” “可我杀人是没有理由的呢。” “公子就是理由。” 简单的对话,是把彼此的意思都传达了。 会有这样的对话,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自从秦祈儿肯让扈四四待在裴云身边时,这样的谈话就是注定的。 裴云的要求不高,让能参与自己生活的人,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不喜欢去防着自己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裴云:“你知道吗,我问过祈儿,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祈儿的回答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自然就是我,那鹬蚌呢,就你看到的,是范师爷代表的刘府、是派来官差的官府,也包括了龚自宏和瓦匪。” “让他们斗起来,然后,我就可以从中获取利益。” “你以为,在这里面我会存在偏心吗。”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该站在龚自宏和瓦匪这边。” “可我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偏心了,我又要怎么做出最准确的抉择。” “先说说龚自宏,用不着我多提醒你,南山村和龚自宏,一直以来都是利益的往来,只是生易上的伙伴。” “一旦南山村失去了价值,你认为龚自宏会多看一眼吗。” “接着说下瓦匪。”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楚蛮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不否定她突然间对我的感觉。” “可这真的经得起考验吗。” “我的考验指的是她背负着的东西,不难猜想,她的人生会和这些东西一直牵绊着,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 “因为背负着东西,她做的事情就无法纯粹,指不定还会有分歧。” “不算悲观主义,我真的很难去评定她对我突然的感觉存在多少不稳定因素。” “她是有自己想法的,那么,当我考虑事情的时候,我就只能把她放在旁人的角度。” “我是说过我会帮她,但我只会用我的办法帮她。” wap. /95/95599/21245398.html 第75章 白眼狼 范师爷的心情是糟糕透了。 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谩骂着:“焦仲,你就这点能耐?就这么死了,我呸,他们竟说是我害你,明明是你坏事做多了,自己遭报应了。” “才不是我呢,你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说话就能引起雪崩?就算真的是,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别人都能跑得了,就你跑不了,别人被埋了,都能救,就你被埋了救不了。” “这能怪得了谁,只能怪你自己,他们竟把事情算到我的头上,门都没有,真以为我好欺负的啊。” 范师爷是越想越气,开始摔打着屋子里的东西,反正屋子里的东西不是他的,摔打坏了他也不会觉得心疼。 一顿发泄后,范师爷才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发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本来,他是带着漂亮心情来到南山村的。 如今,心情是一团糟,事情没办成,自己还要背上害死人的罪名。 还不只是如此,这次自己可是拍了胸口做了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这要是还把事情搞砸了,回去后不知道要受什么责罚。 “这贼老天爷的,这么不给面子,把山路都封了。” “他们还说这是唯一进山的路。” “谁要进山了,反正是走个过场,干脆就不走了,就算不进山又怎么样。” “没错,就该这样,也可以把别人的注意力带到这件事情上,焦仲死了算什么,他死了就死了,办事情要紧。” “关键是要让那些官差站在我这边,说不得,只能给他们许下一些好处,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我就不相信办不了他们了。” 打定主意的范师爷就去找官差了。 事实证明,范师爷看人看得很准。 在一番讨价还价好,官差被说服了,焦仲的死暂时被丢在了一旁。 这一天,一条言论在南山村传开。 这条言论是这样说的。 “挖煤千真万确破坏了山里的风水,雪崩压死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山里的风水被破坏了,才会有雪崩发生,才会死人的。” 这条言论不用多猜,就是从范师爷嘴里说出来的。 不得不说,范师爷很擅长颠倒黑白,竟把焦仲的死,说成是挖煤破坏了山里风水。 如果只是范师爷一个人说的,事情也就那样。 可随后,官差也同意这个言论。 就算在南山村里,也有人表示出赞同,而这些人,都是那些四邻八乡的人。 一时间,这个言论充斥着南山村。 当扈四四把这些事情讲给裴云听时,裴云的表现不见丝毫变化。 这是早料到范师爷会弄出事情,要是不弄出事情,才会让人意外。 扈四四:“范师爷和官差本是一丘之貉,只是没想到村里既然有这么多人被收买了。” 那些站出来赞同言论的,也就是被收买的。 “这些人真是可恶,是我们给他们活干,让他们有吃的,他们却这样做。” 扈四四越说越生气,她本就母老虎的性格,要不是在裴云面前,她不知道要骂出多么难听的话来。 裴云依旧不见喜怒,说道:“意外吗,这并没什么好意外的,这反而是件好事,这些人能自己跳了出来,是大大节省了功夫,总好过一直有这些不安分的人存在,这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不担心问题暴露出来,只担心问题一直隐藏着。 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是靠不住的,哪些人又是能用的。 关于南山村的舆论,裴云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有些人是不利于南山村发展的。 可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处理,如今,这个机会自己出现了。 说起来,裴云还要多谢范师爷,是范师爷帮了自己一个忙。 “那,公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裴云:“言论的作用不外乎是要山里停止挖煤,但问题是,山路被封了,他们的人上不了山,山里的人还是能照旧挖煤,而只要煤运下山,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龚自宏不是在村里留有联络的人,让他联络多点人,把煤运走就是。” “至于那些人,他们竟想投靠范师爷,我倒看看范师爷怎么保他们。” 这一天,一直待在自己屋子里的孙耀祖露脸了。 一露脸,就把所有村民叫了过来,进行了一场谈话。 为了这事,范师爷也带着官差到场了。 孙耀祖先扫视了一遍。 不得不说,孙耀祖作为村长是有威严的。 被孙耀祖的目光扫过,没有村民敢直视的。 “我知道,这些天来村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本来大家能来南山村,我就把大家当成一家人看,可没想到,有的人却不想加入这个家,不得已,就只能请这些人离开了。” 村民都有预感是为了什么事情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 可谁也没想到,孙耀祖一开口就这么的直接,是要请人离开。 请这个字说的是好听,可结果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都给我站出来。” 孙耀祖脸上的威严更加的吓人了。 他今天就是要来行雷霆手段的,对待白眼狼就没有什么好仁慈的。 有人做了错事,那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我给你饭吃,你给我干活,这很合理。 你要是想帮别人说我坏话,我就请你离开,这一样很合理。 当孙耀祖念出一个个名字时。 被念到名字的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孙耀祖要他们站出来,可他们没有一个站出来,他们没有笨到主动站出来。 对于这个情况,孙耀祖是早有预料,见没人肯站出来,他又说道:“现在,没有念到名字的都到我身后站好。” 这句话落下,人都动了起来。 那些被念到名字,没有站出来的人,这个时候竟也想跟上。 可他们是没有机会的。 牛有力和扈四四早带着人等在了一旁。 人高马大的牛有力往前一站,加上扈四四那带着杀气的眼神,那些人都被震慑住了,一个个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这时也就看清有多少人。 还真不少,将近有三十个人。 wap. /95/95599/21245399.html 第76章 欺负人,无理取闹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骤变。 以孙耀祖、牛有力、扈四四为界,在他们身后的人,则是能够继续留在南山村的人。 而另一边,将近三十个人,以及来到现场的范师爷和官差看起来就成了一伙的。 别说村民了,就连范师爷对眼前的阵势,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心里对孙耀祖要做的事情隐约有了答案,可却不相信孙耀祖竟真能做到这么绝。 孙耀祖则是没有让他失望,说道:“我说了,我要请你们离开,原因是什么你们自己知道,你们心大,南山村庙小留不了你们,那边就是村口,现在请你们离开。” 这是真的要做绝了,这就要让人离开南山村。 说好听的,是请,说难听的,就是滚。 那些人这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孙耀祖是要赶自己离开南山村。 而自己离开南山村后能干什么,没活干就没吃的,挨饿,然后直至饿死…… 孙耀祖竟要这样对待他们。 可当他们看着孙耀祖,看着左右的牛有力和扈四四,还用那身后的一个个人。 他们没有一个敢乱来。 他们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是自己这些天来一天天的在说南山村的坏话,说山里挖煤破坏了风水。 而教自己说这些话的,则是一个人。 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范师爷。 就是范师爷,范师爷还说了,事后会给自己好处。 可范师爷的好处还没给自己,孙耀祖就要赶自己离开了。 被这样一群人看着,范师爷头皮发麻。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站出来,这些被自己收买的人怕是要和自己没完。 是自己让他们搞事的,如今出事了,自己要是不出来给他们解决事情,他们怎么肯罢休。 范师爷走了出来,直接来到了孙耀祖面前。 “我说村长,你把事情做成这样就不对了,你要请他们离开,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范师爷先把罪名往孙耀祖头上一扣。 定义孙耀祖是要人命。 孙耀祖不亢不卑道:“范师爷是想替他们主持公道?那好,咱们就来好好说说,范师爷知道我请他们离开是什么原因吗。” 范师爷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事情是他让人做的,他哪里会不知道。 “他们也就说了一些话,挖煤破坏风水的事情不就是明摆着的,这不就把一个官差给害死了,他们说的都是些实情,这就错了?村长不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孙耀祖笑了,“焦仲大人是怎么死的,用不着老朽提醒范师爷把,明明是人祸,范师爷却把这事说成是挖煤破坏风水,这是谁在欺负人啊。” “范师爷,老朽就想问你,就该你欺负人是把,在济世粮铺里,你就欺负我们,不让我们买粮食,你要忘记了,老朽这双手臂可没忘记,就是拜你范师爷所赐,老朽这双手臂差点就废了,如今,这双手臂也不利索了。” “说欺负人,谁有你范师爷欺负人,你要真有证据说是挖煤破坏了风水,老朽也认了,现在看看你范师爷做的是什么事情,挑拨人给你说话。” “这样的事情你竟也能够说得出口,还收买人给你说话,可不好意思。” “老朽不认。” “你们呢?你们认不认。”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的。 这句话一落,立即就引起了反应。 “不认,我们不认。” 上百人的齐声叫喊,声势浩大。 这些人在决定站在孙耀祖身后的时候,就是同一条战线的了。 他们更知道,没煤挖了,就没钱,没钱就没粮食,没粮食就得饿死。 这是和自己性命交关的事情,他们怎么能认。 “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不让我们买粮食,还不让我们挖煤,说要命,你才是想要我们的命,你竟还有脸说欺负人。” 一时间,群情激奋。 要不是孙耀祖站着面前,他们早冲向范师爷了。 范师爷被吓的接连后退。 官差见情况有点失控,都来到范师爷的身后。 身后有官差,这才让范师爷松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孙耀祖是真的要和他撕破脸皮了。 本来,他还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孙耀祖怎么都会有顾忌。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孙耀祖就没有打算给自己好脸色。 好在,还有官差站在自己这边。 范师爷沉着脸,他不喜欢现在的情况,他大声叫喊了起来,试图盖过上百个人的声音。 “都给我住嘴,要敢无理取闹,我就让官差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句话还是有作用的,村民还是怕官差的。 可这句话是吓住了村民,却吓不到孙耀祖。 “说无理取闹?还把官大人搬出来,那老朽就让官大人来评评理,看看是谁在无理取闹。” “这里是南山村,而我是南山村的村长,我就请问各位官大人,是不是承认这事。” 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需要承认的。 “各位官大人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那我作为南山村的村长,处理南山村的事情,范师爷出来指手画脚是以什么身份,难道他还是县令大人不成?说到无理取闹,又是谁在无理取闹。” 官差又交换了眼神,可还是一样没开口说话,是他们反驳不了孙耀祖。 范师爷自然不是县令大人。 一个村长本来就有资格处理村里的事情。 村长虽不在编制内,但也算是个官,你要想插手一个村长的事情,那你至少也得是个官。 孙耀祖县令大人把摆出来并没有错,也就县令大人,要不然,就算是官差,在村长没犯错的时候,也是没有资格插手一个村长的事情的。 那范师爷,他又有什么身份。 充其量就是一个刘府的话事人,他却要插手孙耀祖的事情。 说他无理取闹,一点错也没有。 官差是无言以对。 范师爷是脸色憋屈的难受,他自认自己能说会道,却没想到会在孙耀祖面前接连吃瘪。 wap. /95/95599/21245400.html 第77章 自作孽,不可活 是谁都能看出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就让有些人不能淡定了。 那些被范师爷收买的人,纷纷朝范师爷围了过来。 他们可都等着范师爷做主呢,可孙耀祖却把范师爷给震慑住了,那么他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还有,范师爷说了,会给自己好处的。 范师爷就算给孙耀震慑住了,可也不能忘了要给自己的好处。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范师爷不耐烦了。 他是说过要给好处的。 可那是把南山村整垮后。 如今他能给什么好处。 还有,事情虽是他指使的。 但他可没有承认过,如今被这些人一闹,他承认不承认都一样了。 范师爷看了看孙耀祖。 在他心里的想法,是希望这些人能继续待在南山村,只有他们待在南山村,才是有作用的。 而只要他们继续待着南山村,他们就还有吃的,就不会这样纠缠着自己不放。 范师爷对着自己身旁的官差道:“这件事情你们是能管的,他们真要被赶走了,是会出人命的,出人命的事你们怎么能不管,想要赶他们走,也得管他们吃的。” 范师爷这是自己给不了好处,想要从南山村身上敲诈好处。 这就有点属于急病乱投医的。 这就导致他说的话……有点好笑,准确的说,是有点滑稽。 作为站在他这边的官差,听完这话后,一时间竟绕不过弯,反倒是孙耀祖大笑了起来。 “我没有听错吧,范师爷是想让南山村给他们粮食。” “范师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他们就不是我的村民,我就是雇他们干活,给他们吃的,现在,我不雇他们干活了,那就不用给他们吃的,是这个道理把。” “都不是我的村民,他们就算死了,又与我何干,范师爷是想让我大发慈悲?这就可笑了,南山村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还去救济别人。” “实在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人,既然是范师爷提出来的,想来范师爷是肯舍己为人的。” “真说要做大善人的,应该是你范师爷才对,这闵县一半以上的粮食可都是被你收走的,你抖抖衣袖,就够他们吃的了。” “不要忘了,我是为什么让他们离开的,这还得是范师爷你啊。” 这些话说的尖锐,但也都属于是实话实说。 这些话一出口,是撇清了关系,更是把那些人和范师爷绑在了一起。 事实上,那些人会被范师爷收买,也是看着范师爷更有前途,是抖抖衣袖,就够自己吃的。 作为范师爷,他却无法做出回应。 他这次来南山村是为了做出一番事情的。 如今,事情没有做成,却多了这么一些累赘。 要是自己到时事情不做好,自身都难保,那有能力管这些累赘。 可自己又不得不给个表示。 孙耀祖就要把他们赶跑了,他们需要马上要个说法。 而在这个时候,孙耀祖竟带着人散场了。 是该赶的人赶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此时不散场,更待何时。 见孙耀祖就这样带人离开,范师爷能说什么,他又说不过孙耀祖,在他身边还围着人,限制他的活动。 孙耀祖一带着人离开,那些人反而都乱了起来,更是纠缠范师爷不放。 孙耀祖已经不管他们了,他们能靠的人就只有范师爷了。 见范师爷久久没有表示,也不给个说法。 有人急的拉扯起了范师爷的衣服。 范师爷再也忍受不了,对着官差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这群刁民想害我,给我打,他们要敢再碰我一下,就给我往死里打。” 官差本是在一旁看好戏。 听到范师爷这么说,又看到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也就不得不管了。 官差一插手,围着范师爷的人就都不敢放肆了。 可他们怎么能这么算了,他们哀嚎了起来。 “范老爷,可不能这样啊,你说我们帮你做事就会给我们好处,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范师爷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有了官差在身边,他的表情狰狞了起来。 “呸,就凭你们这些刁民也敢和我谈条件,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事情和我有关,滚,都给我滚,要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范师爷凶相毕露。 孙耀祖就让他心情不爽了,还要被这些人纠缠,他是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还等什么,给我让他们滚。” 在范师爷的呵斥下,官差把一个个人都赶跑了。 他们这些人,可没有人敢招惹官差的。 官差对他们这些人也是一点客气都没有,不听话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人就被这样赶跑了。 范师爷的气这才顺了点。 不过就是一群刁民。 自己是让他们办事,也给他们许下了好处。 可是,谁说自己就要承认了。 也就一群刁民,自己还不是随便拿捏。 想到了这里,范师爷心里才舒畅了起来。 只是范师爷不知道的是,官差看着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实在是范师爷的做法太不厚道了。 要知道他也是给自己许下好处的,到时是不是一样不认账。 真要不认账,自己可是官差,不是什么村民,绝不可能像这样不了了之的。 孙耀祖把人都带走了。 他虽然没留下,可大抵猜到随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难猜想那些白眼狼的下场。 可这能怪得了谁。 自作孽,不可活。 孙耀祖大大的呼出了口气,这些天他一直都待在屋子里,可都憋坏了。 而就在今天,自己是一口气说了个畅快。 是真的畅快,想起范师爷刚才的模样,就大块人心。 这一切还得多亏公子。 是的。 都是公子安排的。 包括这些天,要自己什么都不管,坐等事情的发展。 再到今天说的话。 都是公子安排的。 要不然,光凭自己是说不出今天这些话的。 这让人不由感慨公子的能耐。 从范师爷带着官差到南山村,公子就没有露过一次面。 可就是这样。 公子在幕后,却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了手里。 更一步步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是的,现在对方就和没了牙齿一样,对南山村是无从下口。 至于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按照公子的说法就是。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我惊喜,要是他们给不了我惊喜,那他们要面对的东西应该就叫做惊吓了。” 公子他,早就有了安排。 公子反而在等着的是,对方能不能有点别的花样。 wap. /95/95599/21245401.html 第78章 情不自已 “公子,龚自宏的人已经进村了,不过这次龚自宏没有来,来的是那个叫严良平的,公子要转达的话我也和他们说了,他们会接手那些叛徒的。”扈四四道。 说完后,扈四四又加了一句,“应该让那些人不得好死才是,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活路。” 裴云:“一个人死了就没有价值了,泄愤?可就这些人,还不足以引起我的气愤。”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只有活人才具备价值,他们这些人被范师爷害惨了,只要稍微给他们的恩惠,他们就可以用来对付范师爷。” 这一件事情只算是个小插曲,这一次龚自宏的人来南山村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范师爷和官差是上不了山。 可如今是一口咬定,挖煤就是破坏山里的风水。 他们是上不了山,可有另一件事情能做,他们要阻碍南山村制造蜂窝煤。 说法是,蜂窝煤是破坏山里风水才得到的东西,这是不详之物,不能留着害人,必须毁了。 这范师爷和官差是真的要把南山村逼上绝路。 可南山村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孙耀祖为首的村民,死死的拦住了他们。 在清除了那些白眼狼后,如今的村民是一股绳的,又有孙耀祖带头,他们也大胆了。 其中南山村的村民不用多说,孙耀祖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牛头村的人,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那些四邻八乡的人,他们之前就决定站在孙耀祖身后,要是不坚持下去,不就是前功尽弃了,从下了决定那一刻,他们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即便是范师爷和官差,也无法把人数众多的村民怎么样。 毕竟,孙耀祖是据理力争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范师爷和官差,只有查案的资格,但没有断案的权力。 行,你认定挖煤破坏了风水,但真正能下判决的却只能是县令大人。 因此,在县令大人没有对这件事下判决的时候,你要是敢动手动脚,就是越权了,就是在藐视王法。 当这话从孙耀祖口里说出,当孙耀祖身后又站着那么多人,范师爷和官差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样相持的情况下,又有一件事情引发了冲突。 随着河流,一批新挖出来的煤矿运到了南山村。 上山的路是被封了,但下山的水路依旧是可以通行的。 想着毁了蜂窝煤却没能做到,现在还运来一批新煤矿,这就太欺人太甚了。 在村口处,范师爷带着官差把这批煤矿拦了下来。 眼看就要有冲突。 就在这个时候,严良平来到。 虽说龚自宏没到,可这次来的人不比任何一次规模小。 光是护院,能打的人就有七八个,再加上二三十个奴隶。 奴隶都是男的,还都是干苦活的,这些奴隶,让他们干架,一样是一把好手。 严良平这次来到,自然是为了蜂窝煤的交接。 这样一来,正好站在范师爷和官差的对立面。 煤矿是南山村挖的,但龚家一样是赚钱。 曾记得,龚自宏说过一句:断我生意,是杀父杀母之仇。 别人怕范师爷和官差,龚家可不怕。 严良平此刻代表的就是龚家,他当然不能弱了龚家的脸面。 从孙耀祖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严良平就更没怕过了。 这件事情,只有不是自己这边理亏,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怕的。 作为龚自宏的亲信,严良平也一样在兵马司挂了个职务。 虽说这个职务可有可无,可也是个士兵。 说到地位。 范师爷代表的是刘府。 严良平一样毫不逊色,他代表的是龚家。 说到身份,官差对上士兵,也就谁也别想拿身份压人。 如果是干架的话,一样是不带怕的。 就在村口,以煤矿作为焦点,是一阵剑拔弩张。 可结果是谁也没有真的动手。 大家都是谁也不怕谁,可要是谁先动手了,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就在这样的对峙下,南山村反而成了局外人。 然后他们带着煤矿进村了。 本来作为主角的煤矿就这样离场,对峙着的两波人也就失去了对峙的理由,也就散了。 就在煤矿进村的时候,一个人也跟着进村了,是秦祈儿。 在制造雪崩后,她就待在山上,这次是跟着煤矿从河流下的山。 回到南山村后,秦祈儿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裴云。 刚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跌跌撞撞的,裴云抱着秦祈儿在床边坐下。 “公子,有没有想奴家啊。”秦祈儿拿鼻子碰了裴云的鼻子,声音是一个腻歪。 “想,每天都在想。”裴云如实说道。 秦祈儿笑得和喝了蜜一样,“那公子想的是奴家哪里啊。” 这问的,是话里有话。 裴云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说道:“哪里都想。” “公子怎么这么贪心,可奴家觉得好喜欢啊。”秦祈儿欲拒还羞。 “还顺利把。” 这话说是在关心。 当然,人都在眼前了,证明是顺利的。 可是,任何关心都不存在多余的。 “顺利呢,公子要是不放心,可以对奴家做个全身检查。” 秦祈儿张开双臂,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当然,也可以说是请君入瓮。 “没正经。”避免狗嘴吐不出象牙,裴云捏起秦祈儿两边脸蛋,拉扯得她的嘴巴都变形了。 “疼,公子弄疼奴家了。”这话说得有吞吐不清。 裴云改用手掌心揉着她脸,“这样总行了把,可以好好说话了把。” “是舒服了,可还不够呢,公子要继续揉揉。” “不了,手累了。”裴云却没有惯着。 秦祈儿反客为主,“那奴家给公子按按。” 只是,裴云说的是手累了。 秦祈儿的按按,却不只是在按手。 当她按的地方越来越大胆的时候。 男性威严不容挑衅。 裴云被迫竖起旗帜。 可惜,英雄终究还是难过美人关。 结果就是,裴云的无数精兵折损在秦祈儿的十指姑娘手里。 有一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 秦祈儿和裴云就是如此,也才会有如此的情不自已。 wap. /95/95599/21245402.html 第79章 一门亲事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味依旧未散。 当扈四四来送饭的时候,自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多看了裴云和秦祈儿一眼。 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只是看一眼,该懂的就都懂了。 作为事件里被迫害的一方,裴云倒是处之泰然。 反而是罪魁祸首,秦祈儿就差没扣出个三室两厅了。 一顿饭吃的香。 不是饭有多好吃。 而是在于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吃完饭后,话题则来到村口发生的事情。 裴云:“倒也算克制,要是能打起来,倒是能给我一点惊喜,现在的话……先让山上下来的人按兵不动。” 秦祈儿上山可不只是去制造雪崩,还去山上带来了人。 其中就包括了秦娘子军。 秦娘子军就是南山村的作战编队。 把这支作战编队带下山来,显然是要做些什么,而且,还是要用上武力上的手段。 可以知道,裴云这次是打算要动真格的了。 在外人眼里,南山村就是可以任意欺负的软柿子。 可谁也不知道,当南山村亮出獠牙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可怕。 既然事情的发展没有惊喜,那裴云的想法,就由自己来制造惊吓吧。 另外一边,严良平和孙耀祖在做着交接。 从板车上搬下来一袋袋粮食和一些生活用品,再把蜂窝煤装上板车。 负责拉板车的有牛,也有奴隶。 从这也可以看出奴隶的地位,可以说连牛都不如。 范师爷和官差这次倒也老实,没来搞什么捣乱。 是知道就算想搞捣乱,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也可以说,他们正是思考着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自己形势。 双方交接的次数已经不少,整个交接过程很顺利就完成了。 严良平突道:“不知道幼娘姑娘人在哪里,方便见一面不。” 孙耀祖疑惑,“严大人要找幼娘?” “是的,有点事情想当面和她说一下。” “这个……”孙耀祖迟疑了一下,觉得也没想什么好瞒着的,“幼娘在盯着范师爷他们呢。” 是的,从范师爷和官差来到南山后村,孙幼娘的责任就是在暗中盯着他们。 需要确保时时刻知道对方的动态。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这样一件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需要一个机灵有经验的人,才能不被对方发现。 秦娘子军出身的孙幼娘显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孙幼娘还有一个长处,她一双眼睛看东西比别人要看得更远更清楚,在这一点上,就连秦祈儿都不如她。 严良平惊讶了:“幼娘姑娘竟去做这事。” 在他的印象里,孙幼娘就是一个小巧好看的女孩子,想不到还能去盯人。 “也不知严大人知不知晓,幼娘对这范师爷很不待见,所以在这些事情上是格外卖力。”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范师爷想过要让幼娘姑娘去当刘府大老爷的小妾,这可真够不要脸,不够这件事情已经不算事情了,没有谁再敢打幼娘姑娘的主意了。” 孙耀祖疑惑,“这话是从何说起?” 严良平笑着道,“我啊,我打算给幼娘说一门亲事。” 孙耀祖睁大眼睛看着严良平,难道…… 严良平摇着手,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是我自己,是我家少爷,是我家少爷看上了幼娘姑娘。” 孙耀祖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事情。 龚自宏看上了孙幼娘? 自己可不记得二人有什么异常的接触。 最多也就是见过几次面,甚至连谈话都没有。 龚自宏怎么就看上了孙幼娘? 当然,不排除孙幼娘可爱动人,龚自宏在见过几次面后,就牵挂上了。 对于孙耀祖,孙幼娘就和自己的孙女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他觉得自己该问清楚点。 “还请严大人解惑,龚少爷怎么就看上幼娘了呢。” 严良平:“村长是担心少爷会亏待幼娘姑娘?这个只管放心,少爷还未有娶妻,即便幼娘姑娘做不了正妻,也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包管她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 这话说的是没错,凭孙幼娘的身份,要是能够嫁入龚家,就算做不了正妻,做个妾室,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实不是老朽真想问到底,只是总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的简单,老朽是把幼娘看成孙女一样看待的,总是对她关心的。” 孙耀祖说这话的语气带着试探性。 以他的身份他的年龄,看的事多着,就算严良平不说,他也看得出来。 龚自宏会突然看上孙幼娘,一定是事出有因,绝对不是简单的看上孙幼娘这个人而已。 严良平倒也不隐瞒,“那我就明说了,除了是幼娘姑娘长得俏,能配上少爷外,还有另外的原因。” “一是,这能加强你我两家的关系,二是,少爷如今在做的事情需要有这么一个理由,理由就是,少爷要让人知道,他和刘府大老爷杠上了,这样一来,才有人肯出手帮忙少爷。” 加强关系。 这个孙耀祖是听懂了。 联姻本来就是联盟的一种手段。 龚自宏是打算要把南山村和自己绑在一起。 那么,在南山村,有谁是龚自宏最合适的联姻对象呢。 这就非孙幼娘莫属了。 长得好看,又有孙耀祖把她当成孙女看。 论长相到身份,整个南山村找不出另一个适合龚自宏的了。 所以,龚自宏就看上了孙幼娘。 而龚自宏这样做的真正目标其实是裴云。 至于龚自宏知不知道裴云和孙幼娘的关系。 真说起来,裴云和孙幼娘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同时也是龚自宏自己看到的。 他和裴云接触的次数不少了,可从来没看出裴云和孙幼娘有什么瓜葛。 如果孙幼娘是裴云的女人之类,龚自宏当然不会犯白痴的错误。 问题是,不管怎么看,都不是。 在听到压严良平说龚自宏看上孙幼娘时,孙耀祖确实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裴云。 可又想想,之前自己就和裴云提过孙幼娘的事情,可裴云并没有接受。 既然裴云不接受了,那其他男人自然就有资格追求孙幼娘了。 wap. /95/95599/21245403.html 第80章 这是她个人的自由 孙耀祖是听懂了什么是加强关系。 可后面的话就只是听了个半懂。 龚自宏是想以孙幼娘为理由和刘府大老爷闹矛盾。 范师爷想让孙幼娘当刘府大老爷小妾这件事事,就可以作为理由。 可龚自宏又是想让谁出手帮他?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见幼娘姑娘了吧。”严良平道。 孙耀祖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就刚才说的,孙幼娘能嫁入龚家就是福气。 一个女孩子也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姻缘的事情还得看看孙幼娘这个当事人的意愿,也许她早就对裴云没念想了。 孙耀祖带着严良平找到了孙幼娘,二人就此进行了一场谈话。 思前想后,孙耀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裴云。 当孙耀祖找到裴云时,秦祈儿和扈四四也在场。 听完孙耀祖的讲述后,大家都在看着裴云。 孙幼娘对裴云的心思,在场三个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裴云接下来说的话是非常重要的。 裴云只说了八个字。 “这是她个人的自由。” 这换言之,裴云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孙耀祖的表情矛盾。 也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该松一口气。 无奈的是,裴云还是没有想留住孙幼娘,但凡裴云说出个不字,这事就别想成,而这样一来,就表示裴云是接受孙幼娘了。 松一口气是,是怕裴云会小气,自己不想要的,也不肯给人。 得到裴云的回答后,孙耀祖就离开了。 他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又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 “公子就这么舍得啊。”秦祈儿道。 裴云一脸的无辜,“又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过,再说了,总不能耽误了她吧。” “那如果她愿意被公子耽误呢。” “你的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啊。” 秦祈儿沉默了一会,说道:“奴家能想什么啊,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她要真想着嫁人,更是不用多想了。” “这不就对了,都说了,这是她个人的自由。” 这一段谈话,扈四四在一旁都听进了耳朵里。 扈四四是什么都没说,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她最多也是心里想着,孙幼娘是不是真的能如愿以偿,就看她这次的选择了。 以扈四四的心思,她哪里会听不出来。 秦祈儿这是有心思想要给孙幼娘做主了。 之所以没把话说清楚,就如她说的,八字没一撇,孙幼娘真想着嫁人,就不用多想了。 扈四四能听懂这话。 如果孙耀祖在这里,他也能一样能听懂这话。 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如果。 当孙耀祖回来找孙幼娘时,严良平已经离开了。 从孙幼娘脸上,孙耀祖试图想看出什么。 孙幼娘却没给多孙耀祖过多关注的时间,说道:“爷爷去见公子了?” 孙耀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事本来就没想瞒着。 “爷爷把我的事情和公子说了?” 孙耀祖又点了点头。 “那公子是怎么说的。” 孙耀祖活动了一下嘴唇,才说道:“他说了……这是你个人的自由。” 说完这话,紧张的看着孙幼娘,急忙又说了一句:“这也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回答,对把。” 孙幼娘简单应了声:“恩,幼娘知道了。” 看得出来,孙幼娘没有想要继续进行谈话的。 孙耀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要是想休息了,爷爷先离开?” “好的,爷爷慢走。” 孙耀祖离开前又看一眼,看到的是孙幼娘坐在铜镜前,梳起了头发。 屋子里只剩下了孙幼娘一个人。 铜镜里的她,那么稚嫩。 每个人的长相各有不同。 而她的长相是那种永远长不大的可爱型。 这样的长相应该惹人疼的。 确实也是如此。 刘府大老爷喜欢她这种。 龚自宏看上她,其中的原因也包括她这个人。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 为什么偏偏他对自己不是这样的。 曾经自己想过,也许是先入为主,要是自己先认识他,或者秦祈儿这个人不存在了,在他身边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可随后,扈四四想要跟着他,在秦祈儿的同意下,他也没多说什么。 当然,自己知道,扈四四那样的跟着算不上什么。 可是,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楚蛮奴。 这就让自己难以接受了。 凭什么她楚蛮奴可以,自己却不可以,这太不公平了。 种子一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而契机则来自和严良平的谈话。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龚自宏绝对是一个理想的夫君。 除了不修边幅外,他长相俊郎,他还有钱有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未娶妻。 正如严良平说的,作为第一个嫁给龚自宏的女人,就算做不成正妻,也会是个宠妾。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放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 自己的心里都住进一个人了。 看着镜子,孙幼娘问着自己,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看着,她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扭曲了起来。 随后,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道:“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你就是一个笑话。” “你就心甘情愿的让人看你的笑话?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 “你是恨吗,是的,你就是恨。” “他还能住在你心里,不是你喜欢他,是你恨他。” “恨他,就要报复他。” “对,没错,你应该报复他,这样他才会知道你有多恨他。” “既然是你得不到的东西,那最好的,最大快人心的办法就是毁了他。” “可悲的是,你太弱了,你能做什么。” “继续待在他身边,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后捅一刀?” “不,这是贱人才会做的事情,要是这样做了,他最多就是看不起你。” “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让他后悔,后悔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可你太弱了,光靠你自己是不行的,你需要帮手。” “龚自宏看上你,他是真的看上你了吗,不,他只是觉得能够利用你。” “他既然能利用你,你为什么不能利用他。” wap. /95/95599/21245404.html 第81章 失败的谈判 当听到孙幼娘要和严良平一起去闵县时,裴云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反而是秦祈儿嘀咕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她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谁,像是在说裴云,可又更像是在说孙幼娘。 扈四四则是一声叹息,说道:“我去送送那小妮子。” 真说起来,平日这两人是最亲近的,去送送↑应该的。 在村口处,孙幼娘正好在和孙耀祖说话告别。 “爷爷,我就是去和龚少爷说一些话,完了就会回来,又不是真的要嫁人,你等我回来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孙耀祖却红了眼眶。 孙幼娘肯去见龚自宏,就说明是下了决定了。 孙耀祖的心里是矛盾的,也不知道孙幼娘这个决定是好是坏。 他只是能知道,在孙幼娘身上有了变化。 光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她今天的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 扈四四远远的看到了她,一时却也不知该上前去和她说些什么。 孙幼娘也看到了扈四四。 她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只是在上马车前,和扈四四挥了挥手,表示道别。 但扈四四则另外看出了东西,她虽没有说话,可从她的口型上,能读出她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就是,“照顾好公子。” 随着严良平的队伍,孙幼娘将会去往闵县和龚自宏见面。 这就是她的选择。 至于她这样选择的真正原因,却没有人知道。 是的,是没有人知道。 严良平离开了。 范师爷和官差则依旧留在南山村里。 在严良平离开后,范师爷再三考虑后,带着官差去见了孙耀祖,说了一大篇话。 随后,孙耀祖则来见了裴云。 “公子,他们说想和我合作,只要我供出龚自宏和瓦匪暗中是有勾搭的,不仅煤矿的事能算了,还会给我大好处,甚至以后南山村的田地税都可以得到减少。” 是的,这就是范师爷带着官差去和孙耀祖说的事情。 之前还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表示事情是可以谈的。 如今则是摆在明面上说。 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尝试来硬的没成功,就改用软的。 其实,这样的策略是早就制定好的。 本来,南山村就不是主要目标,主要的目标是龚自宏和瓦匪。 威逼不成了,就改成利诱。 听到这话,裴云一点意外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回了句,“告诉他们,这个价格太低了。” 孙耀祖带着这句话离开了,接着又把这句话完整的带给了范师爷和官差。 裴云说过,只要筹码合适,是可以考虑合作的。 因此,孙耀祖带过去的这句话,就是想要试探出他们的底线, 很快,他们的底线出来了, 竟是原封不动, 这就是最高的价格,不会再加价。 要是这样还不接受,那南山村就准备好后悔。 得知这个回答,裴云自嘲一句,“看来我是高估了南山村的形象,也高估了他们的目光,竟就不加价了。” “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做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他们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不是我不想不给收买,是他们开的价格太低了。” 对于这样的话,秦祈儿就在一旁听着。 听完后,秦祈儿竟拆起了裴云的台:“公子你就抱怨把,奴家敢肯定,对方就算再舍得,也不可能开出一个让公子满意的价格。” 裴云有点尴尬了,“你怎么能这样说。”随后却笑了起来:“好像你也没有说错。” 最后,谈判是以失败告终。 而在谈判失败后,范师爷和官差做了一件事情,他们要回闵县了。 发现软硬都行不通后,他们准备动用最后手段。 那就是给南山村直接定罪。 反正自己这些人来过了南山村,有一个能对外的说法就可以。 回去后,就让大老爷状告县令大人,自己这些人则表示确有此事,到时就可以定下罪名了。 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南山村又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都不是自己需要在意的。 在闵县这一亩三分地,在大老爷和县令大人的联手下,黑的都可以说成是白的。 哪里需要去管什么真实情况,南山村的反应更没有人会在乎。 只要定了罪,南山村还怕能翻起浪。 到时一定要让南山村哭。 让南山村明白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范师爷和官差打算要回闵县的时候。 裴云正在小心翼翼的做着一件事情。 事关一个女人的脸,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裴云用着特意调配的颜料在扈四四脸上写着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扈四四脸上多了一道微妙微翘的伤疤,而这条伤疤则是奴隶两个字。 这样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是的,没有错,这和楚蛮奴的脸十分相似。 当然,这不是什么真的伤疤。 只要用水仔仔细细的洗一遍,就可以把伤疤洗掉。 这就类似于一次性纹身。 平白在扈四四脸上制造出一条伤疤,还是仿造楚蛮奴的,这是要干什么? 事情就是,裴云找不来瓦匪,就只能自己找人假扮瓦匪。 想要假扮瓦匪,就需要让对方一眼瞧出自己就是瓦匪。 因此,就要树立一个标志性人物。 而瓦匪里最标志性人物就是楚蛮奴,以及她的那脸上的伤疤。 裴云可以保证,别人在第一眼看到扈四四的时候,就会认为她就是楚蛮奴。 裴云:“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需要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不能让他们回闵县,能活抓就活抓,要是不行,就把他们杀了。” “有的人死了,消失不见了,有助于整件事情的发展。” 要是有外人听到裴云讲的这番话,一定是大受惊吓。 这是打算对范师爷和官差下手,更还有可能是下杀手。 要知道,范师爷代表的是刘府,官差代表的是官府。 在闵县范围内,他们就是天。 真要对他们动手,这是要变天了。 而且要动手的还是一群假扮成瓦匪的村民。 一直以来,村民都是受尽欺压的,是最胆小的。 可如今,情况却是反了过来。 wap. /95/95599/21245405.html 第82章 疯狂与危险 化过妆的扈四四离开了,她要去和一直按兵不动的秦娘子军会合。 一般人是绝对不敢对范师爷和官差动手的,这种挑战权势的做法,可以看做大逆不道。 可她们是扈四四,是秦娘子军。 对于她们来说,挑战权势什么的,不如公子一句话来的重要。 带着裴云的命令,扈四四离开了。 裴云:“会不会觉得很疯狂。” 秦祈儿点了点头,权势不可冒犯,公子却要挑战权势,自然是疯狂的。 “可是,这个样子的公子让奴家看了着迷。” 这话说的没有带着半点修饰。 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时候的公子给人的感觉是危险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种危险,让人不能自已的想要去接近他。 那种感觉,就和触碰禁忌一样。 是谁都知道结果会很严重,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伸手。 秦祈儿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公子。 这样一种感觉很好。 这让自己知道,自己是拥有他的。 若是从表面看,他让人看起来是什么都很随意,可以用一句人畜无害来形容。 可只有真正了解他,你才会知道他的危险。 而秦祈儿更知道,他的人畜无害,他的危险,只要自己愿意,他都会为自己而改变。 所以,秦祈儿是不会放手的,他就是自己的。 感受着身后秦祈儿的软怀,裴云道:“你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啊。” 秦祈儿笑嘻嘻道:“奴家想公子啊。” “没正经,我就在这,用得着想吗。” “可奴家就是想啊,奴家这是不是病了。” 裴云表示赞同的说道:“是的,病的不轻。” “那病了得怎么办啊。” 裴云十分认真的说道:“得吃药。” “公子就是奴家的药啊。”秦祈儿的语气逐渐放肆了起来,这药显然不太正经。 “又胡说八道了。” “哪有胡说八道。 话题逐渐离谱了起来。 裴云呼吸都急促了,半天挤出了两个字,“胡闹。” 秦祈儿却不依不饶,吃吃笑着:“没胡闹啊,就是有公子这药,奴家才变好看了,公子不觉得吗。” 这话倒是事实。 之前的秦祈儿是瘦弱黝黑。 如今身上长肉了,皮肤也白皙了许多。 可这绝不是吃了什么的原因。 是生活条件变好了,再加上,自从有了裴云,让她心情舒畅。 都说女大十八变。 秦祈儿也还没有到十八。 之前裴云总说她是个妖精,那是说她折腾自己的行为。 而如今,就连她这个人,也长得越来越像妖精。 秦祈儿从来都不丑。 从第一眼看到她,裴云就认定她是个美人胚子。 这不,美人胚子越长越好看了。 而可恶的是,她还一天天的调戏自己。 只不过三言两语,裴云就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裴云还真想用东西堵住她的嘴,堵的她说不出话来。 可那也太没风度了。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在一个女人在三言两语间,就失态了。 裴云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和我谈正事,你觉得这事结果会怎么样。” 直接用转移话题改变了注意力。 秦祈儿切换起角色来也是一个快,色的时候是真色,谈起正事来又是一本正经。 “其实,公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找小蛮,甚至试着去找小蛮都没有。” 这说的小蛮指的就是楚蛮奴。 从秦祈儿嘴里说出小蛮两个字,说明是承认了楚蛮奴的身份。 虽说秦祈儿的年纪不一定比楚蛮奴大。 但,只要进了公子的门,秦祈儿就有资格叫她小蛮。 “继续往下说。” 裴云没有否定这个说法,更想要知道秦祈儿还能想到多少。 她从来不是什么蠢女人,如果她真的想要当蠢女人的话,也是在裴云身边当蠢女人。 听到公子要自己往下说,秦祈儿越发认真了。 “要是真让小蛮带人来处理这事,就变成真正的瓦匪了,这不是公子的真正目的,公子的真正目的是要留下破绽。” “扈姐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是真的小蛮,咱们的人再怎么装瓦匪,也不是真的瓦匪。” “这样一来,就会有人猜测一下。” “不是真的瓦匪,那会是谁?” “他们一定不会猜到是咱们,一个小小的南山村,哪有胆量,哪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最后怀疑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龚自宏。” “公子是想让龚自宏承担这次事情,正好龚自宏的人前脚才离开,后脚范师爷和官差就出事,这事也就只能龚自宏承担了。” 裴云点了点头:“是的,这件事情算是在给龚自宏下套,事情总不能叫好不叫座,如今的形势太温顺了,得来一剂猛药,水至清则无鱼,只有真正乱起来后才能有机会。” 秦祈儿:“公子是在帮小蛮的忙?” 真要乱起来,好处最大的自然就是楚蛮奴。 裴云却摇着头:“也不全是,我还没能真了解她,会这么做,更大的原因是,我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喜欢老是猜。” 楚蛮奴怂恿龚自宏,明显是有着目的。 可作为瓦匪的她,又能从中获得什么。 这就让自己不清楚了。 因此,自己要用自己的办法去了解清楚。 “公子可以问小蛮的。”秦祈儿道。 “那大可不必。”裴云道。 秦祈儿:公子这是……吃醋了?” 裴云:“……” “小蛮有秘密不告诉公子,所以公子吃醋了。” “我是这种人吗?再说,我对她……” “公子莫狡辩了,奴家可了解公子了,公子要是认了一个人,就会真心实意的帮她,可她反而瞒着事情不和公子说,她这样做确实可恶,可恶得连奴家都想扇她耳光,可公子有没有想过,她不说,是为了公子好。” 裴云:“她和你说过?” 秦祈儿:“人是奴家找的,有事情,奴家自然得管,她和奴家说了,等她事成了,她就把公子送走,送到一个和她没有瓜葛的地方。” 这话的意思就是,楚蛮奴是要和裴撇清关系,换个说法就是,楚蛮奴不想连累裴云。 wap. /95/95599/21245406.html 第83章 关禁闭 人是白天离开的,消息是晚上传来的, 能看到扈四四身上的疲惫和脸上的喜悦。 由于赶得急,以至于晃得厉害。 有人说过,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是完整的。 她虽没有生过孩子,却丝毫不影响她完整的女人韵味。 真说起来。 就她的身材,绝对是好生养的。 正值蜜桃成熟时。 蜜桃是什么样的身材? 懂的都懂。 “公子,事情办成了。” 她脸上的纹身已经用水洗过,但并没有完全洗干净,还有残留。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洗不干净,多洗几次就是了,要是还不行,裴云也可以帮她。。 又不是永久性纹身,要是想进行永久性纹身,裴云也是会的。 裴云:“我们的人没有损伤把。” 第一句关心的是自己人。 这样的做法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上位者。 当然,这也是裴云发自内心想问的。 从现实主义来说,这样问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外人有什么损伤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可要是自己人有损伤,损失的就是自身的利益。 于公于私,裴云就该关心自己人。 扈四四:“没事,问题不大。” 裴云:“对方呢。” “活抓了,都活抓了。” 裴云意外了。 比起杀人,活抓的难度应该的更大的。 杀人的话,可以无所顾忌。 活抓就要想着不好下重手,简单的说,有限制的事情,是更难完成的。 裴云从没有低估秦娘子军的实力,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去动手。 不过看来,秦娘子军处理事情的能力还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们有没有瞧出你们的面目。”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女扮男装,想来,应该是瞧不出的,可我也不敢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相信。” “没事,不是真的相信才好,只要不被他们知道你们是南山村的就可以,接下来吗……按照我的办法对他们进行处理。” 裴云把办法告诉了扈四四。 扈四四听完,不解道:“这真的有用吗。” “放心把,会有用的,只有这样关上两三天,只希望他们不会发疯。” 裴云说的办法很简单。 挖个小土坑,不用太大,只要保证能装进一个人就可以。 接着把人关起来,要那种没有半点光线的关起来。 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接触到黑暗,其他什么也接触不到。 只要这样做了,保管他的精神很快就会崩溃。 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身体上的折磨更容易摧毁人。 这说起来,就是一种现代化的惩罚手段。 这就叫做关禁闭。 在监狱里,关禁闭可以视为最严重的惩罚。 原因是。 自由受到限制。 禁闭室一般就三四平米。 站也站不直,躺也躺不平,就算想睡,也睡不好,这就让人极其痛苦了。 极度的空虚,什么都没有。 环境恶劣,那么小的地方,要是有三急,排泄物就在身边,想一想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饥饿感会让人抓狂。 没有东西吃的那种折磨,只有体会过了才知道可怕。 最后,也就是最残忍的。 孤独。 那种孤独感,是会让人自伤自残,甚至是自杀。 一个人对于孤独的忍受力,其实是远远低于你的想象的。 当你在一片黑暗里,身体活动不开,伴随你的只有饥饿,以及你的排泄物。 你连时间过去多久都不知道。 你唯一能想到到是。 自己要死了,自己会死的。 对任何人而言,这都是一段极端难熬,极端恐怖的经历。 这样的惩罚是足够让人崩溃的。 千万不要高估一个人的忍受力。 在有的时候,人是不堪一击的。 这一天,裴云和秦祈儿结伴出行。 这本来是要去办正事,结果在半路上就有点变味了。 这次出行是骑着马的。 马是郝志的那匹马,当然,这匹马早把郝志忘到九霄云外了。 它现在就是秦祈儿最忠心耿耿的马子。 也许因为这是一匹母马,对于同为女性的秦祈儿更有认同感。 这里说一个选马的问题。 选马,绝对不能选公马。 公马会发情,同时受到雄性激素的影响,公马更具攻击性,更难以驯服。 想想看,平时一匹公马发起性子会造成什么破坏,被公马踢死的大有人在。 如果是打仗,这个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想让一匹公马当坐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这匹公马成为骟马,即是阉过的马。 技术话题上可以说是被去势的公马。 骟马的优点比较明显。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 行军打仗一般都会用骟马作为坐骑。 优点是耐长途奔跑,体力好,性情稳定。 而骟马要从小做起。 太晚了,会保留部分公马的特性。 而且在年龄小的时候,被骟掉的骟马,在它们的意识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匹公马。 秦祈儿给这匹马取名叫做望山。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断腿,有了马后,跑起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要说还有一句叫做:望山跑死马。 那也没事,这匹马本来就该和郝志一起死了的。 算是死过一回了,被说成死马,也是贴切。 秦祈儿得到望山的时候,是不一会儿就驯服了,更在不到一日内就学会驾马自由奔驰。 要知道,秦祈儿还骑着马跑山路。 从这里就知道秦祈儿的马技是有多么超绝。 这更可以说是无师自通,要知道在这之前,秦祈儿从来没有骑过马。 不夸张说一句,在骑马的天赋是,秦祈儿就是一个天才。 可这和某人一对比,某人就和残疾一样。 这某人指的就是裴云。 要不是有秦祈儿这个老师傅带着,裴云怕是在马上坐稳都做不到。 也就是望山对秦祈儿唯命是从。 换成其他人。 就这样低劣的骑技,就别想在它马背上待着。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裴云。 在望山身上是没有马鞍的,马镫一样也没有。 可就是这样,秦祈儿还是骑得自由自在。 这又侧面说明了秦祈儿的骑技。 之前看到秦祈儿没有马鞍马镫,一样能骑好马,裴云也就没有多想。 可有了这么一次经历后,裴云是深有体会。 秦祈儿就只有一个,自己又算哪根葱。 这也让裴云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做出马鞍马镫。 wap. /95/95599/21245407.html 第84章 骑马,折腾人 秦祈儿和裴云是共骑一马的。 秦祈儿在前,裴云在后。 驾马的自然是秦祈儿,裴云只要保证自己坐好就可以。 只是,能不能坐好,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马背上,彼此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驾着马的秦祈儿,身体随着马匹的起伏而起伏。 而当这一切反馈到裴云身上的时候。 即便裴云是圣人,也坐不住了。 “别骑太快,慢点。”裴云用最后的倔强说出了这话。 秦祈儿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快了吗,都够慢了。” 像是迎合主人,望山抬头从鼻孔发出声音。 这就像在说,没有错,我还能更快。 竟连一头畜生也在欺负自己。 大男儿威武不能屈。 裴云干脆闭口不说了。 裴云狠起来是真的狠,竟真就坚持住了。 就这样的一路颠簸。 远处能看到些许炊烟。 这一次的出行,是为了范师爷和官差的事情。 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是该出结果了。 活抓了人,还把人关禁闭,选择的地方自然要远离人烟。 地点是一处山脚,隐蔽性非常的好,就连南山村的村民都不知道。 这个地点不是乱选的。 在这个地方有着裴云花费心思建造的土高炉。 不过,土高炉暂时还没有正式启动。 原因是,即便启动了,也无人能驾驭。 启动土高炉就代表着要造铁了。 而日常的铁制用品,南山村里就有铁匠屋可以打造,牛有力也是专门负责这些事情的。 要是用土高炉造铁,造的自然就不是普通的铁,造的这些铁是要来打造兵器的。 而要打造兵器,就只有裴云一个人能做到。 所以只有裴云在场时,土高炉才会真正启动。 远处看到的炊烟,是有人在做饭,那是临时驻扎在这里的秦娘子军。 已经能够看到目的地了。 可这时,秦祈儿却拉了拉缰绳,让望山拐向旁边一处小树林。 裴云疑惑了:“这是要干嘛啊。” 秦祈儿也不说话,在进入小树林足够深处后,才停下了马。 她先从马上跃下,接着扶着裴云下了马。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可裴云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做了。 下了马后,秦祈儿则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裴云。 裴云:“怎么了吗。” 秦祈儿说话了:“公子的形象可不太好,得整理一下,不然不好意思见人。” 裴云这也才反应了过来。 一路马上的颠簸,让自己形象显得狼狈,衣服就凌乱不堪。 这个模样见了人,确实不太雅观。 秦娘子军算是自己的下属,在自己下属面前更是需要保持得体。 裴云:“那我整理一下。” “让奴家帮公子。” 秦祈儿走上前。 动作完全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事情本该就这样结束,可随后,秦祈儿却蹲了下来,严肃的说道:“公子一路上都不老实,这要是不解决了,被人看到了是要笑话的。” 什么是不老实? 裴云一下子秒懂。 还以为她一路上是真的不知道,原来都是装的。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正如秦祈儿说的,要是不解决,被人看到了是要笑话的。 毕竟,那个地方依旧显眼。 已经知道秦祈儿要做什么,裴云急忙道:“别啊,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有,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秦祈儿依旧不改严肃的语气,“那怎么行,都让公子难受一路了,憋坏了怎么办,公子放心,在这里没人能看到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望山把秦祈儿和裴云挡在了身后。 不得不感慨一句。 这匹小母马,是真的懂得配合自己的主人。 有望山打掩护,在这小树林的深处,又有谁能看到秦祈儿和裴云在做着什么。 至于是在做着什么呢…… 本来,煮饭的时候就该到了,可直到大家都吃完饭,两个人才骑着马姗姗来迟。 “是公子和头儿来了。” 秦娘子军围了过来。 人数较之前要更多,有十来个。 之前,裴云就让秦娘子军上山搞训练,这也让秦娘子军的规模得到扩大。 面对大家的热情,裴云回以问候,而秦祈儿则只是礼貌的挥了挥手。 大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异常,只看出秦祈儿的脸颊有点鼓,猜测是不是路上冻着了。 此时一个人来到,是扈四四。 扈四四一来到就先看看裴云,再看看秦祈儿。 随后,她的表情就变得玩味了起来,心里则碎碎念了起来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痴男怨女,在家里折腾还不够,这白日里,一边赶着路,还一边使劲的折腾。” 扈四四可不是一般人。 别人以为秦祈儿的脸颊是冻着了,可自己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严格说起来,自己还是她的老师,之前都是自己在教她该怎么服侍好男人。 在教的时候,自己就发现她是一个好学生。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她都把教的东西用在实践上了。 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一想到她把自己教的东西用在了公子身上。 这是否就相当于,在这样的事情上,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参与感。 一想到这,自己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自己死去的男人,在自己心里的模样变成了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扈四四只是分别看了裴云和秦祈儿一眼,她心里的想法更只是在一个念头之间,随后她就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来的有点晚啊,大家饭都吃完了,不过没关系,我专门去给你们做。” “公子得吃点好的,若是不吃点好的,这一天天的入不敷出,怎么能受得了。” “秦丫头你就吃点稀粥把,我看你的牙口一时半会也吃不了硬的东西。” 这些话,别人听起没有觉得什么。 可到了裴云和秦祈儿耳朵里。 这哪里能听不出来。 这是自己做的事情被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平日里,扈四四就少不了这样的调笑,可这一次,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在,其他人都听不明白。 “看吧,让你折腾。”裴云又好气又好笑道。 秦祈儿吐了吐舌头,“可是,不是很刺激吗,下次继续?” 裴云差点没站稳摔倒,引得秦祈儿猖狂的笑了。 “疼。”笑声顿止,秦祈儿捂着脸颊。 “活该。”这次轮到裴云没良心的笑了。 wap. /95/95599/21245408.html 第85章 曼陀罗花 土高炉这边,之前是交给俞灏重负责的。 做为工头级别的人物,他的动手能力毋庸置疑。 土木工程对于他是信手拈来。 而在裴云安排人给他运来了砖头水泥后。 他凭着一个人的能力,就把土高炉这一带建造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作坊。 所处的位置是山脚的一个偏僻地带。 是没有人从这边经过的。 只有一条小溪流从山上流下,在不远处形成一个小湖。 这也就让这里无需面对供水的烦恼。 而小溪流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是山上河流的一个分支。 山上的河流是可以用来运输煤炭的。 而这条小溪流,一样可以从山上运输东西下来。 这也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各种材料。 裴云是打算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秘密小基地。 规模不需要大。 太大反而不利于隐藏。 可不大,其重要性却不用多说。 如果允许,有必要的话,这将会成为一个兵工厂。 当然,这只是个念头,真要实施没有那么简单。 总不能到时靠自己一个人来打铁把。 如今南山村最有打铁天赋的,也就只有一个牛有力。 可牛有力显然也不会打造兵器的。 靠自己一个人,支撑一个兵工厂的兵器打造…… 那还是算了把,这到头来自己得活活累死。 因此,在没有人手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免谈。 就好比现在,土高炉都没有正式启动过。 此时的这里和废弃没什么不同。 兵工厂只是一个念头,是不是真能实施还不一定。 要知道规模化私造兵器,可是杀头大罪。 除非自己是有什么野心,要不然是没有想走这一步的。 所以这个念头能建立的基础,就是允许,有必要的话。 在靠近山脚处,有一个山洞,山洞不小,也就成为了一个仓库。 在山洞里里存放有煤炭、铁矿石、一些在裴云眼里视为破烂的兵器…… 这些这是打造兵器的材料,暂时是安静的在山洞里待着。 由于山洞的空间够大,也就成了一个临时的牢笼。 按照裴云交代的,范师爷和官差都被关押在了这里。 这些人被带到这里时,全程是头套麻袋,因此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其实,裴云对秦娘子军能把他们所有人活抓是好奇的。 当裴云问清经过时,则是收获了惊喜。 事情要从一个秦娘子军身上说起。 她在山上发现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这种花长得漂亮,又有别于其他花,她就摘了不少放在自己床头,作为欣赏。 可没想,自此她得了昏睡症。 而在偶然下,她发现自己的昏睡症和自己床头摘的花有关系。 事后证明,这花具有毒性。 找到罪魁祸首后,她的昏睡症也就是好了。 可事情不只是如此。 她竟突发奇想。 这花竟然有毒性,那是否能另有用途。 最后她竟把这花涂抹在弩箭上。 而在打猎时,她发现涂抹了花的弩箭能让猎物变得行动异常。 这才是真正能活抓到范师爷和官差的关键,当时,秦娘子军用的都是这样的弩箭。 而在裴云对这花进行了解后,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这是曼陀罗花。” 曼陀罗,梵语,曼陀罗花,又称天使魔鬼的号角。 曼陀罗花,是有毒的。 曼陀罗花几乎全身都是毒。 从根到茎到果实再到种子,毒性都非常大。 尤其是种子,一般情况下可以在短时间内毒死一匹马。 一旦一不小心误食了曼陀罗花的某个部位,一般不超过半个小时,中毒者就会出现一系列的中毒症状。 中毒者会十分兴奋,之后就会发生头疼、产生幻觉。 最后阶段,中毒者会产生痉挛等严重的现象,最终会在昏迷中死亡。 所以曼陀罗花虽然好看,但是要避而远之。 但是,就是这样一种毒花,也有在无法忽视的作用,要是用得当,这一样是一种药物。 曼陀罗花,其叶、花、籽均可入药。 其功效。 一是,麻醉止痛以及解痉止搐的功效。 二是,改善睡眠,捣碎的叶子,可以帮助人尽快进入梦乡。 三是,用于风湿病和关节炎的治疗,用新鲜叶子,花朵和种子捣成糊糊敷在相关部位就能有效缓解疼痛。 其中曼陀罗花的麻醉效果,可以说是神效。 要知道,就现代化的手术,都少不了要麻醉。 而说到最早的麻醉,就是大名鼎鼎的华佗麻沸散。 麻沸散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花。 相传华佗的儿子沸儿因误食曼陀罗花去世,为了纪念他的儿子,华佗就将用曼陀罗花配出的麻醉方剂命名为麻沸散。 而麻沸散的在医学界的历史地位,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有这样一位大夫,少年时在外游学,行医足迹踏遍各地。 疫病流行时,他不计报酬,四处奔波,为老百姓治病。 为了减轻病人痛苦,他在积攒数十年行医经验的基础上,反复试验,制成“麻沸散”。 首创用全身麻醉法施行外科手术,被后世尊为“外科鼻祖”。 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华佗。 麻沸散是怎么调制的,裴云是知道的。 主材料是曼陀罗花, 其次是生草乌、川芎、当归、白芷、炒南星…… 其中曼陀罗花占比最大。 可对比其他药材,曼陀罗花却很少见。 其实曼陀罗花生长的地方不少。 田间、沟旁、道边、河岸、山坡都是曼陀罗花生长的地方。 可对于正常人来说,曼陀罗花就是一种毒物。 这也就造成了。 在田间、沟旁、道边、河岸这样的常见的地方,曼陀罗花早就被先人灭绝了。 也就只有在人迹稀少的山坡才能找到曼陀罗花。 没想到能活抓范师爷和官差是曼陀罗花立了奇功。 这同时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以后自己就不愁没有曼陀罗花用了。 当然,在冬天这个季节是很难找到曼陀罗花的。 能在冬天找到曼陀罗花属于是奇迹,要知道曼陀罗花的最低生长气温是1摄氏度。 就为了给弩箭涂抹上毒性,山里的曼陀罗花是全被采摘完了。 wap. /95/95599/21245409.html 第86章 有人疯了 裴云说了,把人关禁闭了,希望到时人别疯了。 确实是有人疯了。 疯的是范师爷。 官差也一样不好受,可模样要好许多,最多是暂时精神失常,修养过后就会好转,不过落下心理阴影是在所难免的。 一个人疯了,其他人却没疯。 区别在于心理素质不一样。 官差都是练家子的,能获得一身本领在身,少不了要有毅力,能吃苦。 范师爷则不一样,过着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日子。 这样的人,哪里能够吃苦。 让他饿肚子,再让他和自己排泄物待一起,还在狭小,暗无天日的空间里。 这对于他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除此之外,范师爷和官差的区别还有一个原因。 那是就是,谁的心里有鬼。 换句话说,谁做的亏心事更多。 在关禁闭时,人的心里就会往坏的地方想。 这样一来,有做亏心事的和没有做亏心事的,他们承受的心理折磨就是不一样的。 明显的,范师爷做的亏心事比官差要多得多。 当范师爷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瞧不出人样了,再加上他身上的排泄物。 真的,让人觉得把他杀了,会他让更痛快。 可想到范师爷的为人。 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 在范师爷头上套着麻袋,手脚用绳子绑着,嘴里还塞着布。 这是防止他想不开自杀的措施。 先用两桶凉水给他冲刷了身体,再把他丢进一间四面都是墙的房间里,最后给他一碗吃的。 也许,这是范师爷有生以来吃的最珍贵的一顿。 狼吞虎咽的,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整个碗舔的比脸还干净,一滴米粒都不放过。 “接下来我要问你话,该说什么的就都给我说,要是让我听了不满意,我就把你关回去。” 一个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隔着墙,范师爷没能瞧到人。 这也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听到要把自己关回去,他都吓怕了,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哭天喊地的。 他怕了,怕极了。 他表示自己一定什么都会说的。 更还放出威胁,要是把自己关回去,自己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他对那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再加上他如今疯疯癫癫的模样。 只需要用关禁闭来威胁他,他立马就一头撞墙死。 当你手里有着能让对方宁愿死也不敢面对的手段时。 你要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况对方是范师爷这样贪生怕死的人。 甚至不用去问,他自己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之前,扈四四质疑过这个办法有没有用。 如今,她一点质疑都没有了。 看着裴云的询问,她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质疑有多么的可笑。 在她的认知里,想要犯人开口说话,就是拷问。 利用各种酷刑,折磨人的身体,让人承受不了疼痛,就会乖乖的配合。 这不只是扈四四,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认知。 可未曾想到,裴云竟用如此简单的办法就把事情做成了。 是的,在扈四四看来,就是简单。 没有动刑,没有对人造成半点伤害,这就是简单。 如果说只是范师和一个人,那还说的过去。 毕竟范师爷是养尊处优,贪生怕死之徒。 可随后,官差的反应也和范师爷一般无二。 只是开口说一句,“不配合就关回去。” 他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扈四四:“原来把人关起来真管用啊。” 说着看向山洞的方向,想着为什么这样关起来就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裴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解释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懂,干脆半开玩笑道:“你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扈四四居然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山洞方向,她这还真的是有想法啊。 这一天,裴云做的事情就是对范师爷和官差一个个进行询问。 刘府、官府,这些都属于是敌对关系。 而范师爷和官差,则都是刘府和官府的人。 作为自己人,他们比外人更加了解刘府和官府。 裴云就是要从他们嘴里了解刘府和官府。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当然,更深层次的是,挖黑料。 楚蛮奴说了。 如今在闵县,刘府和官府就是祸害,龚自宏也是认同的。 可这都是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的话。 而作为自己。 真说起来。 自己对刘府和官府的了解是缺乏的。 自己不喜欢被别人主导了思想,所以自己需要自己进行了解。 如果刘府和官府真的是闵县的祸害。 那自己想从范师爷和官差嘴里挖黑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挖黑料还有一个作用。 也许这些黑料可以用来对付刘府和官府。 这一天的询问直到了夜里。 虽说只是开口问一句,他们就全都老实交代了。 可一天下来,脑袋还是胀得难受。 床榻上,裴云枕在秦祈儿的腿上,秦祈儿则用手指在裴云脑袋上按摩着。 屋子里,炉火在燃烧着,散发着温度。 窗口边,带着凉意的月光洒落在地上。 天空上,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星在点缀。 此情此景,让人只想放空一切,去陪伴自己身边的人。 躺着的裴云正好看到秦祈儿的面孔。 此时的她,平静又带着细心。 为了缓解自己的疲劳,她是一丝不苟的。 最贤惠的女人也莫过于此了。 如果可以,自己真想一直这样看着她。 只是,随后心里又浮现出了怪诞。 就是这样一个她,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贤惠,可有时候,是真的折腾人。 真不明白,她是怎么能这么随意切换角色的。 可想想看,这不就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在人前是淑女,而到了床上…… 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好点了吗。” “好多了。”秦祈儿说道,随后眼珠子一眨,“公子是不是还想要。” 本来抚摸脸颊的手变成了捏。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 什么贤惠,这就是一个可恶的妖精。 wap. /95/95599/21245410.html 第87章 扈四四跳湖了 一大早起来,就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跳湖了,快点,快点救人。” 秦祈儿才刚帮裴云梳洗好头发,穿好衣服,就听到屋外的叫喊。 有人跳湖? 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云和秦祈儿对望了一眼,急忙朝屋外赶。 屋外,是同样慌张的秦娘子军。 秦祈儿拉住了一个秦娘子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扈姐,她把自己关在山洞一夜,今早起来就跳湖了。”说话的人带着哭呛。 竟是扈四四,她还把自己关禁闭了一夜。 这也说明她昨日是真的动心思了。 都说好奇心害死人。 这一点都不假。 为了体会被关禁闭的感觉,把自己关了一夜。 一早起来,精神受到摧残,就跑去跳湖了。 光看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发展。 可秦祈儿却皱了皱眉头。 要是别人跳湖自杀,自己会当真。 但这个人要是扈四四。 虽然不知道关禁闭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就自己认识的扈四四,她可不是一般人,不应该会这么的脆弱。 “走,过去看看。” 裴云和秦祈儿来到了湖边。 大冬天的湖水是冰冷的,这个时候下水,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跳湖了。 在湖边围着一众秦娘子军,见到裴云和秦祈儿,着急道:“公子,头儿,这该如何是好啊。” 秦儿看了一眼湖面,并没有见到扈四四的身影,问道:“扈姐真的跳湖了?”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看到时想阻止都晚了,这就是扈姐留下的衣服和鞋子。” 在湖水岸边,有着一堆衣物,确实是扈四四的。 人都跳湖了,那该怎么办。 在场的人,是有不少是善水,可善水和下水救人是两回事。 又是大冬天的,鲁莽下水,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交代了。 再一个,湖面是一片平静,扈四四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秦祈儿脸色变化着。 她是懂水性的,论水性,更是在场水性最好的一个。 自己又是大家的头儿,有什么事情就该自己做表率。 “公子,让奴家下水去看看。”这话是带着恳请的语气,毕竟,自己是公子的,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公子的同意。 裴云却拦住了她,说道:“先别急,让我来试试。” “不可。”秦祈儿急忙阻止。 这是以为裴云要自己下水去救人。 这怎么能行,这也太危险了。 其他秦娘子军虽没说什么,可从她们的表情,她们更在第一时间把裴云围住,就是在表示,她们和秦祈儿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裴云知道自己被误会,解释道:“我没有要下水,你看她的衣物都在哪里,一个人真要跳水自杀,哪里还有心思脱掉衣物,我猜她跳湖并不是要自杀,容我试试便知。” 被这么一说,秦祈儿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谁跳湖自杀会脱衣物的。 换成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脱了衣物,到时不就被人看了个精光,这得多丢人啊。 听到公子不是要下水,秦祈儿的心就放下了。 只要公子不是想下水,什么都好说。 其次,自己也不相信扈四四会跳湖自杀的。 秦祈儿:“公子想要怎么试。” “很简单。”裴云清了清喉咙,接着对着湖水喊道:“扈四四你给我出来,立刻,马上。” 这话不仅声音大,还带着命令的语气。 除了秦祈儿,其他人都怪异的看着裴云。 人家都跳湖自杀了,你竟大声命令她出来,这样的试试,可真是少见。 秦祈儿则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无条件相信公子的,公子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有公子的道理的。 如果一个真的想跳湖自杀,裴云说的话自然是一个笑话,可要是这个人不是真的想要跳湖自杀…… 哗啦水响。 一个人破水而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扈四四。 破水而出的扈四四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岸边上的裴云,然后,她就朝着裴云游了过来。 她在水中的身姿若隐若现。 在水中,她游得像一条鱼一样, 从这里就可以知道,她在水里的技艺有多高超。 所以,她刚才消失在湖面,是靠着水技潜入了水里。 离岸边越来越近了,水就越来越浅了。 当扈四四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是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在她身上就穿着一层单薄的衣物,而在湖水的浸泡下,一层单薄的衣物贴紧了身体,还显示出半透明状。 之前就说过,扈四四的身材和蜜桃一样。 眼前的一幕就更具视觉冲击力了,而这样的她正朝着裴云一步步走来。 随着她一步步走来,湖水就一滴滴沿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的身体,滴落在了地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裴云看得越来越清楚的。 包括她贴紧身体的衣物,包括显示出来的半透明状。 扈四四本人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妥。 反倒是裴云进退两难了。 继续看着,有点不礼貌。 不继续看着,还以为自己是做贼心虚,有什么不轨意图。 裴云的做法是,看着就看着吧,我看脸总是可以吧。 只是,想看脸却也不是想看就让你看到的。 来到裴云面前后,扈四四竟屈膝行了个礼,道:“是我的错,让公子等久了。” 一时间的画面,是让人陷入了天人交战。 这是我该看到的东西吗? 脑袋里出现了一句经典的台词:哪个领导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不是裴云在炫耀。 真的。 一旦自己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 自己就和唐僧一样。 那些女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要吃掉自己一样。 本来,扈四四还正常点。 作为一个人妻一个寡妇,她能有什么念头。 往日里,她虽像一个全职保姆一样,经常在自己身边出现,可一切行为都很正常,只是有时会调笑自己和秦祈儿之间的事情。 可今天,她是怎么了。 虽然不敢确定,但不得不怀疑,她应该是在勾引自己。 换出平日里,她可不会这样给自己行礼。 还有,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穿成这个模样,给自己行礼,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吗。 要是给这画面划分个等级,绝对属于少儿不宜。 可又不得不说一句,这对小孩也是一种福气,不愁没得吃啊。 wap. /95/95599/21245411.html 第88章 允许不允许 不管心里是什么念头,可不能弱了自己的形象。 规规矩矩的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好,说道:“不冷吗,去把衣物穿上,还有……我叫你上来,是该煮饭了。” 裴云一下子把话交代了个彻底,这是觉得眼前的情况,自己不宜久留。 扈四四像是才刚反应过来,骂了一声:“我该死,居然忘记要给公子做饭了,还请公子稍等,我看湖里有鱼,我去湖里给公子捕几条鱼。” 说完就往湖里走去。 这还要去湖里抓鱼? 这大冬天,她就穿着一层单薄的衣服。 裴云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忍不住嘀咕一声:“是真不怕冷啊。” 如果说,扈四四上水前是一副画面,那下水时也一样是一副画面。 从背后看她,那曲线,一样可以让人陷入天人交战。 扈四四说捕鱼,是真的捕鱼,而且是潜入水里,赤手空拳的捕鱼的。 这不是在玩,她是真的能捕到鱼。 她就在水里捕鱼,其他秦娘子军则在岸边打气帮忙。 裴云已经离开湖边了,和秦祈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公子头又不舒服了吗,奴家帮你揉揉。” 秦祈儿看着裴云皱着眉头,关心说道。 “没事,只是觉得今天这事也太不正常了。” 是啊,扈四四今天做的事情,实在不正常。 先是自己找虐的关禁闭,接着让大家误以为她跳湖自杀的时候,只听到裴云一句话就从水里出来,最后还做出像是故意勾引的举动。 秦祈儿:“要不,让奴家替公子去问问她。” 裴云:“这……也行。” 想要知道扈四四是怎么了,就没有比问她自己更清楚的了。 这一天,裴云吃上了一顿鲜美的鱼汤。 扈四四捕到的鱼是真不少,厨艺也不用多说。 吃完饭后,秦祈儿找上了扈四四。 秦祈儿还没说话,扈四四就先开口了:“你坐下,听我说。” “好。”秦祈儿也配合,她知道像扈四四这么有头脑的人,不用说什么话,她都能明白自己的来意。 整个谈话的过程很快,都是扈四四在说,秦祈儿在听。 听完扈四四的话后,秦祈儿就离开了。 随后秦祈儿就回来找裴云了。 秦祈儿:“公子,奴家和扈姐谈过了,觉得有些事情得说一下。” 裴云:“恩,你说,我听着。” “公子是知道的,扈姐的男人死了,可公子一定不知道,扈姐一直是个黄花闺女。” “这……”裴云愣了一下,“不是,我有必要知道这个吗。” “有的事情,公子是不用知道,但还是要说的。”秦祈儿:“其实扈姐和她的男人感情很不错,可问题是,她的男人有病,起不来。” “大家都知道,扈姐为了怀上孩子想尽了办法,可是起不来就是起不来,这就是扈姐为什么还能是黄花闺女。” “扈姐却没有把这事告诉别人,虽然她男人死了,可她心里还是想着的,后来,她加入了秦娘子军,能靠自己活得好,也就更没有多想了。” “可她却突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奴家。” “她说了,她昨夜去山洞,是这些天来,她总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她想去体会一下那种真正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她说在昨夜里,她想到了被大水冲走的家人,想到了死去的男人,可她说,这都不是她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的原因。” “家人男人什么的,在她心里已经是模糊的了。” “她说,真正的原因是,她看到身边的人十分的恩爱,她有点渴望了,有了对比,才让她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 “对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是模糊的,也就有了跳进湖水里清醒一下的事情。” “她说,在湖水里的时候她有想过,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要不就跟着家人男人一起走了算了,然后,她就听到公子喊她了。” “公子喊她的那句话,让她一下子把家人男人都忘了,她只记得自己说过,从今往后自己的命就是公子的了。” “最后她又说了,从湖水里出来后,什么家人男人她都不管了,她只为公子活着,然后,若是可以能,也为自己活着。” “如果公子能够允许,她想去争取一下自己渴望的东西,如果公子不允许,她也任劳任怨,会一辈子服侍好公子。” 听完秦祈儿的话后,裴云尝试的做出总结。 “意思就是说,她想要重新活一遍,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那你呢,你怎么回答她的。” 秦祈儿:“奴家什么都没和她说。” 裴云:“意思是说,你不会管这件事情?” “奴家为什么要管?扈姐都说了,公子允许,就去争取,不允许,就任劳任怨一辈子。” “公子允许不允许,结果只是关系到她能不能得偿所愿,而她该为公子做的事情是一点都不会变少,既然这样,奴家要管什么。” “奴家只能对她说一句,得之是你的幸,失之是你的命,一切都看她自己的,当然,前提得看看公子允许不允许。” 裴云抓了抓头发,这不是什么头疼,而是一种不知从何说起。 说的是什么自己允许不允许,这话虽没明说,可自己怎么能不明白。 果然是唐僧肉啊,人人都想吃。 看着裴云迟疑,秦祈儿带着鼓励的语气说道:“公子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去不了别处。” 看着秦祈儿的表情,裴云自嘲的笑了,竟还要别人的鼓励,自己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 裴云说道:“就一视同仁把,我和孙幼娘说过,这是她的个人自由,对她,我也是这句话,这是她的个人自由,这也包括了,什么命是我的,任劳任怨服侍一辈子,她的命只是她自己的,我从来没要让她做什么。” 同样的一句话,这是她的个人自由。 分别是放在孙幼娘和扈四四的身上。 由于人的不同,所以,是否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wap. /95/95599/21245412.html 第89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四面是墙,和监狱一样的房子里,在这里,有缩在角落里的范师爷,也有着官差。 从这就可以看出,范师爷和官差不再是同一伙的了。 毕竟一个时不时就发疯似的又哭又闹,极端情况下还会大小便失禁。 其他的虽然精神状态不算好,可也算是正常人。 官差看着范师爷是摇头叹息,好好一个人竟变成这个样子。 也说不上可怜,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说到可怜,大家都可怜。 更准确的说,官差的心里是庆幸的,好在自己没变成和范师爷一个样子。 “你们听,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是真的有声音,可听不清楚啊。” 官差听到的声音就是扈四四跳湖时引起的骚乱。 可他们离得远,这间房子的封闭性又好,他们根本没能听到什么。 “我好像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瓦匪如今的当家是楚蛮奴,有女人声音不是很正常。” 有了一天的缓冲,官差的精神上或多或少有所恢复,开始讨论起了事情。 “我怎么都觉得蹊跷,这些人真是瓦匪吗。” “那还用多说,那楚蛮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脸上那么大的伤疤,不就明摆着是瓦匪。” “不对啊,在问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那人说,把话问完了,就把咱们扔给瓦匪,让瓦匪负责这个麻烦。” “真的,你没有听错?” “没有全听清楚,不过错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把咱们扔给瓦匪?就是说这些人不是瓦匪了。” “不能把,不是有楚蛮奴吗。” “可我听说楚蛮奴是个疯婆娘,擅长使的兵器是一把大斧头,那天那个,可一点都不疯,她的兵器也不是什么大斧头。” “这些瓦匪是假的?那这些人会是谁啊,除了瓦匪,有谁敢打咱们主意,还有,能有这手段,让我们这样栽了。” “我倒有一个怀疑的人。” “是谁?” “龚自宏。” “这个……好像还真有点可能。” “你想啊,咱们这次就是要找龚自宏勾结瓦匪的罪证,龚自宏有足够的理由对我们下手,还有,前脚龚自宏的人刚走,后脚咱们离开就出事了,他们就是抢先给我们布置埋伏了。” “恩,这确实有道理,龚自宏是有这样的手段做到的。” “难怪了,这些人对付咱们的手段有点不一样,瓦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花样。” “好一个龚自宏,他还想把锅让瓦匪背,要是让我回去,我一定……” 话题到此终止。 自己能回去吗。 看了看一旁角落里的范师爷。 比起回去,也许死了才更加现实点。 官差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后都传进了裴云的耳朵里。 此时的裴云正处理完扈四四的事情。 关于扈四四的事情,真说起来,裴云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她要这么做,那是她的事情。 自己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一个秦娘子军送来了官差的谈话内容。 这样的谈话内容是裴云想要的,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己抛下了鱼饵,自然就有鱼儿上钩。 那句官差隐约听到,要把官差扔给瓦匪,让瓦匪负责这个麻烦。 正是自己说的。 只要官差真的把事情当成是龚自宏做的,那自己的目的就算基本完成了。 在谈话中,官差提到要回去。 裴云是有准备要放官差回去的,官差若是不回去,怎么让他们去给龚自宏背锅。 但是,不是所有官差都放回去。 有一部分官差,裴云认为,把他们杀了是他们最好的归属。 至于哪些放回去,哪些杀了,名单正在裴云写的纸上。 之前的问话,是把这些人的老底都揪出来了。 作为官差,本该是匡扶正义的人。 可要知道,权势这样的东西,都容易让人迷失本心,也可以说是彻底的暴露自我,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 你可以去弘扬其中一个理论,但也无法去否定另外一个理论。 因为,人性是复杂的。 人,是矛盾的,他绝不会是单纯的善良,也绝不会是单纯的邪恶。 就和这个世界一样,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什么叫做人,有智慧的才叫人。 也就是智慧,让每个人看东西的角度都不一样。 也就是智慧,让人面对同一件事情,他会去想很多,他想的东西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 若是没有智慧,人可以单纯的从本性出发。 可人要有了智慧,那他就不单纯了,他就是复杂的,矛盾的。 就比如自己。 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自己也不会去做大恶的事情。 也是有善恶的存在,所以善要得到褒奖,恶要得到惩罚。 这就是有了律法。 而作为官差,就是律法的代言人。 可如果,官差本身的是恶的呢。 那么,善会失去庇护,恶会肆意张扬。 权势越大的人,做起坏事了,才更坏,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次的官差有十一名,而裴云给其中七名下了死状。 好嘛。 作为匡扶正义的官差,坏人将近好人的两倍。 不对,还不止,有四个不杀的,也不算真正的好人,只是他们做的坏事还没到要以死谢罪的地步。 有七个坏人,另外四个也是什么真的好人。 就是这样的官差,他们竟要匡扶正义,是律法的代言人,这就是一个笑话。 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官差最多也是下梁,那上梁呢,自然是闵县里那个县令大人。 在这个时代,有很多人的命是不值钱的。 作为闵县县令,经手命案最多的就是他。 而在他手里,命案讲究的不是罪证,而是另外一件东西——钱。 有很多人的命是不值钱,但也有小部分的命是值钱的。 正常情况下。 命不值钱的,都是怕事的,只会兢兢战战的活着。 相反,命值钱的,活得是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因此。 值钱的人比不值钱的人,更容易犯罪,更容易犯大罪。 而在县令大人这里。 值钱的人犯罪了,可以用不值钱的人顶替,只要你给钱。 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命案,更包括了各方面的事情。 上梁是一个只认钱的县令,那作为下梁的官差,又能好到哪去,都是些坏人,岂不是很正常。 wap. /95/95599/21245413.html 第90章 荒唐的秘密 在对官差的问话中,还知道一件事情,事情是和县令有关的。 裴云认为,如果这件事情能得到证实,是可以用来给县令造成麻烦的。 那这件事情要交给谁去做呢。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龚自宏,让龚自宏彻底和县令对上。 想来,龚自宏也是想抓到县令的把柄的。 可要怎么样才能把事情透露给他。 可不能由自己去告诉他。 不然他就会知道,活抓范师爷和官差的人就是自己。 而当他知道让他背锅的人是自己,他会怎么想。 得想一个办法,把事情告诉他。 而这件所谓和县令有关的事情,裴云在听完后,是觉得真的荒唐。 就连自己觉得荒唐的事情,那就是真的荒唐了。 那这件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呢。 在外人的眼里,县令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仁慈的人。 闵县有一个怀恩寺,每年县令都会添上一大笔香油钱。 近些年来,怀恩寺的修整,扩建,也是县令一手筹办。 有了县令做表率,闵县的人也对怀恩寺供奉有嘉。 县令对怀恩寺做的一切,大家都看着眼里。 因此,在外人眼里,县令就是仁慈的。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要是真是如此,裴云怎么会觉得荒唐。 当时被问话的官差是这样说的。 “县令和对怀恩寺很熟,除了熟悉寺里面的和尚外,还熟悉了另外一些人。” “怀恩寺能鼎盛,全是县令的功劳,但是县令是什么善男信女吗,别说笑了,这都是有目的的。” “在怀恩寺有一个不为人知秘密,可我却知道了,这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你。” “你知道这个秘密我有什么换来的吗,用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不要乱猜,我的妻子活得好好的,我的孩子更是活得好。” “哈哈,是不是听不懂了。” “不懂就听着,这件事情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了,我就来告诉你。” 当时说这话时,官差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也就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才会把这事情说出来。 “大家都是对怀恩寺心怀供奉的,这除了县令带了个好头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怀恩寺有一件最灵验的事情,那就是求子必应,某户人家娶了女人,要是不得子,只要到怀恩寺吃斋念佛一段时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回到家后,立即就能怀上。” “在这段时间里,送去的女人是不可以随便走动,更不可以随便见人的,怀恩寺会给她们专门准备一处地方。” “可世间哪有这么灵验的事情。”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一件秘密了,你可要竖起耳朵听好了。” “什么求子必应,事实上就是……怀恩寺里的都是一群淫僧,一群奸淫无道的淫僧。” 说这话时,官差是咬牙切齿的,再结合,他说了这个秘密是用妻子和孩子换来的…… “所谓的吃斋念佛,所谓的不可随便走动,不可随便见人,不过是方便他们做淫秽的事情,那些送到寺里的女人,不过是他们的玩物而已。” “怀恩寺有一种迷药,能让女人全不知情下和任何男人欢好,而所谓的求子必应,怀的根本就是那些淫僧的孩子。” “怀恩寺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走漏风声,还能屹立不倒,别人还一个个心甘情愿给他们送女人,原因就是,在这背后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县令。” “听见了吗,是县令,是那个外人眼里是仁慈的,是善男信女的县令。” “县令一直对怀恩寺的支持,外人都以为他是有慈悲心肠,实际上,县令的目的是那些女人。” “县令和怀恩寺是合伙的,县令才是怀恩寺里最大的淫僧,是不是觉得很意外,这可是县令啊,百姓的父母官啊。” “就是这样的县令,那些送到寺里的女人,十有八九都被他染指过。” “知道十有八九是什么意思吗,但凡不是丑的不堪入目的,即便长的普普通通,他都不放过,他就是这么的饥不择食,谁让他好这口。” “所以说啊,那些一回去就怀上孩子的女人,指不定有多少是县令的种。” “明白了吗,这是县令的癖好,他要强占别人的妻子,让别人的妻子给他生孩子。” 又一次说到妻子和孩子,官差是笑了,只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而接下来的话就说出他的痛苦。 “是的,没有错,我也有把妻子送去怀恩寺,在怀恩寺,我的妻子待了一个月,回来后就给我生了一个孩子。” “孩子打小可爱,就连县令看了都欢喜,县令当然是欢喜的,孩子打小就像县令。” “你知不知道,我那孩子啊,就和县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不是很有趣?” “起初,我也觉得很有趣,可有那么一次,县令让我出外办事,本来要出去几天的,可事情顺利,一天就回来了。” “就在那天夜里,我看到县令去了我家,把我昏迷中的妻子睡了,办事的时候,还一边说着,多亏我妻子给他生了个好娃,让他心怀感激,这才想着多多来临幸。” “哈哈,这很好笑把,可我当时却气疯了,就想去和他拼命。” “人家可是县令啊,就算办事也有人守着,最后我被打了一顿。” “他看到我在场,反而更有兴致了,就当着我面把我妻子,……嘿嘿,完事后,他又问我想不想死。” “我是气疯了,但我怕死啊,一想到要死,我立马就求饶了。” “他却说,不会要我死的,他只要我以后按他的话做,给我妻子下药,然后等他来临幸,而我也要在场看着。” “他又说了,他会给我补偿的,在那以后,他带我去过几次怀恩寺。” “是的,怀恩寺的那些女人,我也尝过了,从那以后我也知道怀恩寺是干什么的了。” “好了,这个秘密说完了,是不是很精彩,当然是精彩的,这可是用我的妻子和孩子换来的。” wap. /95/95599/21245414.html 第91章 罄竹难书 这样的一个秘密,荒唐吗,是真的有够荒唐的。 作为一个县令,他会缺女人吗?就算缺女人,他也可以用其他的办法。 正如官差说的。 这是县令的癖好,他要强占别人的妻子,让别人的妻子给他生孩子。 而且在被官差发现后,竟觉得被官差看着办事,反而更有兴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扭曲心理。 这样的人就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办案认的不是罪证,而是钱。 还有怀恩寺这样的事情。 对于县令,裴云的想法是。 如果,能把县令除掉,对于闵县确实是一件好事。 那么,刘府呢。 刘府的事情自然就是从范师爷嘴里问出来的。 范师爷虽然发疯了,可也说出了不少事情。 首先要知道,留府有着闵县范围内一半的田地。 在大秦,田地就代表着一个人的势力。 刘府在闵县的势力绝对是如日中天的。 这也是为什么刘府不仅仅是地主,还是士族。 士族和地主是不同的。 大秦多士族,而他们都是有联系的。 这样一来,一旦有一个士族受到损害,其他士族就会帮忙。 也就是有这样的联系存在,士族才敢与朝廷抗衡。 在一些地方,士族还凌驾在朝廷之上。 比如一些偏南的少数民族,朝廷鞭长莫及,怎么能斗得过当地居民,而这些当地居民,则都是团结一心的。 在闵县,刘府自然是无法凌驾在朝廷之上的。 可作为士族,刘府一样是土皇帝的存在。 比如,朝廷会对刘府征收田地税。 但,刘府对百姓征收多少田地税,朝廷是管不了的。 只要不是天怒人怨,引得百姓造反,刘府即便把百姓逼死了,朝廷也不会管。 这就是一个士族的势力。 虽说这样很残忍,可从规定来说,刘府并没有做错。 田地是刘府私人的,收多少田地税,完全是刘府私人的事情,百姓要是觉得过不去,大可不种刘府的田地,刘府也没有拿刀架在百姓脖子上,逼迫百姓去种田地。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刘府做的还可以,并没有用田地税去逼死百姓。 如果光看刘府的田地税,甚至觉得刘府是厚道的。 因此,刘府在外界的评价是不错的。 可实际上,这就是刘府的高明之处,给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而暗底下却是用上最歹毒的手段。 收买,勾结瓦匪,通过打劫的手段,从百姓手里把粮食抢了回来。 通过这样的手段,刘府想要得到多少粮食,就能得到多少粮食。 可以毫无顾及的让百姓家破人亡,百姓还不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 而这样做,还有另外的好处。 通过瓦匪抢回来的粮食是不记入账本的,这部分粮食也就不需要向朝廷上交田地税。 也因为这部分不记入账本,到了天灾人祸,缺少粮食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卖个黑心价钱,也就是俗话说的国难财。 毕竟,明面上的粮食,卖太高了,是会引起朝廷的镇压。 而不入账的粮食,别人又证实不到是自己的。 这里的天灾指的是旱灾、水灾、蝗灾,人祸则指的是战乱。 天灾人祸的出现,不是粮食收入少了,就是粮食消耗大了。 而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大秦隔三差五就会和外敌打仗。 而天灾,指不定今天好好的,明天就来了。 发的是国难财,要是国家真有难怎么办。 国家真有难,那也是朝廷的事。 士族之所以能叫士族,是经历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一直流传下来的。 即便是改朝换代,士族一样能活下来。 比朝廷活得久的士族,大有人在。 说起来,真的改朝换代,也就上面的人换一批,不可能把整个天下都颠覆一遍的。 天下其实还是哪个天下。 而对于士族来说,对于刘府来说,闵县的百姓,就该世世代代受到自己的剥削。 不同阶级的人,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像百姓这样的人,死上一些,也影响不到自己的阶级,也和自己的世界无关。 对于士族来说,百姓就等同于蝼蚁。 刘府在闵县做的事情,就是把百姓当成了蝼蚁。 一直以来瓦匪就是在帮忙刘府办事情的。 只是未曾想到,瓦匪的大头目和三头目都死了,而二头目在掌管瓦匪后,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当然,在刘府的眼里,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不,自己在短时间,又组织起一个绿林盟。 虽说绿林盟也被瓦匪打散了。 但这也不是问题,只要有时间,刘府还能组织起黄林盟、蓝林盟…… 从范师爷嘴里,裴云是真正了解了刘府代表着什么。 士族这两个字,自己只算是听说过,却没有什么接触。 自己只知道,对士族最大的冲击就是科举的出现。 科举给了寒门崛起的希望,让天下不再被士族垄断。 如今大秦是有科举的,但也只是让士族不像从前那么嚣张而已。 自己没接触过别的士族,所以无法做太多的评价。 可就刘府,自己已经可以断定刘府是闵县的祸害了。 前有南山村,后有牛头村,死了的那些人,可以说是刘府一手造成的。 而不只是南山村和牛头村,还有其他的村子…… 罄竹难书。 自己手上的纸能写下该杀的官差,却写不下刘府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对方是士族啊,自己又能做什么。 好在,对刘府有想法的还有其他人。 龚自宏将会成为身先士卒的那一个。 说起来,龚自宏和刘府的矛盾大着。 龚自宏的父亲大刀阔斧的想要改革科举,最后是步子太大失败了,而这其中少不了有士族的下绊子。 不过龚自宏要是以这个理由去找刘府起冲突,有的人是不会接受的。 比如庇护龚家的那位,甚至包括他那个嫁入长公主府的姐妹。 所以,龚自宏需要另外寻找理由,看上孙幼娘就是他另外寻找的理由。 这个理由,怎么说呢,也许是他短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wap. /95/95599/21245415.html 第92章 被恨上了? 用孙幼娘的这个理由,龚自宏就想让人支持他和刘府斗,显然还是不够的。 但他可以以此谋取更高的位置。 楚蛮奴对他的要求就是把兵马司控制在手里。 那么,孙幼娘这个理由也算说的过去。 为了保护喜欢的女人,自己要变的更强,这是一个能让人支持的理由。 想到了孙幼娘,裴云突然有了想法。 也许,县令在怀恩寺的事情,可以通过她去说。 就是不知道,如今她对自己生什么想法。 不过,事情总该试试才知道。 正好,她如今也在闵县。 要不,去试试? 秦祈儿:“公子要去闵县?” 裴云:“是啊,正值年关,正好去买些年货,” 秦祈儿点着头:“这个理由不错,也就没人怀疑去闵县的真正目的了。” 裴云勾了勾她的小鼻子,“用得着这么聪明吗。” 秦祈儿笑嘻嘻:“奴家不聪明啊,奴家只是了解公子而已。” 裴云脸色一沉:“这可不好,以后不是什么秘密都瞒不了你。” 秦祈儿认真道:“公子请放心,奴家该糊涂的时候会糊涂的,比如公子在外面有女人,又不想带回家,奴家就当不知道。” 裴云敲了她的小脑门,“贫嘴,竟诬陷我的名声。” 秦祈儿配合的扁起了嘴巴:“奴家错了,还请公子惩罚。” 说着身子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就像在说,请尽情在我身子上惩罚吧。 惩罚? 这要惩罚她,能惩罚她干什么。 指不定反而让她称心如意呢。 裴云撇了撇嘴:“就惩罚你猜猜要去闵县干什么。” 坐直了的秦祈儿泄了气,懒散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说道:“还能是什么事,只能是县令、刘府、龚家、小蛮,那我就猜为了小蛮把。” 这是找了一个最不靠谱的猜。 楚蛮奴是瓦匪当家,又有一张标志性的脸,她怎么可能在闵县,她要是在闵县,岂不是乱套了,自己去闵县怎么可能为了她。 可秦祈儿在说完这句话后,却摆出了耀武扬威的模样,意思是在说,我猜的对吧,快夸我。 夸是不可能的,裴云扯着她的脸,严肃说道:“正经点。” 秦祈儿却委屈了:“奴家没说错啊,公子要做的事情,最后还不是在帮小蛮,难道公子是要帮其他人不成。” “公子不都知道了,县令和刘府没一个好人,至于龚家,就凭龚自宏把孙幼娘抢了,这事就没完。” 这说的话,裴云一时还反驳不了。 一句:最后还不是在帮小蛮,好像不算错。 当然,自己更认可的是,自己是为了自己,自己做的事情是以自己的目的出发的。 当然,自己也说了,会用自己的办法帮忙楚蛮奴。 如果在县令、刘府、龚家、楚蛮奴中选择一个。 那自己去闵县,确实是为了楚蛮奴。 见到裴云说不出话,秦祈儿把脸凑了过来,说道:“公子是觉得奴家说对的了,那公子还捏奴家的脸。”说着说着,语气逐渐不满。 裴云:“捏都捏了,要不我和你道个歉。” 秦祈儿却不肯了,“道歉多没诚意,做错事情就要罚。” 裴云试探性问道:“要罚什么。” “公子捏奴家一下,奴家咬公子一口,这不过分吧。” 秦祈儿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裴云脸色不自然,“咬哪?” 秦祈儿牙齿磨着牙齿,“奴家自己选,现在不咬,等晚上再咬。”说完笑了,只是那笑容,笑得像个妖精。 裴云怎会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念头。 可也不敢多说。 诸如此类的话题,自己是说不过她的,还是乖乖认输的好。 咳嗽了两声,裴云揭过了这个话题,说道:“你刚才说了孙幼娘,你倒是说中,这一次闵县,是有想要找她” 秦祈儿眼睛眨了眨,看着裴云,“公子是舍不得了?” 裴云摇着头,“别乱猜,我想要找她是有正事。” 接着把事情说了一下。 秦祈儿:“这确实是个办法,可公子有没有想过,她会不答应。” 裴云疑惑:“为什么不答应,她不是自己人吗。” 秦祈儿叹息:“公子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因爱生恨吗,她要喜欢公子越多,对公子恨的就越多,公子还是不了解女儿的心啊。” 男人不了解女人的心,纯属正常。 裴云虽然懂的事情不少,可也不是什么都懂。 抓了抓头发,裴云道:“用不着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吧。” 秦祈儿:“那就是公子小瞧女人了,孙幼娘能一下子就答应了,还立马跟着去龚家,她要不然之前对公子都是装的,能够毫不犹豫的喜新厌旧,要不然就是心里把公子恨上了。” 裴云反驳道:“她不可能是为了更好的追求吗,我都有你了,她又能成我这里得到什么,不管如何,明摆着龚自宏的条件要比我好。” 秦祈儿表情坚定,“是公子把自己小瞧了,公子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吗,没接触过公子的还好,她都在公子的身边了,眼里哪还能容易看上其他男子。” 裴云尴尬了:“这就夸张了。” “一点也不夸张,公子不相信奴家,那就把扈姐也叫过来问问。” 扈四四还真被叫了过来。 裴云说的那句,这是她的个人自由,她已经知道了。 可她在裴云面前, 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可能就突然的表露出来,这反而会让人难以适应,起到反作用。 要让人去一点点的接受,以至于习惯,这才是最可怕的手段。 扈四四是懂的,她懂的要怎么去做。 把扈四四叫过来,是秦祈儿要向裴云证明自己说的话。 扈四四的回答干净利落,就两个字“是的。”随后又说道:“公子既然问起了,那有一件事情我就需要告诉公子。” “其实,在这之前,幼娘妒忌过楚姑娘。” “妒忌的原因就是,为什么楚姑娘能得到公子的青睐,她却不行。” “女人越是妒忌了,就证明越是在乎,她心里是真有公子的,我不觉得她那么快喜新厌旧,她可能真的把公子恨上了。” wap. /95/95599/21245416.html 第93章 一男二女 说是要去闵县,有一件东西就是少不了的,那就是盘缠。 这问题不难解决,又无需去南山村周济。 就从范师爷和官差身上搜出来的银子就有几十两了。 自己如今可是瓦匪,抓了人后,银两自然也不能放过。 抓了人,身上的钱就是自己的,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瓦匪。 要去闵县的人不多,就自己和秦祈儿,再加上一个扈四四。 人只有三个,目标就小了。 甚至不告诉别人,别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 对于闵县,自己和秦祈儿丢都算是生面孔。 至于扈四四,以前的她就经常一个人跑过闵县,但她说了,要是有必要,她还有别的身份进城。 而真说到在闵县里办事能力最强的,也非扈四四莫属。 三人去闵县,过程上,是望山拉着的车,车比较简陋,就铺着稻草,不过坐着还算舒服。 比之上次去闵县,路上花费的时间要少了许多。 当天出发,当天日落前就到了闵县。 虽说临近黄昏了,可进出的人还是不少。 临近年关了,赶集买卖的人也就是多了。 过年永远是一年最喜庆、最重要的一天。 为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是不辞辛苦。 入城门时,是扈四四进行交谈的。 事实证明,扈四四是真有办法的,她甚至连牙牌都不用出示,就被准许进城了。 秦祈儿好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扈四四:“以前没少四处奔波,为了生计,也为了我那男人,就得赚钱,要赚钱,就要经常和商人打交道,也就有了关系,最后想着,干脆加入行会算了,没想到他们准许了。” 行会,即商人的组织。 大秦为了加强对集市商贩及从业人员的管理。 商贩、商铺各种从业者必须加入行会。 让商人按照经营的类型组成行会,并按行业登记,不参加行会的就不能从事经营。 行会对经营者的商品质量和信誉进行把关。 行会的首领,即行首,作为担保人配合官府,负责对经营者评定物价和监督不法行为。 从本质而言,行首仍是商人,不是官,手中没有公权力,但由于经常游走于商人与官府之间,一定程度上拥有官的性质。 闵县也是有行会的,但并没有太过复杂,就只有统合成了一个。 让人没想到,扈四四还能加入行会。 这说明了一件事情,她有着不错的经商天赋。 其实,在大秦,商人地位很低。 士农工商。 士:指的就是读书人,读书人是有机会当官,成为统治阶级的,因此,士被排在了第一位。 农:有农才有粮食,才有吃的,百姓大多是农民,而统治阶级的财富大都来自于农民的赋税,所以统治者会鼓励平民务农,农民的地位自然会更高。 工:指的是百工,也就是干技术活的,这些人不直接参与粮食生产,但很多地方却离不开他们。比如制作衣物,陶瓷等等。 商:指的就是商人了,在古人眼里,商人就是投机者,并不能给社会带来实际价值,因此地位低下。 一个商人还处处有限制, 禁止穿丝绸衣服,丧葬不得铺张浪费。 这让商人活得不光鲜,死得不光荣。 人有钱就是为了享受,可赚了钱后,反而限制了享受,那么钱的意义何在。 这样的限制目的是为了打消百姓从商的积极性。 商人逐利,所谓无奸不商,要是人人只求利益,这是不利国家发展的。 穿衣,丧葬,属于日常生活的限制。 而更高层次的限制还有: 禁止购买土地,土地是国之根本,商人若是能购买土地,国必乱。 不许商人和商人的子孙入仕,一群只求利益的人要是当了官,朝廷将会乌烟瘴气。 商人还多收税,商人是赋税最多的。 扈四四:“其实,加入行会限制挺多的,可我那个时候要钱,我一个女人的从商也影响不大。” “不过加入行会也有好处,销路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 “就刚才那个城门士兵,之前我就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刚才说了一下,他就记起来了,这不,什么都不需要,就让我进城了。” 就扈四四这样的人,要是放在现代,妥妥是个女强人。 自己男人不行,却没有人敢欺负她,自己还能奔波赚钱。 而且,她还有一手好厨艺。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已经是黄昏时分,入城后就找了一间客栈,反正怀里有着几十两银子,是住得起客栈的。 不过在住客栈的时候,却遇上了问题。 年关将近,逗留在闵县的人也就多了,客栈的生意太好了,以至于只剩下一间客房。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裴云和秦祈儿倒是无所谓,本来就睡一起的,可多了一个扈四四。 其实扈四四也是无所谓的,更多看裴云的想法。 最后还是秦祈儿站出来说道:“就只剩下一件客房了,也是没办法的,反正三人挤挤也是能睡的。” 扈四四是不敢开这口的,裴云也不会主动提出,就只能由秦祈儿说这话了。 一旁的店小二立马接过话,“是啊,大冬天的,三个人挤挤才更热闹。” 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贼亮贼亮的。 一男二女啊,这要睡一张床,会发生些什么。 指不定到时还能听听墙角,想想就刺激。 “就这间客房了,我们要了。”秦祈儿道。 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菜色还算可以,可比不了扈四四的厨艺。 要说意外的话,客栈竟送了一小壶酒。 饭菜什么的,平日都吃过,也不如扈四四,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倒是酒,在南山村可喝不上酒,这能喝上酒,是一件新鲜事情。 裴云出于好奇尝了一口后,就没喝了,说道:“这酒不行。” “公子懂酒?”秦祈儿道。 懂酒吗,也说不上,只是喝过更好喝的酒而已。 裴云:“有机会的话,我酿一点酒,保证比这好喝。” 秦祈儿惊奇:“公子会酿酒?” 裴云:“到时就知道。” 酿酒并不难,自己还能酿出高淳度的酒,可自己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虽说酒很赚钱,但要用到粮食。 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拿粮食酿酒,还是算了把。 最多也就酿一点自己喝。 wap. /95/95599/21245417.html 第94章 做梦 一小壶酒,裴云喝了一口,秦祈儿也显然不喜欢喝酒,最后全部进了扈四四嘴里。 自从进屋后,她的话也相对变少了。 喝酒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喝着闷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的酒量十分不错。 虽说送的只是一小壶酒,可她喝了后,和个没事人一样。 也许,她是想喝醉了,要是喝醉了,做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比如酒后乱性…… 吃完饭后,没有什么事做了,再加上赶了一天路,人也累了,接下来能做的事情自然就是上床睡觉。 可屋子就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睡两个人是刚刚好的,可要是睡三个人…… 总不能让一个人睡地上把。 这大冬天睡地上,是要着凉的。 三个人睡一张床,怎么睡就是个问题了。 结果就是。 裴云睡最里面,扈四四睡最外面,秦祈儿则睡在中间。 有了秦祈儿睡中间,也算是避免了裴云和扈四四尴尬。 虽是睡在一张床上,可至少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这一夜,各人各有梦。 裴云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就像抱着一团云。 这团云很舒服,为了能让自己更加的舒服,他尝试往云的更深处挤进去。 已经是早晨了。 以屋子的视角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睡在最外侧的扈四四。 扈四四是侧躺着的,脸朝向外面。 她已经是睡醒了,可脸色透着怪异的红晕,眼中则是带着迷离。 昨夜喝了酒后,她都没有露出这个样子。 难道是睡了一夜,酒劲反而发作了,那也太不正常了。 她当然不是什么酒劲发作。 真正的原因是。 在扈四四的身后,一个人正紧贴着她,一样是以侧躺的姿势。 按道理说,昨夜睡中间的人是秦祈儿,那这个在扈四四身后的人也应该是秦祈儿。 可事实上…… 这个人并不是秦祈儿。 感受着身后男人的身躯。 被一个男人从身后紧贴着自己。 扈四四怎么能不心乱如麻。 而且。 这样的感觉,自己竟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说扈四四是嫁过人,是有过男人的。 可是,她的男人起不来,她也就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正常男人能给自己的真正感受。 可如今,扈四四体会到来。 正值早晨。 早晨的时候,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就会有反应。 而他紧贴着,他更尝试寻找更加的舒服。 当然,只要扈四四从床上下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她却没有这样做。 她不想去选择,她只想把选择交给身后的男人。 结果就是。 如果此时彼此之间是坦诚相对的话,自己应该是失守了。 但却有衣服的存在。 可就算有衣服的存在,一样能感受他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 对比自己那个起不来的男人。 原来,这才是男人…… 裴云在做梦。 梦中他尝试和抱在怀里了云团融为一体。 这样的一种感觉很舒服,这是一个十分舒服的梦。 要是在早晨,一个男人要是做了一个舒服的梦,那么大概率,这个梦就会变成一个——春梦。 是的,裴云做了一个春梦。 做春梦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可更加尴尬的事情是…… 当睁开眼睛时,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什么云,而是一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秦祈儿,那倒没事,自己把她抱在怀里,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问题是。 在第一时间,自己就感觉到了不对。 是不是秦祈儿,自己一上手就知道了。 不夸张的说一句,除了那最后的禁地,秦祈儿全身身上,就没有自己不了解的。 很明显,这不是秦祈儿。 虽说,把这个女人抱着怀里让自己觉得很舒服,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做春梦。 可不是就是不是。 若是秦祈儿,那什么事都没有, 可若不是秦祈儿,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秦祈儿外,还能是谁。 裴云的身体逐渐僵硬,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就太迟钝了。 可一时半会之间,自己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实在是,这样的情况,未曾想过。 正想着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时,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女人坐了起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反应正常点,可剧烈的喘息声却没能瞒过裴云。 裴云觉得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自己该说什么才对。 可却被抢了先。 没有回过头来,是怕被看到自己的不堪,在平息了自己的喘息后,扈四四说道:“我能理解的,公子是把我当成秦丫头的,这都是一场误会,那就当成没发生过,可好。” 说裴云把她当成秦祈儿,这应该是不准确的,可要说裴云知道抱在怀里的是扈四四,这也是不对的。 单纯来说,裴云就是做了一个梦,但说回来,这也确实是一场误会。 她在问自己,这都是一场误会,那就当成没发生过,可好…… 自己要怎么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知道跑哪去的秦祈儿。 裴云和扈四四还没来得及解决,秦祈儿却在这个时候来到。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安静了。 一进屋,秦祈儿就看到情况的不对劲。 扈四四整个人像是和水捞出来一样,衣服更是四处褶皱,有的地方被拉高,有的地方被扯下,这就是被什么人弄乱的。 床上的裴云是坐着的,看样子是刚睡醒,只是他身上有一块地方不太对,有着未干的污渍。 此情此景,秦祈儿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立即明白了,她张了张嘴巴,说道:“奴家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是误会。”扈四四急忙道:“公子是没睡醒,把我当成你,还有,什么都没发生。” 彼此隔着衣服,能发生什么。 但。 隔着衣服,彼此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裴云这时也开口了,“要不,你出去一会,我和祈儿谈谈。” 扈四四应了一声“恩”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裴云和秦祈儿。 裴云:“你想说什么。” 秦祈儿:“公子是不是生气了,要是有奴家在,事情就不会成这样。” 这是在认错,认错态度还十分的诚恳。 也正如她所说的。 她要是在,即便裴云做梦,怀里抱着的也是她,而不是扈四四。 裴云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她真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发生了事情,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向自己认错。 wap. /95/95599/212454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