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星期六》 序 序 精神会由骆驼变成狮子,再由狮子变成婴儿。骆驼代表的是背负传统道德的束缚,狮子则是象徵勇于破坏传统规范的精神,最后的婴儿则是代表破坏后创造新价值的力量。─尼采 星期六的夜晚,人们享受着週末的悠间,街道上穿梭来往的车流,通向每个人心中的美好。 蓝色轿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转绿灯,车内是一组四人家庭,今晚的主角是身穿第一高中制服的少年,他不负眾望考上第一志愿,父亲为了庆祝他金榜题名,带着一家人去城内最顶尖的法式料理餐厅。 副驾驶座的母亲用手机看着餐厅的菜单,与后座的少年讨论餐点,脸上的笑容没有停过,因为她也期待着法式料理。 后座的妹妹无趣的看着窗外,车内的讨论令她厌烦。年仅十岁的她,对法式料理没有概念,也没有兴趣,对女孩而言,只是一顿晚餐。 一对情侣牵着手走来相同的十字路口,走入小女孩的视线中。号志转换,蓝色轿车离开路口,女孩眼中的情侣逐渐缩小,直到消失在路的那头。 情侣在号志变换时停下,两人没有察觉女孩的视线,毕竟情侣眼中只有彼此。女孩一家人的离去,只是森林里倒下的树,不被感知等同不曾存在。 两人十指交扣,心弦紧系,两人交谈甚欢,聊着刚才看的电影,是交往后一起看的第五十部电影,恰巧今天又是交往的一週年纪念日,所以两人更是珍惜今天的相处时光。 男子脸蛋清秀,面容整理的很乾净,但眉毛修的异常细,诡异的眉毛是女子上次恶作剧的產物,男子发表关于电影的感想,女子听的真切,却时不时的看着他的眉毛。 每次看完电影后男友会蹦出无数种想法,女子知道他喜欢说,所以安静的听着。 她不只喜欢他的论点,更喜欢他醇厚温柔的声线、兴奋激昂的神情。每次发表感想时,男友总是容光焕发,这样的他,非常帅气。 讲得口渴,男友的提议附近有名的手摇店买杯饮料。女子看向身后的便利商店不解,觉得去便利商店即可。 然而想着也只是想着,男友想喝手摇杯随他便是。牵着手多走一点,或许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也能多走一点。 女子想着想着不小心出神,没听见男友后来的几句话,却不自知与便利商店店员对上眼。 回神后的女子发现隔着一片玻璃的店员正在看着自己。女子害羞转头,正巧靠在男友肩上,男子当作女友在对自己撒娇,将她的手牵得更紧。 遭到女子回避的店员无奈的抓着头,他在想:「我认识她吗?是常客、还是朋友的朋友,以前一起唱过歌?」 「阿吉影印机没开!」一位大妈对店员喊着。 阿吉想不出一点印象。 「阿吉影印机没开,阿吉!」大妈又喊。 此时阿吉还在想:还是谁的妹妹? 「田良吉,死囡仔!是在想什么死人骨头!」大妈一巴掌直接往店员的头上巴,声音极其响亮,「气死你祖母!快开影印机,我要印传单。隔壁家那隻『佩佩』又走失了。」 「开了啦!佩佩一天到晚在走失,每两个礼拜都要印一次传单。跟美玲阿姨说现在有宠物gps,用手机定位就不会找不到。」阿吉举手投降。 阿吉早已习惯妈妈捞叨的嘴,或许妈妈的骂骂咧咧是一种对生活的发洩,无奈的他看向对面的商业大楼,高耸的大楼中有几扇窗尚未暗下。见到有人和自己同病相怜,心情特别舒坦,沉闷的生活也有些喜悦。 有些感叹整座城市有多少人休假,便有多少人上班,或许上班的人比休假的人多。 「田良吉你又在想什么,去拖地!」大妈又在叫唤。 「好啦!」田良吉回过神来。 走去拿拖把时抱怨着:「奇怪,东山今天请什么烂假,害我要跟老妈搭班。」 在阿吉抱怨时,店内的音响发出电台dj的声音:「下一首要播放的歌曲是『simonamp;garfunkel-thesoundofsilence』」。 阿吉听到歌曲的旋律,想起今天突然请假的同事,他总是哼着此曲。 随着dj的声音渐弱,民谣式的吉他弹奏开始渐强,歌曲开始。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便利商店对面是座七十二楼高的商业大楼,楼顶是精心打造的景观花园,专门提供给员工散心放松。而週末花园并未开放,没有一盏灯亮起,却有个身影闲庭信步的走着。 七十二层的高度隔绝街上的繁华,即便矗立在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市中心,顶楼的花园只有造景的流水潺潺与树叶的窸窣作响。 那人戴着防毒面具,走在平整的草地上,脚步无声、呼吸无声,彷彿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上唯一发出声音的是耳中的无线耳机,里头放着:「disturbed」版本的「thesoundofsilence」。 -inrestlessdreamsiwalkedalone- 他走向顶楼边缘,轻松一跃,跳上两米高的玻璃围栏,怡然自得的站在围栏金属框上,丝毫不见慌张。 那人往地上望去,街道上的人们小如尘埃,住宅、商家、交通工具、公共设施在夜晚亮着薪薪灯火。点点亮光谱出画卷般的夜景,科技让夜晚不能只是夜与晚。 「有多少人置身在这美丽的景色中呢?」俯瞰着美丽的夜景,他用感叹的心思,询问着空气。 -tenthousandpeople,maybemore.- 面具底下的嘴角扬起,呢喃了一句:「一定比一万人还多,而且多出几百倍。」 他向前踏出一步,悬空的一步,毫无意外的向下坠落,同时嘴巴啐念:「70、66、58、49。」 -peopletalkingwithoutspeaking- 到第四十九楼位置时,他在空中一个腾挪转体,往四十九楼的落地窗一蹬,身体往外飞出。双手一震,两把布伊刀(bowieknife)嗖一声,从袖中飞出。在刀子完全飞出袖口时的剎那间抓住刀柄,此时身体三百六十度转回正位。 瞬间他将肺中空气用力吐出,吐到没有任何气时闭气,不让自己吸入任何空气。 此时耳机里的声音缓慢弔诡,已经完全听不出的歌词意义,大楼内的日光灯也出现闪烁的状况。他主体世界急速运转,相对造成客体世界趋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切变得比慢还慢。 落地窗后的办公室墙上能看见壁鐘,他待秒针的移动,即便内心已算三十,秒针却无动于衷,他的主观世界已经快到让客体世界几乎停滞。。 他唸着:「48、47。」 在四十七楼的外侧,防毒面具男扫视里头的正在开会的人们。窗内的景象类似名画「最后晚餐」,长发老人坐在中央,其他人分别在两旁一字排开。 双方看起来在意见上有分歧,每张脸上带着愤怒狰狞、呲牙咧嘴。即便时间缓如静止也能感受到他们叫骂的声量,但左边有位男子意外的冷静,双手环抱一个球棒袋坐在角落打瞌睡。 -noonedaredisturbthesoundofsilence- 防毒面具男摆出大鹏展翅的姿态,前臂施力,手腕转动的同时手指顺势松开,两隻食指比向长发老人两侧护卫的眉心。掌中的双刀电光火石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玻璃,同时穿透两位护卫的头颅。刀身没入他们身后墙壁,将两个护卫钉死在墙上。 会议中的眾人骤然惊觉,全部看向窗外。然而他们头还没转过去,不速之客已站在会议桌上,因为过程太快会议室中的人目光才刚看向玻璃—有个人除外。 防毒面具男双手一抖,刀柄尾端金属丝线急速收缩,双刀再次回到手上。两具被贯穿脑门的尸体失去支撑摔落在地,倒地声还在盪漾。 空中突然挥舞出一把打刀,往防毒面具上劈斩。 是坐在左边角落打瞌睡的男子。 -quot;foolsquot;saidi,quot;youdonotknow- 「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模糊的声音语落,打刀便掉在桌上发出响亮金属声。刀柄上还有握刀的手掌,而男子的首级在会议桌上滚动,画出鲜红的线条。 -butmywordslikesilentasraindropsfell- 会议室内的人终究没有回神,可惜他们也无法回神了。 瞌睡男颈部喷出大量的鲜血,如樱散落,如雨降下。其馀人等的颈部也逐一喷洒,场面如顶楼花园的水舞。今晚没人能活着离去,反正此处没有人是无辜的。 -thepeoplebowedprayedtotheneongodtheymade.- 坐在中间的长发老人脸上的细纹因盛怒更深陷。他张嘴想放声大喊——他没有如愿。老人嘴里涌出的不是声音,是其它东西。 -andwhisperedinthesoundsofsilence.- 音乐在此刻结束。 第一集 SAT X 接手 第一集 「犯下三起重大杀人案件的週末杀手,消失将近三个月,警方依旧没锁定对象,是能力不足还是另有隐情,杀手是另有目的,还是声张正义,不管是什么,今晚九点,週日黄金夜为您深入报导??」 一隻年轻手关掉五十吋大的电视,走向窗边拿起喝起饭店提供的咖啡,细细品嚐着,不愧是顶级饭店,每间套房内都附台义式浓缩咖啡机。 此人透过五楼的落地窗看着的对街,那停着一辆车龄超过二十年的银灰的宝狮106(peugeot106)。 乌云密佈,遮罩着太阳温和的光线,城市换上灰濛的滤镜,距离倾盆大雨已不远,城内最顶级的饭店「t-posh饭店」,对街上有台停驻许久的银灰色房车,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到来,莫五十多岁老男人坐在驾驶座,用标志性的鹰鉤鼻吐出浓厚的烟幕。从外貌不难推测出他年轻时的瀟洒,而如今神情消散、垂垂老矣。 一个高大健体的西装男士出现在街头,手拿大杯咖啡,身子笔挺,走路稳健,但表情疲惫又愤怒,开门直接坐在副驾驶座。 「江小子,这给你。」老男人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刚上车的高大男子,「『週六案』现在由你负责。」 副驾坐的男人视觉年龄约莫三十五,体态匀称,合身的西装突现他长期锻鍊累积的肌肉线条。较为粗壮的脖子,稜角分明的下顎有些鬍渣,展现出成熟男子的韵味。深邃的双眸下是浓厚的黑眼圈。 他不耐烦的接过牛皮纸袋,迅速将里头的资料打开来,只看见封面的标题随即大骂:「方勇!局长一早把我叫来这,就是为了这个?」 封面的几个字如同点燃导火线的火焰,瞬间让他情绪炸裂。 「我昨晚才了结一个案件,现在又来?明天开始我就休长假了,这案子是一时半刻能好的吗?我不是说我需要时间陪一下我妹妹,机票都买好了。」男人声音爆炸,怒气直逼方勇。 「江涛澈更改调查的不是我,你要抱怨去找检察官说。而且你妹妹都几岁了,需要你陪吗?」方勇指名道姓的唸着,接收到对方的怒火,自己也不甘示弱。 「每次都这样,上一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已经几次了!」江涛澈怒发衝冠,打算抗争到底,即便对方是资歷老道的前辈,自己也绝不退步。 江涛澈把资料塞回去丢到方向盘前,他受不了上层每次都要他接手别人的烂摊子。 从口袋中拿出随身包的五香花生,一口将整包吃下,愤恨咀嚼,大力呼吸,将怒气发洩在嘴中的花生。 方勇拿起资料,将自己的情绪缓下来,现在不是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时候。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刑事之鹰-江涛澈』连续破案,是本城市的救星。」再次将资料递给江涛澈。「但小子你听好,你要嘛拿去,要嘛提离职,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 江涛澈无言以对,拿起杯架上冰咖啡猛灌,顺带将嘴里的花生一起嚥下,心中的苦与无奈也一起吞进肚子里。 「这案件不是你的专案小组再办理,几十人调查,还需要搭上我。是多夸张?」江涛澈最终勉为其难的拿走牛皮纸袋,在人底下做事,终究要听从上层指示。 方勇没回应,开门下车,重新点根菸,给江涛澈阅读的空间。 车内的江涛澈,起初看的不情不愿,只想随意翻阅,大致了解情况。毕竟每次帮别人擦屁股都是如此,而且他的办案手段,并不太需要背景资料的协助。 然而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他愈翻愈惊恐,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案件。其中还包含刑事局与市政府的不可告人的处理方式,还有不能浮上檯面的勾当。 「你有没有搞错,死七十二人,共十三件杀人案,怎么会这么多?」江涛澈压低声音,只让车外抽菸的方前辈听到。 而他压低的不只有声音,还有内心的震撼与愤恨。江涛澈现在火冒三丈,怒气更胜先前,连名字都不打算叫。 垂垂老矣的方勇似乎早已意料江涛澈的反应,冷静回到车内。烟蒂熄灭在车内的烟灰缸,不疾不徐地说:「小子上面有上面的打算。」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居然吃案,今天这??这应该只是第四起?」江涛澈挥动手上的报告书,咬牙切齿地说。他不敢太大声,报告中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里面有一堆案子都是已经结案的,嫌犯都关进牢里了,结果只是代罪羔羊?」 方勇严肃的看着江涛澈的眼:「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狗屎,你要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吗?」江涛澈再次愤恨的将报告书丢回去,他非常不齿整件事情的处分方式,同时鄙视方勇这位专案小组的总指挥。 「小子,不是『你们』,是『我们』,你身上穿的还是刑事局公发西装。」方勇语重心长,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神情本就消散老刑警,更加精神衰退,如果手能乾净,谁想用脏。 江涛澈想开门离去,但他了解自己无法拒绝任务,家中有个妹妹要养,身上还有车贷、房贷。当阅读完报告时便代表无路可退,得知机密后,离开车子等同宣告递出辞呈。 「听好了,不是吃案,是这些东西宣布出去,你想新闻会怎么报?那些记者恨不得从我们身上扒下一层皮。我们一直都在为案件事情努力,只是这些不能公诸于世。而且那些代罪的人,本来就是重刑犯,身上多背一条罪刚好而已。」方勇说的真切,将一切暗箱操作合理化,试图安抚江涛澈。 「我特休、年假、荣誉假,都排好了。饭店、行程都用好了,」江涛澈手撑着额头,很不想面对整件事情,但气焰已全部消散,内心只剩下无奈,「前辈下週就要暑假了,你们搞这齣给我。」 「如果我们有办法的话,不会搞成这样。」方勇拍着江涛澈的肩,或许是他唯一能为江涛澈做的。 「反正死的都是这种人,多死几的也没关係。」江涛澈叹出一口气抱怨。 「注意你的言词,小子!」方勇警告。报告中的受害着全部都是高官贵权,亦或是地方势力,被人听到江涛澈的话会惹祸上身。 「我说的是实话。你说的『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让一个私刑者处理那些无法逮捕的人,不好?」江涛澈与方勇四目相对。 第一起案件中十七位受害者,几乎都是警方试图逮捕归案的人,只是缺乏有力证据,还有无法撼动的官场利益地位,其他受害者亦是如此。 江涛澈继续说下去,已经不忌讳任何事:「这个sat也好,没有帮我们解决问题,但直接帮我们解决製造问题人。缉毒组不就在第一案件后顺藤摸瓜,清理掉海线天、巢湖帮的製毒厂与几处走私路线。别这样看我前辈,这是事实。」 「小子不管你怎么想,我们都不能放任,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动用私刑的人,他以为他是谁,神吗?」方勇斩钉截铁。 「你真的这么想,还是口是心非?算了,这种事讨论也没结果,反正就是抓到他,我就能放假了。」最后江涛澈拿走自己丢掉两次的资料,下车走向饭店大门。 「臭小子走员工出入口!」方勇头探出车窗喊着。 江涛澈没有回头,背对着方勇高举左手,比出中指,他唯一能发洩的方式。 第二集 展示 X 週六案 第二集 豆子大小的雨滴跳下乌云,城市开始一场迟来的洗礼;滂礡的雨声在门卫关上门的瞬间被隔绝在外。饭店内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展现资本主义的浮华世界。 江涛澈进门后一入眼帘的是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他停下脚步欣赏它的璀璨夺目,服务生上前介绍,它是全球仅此一座的水晶灯,由法国水晶灯大师为饭店专属设计。 介绍完后亲切的询问江涛澈需要什么服务,江涛澈微笑手指向柜檯,服务人员心领神会点头告辞,不再打扰,应对得宜是高级服务的基本环节,看着江涛澈走远,服务人员吐出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用手臂擦拭额头,寻思:着为何在此人身旁压力会如此沉重。 江涛澈走入大厅将疲惫的表情,转换成严肃的面容,不苟言笑是专业的象徵,江涛澈对此驾轻就熟,脸本身自带肃穆的特质。 刚毅中融合冷峻,猛禽般的双眼让他即使面带微笑,依旧令人倍感压力,质问犯人或侦办案件时是件利器,有时却是困扰,例如:刚才那接待过数百种人客人的服务人员,也难以承受江涛澈的气息压制。 儘管长期办案造成的黑眼圈,也无法隐藏威严;俐落的寸头与一米八八的身高、长年习武打造的体态,使得住客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又被气势镇压,加紧脚步离远一点。 身上穿着公发西装,内行人一眼便能辨识出刑警的特殊身份,更是敬而远之。 大厅内地板构图、墙上掛画、樑柱雕刻等,无一不是艺术品,饭店大厅堪比一级美术馆。 「要做多少坏事才能赚到这些钱?」江涛澈低语感叹。 他并非初次进入顶级饭店,但t-posh饭店完全远超越曾经接触的任何饭店。 环顾四周,发现有人开始议论自己,江涛澈的鹤立鸡群让人不寒而慄。大厅内顿时分成两种人,「江涛澈」与「江涛澈以外的人」。 他不以为意,按照自己节奏间庭信步,门口到柜台有笔直的走道,他却弯弯绕绕,观赏有兴趣的物件,偶尔会停下脚步端详几眼,犹如在逛荡美术馆,原本三十秒能到达的柜檯,他走了五分鐘还没到。 因死者身分特殊调查并没有公开,饭店仅让经理以上阶级得知消息,警员只能从员工出入口进入调查,一方面不惊动顾客,让店家可以运营;另一方面降低媒体的接触。 然而特立独行的江涛澈本就喜爱按照自己的模式进行侦办,今天也不意外。有时遵守流程单纯是不遵守的效率没有比较高,仅此而已。 在大厅晃荡越久越多人讨论江涛澈,顾客彼此之间交谈的内容围绕在高大的不速之客上。 接待警员的饭店公关经理在员工出入口空等江涛澈,此时无线电中提到江涛澈的消息,公关经理感觉自己被戏耍,怒火攻心。主管再三告诫警方侦办不得宣扬,甚至对警政署施压,让双方达成共识,万万没想到会有警员在大厅散步。 「区区的公务人员,如此放肆!」他火冒三丈赶至大厅,准备痛骂不守规矩的警察。 公关经理脚步速度快且稳健,神情从容自若,迎面相逢贵宾时保持彬彬有礼的姿态,不能让宾客察觉自己的不悦情绪,他在心中拟稿,绝对要让江涛澈吃不了兜着走。 「江??」公关经理与江涛澈四目相交的瞬间,原本拟定的说词剎那灰飞烟灭,只是和蔼的说:「江警官这边请,麻烦了。」 江涛澈不怒自威的气息直接吹散公关经理的怒火,最终经理只能礼遇眼前的「公务人员」,引领他搭乘员工电梯。 江涛澈进入电梯后,大厅眾人不约而同松一口气,吐息声此起彼落。 只有一人例外,他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将搁在膝上的早报拿起阅读,念着:「现代神探-江涛澈,」他翘起一侧眉毛,笑言:「有那么神吗?」 在电梯内江涛澈再次翻阅手上的报告,十三起案件被编列为连续杀人案,主因是三个共同点: 一、「犯案兇器皆为利器」 二、「犯案时间都在星期六晚间」 三、「犯案现场没有任何证据」 因时间固定在星期六,警方将案件代号命名「週六案」,杀手代称为「sat」。 江涛澈也笑言:「有那么神吗?」 第三集 鹰 X 搭档 第三集 起初江涛澈正在阅读资料并未察觉电梯的特殊性,直到电梯停下时,才注意到电梯门旁的按键只有一楼与五十二楼。 「专用电梯?」江涛澈为此感到好奇。 此次案件是檯面上是独立案件,檯面下被归类在「週六案」第十三起,目前资讯只有今早临时赶出来的速报,详细资料尚未补齐,只知道死者身份与致死原因。 电梯门开起,五十二楼走廊上站满警方人员,有盘查饭店员工的警员,勘查现场的鑑识科,指纹科正在採集指纹,生物科找寻生物跡证之採证,每个人都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直到江涛澈踏出电梯那一步,气场席捲整座走廊,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他身上。 人们开始议论。 「是侦十二队的江涛澈?」一位正在盘查的警察疑惑。 「不是专案小组接手吗?」身旁的警官反问。 「又来捡尾刀了。」中年大肚的地区派出所警员反讽。 「收一收没我们的事了,坐在旁边等就好。」带无框方镜片的斯文鑑识科领队开始整理仪器。 「轻松了,还以为要搞很久。」还在交接的专案小组打趣。 「上面派出杀手鐧啦。」一位冷艳的高挑女子也在人群中看着。 江涛澈在刑事局的评价褒贬不一,他习以为常。 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眼戴黑色胶框眼镜的年轻样貌男子,穿越人群迎面走来,面容愁云惨雾。 「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们不是才把杀母案搞完,今天一早就收到转交通知,我们不是要准备开始放假?」年轻男子语速极快,激动的抱怨,双眼佈满血丝,胶框眼镜下是厚重的黑眼圈。 江涛澈自顾自的走着,身旁的眼镜男持续嘮叨,不得到合理的理由不愿停歇:「这案子怎么那么奇怪,先是『侦三队』再转『週六案专案小组』,接着到我们手上,仅仅一个早上转了两次,然后让我们接手。」 「我,们,接,手!你知道嘛,我才刚要睡觉然后?」语气愈发激动,口沫横飞,口水喷到江涛澈脸上。 江涛澈听着搭档机关枪般的怨言,内心更加烦躁,深怕自己开口情绪便把持不住,搭档不是自己的出气筒,所以他一语不发,等待着搭档消停。 看着不说话的前辈,男子自觉发言过于激烈,有失体统便停下言语。 确定搭档宣洩情绪后,江涛澈才缓缓开口:「学儒事实在眼前,有任何问题跟上面说。」 江涛澈伸出食指比向天花板,谢学儒意会箇中道理,只能不情愿的点头,此事已尘埃落定,毫无转圜馀地。 谢学儒长叹一口气,递给江涛澈刑警背心,还有一包五香花生,转换心情后开口:「好吧,说正事,前辈刚公关经理打来刚抱怨,顾客都在议论饭店发生什么事,你要观察大厅,就不要穿这套西装,摆明是要曝光身份?」 「恩,就是曝光身份,让兇手知道我在负责此案。」江涛澈面无表情,把背心穿起,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谢学儒,打开花生包装一粒粒就口吃着。 他在兇手回到犯案现场回顾当时犯罪的快感,是教科书上的知识,即便无法到行兇第一现场,却会在饭店大厅内自行想像画面。 江谢两人进入犯案现场登记自己名字时,区域派出所警员看到一惊,居然是侦查十二队负责此案,她内心惊喜欲狂,眼前的可是鼎鼎大名的「侦十二队—江涛澈」,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实过其名,百闻不如一见。 「江?江警官你好,久仰大名,我以为会是方队长来。」派出所女警员语气吞吐,声音有些许颤抖。 「恩,合作愉快。」江涛澈回应冷淡,不想多聊,心想:她第一次见兇杀现场吗?胆怯成这样。 跨过封锁线走入现场,谢学儒则在门外双手合十,慎重祭拜后才跟上脚步。 案发现场是间精緻的小套房,空间大小包含卫浴约莫二十坪。 看见江涛澈进入,现场总指挥上前介绍,此层楼仅开放给特约会员,需要经过繁琐的审核机制,饭店上层才会主动拋出橄欖枝给满足资格的人物,据调查全市知道隐密楼层的不足百人。 此层使用专属客用与员工电梯,电梯都需要指纹扫瞄才能啟用,关于服务人员与清洁人员部分,必须组长等级以上才能进入;此外此层并未安装闭路摄影机,取而代之的是服务人员24小时巡逻,电梯口配置两位特约保全,每位在五十二层工作人员皆要签署保密合同,所有安排皆是让vvip贵客有着顶级完善的隐私。 「了解。」江涛澈冷笑。 「已经到滴水不漏了。」现场指挥下结语。 「确实如此。」后端小女警点头如捣蒜,深怕江涛澈看不到她的真诚。 谢学儒饶有兴趣的望向那位小女警,脑中想着与办案不相干的事情。 套房格局是基础的一房一卫一厅,死者在卧房遭到凶杀,江涛澈观察到客厅内的细节,全智能电子设备,稀少產量的红酒、威士忌,知名鐘錶品牌出產的限量后现代主义时鐘,出自瑞典名设计师之手的傢俱,房内所有艺术品、装饰品都只能在拍卖会上看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展现饭店的财力雄厚。 当然还有破坏房内氛围的散乱私密衣物。 「看来昨晚满激烈的。」江涛澈巡视一遍后,把目光放在房间中央的水晶灯上。 仅二十坪的房间所乘载的总价绝对超过一个亿,甚至两个亿,毕竟艺术品的价值是随着市场波动。 「要做多少坏事才能赚到住这边的钱?」江涛澈不苟言笑的嘀咕着,拿起一颗花生丢到嘴里,眼睛离开水晶灯。 听江涛澈的讽刺,总指挥不敢接话,小女警也不敢点头,议论此层住客可都不是可以随意评论的角色。 「前辈,可不可以改一下口头禪,人家会以为你仇富。」谢学儒反手拍江涛澈胸膛,转头看着那位女警员:「不要多想。」 女警员用尷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回覆谢学儒。 同时间江涛澈与总指挥确认眼神,指挥离开时将手上最新资料交给江涛澈。 「你怎么还在?」江涛澈转头对着谢学儒说着。 「前辈好歹我也是侦十二队,看一下不为过吧?」 江涛澈没有回话,只是冷眼看着谢学儒,后者识相,不再发言,开始与其他人社交,请所有人员暂时离开现场,其实眾人皆知江涛澈的特殊办案方式,不少合作过的人员看到他进来时,已经准备离开现场,最后离开的谢学儒,出门时不忘关上门。 江涛澈随意翻看资料,死者两位,分别是市长夫人与市长秘书邱秘书,死亡时间昨晚20:20,两位死因都是被利器切开颈部,身首分离,当场致命,现场只搜集到两位死者的指纹、毛发与体液。 他慢步走进卧房,相较于客厅的奢华,卧房极简典雅,一张最大尺寸的床铺,面对全景落地窗,中间地板上有张艳丽的纯手工波斯地毯,此时洁白的寝具已全是鲜红的血液,地毯也免不了被血液侵犯,房内尸体已被送去法医研究所。 走廊上谢学儒、特定警员与鑑定人员等着下一步指令,现场指挥走向谢学儒解说状况,程序已归档到「週六专案小组」,暂时不会有检察官前来,将早上拍摄的相片递给谢学儒,并为分析目前所得到的资讯。 「你说只有两个人的指纹?没有任何服务人员或清洁人员的?」谢学儒有点讶异。 指挥官表示,所有服务人员都配戴白手套以显示乾净,清洁人员清洁时都会带清洁用手套,饭店对这层房间整洁非常严谨,任何指纹、毛发都会在上一组房客使用后被消除,一方面也是为了贵宾的隐私。 「居然做到这么细微。」谢学儒从讶异的情绪转为讚叹,昨夜的疲劳都在惊讶中消散。 「谢警官我能做什么?」一个可爱的女子声音问道。 「你怎么还在?」谢学儒转身看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派出所女警员。 女警长相甜美可爱,谢学儒早已察觉,但自己有女友不会肖想,主要是想介绍给江涛澈,而且女警似乎很仰慕前辈。 「因为还没案件还没转交完成,江警官都这样办案吗?」女警员刚分发不久,大多状况处在懵懂阶段,说话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人。 「是呀。」谢学儒得意洋洋。 第四集 天赋 X 诡异 第四集 套房里江涛澈开始从门口出发,逆时鐘沿着墙壁环绕现场,门口、玄关、客厅、卧房、浴室。 脚步轻柔稳健,感受着地板的回馈,记下所见资讯,分析嗅到气味,入门后墙壁上画作内容,两步走进客厅,家具摆放位置显然被移动过,随手丢弃的衣物掛在沙发上,却掩盖不住它们散发的皮革味与原木芬多精,小牛皮与檜木皆是高级原料。 桌上的法国红酒的酸甜与艾雷岛威士忌的泥煤味,混杂残馀香水的甜腻、古龙水的厚实,客厅不是第一现场,却是两人前戏上演的舞台。 左上方的时鐘异常的停止运作。 转进一扇门,寝室内有着血液挥发出的铁锈味,喷洒成红的床铺,棉被上每一个压痕都是两人交织所留下诗篇,左侧厕所飘来芳香剂的清新,与寝室内最后一丝汗水费洛蒙搅和在一起 他将五感分门别类,脑中条列式的纪录。 经过破碎的落地窗时停下来,窗户用防尘布封起来,防止雨水或强风破坏现场,他顺手扯下,让冷风雨水攻击自己的脸庞。 江涛澈将头探出去,位于五十二楼的房间,四周没有房屋遮蔽,绝对的高度让视野广阔,让住客一览海港风光。 江涛澈的收起目光,看向寝室中央,鲜艳的波斯地毯上站着正闭着眼的自己。 他已经开始施展自己的独有的「能力(天赋)」 「我听说江队长有一种叫共情能力的办案方式。」突然间派出所的可爱小学妹提问。 「对呀,是前辈的天赋,藉由观察犯罪现场,可以在冥想状态下将自己投射在兇手与受害者的身上,重新建构案发当时的场面,心理学家说这『高共情能力』的变种状态,在医学记录上不超过五人。 「妹妹呀,所以只要等着就好,」带无框方镜片的斯文的鑑识科领队索性坐在地上,此人与侦十二队合作多次,谢学儒尚未入队时,已知晓江涛澈办案方式,「没记错大概是五年前开始,江小子就展现这种能力,一开始我们都半信半疑,是当时侦十二队皇甫队长强力支持江小子的办案方式,我想他也不会有今天。」 如今的江涛澈是本市警界内新一任神探,称号「刑事之鹰」。 套房内,虚幻的江涛澈与站着不动的自己重叠合体,场景开始转变,现在的他犹如一尊雕像,不动如山,眼皮下的眼球快速晃动,他进入快速动眼期(rapideyemovement,rem),跟一般人睡眠时是相同的状态。 走廊上,百无聊赖的人们,加入谢学儒与女警的对谈,眾人话匣子很快被打开,核心都在讨论江涛澈,对话内容褒多于贬,谢学儒知道局内许多人看不惯如日中天的前辈,只是当下顾及自己的身份。 此时眾人聊到江涛澈的称号「刑事之鹰」 「江警官的『鹰』字称号源由是《菜根谭》内提到的『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因为江小子办案时会先逆时鐘的环绕整个命案现场,最后站在某处闭眼冥想,动作神似老鹰盘旋,闭时刚好呼应『鹰立如睡』。」鑑识科前辈解释,说完惯性的推推自己的眼镜。 「很特别吧,但也不知道是谁取的。」侦三队队员说着,他在等江涛澈做最后交接确认。 「我以为那双锐利的鹰眼,加上孤傲又接近的酷炫外表,所以叫『鹰』。」小女警仰慕的说着。 看着小女警的表情,在场的单身男性都知道自己丧失追求资格。 同时间套房的门被打开,吸引全部人的目光,只见江涛澈步履阑珊走的出来,一手撑着门框,身心交瘁,谢学儒立刻上前搀扶,眾人面面相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江涛澈。 此时的江涛澈不像鹰立如睡,更像虎行似病。 「前辈怎么了?」谢学儒仓皇失措,拿起手帕擦拭擦拭头冒出的冷汗。 「没事,睡眠不足,别扶我,难看。」江涛澈接过手帕,拍两下搭档的肩,让对方不要担心。 江涛澈深吸一口气,调整精神状况,刚才失态,必须快速回復威严,但小腿肌还有点抽筋,他硬是将身体全部的不适感压抑下来,抬头挺胸,走向等待他的所有侦办人员。 「抱歉失态了,请见谅。」发言时江涛澈整理自己的领带、衣服,也是要大家整理心情。 他继续说:「嫌犯身高约莫170至175公分,身材适中,兇器是特製的布伊刀,据我所见嫌犯是用飞鼠装(又称翼装)飞入房间,接着逃离现场,盘查附近所有监视器有没有录到有降落画面,以及分析何处最适合嫌犯降落,再派一组人去查询昨晚上空飞航纪录,联系翼装飞行专业人士。」他一口气说完,看着所有人拿着笔记记录。 「最后,把先前所有的侧写都删了,兇手只是职业杀手,不要把他当作英雄,开始动作,以上。」 「收到。」所有人异口同声。 相关业务的人员记下搜查重点,专案小组开始打电话回报案件关键,侦三队上前与江涛澈正式做资料转移,早上在车上与方勇的对谈虽然不算正式,但意义大于目前这些形式上的流程,江涛澈也告知鑑识科需联系法医,对尸体切口再次评估,尽可能查出刀子的材质。 一阵繁琐的事情处理后,江涛澈将剩馀业务交给谢学儒,走向小女警:「今天这样就好,让饭店能可以继续营业,现场不需要保留,没什么意义,以上。」 说完转身离开,连小女警的回覆都没听。 不远处的谢学儒看见小女警坠入爱河,却见前辈眼神中没任何花火,心想,「即便这么可爱也无法吗?前辈真的是靠实力单身呀。」 「谢学儒我在车上等你。」江涛澈也不等搭档回覆,关上电梯门,离开此着。 第五集 海边 X 异常 第五集 谢学儒来到饭店地下停车场,看见前辈的靛蓝色lexuses250,停在自己炫魅红toyotayaris旁,走近时发现前辈正在睡觉。 平时两人都是共乘上班,今日状况特殊,江涛澈先收到召集,后面谢学儒才收到消息,所以各自开车。 「前辈你看起来很糟,从没看过你这样。」谢学儒敲着江涛澈的车窗,等江涛澈降下玻璃才发言,车中传出vivaldithefourseasons,op.8,winter琴声 「睡眠不足。」江涛澈用手抹一抹脸,关掉音乐,拿出b群配着矿泉水吞下。 「搭了两年没见过你这么惨,看你也不想说,现在我们要去哪?」搭档两年,谢学儒早抓清楚前辈的个性,不想详谈的事,便会随意带过。 「海港,跟海巡署接触一下,我们各开一台车,待会再做分配。」江涛澈大口吐气,b群没有预期的有效,他又吞下两颗。 「好的前辈,顺便跟你说一下,大量吃b群是没效果的,身体能吸收的量是固定的,多馀的会被排出,尿尿会超黄的唷。」听着前辈有计画,感觉此次案件并非想像中困难,早点结案,早点放长假,谢学儒兴奋的去开车。 江涛澈何尝不知b群效果有限,然而今天所摄取的咖啡因已经超标,连续接案的疲惫加上使用能力的副作用,整个人精神与肉体都濒临崩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考虑待会是否买罐蜆精或鸡精,硬着头皮也必须撑过今天的所有调查。 海风徐徐、浪涛平稳,方才的大雨似乎只是天空的恶作剧,此时雨过天青,一号码头是着名的游艇胜地,週末许多人会协同三五好友,或带着家人,上船出海,共享愉快的水上时光。 栈桥上下雨的水渍尚未乾枯,许多赏海的游客,每张长椅上都坐满着人,有组家庭也在赏海,母亲一手牵着约莫十岁的女儿,小女孩另一手上拿着冰淇凌,十八岁的儿子坐在椅子上与妹妹的兴奋相反,是哀愁看将大海,心事重重,手上的冰淇凌已经融化沾手,却不自知。 少年旁的长椅上,坐着突兀的两人,在短袖短裤,能穿越少越舒适的入夏海边,俩人西装革履,似乎不畏惧夏日的烈阳。 江涛澈打开蜆精喝下,学儒选择再喝一杯加两杯浓缩的冰美式。 「前辈亏你想得到,sat可能从五十二楼直接往港口飞,接着被联系好的游艇载走。」谢学儒脱掉西装外套,将领带拉开。 此时已向海巡署接洽完毕,和几家游艇公司做初步的询问,同时通知专案小组对此做更进一步的调查。 江涛澈扮演的角色是前期的推断与拟定方向,进而勘查地点產生的各种可能性,后续的逐步调查、校阅资料等细部调查由人数较多的专案小组实行。 「顺水推舟,做做样子。」江涛澈想吃点花生,在身上的口袋中找寻自己的库存,却发现自己早已吃完。 西装闷热对他没有影响,而谢学儒已经脱下灰色的西装外套。 「看样子可以赶到下下週结案,不对,星期日是一週开始,那就是下週能结案了。」谢学儒越想越开心。 前辈神探称号名不虚传,扑朔迷离的案件,瞬间拨云见日,他从椅背外套中拿出另一包五香花生给前辈。 「开心什么,没看报告?」江涛澈看着没搞懂状况的搭档,乐观的令人无奈,手搓揉着太阳穴,等待蜆精的功效。 人在身体不舒服时,看什么都不顺眼,更何况是心烦意乱的江涛澈。 「今早翻过,就??市长秘书跟市长夫人偷情,遭人杀头,嫌疑犯是『sat』,一位几个月前活跃的连续杀人犯,我以为他??失踪了。」谢学儒被唸得有点心虚,他确实有阅读今早现场指挥官给自己的报告书。 江涛澈仰天长叹,是平时没注意到搭档的天真,还是因为自己身体与精神状况不佳,所以今天的搭挡令人感觉特别愚蠢;他看向手錶,计算喝下蜆精的时间,发现效果不佳,思考是不是要换能量饮料。 前辈无言以对,谢学儒察觉自己的疏忽,却想不到是哪方面做不好。 「这次案件『非常』特殊,下週结案有些难度,抱歉了。」江涛澈说的斩钉截铁,没有转圜的馀地。 听到此句一出,谢学儒半闹半笑的脸瞬间垮下来,下週高中开始放暑假,前辈预计跟妹妹去日本,而自己要跟当老师的女友去土耳其度假,这些原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刚才在饭店,你指挥的游刃有馀。」谢学儒在找寻最后一丝希望,他的土耳其之旅是规划半年的大计画,其中自己还偷偷安排求婚的桥段,这趟旅行意义非凡。 「我说了,只是做样子,很难跟你形容,但确实很『非常』,严格说应该算是『异常』。」江涛澈看着搭档求助的眼神,他知道搭档要在旅游时对交往五年的女友求婚。 眼睛是灵魂之窗,谢学儒不像他人会畏惧江涛澈锐利的眼神,反而能屡屡在前辈眼神中找到答案,而这次他知道侦十二队接到前所未有的麻烦案件。 「我知道,你把资料放在车上,可能是没睡好,所以今早没搞清楚状况,我就简单分析给你听。」江涛澈心想必须让搭档更了解事件,对方才会释怀点。 看着搭档洗耳恭听的表情,江涛澈开始解释:「先不论兇手从哪里飞往饭店,在这之前要先清楚饭店使用玻璃,那是最新一代的强化防爆玻璃sgpe(sentryglasplusevolution),报告显示sgpe玻璃能挡下一击巴雷特xm500的射击(.50bmg子弹),如何直接突破就是一个谜,再说现场的玻璃碎片中没有子弹类、利器的破坏跡象,藉由鑑识科模拟玻璃破碎状况,更接近钝器或徒手击破,你试想徒手击破需要多坚韧的身体骨骼,又不是体内有亚德曼合金(adamantium)的金刚狼,或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美国队长,」江涛澈平铺直叙,将看似简单的部分,拆解成不一样的问题。 江涛澈暂时停下推论,让搭档有时间消化,看着谢学儒点头,接着说:「再说没用降落伞从高空跳入海中,水的瞬间表面张力造成的反作用力足够毁掉人类的双脚,光以上两点就很异常,乍看之下没什么,但学儒我们在办案,不是拍电影。」 累一整晚的谢学儒早上精神涣散,确实没注意这些细节,而且过于依赖、相信前辈的能力,以至于整起案件几乎没多馀的思考,只是在抱怨为何临时被指派任务,调查时又把重点放在如何凑合前辈与派出所女警上。 反观前辈,昨晚相同的忙着结案,准备出国,也是临时被交接案件,却瞬间进入状况,他对自己的态度感到内疚。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心态不正确。」谢学儒自责不已,向前辈致歉。 看着搭档的神情,江涛澈于心不忍,调整情绪说:「先回办公室好好休息,补个眠,然后去接lily,跟她吃个晚餐?」江涛澈讲到此处则说不下去,因为自己也需要面对妹妹,不知要用何种心情告知,而妹妹又会多失望。 「好的前辈,我懂的,」谢学儒摸摸自己的双颊,「不知道虎标万金油可不可以擦脸,lily的巴掌很痛的。」 江涛澈冷笑一声,果然是自己的好搭档,从钱包里面翻出一张黑底压金字的特殊材质名片,递给谢学儒,这张名片是由自己的师父皇甫旬继承过来的。 「约这间餐厅,电话是专线,说江涛澈叫你打的,求婚提前到今天,把这件事了结,你也会专注一点。」江涛澈送出名片后起身,用力搓谢学儒的头。 「干!前辈这间是!」当谢学儒看着名片上的名称顿时愣住,是米其林三星的法式料理店,名声享誉全世界。 而谢学儒现在还不知道名片与专线本身何其珍贵,是此间餐厅创办人做交情发送出去的,以江涛澈友人的身份预订必是全程免费,特等贵宾招待。 江涛澈只是背对谢学儒挥挥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留下谢学儒在长椅上。 谢学儒虽说欣喜,同时非常担心前辈,习惯仇富的前辈居然没有对眼前的游艇群说出「要做多少坏事才买得起。」的口头禪,而且居然把最爱的花生留在长椅上。 虽然仅是微小的两个跡象,但很不寻常。 第六集 古厝 X 羊角辫 第六集 靛蓝色的车子在拥挤的道路上,城中的空气来到最糟的下班时段,周遭的建筑鳞次櫛是高楼大厦,大幅度隔绝夕阳的美,他窗户紧闭阻隔噪音,按下内循环的按钮杜绝污气,车内音响悠扬的放着《chopin-nocturneop.9no.1》,在萧邦同时局被哀愁与浪漫的琴声下,前往着目的地。 市中心位于整市的东北方位,临海且四通八达,江涛澈的车子驶向西南,准备出城远离喧嚣,往山区开去,在忙完今天一系列的调查工作后,他不打算回家,想先去一个地方。 周围的建筑已换成连甍接栋的边郊住宅区,再开一段路后是间隔较大的独立建筑,慢慢的只剩下农田与工寮,江涛澈不在乎周围景色的转变,只是一直眨眼,滋润疲惫而乾涩的双眼。 江涛澈沿着省道前行,当路线开始倾斜向上,江涛澈降低音乐,也降低窗户,让空气灌入车内,用新鲜空气刺激脑门,自己可不能半路睡着,不然别说日本行,或许连办案都必须报销。 逐渐进入山区,迎面而来的是茂密的森林中的產业道路,路旁能见到零散的铁皮屋。 蜿蜒几里,最后他进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中聚落,入口处有个突兀的牌楼,上方匾额写着「山明水秀」。 再往前开山中小村才映入眼帘,村内道路只能塞下一个车身半,所以无法路边停车,江涛澈将车子停在村中的活动中心,手拿着两罐能量饮料空瓶下车,丢到公共垃圾桶。 他深吸一口气,山区空气清晰,双手向上伸展筋骨,然而精神并没有因此被提起,他还是感到疲倦难受。 太阳降于群山之间,天空进入最美的黄金时刻,夕阳下的村庄变成褪色的旧时代,江涛澈的斜影拖在拼砖路上,身体状况直线下滑,步伐沉重,用着弥留的眼神,欣赏风格老旧房屋群,建筑依旧保留砖壁瓦顶,时间似乎遗忘引领村庄前进,老街道上的村民都是老人与孩子,或许青壮年的人们都进城工作。 上网查询此村庄,会发现偏远荒郊的村庄是规划在都市区,而不是县区,其原因也不知为何,据说跟社会福利有关係。 江涛澈停在一栋时代感很重的古建筑前,老屋方墙斜顶,用一砖一瓦阐述自己的歷史,门口处掛着銹跡斑斑的「药」字招牌,靠近时能闻到浓厚的中药味,他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 他步履阑珊,身体摇晃,用仅存的力气开门进入店内。 铜铃想起声,店内是明清时代的中药店摆设,空间约莫十坪,能一览无遗,中药店的尾端有扇用布帘遮着的门。 进入熟悉的地方后,江涛澈立刻用手撑着店内柜檯,让自己还能保持站姿,最低限度的维持自己的尊严。 顾店的小女孩头绑羊角辫,身穿红棉袄,圆嘟嘟的脸颊特别讨喜,在夏天穿棉袄有些特别,原本在玩弄小汽车的她,一见江涛澈入店后的反应,对后门大喊:「爷爷,江叔叔来了,他好像快死了。」 回头用嫌弃带点责备的脸对江涛澈说:「江叔又拖到现在才来,爷爷又要骂你了,你脸色惨的像鬼,如果你下一秒去见阎王,我都信。」女孩发现爷爷没反应又喊,「爷爷!江叔叔来啦。」 江涛澈挥想手让小妹妹别喊,手还没举起,现自己眼前一黑,意识已断片,来此的路上他耗掉身体全部的力气了。 一位穿着麻衣短裤的乾扁老人坐在后院的晒穀场看天空,屁股下是早已停產的木头长凳,抽烟桿看天空,旱烟的烟雾浓厚,老人头上没几根毛。 听见孙女的叫喊,也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依旧老神在在,坦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都是预料中的事,他只是摇头吐出又浓又多的烟,受不了臭小子的倔强偏执,不见棺材不掉泪,每次都拖到最后一刻才出现,屡试不爽。 「妹妹把他拖到西厢,我去拿针具。」老人说的漫不经心,不疾不徐的起身,间散的走入卧室拿工具。 第七集 药师 X 黄昏 第七集 浓烈的中药味与煎煮的香气唤醒江涛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躺在内房,房间乾净简易,夕阳馀暉透过木窗照射在桌上,木製的床铺很硬,没有垫上弹簧床,只是简单的铺一层红布白边的冬被,竹製的枕头,对习惯棉花枕的人来说,相当不舒适。 「王老头,你设备是不是要更新一下,整间房都能进入博物馆。」江涛澈看着坐在门外的王老头。 王老头依旧是他进来时那间情逸致,神态从容的抽旱烟、看夕阳,只是挪动位置到房外的屋簷下。 「江小子你看我这家店生意能赚多少钱,没让你睡晒穀场你就要感恩了。」他身体背靠在门框,翘起二郎腿,似乎对不赚钱感到骄傲。 江涛澈起身坐到床边,望向外边鹅黄的天空问:「现在几点?」 「你也在乎时间唷,」王老头话语謔而不虐,「你是问这里的,还是外边。」 江涛澈看着手腕上的电子錶,意料之中呈现四个零,拿起手机看没讯号,时间处也显示四个零。 「当然是问外面,这里有时间可言吗?」 在江涛澈道出此话时,王老头将烟桿在长凳边敲上两下,将已成菸灰的菸草打掉,天空霎那夜幕降临,便对江涛澈说:「当然有呀,怎么会没有。」 「江叔叔喝药。」在隔壁厨房煎要的羊角辫女孩,跨过门槛,将一碗还冒着白烟的乌黑油亮液体端给江涛澈。 江涛澈谢过女孩,将汤药一饮而尽,汤药口感苦涩难嚥,江涛澈的脸皱成一团,女孩连忙回厨房倒杯水。 「状况越来越糟了,我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上次就跟你说要排个长假,去那里一趟休养。」王老头语重心长,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些责备 「我没有不想,原本排一个月的假,但今天被取消了,所以才搞成这样。」江涛澈无可奈何,刚好女孩递过一杯水。 看着江叔叔喝完药喝完水,自知没自己的事情,女孩便收拾餐具,回到前门柜檯,继续玩车看店。 「去那之前都别用能力了。」王老头释出警告,语气严厉,一改之前的谈笑风生。 「不可能,这次不用能力根本抓不到人。」江涛澈面容肃穆,解释自己的难处,以及能力在案件中的重要性。 「推掉呀,以前皇甫还在时,不就可以帮你推掉。」王老头态度强硬,提及江涛澈的师父。 王老头不懂,以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为何不行,江涛澈居然如此不要命。 「师父都辞世一年多了。」江涛澈叹息,「现在不行推了,不然我吃什么?」 「车子二手就堪用,能省下不少,房子用租的就好,只要能遮风避雨。」王老头喝斥,现在年轻人酷爱崇尚物质生活,实在不可取。 「王老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妹妹,而且车子跟房子都是你朋友我师父挑的,我哪敢违背。」江涛澈说的无奈,当时确实是师父百般推荐自己才入坑。 「等一下,你刚刚说『不用能力根本抓不到人』,前面你说因为这案件你才搞成这样,就说明你已经用过一次能力了,那你还要再用一次?甚至更多次。」王老头回顾两人对话愕然发现其中奥妙,转头面向将椅子拉入房内,用仅存的一隻眼看着江涛澈。 「我想至少要再用十次。」江涛澈语气黯淡,这是他唯一想到的解决方式,至少要将週六案半数以上的案件都重新调查一遍,才有机会找到线索,提高抓到犯人的可能性。 「不可能,你撑不过下一次的,更别说十次。」王老头刚毅果决。 「所以才需要你帮忙想办法,而且我根本不懂能力的机制,例如我硬是使用会怎样。」 「会死,你只要这样记得就好。」王老头语出惊人。 江涛澈想一探究竟,王老头拒绝透露更多。 王老头此时在思考,怎样的罪犯让江涛澈陷入困境,他心念一转想起某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你不只是来看病的?」 「是,这次的罪犯是『那里』人」江涛澈知道王老头已经釐清全盘局势,向后躺在床上。 王老头无语,认为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的更糟。 一小段时间内两人无语,江涛澈等待王老头给自己解方,却见王老头搔着自己毛发不多的头顶,往门外走,重新填装菸草,再次抽起旱烟,不知在想什么。 江涛澈感到力气、精神都回到正常状况,起身离房间,坐在长凳的另一侧。 「三年前『百变者案』你帮过我师父,这次麻烦您也帮我一回。」江涛澈低头请求,主要是能迅速解决案件,下週能与妹妹出国。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有一线之隔,我上次出手已经触犯禁忌,被革职守门人的职位。」 「就是没得商量?」江涛澈将头抬起来。 第八集 妹妹 X 家 第八集 「我回来了。」 到家时刚好八点整,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浓香四溢的九层塔香气,可以听见厨房翻锅金属摩擦声,以及妹妹不断的「lalalalala」的唱着《温蒂漫步-我想和你一起》。 暖色系的灯光让家与温馨划上等号,脱下鞋子后踏上木製的地板,简约的日式风格装潢,朴实雅緻,大地色调充斥着开放式的设计中,没有多馀的隔墙,空气流通,在入夏的夜晚不开冷气也很清爽。 一年前的江涛澈,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归属,打开回家的门,有盏为自己亮起的灯,有个亲人会为他将热菜端上桌。 一切源于同母异父的妹妹,这女孩闯入自己的世界中,让奔腾的江水,有个分流能进入一处寧静湖泊。 「哥,今天太早了吧?晚餐可能再等几分鐘,我刚下补习班,而且早上还补课,週日补课超烦的。」厨房传来妹妹的叫喊。 江涛澈将鞋子摆放好,鞋柜中自己只有上班的皮鞋与运动用的慢跑鞋,其馀的几双鞋子都是妹妹的,有双深黑色的高跟鞋,是妹妹迈向成熟的象徵。 「好险你有先传讯息跟我说你要煮,不然我就买便当了。」 江涛澈走进厨房,三房两厅两卫浴的格局是专为小家庭设计,许多空间採复合式,客厅与餐厅隔着一个电视柜,厨房却是独立区块,妹妹正在里头大显伸手,餐桌上已有两道刚出炉的佳餚,白烟升起,色香味俱全,年仅十六的妹妹有这般手艺,全靠在上个家庭的磨练。 「那我请你帮我买的饮料呢?」妹妹关火将炒锅中的三杯鸡装盘。 「有。」江涛澈把手摇杯放在桌上,西装外套掛在椅背,捲起袖子,走进厨房添白饭。 「哥,你又去那家山里面的国术馆吼,身上中药味超重的。」妹妹撇撇嘴,一手端三杯鸡,另一隻手叉腰抱怨。 「对呀,最近太累了去针灸一下,我有抓补身体的药,你上週不是那个来的不太顺。」江涛澈将碗筷把摆好,自己坐在位置上,「今天都是鸡肉呀,海南鸡、三杯鸡、照烧鸡,差一锅香菇鸡汤。」 江涛澈半开玩笑评论今晚的菜色,伸出筷子准备对海南鸡下手,妹妹一个快手抓住他的手腕,调侃的念:「哎唷,江警官好大个官威呀,什么时候嫌弃菜色了?」 妹妹另一隻手江三杯鸡放到桌上。 「哎,放手,我哪有嫌弃,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江涛澈拍下妹妹的手,没想到小女娃指若削葱、手臂纤细,力量却不小。 「我今天去买早餐时,早餐店的老闆娘说他在外地的儿子送他三隻鸡,说太多吃不完,所以分半隻给我。」妹妹手端香气迷人的三杯鸡,脱下围裙,入座餐桌,「半隻鸡刚好三道菜,怎么还有肉煮汤。」妹妹开始动筷子。 「荷瑀那怎么没有蔬菜?」江涛澈终究夹一块海南鸡放饭碗中,他很享受在家中吃饭的氛围。 其实两人不常同时在餐桌上吃饭,一个月大约十来次,通常是妹妹煮菜留菜给江涛澈,若江涛澈休假,则是江涛澈掌厨,两人都休假时会计画到外面吃。 「哥,又嫌弃呀,你再炒(吵)呀,反正时间还早。」江荷瑀假装生气,阴阳怪调,怒瞪哥哥,用双关语讽刺着。 「我??我最喜欢吃鸡肉了。」江涛澈马上闭嘴,三种鸡料理都各夹一块,「好吃,我妹煮的就是好吃。」 两人边吃边聊天,大多都是江荷瑀发言,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补习班又有人给她情书,暑假想打工之类琐碎的话题。 江涛澈则是认真的听着,适时给法律知识的建议,「倘若有人尾随依照该法第89条第2款规定:『无正当理由,跟追他人,经劝阻不听者,处新台币三千元以下罚鍰或申诫。』」 「打工可以呀,但说到暑假,荷瑀呀,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江涛澈放下碗筷,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有点难以啟齿。 「没事的,下午已经有人跟我通风报信囉,我找到可以顶替你的人,不是男的喔,」江荷瑀比出食指摇动,要哥哥不要多想,突然灵光一闪,「噢,也不是那样的关係,反正是很好的朋友,你见过的,就航航呀。」 江荷瑀发现如今是多元时代,哥哥爱乱想,不说清楚,反而会遭来误会。 「我?很抱歉。」江涛澈并没有多想,当下内心只有歉意。 「吼,不用抱歉,我有这样的生活,就是因为你努力工作,不要太担心我啦。」看着哥哥无语,江荷瑀反而很内疚,「哥,我想成为你的助力,不是阻力,我们一起把生活过得更好,不要让我成为你心中的负担。」 看着一个人人都畏惧的大男人在自己眼前示弱、道歉,江荷瑀觉得彆扭。 「说真的,我一个天仙般的妙龄少女跟你这位三十好几的大叔出门,眼神那么恐怖,反而不好玩吧,寧愿跟同学去,对吧,你不能去我还开心点。」江荷瑀话锋一转,调皮起来。 「你有想好就好,两个女生要注意安全,很多坏人就瞄准年轻的光观客。」江涛澈心领神会,怎会不知妹妹的小心思,但眼见妹妹可以释怀,自己没必要鑽牛角尖。 「不是两个人呀,你不是有个朋友要当嚮导?」江荷瑀撇撇头疑问,像是偶像剧中的少女。 「对,我忘记联系他了。」妹妹口中的嚮导是自己大学时的友人,如今和太太在京都工作,此次京阪神外加东京迪士尼的七天七夜之旅,便是他帮忙规划的。 「这个呀,处理好了,等你发现,我可能已经错过飞机了。」江荷瑀安抚着,不想再继续谈论日本之旅,她提起谢学儒,「学儒哥今天是不是要求婚?」 「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说的呀,他紧张得要死,你等等打给他,问状况。」江荷瑀兴奋的解释,浪漫的求婚是多数女生的梦想。 江涛澈手机震动。 「成功了。」江涛澈挥挥手机萤幕,上面讯息写着:她答应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带嫂子回来。」江荷瑀邪笑。 江涛澈差点把三杯鸡吐出来,连忙稳定情绪,义正严辞的说:「别乱说。」 只有在妹妹面前才能看到江涛澈平易近人的一面。 晚餐迈入尾声,菜都吃得乾净,江荷瑀便开始收拾,「哥等你没那么忙,真的要找个女友,不然我都先交男友了。」 「再说啦,你真的要谈恋爱我也是不反对。」江涛澈起身接过妹妹上的餐盘,表示自己来洗碗,走进厨房内。 江荷瑀起身,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准备追剧,突然想到一句话可以捉弄哥哥,「那可不可以不要带给你看。」她对厨房大喊,捂着窃笑。 「你真交了!」穿着粉色围裙的江涛澈衝出厨房。 看着哥哥穿着自己的粉色围裙,用着权威式的表情瞪着自己,如此的反差萌让江荷瑀大笑捧腹大笑。 第九集 师父 X 极简 第九集 结束愉快的晚餐后,江涛澈回到自己的房内,书桌整洁乾净,檯灯、笔电、耳机、纸与笔,除了必要性的物件,没有任何东西多馀的东西。 将拉开椅子,他却迟迟不坐,不是不坐,而是坐不住,他来回踱步,脑中都是今早饭店内的画面。 他开始观察房内环境,做正念思考,摆脱思绪受限于案件中,将自己拉回当下,才能更客观的面对案件,房内如他的书桌,只有简易摆设,物件顏色只有黑白,没有任何装饰,除非书柜与cd架算是一种装饰。 极简主义的江涛澈连相框也没有,源自于他本身不太喜爱拍照,即便与妹妹也没合照过几张,且都存在妹妹手机里,和师父的双人合照仅有一张,被自己夹在六法全书中当书籤。 五分鐘后心神稳定,才坐在位置上,回想起刚遇到师父的时候,他打开六法全书,看着那张照片,里头师父头发浓密,却白发如雪。 师父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将他定住强制合照,师父一米七五,让江涛澈弯着身子,当时江涛澈想跑,却跑不了,只能露出尷尬的笑容,早知如此自己会好好的摆出正常的表情,至少画面好看些。 江涛澈的天赋并不是天生觉醒的,是遇到师父的时候才突然出现。 当时的自己已担任刑警两年,办案不算优秀,也不差,介于中庸的位置,只在格斗与射击方面颇有建树,放在人才辈出的刑事局内也算优秀。 那天侦十二队的皇甫旬突然找到侦五队的江涛澈,将他纳入侦十二队,调度原因不明,当时的侦十二队的与现在一样,加上江涛澈只有三人。 江涛澈刚入队对皇甫旬的印象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是全刑事局着名的麻烦人物。 其实皇甫旬只是典型的结果主义者,认为办案的整体行动价值来至于结果,破案是侦办之目的,以此基础制定行动,过程不该用「好坏」或「是非」来评价,行动本身只应该受限于社会基本道德束缚,而不被规定与秩序限制。 第一次合作的在侦十二队办案便让江涛澈受到震撼教育,他从未想像现今社会,仅是一位刑警小队长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近帮派总会,二话不说直接要人,对方也不由他说直接派人下去寻人。 「师父嫌疑犯是他们帮派的人唷?」 「不是呀,只是他们找人,比警方快些,而且更有效率,而且我们掌握证据可以直接定罪,嫌犯生也好死也罢,有抓到就好,你懂我意思吗?」 这番言论直接打开江涛澈的思维,刚上任的江涛澈小心翼翼的问:「这些事情不是违法吗?」 「是呀,但结果是好的就好了吧,反正那傢伙死有馀辜,哈哈哈。」皇甫旬敷衍带过,接着则在帮派的接待厅睡着,貌似昨晚酒喝太多。 最后案件的以兇手因为潜逃期间,要出国避风头和地方角头价格谈不拢,在争吵时不慎掉到海中,溺毙身亡,地方角头也以走私罪被起诉。 皇甫旬不仅抓到嫌犯,也为帮派处理心头大患,获得双赢局面,这样的处理方式在皇甫旬底下比比皆是,他能巧妙的找出黑白双方所需,从中获得自己想到的结果。 极端的核心思想,让办案方式颇具争议性,皇甫旬长期游走在灰色地带,藉由大量的法外资讯来侦办案件,自己总在风口浪尖,为了线索他愿意以身试法,和罪犯者们打成一片,愿意採取官商勾结,涉入不法勾当。 但并非每次能达到双赢局面,有时刑事局必须承受他乱来的后果,例如:私自和地下社会交换情报,导致其他案件调查不顺,贩售或交换情报给新闻媒体,导致许对内幕被报导。 然而刑事局上层又不得不承认皇甫旬的破案率与办案效率,所以只能将他的负面消息压下,他也聪明从不让同行们抓到自己的痛脚。 江涛澈常被皇甫旬打破思维,但皇甫旬多数的时间是独自办案,只有可能需要武力搏斗时才会带上徒弟。 江涛澈时常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有次案件皇甫旬要指挥要徒弟跟监前疑犯的情妇、调查情妇的所有生活动向,每五小时回报,江涛澈独自埋伏跟踪三天三夜,基本上没睡觉,第四天早上嫌疑犯被其他小队逮捕归案。 「师父,怎么会被其他小队逮捕?」江涛澈不解,拖着疲惫的身体觉得自己努力付诸流水。 「对呀,就我将我查到的资料都给他们,他们最近业绩差,所以做个人情。」皇甫旬打个大哈欠,一副事不关己。 江涛澈心想:对什么对! 连忙发问:「那跟监他的情妇有什么意义?」 「情妇?」皇甫旬疑问的看着徒弟,对方也满脑问号的看着自己,顿时他才想起自己下的指令,「喔,对对,没事啦,那就是??我那天买东西遇到的路人啦,我想说这次你没什么事做,练一下跟监技巧。」 江涛澈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努力完全对办案没有帮助,而且相同的情况不下数次。 第二年过了大半后江涛澈与皇甫旬被仇家下毒,江涛澈生了一场大病,直接送急诊,皇甫旬也是将半条命搭上,意外的是那次开始江涛澈的天赋被毒解放,让自己能使用能力,皇甫旬则是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师父出院后,他将自身发生的异状从实转告给师父,对方便带他登门拜访王莽。 随后皇甫旬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对江涛澈的能力做一系列的训练与尝试,开始在每件侦查中加入江涛澈的能力办案,又过半年,江涛澈能力成熟,皇甫旬开始改变侦办方针。 从那天起侦十二队办案已江涛澈为主,皇甫旬为辅。 「共情能力」办案,起初争议性大过皇甫旬的办案方式,眾人认为没有科学根据,不可採性,但江涛澈用结果让人心服口服,相对的好处是刑事局不需要再承担皇甫旬的办案方式可能產生的后果。 师父退休前,江涛澈总共遇到三次来自「那里」的犯罪者。 江涛澈试着回想起前两次皇甫旬如何办案,但印象自己一直是到现场施展能力,将所见所闻回报给师父,接着自己会被晾在一边,师父开始自己的侦探剧场。 皇甫旬的成也办案手段,败也办案手段,他的侦办第三件来自「那里」的罪犯「百变者」时,困难重重,不能只依靠徒弟,重操旧业,但爆出许多问题,最终是拜託王老头案件才有所进展。 然而正逢新局长刚上任,为了整顿刑事局的风气,不再容忍皇甫旬,让他提早退休。 当时的局长翻出皇甫旬过往与新闻媒体交易情报的理由逼迫,又宣称他的风格导致许多刑警也跟风,使刑事局名声逐渐败坏,两件大事威胁。 师父在临终才跟江涛澈说:「涛澈我不是排挤你,而是一直以来我不希望你用脏自己的手,我希望未来你可以用这几年所学,活用天赋的本事办案,不要像我惹上一堆屎,又脏又臭,导致最后只要沾到黄土,人们就以为我又沾到屎。」 师父的一席话让江涛澈奠定现在的自己,他不按流程办事,却从不惹上游走在灰色地带,不倚靠法外途径。 江涛澈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桌子上。 「涛澈我跟你说,如果案件太难,就先好好睡一觉,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不然之后停休,想睡就难囉。」师父玩世不恭的语调在脑中响起。 江涛澈看着照片一会而后,便离开座位,一股脑地窜进被窝,让自己养精蓄锐。 第十集 局长 X 十三件 第十集 「你们两个容光焕发,接手的案子已经有谱了?」刑事局左局长,靠在办公桌前,双手抱胸,愤怒直视侦十二队的两位外勤。 江涛澈与谢学儒两人,一个站直身体抬头挺胸、处变不惊,另一位低头看自己的鞋尖,一隻手搔着头发,另一隻摀着嘴,犹如做贼心虚。 「报告,目前关于饭店事件,我们推测凶手可能是藉由直升机,从高空使用翼装飞行,滑行至五十二楼,利用下降的速度与坚硬的钝器撞破窗户行凶,结束后再飞往一号码头,由联系同伙用游艇接走。」江涛澈鏗鏘有力的回报进度。 「原来不是有谱,是离谱,你们是物理没学好吗?没见识,也可以问鑑识科,这推论合理吗?确实不是河里,兇手是跳海里!」左局长越骂声量越大,最后拍桌怒斥,走进江涛澈直视他的双眼继续大骂,「这是刑事局,不是文学馆,没有要让你们编写什么幻想小说!」 局长面目狰狞,大口呼吸,双手叉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想将情绪平抚。 局长办公室装饰整洁俐落,没有彰显自己的身份的摆设,只有实用性高的傢俱,唯独接待区有张整块檜木雕刻製作的传统茶几,上方摆设的紫砂茶具与实木茶盘,这是前局长留下来的设置。 左局长对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撤掉檜木桌实在费工,索性留着,他走到办公室对内的窗户,看着刑事局其他人办公,接着把帘子拉下。 「局长你那一吼,外面就没敢听了。」江涛澈冷静发言,局长的指责没让他有任何波动。 「哈哈哈哈!」此时谢学儒突然爆笑出来,完全破坏严肃气氛。 「谢学儒,你好大的胆子,」局长回头表情从怒目金刚变成挤眉弄眼,似乎是暗示什么。 左局长有着显眼的光头,圆润的双眼,身高在刑警中偏矮,体型偏瘦,由文官身上来,一直以来都与基层人员混在一起,方才拔剑张弩的局长室,是局长的小心机,两个刑警配合着局长演出。 「局长?」谢学儒原本想调侃,局长的双关语,却看到前辈的眼神,立刻收起笑容。 「目前真的就是我说的这样。」江涛澈将目光回到局长脸上。 「了解。」局长走办公桌前面靠着桌边,将袖子捲上手肘,表情肃穆。 「pizza外送局长。」局长秘书开门时正巧看局长严肃的脸庞,加上先前局长的骂声,秘书用尷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面对三人,将披萨放在局长室的中式茶几上接着点头快速离开。 江涛澈静如止水的点头,示意局长的演技成功,看着用力保持严肃的表情。 「你的婚礼我会参加。」局长看着已经用力过度脖子爆青筋的谢学儒,看见后者点头道谢后。 「说回正题,侦十二队在皇甫师兄的时期,就是处理特殊案件,我知道你们都排长假,但我必须这么做;关于『週六案』报告都详读了。」 两人点头,他们都是会读空气的人,了解目前是真正在谈正事。 「涛澈你没任何意见?」 「都没有,都听从局长指示。」江涛澈点头,毫无反驳之意。 刑事局局长每两年轮调一次,目前这位局长并非要求师父退休的局长,而是曾在侦五队与师父一起共患难的左宗棠,他再过几个月也要退休了。 局长的问题表面是问「十二队禁假」的事情,实质是在问江涛澈是否接受,週六案内有许多案件用不正确流程结案。 江涛澈何等聪慧,瞬间了解局长问题中的问题,所以用「都没有」作为最终回覆。 「前天在t-posh饭店的受害者,身份敏感,可想而知。」左局长走到接待客人的区块,坐在木製沙发上,打开茶几上的披萨合,看着眼前的下属,「来吧,你们坐呀,两位,我订大份就是要一起吃的。」 局长并非随意召唤他们来办公室洽谈,必定有其原因。 一开始怒骂是要对上层有交代,刑事局满是上层的眼线,署长临时指定有神探江涛澈的侦十二队介入,便是寄望能以最快速的方式解决案件,理想状态是一天内答案呼之欲出,但江涛澈在接触案件后,没有更进一步的改善,所以才有先前的小短剧。 对话时使用隐喻,是防止办公室内有窃听器,即便是一局之长,上头任有警政署与内政部,提到「身份敏感」是暗指案件牵扯到市长。 看着两人顺应的坐下,局长问,「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吃pizza。」 「贝佐斯的两个披萨原则?」谢学儒举手回答。 「因为不喜欢夹心。」江涛澈回覆。 「那可以吃蛋饼。」谢学儒打趣道,毕竟在吃早餐,他觉得不需要拘谨。 「正经点,蛋饼就是饼包蛋。」江涛澈无奈的看着搭挡,后者已经拿起披萨准备享用。 谢学儒知道自己失态,便放下食物,恢復专业的态度目光望向局长。 因为受害者是市长最亲近的两的人,市政府已开始干涉办案,用「夹心」来指出目前全部决定都是上层指挥,盼望身为下属的两位不要反弹决定,让为难自己。 今年是左局长任期间的最后一年,大家都觉得很可惜,包含江涛澈自己,前两年刚好是自己经歷师父退休、自己独立、师父辞世等重要人生转变,局长都在期间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适时的鼓励江涛澈,师父退休时还没不是局长的左宗棠将场面办的风光,给足师父面子,师父逝世时局长协助许多,将师父当成父亲的江涛澈来说,对局长有比他人更多的情感。 前几週的「週六案」上层态度较为消极,是因为死者身份偏向贵权,而非达官。左局长特别点出侦十二队的创立宗旨与「详读」二字,都是在提醒两人要知道目前处在何种状况内。 走回侦十二队的办公室时,两人一路无语,但看向他们的其他人,却没管住自己的嘴,小声的评论。 有人说江涛澈准备跌下神坛,有人说讽刺说「江」郎才尽,也有人提到谢学儒拿第一成绩入刑事局原来只会读死书。 谢学儒心有不甘,但江涛澈起来的过程时常遭人否定,最后都以实力让人闭嘴,这次也会是如此。 打开办公室的门,谢学儒已经将所有案件的地点、时间、受害者身份与职业,全都整齐有序的贴好在办公室中的白板上一目瞭然。 此次是江涛澈接手侦十二队后第一次使用侦探地图(detectivemap),以往还未到编制地图流程,江涛澈已经解决案件,眼前的画面令他有点不适应。 一、巢湖帮营运商业大楼,死者17人 二、凤翔景观餐厅,死者3人 三、巩立委自家别墅,死者2人 四、e高级汽车旅馆,死者3人 五、永生集团生技实验室,死者6人 六、吕文博物馆,死者2人 七、岳阳楼茶楼,死者11人 八、安氏企业别墅,死者4人 九、私立铭功大学资讯大楼,死者3人 十、精上虹娱乐有限公司登记别墅,死者8人 十一、许博士自家住宅,死者1人 十二、永跃银行大楼,死者4人 十三、t-posh饭店,死者2人 系统性展示,条列式观看,死亡人数比去年全市整年的「他杀及被他人故意伤害」整整多了一倍。 其中第四件到第十二件都将罪行掛在别人头上,第十三件案子也会比照处理。 「整整十三件,都在这里,死了七十二人。」谢学儒哀叹,每一个数目都是一条命,一个家庭,一个人生,一个已经没有未来的人生。 「那前辈我们从哪开始翻案。」谢学儒看向神探-江涛澈。 第十一集 文书 X 办公室 第十一集 侦十二队的办公室空间得宜,三张办公桌取得适合的间距,每张桌面摆设截然不同,江涛澈走往乾净俐落,简易摆设的桌子,上面只有办公用电脑,文件柜,一个笔筒里面只蓝红两色,各六支,强调实用与便捷。 他拉开桌旁最底层的抽屉,里头摆满小包装的五香花生,随手抓一把放在桌上打开包装开始吃,策划接下来的方向。 谢学儒面向白板提议,「前辈,我想从头开始,每个都去审查一遍。」 「t-posh饭店回去没意义,该看的都看了,岳阳楼茶楼跟巢湖商业大楼,主要是与帮派有关,调查起来阻碍很多。」江涛澈手指对面一处私人物品较多的桌子,要谢学儒先坐下。 谢学儒一坐下看见桌上与女友的合照,想起昨夜女友答应求婚,内心便萌生喜悦。 接着他拔下贴在萤幕框上不需要的便条纸,纸上记着各种电话与时间,是针对上个案件的资讯,同时清掉绿色桌垫下压着的申报完成的文件。 「你是在忙什么?」江涛澈看着谢学儒坐下后整理桌面。 「收拾不需要的文件,这次可能会有一堆资料要看,先腾出空间。」谢学儒无奈。 虽然谢学儒桌上物品繁杂,却整齐摆放,让办公室添加点人味与温馨。 「副队长可以帮我叫一杯卡布奇诺加六个浓缩。」在办公室第一角,有个堆满文件的区块,两台电脑萤幕后面,传来低沉的女声,声音慵懒中带着哀嚎。 侦十二队只有三人,但她习惯使用队长与副队长的职称。 「若颖原来你在唷?什么时候来的?」谢学儒边说边用手机订咖啡,顺便帮前辈叫一杯冰美式。 「昨天我们整理好资料后,你不是去求婚,我就继续整理上一个案件的后续资料,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若颖把尾音拉的很长,是边打哈欠边回覆,「好累唷,好想放假。」 她走出位置,精神萎靡,手上拎着b5牛皮纸袋,步履阑珊的缓行到江涛澈桌旁,整脸颓丧的看着侦十二队的队长。 「队长!可以这样接完又接,接完又接,一週之后又一週,一週之后又是一週,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休假了。」吴若颖一脸哀怨,泪珠都在眼匡打转。 侦十二队接手週六案前,已经处理许多案件,不管是本身分配的案子,或是支援协助的案件,身为文书的吴若颖,要处理的文件堆积如山,即使江涛澈与谢学儒协同作业,也于事无补。 江涛澈分不清吴若颖眼中的泪水,是大哈欠造成的,还是难过造成的,但惨白的脸与黑眼圈,肯定是大量文件造成的。 「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我有帮你带药材,你补一下,气色太差。」江涛澈安慰着。 吴若颖是年纪小,江涛澈难免会将妹妹影子投射在她身上,而她与自己一样也有一个高中生的妹妹,所以江涛澈对吴若颖总是多一分心思。 江涛澈疑惑的看着牛皮纸袋。 「谢谢队长,我一定会好好吃药的。」 谢过队长后吴若接着解释,纸袋中是她评估后复查起来阻力较少的案件,便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哀求:「队长求你不要十三个都查,我这边吃不消,上週还有文件要过手。」 「就挑三件复查就好。」江涛澈採取吴若颖的建议。 听到队长答应后吴若颖拖着疲惫的顺体走回文件堆之中,像是归回黑暗的丧尸。 江涛澈一拿出文件立刻看到一个粉红色的便条纸,上面写着:「队长拜託不要重啟第四个案件。」他望向文件堆,知道其中缘由。 「什么!你们两个都不觉得我们应该要全部重啟吗?」谢学儒惊讶,他认为最保险的状况便是重回犯案现场,越多资讯,交叉比对会更完善。 「绝对不要!」文书堆突然发出吴若颖誓死反抗的声音,这句她今天最有朝气话语。 「前辈?」谢学儒看着江涛澈肯定自己的提议。 「不需要。」江涛澈语气如常冷淡,却在其中夹带不可反对的气势。 江涛澈知道第四起案件对吴若颖家造成的伤害,他是绝对不会触碰的。 谢学儒以沉默当做答覆,明白重啟十三件的繁琐程序,主要源于案件受害者并非一般大眾,许多案发现场属于私人场所,关键是结案现场的没有保留原状,关键性的细节已被抹灭,因此谢学儒认为需要大量的查探,提高样本数,补齐依据佐证。 最终侦办方向还是以前辈为主,他只好点头认同。 第十二集 药丸 X 休养期 第十二集 江涛澈阅读着吴若颖整理的资料,不知不觉已经吃掉五包花生,想起王老头当天后段说的话。 「不是没得商量,但我本人是真的不能对你有所协助。」王老头摇头,自己不能辜负老友皇甫旬。 皇甫旬太会卖人情,以至于王老头不得不将恩情回报在江涛澈身上。 「有方法总比没有好。」江涛澈只能接受。 「我去拿个东西,你去浴室清理一下,眼睛都是眼屎,你不觉得难受吗?」 江涛澈起身伸展躯体,感觉神清气爽,他走往厕所欣赏这个缩小版的四合院。 整个四合院是由四个长形建筑组合而成,门房是中药店,店后方是旧式晒穀场,中央晒着衣物与棉被,地上有几个竹筛里头不知是什么中药材,边角处还晾着玉米、咸菜与腊肉,东厢是看诊与客用休息处,整体建筑非常朴素,没有多馀的色彩。 客用厕所由正房旁东侧耳房改建。 「走到厕所才十步,你看的是内科,难道脚也有问题?」王老头从正房大门走出来,而不是中药店的门房,手里拿着两指宽的墨绿陶瓶,「这里头是颗特效药,这一颗代表一次,我们店内药材只能在做两颗,明天你再来一趟。」 「我随意看而已,你这还不错。」江涛澈喜欢典雅清新的古中式建筑。 「是吗?还行吧,」王老头对建筑问题敷衍带过,「药效只有十分鐘,关于能力消耗之类的问题你就别问了,假使真的有机会我在跟你说,先去洗脸吧。」 离去前江涛澈请小女孩抓两副药帖,小女孩年纪看似不足十岁,却在中药材的造诣上胜过许多中药系毕业的学生,江涛澈猜想这是不是小女孩的天赋。 「其实我是不能介入此事的,但皇甫那傢伙临死时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你去送死,」王老头靠在药店后门,背对江涛澈。 「你动一下脑,你在这里用能力会有副作用,对方一定也有,而且能力越强,副作用也越大,我们这种人只要在这里不可能脱离这个束缚。」王老头重新填装烟桿,抽几口烟,思考着要不要继续洩漏天机。 他的静默让江涛澈往另一个方向思考,能力会有穷尽之时,自己近乎耗竭时会来找到王老头医疗,sat每次行兇后,一定会被副作用反噬,所以对方一定有自己的休养方式,所以他才每週六犯案,代表他要用一週来休养。 「王老头,除了你以外还有人会为『那里』人看病?」江涛澈用眼神刺探。 「我什么也没说。」王老头吐出一口浓烟,决定点到为止,消失在烟幕之中。 办公室内的江涛澈喝着送来的咖啡,阅读十三案件复查的分析,敌人处在暗处,即使知道推敲出sat需要一週的修復期,也不能当作一种进展,直到现在才懂王老头的意思,自己以为的进展,只是疏通一个逻辑点,但现阶段的案情没有任何帮助。 「若颖这三件吧,帮我申报一下。」江涛澈起身拿着三份文件,送到若颖手上。 「收到了队长。」吴若颖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声调,看见队长的名单上没有第四起,在疲惫的表情下,也有了微笑。 第十三集 自动化 X 第六起 第十三集 时间倒转到第六起案件发生的那个星期六。 週六的夜晚是大学生最兴奋的时刻,早上睡足,明天放假,週末夜整座城市会因为人们的放纵疯狂变的活力十足、生气蓬勃,如同脑内啡失控、贺尔蒙爆发,街道的霓虹用着五光十色欢迎且拥抱人们的拜访,鲜明而华丽的装扮下,内嵌着亲密、诱惑、害羞、痛恨。 亮眼的夜店招牌是猎人的明灯,是欲求不满,是贪婪着贪婪,是寻求奇蹟,夜景的召唤是浪漫的铺垫,是性慾的萌芽,夜唱让孤独的人聚在一起宣洩寂寞,让寂寞的人嘲笑更寂寞的人。 夜的美在週六无上限的放大,刺激像不断向下俯衝的云霄飞车,你将怒吼狂欢,得到无惧的勇气,什么都敢放手一搏,仅仅为了「娱乐」二字,直到十二点鐘声响起,跨到週日时连神都不再工作,人们更不需要恐惧,只怕自己没有玩的尽兴。 然而铭功大学资讯大楼七楼半开放式楼梯间,一位长相平庸的男人搭着栏杆抽菸、滑手机,异常的留在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 他在通讯软体上打上「完成度100%。」按下传送,愜意的懒腰喊道:「终于完成囉!」 「叫那么大声,」西装革履的四十岁男性,从后面勾住男子脖颈,声音温文悦耳,类似深夜感性时刻的广播员,身上柑橘调的古龙水香气迷人,用曖昧不明的口吻说,「今天安排你爱吃的菜?」 「累了,这自动化系统花了我一週的时间,等等过到硬碟,就想回去睡了。」抽菸男推开手臂,眼神透露出疲惫。 「秦教授呀,吕硕士说他不去你怎么说?」西装男从内袋拿出烫金的万宝龙皮革菸盒,掏出自製捲菸,递给后头跟上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顶上无毛,而精緻的打扮让秃头瑕不掩瑜。 「吕阳你真的不去,王主任你是不是还没给他看照片?」秦教授接过香烟,用zippo75週年限量打火机点烟,也为西装男点火。 「也是,」王主任手机秀出一位学校名气美女给吕阳看,「就说是为你准备的菜。」 「是她?」吕阳震惊的与王主任四目相对,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 「她最近有些困难所以找我諮询。」王主任邪笑,秦教授也一起笑出声,淫恶的笑容贴在他们脸上,两人脑中的画面可想而知。 「是她就另当别论,但我要独享。」吕阳终究敌不过美色,而且此次的佳餚是自己仰望已久的校园女神,她的各大社群媒体都有追踪、加入。 「可以呀,反正我再找几个凑热闹就好,但今天消费你出。」王主任很高兴吕阳同意,伸出手。 「没问题,多绑架几台电脑就赚得回来。」吕阳握手表示交易达成。 看着两人兴致高昂,秦教授说自己准备的好料,「今天刚提炼出来的高浓度的可乐糖,可以混着玩,一定飞到外太空。」秦教授骄傲的介绍今天的调味料。 「吕阳我给你一小时用完,还有最近我需要钱做融资,你把上次搞到的虚拟币换现一下。」王主任丢掉手上烟蒂,转身走向吕阳的资讯实验室,他已经等不及今晚的好戏。 吕阳与秦教授也熄掉香烟,快速跟上王主任的脚步,他们对等会的活动兴奋至极,尤其是吕阳想着可以征服神坛上的女神,某处的血液便隐隐抽动。 身为实验室的主人,吕阳先于两位走入实验室,明亮的空间藏不住任何黑影,而坐在他电脑前全身黑色机能装束的人更加显眼。 「你谁?」吕阳紧张叫骂,眼前头戴防毒面具的男人让他身心感到恐惧。 后头几步距离的秦教授与王主任听到他的叫喊,深知大事不妙,快速跑进去,看到相同一幕。 迷样的人物怡然自得在吕阳电脑桌前备份资料,似乎他才是电脑的主人,抬头瞄一眼三人,无所谓的继续看着萤幕上的进度条,毫不在意自己的行踪败露。 对方的姿态悠然让三人恐惧直线飆涨,他们身子打着冷颤,紧张将肌肉锁死,身体无法动弹,如同毒蛇眼前的鼠辈,已成刀俎鱼肉。 寂静的空气中听得到三人的心跳,以及那人哼着小曲:「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那是死神的乐曲,夺命的旋律。 「是?他?」王主任心知道来者不善,更釐清了此人目的,他用勉强挤出颤抖的两字。 「跑!」秦教授顿时从震摄中回神,拉住两人往门口跑,却因地上的一滩水而打滑。 原来一直不言语的吕阳已经失禁,从私密处可以见到水痕延伸到地上。 在秦教授失衡倒地瞬间有隻手抓住他的肩头,阻止他失足落地,秦教授看着肩上穿戴黑色手套的手,知道谁救了他。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曲继续哼着。 其他两人转向歌曲发声处,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剎那间站在他们之间,还不及倒抽一口气,便尸首分离。 防毒面具的人走回电脑桌前,继续看进度条,任由三具无头尸血水匯流成河,蔓延至门外。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歌未完,人已亡。 第十四集 大学 X 沉鱼落雁 第十四集 六月底的白日,夏日将近太阳在四十五度角的东方,温度已明显的升高,江涛澈依旧穿着刑事局分发的西装,谢学儒则改成休间的装束,刑警没有衣着规定特,除了必要时候需要穿着辨别的背心,此外执勤时由个人发挥。 「前辈怎么都没有人呀?」谢学儒失望的对江涛澈抱怨,难得来大学做调查,以为会见到许多大学正妹,但整栋资讯大楼门可罗雀。 「放暑假了,翻这里会简单许多。」江涛澈语气冷淡如常。 吴若颖针对队长的指示联系预定复查的三起案件,第九件案的铭功大学在第一时间便回覆,表示很乐意配合复查。 负责外勤的江谢两人便立即出发,来到铭功大学进行此案件重新调查。 「江警官这边请,你们另一位队员已先行做调查。」大学公关室主任身着正式西装,展现尊重与诚意。 谢学儒神态疑惑,侦十二队外勤仅有自己与前辈,江涛澈阻止他提问,眼神诉说着近观其变。 主任带领两人前往事发现场,神情紧张,内心却有些欣喜,他没想过已经结案的事件,会被重新调查,一件有三位死者的兇杀案,对大学名声造成严重的打击,更令人髪指的是死者三人暗中做的不法勾档,假设此次复查可以让挽回大学名声,受益的便是大学本身。 然而这只是他的乐观猜想,事实上江涛澈他们的复查,不会对案件最终判定有任何改变。 「江警官就是这间资讯实验室,可是因为风波太大,里头已经清空。」公关室主任停在门口转向两人,表情瞬间转变成和蔼的微笑,这是身为学校对外窗口的专业素质。 此时有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开门从里头走出来,妆容以暗色为主,神情冷漠,穿着黑色套装,乌黑亮丽的直发垂掛在肩头。 江涛澈眉毛上挑,完全认识此人,谢学儒默不做声,依照前辈只是静观其变。 「我就不打扰三位调查,有任何需求,请儘管吩咐,你们有我的联系方式。」久经职场的公关室主任一眼即刻看出双方之间的矛盾,便不多做介入,毕竟是警方内部的事情,自己先行离开才是上策。 「专案小组代表,陈落雁,前来协助侦十二队重啟第九案件调查。」女子谢过公关主任后,流畅的对江谢两人自我介绍,并上前想与江涛澈握手。 「我不记得我有说需要协助,你来的目的是?」江涛澈语带挑衅,直球对决是解开谜团最快的方式, 「是的,江队长并没有申请协助,但这是局长的意思。」陈落雁抿嘴,早已预测到江队长的反应,手依旧悬在空中,她知道江队长终究会握手达成合作协议。 江涛澈充耳未闻,无视眼前九头身女子,直接拿出手机联系给局长,确认此人的来歷,他没心思去管官场政治问题。 「陈?落雁?警官你好。」谢学儒见场面陷入僵局,上前握手释出友好,在復颂名字时觉得有些古怪。 「没错,就是沉鱼落雁的典故,可惜名不如实。」陈落雁叹笑,母亲取的名字,但自己无福消受。 谢学儒收回手,她会开玩笑自己玩笑,似乎没有冷艳外表难相处,此外谢学儒靠近才察觉陈落雁居然比自己高,扣掉高跟鞋,约莫与自己一样有一米七五。 「侦十二队队长,江涛澈。」江涛澈确认完局长命令后,打断两人对话,主动上前握手,完成形式上的「携手合作」。 陈落雁不计前嫌的握手,表示协助关係确认。 「久仰大名,一早就确定复查方向,足够果决、明智,与其重啟全部十三件,不如抽样调查更有效率,果然名不虚传。」陈落雁客气的恭维,语调随着说话内容向上拉高,像是兴奋的小女孩,细目的丹凤眼中散发着仰慕。 「多馀的话就免了,报告我看了,你有要补充?」江涛澈受不了听起来阿諛的言语,反而对谢学儒的言不及义话癆比较有好感。 「没有,毕竟江队长不需要背景资料,不是吗?。」陈落雁邪笑,她发现崇拜的伎俩只会让两人关係更差,不如换种方式。 江涛澈冷笑,看出陈落雁看戏的心态,独自走入空无一物的资讯实验室,里头空荡到说话会有回音,是个连仓库都不算的间置空间,。 「我刚看过里头,什么都没有,很好奇江队要怎么使用共情能力?」陈落雁从门口探头进来。 「我自己办法,把门关上。」江涛澈出言令色,陈落雁自讨没趣,只好关上门。 陈谢两人在教室外面显得又些无趣,平时谢学儒会跟其他鑑识科、地区警员聊天,搜集一些相关资料,而此时是第一次单独与另一位同仁相处,一时之间话癆的自己吐不出半颗字。 「江队需要多久时间?他的共情能力是怎么运作?」陈落雁先行说话,打破冰点。 「时间不一定好像是看心情,能力运作我也不知道,说实话在侦十二队我比较像打杂的。」谢学儒对前辈的办案手法一窍不通,也不好过问,自己通常适当前辈与其他科室的润化剂,还有侦十二队的窗口。 「好吧,间着也是间着,我就去附近晃晃,看有什么线索。」陈落雁语毕,便走向楼梯间。 谢学儒看着陈落雁的背影,走廊上剩他一人,前辈调查时长不定,短至五分鐘,最长一次则花上三十分鐘,不知要等多久的谢学儒,权衡之下跟上陈落雁的脚步。 一到楼梯间看到陈落雁手肘靠着围栏抽菸,见到谢学儒便递出菸盒。 「我不抽烟的。」谢学儒挥手拒绝。 「江队?」 「他戒了,大概戒了一年,二手菸对他妹不好。」 「江队应该试着在这边使用能力的。」 「应该不会,前辈他通常只在室内使用能力。」谢学儒随意回答,这不算机密。 「原来,因为死者三人最后的画面辨识在这里,是在受害前五分鐘,」陈落雁用菸指向墙上的监视器,又指向另一台拍摄走廊的摄影机,「但之后就没有画面了,这种规模的私立学校的网安不会到很高级,随便中高阶骇客就能从后门侵入,消除录像或屏蔽摄影。」 陈落雁收起随和的表情,将此案件相关讯息告知谢学儒,接到任务时他已经对侦十二队的作业流程有些认识,江涛澈的独断与谢学儒的圆滑,要跟谁讨论案情周边事项,一目瞭然。 「这我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过报告。」 排除陈落雁的叙述,报告还显示实验室内的摄影机在吕姓死者离开后立即失去功能,附近的摄影机皆无录下sat的身影。 「那就好,对案件有什么想法?」陈落雁吐出一口烟,转身背靠围栏,端详谢学儒。 「目前没有,视结果而定。」谢学儒收起平时嬉皮笑脸,露出谨慎的神情。 「不愧是第一名毕业,嘴是嘮叨但懂避嫌。」陈落雁嘴角上扬,讚叹谢学儒的反应。 第十五集 督察 X SGC 第十五集 两人隶属不同团队,理应互相合作完成案件,即便最后功劳属于专案小组,谢学儒也能全然接受,但在未收到通知与沟通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实则奇怪。 一直以来侦十二队都是支援他人,今日首次被人支援,谢学儒本能性的觉得事有蹊蹺,加上局长提点过「週六案」已被多方关注,不难猜想眼前的女人可能另为其主,不只是专案小组代表,可能另有目的。 谢学儒在内心沙盘推演,要如何回应时,陈落雁由微笑表情转变成厌恶,「我觉得三个都死有馀辜,罪该万死,只是可惜他们三人没有受到折磨而死,尸检报告上指出他们是瞬间死亡。」 「你是说他们分别是就黑帽、製毒师、淫贼的身份。」谢学儒对她表情的转变有些讶异,此人能快速切换情绪,彷彿是位专业演员,刚才应对前辈时,她一下是专业的警员,又能精准切换成崇拜者,接着又表现的一切都是刻意装模作样。 「事实上我们是专案小组只针对sat,但由这件事顺籐摸瓜找到了王姓死者主理的sgc,sweetgunclub,」陈落雁义愤填膺的冷笑,「应该要叫做schoolgirlclub,反正本来就是一个专门贩售真实学生妹的招待所。」 「你真的是专案小组的人?」谢学儒不在乎陈落雁说的话,案件细节他在检调报告已经了解,为此他也怒不可遏,庆幸此俱乐部已被查封。 警方在王姓死者的手机内,关于sgc受害者的讯息,在觅跡寻踪后解救百位受害者,而sgc一个月前公诸于世,目前由扫黄小组协同少年队办理,后方牵扯许多利益纠葛,sgc消费者名单中,有眾多不可公开的名字。 他对sgc案件并无多馀的兴趣,更好奇的是陈落雁的状态,她演的很好,但过于完美、自然,反而很更令人在意。 陈落雁的表情在听到谢学儒问题时,归于冷静,同时间江涛澈找到他们。 「好了,可以离开了。」江涛澈满头是汗,表情激昂中带点疲惫。 「有需要什么分派任务?」陈落雁把目光移到江涛澈身上。 「你们没收的手机、电脑中,有什么自动化生產程式内容吗?」江涛澈声音颤抖,呼吸急促,「学?学儒可以帮我买瓶水吗,越多越好?」 谢学儒看着状态诡异的前辈,二话不说奔向最近的自动贩卖机,留下江陈二人。 「就我所知没有,我请资讯部再调查,理由是?」陈落雁狐疑,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动化生產程式,而且为什么江涛澈看起来像是用尽全力跑完百米的运动员,「江队你还好吗?」 「我怎样不重要,吕姓受害者,似乎就是因为那个程式被杀害,那整套程式都被sat搬走,但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商业纠葛,其他两人大概是因为看到sat所以顺手被杀。」江涛澈回答,他脱下西装外套,能见到背后的汗痕。 「再派人去查三个月前mirasafetycm-7m军事全脸防毒面具的销售纪录,兇手犯案时就是带这款防毒面具。」江涛澈语速加快,异于往常。 他找个台阶坐下,谢学儒急忙地衝回来,手里中捧着五瓶水,江涛澈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就喝下三罐。 「前辈抱歉,我口袋就只有五十元。」谢学儒抓着头,回到原本嬉皮笑脸的状况。 「感恩,我喝这样就差不多了。」江涛澈往后躺,大力吐出一口气,没想到王莽给的药,药效惊人,提高自己注意力的敏锐、思路变得清晰,以至于可以开啟能力,其中的化学奥妙他不了解,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以往师父的教导下,他必须节流省能,把能力消耗在刀口上,而此次他像是拥有大量能源,似乎可以做更多事。 「我最近都没睡,让我小睡十分鐘,应该不为过吧,督察。」江涛澈表面询问,实则已睡去。 「督察?」谢学儒看向陈落雁。 「你不是猜到了。」陈落雁打趣的看着谢学儒。 第十六集 看人 X 看事 第十六集 「我想我们还是让江队休息吧。」陈落雁看着躺在楼梯上的江涛澈。 谢学儒起初觉得奇怪,前辈应该没有睡不好,或许有其他影情,有同意离开。 阳光在空中闪耀,入夏的风微热,其中带点湿气与青草的香气,铭功大学以山为地基建造,保留大量树木,绿意盎然,而每处平面都是精细照料的草地,学校外聘的园艺班正在草地上除草。 陈落雁与谢学儒在人工河流旁的走道上散步,整座校区内有许多斜坡,时而砖地,时而阶梯,微风经过树梢,一片绿叶飘落入水,一叶轻舟随水往下流,蜿蜒如龙,沿着散步能见到假山、小瀑布,中继的小池塘设有小桥凉亭,鸳鸯戏水,天鹅滑行,景致如画,人心如诗。 谢学儒一路无话,言多必失,对于自己的话癆终究有自知之明,看着一栋又一栋的建筑,每一栋大楼都代表一个系所,想起求学期间的自己,那时内心对未来充满迷惘,对担任警察一点嚮往都没有,只是想要有个可以暖衣饱食的工作,不管工作是不是满足自己对世界的追求。 「我以为你很多话?」陈落雁找一张小河边设置的长椅坐下,。 「多说多错,你督察就怕冒犯。」督察的一语将谢学儒拉回现实,原本谢学儒以为陈落雁是某位大人物的线人,当然督察可以是线人,这本是督察的本质工作,监督办案然后回报。 「不需要因为我是督察就畏首畏尾,也坐下吧。」陈落雁对谢学儒露出温柔的微笑,好似今日太阳的温暖。 「也不是不说话,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谢学儒也释出善意的微笑。 督察之前说自己的名不如实,长相不配掛上沉鱼落雁,但细看会发现事实相反,督察其实很漂亮,有着精緻的鹅蛋脸,典雅的凤眼,恰到好处的嘴,有一种对于这样长相的形容词「时尚美」 「我必须说我是督察,但也是专案小组的一员,建议你用专案小组的身份看我,案情才会有进展。」陈落雁看着天空淡淡,完全没有气焰,是认真的希冀案件有进展。 谢学儒心里一惊,陈落雁给他很不协调的感觉,每个人面对不同人、事、物都会有不同的面相,此举不是心机,而是成熟大人都必须学会的课题,在适当的时机表现出适当的模式,只是陈落雁太善于此道,反而让谢学儒產生排斥。 谢学儒所待的侦十二队人手少,相对的队员之间相处较为容易,队上两位同事都拥有鲜明的个性,江涛澈在眾人前严肃寡言,却对周围的人细心照料,疼爱妹妹。 吴若颖认真勤奋,也因为过于认真,以至于平时对话不多,但她也是爱妹狂人,将自己与妹妹的合照设置为手机桌布,可能是如此,前辈对若颖有另一层照顾。 而自己为了补足队上同仁都不爱说话的个性,谢学儒才养成话癆的个性,提高办公室的气氛。 「我??,我会试试。」谢学儒原本想开玩笑,又怕失礼,便索性敷衍带过。 「好吧,看来我们在职位上的隔阂,短时间内是化不开的,」陈落雁见着谢学儒的欲言又止,猜想着为何谢学儒不是他人口中的开朗健谈,「不然我们继续聊案情吧。」 陈落雁打算破冰双方的关係,毕竟还需要与侦十二队共事到解开「週六案」。 「之前说的罪该万死是真心的,我们确实在任务时不该带太多私人情绪,关于这次,看着『週六案』每位死者的死亡报告,我都有种上天真的有眼的感受。」陈落雁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与上天对话。 这是第一次谢学儒感到她的真诚。 「我其实没有感觉,不是因为你是督察,而是我真的对他们没太多的感觉,也说不上来,但他们死了,这案件有七十二个人都死了。」谢学儒低头看着脚尖。 「你在惋惜吗?」 「只要活着就有未来,只要有未来,很多事情可以改变的。」谢学儒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湖泊,水无常形,人亦是如此,只要有足够的教育与协助,曾经的坏人也能从良。 「哎。」陈落雁叹气。 谢学儒没有多作辩解,他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与看世界的角度,太哲学的思辨他不懂,他单纯以个体生命来做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注意力放在『人』身上,不是『事』,因为事情是人造成的,」陈落雁站起身,依旧看着远方,「侦十二队办案时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虽然不是坏事,但少了点人味。」 谢学儒坐在椅子上,仰望着陈落雁,一时半刻他没有任何想法,因为陈落雁对侦十二队的评价,是正确的。 「侦十二队对于案件就像解题的数学家,你们热衷于解谜,却忽略案件源自于人,只要牵扯人就不是冰冷的二元对立,你们只在乎谁是兇手,不在乎谁为什么是兇手。」陈落雁俯视谢学儒,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神回到最初的冷艳。 谢学儒没有回话,前辈行事雷厉风行,以效率、准确出名,多数经手的案件在三天解决,而且都有足够证据定罪,六月尚未结束,已侦破十一起案件。 久而久之,谢学儒也不在乎案件中的爱恨纠葛,不幸的样貌相差无几,其中的苦衷大相径庭,假如侦十二队每起案件都去深究人性,他们会永远活在哀愁之中。 「十分鐘到了,我们回去吧。」陈落雁迈开脚步往回走。 谢学儒也起身,跟上陈落雁的脚步。 第十七集 动机 X 哑谜 第十七集 回程的路上车内播放的《ledzeppelin-stairwaytoheaven》,谢学儒边听音乐,边想着陈落雁的话,在歌曲悠扬的长笛与清脆的吉他声中,安静地开着车。 看着窗外连绵的山脉,天空乌云开始聚集,貌似要来场盛大的午后雷阵,远处山区已被雾气包围,副驾的江涛澈查觉到搭档的静謐,觉得是谢学儒不打扰自己的贴心举动,他便吃着花生思考整件案子,许多地方都让自己困惑。 杀人的动机、死者共通点、sat的天赋,三个问题在江涛澈脑中打转。 「前辈你怎么知道陈落雁是督察?」谢学儒在后照镜中看着陈落雁的车,她的话让自己不断反思,但这起事一时半刻能找到答案的,于是先想与前辈聊聊陈落雁,「局长说的?」 江涛澈撇撇嘴默不做声,依旧看着窗外,此人真的不能安静过十分鐘。 江涛澈再打开另一包花生,以前思考时会抽烟解闷,妹妹搬来住后,防止妹妹吸到二手菸,便开始戒菸,由吃花生代替抽菸,现在只要陷入苦恼,则会不断的吃花生。 谢学儒自讨没趣,便把注意力放回驾驶上。 又过了几分鐘,车子驶入城市外围,眾多山地开垦成墓园、种植经济產物,江涛澈熟悉这段路变按下内循环冷气,接着他们即将经过一所焚化炉,江涛澈看着冒着浓烟的烟囱缓缓说:「局长其实没说,只是打哑谜。」 浓烟混浊与灰蒙的层积云相似,週日接手案件时也是灰暗的天空。 谢学儒对前辈突如其来的开口惊喜交集,转头直愣看着前辈,后者觉得谢学儒大惊小怪,他指向前方,谢学儒骤然想起自己还在开车,目光重新注视前方,好现在路上车流不多。 「我只是随便说,你听过就算了,专心开车。」江涛澈在后面四个字加重语气,谢学儒点头如捣蒜,眼睛直视前方不敢造次。 「我问局长,为何没有提到有人协助,局长回『反正就是这样,』藉着莫名问我陈落雁时是不是跟周瑜一样正?」 「周瑜!是周子瑜吧?」谢学儒觉得局长不是开玩笑,是单纯漏打一个字。 「是的,我也这样回,他回『他打错字』,我回『收到』,就这样。」江涛澈保持一贯态度,冷静的令人感到冷漠。 「不对呀,那跟陈落雁是督察一点关係也没有?」谢学儒觉得前辈说的跟陈落雁是督察一点关係都没有。 「严格来说局长没『打错字』,可以说『打错』或是『少打一个字』,所以我判断他是故意的,」江涛澈看着谢学儒准备说话警告,「让我说完,不要打断。」 他不想回答延伸问题,起初江涛澈甚至不想多说,因为多处是自己主观的猜测,然而谢学儒是侦十二对的一员,自己有些想法还是需要与他讨论,虽然必要性不高,至少要让谢学儒知道自己的想法。 「周瑜在三国演义中是担任大都督一职,都督就是监军,同督察。」 「原来有点小巧妙,但为什么不直说,还要打哑谜,兴趣使然?」谢学儒以为江涛澈已经说完,忍不住作结论,浑然不知前辈只说完第一层推论。 江涛澈摇摇头,搭档还是忍不住那张嘴,等到谢学儒发现自己犯忌,立刻闭嘴,还调皮的做出拉链关闭嘴的动作。 江涛澈看到谢学儒演完戏后,才接续说,「局长之前提到,整个案件被高度关注,所以他可能无法直说,或是基于某些立场透露蛛丝马跡惹上麻烦,这点不得而知,但『周瑜』这哑谜可能还有一处玄妙,『大都督』是演义中周瑜的职位,正史的周瑜是『太守』,太守一般是掌理地方郡一级的行政区之地方行政官。」 他在此时停顿,拿起谢学儒多买的水喝,又再开啟一包花生吃下,谢学儒知道前辈话才说一半,管着自己的嘴,静静等待。 「以下仅是我的猜测,纯属个人想法,我猜局长由『都督周瑜』衍生提醒我们,她督察的身份只是表面,很大可能是市长或是更高单位的眼线,目前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江涛澈用词晕遮雾绕,不断强调所言全是自己的猜测,似乎在避嫌,或是在保护局长。 「关于此事,我问过方前辈,他是专案小组的头,他表示陈落雁确实是专案小组一员,督察身份已是透明的,这些是已知的,以上。」江涛澈语毕,看了一下谢学儒,表示你可说话了。 令人畏惧的是那些无法得知的,或许未知便是恐惧的根源。 「前辈我在想,」谢学儒终于等到前辈说完,马上接着提问,「如果说sat杀的每一个人,都是道德裁定的恶人,那市长夫人与秘书要怎么说?」 「你先入为主了,先说sat杀的人确实是某种面向的恶人,但这是他的杀人的宗旨吗?还是说只是碰巧,人在高位哪有不脏手的事,这道理你懂。」江涛澈否决谢学儒的问题,言词有所保留。 思考的重点在于提出的问题,若问题本身将方向锁死,则会让思考面向不够完备或是问题过度偏颇,造成答案失焦,导致判断错误。 週六案的进度相较于侦十二队以往的办案效率来说进程缓慢,目前不能有所偏差,自己的能力有限,加上王老头对自己能力仅能用两次的警语,让侦查愈发艰鉅。 「我在想会不会是?」谢学儒打算提供自己的想法。 「闭嘴。」用字严厉,但语气亲描淡写,江涛澈挥挥自己的公务机,现在只要能连上网的都有被窃听可能性,谢学儒即将要发表政治不正确的言词,江涛澈必须阻止。 谢学儒当即反应过来,所以前辈方才的言语尽可能说由自己的观点出发。 上层派遣督察介入,根本原因是要督促侦十二队快速破案,今天已经是週三,距离週六不远,最上面那权贵高官要江涛澈快速破案,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位受害者。 「办案不要有私人感情,我们刑警就是抓犯人的,犯人就是『已知已触犯法律的人』,仅此而已。」 「收到。」谢学儒确切的理解目前侦十二队的处境。 车子下交流道后随即进入城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车内的两人回到寧静。 江涛澈查阅公务机,追踪其他单位的进度回报,都没有显着的进展,他必须重新规划剩下两次能力,要用在哪些案件,谢学儒提到的「英雄惩奸除恶」不无可能,但动机太模糊,除非兇手本身是受害者,而且损失严重,才会冒险用能力来成为英雄,但江涛澈篤定sat属于「哪里」,所以对「这里」应该不会有过多的情感。 若sat真的是想成为英雄,又为什么要从三个月前开始,是什么促使他走入这条路;假设他是受人僱用,背后的人又有何居心,目前显示受害者们的关联性太低,基本上无法两点连成线。 王老头提点的医疗所,关于此线索,实践成本过高,全市的中医、中药店、国术馆不甚枚举,又有可能sat的医疗所没有登记营业,在此下重本很容易付诸流水,再加上医疗所的消息是自己这样身份的才知道,过于玄乎的搜查方针开不了搜索票。 吕姓受害者嘴中所说的「自动化程式设计」,是否牵连某商业面向的问题,是否自己已经陷入不断在提防的「提问陷阱」。 江涛澈办案是由观察能力构成画面,从中分析细节、追本溯源,由此逮捕犯人,所以各类证物的需求比重较低,但sat行兇画面中没有调查的着力点,自己反而无用武之地。 江涛澈再次陷入深沉思考,突然想起一件事:「学儒,是不是喜欢听摇滚乐?」 谢学儒点头,不知道为何前辈会如此疑问,接着只听见前辈哼着曲子,发出几的英文单字。 「这首你知道吗?」江涛澈询问。 「什么oldfriend?我不知道这首,可能不是在我的涉略范围内。」谢学儒摇头。 第十八集 资料 X 阅读者 第十八集 谢学儒在江、陈两人之前进办公室,一进们他高声呼喊:「若颖我们回来囉,」 谢学儒的呼喊声充满朝气,却没听见吴若颖的回覆,谢学儒便走去堆满文件的角落,看着吴若颖香甜的趴在键盘上面,萤幕内的电子文件被打上许多乱码,谢学儒轻轻的摇动她,「若颖起床囉?」 「啊!」吴若颖从键盘上抬起头,左脸颊还有键盘块状印痕,她用衣服胡乱抹把脸,把嘴角的口水抹乾,睡眼惺忪看着谢学儒。 「我睡着囉?」吴若颖意识还在弥留之际。 「吴若颖秘书你好,我是陈落雁。」陈落雁走到吴若颖身边,释出友好。 「副队长她是补进的文书吗?终于来了,我们人力申请递交半年终于有回馈了。」内心兴奋,却因过于疲劳语气与表情有气无力。 吴若颖揉揉眼,走向陈落雁,两人形成有趣的对比,陈落雁妆容精緻、衣着得体,吴若颖衣着简易凌乱、蓬头垢面。 「她是督察,来监督的,先去盥洗一下。」江涛澈最后走进来,话说的心不在焉,心思放在拟定对策。 吴若颖听到是督察立即提起精神,眼神变的清亮,迅速回座位拿日用品衝去盥洗,匆忙的忘记与督察敬礼。 「江队你们怎么会堆积这么多文件?」陈落雁对桌上的文件感到讶异,侦十二队结案速度奇快,文件上缴期限也正常,为何还有如此多的文件,询问江涛澈。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跨区或跨县支援,我懒得解释,就是这样。」江涛澈坐在自己椅子上,他脑内纠缠不已,不想思考别的事务,不在乎对方督察的身份。 谢学儒想上前调解,陈落雁对他露出微笑,表示没事。 谢学儒便到自己位置上,开啟第九件案受害着的背景资料,陈落雁的话让他耿耿于怀,开啟电脑后立刻用软体传讯息给前辈,建议前辈再仔细看受害三人的资料。 江涛澈对讯息视而不见,只是开啟抽屉拿花生吃。 陈落雁了解江涛澈正在思考对策,便不去打扰,走向谢学儒的位置,看谢学儒的萤幕,原本想下一些指导棋,教育谢学儒如何有效分析资料,但公务机骤然震动,她看见电话上的代号,立刻告辞离开。 「前辈?前辈我觉得你还是看一下,我看你也想不出所以然,不如按照传统办案方式,至少试试看。」看着陈落雁离开,谢学儒提醒前辈。 江涛澈确实毫无头绪,但他根本不在乎背景资料,三个月来专案小组便是利用背景资料查案,若他们有所建树何须自己介入。 「前辈资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专案小组或许不能由这边获得灵感,但你可能可以,你就试试吧。」江谢两人共识两年,谢学儒知道前辈的心思,只好再说些什么。 sat攻击是针对吕阳,其他受害者单纯是顺手而为,吕阳的背景资料在回程的路上已经翻阅几回,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点。 吕阳资讯天才,同时是黑帽、白帽两种骇客,曾协助警方办案;有窃取他人个资贩卖的嫌疑,吕阳死后发现他家中的个人电脑有大量盗取虚拟货币的纪录,除此之外,他是绑架电脑的惯犯,手段是骇入他人电脑,将其封锁,威胁受害者缴纳一定金额的虚拟货币,他也会攻击新兴虚币交易所,用激进手段破坏该区块链,让交易所内的虚拟货币流出,从中捞取油水,世界各地许多交易所都是受害者。 江涛澈曾想过:「sat」是曾经的受害于「週六案死者」的人,其中有人雇用sat进行报復,然而以此方向想,sat只是受人僱用的杀手,若是如此反而简单,专案小组只要往全国杀手仲介盘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跡;死在sat刀下冤魂不少来自地下组织,所以即便专案小组找不到线索,地下社会也会群起肃清此嚣张杀手,如今专案小组并无所获,sat持续犯案,担子落到江涛澈身上,表示此线索并不成立。 週六案不是新案,所以专案小组与整个社会体系已经为侦十二队排除许多疑虑。 心理惯性是指一个人倾向于维持现状或选择默认选项,除非出现动机下定决心採取强制干预的措施。 能力无往不利的江涛澈,懂得常规办案手段,但他更相信自己所见的画面,因为没有比他所见更真实,但两次的现场都没办法给自己有利的线索,sat似乎是自己的剋星,心高气傲的他產生出较劲心态,一定要用自己方式侦破案件。 加上专案小组中不缺传统办案、新科技办案的好手,他们都以资料做基础,也没有任何建树。 他叹口气,抹一抹自己的脸,想起师父以前说的话:「如果眼前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又不知从何而起,就当作在洗碗吧,前面有一堆的碗,只要拿最近的一个碗开始洗,总会洗完的。」 「好吧。」江涛澈只好当作自己被骗,开啟文件阅读其馀两人的资料,可能获得不同见解。 同时吴若颖跑回办公室,脸化上全妆,衣服整齐乾净,头发清爽柔顺,恍然成为另一个人。 第十九集 人渣 X 两人默契 第十九集 「若颖这?」谢学儒看向门口不可置信。 没想到吴若颖在短时间内变成另一个人,实在神奇,自己的未婚妻化妆打理需要花上一个小时,吴若颖仅花十分鐘完成所有事情。 「督察呢?」大费周章将自己打理完善的吴若颖搜寻督察身影,惶恐刚才的表现让督察留下坏印象,评鑑因此扣分,绩效奖金当即砍半,自己可是没日没夜的在处理公务,不能让仪容毁坏自己的努力。 「走了,不会有事的。」江涛澈口吻随意,却给人刚毅果决的气势。 「若颖你进来一个月后我就没看过你这样打扮了,」谢学儒走上前打量,「这样算起来也一年多没看你化妆了。」 「收到了队长。」吴若颖大翻白眼,自己白忙一场,瞬间将日拋隐眼拿下,脱掉套装外套,解开扣子。 「副队长麻烦帮我叫咖啡,今天加三杯浓缩就好,谢谢。」吴若颖戴起眼镜,接着只听见飞快的键盘敲打声。 「好?的,若颖,我刚是在夸你,」谢学儒以为伙伴生气连忙解释,但若颖没再回话,只好默默订定咖啡,自己真的是侦十二队打杂小弟。 江涛澈仔细阅读后发现三位死者生前合作关係密切,各个能力互补,合作无间。 「死者王聪一,心理学系组任王主任,主教犯罪心理学,时常担任警方犯罪心理顾问;王主任在死后被查到,会催眠女学生让其主动与自己发生性关係,进而掌控受害女学生,除此之外也会藉由职务之便,要求部份女学生发生性关係来换取学分,且过程都会录影存证。 死者秦岳,化学製药教授,原是某知名外商製药厂的新药研发长,因为製毒被裁撤,但能力高明,所以製药厂与他续约,可继续使用秦教授的药方,但要求秦教授台面上离开公司,王主任从友人那得到秦教授是位能人,便将他转介铭功大学。 两人相会后开始合作,王主任会使用秦教授拿特製安眠药,迷姦前来者自己諮询的女性;秦教授也会製作成癮性强的毒品,藉由此控制受害女学生。 随后用受控的女学生,成立的女学生享用俱乐部(sgc),也会威胁受害女学生拉朋友入坑,扩大受害群,警方介入调查后,发现百来位受害女学生。」 其中的受害者以女大学为主,甚至涉及高中生,有着相同年纪的妹妹,江涛澈心中怒火狂烧。「人渣!」他脑中爆出这两字。 「若颖帮我整理第九件案王姓死者的后续报导,以及局内所有的资料,感谢。」江涛澈却保持语气淡定、表情如常。 「是的队长。」答覆后吴若颖的键盘声更快。 在谢学儒眼中看似如止水般平静的前辈,其实心情奇差,即便前辈能控制语气与表情,却在咀嚼花生时格外用力,使用滑鼠的节奏紊乱。 「前辈,我这边也有些相关资讯。」谢学儒将语气调整正式回报模式,因为目前不适合玩闹。 「没关係,我没事,你先去看鑑识科分析的结果,顺便去专案小组那回收海巡署与航空局的资料,这边若颖帮我就行。」敏锐的江涛澈怎么会没察觉谢学儒的转变,对方一定是察觉自己的异样,但江涛澈觉得自己压抑的很巧妙,不知对方如何发现。 吴若颖没有额外的言语,只是按下发送键,资料已经到江涛澈的电脑中。 谢学儒整装离开办公室,江涛澈继续把简报看完。 「秦教授到大学后,有王主任的庇护,依旧会利用实验之便,製毒药、迷魂药等违法药品贩卖,成为城内最高顶尖的製药师之一,而他药品製作精良,毒药纯度配比完美,据说能同时间去毒品本身效果,却没有成癮性,迷药的效用奇高,能直接断开受药者的记忆。因此秦教授药品售价昂贵,顾客皆为上流人士或菁英份子,而秦教授本人也是sgc的常客。 吕阳因窃取学校资料遭道原学校开除,王主任知道此人后,运用自己人脉让吕阳转学到铭功大学,利用吕阳骇客的才能,骇入指定女学生使用智慧型產品的镜头和麦克风,搜集有利资讯,来威胁受害者,此外sgc网站与电脑资讯都由吕阳负责,其伺服器坚不可摧,以至于警方资讯组到吕阳死后才有办法攻破」 以上报告内容是三人死去后曝晒在大眾眼里,文字没有感情,简单的陈述背后是上百个悲剧,有多少青春盪漾、未来可期的少女因此而受害,影响身心灵,导致人生抹上不灭的伤痕,她们需要多少年才能淡化释怀残酷的曾经,没人知道,或许连她们自己也无从得知。 江涛澈当下想起自己的妹妹,猜想她会不会也是受害者,原本想传讯息询问,拿起手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淡然放下手机,点开吴若颖传来的资料,其中有一份记录sgc内的受害者名单。 「队长你妹妹不是受害者,sgc的受害者全都在纪录上,整个案件顾客名单虽然销毁,但受害者却是社福机构与检调单位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吴若颖的声音从文件堆中传出,她若由似无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想着一些事情。 「谢谢。」江涛澈突然觉得若颖与自己的默契比想像中的好。 「队长你知道我之前是网路犯罪专科,有需要在你妹妹手机或电脑中装反监装置可以跟我说。」吴若颖说着能协助的地方。 她从萤幕缝隙中看到队长拿起手机又放下,加上目前的资料受害者与背后事件都跟网路、性侵、学生有关,不难猜出队长的烦恼。 在队员隐晦的关心下,江涛澈内心回归平静,突然发现秦教授曾工作过的生技公司,跟週六案其中一起案件是同一家母公司,但专案小组报告书上没有特别提起。 「为什么呢?」江涛澈用开啟一包花生,可能有趣的事情正要发生,江涛澈又看重新看三人的背景资料,开始有了新的方向。 「若颖我要改下一个案件,帮我将原本要查的第十件案,改成第五件案子。」 第二十集 幸福 X 得来不易 第二十集 客厅只开啟一盏立灯,光线柔软落在客厅的每处,让屋内宜人舒服,客厅电视播放着的日本电影《当祈祷落幕时》,江荷瑀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如同猫儿般慵懒中带着优雅,及胸的长发盘在头顶,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她用耳朵听着戏剧内容,一脸忧愁的看着手机。 「哥,日本下週好像下雨,我不会这么衰吧。」江荷瑀看着手机中的气象预告哀叹着,害怕坏天气破坏预定的行程。 江涛澈穿着围兜在厨房洗碗,围兜下依旧是上班时穿着的衬衫,今天一到家妹妹刚好煮好菜,两人便共进晚餐,週六案虽然进展缓慢,但兄妹两人的感情却稳定升温。 「没事啦,大阪的雨很美唷。」江涛澈安慰道。 江涛澈切了饭后水果放在茶几上,江荷瑀马上用叉子刺一个芒果来吃,夏天是芒果的產季,不享受一下对不起自己。 江荷瑀嘴巴边嚼着,然后她又叉几个西瓜塞入嘴中,让自己像花栗鼠嘟起脸颊,在哥哥面前才不需要保持形象, 「有必要这么急吗?我又不会跟你抢。」江涛澈觉得妹妹的举动好笑又可爱。 妹妹一开始住进这房子时处处小心翼翼,深怕得罪自己,说话拘谨注重礼数、用字斟酌,宛若旧时代的乖巧女孩,似乎把自己当作不苟言笑、严厉的兄长,当时两人之间彷彿隔座山,然而时过境迁,两人愚公移山终于打通隔阂。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和妹妹的沟通技巧与相处观念全都是从谢学儒那学来的。 江荷瑀吞下嘴内所有的水果,挑眉挑衅哥哥,似乎在说:你才没那个胆。 江涛澈则是微笑看着自己犯蠢的妹妹。 「可惜你看不到大阪的雨了,你还是认真抓坏人吧,大英雄。」江荷瑀安慰着哥哥。 「这个忙完吧,你就只好再陪我去一次了。」江涛澈语气柔和,看着妹妹,边用手机,电视却一直放着,「你是在看手机还是电视。」 「电视用听的,我在训练日文听力。」江荷瑀与好友传讯息,嘴里继续咀嚼水果。 「这样真的有用吗?」 「有用呀,」被哥哥一说,江荷瑀嘴里说着有用,却放下手机,专心看电视,「哥,你最近是在忙什么,发现你这次好像比之前累很多,就不是身体那种累,是脑累。」 江荷瑀把电视声音转小,但很认真的看着松嶋菜菜子与阿部宽的对手戏。 「侦查不公开。」江涛澈拒绝与妹妹讨论案情,也一起看着日剧,「这部你看过很多遍了,这么好看吗?」 在自己印象中这部电影妹妹已经看不下五遍,会不会真的很喜欢加贺恭一郎系列。 「你要听实话吗?」江荷瑀突然从喜悦的情绪中降下来,变得很平静。 敏锐的江涛澈瞬间感受到妹妹语气转变,不知道应该说好或是一笑置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兄妹关係自己拿捏不够熟练,当下他很嚮往谢学儒拥有的幽默感。 「没事啦,」江荷瑀查觉到自己的转变气氛有点尷尬,「实话就是我觉得妈妈很像松嶋菜菜子。」 她立刻撇向哥哥,表示自己真的没想太多。 「确实有点像,但我真的对她没印象,甚至对我父亲也没什么记忆,」江涛澈也被这思念的氛围影响,他真的对双亲没有记忆,「但如果真是这样,你可能真的很像妈妈。」 「差那么多,我同学都说我像桥本环奈。」江荷瑀一本正经的看着哥哥。 「差不多就可以囉,我还长得像金城武。」江涛澈露出不可置信的顏艺,完全颠覆自己的人设,妹妹真的没有桥本环奈好看。 江荷瑀看见哥哥的表情,奋力的把抱枕丢像哥哥,一边喊:「我是认真的!」 江涛澈只是喊着:「不要闹啦,我还没洗澡换衣服,抱枕会脏。」 江荷瑀哪管哥哥的劝诫,把客厅的抱枕都丢过一轮,江涛澈只有闪躲的份,江荷瑀看到哥哥落荒而逃,趁胜追击,把地上抱枕捡起来开始第二轮攻击,叫嚣道:「你最好说我长得像喔!」 「我告你袭警唷。」只能挨打的江涛澈,最后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像不像?」江荷瑀在门的敲门喊着,「你最好说像,不然就不要再吃我煮的菜。」 「我以刑法第305条之名,罚你九千元,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就扣你九千块去日本玩的零用钱。」江涛澈义正辞严,将法规与判决做出。 「你完蛋了,根据刑法第310条,我反告你诽谤。」江荷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扣你一万五千元,减去你罚我的九千,所以还要给我六千元,审判结束,现在宣布闭庭。」最后她用力敲一下门,一锤定案。 说完江荷瑀身心舒畅,走回客厅将抱枕捡起来,逐个归回原位,回到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上,乔好角度继续看电视。 江涛澈看妹妹不再折腾,便拿换洗衣物准备要去洗澡,经过客厅时不忘说:「六千日圆匯给你了,桥本小姐。」 江荷瑀听到是日圆,转了一圈眼珠,原本是想翻白眼,却又想其实这六千日圆是意外之财,喜悦的用可爱语气撒娇:「谢谢金城大大。」 第二十一集 刑警 X 反英雄 第二十一集 热水冲刷着江涛澈努力打熬的健硕身体,他捏自己胖了些许的侧腹,是一年来被妹妹养的,以前空闲时间都在锻鍊,如今空间时间都排给妹妹。 他关起水,思绪拉回一筹莫展的週六案,猜测上面必然预期週六前能够结案,他也希望如此,打从心底渴望着。 「你又开始听电影囉?」江涛澈擦拭头顶走出浴室。。 电影内容接近结尾,阿部宽饰演的加贺恭一郎阅读的浅居中雄书写着信,接着是回忆片段。 自己与妹妹共同母亲在妹妹十岁时逝世,自己也从未打听父亲的消息,他突然想双亲若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令他们骄傲。 妹妹的遭遇是自己悲剧后的续集,破碎的样貌看似相同,但其中的剧情天差地远。 「对呀,」江荷瑀随意回覆问题,却用厌恶的表情对哥哥诉说:「哥,你知道sgc吗?那个真的很噁心。」。 江涛澈一震,妹妹刚好说到早上自己在看的资料,「怎么会提到这个。」 「就这个youtuber在说的,所以问你一下,我跟你说,我们学校也有几个受害者,而且就在隔壁班,真的很恐怖,好险我跟她们不同掛,我听其他人说她们被毒品控制,现在都进勒戒所,当时学校也用得沸沸扬扬,你说她们回来后大家怎么看她们。」她说的语气都提高,坐起身子将手机递给哥哥。 江涛澈从头看影片的论述,除了讨论案件外,也大力斥责警调单位,整个sgc运营超过两年受害者破百,而光顾sgc的人可能很多都是达官显贵,因此调查后期不了了之,youtuber要大家不要忘记受害着的痛,一定要将sgc的会员揪出来,逐一审判定罪,其中有许多内容是在讽刺现今法律,只保护有钱人。 「我不予置评。」江涛澈将手机还给妹妹,扫黄跟缉毒都不在自己的工作范围。 江荷瑀知道哥哥身份有些敏感,便将话题转向,「好险主谋已经死了,就这么巧刚好有流浪汉去大学抢劫,然后刚好杀了他,因为这件事实在太惊悚了,我还上网查,有多人都说铭功大学死的那三人,都是sgc的主要核心,正好一起死,你说巧不巧。」 「真的很巧,说到这个要不要帮你的手机跟笔电装反监视系统,虽然sgc结束了,但为了安全,我有朋友可以帮用。」江涛澈打个马虎眼,对于自己刚好手边的案子他不想多聊,想起吴若颖早上的说词,想把话题牵过去。 「好呀,你先不要差开话题,我还没说完,我在想死者家人可能恨死那个流浪汉,但那些受害的女生搞不好视他为英雄,要不是这样警察可能还查不到,老天真的是有眼的,说到这个?」妹妹还没有想结束话题,草草答应安装。 江涛澈用疑问的表情看着欲言又止的妹妹,她已到会讨论社会案件的年纪,两人私底下却总会避开社会案件,却不知为何今天的妹妹会如此执着谈论此事,或许是因为事件特别靠近她,所以心里更有感触。 「哎呀,我知道你有你的负担,所以我随便说,你随便听啦。」江荷瑀乾脆将想法全部说出来,不吐不快。 「洗耳恭听。」江涛澈坐在单人沙发上,有点坐立难安,他不太想讨论此事,或许是不想在家中也要面对上班的案件。 桌上原本的水果盘妹妹已拿去清洗,桌面乾净整洁,地板乾净整洁,没有用的灯饰都关上,他想找个理由能离开客厅。 「我发现,也不是我发现,就是最近很多网路上文章都说,我们市可能出现真的蝙蝠侠,你看这几个月大型的命案之后,爆发出一推丑闻,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治安这么恐怖,我也不是要说你们警察无能为力,每次看你又忙又累,一下停休,一下支援,不然就待命的,我知道你们也很忙,而且很认真做事。」兴致在上头的江荷瑀,没有发现哥哥的异样。 「是呀,毕竟社会就是如此,有好人当然有坏人,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有这样的蝙蝠侠出现,你们是不是省很多麻烦,」她看着哥哥起身去开冰箱,「我要喝果汁,对了哥汽水没有了唷。」 江涛澈拿罐运动饮料,将果汁倒入蜘蛛人图案马克杯,「你是不是没看过蝙蝠侠?」 江荷瑀不仅看过,诺兰的《黑暗骑士三部曲》还刷了不下三遍,不明白哥哥的问题,圆滚滚的双眼充满疑惑。 「蝙蝠侠是不杀人的,那是他的道德底线,也是他维持自己是『正义』一方的象徵。」江涛澈把果汁给妹妹,回到座位上,话题带开后自己比较自在一些。 「好吧,可能是我举例不好,我换一个,蜘蛛人?」她看着自己的杯子,又觉得感觉不是同类型,江荷瑀思考着鲜明的例子。 「制裁者吧,要举例应该要举例这个。」江涛澈想起以前看美漫时的角色,拿起遥控器在串流平台中找到「制裁者」的影集,「这个,着名的反英雄。」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抓这样的人吗?」 「会,我是刑警,他是杀人犯。」江涛澈价值观从未改变。 「但他是英雄,假设他可以保持宗旨,就可以消灭更多坏人,拯救更多人。」江荷瑀的问题开始导向假设性。 「我是刑警,也只是刑警。」 「好啦,反正电影我也是重看,不然我们一起看这个,还是你要睡了?」她不想再问假设性问题,跳过逼问哥哥。 江涛澈看电视正上方的壁鐘,「我想看个一两集应该没差吧。」 「好唷,那你去买爆米花跟汽水,拜託拜託。」江荷瑀双手合十,低头求着哥哥。 受不了妹妹的恳求,只好拿起钥匙、手机、公务机出门。 第二十二集 少年 X 飞行錶 第二十二集 江涛澈拎着购物袋走出便利商店,商店街座落在小区外非常方便,晚上十点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车辆似乎没有减少,为了赚钱许多店家会开到凌晨,一年前许多店家都是自己的宵夜去处,如今不管多晚,餐桌上都会有食物等的他回去享用。 他客气的走向守卫室送去咖啡,两人没有交际,但每晚经过时,迈入老年的守卫都会与自己打招呼,久而久之便熟稔。 「大哥看新闻呀?」江涛澈客气问候,便送出现冲咖啡,「夏天到了,喝杯冰咖啡消暑一下。」 「江神探这?这怎么好意思。」守卫大哥嘴上客气,还是收下咖啡,「最近整城的死亡率提高好多,又很多内幕被挖出来,怎么这么不太平呀?」 警卫室里的数位电视新闻台正在播放评论节目,内容正在讨论市长夫人与市长秘书在公园幽会时里被流浪汉杀害。 有人大力抨击市长,要求妥善处理流浪汉的问题,有人提倡社会局需要扩大收容所,有人提议需要市政府应该设置完备系统,包含职能治疗、就业训练等。整体讨论已经把焦点放在街友问题,兇杀案本身只是切入点,江涛澈短暂看一下里头的内容,依旧不予置评。 t-posh的案件已经被重新改造成另一种样貌,只有相关单位与调查人员知道真相,让週六案压制下来,t-posh饭店宣称五十一楼因为清洁人员的疏失造成玻璃破裂(事件是发生在五十二层),但玻璃破掉的新闻性太低,又没人因此受伤,根本没人在乎。 週六案的偷天换日江涛澈接手第一天便知晓,对此早已释怀,如同当时方勇说的:「不是『你们』,是『我们』。」 却因为如此市府能藉机改善街友的社会生存环境,用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藉由转变,去影响未能被看到的社会缺口,何尝不是意见好事。 「政论节目不就这样,当连续剧看囉。」江涛澈与守卫告辞。 他想着sat真的跟制裁者一样,或许是佣兵出身,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要花钱请一个佣兵,而且是出身于「那里」的佣兵需要花多少钱,又藉由何种管道。 走在小区内人行道上,两旁的小叶欖仁在路灯的照耀下,能见到绿油油的树叶,今天的风异常的乾燥,空气没有闷热的不适感。 突然他颈后有虚刺的感觉,是被人监视时的反应,他猛然回头,只是一位正在夜跑的人与自己四目相对。 「没事。」江涛澈试图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方哪承受得住江涛澈转时准备攻击的利眼,一眼对方被震摄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发现没事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他又迈向家的位置,逼人的感觉又出现,他扫视附近,直觉告诉自己有危险,却只发现附近有一位带吉娃娃出来散步的中年妇女,她被看的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走的路是不允许遛狗的,连忙道歉,神经质、爱乱叫的吉娃娃,没有对江涛澈狂吠咆哮,而是发出呜吟声,妇女也不求证,迅速抱起狗往宠物公园跑去。 江涛澈也有点受不了自己的表情,每次与妹妹讨论自己的表情时,妹妹说确实眉宇之间的戾气很重,但相处后便会觉得,哥哥的凶神恶煞只在外表而已。 剎那间恼人的危机感又出现,他已到达自己住的楼房。 而这次他回头看见一位少年,他穿着高领运动外套与黑色工作裤,头发是青少年常见的武士头,后面绑着马尾,单手拿着手摇杯,少年被江涛澈一瞪下意识的双手举高,饮料差点掉下来,他迅速地转身接住。 「你谁,为何跟踪我?」江涛澈比少年高出许多,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少年。 「我东山呀,你谁呀,乱吓人的。」少年立刻回神,对于这大叔突如其来的兇狠回眸满是怨言,自己差点损失一杯饮料,可是对方人高马大,自己只能用言语回击。 「我在问你,为何跟踪我?」江涛澈重复一遍,他有种直觉,眼前的少年有问题,在大门前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其他人经过。 「我没有呀,我就住这栋楼呀。」少年辩解,表情无辜,住在同一个地方,走在同一条路上,天经地义何来跟踪一言。 「我没看过你。」 「这么巧,我也没看过你,你该不是做贼的喊抓贼?」柳东山有点受不了对方的话语,难不成住同栋的居民一定要互相认识。 「身分证,姓名电话住哪?」 「喂,喂,喂!」少年退后几步,这人有点超过,但看起来自己打不过,也逃不了,「大哥,你警察呀?」 「刚好就是,身分证,姓名电话住哪?」江涛澈伸出手,要对方交出证明文件。 少年四处寻找有没有人可以援助自己,好不容易下班回家,累一整晚很想洗澡睡去,没想到会遇见如此顽固之人,只能勉为其难的配合对方。 「好,我身分证给你,我叫柳东山,电话是?」柳东山看对方虽然咄咄逼人,却没动手动脚,大概是有假装警察的怪僻,好来消除上班的压力,现在都市病百百种,自己配合演出能帮对方解压,算是功德一件。 「你住八楼?」江涛澈讶异的看着身分证上的地址,直接打断少年说话,因为自己便是七楼住户。 「对呀,身分证上有写呀,如果你不信这栋七楼有我同学,可以请他出来对质。」少年觉得万无一失,甚至提出自己有人能作证,若同学下来便有个伴,也比较安全。 「七楼,你同学叫什么?」江涛澈再度回到质问的态度。 「陈美华。」少年注视着江涛澈的眼睛道出名字,眼神清澈透亮。 「你放屁,我就这栋住七楼,没有人叫陈美华。」江涛澈用低鸣的声音骂道。 「大哥,我怎么可能跟你说我朋友的名字,你加害他怎么办?」少年发现谎言被搓破,只好坦承,「反正真的有,不然我打给他,要他下来。」 江涛澈看少年说的煞有其事,自己确实有点神经质,拿出自己的警证,将身分证还给少年,「我真的是警察,我想你也真的是住户。」 是真的警察,好险自己没做太失礼的事情,柳东山拍拍自己的胸口。 「抱歉,是我神经太敏感,我向你赔不是,」江涛澈从袋子中拿出一罐汽水,「这就当赔罪。」 看着少年接过汽水的手腕上,戴着一副g-shock的碳纤维材质的飞行錶,江涛澈有点意外,现在年轻人都如此奢华。 「没事啦,误会解开就好。」少年原本要先走,发现江涛澈的眼神,便举起手展示自己的錶「我叔叔送我的飞行錶,帅吧,一起上楼吗?」 少年用电梯缓解一切的尷尬,没想到在电梯中气氛更尷尬,他不时的摸摸眉毛,抠太阳穴。 「你同学该不会姓江吧?」江涛澈打破几乎冻僵的氛围。 「姓陈啦?」柳东山随便回覆,他是真的不愿意多说什么,实在猜不到旁边的目光兇恶的大傢伙,跟可爱动人、温柔婉约的江荷瑀是兄妹。 「七楼没有姓陈的高中生。」江涛澈为了确保妹妹的安全,妹妹搬入时,已经调查整栋的资料,倘若有危险人物自己会亲自上门关切。 「姓庄。」柳东山煞有其事,语气诚恳。 「没有姓庄的。」江涛澈开门见山,「江荷瑀?」 「真的啦,叫庄茹芸。」柳东山不信有人可以知道整层的基本资料,随口编出谐音名。 电梯到达七楼,江涛澈走出去时说:「手錶真的不错。」 接着瀟洒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柳东山。 第二十三集 分析 X 便条纸 第二十三集 从鑑识科离开后,谢学儒自主性的前往法医中心看报告,追踪专案小组与其他协助单位的讯息,经由自己整理后,发现对案情没有更进一步的资讯,可能是时间过短,很多地方需要跑程序。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前辈已经回去,今天若颖也回家休息。 谢学儒打开电脑,週六案属于机密文件不能带离刑事局,想用功必须在局内奋斗。 看到电脑萤幕上有张粉红色的便条纸,写着:副队,队长因为你的努力,也开始看背景资料,我想我们的努力队长都是看在眼里的加油。 最后属名「你们永远的后勤。」 看到吴若颖的留言谢学儒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开啟一个又一个视窗,详细阅读至今十三起案件资料以及后续报导。 他将所有的民间报导、警方简报都看过一遍,因为资料量实在太多,使得他脑中一片混乱,头脑感觉肿胀不少,关于sat的资料都快从他脑中炸出来,高中以后他便没如此努力阅读过,连特考时都没有如此认真。 谢学儒看到第十起案件时,已到达专注的极限,起身绕着办公室转,整理脑中十起案件的资讯,试图串在一起,找出关联性,便能推出sat的动机。 第一、二起案件死者都是巢湖帮与海线天的重要干部。 第三起便是与海线天关係密不可分的巩立委。 前三起案件是sat封神之作,全国最大的两的地下势力巢湖帮与海线天,有着眾多不法营业项目,黄赌毒三项更是猖狂,本市暴力事件百分之八十都与他们有关联,令人闻风丧胆。 巩立委出选时直接打着海天线的大旗,上任后各种夸张行为、桃色风波不断,却因为背后有海天线撑腰,谁都不敢动他,只能放任其嚣张行径。 令人憎恨的三者皆在sat的刀下兵败如山倒,甚至命丧黄泉,新闻将断头手段放大解释,表示sat是当今人民的刽子手,将恶人送上正义的断头台。 第四件之后便是警局封锁正确消息,开使掩盖真相,流出的消息都是改编故事。 第四件案汽车旅馆死的三人都是知名企业的接班人与富二代,其中两人名身臭气冲天,喜欢和小模、网红搞关係,甚至爆出强暴、迷姦的噁心传闻,但在金钱与高社经地位下,没有任何消息流出,有想小规模报社想爆料,却遭到反诉讼,理赔金高到该报社负债倒闭,受害者勇敢站出来举报,却遭到打压、抹黑。 第三位受害者人刚满十八岁,却已经是恶名昭彰的学校恶霸,其恶行更是令人不齿,嚣张跋扈比影视作品中的恶质高中生更加可恶,。 第四案件是整个週六案的分界点,因为整起案件一经跨出帮派内斗的范畴,震撼整个名流圈,他们认为这是民主主义的私刑正义,有人吹起仇富的号角,市内大资本家都是聪明成精的人,开始超前部署,移居其他城市,增加保鑣数量。 有人开始聘请私家侦探,有人买通警务人员,眾人皆想得到sat的第一手资料。 而名流为了遏止私刑风气,警方为了保留威望,双方开始合作,改写案件剧本,週六案开始被埋在台面下,专案小组也在此时扩大编制 最终三人死去的新闻传出,报导内容是:三人是当时在汽车旅馆内迷姦少女后,少女男友突然带人衝入,乱棍下打死三人,而新闻报导的少女是某大学生,男友是帮派份子。 眾人为此在网路上普天同庆,有人说着老天有眼、有人说苍天未死,民眾的回应是使得警方与既得利益者们认定sat是位偏激的私刑正义人士。 案件本身受害的女高中生,反而乏人问津,三位死者的背后都是资金雄厚的企业,他们给予女高中生家庭封口费,以及一张保密协定。 至此少女案件完全被掩盖在週六案下面,成为檯面下的檯面下,底到埋入泥沼中。 至今没人知道她是谁,那杜撰的男友在后续报导中显示遣逃时落海淹死。 第二十四集 英雄 X 罪犯 第二十四集 看着第四起案件,谢学儒有着深深的遗憾,资料中没有高中少女的资料,似乎上层有意掩埋后方的资讯,专案小组也没有任何资讯,或许死者的背后的势力也有意隐藏事实,来保护自己的名声。 谢学儒只好放弃,毕竟自己的目标是解开sat的动机跟少女没有直接关係。 他把专注力拉回接下来的案件。 第五起受害的六人,报导相较起来少很多,在寥寥无几的报导内又分两派,一派媒体是比较亲近永生集团,主张受害者对新型器具操作不当,让毒气外露,因此而死。 另一派报导死者六人不是实验人员,而是人体实验受试员,在测试新型高端药物而死。 这报导一出,永生集团便被高度专注,目前还未查获永生集团有做高危险的人体实验,却大挖出大量不人道的动物实验资料。 第六起案件并不怂动,是以意外形式做报导,两位博物馆资深员工,夜间整理展览品时遭到大量石膏作品掉落砸死,此新闻并没有上头版,且仅报导一天。 但后续报导惊世骇俗,死者两人,长期将本国歷史文物、馆藏真跡,这些高艺术、文化价值的作品贩售给黑市,而且目前在博物馆内展览的作品,有超过半数都是贗品、高仿品。 第七起的岳阳茶楼死者十一人死在茶楼特约包厢,所有人员都是国内大名鼎鼎的毒梟。 新闻报导起初是写着「週末英雄重出江湖?」,但警方却表示根据调查,整起事件是黑吃黑,在两大地下集团摔落神坛后,其馀帮派要重新分配资源,却在利益谈不拢下大动干戈,最终十一人无一倖免。 政府为了把戏演足,甚至开始大量扫毒,其实趁地下势力被sat重创后,落井下石,最后坐收渔利。 国内的毒品进入是无前例的短缺,所有毒品价格高涨十倍,许多癮君子无钱购买引发许多社会案件,新闻说这是清理毒瘤的阵痛期,事实确实如此,事件至今全国上下毒品市场已委靡至三个月前的十分之一,且很难再成长,有勾结的警方人员也受到制裁。 第七起案件后整市的地下势力和其不法產业,清掉九成,警政署迎来人民的讚颂与感激,民调也大幅提升,政府成为最大的赢家。 第八起的安氏企业一个近五年窜起的电商上市公司,目前已是物流与电商的龙头,且涉足许多不同事业,死者四人有经理以上职位,其中一位是重要股东。 兇手是逆袭的被强迫离职员工,新闻说此员工被公司高管逼迫「自愿离职」,无法领到退休金,家中只有他能赚钱养家,金援一断,他便对公司高管起杀意,且实行彻底。 事情爆发后,安氏企业受害员工组成工会,控诉企业从未按照劳基法对待员工,不知凡几的员工与兇手一样被迫离职,还有数不胜数的恶形恶状,简直称得上黑心企业的最佳范本。 第九起是今早所调查案件,便是因此案件sgc浮上檯面,且完全被清除(新闻上是这样说)。 第十起精上虹娱乐有限公司是资料最多,后续报导最广的一起案件,死者八人都是公司最高职位人员董事长、正副总经理,大股东等,死因是食物遭仇家下毒,而重点在后续报导。 关于旗下艺人与公司本身都涉及:偷税漏税、吸毒嫖娼、恶意炒作、抹黑诬赖、炫富拜金、低俗媚俗等违法违规。 精上虹娱乐是文化局最头痛的单位,公司乱象无法遏制,追求利益最大化,產业链从业者迎合大眾口味,造成劣币驱逐良币,让文化產业蒙羞。 案件爆发许多艺人被起诉、被检调,便查出大量失德公眾人物,也算是为娱乐圈清理不少垃圾。 两个小时后,不管谢学儒如何分析都顺不出一条脉络,sat确实为这座城市逞奸除恶,每一次出手都使城市更加安全、洁净。 政论节目、网路影片都用上天恩赐来形容此现象。 「我们真的要抓他吗?」在看完一系列的谢学儒,内心开始动盪。 连谢学儒对sat也添上一丝尊敬,或许前辈说的正确,自己是「先入为主」,但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能感受到sat带来的好处。 谢学儒坐回位置上,打开手机找首歌来分散现在的心情,喜爱摇滚的他打开重金属的列表,里头是眾多精选重金属合集,第一首是《metallica-masterofpuppets》鞭击金属的四巨头之一。 第一首歌便对上谢学儒的口味,是自己想要的节奏,他闭上眼向后躺,将椅背压到最低,让自己的意识脱离混杂的思绪,现在不只如何抓嫌犯是苦恼,甚至要不要抓「这嫌犯」也是一个问题。 他让自己融入在歌词中,歌词是在叙述毒品对人的控制,将人当傀儡操弄。 突然谢学儒灵光一闪,重点不是在「人」,而是在「物」。 而摇滚歌单的下一首,是首意想不到的歌曲。 第二十五集 停休 X 限制 第二十五集 「不能查是什么意思?一个小时前我已经拿到搜索票,然后现在跟我说不能查!」江涛澈对电话怒吼,喷怒的情绪让他险些失控摔手机,然而手上的手机是别人的,「剩下的我懒得听。」 他唯一能发洩的方式只是不管对方还有没有话要说,直接掛上电话,自己手上的搜索令不具效益,对此江涛澈不可置信,对方联系调查局让调查员与江涛澈说明。 江涛澈怒视永生集团公关部长,对方瞬间冒出冷喊,肌肉紧绷,尽可能让声音平缓:「所以你们不能访查,我很遗憾。」 双拳紧握的江涛澈想找东西发洩,搥墙拍桌都可以,但莫大的接待厅内都是高级傢俱,用坏了自己反而理亏,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离开永生集团生技实验室的接待馆,夏天的太阳照射下,让江涛澈更加心烦意乱,他拉解开衬衫的领子,脱下西装外套,走回户外停车场。 今早两人到刑事局拿取第二件复查申请的搜索票,比起在大学发生的第九件案子,第五件案是在生技公司发生,对方并没有太大的意愿协助,要求侦十二队有搜索票后才能进行复查。 江涛澈推测吕阳的「自动化系统」,跟秦教授上份工作所属的「恆留製药」有所牵连,而恆留製药与永生生技实验室皆是「永生集团」底下事业,他想旁敲侧击,顺着脉络追溯,却吃了闭门羹,他从警以来没遇过搜索票在一小时后毫无作用。 侦十二队属于内政部刑事局,而第五件案目前已经是法务部调查局接管,两者是完全不同体系,江涛澈无法干预。 走到车旁开后门,江涛澈奋力将外套丢到后座,这是自己唯一能发洩的动作,好不容易衔接上的线索又断掉。 一旁的谢学儒赶紧传讯息给吴若颖想对策,只要前辈的计画被无理打乱,脾气便会炸开,此状况很少发生,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态,但类似如此无理由的状况鲜少遇见。 只见前辈拿出公务机,大概是局内拨电话过来更新资讯,看着江涛澈听电话一头说不到五秒便开口喝斥:「什么搞错,是搞我吧,再申请一件?然后又要过一天资料才会下来,上面到底是要我快点结束,还是要拖到下週六!」 江涛澈非常不满这种结果,对电话另一端的人咆哮。 「你们是以为我不知道,实验室c轮募资结束的事情吗?要赶在最近ipo。」 江涛澈把钥匙给谢学儒要他先发动车子,天气实在太热。先让搭档去车里吹冷气。 关于永生集团生技实验室要上市转型成上市公司,在生技股领域早已不是新闻,前阵子的命案跑了许多投资人,这几週好不容易又募资成功,不能再有负面新闻。 「好,那直接跟我说,剩下十件案子我哪几件可以翻。」他左右走动,语气中可以感受到压制怒火。 坐在驾驶座的谢学儒看着车外的前辈不断发洩脾气,搜索票无效谢学儒没有过大的情绪,单纯觉得无奈,谢学儒认为今天是週二,在时间上还很充裕,前辈的急躁,有些异常。 面对火冒三丈的前辈谢学儒神态轻松,他知道前辈不会将情绪迁怒到其他人。 「什么,资料在陈落雁手上,顺便带她回去?我们没一起行动。」江涛澈做到副驾,手指挥挥,表示可以回局里。 谢学儒放下手煞车时,看见远方有位穿着褐色套装的女子慢步走来,昂首阔步、不疾不徐,令人称羡的九头,冷艳有距离感的五官,让陈落雁神似伸展台走秀的模特,她手中挥舞的牛皮纸袋,要两人注意她。 看着陈落雁走来,江涛澈放下车窗,不管另一头事情是否交代完毕,直接结束通话,似乎今天掛的电话只会多不会少,他随手将公务机丢到副驾驶座的手套箱,手肘靠在窗框上,撑着头,不打算下车。 「江队今天出外勤怎么没跟我说?」陈落雁站在离车一公尺的距离插着腰质问两人。 「没有必要,要说什么快说。」江涛澈因为被取消搜查还在气头上,他将负面情绪压下,因为并不关陈落雁的事,没必要能将怒火都宣洩在她身上,只不过江涛澈确实不愿意跟任何人沟通。 「前辈他是督察。」在驾驶座的谢学儒提醒前辈,督察有训导与指正的权利。 「她只是有『督察』身份的『支援者』。」江涛澈更正谢学儒的论点,接着看陈落雁手上的牛皮纸袋,很明显是要给自己的,「这是什么?」 「侦十二队能查翻案的单子。」陈落雁好声好气的说着,对江涛澈的态度没放在心上。 关于资料陈落雁解释是一早从方勇手上获得,但当她进到侦十二办公室时两人已出门,吴若颖告知两人去向,陈落雁才申报外勤赶到这里与两人会面,江涛澈我行我素的调查风格在局内已经不是新闻,很多时候都不在乎流程。 「谢谢。」江涛澈随意谢过,升起窗户,对谢学儒使眼神打算离去。 却没想到陈落雁敲打窗户喊着:「让我上车呀?我做uber来的。」 江涛澈揉着太阳穴很底声的骂声脏话,没料想秘书说「把陈落雁带回来」是这种意思,他对谢学儒点头,现在江谢搭档两人直接被物理监视,大幅的降低江涛澈的自由度,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江涛澈翻看牛皮纸袋的文件时,几乎想放弃週六案。 「三个?」而且三个选择都不在江涛去原本的规划之中,江涛澈把文件放回纸袋,纸袋放在脚边,整体调查情况限制重重。 「江队,这是今天专案小组与调查局过审的三件。」陈落雁解释。 今早上江涛澈拿到的搜索票是昨天晚上过审。 今天到侦十二队,同时今天早上专案小组与法务部临时招开会议讨论翻案问题,法务部不知道警政署转调江涛澈来彻查週六案,直到几天前江涛澈回去铭功大学才得此消息,然而十三件案子中诸多案件归类于「结案」,牵一发动全身,所牵连则不只有法务部与内政部。 双方在权衡、争执与讨论之后,最终仅讨论出十三件案子中能够进行复查的只有纸袋中的三件。 「我已经解释给你听了,这不是什么官商勾结,我耳闻江队你认为今天被取消是因为永生要ipo,并不是这样。」陈落雁做出总结,完整告诉江涛澈局势全盘的样貌。 「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查案,那干嘛要我查,你们专案小组自己搞就好,不然全部推给调查局。」听了陈落雁的解释自己算是释怀些许,但怒火还在,只怪自己运气差,接到烂摊子。 抱怨完还是得接受一切,自己吃公家饭的,只能按照上面政策办事。 「前辈不然我们查查死者的背景资料,这条线不就是你因为背景资料才得到灵感,我们旁敲侧击,一定会有收穫的。」看着车内气氛僵化谢学儒,试图另寻他法。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山不转路转,不能直接翻查案件,那转个弯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我们已经在旁敲侧击了,是要多旁边?而且不去现场就没有意义。」说到这江涛澈才想到王老头的药,最近吸收资讯太密集,忘记此事,所以即便今天真的进去也没意义,被取消搜索不知是福还是祸。 正当江涛澈预计今天下班后马上赶去找王老头时,又一件坏消息出现。 「还有两件事要跟你们说,侦十二队今天开始正式停休。」 第二十六集 急躁 X 冷静 第二十六集 「什么,停休?」谢学儒惊讶。 江涛澈反而很冷静,或许是物极必反,他全然接受绑手绑脚的现状,但时间点很不理想,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目前他能选择的只剩第一件的巢湖帮营运商业大楼、第六件吕文博物馆、第十一件许博士自家住宅,三件完全不在自己的规划之中。 一早的不顺,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自己一直想赶在这週完成调查,他不在乎週六会有人死去,只是想早点结束,妹妹的表现并不是释然,只是体谅。 只要能提早结束,一同去日本还是有机会的,假使没有尽全力去争取时间,自己会后悔万分。 莫名其妙被拉入此局,又不能随心所欲,失去掌控觉得无奈,能力的消退与限制,又被上头派来的人注视,自己都有只承受的份。 「我不妨直接猜第二件事,你加入侦十二组。」江涛澈语气淡然。 「正确。」陈落雁语气如常,没有开心与否,没有排斥自己头衔从督察转调到前线警员,自己只是拿钱办事,在车上的三人都是如此,「我以为江队会排斥。」 「我们都知道你的转调只是临时,案子结束,你就可以回去当督察。」江涛澈透过后照镜看着陈落雁的眼睛。 「既然我们都有共识,我就提出我的想法,我们三人都已经在外头,不如直接从第一件案子查起,你也说必须到现场,共情能力才有效果。」陈落雁回看过去,她并不害怕江涛澈的锐眼,自己可是有一双冷眼。 「可以,如果是关于海线天,我想先去见一个线人。」江涛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其实自己根本没有线人,而是需要一个理由找王老头拿药,不然即使有十个案件让他选,都不具意义。 「江队的意思是?」陈落雁语气提高,彷彿在戏謔江涛澈 「你懂的,我必须单独行动,为了确保线人的安危与保密协议。」江涛澈在把谎言说得更完善,而他的论点在某种层度上算是正确的。 「前辈那我们两个?」谢学儒可不想跟督察一起,即便名义上是队友,实质上她是上层派来监督侦十二队,而且是本队队员的关係可以参与(干预)调查。 「我们两人就把前几天搜集的资料再整理一遍,把不会触犯条例的事情好好做一做,例如整理『背景资料』。」陈落雁一改刚才公事公办的严峻表情,抓着椅背在谢学儒耳边说着。 被未婚妻以外的女生在耳朵说话,谢学儒打了一身冷颤,陈落雁满意的看着谢学儒的反应,转头望向江涛澈。 「江涛澈,你是懂的,我就卖你这次人情,记得还。」陈落雁阴沉提醒,她的指名道姓,代表我不是把你当侦十二队队长,而是「江涛澈」,言下之意是:以陈落雁的名义担保你这次的独自行动,没人会知道。 「先回局里拿车,再分开行动。」江涛澈与陈落雁协议达成。 SAT - 1 「我问你,你是不是擅自行动?」女性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问着 「??」听电话的人毫无反应,似乎不想说任何话,或是默认对方说的罪行 「只要按照军师的做法一切都会顺利的。」女性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婉约,想是安慰小朋友。 听电话的人终究不发出一个声音,只是默默看着电脑,看自己想看的文章,他自己知道对方还会继续说下去。 「你看看,现在那人神态转变如此大,你已经造成蝴蝶效应。」女子试图责怪对方。 听电话的人,只是继续阅读文章,文章是介绍哲学家斯宾诺莎,上面写着:哲学上,史宾诺沙是一名一元论者或泛神论者。他认为宇宙间只有一种最高实体,出处是维基百科。 「你有没有在听,这很重要。」女性的声音,变成妈妈训斥小孩,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揣摩一种角色,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的情绪。 听电话的人,用电脑打开通讯软体,写下:「无聊,反正怎么搞,军师都有应对之道,我只是超前部署。」 「终于受不了了吗?」 他用电脑传送讯息:「我没差,你还是去查出对方天赋跟限制到底是什么?」 「我问你药师你会处理吗?」阴柔的男性声线好奇的问到,这次的语气带上情感,没有演技。 空间中又出现迅速的键盘敲打声,写下:「不可能的,药师的能力之中他就是无敌的存在,我已经确认过了。」 他摸着自己的手脸颊,在药师的领域中,自己根本碰不到药师,空间型的天赋根本是逆天的存在,基本上趋近无敌。 「终于承认擅自行动了,我要跟军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声线变的活力朝气,在语境上添加调皮感。 那人掛上电话,心想:这样的傢伙还是不要搭理最好。 他虽然败给药师,心中却很满足,只要有能打败自己的人,自己就有进步的动力,可惜对方料事如神,已经没戏唱了。 不愧是前守门人,现在的守门人太弱了,真的弱到爆炸。 第二十七集 领药 X 东迁 第二十七集 带着焦躁的心情,江涛澈回到古意浓厚的郊外宅院,不知是否因为山区的空气清晰、风光明媚,他心中的烦闷逐渐平抚下来,回放松自在的状态,没有西装外套的束缚,身体更凉快。 他转身要锁车门却一直按错按键,才记起他是开谢学儒车子过来,当时临时接到调查局的讯息搭档为了省时间,将钥匙给自己要江涛澈开着红色的炫魅红toyotayaris,而谢学儒与陈落雁前往调查局拿资安鑑识资料。 进入中药店时与在柜檯看故事书的羊角辫小女孩打声招呼,拉开帘子走入晒穀场,王老头一如往常,白麻衣、褐色短裤让乾扁的他,激似百年前的农夫,只不过脚上穿的不是草鞋是蓝白拖,王老头一语不发指指身旁的藤椅让他坐下,江涛澈坐在籐椅上。 在籐椅上夏天的围风、阳光、空气抚慰每个感官神经,世界彷彿停止于瞬间,而瞬间即是永远,同时也稍纵即逝,整座宅院都是王老头的能力塑造。 然而不管是王老头自己或是师父都没有对江涛澈解释过王莽真正的能力是什么,是江涛澈只知道跟范围或建筑有关,猜测是空间、时间,或许是结界。 在王老头旁边不免会闻到菸草的味道,自製的旱烟与市面上购买的香菸不同,味道更加强烈,刺激性更重,但王老头会在烟桿子中加入不同药草,让烟的味道由刺鼻转换成怡人,烟雾繚绕围成一个圈,将两人拥抱在其中,有如在做薰香疗法。 江涛澈感觉自己似乎坐了很久,但事实上时间跟没流逝多少,慢慢的江涛澈从刚下车的心情从不安的躁动,到进入中药店时的平缓的流动,现在如止水般静止。 王老头敲着用烟桿敲击椅子边缘,将烟灰敲出,结束薰香疗程,让江涛澈心神放松,江涛澈一进门王老头便感受到他的怒气,想必是今天诸事不顺。 所以他先让江涛澈消除怒气,只要在自己的领域内,自己能感知所有人的情绪。 「你手边的事情,急不得,记住囉。」王老头将烟桿放在身旁,不打算再抽下去,给人一种要说正事的感觉,他说话时没有看着江涛澈,望着夕阳馀暉渲染出的橙黄天空。 「我了解,但我确实希望能早早结束。」江涛澈顺着王老头的视线看上去,他背后紧贴着椅背。 两人看着天空半响,王老头没有说出其他的建言,从旧式的短裤中拿出墨绿色陶瓶,江涛澈也拿出一样的陶瓶打算还给王莽。 「哎,不用还了,都拿去吧,当作来这就医的纪念。」王莽将两个陶瓶都放在江涛澈粗糙的掌心上,语重心长,如同在对好友告别。 「这话是?」江涛澈不明其中玄机,只当是王老头一贯的玩笑话,但对方表情真诚,自己不得不认真看待。 「这里不能待了,我跟小妹准备移居台东。」王莽不给江涛澈遐想,说的简单明瞭,但不打算解释理由。 有时最简单的告别最令人难受,江涛澈接过陶瓶,此次要走不是在说笑,或许明天小四合院便只是块空地。 「台东会不会太远?」江涛澈没资格反对王老头的未来规划,但台东实在太远,表示自己不能和现在一样随时都能前来,必须花上一天的时间往返,加上疗程预估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我快藏不住了。」打趣的言词中有些感慨,对于离别此处充满不捨。 「王?」对于他来说王老头算是自己少数认可的前辈,王莽的存在也是江涛澈对师父的念相,老头子要离去江涛澈或多或少都想挽留。 「决定好的事。」王老头打断江涛澈的挽留,不是他心意已决,而是不得不如此。 整件事已是不可逆的决定,江涛澈在失落之于只能尊重对方的决定。 「了解。」江涛澈低下头,他不知道王老头发生什么事,但似乎跟自己有关。 只要王老头愿意,宅院能一直停留在日落的暮色之中,江涛澈喜欢夕阳胜过天空各种景色,那是一种容易让人怀旧,也提醒人们太阳终究会落下,但不会永远有黑夜。 日斜影子长,两人映在地上的影子浅淡,显示着光照的薄弱,光越强影子越浓。 「别来找我,真的,」王莽填装菸草说着,「瓷瓶里面,有三颗药,其中一颗淡蓝色是半成品,能不吃就不吃。」 江涛澈眼看王老头这次塞的菸草特别的多,在顾店的小妹妹拨开帘子也走到后院,她换上红色的棉袄,在炎热的夏天中非常突兀,她将手里拿着两袋包装好草药,递给江涛澈。 「江叔叔,这是平时帮你抓的药,我怕下个月你妹妹跟你队员就没中药可以补气跟补血,就先准备给你,里面有两帖药单,你之后可以去一般的中药店拿药。」羊角辫小妹妹,眼中泛泪,她不想与江叔叔告别,但现今局势不得不如此做。 江涛澈接过药,一头雾水,「你们现在要离开?」 离开确实势在必行,自己也不打算阻止,但此时此刻离开,是否过于匆促,自己还有许多疑问还没问,包含:城市管理人、自己之后如何去「那里」等,一堆师父与王莽只蜻蜓点水带过的事情。 王莽填好菸草,用打火机点烟起身牵起小妹妹的手,用行为回答江涛澈的问题;他吐出江涛澈看过最浓厚的烟幕,呛鼻的烟攥近江涛澈口鼻眼,让江涛澈不得不闭上眼,伴随着自己的咳嗽声,依稀听见王老头的声音:「记得逼不得已才能吃蓝色的药。」 江涛澈奋力挥动双手,试图打散浓烟,当味道消散,再次睁开眼时,江涛澈是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他四处环顾,了解车依旧在村庄内的活动中心,见到副驾驶座上得两袋中药,张开手,掌中两个陶瓶还在,两样物件代表刚才的对话都并非一场梦,他将两个陶瓶晃动一下,确认哪个瓶子是有装药的,并把有药的陶瓶放在口袋内,空的陶瓶只是当作纪念变放入妹妹的药包之中。 他下车,一会儿便站在中药店原址,入眼帘的只是栋年久失修的铁皮屋,一眼便能看见空荡的屋内,不算脏乱,却明显没人居住于此,昔日的乾净整洁的老旧中药铺如黄粱一梦,彷彿王老头只是等他领药,交付完丹药后直接走人。 「为什么这么赶,是什么原因?」江涛澈回想着王莽与自己的对话,其中是不是王老头有透露讯息。 直到此时江涛澈才察觉王老头提及的「藏不住」,因为当时一切来得太突然,平时对言语敏锐的江涛澈意外的忽视王老头口中的细节, 用「藏」词,代表王老头在「躲」某人,刚好又是在自己是接手sat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因为自己上次前来找暴露王老头的住处,那可不可以理解成,王老头在躲藏的人便是sat,但为什么呢? 江涛澈脑中开始浮现各种猜忌,结果论为主的他,开始往动机探索。 第二十八集 融入X 若隐若现 第二十八集 「原来你也不知道线人是谁唷?」陈落雁口吻似乎是谢学儒熟识已久的搭档,语气中没有任何隔阂。 两人走出调查局资安鑑识实验室,目前第九件案子其中的吕阳犯案资讯已转介到调查局,所以谢学儒必须来此调相关物件。 第一次来调查局调阅资料,以及一些证物,包含吕阳的随身硬碟、手机、记忆卡。 盼望手上的资料能让改变一筹莫展的现状,身旁的陈落雁饶有兴趣的看着苦恼的谢学儒,等待他的回应。 走廊上人来人往,看着身高相同的两人,许多人对陈落雁的的出现窃窃私语,大多数的人不知道她是谁,只当作是刑事局的美艳警探,陈落雁虽然在专案小组协办,却也鲜少出现在调查局,大多的时间是在警政署与刑事局较多。 「我怎么会知道。」谢学儒叹息,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前辈私下居然有线人。 在调查局内谢学儒浑身不对劲,调查局气氛比刑事局更加冰冷,加上人来人往的眼色看让自己心烦意乱,他不知道人们看的是陈落雁的美色,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所以才会引人注目,他不太喜欢现状,他加紧脚步,想赶紧离开。 「你干嘛走那么快?」陈落雁发现谢学儒两步做一步,走得匆匆。 「没事,只是想赶快回去用用,搞不好里面是关键。」谢学儒脚步不停,只是挥动公文袋。 陈落雁皱着眉头,摸不清楚谢学儒的异样,继续按照自己的步伐向前,此时有两个人上前搭訕。 「你干嘛走这么快?」陈落雁开着车门,另一隻手拿着两杯咖啡。 「没有,不太习惯调查局的氛围,」谢学儒帮忙拿一杯陈落雁手上的咖啡,随即来个即兴幽默,缓和自己刚才的小失态,「这边也有卖咖啡?你一个人喝两杯呀。」 「我喝一杯,你一杯,」陈落雁装可爱的撇嘴,意外的与冷艳五官和谐,「刚才几个调查员跟我搭訕呀,就送我咖啡,原本是要给我一杯,我就说那我朋友怎么办,结果他们立刻在给我一杯。」 「你吃的满开的嘛?」谢学儒又见到陈落雁不一样的一面,难以猜测眼前的女人到底有几种面向,「我不客气囉。」 陈落雁瞇眼微笑将谢学儒的言语当作讚美,丹凤眼被她瞇得更细长,有如勾人的鉤子,但谢学儒有未婚妻后已是诱惑绝缘体。 「若颖我们回来囉,有买你的外加六杯浓缩的咖啡唷。」谢学儒还人没进办公室,声音先进去。 「队长、副队长,抱歉早上我还?」吴若颖还未讲完,便见到陈落雁随后进门,「督?察你也来呀?」。 上次知道陈落雁会协助此案,她上班便不敢太随性,今天穿着衬衫、西装裤,算半正式衣着。 今天一早督察莫名突袭侦十二队,当时只有吴若颖在办公室,听完自己说明正副队长的去向,立刻离开,想不到督察会和副队长一同回来,是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陈落雁看出吴若颖的诧异与紧张,用暖心温柔的声线说,「没事的若颖,今天开始我就真的是新上任的文书囉。」 吴若颖没有收到陈督察转任的文件,一直半刻无法对此有任何反应。 谢学儒走到吴若颖身旁,搭着她的肩,将有六杯浓缩的咖啡递给后者,并摆出长辈的姿态,「没错若颖,我向你介绍我们新的队员,陈落雁,担任?」谢学儒接不下去,原本想开玩笑,又想起陈落雁终究曾是督察,便说不下去,怕得罪人。 「开玩笑开一半,尷尬的是自己吧?」陈落雁单手叉腰,一手拿咖啡。 看着两人没反应陈落雁只好换方式博取信任,「若颖,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您想叫什么,我都接受。」吴若颖内心有点胆怯,和副队一样忌惮她曾是督察。 「我重新自我介绍好了,我叫陈落雁,典故是沉鱼落雁,今天开始侦十二队队员。」 「我?我是吴若颖,没有典故,硬要说的话大概若隐若现。」吴若颖也别脚的说了一个冷笑话,想给对方好印象。 陈落雁知道双方隔阂依旧存在,即便谢学儒有一点对自己能展现平常心,终究会忌惮自己的前身份,毕竟之后还是有可能恢復「督察」一直,打好关係也只能慢慢来。 主要还是将目标放在破解此案,首当其衝是要解决之前遗留下的文件。 「若颖我们两个先将之前的文件用完,空出更多精神专注在这次的调查。」陈落雁说走向吴若颖的办公桌,叹口气,眼前的文书量是一件大工程。 吴若颖恭敬不如从命,回到位置上与陈落雁开始将一切打理起来。 吴若颖开始讲解桌上文件分类模式,告知陈落雁如何协助自己,便拿出手机先跟陈落雁要传案要用的云端帐号、电子信箱。 「这是你妹妹呀,满漂亮的,该不会真的叫若现吧?」陈落雁看到吴若颖的手机桌布,刚好找到话题可以发挥。 「妹妹确实比我好看很多,她是较若欣。」 「我也有一个弟弟,叫落西,典故是日落西山。」陈落雁趁胜追击,多聊一点,感情增温快些。 谢学儒也上前帮忙,聊个天,却被拒绝。 「你先看调查局拿到的随身碟内资料,你手上那份是最新修復的,连之前的专案小组都没接触到。」陈落雁指着谢学儒的办公桌要他坐下,「之前的这些文件我们用就好,我很清楚上面要的东西是什么,加上若颖本身资讯处理能力就很顶尖,今天下班前应该可以结束。」 陈落雁展现出干练的样貌,在办公室中瞬间拿下领头的位置,因为分析正确,谢学儒没有异议,反而像是接受命令。 谢学儒已将吕阳遗留的随身碟插入电脑。开始自己的工作,问遍把昨晚没看完的案件报告读完。 陈落雁正在跟将文件二次分类,一心多用,眼睛一目十行将手上文件快速瀏览,用铅笔圈出不适当或待修改区块,一边看着吴若颖的萤幕指出文件书写瑕疵。 目前整间办公室只有三台电脑,陈落雁只能先处理不需要过电脑的纸本文件,处理电脑文件的吴若颖,已用封闭网路申请一组电脑办公桌。 同时间,谢学儒也联系的专案小组,询问海巡、航空、武器方面的进展。 「你们有想过这次江队的侦查为何会频频遇到阻碍吗?」陈落雁突然想两人提问。 第二十九集 改变 X 认同 第二十九集 「因为牵扯太多?」吴若颖停下手边工作回答。 陈落雁看着她停下来,自己也放下手边资料,既然开口讨论,便一次讨论到位,她踏着稳健的步伐站在白板前面,白板江涛澈看过一遍后则不再使用,似乎是认为自己不适合这样办案。 「不是,是因为办案手法,」陈落雁看着白板上每个案件标记在指定的地点上,在为侦案地图查漏补缺。 陈落雁发现地图编排清晰完善,没有漏洞,转过身看两位队员。 「我?我?觉得这次队长很力不从心,应该是过于疲劳。」吴若颖知道陈落雁想讨论事情,便站起身来,因为这样才看得到其他人。 「不是,」陈落雁视线飘到江涛澈的位置上,「是他的『溯因推理』无法在週六案实行。」 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只有江涛澈的西装外套,当时他丢到后座,换车时忘记取走,谢学儒发现后并掛在椅子上。 「但专案小组所实行的动机理论、演绎推理也没有成效。」谢学儒停下手边作业,看向陈落雁,在推敲后者是否要再次批评侦十二队侦办案件时的无情,对此谢学儒在心中已拟定好说词,准备推翻陈落雁的论点。 「没错,不管是由头到尾的动机论,或是由尾往头追朔的结果论都无法达到效果,所以为什么?」 陈落雁将白板转到背面,用空白的一面写上下两段文字「前至后」、「后至前」。代表着两种思考模式,好似老师教课。 「江队在做的事情是用共情能力编写罪犯侧写,还原的案发当时样貌,藉此找到真凶,但仅此而已;一般的刑事案件中,这确实很有效果,因为许多案件的铺成并不完美,又或是刻意营造仪式感,甚至很多案件只是兇手临时起意。」陈落雁解释。 谢学儒猜不透陈落雁想阐述意思,似乎不是要批评前辈的做法,也不是要更动侦十二队的搜查模式,谢学儒没有反驳的心思,相反的更愿意深入思考。 「专案小组无法做到江队那样的犯罪侧写,但江队可以用专案小组的资料做动机导向推理。」陈落雁将两段句子六个字圈在一起。 「落?雁队员?」吴若颖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称谓。 「叫我落雁啦,加队员两个字很怪。」 「你是说我们必须将两种结合,才有所突破。」吴若颖含蓄的回答,犹如害羞的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陈落雁又在白板上写目前侦十二队四个人的名字,将谢、吴两人圈起拉一个箭头指向江涛澈,便解释:「对,可是我认为江队不会接受我的方针,所以希望你们可以熟读专案小组关于前十二案件的报告,在适当的时间给予江队提示。」陈落雁视线扫过两人,并停在谢学儒身上,「你上次就做得很好,虽然是我刻意诱导你翻阅背景资料,但成果明显,代表我方针是有效的。」 「我们?」吴若颖用食指指着自己,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介文书人员,怎么能够指使队长。 此时谢学儒故作镇定,但内心颤动,没想到自己被陈落雁设计,原来当时陈落雁突如其来的思辨问题,最终是要自己按照她的计画走,这女的果然不简单,自己全程都没有被操弄的感觉。 谢学儒掩饰自己的讚叹,陈落雁没有察觉异样继续讲述:「我懂,江队需要到达现场,才能发挥长才,重点是需要在室内,现在只有三个案件的选项,我认为第一个案件是一切的起点,江队这次见的线人也是相关人士,我们先从这下手,我必须先跟若颖完成文书的事情,关于第一案件之中的提点,先麻烦您囉,谢副队。」 谢学儒的萤幕正是第一案件死者的资料,自己的动作确实被陈落雁掌握,她的发言字字句句打在痛点,前辈真的不如往常游刃有馀,加上诸多阻碍令人束手无策,前辈又急于在下週结案,假使自己不改变以往的态度,很难帮上前辈,也期盼能在下週与未婚妻出国。 「好的我同意,我会尽快研读完第一案件的背景资料。」谢学儒向陈落雁点头,打从心底认可对方的论点,即便自己已经详读过一次,他又再重读一次,找到上次可能遗漏的线索。 陈落雁以感谢的眼神回应两人,将白板转回正面,回到位置上继续帮忙吴若颖,恰巧人员将电脑与办公桌送进来,陈落雁指挥他们,将东西安置在吴若颖旁边。 第三十集 嫌疑犯 X 现身 第三十集 江涛澈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下自用机,发现是的陌生号码,他按下拒接发动车子,相同的号码又打来,他再度拒接,紧接着第三次响起。 江涛澈猜想该不会是妹妹借用朋友的手机打给自己,诈骗电话、自动语音电话不会连打三次。 「你好,我是江涛澈。」他尽可能的客气,毕竟对方可能是妹妹的朋友。 「江神探你在哪,打公务机都没接,我猜我用我手机打你不接,」左局长用着宏亮的声音质问江涛澈,却没有一丝怒意,「你不应该在值勤吗?」 「局长?抱歉公务机留在我车上,目前是开学儒的车。」江涛澈道出的抱歉话语,也没有丝毫歉意。 两人如同逢场作戏,而且是一齣很烂的戏,一位主演谩骂者,一位演道歉者。 江涛澈其实不在乎公务机有没有在身上,最近只要是公务机响起都不是什么好事,鑑识科打来说着资料没有进展,海巡署的回报也尚无线索,当然还有秘书用解释性态度诉说自己不想得到的结果,带着只是因为职务需要。 「好啦,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太衝动了,我秘书你也敢骂。」局长安抚江涛澈,今早局长接收到秘书回馈,抱怨江涛澈傲慢与我行我素,局长对此毫无反感,长久以来江涛澈都是「这样的人」,上任局长也拿江涛澈没办法,只有江涛澈的师父能治得住他。 「今天太不顺。」对于早上的失控,江涛澈内心没有丝毫悔意,他认为是体制逼自己发怒,只要给足权限,便能更快解决週六案。 「我了解,最近刑事局对面落成一间店,是卖港版烧味饭的,你记得买来吃吃看,好吃唷。」局长话题一转变成谈论食物。 言不及义的对话,说得太露骨,即便旁人不知道其中玄妙,也知道左局长在打给江涛澈密语,有说等于没说。 「了解了,我今晚会试试。」江涛澈不属于会翻白眼的类型,只是忍住不去吐槽局长的哑谜,实在太烂了。 (哑谜拆解是局长说词是用「港版」而非「港式」,代表「无式(事)」,烧味饭又称三宝饭,刑事局对「面落成」反过来念,「成落面」音似「陈落雁」,又刻意说一间「店」,整句话的本意是「陈落雁,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上层刻意转调,必定有诈。」) 陈落雁的临时转调,没有先后起承原因如此突兀,上层表明要直接介入调查,让陈落雁适当的提高进度,控制江涛澈不要查过头,原本要解决问题,却造成更大的麻烦。 人得到越多变越害怕失去,钱赚越多越怕死去,有一群既得利益者想要维护自己的安危。 江涛澈正在行驶在,顺手将手机放入口袋,关闭冷气,将车窗降下,让自己沉浸在绿意盎然的道路上,沿路树木茂密,遮蔽恼人的阳光,温度达到宜人凉感,绿叶过滤二氧化碳,散发出专属于山林间特有的芬芳,江涛澈非常喜欢这端山间小路,心情逐渐愉悦,由们也越踩越底下,引擎转速由四千到八千,最后逼近一万转。 如果可以他想用车速将烦恼甩在身后,用灌进车内的风吹散自己的阴鬱,开始查週六案后,他失去本身所有的优势,王老头突如其来的离开,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不如让在山路上的飆速,将自己脱离一下城市的喧嚣,虽然前往的是负担原点。 情绪渐入佳境,他想听些音乐锦上添花,便打开收音机,但接收到的全杂讯,很大的缘由是地域问题,他边调整调频找任何一个可以听的电台,一边注意路况, 突然间,他用馀光撇见一抹黑影矗立在路中央,他右脚猛踩煞车,右手用力拉手煞车,左手灵巧的控制方向盘,轮胎发出高八度摩擦身声,惯性动力让车子近乎失控,江涛澈临危不乱,脚踝收放有序,失控掌握在手中,红色的车子绕过黑影,车身一百八十度侧滑,胎痕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接着三百六十度的车横转,车子侧边衝向山壁,江涛澈心中没把握会不会撞上,好在车子命悬一线止于,距离山壁几公分距离,车没事,人也没事。 他头压在方向盘上,大骂脏话,怎么会有东西莫名其妙矗立在路中间,险象环生让心跳高速跳动,额头冒出冷汗,唾液涌出,使他嚥下口水,来回几次呼吸后,他走下车。 「是怎样,太不顺了吧!」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情,又被拉回到烦躁主宰的领域,连喜悦感都是奢求。 抱怨归抱怨,还是需要下车检查黑影,江涛澈臆测是山林间的野鹿、山羌,他往回走,只看见急煞留下的细长胎痕。 然而在路上却没有任何东西,别说山羌这类中大型的动物,一隻野兔小猫都没踪影。 刚才没有撞到物体的感觉,他觉得那黑影可能已经逃离现场,转身要回车上时,后颈处传来被注视的异样感,江涛澈猛然回头,空无一物,昨晚的场景又重新上演,而这次整片荒山野岭杳无人烟,而且开车时整条山路都只有自己一台车,又何来被监视,可能是自己烦闷造成的幻想,他安慰自己。 习惯性搓揉太阳穴,接着抹了一把脸,彷彿可以让自己换上新的面容,不再对世界努目相视,可以不在乎整件事,他另一隻手想从口袋拿花生吃,降低心中的负面情绪,但花生是放在西装外套口袋内。 大风大浪大案件都经歷过,从不畏惧迎面而来的穷凶恶极,他不缺挑战的斗志,但连续微小的不顺遂击倒坚毅的他,宛若鲁珀特之泪,有人捏碎了他的尾,抑或是在沉重的责任上放置一根稻草。 「干!干!干!??。」他一连大骂数十声干,想把愤怒与不满从肺部喷洒出来。 疲惫蚕食他的心灵,公家机关的制度的限制他的羽翼、抨击他的理智,最终成为只能再承受一根稻草的骆驼,在数十次的脏话后,他对山林像野兽般的咆哮,鸟飞猢猻逃,怒意随声响回盪在山峦之中,天空好似与他心灵相通,低沉的发出雷鸣,回应江涛澈的义愤填膺。 夏日的午后雷阵雨,即将上演。 发洩完压抑已久的情绪,江涛澈像洩了气的皮球,摊坐在地上,是坚强太久后的疲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可奈何,是接受现状的默认。 静默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他是刑警,是吃公家饭的,他必须面对且解决一切,是不可抗拒的事实。 他重新振作,也准备重新站起,但起身到一半时,一支陌生的手臂强勒住他的脖子,江涛澈脚步尚未站稳,被这一勒颈,瞬间没有施力点,只能靠在后方人的身体上,江涛澈训练有素,第一时间收缩脖子,争取呼吸时间,可惜对方没有给他喘息的空间,剎那间用布摀住江涛澈的口鼻。 天气变化多的山林,乌云遮住艷阳,此刻夏虫若寒蝉,鸟不语花不香,寂静如滴入水中的黑墨,瀰漫在江涛澈的脑中,他意识飘盪,身体失去抗拒的权利,眼前影像晃动,直到他视觉失焦,眼皮闔上,黑暗降临。 他昏睡过去,进入梦乡,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好好睡一觉,讽刺的是他睡在自己全力追缉的杀手怀中。 在平时江涛澈不会如此轻易被攻击,但此时的他身心被消磨到最低点,也是被狩猎最完美的时机。 防毒面具无法透露任何表情,圆形的镜片毫无感情的注视世界,密不透风的机能衣,包覆着身上每一处肌肤,这样不会掉落毛发体液,犹如冷血的虫类,原始且散发着肃杀之气。 而令人恐惧杀手,却温柔的将江涛澈公主抱,走向车子,将胸前的大男人放在车子旁,一处不会被没长眼司机辗过的位置,他打开后车厢,拿出警示牌,做出防范措施,从江涛澈的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用江涛澈的脸解锁,提起江涛澈的手指,彷彿使用触控笔,在江涛澈的手机上拨打一通电话。 直到电话另一头有人接起,用疑惑的口吻说:「前辈?」 第三十一集 歌声 X 氛围 第三十一集 侦十二队办公室内,陈落雁、吴若颖两人或许是都为女生,又或是陈落雁样善于聊天,原本沉闷的吴若颖,在陈落雁的带领下,两人有说有笑的处理文件,谢学儒的位置则只有键盘的敲击、滑鼠的按压声,全神贯注在眼前的事务。 三人用半天的时间完全适应对方,陈落雁的位置以简易的设置好,将吴若颖的业务分一半给自己。 研究资料的谢学儒突然问道:「我问你们,你们觉得sat是英雄吗?确切来说,你们认为他正义吗?」 「他是,我觉得?」吴若颖听到问题直觉性的说出来,发现自己多嘴了,立刻止住口,不在多说一个字。 「这不是重点,怎么了,有什么想提问的吗?关于专案小组的调查方针,我可以为你做解说。」陈落雁看吴若颖没有要说下去,便接着问。 「不是,我觉得大家好像都将焦点放在人与事上??」 突然间谢学儒口袋中的私用机震动,打破和谐,在寂静的办公室内,震动的声响如擂鼓正天,其他两人清楚听见,投射出好奇的眼光,望向谢学儒。 现在的时间点,会是谁拨打电话给自己,谢学儒不好意思的对其他两人摆出歉意的表情,五指伸直併拢,放在眉毛上行礼。 谢学儒自己知道震动的是私用机,目前是上班时段,规定只能使用公务机,他直愣看着陈落雁,后者是前督察,未来也有很大机会回到该位置,谢学儒犹如被教官发现偷用手机的学生,进退两难。 「看我干嘛,快接呀?」陈落雁不懂谢学儒的迟疑,有急事不是不能宽容,且陈落雁压根不在乎芝。 得到豁免权的谢学儒,快速拿出电话,他看着电话萤幕讶异,「前辈?」惊讶的瞬间不小心脱口而出。 陈吴两位听到谢学儒的叫喊的猛然起身,他们三人都不知道,江涛澈把手机忘在自己的车内,只当对方一定有必须使用私用机的特殊状况,对刑警而言「特殊状况」绝非好事。 按下绿色通话键,谢学儒急忙说道:「前辈,怎么了?」 诡异的是,没听见江涛澈的回覆,只是一段歌曲「withinthesoundofsilence? 」接起五秒后,对方结束通话。 谢学儒内心一震,这首歌便是「thesoundofsilence」,脑中出现三个大字「出,事,了」,他当机立断将内容告诉陈落雁。 「你赶快查江队位置?」陈落雁知道事态不妙,她与江涛澈不熟悉,却从侧面瞭解过此人,江队不是会开这般拙劣玩笑的性格,如果有人可以用他的手机做这件事,那江队很大可能遇害。 「若颖你先用通讯定位,查前辈刚才的位置。」谢学儒本能般的下令。 吴若颖资讯能力是眾所皆知,也是侦十二队的科技担当,吴若颖开啟通联纪录调查软件,输入江涛澈的电话号码,在要按下查询键时,身旁的陈落雁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吴若颖被抓的吃痛,面容皱起,却不敢发出声音。 「谢学儒你用手机app查你车子的定位,你用局内的系统查江涛澈,不就是此底无银三百两。」陈落雁没有要放开吴若颖的手,「不要看我,看你的手机,我们先出发!我开车,若颖跟我们保持联系,等待我们的消息。」 此时陈落雁才放开她的手,吴若颖的手被握的通红,揉着手点头表示收到。 陈落雁发现自己施力过大,轻声得说出抱歉,直接走出门外,谢学儒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跟上去,离开时对如若颖说:「千万不要跟前辈的妹妹说,一切等我们消息,有什么消息也马上跟我说。」 吴若颖行举手礼,说着收到,但谢陈两人已经跑出门外,往停车场奔去;不管江涛澈真实状况如何,三人都无法乐观看待,他们心中的江涛澈是无法被击倒,也因这深刻的既定印象,让三人更加紧张。 第三十二集 飆车 X 监守自盗 第三十二集 一分鐘后陈落雁的全黑audia8奔驰在大街上,谢学儒在副驾驶座抓紧车窗上的把手,紧张的看着路况,瞳孔放大,冷汗直流,右脚下意识的踩踏,彷彿不断踩下煞车,陈落雁开车实在令人胆怯,超车毫不迟疑、转弯从不减速、见到黄灯油门踩到底,而且神情自然,甚至有些享受。 谢学儒感觉刺激度堪比最危险的云霄飞车。 「是?是不是超速了?」谢学儒表情镇定,但颤抖的声音背叛了自己,他觉得还没遇见前辈,自己魂都先飞走。 「没事,不闯红灯就好。」陈落雁冷淡,彷彿闯红灯外的违规,都不算违规。 「这算监守自盗?」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陈落雁冷漠的说出这段话,说话时异常的冷漠,像是没感情的背诵诗词。 黑车在城市中只留下残影,离开拥挤的城市,在宽广的省道上,谢学儒心情放松许多,手松开手把,看着被握出紫色压痕的掌心,他想刚刚自己是在参加城市拉力赛吗? 身心放松,对前辈的担心却没有减少,「前辈会怎样吗?」 「不会。」陈落雁的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怎么确定?」因为对方肯定的太不自然,反而勾起谢学儒心中的好奇。 「你以为我跟这件案子多久,你们又查多久,sat不会在星期六以外时间犯案,而且即便sat真的能下手,也不会伤害江队。」陈落雁不断注视仪表板上的时间,比谢学儒更加急迫,她将v6引擎性能飆到极限,车子时速已经来到两百二,而且速度持续上升。(audia8v6极速可达250km/h) 「可是你都知道前辈会没事,为什么还要?」谢学儒确实找到目前状况的矛盾。 「麻烦让我专心开车,江队有什么意外,我会负起全责,」陈落雁语毕不接受任何问题,车速已经到达两百四。 又过十分鐘车子已到山区入口处,谢学儒手机定位与自己车子位置仅差十分鐘,依照陈落雁车神降临的开法,大概只是两分鐘的事情。 此时谢学儒的公务机响起,是吴若颖打来,「副队长有派出所通报,你的红色车子在山区路段发现,有人躺在旁边,身份确认是队长,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身上没有伤口,队长正在救护车上,前往最近的医院,我有跟他们说不要通报家属。」 谢学儒把状况转述给陈落雁。 「该死?」陈落雁咒骂,方向盘转倒地,一个华丽的甩尾,飘移到对向车道,谢学儒被这一甩,撞上玻璃。 「抱歉。」陈落雁的道歉说的温柔有诚意,又恢復到平易近人的状态。 往医院的路上,车速回到道路限速,结束玩命关头的剧场,陈落雁拿出菸盒咬吃一根菸,想抽菸解闷,馀光看向谢学儒揉着撞上玻璃的区块,变打消念头。。 「落雁,你到底在顾忌什么?」看着陈落雁没要抽烟,谢学儒便提问,他有点不懂陈落雁一系列的动作。 「我待会在江队面前一起解释,抱歉。」陈落雁再次道歉 第三十三集 医院 X 领导模式 第三十三集 充满消毒水味单人病房内,冷气强到谢学儒将外套拉鍊拉上,陈落雁却无动于衷,两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涛澈,正打着生理食盐水,淡化体内的迷魂药的成分,他也看着两人,一位是新队员,一位是旧搭档。 「我没事,」江涛澈看着陈落雁向她报告,「我的事情已全部封锁消息,资料改成疲劳驾驶,停在路边休息,巡警上前关切,之后让我来医院检查,仅此而已。」 「江队,下手的是sat吗?」陈落雁很满意江队的处理方式,但知道自己属于下属,用词语说话都经过修饰,把「你处理得很好」这段话放在心中。 「是的,你们开心了?」江涛澈看向天花板,表情鄙夷不屑,显然这句话不是针对陈落雁,而是「上面」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江队你的行踪?」陈落雁询问。 「不清楚,但他不该做这件事,因为我清楚了其他事情。」江涛澈眼神戏謔玩味,终于让他找到揭开谜题到钥匙,庆幸sat没有当下解决他。 「你们可以解释一下状况吗?」听着两人对话的谢学儒,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陈落雁也没有履行之前的说法。 「反正停休有的是时间,等我打完点滴吧。」江涛澈叹口气,他很不喜欢医院。 办公室内侦十二队首次正式集合在一起讨论事情,四人将椅子搬到白板前,围成一个小圈,这是陈落雁的主意,以前只有三人时,侦十二队从未有过这样的小组会议形式。 江涛澈的领导模式是自己在前解决案件的问题,谢学儒从旁辅助处理人的问题,吴若颖助理文书与后续的问题,三人妥善分工不干涉,也不打扰,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有时江谢两人会回头协助吴若颖的文书,完善平衡的作业流程已持续两年。 陈落雁打破现状,只有破坏与重建,才能改善目前案前无法向前的问题,首先要做的便是取得三人信任,尤其是「江涛澈」 她解释且分析自己所知道与看到的状况,上层将「侦十二队」拉入週六案调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想让江涛澈破案,但另一个是让sat紧张露出马脚,而江涛澈似乎误打误撞,接案时刻意让自己暴露在饭店大厅,如同他所说的:「就是要让兇手知道现在谁负责这案子。」 江涛澈是全市的破案明星,sat知道江涛澈负责后一定会所动静,必能引蛇出洞。 然而江涛澈没有办法藉由饭店案破解週六案,上层察觉江涛澈的能力不足够短时间内解开,但要让江涛澈开始翻案,会衍生出更多问题,原本想静观其变的上层,发现江涛澈的搜查顺序对全部案件有害处,变迅速下封锁令,接着快速调任陈落雁,进入侦十二队。 「才这几天的事而已?已经这么多算计。」谢学儒僵笑,藉此打破沉闷的氛围。 陈落雁勉强的笑一下,继续解释谢学儒在车上的问题:她想法是,如果可以在赶到江涛澈出事的现场,再运用江涛澈的共情能力,或许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sat的逃跑路线,案情会跨出一大步,不用像现在原地打转。 可惜江涛澈被热心的果农营救,即便回现场也不具备一开始的效果,实则可惜。 「所以?现在上层已经不期待我们破案,而且落雁你?是间谍?」吴若颖说的吞吞吐吐,在侦十二队内她主要负责后方支援,很少发表意见,甚至很少对案件本身发言。 江涛澈根本无心讨论,认为这些都无意义,自己也做诸多无意义的事情,案件原地打转是自己没找到关键性证据,而且整件事情貌似被某人掌握在手中,所以只要在制度内,永远不会有进展,如同聚集各方好手的专案小组。 自己被拉入局中,是上层想以不同的方式突破,显然自己的能力不足,整个刑事局都被sat压在五指山下。 好在自己埋的诱因已经发酵,对方也上鉤,这让自己更有信心,所以只能要解决还是要靠自己的直觉。 江涛澈看手机传来的信息,「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他起身做结语,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江队!」 「前辈?」 「队长。」 最在椅子上的三人,用不同称呼,不同情绪看着江涛澈突如其来的转变。 「你们想讨论找答案就继续抱团取暖,我有我的打算,学儒你之后就跟在陈落雁旁边,我有事先走。」江涛澈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 在江涛澈要开门时,陈落雁阻止,「你要去哪我无法阻止,但『应该』让我们参与。」 「你加入侦十二确实能直接进入调查,但也『应该』听命与我,」江涛澈嗤笑,上面一定没算到自己敢这么做,「所以我命令你与谢学儒,针对第一案件做调查,记住这是命令,明天早上给我报告,以上。」 江涛澈平淡的关门离开。 陈落雁二话不出衝出去,不管身份地位,也不在乎周围入过的同仁怎么看,拉着江涛澈的手,「我在帮『我们』。」 「对『我们』,我知道,」江涛澈甩开陈落雁的手,「这几天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现在我只想要做我要做的事情。」终究保持一贯语气,似乎什么都不能扰乱他的内心,继续往前走。 谢吴追上去只看见江涛澈孤独的背影。 SAT - 2 如果能站在灯光下,为何要躲在阴影之中,享受身为影子的快感,还是说自己的个性无法承受眾人目光的重量。 那人穿着厚重的雪衣,将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双脚缩在椅子上,从远方看他好似一隻猫头鹰,矗立在电脑椅上。 他右手里把玩着手掌大小的墨绿色的陶瓶,大拇指搓揉的平口,感受着陶釉的光滑感,在左手操控着滑鼠,在黑暗的房间中,电脑萤幕是唯一的光亮。  他正在重新阅读自己所放下的所有案件,看着政府如何将它们合理化,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隐藏在秘密之中。 对此他不以为意,如过对方是想激怒自己,那他们选错方式,但有一点他们做对了,把那个男人拉进来,刑事局早该这样做,不是吗? 他看着房间的一角,那是垃圾桶的位置,有两包中药被弃之在里面,散发出浓烈的药草味,浓郁却不刺鼻,他不了解药材的珍稀或高贵,只当作公园随处可见的枯树枝。 第三十四集 名片 X 师母 第三十四集 从刑事局扬长而去的江涛澈来到一处时代实感老旧的社区,站在一座屋龄明显三十年以上的三层透天厝,社区环境大多都是如此高龄独栋建筑,公园的游乐设施虽然新颖,但其凉亭、造景都不是这时代的產物,时间已迈入晚间,星光闪耀、明月高掛,社区内少时出来散步,享受夏夜风情。 在医院中待了两个小时,迷魂药让江涛澈睡的舒坦,烦恼忧愁都拋之脑后,醒来思绪在睡梦中被重新整理,像是散乱移地的书籍被有心人分门别类的归回书架上。 接案四天他从未停歇思考,却越想越模糊,他像用力搅和池塘的小孩,原本只是想抓鱼,却让水池混浊不堪,反而看不见目标,且用的自己一身脏乱。 因此江涛澈一直徘徊在问题内,用问题製造问题,堤防提问陷阱,也掉入陷阱的回圈中,完全忘了解题者本身才是重点。 如同陈落雁所说专案小组破不了,所以找特殊办案方式的江涛澈也无解,江涛澈打算採用第三中方式,解答即在眼前的屋子中,他开门入室。 「师母,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看着眼年迈的皇甫夫人,江涛澈恭敬的鞠躬。 迎接江涛澈的是位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老太太,岁月留下的皱纹藏不住她年轻时的美丽缩影,或许是喜爱运动的关係,师母身上也没有老年后的衰退。 「你忙,当然不太能来,还有妹妹要顾。」师母客气的回应,领着江涛澈进厨房。 江涛澈在医院时已经发讯息给师母,告知自己会登门拜访,却没想到热心的师母煮一桌好菜等着他。 「不全然是这样。」江涛澈坐在餐桌上,随后夸讚着师母厨艺宝刀未老 两人在餐桌上相谈甚欢,聊着师父的事情,与妹妹的生活,以及师父在国外女儿的近况,对于江涛澈来说师母的母不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实质上的意义。 饱餐一顿后,江涛澈主动帮忙洗收拾餐桌、洗碗,师母则说要回房拿些东西,让江涛澈当伴手礼带回去。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你师父都准备好了。」 当江涛澈收拾完时,见到师母拿一个喜糖的铁盒,放在餐桌上。 「抱歉。」许久没来拜见师母,一来是有事相求,江涛澈为此感到愧疚,但铁盒内确实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你师父说,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瓶颈,会需要他的协助,老头子到死也要炫耀料事如神的能力。」师母用着问柔的笑意,抚摸铁盒,师父虽然与世长辞,但他总能找到方式然人想起,师父真的是音容宛在,令人难以忘怀。 「是我没有继承到师父的本领。」被师父算到自己会有一天寻求协助,江涛澈惭愧又讚叹,师父总是如此神机妙算。 「涛澈,你师父说他自己没有天赋,所以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还有老王的孙女,昨天有来找过我,给了我这个,他说这几天你一定会来,所以我预先将你师父要给你的东西找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师母不疾不徐的从口袋中拿出墨绿色陶瓶。 江涛澈看着师母递过来的墨绿色的陶瓶甚是惊讶,王老头居然会预测到自己会来找师母,甚至知道自己会遇袭,江涛澈认为自己被看透觉得震惊。 最后他拿着药罐与铁盒离开师父的住处,也保证之后有空会多来探望师母。 盒子里头装的是一个原色牛皮名片夹,还有橘色的随手笔记本,两样东西确实是江涛澈最需要的。 「就是这个吧。」他手拿名片夹,师父生前积累的人脉都在这。 他将铁盒放到副驾驶座,橘色本子与名片夹放入口袋,只留下右手上的陶瓶,左手从口袋掏出另一个陶瓶,而留做纪念的陶瓶与要给妹妹与吴若颖的药,在他从急诊室醒来后已经消失,当然是被sat拿走的。 sat的出现不是警告自己,而是丹药会让他透露踪跡,但上次自己也有拿一颗丹药,为何不上次动手要这次,两次有什么差别,江涛澈深知其中关键,因为这次有一颗半成品的丹药,便是关键处。 由此反推,第九件案子要杀的人可能是秦教授,不是吕阳一切只是刚好而已,或是说如果那天只杀了吕阳,之后秦教授也会受害。 自动化流程,可能是为了製作这颗丹药,而能提供製药工具的正是第五件案的生技公司实验室。 所以生技实验是死的人是一种威胁,让永生集团愿意提供药品製作。 而现在最迫切要做的是半成品的药拿去化验,分析出里面的成分,这些成分一定很稀缺,以至于神通广大的王老头,也只能產出三颗半。 顺着脉络再推下去,一般的稀有药品再稀缺只要有钱与合法途径便能购买,製作也不需要藏匿,为何要搭上秦教授,因为毒品製作?所以丹药内有植物性毒品,如:罌粟、大麻和古柯。 所以重点是要如何检验那半颗药丸,而且要绕过检调单位。 江涛澈摇动瓶子,确认里面有东西。他好奇的打开瓶盖,一股极具辨识性特药味瞬间充斥车内,未看便知里头装的是正露丸。 江涛澈将瓶子内的东西倒出,猜想王老头有没有塞个纸条给自己。 而王老头心思整密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增加自己陷入危险的机率。 江涛澈防范未然,将从师母手中拿到药瓶内的三粒药丸倒出来,两红一蓝,三颗都放入车内备用的b群罐子中,放回手套箱,拿出放在里头一整天的公务机,上头有一堆未接来电:局长、陈落雁、谢学儒。他毫不在乎,随手将公务机丢到副驾驶座,开始翻阅师父留给他的名片夹中的名片。 找到寻他所需要店家。 晚间时分,夜幕降临,路灯亮起,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江涛澈走进一间医事检验所。 除了半颗药丸需要做化验外,还有样东西很值得化验「自己的血」,只要能验出意料中的结果,则可以排除sat是私刑正义者的迷思,推翻专案小组的最终定论。 第三十五集 昨晚 X 良田吉 第三十五集 天微亮三人一车来到商业区,週三早上五点的商业区尚未有任何公司营运,街上车辆零星,没有任何路人,江涛澈开着车,听着谢学儒匯报三人昨晚分析的资讯,江涛澈听的兴致缺缺,但大致上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江涛澈没有说任何话,陈落雁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两人之前出现嫌隙,平常在江涛澈身边担任润滑剂的谢学儒,此时也不敢展现自己的幽默感,昨晚江涛澈的离开,非常的独断,也做得很绝。 「我了解了。」听完匯报后江涛澈只说出这句话。 车停在市立停车场徒步走往大楼,在第一起案件巢湖帮旗下七十二商业大楼对街停下,此面便是sat闯入的方位。 专案小组资料显示嫌犯有很大机率是以垂降方式到达四十七楼行凶,但大楼监视纪录中没有人通往顶楼,顶楼的电子大门没有开啟的纪录,所以此推断并不成立,但有人提出,只要能连上网的资料都有被篡改的可能,而且可以不留痕跡。 整起案件成了罗生门,最早的判断sat是其他帮派卧底在巢湖帮,控制电梯系统,才能游刃有馀的上顶楼犯罪。 但接续几个案件发生后便排除推断,因为事情爆发后巢湖帮做过内部清理,只要有人被检举是卧底格杀勿论,检举者重金奖赏,巢湖帮真的抓到一些不同帮派的间谍,却因为有人恶意举报演变成内斗,紧接着其他帮派藉由巢湖帮内内乱时开始趁虚而入。 「前辈我们买个早餐吃吧,不然喝杯咖啡?」谢学儒指着后方的便利商店,顺便多说些话,缓和一下氛围。 谢学儒不知道昨晚前辈去哪,甩门离开后,再也无法联系上,谢学儒知道前辈比任何人都想破案,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留下办公室三人,陈落雁被江涛澈洗脸后喟然长叹,整理情绪后用笑脸面对其他两人。 「有点尷尬,我们还是先做我们自己的事吧,按照计画来。」 「队长可能?诸事不顺,有些急躁,落雁你不要放在心上。」吴若颖安慰,她也没见过这的队长,一直之见也不知所措。 「对呀,他是真的很想跟他妹妹去日本,但反应真的太大了。」谢学儒搭腔,对前辈的举动不明所以,只能相信。 江涛澈昨夜拿到名片后,先是找到自己有需求的医事检验所,检验所的主理人已经不是师父当时的朋友,几年前已传给儿子,对方原先不想配合江涛澈,加上江涛澈不太善于交流,双方没达成共识,幸好对方的父亲(师父昔日好友)出来调停,医事检验所才愿意帮江涛澈一次忙。 江涛澈立即发现问题,以为获得尚方宝剑,但宝剑已是銹跡斑斑,他开始着手研究师父的人脉,哪些人对于案件能有所发挥。 为了表示诚意,他挨家挨户的拜访,但是人脉终究是系在师父身上,身为徒弟的自己没有与之交流,许多人并不待见江涛澈,除此之外名片上的大多数的人已进入退休状态,心有馀而力不足,折腾一整晚,淘汰掉大多数名片。 此时江涛澈察觉谢学儒眼底的黑眼圈,凌晨四点时回到办公室,发现吴若颖桌上的文件少去一大半,知道谢陈两人也忙了一整晚,点头答应谢学儒的要求,陈落雁表示自己不饿,外头抽菸等他们。 两人进入便利商店快速拿起餐点结帐,江涛澈先随意晃荡,结帐的是一脸病态的少年,一直发出清喉咙的咳嗽声。 「弟弟看你病很重,怎么不请假。」谢学儒看少年的神态,于心不忍出言劝告。 「谢谢关心。放暑假了,不用请假,」少年误会谢学儒的意思,却打开话匣子,「别人都是说『别人囡仔死不了。』我妈反过来,是『别人囡仔是个宝』,说什么今天大夜轮值的员工生病,要他在家休息,结果把在家养病的我拉来顶替,你说残不残忍,我生病然后居然让我上大夜,再说我的岗位应该是晚班,要拉应该拉大夜的才对。」 谢学儒收下零钱,他觉得自己好像问错问题,说到少年的痛,少年越说越激动,但令自己感到亲近,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话癆,便多问些事情。 「也是,我妈好像也会做这种事,你的话代表这是你家开的?那,三个月前??」谢学儒还没说完,少年接过话头。 「你说那的案件唷,这问题真的很多人问我说,但我当然没看见。咳??」少年习以为常的回答。 三个月前事发隔天的专案小组针对案发地点附近店面地毯式盘查一遍,却毫无收穫,案发地点在四十七楼,没有人会在晚间繁华时刻望向天空,和谐市的上空并不美丽。 「也是啦,天上不会掉下礼物,地上反而会捡到钱。」谢学儒付完钱等待着现煮咖啡。 「这个时段,生意都不好吗?」江涛澈走一圈后到柜檯准备点咖啡。 「对呀,等等上班时段,我就完了。」说到这少年又咳嗽几声,「好险等等我朋友会??」 少年从咖啡机拿着谢学儒点的两杯精品咖啡望向江涛澈,眼袋震惊,接着震撼逐渐变成兴奋,「你是刑事之鹰,神探江涛澈!」少年像是看见偶像的粉丝大喊。 开心到差点恍神松手将咖啡打翻在地,但在千均一发之际回神稳住双手。 「是,我是。」江涛澈无奈的回答。 「久仰大名,你好、你好、你好!我是你的支持者,我叫田良吉。」 第三十六集 转手 X 三个月前 第三十六集 三个月前,週六的晚间,田良吉在自家加盟的便利商店工作时,无聊的往七十二大楼看,在可见范围的最高处,一扇还亮着灯的落地窗突然凹陷进去,田良吉以为自己看错,搓揉眼睛后再看,窗户破一个洞,那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来。 「妈,对面大楼好像出事了。」田良吉叫喊着自己的妈妈。 「没空啦,对面的事不要管,警察会管吼。」正在补货的妈妈回应,「没客人不会去拖地唷,厕所是不是还没整理,就知道胡思乱想。」 田良吉看了一下街道上行人的反应,大家似乎都不以为意,转身去打扫厕所。 直到隔天看新闻才知道大事发生,妈妈得知消息后要田良吉什么都别说,因为对面大楼是巢湖帮的事业,受害者还包括海线天,如果儿子被贴上是目击者的标籤,不仅是警方会一直打扰,更危险的是两个帮派可能会把自己儿子灭口。 听从母亲的解释,田良吉自己了解轻重,对此事封口不提,庆幸的是自己不是在学校得知消息,不然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大肆宣扬当晚的事情。 「但你瞒了三个月,却愿意跟我说?」江涛澈感受少年对自己的信任,感到疑惑。 「因为你是江涛澈,而且??」接着田良吉头向前压低,小声的说,「而且那两个帮派已经衰弱,对我们市井小民己经没有威胁了,连对面的商业大楼都换新东家了,据说是很有名的航运公司。」 「谢谢你信任我,还有你提供的消息,但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杯冰美式。」江涛澈沉闷着说着,他看着田良吉掏口袋的动作,「抱歉不合照,但你如果偷拍我,我不会怪罪你,但这样真的很怪。」 田良吉把手从口袋拿出,敬礼说声抱歉,送上咖啡后,立刻回头製作。 「你刚刚说你们放暑假了?你是大学生?」谢学儒发现江涛澈对高中生颇有话聊,想藉此隔山打牛,让江涛澈缓和情绪。 「高中生啦,我们学校提早一週放,因为补假加上一堆有的没有的,就比别人早。」 谢学儒继续攀谈,江涛澈等着咖啡,不急于离开,没想到田良吉跟江荷瑀同一间高中,而其早放暑假的事情,连江涛澈也不清楚,没想到妹妹已经开始放暑假了。 站在将交通号志下等红灯时,江涛澈喝着咖啡,谢学儒将多买的咖啡递过去给陈落雁,而陈落雁递给江涛澈,打算化干戈为玉帛,谢学儒原想提醒前辈已经不抽菸,却看见前辈拿起菸,接受陈落雁的好意。 原本江涛澈准备让陈落雁点烟,但红灯转绿,江涛澈指指前方,将菸放入口袋,表示先工作,菸等等抽。 「前辈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拍照?」过斑马线时,谢学儒见前辈似乎情绪又好上一点,又接马上对话。 前辈不是首次拒绝合照,其实自己也没有与前辈的合照过。 「没有特别想过,但又好像是如此。」灯号改变后江涛澈先踏步向前。 七十二商业大楼在事件爆发后的今天,如日中天的巢湖帮在一连串的袭击下摔落神坛,眼前高耸建筑,曾是他们炫耀财力的城堡,如今变卖给王柜航运企业,里头许多空间正在重新装潢,对方要求警方在工人上工前结束调查,所以仅提供清晨的时段,随后高阶主管带领三人到当时的命案现场。 兇案现场已被拆去原本的装潢,空空如也,只有水泥墙与地板,连灯具都没有,窗户处也用木板遮住,曾经最重要的会议室,如今只是个空间。 见到此情形的谢学儒很是无奈,状况跟在大学时一样现场破坏殆尽的。 「看来他们做的很彻底,可能是想去秽气吧。」江涛澈环顾四周,「好吧,你在外面等我,爱干嘛干嘛去。」 「前辈这次你需要大量的水吗?」谢学儒记起上次前辈出来时的需求。 「我去买吧,反正很近,你留下来等江队。」陈落雁对此处没太大的兴趣,自己三个月前已在此处搜集过资料。 「你们一起去吧,留着也无聊。」江涛澈说理所当然,要不是以侦十二队名义出勤,他也不想带着两人,用处太少,而且可能会阻碍自己。 听到前辈的回答,又想到昨天的场景,谢学儒恭敬不如从命,跟着陈落雁离开大楼,看着前辈下车时拿着b群的罐子,了解昨晚离开后,前辈肯定也做不少事情,以至于又要b群配咖啡。 第三十七集 天赋 X 徵人啟事 第三十七集 两人回到便利商店内,谢学儒看见另一位少年正在张贴徵人啟事,上前询问。 「刚刚那个,田小弟,你是来帮忙的?」谢学儒看了一下手錶,时间不在整点,应该还没有换班,此人应该是田小弟提到的朋友。 「阿吉他??」少年对此事难以啟齿,但对方知道认识同事,还是脱口而出,「先回家休息了」。 「学儒不需要问这么多吧。」陈落雁打断道,对她来说哪一位店员都没差,主要是买水的,她看对方的名牌,「你叫东山?我们需要一箱水,谢谢。」 柳东山指着门口堆着一箱箱的矿泉水,走到柜檯按下整箱水的编号。 谢学儒觉得陈落雁直接买一箱有点夸张,但也不好反驳,而是走到结帐,「那你知不知道三个月前??」 「知道喔,那姊姊之前来问过我。」柳东山看着陈落雁,准备找钱,曖昧不明的说:「即便过了三个月,这么漂亮的脸,想忘也忘不掉唷。」 「姐弟恋我没兴趣,」陈落雁冷淡的回应,她确实曾与专案小组一起在周遭的店家调查过,「谢副队,这一箱水,麻烦囉。」 谢学儒叹气,果然这一箱水,是自己的责任。 看着谢学儒离开,江涛澈从屏气凝神,嘴巴缓缓吐气。 打开b群的罐子,待会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时光旅途,他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他从未倒退如此久的经验。 或许是昨晚回到师父家,发动能力时对师父的思念又多了一层,想起师父发现自己天赋时说的话:「涛澈未来不管怎样,你都要跟别人说你的能力是共情能力,绝对不能说是这拥有倒转时间的『天赋』。」 江涛澈闭上双眼,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几次吸吐他平静下来,黑暗中出现一道光,照亮江涛澈脑中的世界,犹如拉开帷幕的剧场,空荡无物的会议室向堆叠积木般建构出来,让他闭眼与睁眼看到的都是同一种样貌,他缓缓开口。 「倒转。」 画面用五百多倍速高速倒转,画面如倒转的缩时摄影,转瞬间拆除工人一次进出,会议室恢復成原样,落地窗不再用木板阻绝,室内开始一下明亮一下黯淡,像是灯饰接触不良,实质是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回溯,又过几秒清洁人员打扫血跡。 「慢点。」 五百倍,一百倍,六十四倍,十六倍,四倍。 画面开始踩煞车,速度慢慢下降,到四倍速倒转时,画面是专案小组组长方勇在巡视案发现场,整间会议室充满鲜红血液的泼散,猎奇且疯狂,像是杰克逊·波洛克的画作,每条线都承载着生命的动力感,每滴樱红小点都是结局的句点。 有药效的加持,江涛澈没有急于倒转到案发当时,而是欣赏现场,像是走进塩田千春空间艺术,有红色的线条交织,成就颤动的灵魂。 这次是第三次看见sat完事后的景象,第一次看见是接案的第十三起,给人的感觉是快速效率,一丝犹豫都没有,第二次是第九起让人觉得很敷衍了事。 欣赏完sat的作品,江涛澈又再加快倒转三十二倍,直接将画面拉到两方开会的画面,当然有一眼瞬间也撇见sat在出现的场景。 「停。」微调一下时间轴,让回溯光阴画面停在事件开始前十秒。 江涛澈巡视全场,每个人的样貌,他很好奇为什么两大帮派会聚在一起,书面报告是两大帮派此时正在为地盘的生意做协调,他走向前去看主位的两人合约上的内容,眼睛一亮,心里有些底。 接着便注意到左边角落的男子,他事不关己的正在打瞌睡,据报告表示此人便是由海线天推荐给巢湖帮的私人保鑣。 因为此人可能是兇杀的关键,有许多论点是针对此人下定论,专案小组特别连着这条线搜查,深入调查后得知此人是由死者之一「海线天盟主儿子」引荐给巢湖帮帮主,也只有这两人知道保鑣的身份。 追查两週,只能确定,此人没有指纹与dna建档,没有国家身份,没有亲人,彷彿此人不存在于世,在和谐市这般大的城市内幽灵人口不算少见,此人使用的是常见的武士刀种类「打刀」,由玉钢打造,材质一般,便无从调查。 除此之外都是册上有名的大人物,刑事组有一本册子里头记载着和谐市地下社会的重要人物,来告知刑警们办案时要注意,别以为是抓隻猫,却惹到虎。 江涛澈收回好奇的视线,开始「播放」。 第三十八集 气质 X 又见SAT 第三十八集 由上个案件的经验,江涛澈一开始便使用慢动作播放,走到落地窗前等待sat现身。 因为看不见窗外的画面,只能等待破窗的时间,江涛澈读过报告知道sat第一案件是用利器刺破窗户。 果不其然,两把黑刀穿越玻璃,江涛澈慢慢的看着刀子穿越帮主身旁两位保鑣的头颅,他也看到刀柄后面连结的金属丝线,接着丝线绷直,sat磅礴入场,站立在会议桌上的那刻,脸上依旧是mirasafety的cm-7m,军事全脸防毒面具,两把刀子已经回到sat手上。 「暂停。」 不难推断sat身上有自动捲线器,可能是自製的器具,或是请人特製,关于这点可以记下。 江涛澈回头看向会议人们表情,多数为惊讶,不是恐慌,不愧是久经战场的人们,已经准备好起身迎战,即便手上没有武器,最靠近门口的人,有意识的将身体向门靠,应该是准备叫人进来支援。 但左边的那位瞌睡男,已经动身与sat只有一步之差,球棒袋留在原地,打刀在腰间,右手搭在刀柄上。 「缩地结合居合?」江涛澈对此人產生更多兴趣,甚至超越sat。 江涛澈逐帧退后微秒,判断此人何时动身,意外的发现,在黑刀穿过玻璃的一瞬间此人已经睁开眼,身体微倾,以直线路径判断是往帮主的正前方;刀子穿过护卫头颅时,刀已靠在腰上;sat站定时,他踏出第一步。 「这么快,他该不会也是那里人吧?」 sat说出一句话:「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继续播放下去,男人拔刀横劈,刀子由下斜上,路径判断应该可以准确斩下sat头颅,但奇妙的事情发生,sat的位置突然在之前位置一个脚掌的距离,导致刀子挥空,男子当机立断,手腕一转刀子翻面,第二击换成由上往下的斩式,可惜为时已晚sat手臂一震,男人立刻腕断。 「发生什么事?」江涛澈不明其理,自己已经将播放速度降到最慢,还是没注意到sat何时退后,何时挥刀斩其腕。 他不断重复几遍,都没办法看清楚;这两个动作的「影格(帧)」似乎从光阴中被偷走。 江涛澈的缓速画面处理,最慢可以比起现实时间要慢1,250倍,每秒可分成三万帧,如同超高速摄影机所拍摄的画面,子弹穿破水球都能清楚看见。 却看不清楚sat的动作,震惊之间他退出能力,倒在地下,全身出现不适状况,而且非常严重,他颈部僵硬、心跳快速、噁心呕吐、头痛剧烈,可能正在发高烧,身体上的大肌群都有快要抽筋的感觉。 江涛澈回到现实之中,没想到回到这么久的以前,需要消耗这么多的能量,久到王老头的药效都被消耗完毕,他瘫坐在地,身体都不是自己的,索性躺着让自己的身体恢復,好在谢陈都不在,看不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眼看着天花板,回顾刚才见到的状况,这次sat的感觉与前两次有些不同,比起第十三件的迅速了事,第九件案的游刃有馀,这次多出一种可以证明自己的兴奋感。 「是第一次犯案喜悦?」江涛澈提出疑问。 表示sat一直在成长,加上那句「太慢了。」给人一种,他在找寻对手的错觉感。 江涛澈缓和之后走出门外,没想到两人已经准备好一箱矿泉水等着。 「他不只是职业杀手,更准确的说,他是从这事件开始后成为职业杀手。」 陈落雁想反驳,对于案件的侧写,专案小组改写数次。 「先别急着反驳,我懂,这人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全国犯案资料中没有可以匹配的人,而你们从国际犯罪又找不出类似的罪犯,所以他是在『这里』诞生的新罪犯。」江涛澈说得吃力,拿出一瓶水,一口喝完,才接续说「当然过三个月了,也不算新的。」 江涛澈的论述,再次改变侦办方向,原本以为是最有可能的人选是跨国杀手,毕竟一直以来都没有如此强大的职业杀手在本国出现。 「那该怎么做。」案情又有新发展,陈落雁难免急躁,语气关切。 「我们应该把年纪扩大,针对近一年来移入本市的居民做调查,对方没有前科,所以可能是运动员、警员、军人,因为sat的能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某种人士,但如果可以找到『前佣兵』是个好的方向。」 当然江涛澈隐瞒「那里」的资讯,不能让专案小组调查,江涛澈的叙述只是让团队整体(专案小组、侦十二队)有事情做,如同一开始说的「做做样子」,但这次连谢学儒也一起骗,侦查方向看似缩小准确,实则更复杂,眾人绝对会忙成一团,让自己更有空间单独做调查。 「落雁你马上打电话给专案小组,改变方针,看可不可以抢在週六有结果。」江涛澈开始分配工作。 接到命令后,陈落雁立即打电话过去。 江涛澈继续思考,知道「那里」存在的他,对范围的设定更小,因为兇手有「天赋」,所需要的训练时间跟一般人天差地远,而且那样充满好奇心,屌儿啷噹的样子,是社会化较弱的样貌,而专案小组由侧写的调查没有进展,主要是因为犯案者与侧写年纪相差甚远。 江涛澈推演sat很大的概率是年轻人,可能是高中或大学生,处于最好煽动的年纪。 「学生,高中生,週休二日。」。 江涛澈终于知道会什么sat会在週六犯案,并不是因为需要休养的关係,而是週六夜晚是最适合高中生犯案的时机点。 假设对方与自己一样,有可以补充能量的药物,便不必等身体恢復。 因为有药物,所以自己手上的半成品药物更为关键,由此又可以推测仅此一种药物配方可以让具备「天赋」的人快速回覆能量。 所以重点在「高中生」与「半成品」。 「学生。」江涛澈思考到忘我,不小心透露自己的思绪。 「什么?学生?」站在旁边的谢学儒,以为是前辈在下指令。 「大学生,有可能是体大的学生。」江涛澈连忙模糊焦点 陈落雁也听到江涛澈更新的推测,先掛上电话,上前想知道更详细的推论。 江涛澈发现自己说漏嘴,临危不乱,开始说着自己的推理:「学生的社会化比较少,对于生命的探讨与压力相对于社会人士会更低,加上年少轻狂,被煽动的几率高,只要诱因足够,对方犯案的机率更高,当然我会说体大是因为,我考虑到如果是军警人员,可能社会压力会更大,加上自由度没有大学生高,所以要每週六犯案,这样比较不可能,只是概率问题。」 言下之意是,专注在体大学生。 「前辈,我们早该来的,你在这里得到的资讯,胜过前面好几倍。」谢学儒看到前辈回到以前的状态,对破案信心大增,眼都笑得瞇起来。 「谢副队你傻了吗?如果没有前面的累积,江队可能也不会推演到这层度。」陈落雁翻大白眼。 「认同。」江涛澈首次与陈落雁有共识。 接着江涛澈下令让两人与专案小组回报与讨论,对体大学生做全盘调查。 正当他们旁着讲电话时,江涛澈心想着高中生真的有办法无情的不断下杀手吗?难道心里不会有道德负担? 突然自用机震动,有两封讯息,一封是检验所传的讯息让江涛澈,一封是吴若颖的讯息,看着内容他心想:「一切开始能够掌握。」 第三十九集 验血 X 少年 第三十九集 「队长你的验血报告来了。」吴若颖传来的讯息上写着。 江涛澈请求吴若颖用电子档的方式传给自己,因为资料属于江涛澈而非案件资料,所以是传入江涛澈的私用机,档案限制也没有太多。 江涛澈比对昨晚到私人检验所的的报告,发现有些许不同,瞬间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警局里面有鬼,但两份血液报报告中got、gpt都为正常令他有些失望,如果两个指数过高,或许有机会请假,这样他可以有更多自由时间。 此时的他正在田良吉家开设的便利商店,指派两个下属调开自己的车去查捲线器与使用的绳线,以及体大学生的事情,这次陈落雁并没有太多抗拒,毕竟她已经知道上下关係是不可逆的事实。 江涛澈吃着花生夹心吐司,抬头看着四十七楼。 这次sat并没有穿着翼装,逃离时是直接从大楼跳出去,商业区高楼林立,相比饭店周围来说,着陆点特别多。sat有如蜘蛛人的运动神经,从四十七楼,跳到商店大栋有四十楼的顶楼绰绰有馀。 吃完食物后江涛澈拿出名片夹,思考着这次要用哪张名片,昨夜整理后,能用的名片少去四分之三。 现今想sat怎么逃脱、如何潜入已对案件没有任何帮助。整体需要调动太多人力,成效也不显着,週日分派下去的任务,都尚未有实质性的结果。 经歷这次的观察,很显然sat是特殊培养的杀手,他想起某些军权国家会在孩子幼年时教育刺杀数,或许如此sat这样的高中生才能杀人如麻。 而为什么第一个案件会挑上此处,便是海天线与巢湖帮谈论的内容,让他眼睛一亮的内容是毒品合作案。 从谢学儒报分析报告中,第一起案件是地盘生意纠纷,扫黑组想当然而承接专案小组之后的扫黑动作,而缉毒队则是针对两帮派的毒品生意做搜查。 看似正常程序,却有一处令人怀疑,假设缉毒组会介入,为何要将开会内容改写成地盘生意纠纷,不直接用毒品交易纷争。 「生意上协调」、「地盘纠纷」、「毒品交易纷争」其实都可以说成一件事,又为何要将说此用的模凌两可,是刻意在避讳什么。 而报告中缺少一样关键性的证物,不知道是归属于哪一个单位,是地下社会安插在警方的间谍。而间谍是被安插在扫黑组还是缉毒组? 为期三个月的事件中,sat的问题与所有经手案件的「单位」有着千丝万缕,根本理不清。 又或是说此人跟更改自己血液报告是同一人,或同一组织,已经在三个月前超前部署? 不太可能,没有人能预测三个月后自己会介入此案,莫非那人可以掌控刑事局,或许是位阶在局长之上的上位者。 这样思考没有答案,因为自己身份无法反向项调查警政单位。 江涛澈看着手上自营运的计程车名片,自己曾经搭乘过这台。他拨通电话叫车。 每位刑警一定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与线人,江涛澈没建立情报网,是因为不需要,然而师父在情报网与线人方面,可说是天下第一。 掛掉对话后,看到柳东山拿一杯大杯冰咖啡走向自己。 「江大哥这咖啡给你喝。」柳东山拿着一杯冰美式放在江涛澈身旁,眼神善良明亮,对未来充满希望的高中生好像都是如此。 「你们在徵人?」江涛澈关心的询问,他入门时看到新张贴的公告,拿起咖啡喝上一口。 夏日的太阳很早升起,但光线被林立的高楼遮挡,商业区的街道彷彿是位赖床的小孩,抗拒太阳的时间提醒,有一丝光线穿过高楼间的缝隙,照射在江涛澈的脸上,江涛澈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想挪动位子与柳东山隔一个座位。 「对呀,有要介绍的人吗?」柳东山随意开玩笑。 「没有。这里有点远,佩服你可以从小区那过来。」江涛澈躲开光线,看向柳东山。 他原想介绍妹妹来打工,店内员工有两人都是妹妹的同校,可以互相照应,可是路途太远,自己放不下心。 「当运动吧,而且阿吉的妈妈对我不错,我还可以带东西回家吃,省不少钱。」柳东山笑脸迎人,两人中间被阳光隔开。 江涛澈看了一下手錶才知道现在的时间,又看向柳东山的錶,依旧是那帅气的碳纤维飞行錶。 柳东山与田良吉是同班同学,开始放暑假,原本早班的大学生毕业准备离开本市,柳东山便调来早班,但晚班却少一个人,才贴出公告。 「我先去忙。」柳东山认为在聊下去只是瞎聊,为江涛澈收拾用餐区的垃圾,进入阳光的包围下。 「等等,我问一下,三个月前,对面大楼发生事故时你在哪?」江涛澈看着少年的身影,在他心中目前已将sat视为高中生,多一层询问不为过。 「我去看电影,江大哥该不会以为我是嫌疑犯吧?」柳东山转头看江涛澈,在阳光下他的笑容更灿烂 「没有,习惯了,抱歉。」江涛澈觉得自己的捕风捉影过于失礼,连忙道歉。 「也是啦,你的车来囉,江大哥。」 柳东山转身离开。 SAT - 3 「你们学校是不是放假了,真好,提早放暑假。」女的声音阴柔动人,能够勾起他人心中的慾望。 「??」他不说话,只是用电脑点选重金属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将对话位置靠近喇叭,他在等待按下播放键的时机。 「你最好回答我。」对方有点气急败坏,将声线压低,如此声音的威吓有种恐怖片的氛围。 「窸窸窣窣。」那人小声地说出色四个无意义的字。 「什么啦,asmr?」女声变成甜美可人声线,说话时字尾託很长,像是女友温柔的抚媚。 他依旧窸窸窣窣,等鱼上鉤,一般听不清楚声音时,会先看讯号是否正常,将通话声音调大,或是换上耳机。 「你是不是收讯不好。」 「现在!」他兴奋大喊,时间到了。 「什么?」对方一头雾水。 男子按下播放键,超高分贝的爆裂嘶吼,像是震撼弹藉由手机的话筒,直接衝击对方的耳膜。 「干!你他妈智障??」对方声调如母狮恶虎,想当场用声音杀死此人。 音乐持续播放,他却将手机关机,sin卡拔出丢到马桶冲掉,手机放入口袋,待会随便找地方处理,反正这种功能机便宜到爆炸。 音乐播完后,他走到窗前打开布幕,外头天色已暗,难怪肚子会饿,他下楼时对经过的每个人都展现亲切笑容,演绎着青年表率,无害的小动物。 徒步走向社区外的便利商店,经过守卫室时会与老年的守卫大哥打招呼,「大哥要不要喝饮料?等等帮你买。」 「弟弟谢谢,我不用啦,你喝就好了,谢谢呀。」守卫大哥客气回应。 看到一家名为「机book师」的二手手机店,讥笑:「旧时代的谐音梗。」 笑骂归笑骂,还是走进去,在玻璃柜檯内随意指一支功能机,买最便宜的预付卡装上,又买一颗充饱电的电池,丢几张钞票便离开,整场交易迅速。 他边走边装上sin卡与电池,随意将原本旧手机丢到水沟中。 新手机开机后,讯号满格,电话响。 「干,只要有讯号的地方你都找得到对吧。」意料之中的事,自己也不意外。 「你再不受控,接下来就处理你。」一个电子合成声从扬声器传出。 「你能拿我怎么办,我会好好做你交代的事情的。」少年笑着。 「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电子合成音没有感情的说着。 「我开心呀,你又不是首领。」说完他又将手机折一半,下半部随意往空中丢,砸到谁不是自己的事,剩下一半丢到马路上,看到一台又一台车子辗过,他觉得有趣。 馀兴节目结束,接着便是处理自己的晚餐。 第四十集 司机 X 柳叶眉 第四十集 「帅哥要去哪?」计程车驾驶问着。 驾驶是为年轻的男性,目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在平均年龄五十三岁的职业项目中显得特别,脸庞乾净清秀,是位注重打扮的青年,西装领带白手套,声线醇厚温柔,语气自信。 特别的是他的眉毛修的很细,好似两片柳叶放在眼上,柳叶眉通常是女生的选择,江涛澈也不疑有他,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车子内部如同他的衣着打扮一样,整洁乾净,车型内装不算新颖,却给人舒适的氛围,淡淡的薰衣草芳香剂,浓度也得宜。 「我不知道。」江涛澈坐在右后方,系上安全带,看着窗外的便利商店。 「先生来旅游吗,需要介绍景点给您吗?」虽然江涛澈的打扮西装笔挺,没观光客的样态,司机依旧亲切询问。 「是不是叫车一定要知道目的?」 「那我为您做一次城市巡礼,有许多只有我们计程车司机知道城市景色。」 「皇家酒店的皇楼。」江涛澈保持一贯语气,极似无理取闹的乘客。 那人想想,回覆:「所以先生您的目的地是高雄吗?」 「府城肉粽好了。」江涛澈肯定的说着。 「贵宾您确定现在要去,它十一点才开唷,而且这附近有一家,您其实可以不用叫车,google看看,您若下车不需出车钱。」司机笑脸迎人,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徒步走去很烦,你载我到远一点的府城肉粽。」 「金额有上限吗?」司机确认,若自己擅自决定,对方不付钱,吃亏终究是自己。 「地点你选我没差。」江涛澈闭上眼,准备小歇。 计程车啟动,司机播放经典英文老歌,开始两人的旅程,离商业区后司机每三处路口转弯,依照左右的顺序交替,在城市里胡乱穿梭,如同无头苍蝇。 在第五首歌《eagles-hotelcalifornia》结束后,司机唐突的开口,打断江涛澈的睡眠。 「皇甫的徒弟,那应该是江先生对吧,抱歉我已经接我父亲这饭碗两年,都没遇过你,所以警戒心重一点。」 「没关係,警慎点好,好在你听懂我的言下之意。」不然江涛澈则会是位无理取闹的客人。 把江涛澈上车后的六句话,前面第一个字串起取谐音便是「我是皇甫徒弟」。 师父人脉网的线都随着时间凋零,好在最重要的情报搜集者依旧营运着,但眼前新一代的接任者,年轻的让人不太能信任,江涛澈便出一道小题目,测试对方的能力。 看似常规的计程车,事实上安装反监视系统与阻断器,让购买情报的顾客有安全的空间,和其他情报贩子在约定地方交换情报不同,这台计程车在不断行驶中,能混淆视听,特殊的行径模式能摆脱大多数的跟监人员。 「我们都有共识,那比照警用人员计费方式,情报换等值情报,『等值』我说的算。」司机语气客气,每种人的情报价值都有所差异,尤其是警方的情报,情报贩子不收警方的钱,据说是晦气,且屡试不爽,「但你是首次消费,所以需要你先付会员费,没意见吧?」 简单来说以前算是以师父的会员资格获取情报,此次算是江涛澈第一次购买地下情报,而会费收取便是写下投名状。 「合理,我也希望如此。」 江涛澈毫不私藏,直接告诉司机三个月来的十三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或许可以说是同一群的手笔。 週六案只有前三起公开不管是檯面上还是地下,其馀的案件整座城市都不知道是sat所为,且因为sat消失在地下太久甚至有人认为他已经被处理掉。 而关于sat的消息,可是炙手可热的商品,后头有许多买家等着这条线, 江涛澈也表明自己的猜测,sat不是独行侠,背后可能有个团队站运营。 「这样你给多了,我算在你的预付之中好了。」司机听到后眉开眼笑,终于拿到一字千金的讯息,「你要问?」 「海线天帮巢湖帮从哥伦比亚购来的五吨古柯硷去处?」 桌上的毒品合作合同,便是第一起案件中缺少的证物,而且书面报告中没有提合同的相关讯息,此事明显有蹊蹺,江涛澈认为这将造成案件大跃进的关键。 「那批货消失了。」 「什么意思。」 「交易的古柯硷,原本存放在巩立委官邸,却消失了。」 「被人运走,」江涛澈不懂消失了是什么意思,他认为司机是希望他在多付一些情报,「有没有更深入的消息,我这边还有底。」 巩立委官邸,便是第三起案件的事发地点,自己果然赌对了。 「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条消息,如果你之后有查到可以卖给我,这非常值钱。」 「所以可能流入市场。」江涛澈跳过运出的问题,大量古柯硷十之八九便是要贩卖。 「诡异的来了,目前古柯硷水涨船高,原本大家认为大量货品流入市场,会降低整体行情,但有人表示『某人在刻意大量囤货』,至于是谁,没人知道,至少我不知道。」 「如果你们也不知道,有谁会知道?」江涛澈激动的反问,他第一次如此靠近真相。 「我这样说好了,所有毒梟,能经手古柯硷的人都死在『岳阳茶楼』,我是说全国,不只这城市。」 江涛澈没说话,「岳阳茶楼」便是週六案的是第七起案件,这表示sat背后的人需要非常大量的古柯硷。 「这是前面捷运站下车可以吗?还是要别的地方。」司机感觉江涛澈已经提到想要的答案,不会再多问。 「跟终点站没差几站,直接到终点站吧。」江涛澈意思很明白,他打算在问一些事。「关于那里你有什么消息。」 车子继续行驶。 「我反问你一道问题,你的答案取决于我会不会贩卖消息。」司机收起笑脸,相较刚刚专业服务人员的表情,现在的脸像是久经商场的商人,「那位连续杀手,你称作sat的人,你是否抓得到他?神探江涛澈。」 「我会的,我必须这么做。」江涛澈说的斩钉截铁,他不明白司机为何问起这问题。 司机一直都终点站时都不在说任何话,江涛澈不多做过问,自己的回答或许没有交换「那里资讯」的价值,但说抓不到便会有价值吗?这让江涛澈困惑。 「好的,合作愉快,你还有馀额,下次用打这号码,记得用公用电话,你师父一定没教你。」司机在捷运终点站停下。「车费总共一千三。」 江涛澈一惊,没想到还需要收钱,他注视着司机心想:刚才不是才说「有馀额」。 「别这样看我,挺可怕的,江警官一码归一码。」司机算是首次与江涛澈四目相对,对那锐利的双眼本能性的感到威胁。 江涛澈觉得有理便付了钱,下了车后,手拿收据以及新名片,名片是青年重新製作的,上面印着是青年自己的名字。 手机重新连上讯号时,顿时涌入大量讯息,刚在车内因为阻断器的缘故,所以没有收讯,其中有一封检验短讯,是关于那半颗药的成分。 在计程车内细眉的司机看着江涛澈走远,无声的说声抱歉,做他们这一行的应该有一说一,一切都是生意,他其实可以告诉关于那里的事情,但情绪面过不去。 他停到计程车专用的位置,打开皮夹,有着自己与女友恩爱的照片,如果两人保持旧习惯,这週六应该可以看两人的第一百一十三部电影,只要当时女友没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便不会成为sgc的受害者,也不会因为受不了被污辱后的创伤而轻身。 那晚她透过手机对青年说:「抱歉我脏到无法正视自己,抱歉我没办法陪你看下一部电影了,抱歉亲爱的。」 然后没有然后了。 在半个月后,sgc主理人被杀害,相关业务完全被翻出来摊在阳光下,女友的受的苦难得以被正义伸张,他心中对杀手感激涕零,他曾经试过用自己与父亲的力量想挑战sgc,但即便自己手里有一堆情报,却无法撼动对方,对方大巨大,如座高峰。 当江涛澈说着是sat解决sgc,同时也解决自己心中憎恨的魔鬼,他切身感受到的是英雄降临,即便英雄手段并不善良,但结果是许多人因他的顺手而为得到拯救。 司机不希望江涛澈抓到sat,如果他将sat逮捕归案,司机不会怪罪江涛澈的有眼无珠,因为江涛澈必须这样做。 第四十一集 整理 X 街友 第四十一集 终点站发车的捷运,车厢空荡无人,江涛澈不坐在座位上,站车厢中央,手拉着手环,他的突兀行为与自带气场,让其馀的人不敢靠近。 江涛澈浑然没有发现异状,沉浸在思绪之中,将目前自己的进度整理排序。 十三件案子之中一、二、三、七都是可以串起来的,目的是独佔市场上的古柯硷,五、九中的製药与自动化系统也是串起来的,加上检验所传来的半颗药成分内含大量古柯硷成分。 都指向一件事,sat正在製作大量回復药剂,来保持自己能随时运用能力。 验证王老头所说的,对方也有能量消耗的身理机制,只要是那里的人,在这里头逃不过能力消耗的命运。 接下来自己需要找到其他那里人,藉此调查「那里」更深入的资讯,或许师父留下的名片可能有自己所要的资料,但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 江涛澈想到此,便伸手进口袋。 「把手举起来。」 此时他才惊觉整节车厢内居然只有自己,而捷运已经过去五站,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更尷尬的是两位捷运警察,分别在车厢前后注视自己。 「刑事局,侦十二队,江涛澈。」江涛澈将双手举高,只好表明身份,为了确认身份,两位捷运警察联系刑事局。 看来自己的私自行动又要曝光了。 另一处谢学儒开着车前往体大,副驾驶的陈落雁正在与体大交涉,「这样你可以接受?」 此时是两人离开巢湖商业大楼,被江涛澈派遣调查体大学生,此次是停休江涛澈第三次私自行动,谢学儒知道陈落雁加入队上的真正原因不是监视「侦十二队」,是专门监督「江涛澈」。 所以前辈三番两次支开陈落雁,且让自己同行,在侦办上合情合理,但实际上是有意躲开陈落雁,因为以往自己很少在办案期间与江涛澈分开。 「可以,或许这样是江队最好的办案方式。」陈落雁回覆,掛上电话,体大方面很配合。 陈落雁对此一开始的「仅此一次」的告诫,第二次的反驳,现在的第三次却没有任何反馈,并不只是尊重对方,很大程度是认同。 「毕竟他是皇甫旬的徒弟。」 离开商业区后,阳光不再有大楼遮挡,炎热的光线肆意窜进车内,陈落雁对于刺眼的阳光没有遮眼,让自己铺晒在阳光底下。 「帮我拿一下里面的墨镜,我记得我上次有放一副在里面,oakley的那副谢谢,」谢学儒先是拉下遮阳板,随后指着手套箱,随着陈落雁拿出墨镜,他询问:「你认识皇甫前辈?」 「是呀,我也进入调查体系五年,多多少少接触过,但近两年多的晚辈可能不那么熟悉。」 陈落雁边说边从手套箱拿出另一样东西,江涛澈的公务机 「前辈他没提过皇甫老前辈,我几位同期的同伴也没有太多??」谢学儒说到一半,用馀光看见陈落雁拿着前辈的公务机,谢学儒露出尷尬表情,乾笑说:「前辈又一次忘记公务机。」 其实两人都知道,江涛澈是故意的,主要是想摆脱公务机的追踪器。 陈落雁将手机放回里头,关起手套箱,眼不见为净。 「大家不是不提,主要原因是皇甫前辈的办案手法,跟他退休的事情,」陈落雁已经认同江涛澈的做法,对于不带公务机她没意见,将话题拉回皇甫旬身上,「侦十二队核心理念是为了皇甫前辈而独立设制,主要是针对特殊办案手法规划,但皇甫前辈的手段与江队可是大相径庭,毫无关联。」 谢学儒戴上墨镜,「记得有人说过,五多年前皇甫前辈开始支持前辈『共情能力』的侦办方式,然后一直延续到现在。」 车上交流道行驶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时间到上班时段,对向车道进城的车子逐渐增加。 「是呀,皇甫前辈主要是以结果为主,过程是什么不重要,所以得知江队的能力后,便将江队的办案手段优先于自己,这样的办案哲学江队多少也被感染。」 「你该不会又要提起,上次说的动机论吧?」谢学儒想起当时在铭功大学时的两人对话,巧合的是这次两人也是要去大学。 「我只是要说,我跟在江队身边只是一种阻碍,呈报状况只是拿石头砸自己得脚,前进还会被绊倒,整件事的核心应该专注在破案,不是我与江队的气焰斗争,我赢了面子又如何,抓到江队的痛脚又如何,案子没破,我们都是输家,而我的方式无法破案,最好的状态是让江队自由发挥,然后适时的从旁协助,补足资讯,你也知道江队多不爱看背景资料。」陈落雁觉得话说的有点多,想润口,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完。 从旁协助一直是谢学儒在做的事情,但能力有限,而且对于週六案,自己没有任何头绪,这几天只要有空间便会拿专案小组的报告阅读,但再熟读、分析也比不上身旁的陈落雁理解,她可是追这案三个月的人。 他察觉到陈落雁的动作,刚好看到一座休息站,便开进去。 「真细心,难怪女友愿意嫁给你,目前还是专注在案件上。」陈落雁笑着。 谢学儒也微笑。这几天的忙碌都快忘记自己是准新郎,他的机票还没退,并不是捨不得,很大原因是相信前辈的能力,现在加上陈落雁的专业,提高这週案件结束案件的机率。 两人在休息站下车后,都为自己买一杯新咖啡,谢学儒也从后车厢拿出两罐水备用,陈落雁在一旁抽菸。 「我们为什么要直接买一箱水。」他笑叹,却听见车内有手机震动声,但两人手机都在自己的身上。 车旁的陈落雁眼察觉到震动声,对谢学儒摇头,表示先不要接,用手比出电话手势,用唇语说「江队长」。 谢学儒马上联系江涛澈,发现手机完全打不通。 陈落雁泰然自若打电话给方勇,将体大的搜查任务转交给专案小组,菸抽完后,她接过水漱口后吞下,「回去刑事局,待会江队的公务机我来接。」 陈落雁已经想好计画,如何规避局长的责骂 回到刑事局时已经是九点多,两人在走廊上看见一群人快速离开,出于好奇谢学儒拦下自己的同梯,陈落雁没有谢学儒的间情逸致,先回办公室。 「侦三队怎样,有人偷吃凤梨唷,这么急。」谢学儒打趣道。 「白痴唷,你才吃凤梨,今早文化中心附近的地下道发现一位街友被利器刺穿心脏。」 「攻击街友,太扯了吧。」 「对呀,可能是高中生干的,你知道现在的高中生道德感很差。」同梯嫌弃,「我先走啦,反正不是断头尸,不甘你们的事。」 「这话难听囉。」谢学儒用话剧社的演技嫌弃对方。 「我真的要走了啦,不要以为你那边结案就可以炫耀。」 两人别过后谢学儒走回办公室,全刑事局只有侦三队知道侦十二队过手过断头尸,而且关于t-posh案件已由另一种方式破案,所以侦三队的同梯以为谢学儒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进入办公室后,见到陈落雁与吴若颖站在白板前指手画脚,谢学儒上前询问,才知道两人正在讨论接下来的方向。 陈落雁提议,先将能复查的两起案件优劣分析,也提出上层很有可能要求侦十二队预测sat这週的目标,目前江队给的范围都是针对兇手外貌与能力的调查,没有藉由死者与杀手动机做分析。 这便是结果论办案的缺点,只在乎是什么,不在乎为什么。 「连续杀人犯,上层多少会有这种要求来防范,且sat杀害对象皆是社经地位高的人,上层的压迫感更重,时间不多,江队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来调查整体局势,而我们可以先由现有资料做预测。」陈落雁分析。 「真的要预测,专案小组不是更有本钱,你可以从那边调资料吗?」谢学儒觉得这样更有效率。 陈落雁不藏私告诉两人关于许博士案件的问题,为了让其馀两人知道这件事后面的诡异,吴若颖查询资料。 此时办公室电话响起,陈落雁对两人使眼色,她知道是谁打来,要问什么,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画之中。 「你们三人都来吧,你们家队长在我办公室。」局长说完直接掛上电话。 陈落雁咂舌,没想到江队已经回来,而且先到办公室,按照他直言不讳的个性,一定直接告知实情,原本运筹帷幄的自己又再次被江队打乱计划。 她想不到江涛澈会被发现,原因是因为站在捷运车厢中央沉思。 第四十二集 发怒 X 鱼目混珠 第四十二集 在刑事局局长室内,左局长坐在位置上,顶着大光头,单眉往上翘,面带怒意,右手转着笔,看着桌前对面一字排开的侦十二队四人。 局长叹气摇头。 「江队长,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喜欢带公务机,你知道这是大忌吗?」左局长字字刻意说的稜巧分明,神情认真,说话时用笔敲着桌面,讲一个字敲一下。 「抱歉局长。」江涛澈点头认错,不带公务机等同旷职,若有需要不使用公务机的状况必须事先通报,但江涛澈直接无视此规定。 左局长笔头指向另外两位外勤,「还有你们两位,居然包庇上属,说什么他在后座睡觉不方便接电话,结果在被捷运警察盘问。」 左局长来回扫视谢陈两位,等他们回覆。 「局长因为??」谢学儒想解释。 「还敢狡辩!」左局长用力将笔摔到桌上,原子笔瞬间爆裂,如同局长现在的情绪。 谢学儒嚥下口水,知道今天局长是来真的,陈落雁跟江涛澈一样站的挺直,发现身边的吴若颖在发抖,顺势握住她的手,让吴若颖不要那么害怕。 事情的源头是左局长有事情要与江涛澈商议,吴若颖告知三人出外勤,所以转而打电话到江涛澈公务机,却没想到是陈落雁接到电话。 谢陈两人根本不知道江涛澈把手机放在车内,局长电话又不能不接,只好硬着头皮接,陈落雁编出一段谎言,说江队长目前因为公务繁忙疲惫所以在后座休息,待会回电。 陈落雁立刻与江涛澈通话,谁知江涛澈在有完善电子讯号隔离的计程车内,等同于在汪洋中的孤岛,搜不到任何讯号。 且江涛澈下车后看见一连串的讯息与未接电话,也没有任何回覆,只是按照自己喜好做事,才会衍生出此次训斥。 「抱歉局长。」三人道歉,没自己事的吴若颖跟两人一起鞠躬致歉。 局长看四人,又无奈的摇头,起身绕的桌前,捡起断成两截的原子笔,谢学儒想上前帮忙,却被江涛澈扯一下衣服,要他不要动。 「陈落雁前督察,你是换位置换脑袋,还是入境随俗。」左局长长叹。 将笔放在桌上,靠着桌子双手抱胸,口气与情绪都稳定下来,貌似大地震后的馀震,能量不强,却依旧骇人。 办公室内氛围严肃却不严厉,谨慎却不紧张,局长神似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江涛澈劣根性的我行我素已是眾人揭晓,万万没想到陈谢两人会说谎欺骗自己,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但建筑在谎言上的交流,只是抱薪救焚。。 「我认为队长有他的考量。」陈落雁看着情绪平缓的局长,鼓起勇气辩解,她认为自己是情势所逼,所以出此下策。 「局内分配公务机这制度,局内也有局内的考量,这是理由吗?」陈落雁虽然说的动之以情,却站不上理,局长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话讲到此处,左局长也觉得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这些人也都具备优良的纪律,他也不是苛刻之人,便挥挥手当作此事了结。 「都出去吧,江涛澈留下。」 「谢谢局长。」三人异口同声,便立刻离场。 确认三人走远,左局长才说,「我直说了,上面要一个名字,或一些名字。」 江涛澈立刻想发表意见,左局长伸手阻止,「是有机会成为受害的名字,不是sat的名字。」 两人四目相对,江涛澈眼神刚毅不愿多说一个字,左局长暸解他的难处,便接着说,「不说话?你真的太白目,开始有名、高贵变的我行我素,后来是不争君子是不是,一句话都不说?还说是什么人中之龙?蜥蜴还差不多,不说下句自己好好想想。」 江涛澈沉默许久,才回覆,「我需要点时间。」 「明天晚上,」局长直接订下时间,后来看一下手机,又撇向办公室内的摄影机,立即改口,「算了,週五中午前,一定要给出来,不然人员很难安排。」左局长给出最后时间。 「收到。」 「不想带,就别带,但我发讯息你一定要回,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而且仅限这件案子,记住了,只有这案子可以这样。」左局长语重心长。 「谢局长。」 谢过局长后,江涛澈又被局长叫着,左局长又一次长叹,才缓缓说道:「注意安全,你知道公务机不只是拿来打的。」 还有追踪刑警的位置,是为了确保刑警出勤时遇害,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救援。 离开后江涛澈揉揉太阳穴,这此局长所说的谜语太困难,自己也差点解不出来。 整段话的关键开始是「你真的太白目」,意指诗人李太白,「开始有名、高贵变的我行我素」取「名高」二字谐音「鸣皋」,「后来变不争君子是不是」取「争君」二字做「徵君」,整个代表「李白的鸣皋歌送岑徵君」,在语句中特别用「开始」与「后来」,指鸣皋在最面,后面是徵君,而这还是第一层。 第二层是龙与四脚蛇,对应诗中的其中一句「蝘蜓嘲龙」,蝘蜓是「蜥蜴」的古称,而「不说下句自己好好想想」,是表示诗的下一句定是左局长要表达的。 下一句便是「鱼目混珍」意思同「鱼目混珠」。 而绕了一圈局长只是要传达:「名字鱼目混珠即可,做做样子给上面有个交代。」 第四十三集 分歧 X 刺穿心脏 第四十三集 「局长要我们预测这次的受害者。」江涛澈一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宣布事项。 即便局长下令允许鱼目混珠、以假乱真,自己却不愿随便报上一个名字,不怕自己的名声臭掉,而是不想浪费资源,他明白呈上去一个名字,警方会派遣多少警力在围捕sat。 「江队你有头绪?我放任你到被骂,不要没有任何进展。」陈落雁真一隻眼闭一隻眼不只一次,她现阶段身份确实管不动江涛澈,但她可以举报,却没有如此行事,便是信任江涛澈的能力。 「有。」江涛澈语气平淡,确实有进度,却不至于能预测sat的下一步,资讯量来太少。 全部人屏气凝神等着江涛澈说下一句话。 「我需要再去见一个人。」 江涛澈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告知自己的下一步,眾人有些失望,纷纷便提出意见。 「前辈不是复查案件比较有帮助吗?跟早上一样。」 「江队我抱持一样意见。」 「队长,我也是,时间很赶,剩下两个都先去看看好吗?」 连原本不太介入侦办流程的吴若颖也出声表示,江涛澈陷入沉思,他只剩一颗药,必须用在刀口上,两起案件必须选其一。 「我认为先查吕文博物馆,两名死者,经由调查之后,都有走私文物的嫌疑,而且走私文物眾多,国际刑警与世界海关组织都联合起来执法。相较起来许博士的案件比较一般,甚至不太类似sat所为。」 看着江涛澈举棋不定,陈落雁只好洩漏底牌,对她来说破案优先。 「怎么说。」 陈落雁成功的勾起江涛澈的兴趣。 她表示:第十一件的状况类似专案小组是硬凑上去,死者是哲学博士,一身清白,但因死于週六晚间,致死原因是尖锐刀物刺穿心脏,伤口比对下与sat使用是同一类型武器,专案小组便归类在週六案中,同时间另一座城市当天有为三位通缉犯遭到斩头的兇杀案,却由该城市警方办理。 其中原因是另一座城市的兇杀案现场有採取到体液与毛发,伤口判定所使用兇器不相同,所以未把该案件列入週六案,判定为模仿犯罪。 陈落雁出发点是让江涛澈专注在吕文博物馆上,但造成反较果,经由解说让江涛澈对许博士的死更感兴趣。 「吕文博物馆说,今天五点半闭馆后可以协助调查。」吴若颖走向江涛澈,顺便将手上的资料递出。 在江涛澈思考时,吴若颖已经联系博物馆。 吴若颖的憧憬着队员集思广益,携手破案,她认同陈落雁的观点,陈落雁叙述模仿犯罪时,她也将其列印出来,此时已在江涛澈手上。 「时间刚好,我们可以去,前辈不如我们先去博物馆,明天早上再去许博士家也不迟,这样明天下午也有一天的时间分析模仿犯是否真的只是模仿,刚好赶在星期六提交名单。」谢学儒综合所有意见,跃跃欲试,四人通力合作,其利断金,拿起钥匙,准备当任的司机一职。 「江队这次不可能分开行动的,没有你的共情能力,我跟学儒去任何现场没意义。」陈落雁走向江涛澈,将一台公务机交还给本人。 三人合作无间,彷彿帮江涛澈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 扫过三人的面容,江涛澈察觉他们同气连枝,不管局长是否需要一个名字,三人在自己独自查案时已做串通好,私自安排后续的查案流程。 江涛澈目光最终与丹凤眼的陈落雁四目相对,谢、吴两人确实有实力,却没有敢私自规划的胆识。 江涛澈嗤笑,「你们是在教我做事?」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原本眾人充满衝劲的氛围荡然无存。 第四十四集 方勇 X 资讯不对等 第四十四集 「你要怎样想,我没差。」陈落雁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江涛澈桌上,是专案小组对于sat下一步的,「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这里的名单你可以直接呈上去。」 陈落雁站在一旁看着江涛澈,她可不怕威压,江涛澈有利眼,她有冷眼。 江涛澈很想说些什么,但不能说出口,要继续调查下去必须有那里的资料,可是眼前的三人根本不了解,资讯不对称的状况下没办法讨论。江涛澈确实对他们的自作聪明有些怒气,他明白这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每位同仁都为自己的职责努力,尽心尽力让案件往前推动,只不过没人可以讨论的状态让他在团结的队伍中,只能孤军奋战,反差感令人难受。 他深呼吸,将负面情绪随着二氧化碳排出体外。 陈落雁愈要发言,谢学儒也起身准备协调两人的纷争,吴若颖低下头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只见江涛澈举起手,要眾人稍安勿躁。 「我知道你们做了很多准备,我也知道我给人感觉很不好沟通,但??」江涛澈欲言又止,不擅长这样的说话模式,「我只按照自己的节奏办案,你们只要相信即可,或,」 江涛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的话很伤人,但说出来或许对大家都好:「或分道扬鑣,两种都是目前最好的模式。」 江涛澈仅能说出这些话,字里行间都是无奈。 陈落雁手用力握紧,将资料捏的狠皱,一语不发回到座位上,一切尽在不言中,江队迂回的否决他们的提案。 谢学儒像洩了气的皮球坐在位置上,到头来只是水底捞月,他对话语的解读是:如果不是按照前辈的节奏,其馀的都是阻碍。他是真的想帮忙,不想被动的等待指令,他相信着一定是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但前辈语句中是表态「不合作便拆伙」。 吴若颖心中失望大于难过,她很喜欢大家合作的感觉,不是单纯的各司其职,而是有更多的交流,集思广益,但队长更期许大家配合,不是合作。 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谢吴两人在陈落雁的分配下,在案件中更有参与感,也因如此提升自我价值认同,而江涛澈的发言否决他们的价值。 看着气氛萎靡江涛澈还想说些什么。 这次换陈落雁阻止他,抢先说:「看来现在我们两个也有共识了,我选择相信你。」表情惘然若失,「只能这样,但现场还是得你去,我不给建议,你自己选。」 江涛澈看其馀两位表情黯然神伤,了解自己的话语有多伤人,「我去晃晃。」 走出门后,江涛澈从口袋中想拿包花生,却只拿出一根菸,端详一下,便决定上顶楼的吸菸区。 打开通往顶楼的门,迎面而来的风,吹拂着江涛澈的脸,拿出菸叼着,靠顶楼边缘的矮墙,却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只好单纯叼着烟看着顶楼风景,戒菸后自己再也没上来过,以前师父在时两人会来此处商量晚餐,要出去吃小酌,还是去师父家吃师母的手艺。 他望向师父常站的位置,幻想着他还在,可惜自己的回溯能力有环境限制,必须在有天花板与两面墙的状态下才达到施展的条件,话虽如此,他也不会用仅存的一颗药去缅怀师父。 江涛澈寻思:如果是师父会怎么选。 现在的自己在模仿师父办案,实质上自己并没有师父的头脑,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若要更进一步,需要理解师父的思考模型,现在他手上有两个选项,却不知道在哪个复查上使用药丸。 突然间有人为他点菸,江涛澈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半,抓出安全距离,摆出防御姿势,随时准备进攻,没想到是位熟悉的面孔。 「原来你这么怕我呀,真想不到。」方勇手拿着打火机,笑了笑,随手为自己点菸,接着将打火机丢给江涛澈。 江涛澈点起菸来,大口吸入,许久没抽菸,反而觉得菸味难闻,有点噁心感。 「我以为你戒了?」方勇街过江涛澈回传的打火机 「是呀,但就烦。」江涛澈吹出长长的烟雾。 「是吗?我觉得案件还算顺利呀,这少比只有我们专案小组时前进很多。」 江涛澈有点摸不清,方勇是在挖苦自己还是单纯讚美,却没深究。 事实上自己分配给他人的任务都是摸不着边的事情,因为兇手只是高中生,以专案小组查案的方向,完全没办法触及到。 「是陈落雁要我上来的,她说你最近改变查案方针。」方勇看江涛澈没回话,只好自己先开口,谁都知道江涛澈只谈公事,其馀的免谈。 「她?」江涛澈看向方勇,对方正站在师父常待的位置。 「她好歹之前也是我编组中的人,她跟她的外表一样干练精明,你那些弯弯肠子可能早就被她看穿了,但她也是明辨是非的,你感受到了吧?」 江涛澈点头,他实在不想求助于他人,但眼前这人可能是刑事局中最熟悉师父的人,还没为师父设立侦十二队时,和方勇在同一小队上。 陈落雁一定算到这点上。 「方前辈,如果是我师父,他现在会怎么做?」江涛澈勉为其难的压低姿态。 「你跟阿旬搭也有两年多,真的没学到东西呀?」方勇打趣道。 「不说拉倒。」江涛澈受不了别人怪腔怪调(谢学儒除外),直接把菸熄灭转身离开。 「洗碗的故事你一定想过了,顺从直觉你也顺了,你有没有听过他考试的心法。」 江涛澈咬着牙回头,方勇确实讲到他想听的内容,只见方勇拿菸递给自己,意会着给他一根菸的时间。 「没听过。」 「猜答案,选最长亦或最短,如果选项等长,绝对不要选最怪,那是陷阱。」方勇一改之前的态度,认真的说着。 江涛澈拿起菸,又抽起来,第二根变得更顺口。 「你没学到阿旬的心法,却学了不少他的个性,我行我素、无视规定、难以沟通,但还是很在乎下属的。」 江涛澈没回话,只是抽着菸。 「如果你今天要学你师父,我没意见,但那个无往不利的组合,是你与你师父,不是只有你或你师父,」方勇拍拍江涛澈的肩膀,「先走了,这根抽完就别抽了,回去吃你的花生吧。」 留下江涛澈将那根菸抽完。 第四十五集 无名氏 X 高中生 第四十五集 江涛澈回到办公室,见到陈落雁不在,他也没多想,陈落雁一直是有自己规划的人,也有双重身分,或许在刚刚的讨论之后,便开始自己的计画。 剩馀两人坐在位置上,因为陈落雁的协助,吴若颖的待办事项少去一半,桌面难得的乾净,谢学儒因为陈落雁的影响,对于背景资料的分析愈发上手,即使如此也无法在其中摸出端倪。 江涛澈心想,这样也好,如同自己说的「最好的模式」。 「我要去艺文中心一趟,学儒你在局内待命吧。」江涛澈看着桌上的公务机,思索片刻,还是将它放入口袋。 「艺文中心?是跟今天早上命案有关吗?」谢学儒回覆,虽然不甘处于被动状态,但想起陈落雁所说的「破案为主」,便释怀许多。 江涛澈心里有些忐忑,难道死者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在屋顶上将剩馀的名片重新校阅一遍,才查到可能与那边有关联的人,今早碰巧出事。 「是呀,我遇到侦三队的同梯,他说有个流浪汉在往艺文中心地下通道被刺杀。」谢学儒有些疑惑,命案确实不是天天有,前辈也不太需要如此反应。 「若颖帮我调资料。」循着谢学儒的阐述内容联想,江涛澈心知大事不妙。 吴若颖立刻连上案件建档页面。 「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观看无名尸体身分通报表的吴若颖讶异,江涛澈立刻去吴若颖的位置阅读萤幕上的资料。 今早案件的资料显示,死者是名没有户籍登记的无名氏,没有nda与指纹註册,连齿痕都没在医疗体系中建档。 曾经这样的无户籍游民在都会区不胜枚举,如今科技发达、资讯普及,社会福利日渐提升,街友问题逐步改善,许多街友都有社福单位照料,申请救助或是接受义诊时都会在户政事务所留下纪录。, 所以曾经的鼠居人几乎都有国籍身份,像这样找不到任何资讯的人,实属凤毛麟角。 「是故意的吧,现在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谢学儒也上前凑热闹,摸着下巴发问:「但为什么呢?」 师父的小本子上有个只有名字与地点的街头艺术家,没有其馀的介绍,他理解对方的处世之道,因为来自「那里」所以刻意隐藏自己,至于真实原因约莫只有他个人知晓。 时间点过于巧合,此事略有蹊蹺,案发现场在地下道,满足江涛澈的天赋运行,时间比起其他週六案更近,申请协助调查不难,他认为此事有调查的价值。其中兇器不同武器,或许是纯粹阻止江涛澈顺藤摸瓜, 江涛澈脑中快速运转,突然间方勇的声音窜入脑中:「要选就选最长或最短,最怪是陷阱」 对方早江涛澈一步暗杀此人,可能是为了阻断查询,或是混淆视听。 江涛澈寻思:sat可以知道我的动向,窃取我的药罐,很大机率知道我的能力的限制,却在地下道行凶,似乎在诱惑我江涛澈过去查案。 「骨质鑑定是未成年期,是不是逃家青少年?」谢学儒已经霸佔吴若颖的滑鼠,阅读资料,「但逃家也该有个身份吧,父母不报户口呀?或是跳机偷渡客之类的。」 「副队男性骨骼年龄检验成年期是『二十四到六十』,之后岁老年,之前都算未成年。」吴若颖指指自己的滑鼠,「现在各类表单还没登记完毕,之后会有更详细的资料。」 谢学儒觉得自己失礼,道歉后将滑鼠物归原主。 「未成年?」江涛澈抓到对话中的重点,他不避嫌的掏出橘色本子,对上此人的叙述。 皇甫旬的橘色小本中的协力人员都已是高龄大叔,最年轻的也以五十岁,以至于江涛澈使用名片找寻帮助时偶有人员已退休或逝世,突然一个未成年,过于突兀,本子中也没有提到对方外表与年纪特徵。 或许改变年纪是此人的天赋,因而不登记户籍,平时可能使用别的身分活动。 「前辈关于这个,我早上问同梯,他说很大可能是高中生犯案,会不会是双方都血气方刚,最后造成过失致死;可恶这些高中生放暑假就为所欲为。」谢学儒感叹着,自己女友便是高中老师,更了解现代高中生的可怕之处。 「放了吗?这週不是期末考。」吴若颖疑问,她妹妹还在为期末考奋斗着。 「放了呀,今天我们遇到的高中生跟我们说的,对吼,你妹也是高中生。」谢学儒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毕业生吧,他们六月初开始放,我妹高二还没放。」吴若颖提供自己的猜想,以往他们三人很少如此对谈。 江涛澈是发现这些小细节,却没当回事,心思放在案件上:「若颖帮我查有哪些高中已经开始放暑假。」 资讯搜索是吴若颖的强项,一分鐘不到便给出答案:「队长本市只有你妹妹的那间,提早了一週放假。」 江涛澈精神为之一振,,然而他开始纠结是否要针对妹妹的高中内一、二年级生做全盘调查。 纠结点在盘查「高中生」将衍生许多问题。刑事局要对未成年的教育体系做搜索,比起大学、社会企业更加困难,需要更多证据;不然相关单位、教育团体会提出抗议声浪,届时新闻媒体会大肆抨击,如果最终宣告「误查」刑事局名誉会因此下降。 他并不在乎整体或自己的「名誉」,但专案小组在乎,是以造成自己必须提出更多佐证,证明自己的论点。 「队长,许博士秘书回信,说我们如果要去,随时都可以。」 一封邮件打断谢吴两人看阅读案件,也止住江涛澈的思考。 「什么时候问的?」 「我想说先询问,或许能节省时间,毕竟我也只能这样帮队长你。」吴若颖说的内疚。 江涛澈叹口气,温柔的对吴若颖微笑说声:「谢谢。」 「要就最长或最短,最怪不要选。」江涛澈嘴上呢喃。 这心法算是现学现卖,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好依靠了,他对谢学儒说:「我们现在过去,你开车。」 「落雁呢?」谢学儒知道前辈一直在用自己牵制陈落雁(或许前辈是刻意远所有人)。 江涛澈深吸口气,便破罐子破摔,回覆:「让她带专案小组去查我妹的高中的一、二年级生,这三个月週六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全部扣留。」 「高中生?」两人异口同声,完全跌破眼镜,现在分配的不是文艺中心刺杀案件,可是週六案,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是高中生。 「收到了,江队。」陈落雁刚好在门口,靠在门框上,撇嘴哼笑,样貌帅气的会让所有人爱上,她挑眉问:「预测名单?」 「晚点大家一起讨论。」江涛澈彆扭的说着,环顾组员三人,大家都露出微笑。 吴若颖点头如捣蒜。 陈落雁五指伸直併拢放在眉上表示遵命,离开办公室赶紧联络方勇,访查高中生可是件大难事,尤其在暑假期间,挨家挨户,要跑上千户人家。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前辈。」谢学儒笑得很朝气,拿起自己的车钥匙。 SAT - 4 清晨的地下道,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拿起手机坐在尸体旁边通话。 「解决了,一般般而已。」 「不然你还想要如何?」电子合成音回覆。 对手从老人变成十八岁的少年,想与自己对打,真的是痴心妄想,如果是能控制空间,或是能提升身体素质的「天赋」,会更有趣,据说在有可以控制自然元素的人,如果能对上一定很好玩。 「我说军师,这样通话没问题吗?对方?」 「没事,你似乎知道礼貌了,你放心他不会将仅有一次的能力花在这里。」电子合成音没有情绪,比google更冷漠。 「了解。」防毒面具男玩弄着手上的蝴蝶刀,第二次使用蝴蝶刀还是不顺手,但武器只是辅助,反正自己赤手空拳,整座城市也没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他期盼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目前的任务不无聊,但过于简单。 「下一个目标决定好了。」 「强吗?强吗?强吗?」防毒面具男兴奋着问着。 「所以别碎嘴?」军师用电子合成音警告。 防毒面具男用蝴蝶刀刺穿手机直接破坏电路板,拔出刀子,甩动一下蝴蝶刀回归都收刀的状态。 「臭傢伙,越来越嚣张,只是一个电子音,也不知道是真人还是ai。」防毒面具男不爽的揍骂着。 往楼梯的走去,有另一个脚步声靠近尸体,那是另一个人的任务。 他将手机分成三段,一段丢在艺文中心的公用垃圾桶,另一个一样丢到水沟,第三段也是随便找一个方位,丢出又高又远的高飞球。 他期许下一个目标可以强一点,他最爱深入帮派聚会所,虽然对方的实力都不怎么样,至少可以像玩无双系列一样杀得很爽,内心也比较没有负担。 清晨的艺文中心一个人也没有,目前时间早到跳广场舞或打太极的乐龄人们还未出现。 他拿出一粒药吞下,不过几秒他凭空消失,文艺中心外广场,只剩下风的声音。 第四十六集 百变者 X 寂静之声 第四十六集 伴随着《radiohead-creep》红色的房车开往着名的别墅区,伴随着主唱孤独、冷冽却带着一丝温人的歌声。 歌曲令人看见芜旷野之中,有着一朵绽放的黄色小花-蒲公英,等待着能够飞翔的种子萌芽,知道自身的毫不起眼,却盼望洁白的希望能带领自己飞向心之所向。 车子在拥挤的下班时段,跟着连绵的车龙,驶上高速公路,歌曲唱着:我是个爬虫,我是个怪胎,我又为什么身在这里,我又不属于这里。 谢学儒跟着哼唱,发现前辈也享受在音乐之中,手指在窗边敲打节拍,或许对于一直以来特立独行的前辈而言,歌词很符合自己。 「前辈我知道你不提你师父,但皇甫老前辈是位怎样的刑警呀?」谢学儒说得小心翼翼,每的字都如履薄冰。 早上与陈落雁的谈论中,她提及皇甫老前辈属于离经叛道的特殊刑警,让激起谢学儒的好奇心。 副驾驶座的江涛澈维持一贯态度,他并非避开师父话题,只是从不谈起,此时谢学儒提起,他正在考虑如何说起,原本打节拍的手指停下不动。 无声胜有声,谢学儒看着前辈没有理会,只好找个台阶自己下:「好吧,算我多嘴?」 「百变者案你听过吗?」江涛澈的问题来得突然,搭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也是好奇啦,毕竟?」谢学儒延迟两秒才回神过来,「喔,听过听过。」 「局内有档案,你可以翻来看,跟这次的案件有点类似,从这个办案角度去理解他老人家,或许比我说更接近他。」 早上的事情让江涛澈将搭档的问题理解成,「如何像前辈的师父一样与前辈办案」,所以有此提问。 与其藉由自己的阐述,直接针对师父曾经办理案件做分析,能直接认识本人,更靠近对方,好似你想认识一位作者,从作品便能直接了解此人的内心世界,由别人的描述会有主观理念上的偏差。 只用自己的观点去理解万物是一种暴力,江涛澈多少在和陈落雁的相处下有所改变。 话题结束后,直到歌曲结束江涛澈才开口:「罪犯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自詡自杀代理人。」 「这案子是这样吗?」 前辈的描述与谢学儒记忆中的案件内容有些分歧。 案发当时的谢学儒还不是刑警,只是大学生,对于案件本身了解很片面,主要靠着新闻媒体的传播。 显然新闻抹去许多内容,但如此的操作不是要带领风向,只是事实过于令人难已接受。 当时刑事局甚至不愿公布此案件,是因为皇甫旬为了获取线索,将部分内容当作筹码与记者交换,大眾才有机会对此事有所接触。 「是,当时他自己是这样说的,他免费杀死委託人。」江涛澈当然知道其中原由,他描述着,记忆也被拉回破案那晚,他与师父在的屋顶上追逐兇手。 「现在兇手呢?」谢学儒提问,此案件被报导的有头无尾,大眾只知道嫌犯被捕,却没有后续追踪报导。 「你们懂什么,我是在帮他们,杀死他们的是这世界,不是我。」江涛澈脑中突然回盪起这句话,他拿着枪命令对方蹲下,束手就擒,两人四目相对,对方没有示弱的打算,他坚信自己才是对的,错的是人们对道德本身的谬误,以及活着的自然性、生命的自主权。 最终对方没给江涛澈降伏自己的机会。 「他最后的工作,是杀死自己。」江涛澈轻描淡写的带过,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提起此事。 可能只是一种念相,又或许如江涛澈所言此案件跟週六案有些许类似。 百变者事件是那边的人所犯下的案子,其天赋是能变换样貌、性别,所以江涛澈每次在回朔视界中所见的犯人都是不同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完全克制江涛澈的天赋,让他误判成集体犯罪。 也因为如此师父必须花上更多时间做追踪与探索,使用大量不当手段,导致当时局长不愿帮皇甫旬善后,藉由清理门户,要求师父退休。 江涛澈认为如果有更多时间,自己会藉由百变者案去琢磨如何应对週六案。 「了解,我回去会看的。」谢学儒发现前辈没要说下去,只好自己做个段落。 江涛澈点头示意,他心里知道,总有一天谢学儒是需要知道「那里」的存在,届时他必须有自己独特的办案方式来对抗,但不会是今天。 「音乐不错听。」江涛澈随意搭话,缓解氛围。 「说到音乐,前辈我找到你上次问我的歌了。」谢学儒兴奋的如考满分的孩子,迫不及待想告诉父母考试的成绩,用语音控制说出音乐:「播放:disturbed-thesoundsofsilence。」 而江涛澈在密集的调查中已经忘记此事,在听到音乐时他瞬间想起此事,那是在铭功大学资讯实验室sat耳机里传来的音乐。 他记住歌名《thesoundsofsilence》 第四十七集 书窖 X 助理 第四十七集 车子来到城市的北边的山丘上时已是下午五点,离市中心有不小的距离,整体机能不算方便,却是人们口中的豪宅区,每户都是佔地超过百坪,寧静与神秘,地价远高过市中心。 玲瑯满目的建筑,显示着设计师们的对建筑独断见解,让人了解为何建筑会归类在八大艺术之中(目前确实有第九艺术,此处说的是传统八大艺术),此区的公园建筑还赢得普立兹克建筑奖。 车子停在一栋解构主义的建筑前,乖张的设计呈现不规则的美,犹如把眾多几何图形无理的搓揉在一起,某些方面来说,非常像江涛澈的内心写照。 「要做多少坏事才能住在这里。」这次意外的是谢学儒讲出江涛澈的口头禪, 江涛澈对搭档的反应莞尔一笑,是近期办案首次露出真挚的笑容。 两人下车后看到许博士家大门前有位九头身的高挑美人,在此恭候,此时谢学儒带着后背包,里面装满上次买的小瓶矿泉水。 「久仰大名,江神探,我是许先生特助,这边请。」女子说话很制式,从表情与姿态上能感受专业以及干练,颇有第一次遇见陈落雁的感觉,随后两人步入屋内。 背着背包谢学儒不知所措,自己居然被无视,所以是该进去还是留在外面。 「你,当看门狗呀?」江涛澈发现搭档在门外踌躇不前。 「江神探你觉得如何,这栋建筑的品味。」特助依旧没有理会谢学儒,只跟着江涛澈对话。 「不予置评,我不懂建筑艺术。」江涛澈保持一贯淡定的发言。 此时谢学儒已经跟上,江涛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谢学儒在恍神什么,谢学儒觉得委屈,许博士特助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他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入屋内,深怕冒犯别人。 走在长廊中,江涛澈以为屋内会有许多艺术品摆设与花枝招展的室内设计,事实截然相反,屋内陈设简单清爽,江涛澈虽说不予置评,但非常欣赏这样的极简风格。 「了解,真可惜,许先生曾说你一定会喜欢这样的风格,弗兰克·盖里的设计一直很对你们这类人的口味。」特助说出可惜时,听起来一点也不可惜。 「这类人?」江涛澈不明所以,特助语气平稳有序,不像在讽刺,却也说不上带有好意,只是纯粹阐述。 「是的,他对于你的共情能力非常感兴趣,每每看到你的报导,便会与我分享,他说你跟他是同类人。」 「同类人、这类人,是指哪类?」江涛澈对此话非常敏感,手拿锤子眼看的都是钉子,他开始怀疑许博士,可能是「那边的人」。 「是呀,这边请,小心阶梯,」特助开通往地下时的门,继续领着江涛澈两人往下走,「许先生说你跟他一样对许多事都不在乎,只会将精力花在喜爱的事物上。」 「如果是指这个,那许先生算是猜对了。」江涛澈摇摇头,果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猜,是知道。」特助停在楼梯的最底处,那有一扇门,她用指纹、眼球、全脸三层工序做生物辨识解锁,再输入密码三十二位数密码,便听见开锁的声音。 「事发地点,便在大门之后。」特助掌向门把,让江涛澈自行开门进去。 「如此繁琐,是如何破解的?」江涛澈在报告中看过此房间进入的困难性,亲眼见到时更加震撼。 「没人知道,还需要神探您来破解。」特助专业性的微笑,「我便不在此叨扰,有需要可以用房内电话拨九,我会专程为您服务。」 话说完便走上楼梯,对谢学儒视若无睹,整段路线从没瞧过谢学儒。 「我了解,我进去就好,你帮我守门。」江涛澈知道搭档被无视感到屈辱,但办案必须如此。 有人俸他们为人民保母,有人认为他们是过街老鼠,当然对江涛澈与谢学儒的差别待遇,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只不是这次的差异太大,有时无视比起刻意冷嘲热讽,更具杀伤力。 江涛澈将门打开,一股尘封的特殊霉味传来,这种气味很快会让人联想到旧书店,有着衰颓与捨弃的气息,却又饱含着传递知识的墨水香气、令人陶醉的皮革香气。 江涛澈跨步进入,圆形的中古欧式书窖,四周的墙面全是书柜,房间特殊挑高,整体空间约三层楼高,奇特的是没任何梯子,他好奇要如何拿最上的书。 「这??是从霍格华兹搬来的吧!」谢学儒也对那浓烈的旧书味好奇,探头进去,「可是怎么没有桌子,也没看见电话?」 江涛澈一时之间也没看见特助所说的电话。 「墙上。」谢学儒指着一处方向,那是黄铜製作的仿古电话。 「别让门关上。」江涛澈提醒搭档,深怕有陷阱,门一关上便没有退路。 走过去试拨电话,通话功能正常,保险起见,他拿出手机查看讯号,满格。 「学儒别让任何人进来,但不要把门完全关上。」江涛澈下指令,搭档听令后,先从后背包取出一罐水丢给江涛澈。 谢学儒又从后背包中拿出一罐水顶着,留下一丝门缝。 江涛澈拿出b群的罐子,吞下最后一颗药丸,一口气喝完小瓶装水,现在没有退路了。 第四十八集 To be X not to be 第四十八集 圆形的书房让江涛澈逆时鐘的环绕通顺无阻,彷彿是为江涛澈天赋打造,药效逐渐发作,心跳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快,瞳孔开始失控,一下放大一下缩小,心中莫名萌生喜悦感,欢愉随着血管流入每个末梢神经,感知神经放大,所有受器来到前所未有的灵敏。 药效胜过前两次,多巴胺如洩洪水坝衝击大脑,脑内啡似出闸猛虎肆虐脑神经。 江涛澈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刺激喜悦,他犹如性爱高潮般双脚酥软,用着微薄的意志力支撑,才没有倒下。 诡异的反应,他猜想是一天内服下两颗药丸的缘故。 在情绪到达最高峰时,他人已在中央,双眼闭上,低语:「到转。」 神智瞬间炸开,分散在书房每一处,所有资讯融入意识内,看清处所有书脊上的每一个字,原木书柜的任何一条木纹,资讯量大头脑几乎变成过载的cpu,发热接着逼近爆炸边缘。 忽然间,一切莫名归于平静,不知现在是身处自己的视界中,还是回到现实世界。 刚才的失控让他不知道自己倒转多久,抑或完全没有倒转,江涛澈揉揉太阳穴,头动剧烈,犹如宿醉的早晨, 「tobe,ornottobe:thisisthegoodquestion.」 一个人用着英国伦敦腔矫情唸着哈姆雷特的着名台词,其中几个字适用并不正确。 「没有good,而且是that。」江涛澈低估着,看着那人,便知道能力起动成功。 许博士穿着棕色线条的睡袍,长发飘逸,面容年轻迷人,眼神深邃迷濛,与他对眼便会在他眼中迷路,身上没有博士的书卷气息,有种不分性别都会为他陶醉的致命诱惑。 「哇,哇,看来是位有素养的人。」许博士转头看向江涛澈,语气悠扬,阴阳顿挫明显,一举一动充满邪魅贵族的气质。 江涛澈不以为意,和视界中的人对眼,通常是自己站的位置,刚好在对方注视的方向上,他回头看背后却没有别人,转头回去,看到那人正在打量自己。 「看过?」许博士嘲讽式的挥动手上的书,是班奈狄克·康柏拜区书衣版的哈姆雷特。 江涛澈处变不惊,再次四处张望,确认房内是否有别人。 「江先生,敝人在与您说话,别怀疑。」许博士说话温柔婉约,露出瀟洒不羈的雅痞笑容。 江涛澈倒抽一口气,神情依旧保持冷静,此事不需要多想,属于不可知论者的他没往怪力乱神想,直接将许博士联想到「那边人」,特助先前的间聊便是种暗示。 此人的天赋或许跟灵魂或意识有关。 那人再次用细长的手指挥动书籍,等于再询问一次。 「没看过,但看过狮子王。」江涛澈的回答像是摸不着边,却是反过出考题给着对方,有传闻狮子王的灵感来自哈姆雷特。 「thatistheperfectanswer.」用着英式口音回答。 江涛澈并分不清楚是何处地区的英式口音,下意识觉得此人似乎是位莎翁爱好者,所以使用英式英文。 「说实话,敝人也没读过,四大悲剧都没有。」他笑着说,将书本放回书柜上,「事实是这整面书墙上的书,敝人一本也没动过,只是装饰,比起看书,敝人更喜欢看字。」 看书与读字的分别?江涛澈摸不透其中差异,只感觉对方爱装模作样。 他支手一挥,一张英式古典原木茶几凭空出现,上面摆着骨瓷下午茶三层架、维多利亚式骨瓷杯盘、银製的茶匙等。 两张椅子随后登场,博士优雅的将椅子抬起、拉开、放置,接着坐下,从三层架第一层的三明治开始享用。 江涛澈顿时傻眼,自己是来办案的,可不是来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时光,而且药效是有期限的,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物上。 「不爱英式,那法式?」博士手一挥,原本的三明治、麵包,变成巧克力、玛德琳、佛罗伦萨饼乾? 江涛澈要说着自己赶时间,对方手一伸,阻止他说话,回覆:「港式,了解,敝人也许久没吃了。」 手又一摆,红茶变香片,三层架成竹笼,食物改成叉烧包、萝卜糕、三层脆皮猪肉。 博士得意洋洋的看着江涛澈,手拿三明治,也换成筷子夹烧卖。 「我只需要知道你怎么死的,兇手是谁?」江涛澈言之凿凿,他不需要虚头巴脑的下午茶。 江涛澈认为:既然许博士能够以类似幽灵般姿态活着,可能见到过sat的全貌,甚至更多。 「敝人认为部首一样,您接受度会高点。」许博士挠头嘟囔几句,才回覆江涛澈的问题,「敝人死了吗?在生物学或法律角度,敝人确实死了,但『我们』会被这些东西限制吗?」 窃笑一声又重复那句名言:「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朱生豪译本) 江涛澈没心思考虑哲学或文学上的思辨,他更担心药效的问题,自己已经捉襟见肘。 「您放心,在此不是会消耗能量的,这是敝人的精神领域,不是阁下的视界。」许博士看着江涛澈心急如焚,释出解释又言,「因为是精神领域,所以也没有时间问题,需要来点吗?」 许博士指着桌上的餐点,自己也不客气地吃下。 江涛澈不想再和此人胡闹,即便不需要耗费自己的能量,也耗费最后一颗药丸,必须在此有所进展。 「敝人无法协助破案。」许博士看着江涛澈要说话,再次出手阻止,说的直接了当。 「那何必大费周章拉我进来。」江涛澈语带怒意。 便见许博士毫不在乎江涛澈的问题,优雅的吃着叉烧包,吃完后接着吃奶黄包。 江涛澈认清这人无法提供更多破案素材,决定自行离开这世界,如同往常一样在心中下暗示:「离开」。 他意识开始飘起,接着穿梭在不具名的异空间,当再次有踏实感,知道自己归回原来的时间轴。 张开双眼发现,眼前是许博士吃萝卜糕的画面。 两人面面相覷,江涛澈再次尝试离开,得到同样的结果,只是许博士换吃蒸凤爪。 他尝试十遍,意识飘起又落地,但改变的终究是许博士手上的餐点。 「重申一次,此处是敝人的精神世界,不是您的观测视界,阁下连自己能力运作都不明白,也难怪四处碰壁。」许博士语气嘲弄,明显是在嫌弃江涛澈拙劣的运用能力,如同全校榜首鄙视末段的同学,搞不懂为何如此简单的题目却拿不了分数。 「空间型的能力,跟王老头一样?」江涛澈此时才知道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空间突然想起《dvo?ák-symphonyno.9fromthenewworld》的音乐。 第四十九集 敝人 X 空间能力 第四十九集 「师父我不需要看中医,要看病干嘛不去大医院?」穿着飞行外套的江涛澈,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外与师父皇甫旬抱怨。 「就看看而已啦。」皇甫旬像哄小孩,这徒弟真的很不配合。 「你还敢说,不是说在市区内,怎么来这眷村,这不算市区吧?」 对当时的江涛澈而言,所谓的市区应该是指蛋黄区地段,蛋壳区已经属于郊区。 「你看这门牌,是不是也是在市区内。」 江涛澈看着门牌,以行政区域来确实是市区。 「这也行。」江涛澈讶异,一晃神便被师父拉进屋内。 一位绑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用着玲瓏水润的大眼看着两个大男人互相拉扯,觉得有趣,便对后门大喊:「爷爷,皇甫叔叔带新的人来了,他们在玩摔角!」 江涛澈发现小女孩看着自己觉得便扭,推开师父,整理仪容,义正严辞的说:「妹妹抱歉,不用叫你爷爷了,我马上走。」 江涛澈不管师父的感受,直接打开前门往外走。 神奇的事情发生,他居然从后门进入,师父与小女孩看着他,江涛澈也觉得莫名其妙,又开了一次前门离开,又从药房的后门进入,再次看见两人,小女孩呜着嘴窃笑发出可爱的稚嫩笑声,师父双手抱胸看着徒弟犯傻。 「怎么回事,师父?」江涛澈一脸不可置信,想从师父眼里找寻答案。 突然一隻枯槁的手搭在江涛澈的肩上,他下意识做出反应,抓住对方手腕想转身制服对方,几乎同时对方抓住江涛澈的皮带,武学招式多从腰部发力,江涛澈腰间受到牵制,第一时间无法摆脱。 「爷爷,就是这个人与皇甫叔叔在摔角。」小女孩提点。 江涛澈听到小女孩的话语,瞬间松开枯槁的老手,对方手腕被放开后,也松开皮带,那人一个跨步瞬间晃到江涛澈面前。 「皇甫呀,就这臭小子?」 「对呀,就是他,应该是你们那里人吧。」 「师父他是?」江涛澈疑惑的看着眼前矮小的老人,头上没几根毛,口中也没多少牙齿,想不到老朽的外表下居然有能压制着自己的力道。 「他是王莽,那里的『守门人』。」皇甫骄傲的介绍,好像认识王莽事件很光荣的事。 「小子进来了,除非我想或我死,不然你离不开的。」王莽邪笑。 「守门人?」江涛澈心情如音乐般震撼,眼前的人便是王老头之后的守门人。 眼中的不是看似风中残烛,实则龙马精神的王老头,而是穿着睡袍,迷人的长发帅哥许博士。 「跟王老头一样?」江涛澈接着询问。 音乐持续播放着(dvo?ák-symphonyno.9fromthenewworld) 「曾是,」许博士点头,手一挥将音乐停止,他绅士的微笑:「敝人只是想增加一点气氛。」 接着说:「但同为任职过守门一职的王莽能力上算异曲同工,世上没有两种相同的天赋,王莽能力可以联通物质界,敝人无法如此。」 「那你还让那边的人过来?甚至杀了你?」江涛澈困惑。 「所谓的门,不是通道或是一扇门,便是指这座城市,只要被划分在城市的行政区内,都是门的范围,守门人则是不能让阁下口中的『那边』人,离开这城市。」许博士不急不徐对江涛澈回答。 许博士俏皮用双手比出西式引号的手势,看着江涛澈的神情转变,他露出满意的微笑。 「所以他们杀了你,而你没有反击?」江涛澈的情绪像是被他牵着走惊讶、紧张如过眼云烟,彷彿被注射镇定剂,回归平静,能正常发问与思考,没有受到情绪的干扰。 「是的,他们要离开这城市所以击杀敝人,而敝人不才无能为力,那位『sat』刚好克制敝人的能力。」许博士一派轻松,似乎死的不是他。 他看着江涛澈恢復平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们是杀死的是精神所驻扎的肉体,却同时解放了敝人,让敝人不用继续顾门,而且可以回去『那边』或『那里』。敝人心态不如王莽,对守门一职没有任何牵掛。」 看着江涛澈又要提问,许博士认为来回不是办法,再一次阻止江涛澈说话。 「阁下问题似乎过多,敝人变直话直说,拉您进来精神领域是王莽交代过,要带某位混血儿过去那里,而此人便是阁下,现在只是要把您带过去,这是敝人最后一项工作,当然阁下有拒绝的权利,敝人也省得麻烦。」许博士双手一摊,要江涛澈快点选择。 「那我怎么回来,要去多久?」 「这不是敝人的问题,敝人只负责带阁下回去,若您准备好,吾等即可出发。」许博士一言以蔽之。 整体情况反转的太多江涛澈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守门人、又要回去,他还在办案,根本没有心情去想去「那里」的事情。 许博士看眼前的江涛澈又开始產生复杂的情绪,手指一动又把江涛澈拉回平静,那瞬间江涛澈差点吐出来,这是强制镇定的副作用。 许博士端详江涛澈的表情,了解此人并不想回去。 「看情况,阁下是不打算过去,『那里』。」许博士刻意加重语气。 江涛澈手还捂着嘴,即便呕吐感已经慢慢消退。 「敝人好人做到底,为您解惑三道问题,不包含时间与空间的问题,因为以阁下现有的认真很难理解。」许博士比出三指。 江涛澈点头答应,看着许博士比出三的手势,表示自己还可以题问的数量,他缓过神来,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这几週才死,那之前几件『那边人』犯案的事件,你为何没有出手阻止。」江涛澈第一个问题,他不解如果有守门人,为何不阻止那边人在这里犯罪。 「敝人只是守门人,不是管理员,他们要犯案,是这里警察与法官的工作。」许博士慎重的说着,接着一根手指收起,此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敝人了解您的疑惑,确实王莽会管,但那是王莽的决定,敝人只会适时提醒这里的法律规定,但对方愿不愿意接受,是对方的事。」 许博士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阻止犯罪并非他的工作范围。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明明有其他选择,而且王老头只给我几颗药,如果我今天不是选这里,你也等不到我,甚至永远等不到。」江涛澈困惑的点是一切出于巧合,有些不合理,若许博士为了等自己留下,反之等不到,则会永远受困于此。 「如今阁下已在此,这是铁錚錚的事实,阁下算浪费了一个问题。」许博士善意的微笑责备,留下最后一支手指。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阁下真有趣,您假设您的对立面不是一个人,而是复数,有趣,可惜敝人不是,三个问题结束。」许博士收回手,礼遇的问道:「而敝人是否可以离开了?」 「许博士,很抱歉不能,我不知道王老头对你做什么限制,但我猜你若得不到我的允许你是回不去的,所以你只能等我,主导权是在我的手上。」江涛澈露出自信的微笑。 许博士收起一派轻松的态度,却肃穆的说:「阁下所言极是。」 第五十集 陷阱 X 种族主义 第五十集 江涛澈的一席话瞬间改变两个人的状况,如同一场胜负将定的棋局中,他打翻棋盘,许博士不断小心翼翼将一切操之在手,江涛澈查觉出诡异的氛围,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好跳脱思维,逆向思考。 纠缠于争斗之中,自己必输无疑,若棋局则没有胜负,此时「不要者」即为胜方。 江涛澈中断两人无声的对决,背水一战的他势必要获取有用的资讯,不甘浪费最后一颗药丸。 许博士整场对话下以礼相待,一步步牵引着江涛澈说出关键词,让自己可以离开这里。 可惜最后被江涛澈抓到重点,许博士的一手好棋毁于一旦。 「许博士,我没要为难你,但我需要他们的讯息,仅此而已。」江涛澈寻求和平共处,互利互惠,虽然许博士暗中牵引,但自始至终对方以礼相待。 「敝人好奇为何不是说『他』,而是『他们』?」许博士手一挥,将食物全都撤去,留下桌椅,依旧多留一张空椅子让江涛澈坐下。 「这是我调查后的结论。」江涛澈坦诚相对,即便握有优势,也不强求他人。 「了解,在此必须先与阁下致歉,因为敝人唯一知道的便是敝人一无所知。」许博士双掌摊平,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江涛澈要的资讯。 「一个一无所知,也承认自己一无所知的人,怎么能答覆问题?」江涛澈并不信许博士言论,对方一定知道,却不了解为何对方如此作态。 「我想我们处在恐怖平衡之中。」江涛澈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前,两个手肘靠在桌上,十指交错,「我得不到你的答案,我不让你回去,但没有你的允许我也离不开这里。」 江许两人对视,双方都知道,目前的处境。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不到好处。」江涛澈向后请,双手抱胸,貌似在审问室质询。 许博士露出邪魅的笑容,一个弹指,《eriksatie-gnossienneno.1》在空间回盪着。 「敝人认为该来点背景音乐。」许博士一转手,手上出现装满红茶的骨瓷茶杯,闻其香,品其味,完全不在乎江涛澈的威压。 如果每的拥有天赋的人开啟天赋都需要消耗能量,此时整个精神空间内都是许博士的能力,那总有穷尽之时。 「敝人知道您要答案,但敝人不知阁下要的答案。」许博士怡然自得,将茶杯放在桌上,优雅翘起脚,手交叠在膝上,准备乾耗时间。 「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江涛澈不愿时间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提问,避开其他的弯弯绕绕。 「不知道。」许博士注视着江涛澈的眼神,毫无畏惧,终究保持笑脸,但那具备邪气容貌,会令人觉得此人不安好心。 「sat是谁?」江涛澈也不打算在乎,许博士的邪笑是真的邪恶,还是长相使然。 「不知道。」 「会有新的守门人吗?」 「不知道。」 许博士一问三不知,江涛澈反而越来越不明白对方是真的不知,还是装模作样。 「你不在乎吗?」对于许博士的连续不知道,江涛澈感到厌烦,整件事情可以涉及的范围非常广,如果按照自己所想的,对方掌握大量的药物,sat可以近乎无限制使用能力,届时全市便不再是法治,而是人治,甚至会迎来暴政。 「需要在乎吗?敝人并非这边的人。」 仅仅一句话,解开江涛澈的疑惑,为何身为高中生的sat能不背负道德束缚下杀人,对sat而言「这里人」与「那里人」是两类物种,毫无特殊情感,如同我们宰杀猪牛羊,或是扑灭蚊虫蟑螂。 而且sat打着「正义」的大义,所以在动手时更加没有心理负担,想到此处江涛澈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往另一方询问。 「sat的天赋是什么?」 「敝人说过,不解释时间空间的问题,以阁下现有的知识与对世界的了解,很难理解其中道理,还请恕敝人失礼。」即便被江涛澈逼问,许博士保持着礼貌。 意味sat的天赋跟时间与空间有关,在自己几次的观察中,时间暂停或时间加速,但如果是时间暂停,自己根本无法观测到sat在t-posh饭店中杀人的动作,但为何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个问题?」重整好心情江涛澈继续提问。 「敝人其实很好奇阁下是如何进来,是王莽给的密码吗?还是另有门路。」许博士却打断问题。 「不是,是你特助带我们进来的,下一个问题是?」江涛澈敷衍带过,执着在题问上。 「敝人并无特助。」许博士用着疑问的表情看着江涛澈。 江涛澈背脊一凉,突然冒出冷汗,注视着许博士的眼睛,要在瞳孔之中找寻对方是否说谎。 「真的没有,只有一位五十岁的老管家。」许博士篤定回答,语气沉着,使人信服。 江涛澈逐渐发现不对劲,咬牙切齿的道:「这才是你的目的,你已经知道我不可能现在去那里,但必须由我表明立场,你才能解开王莽的束缚,你也知道我正在追查週六案,用计引领我到此处,迫使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次轮到许博士手肘靠桌,身体向前倾,十指交扣,看着江涛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敝人没有任何立场,也为您解惑,阁下何必怒目相向。」 「你??」江涛澈眼发努火。 「敝人确实不是他们的人,却是跟他们一样的人,阁下也是,所以敝人以礼相待,即便阁下只有一半的血统,敝人依旧是希望您能回去。」 种族主义者,江涛澈内心响起这能解释状况的五字。 「我不回去那里,让我出去吧。」江涛澈神色黯淡,放弃了抵抗。 即便并非许博士是本意,但外头有一位未知身份的女人,可能危害到谢学儒的生命安危,此刻冒出的不安定因素,已破坏原本的恐怖平衡。 自己不愿赌对方不会伤害谢学儒,他心有不甘,但顾及搭档只能如此。 「恭敬不如从命,感谢合作江警官。」许博士没有佔上风的邪笑,没有藐视的眼神,只是呈现出最平静的样貌说出这句话。 江涛澈懊悔自己误入陷阱,全是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倘若当初另择他处,便可避免此事。 他睁开眼,自己回到现实世界,发现药效也结束,自己被许博士摆一道,许博士并没有将精神世界中暂停时间,反而是经自己的精神抽离。 「学儒你还在外面吗?」江涛澈第一时间关心搭档的安危。 「是呀,前辈你结束啦?要喝水吗?我带很多唷。」谢学儒还在状况外,只是如常的觉得前辈的例行调查结束。 确认完搭档没事,江涛撤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则是要确认许博士的说词,江涛澈打电话播出九,电话空响许久,无人回应,再播三次,结果依旧。 「前辈怎么了。」没得到前辈回应,谢学儒走入书房,还不忘确认水瓶是否能挡住门,不让门完全闔上。 最高明的谎言总是真假各半,江涛澈此刻还能想起许博士邪魅的微笑,耳边还残存着eriksatie音乐的馀音。 现在的他已无能力使用天赋,是断翼雄鹰,勾爪锐利也无用武之地。 第五十一集 误判 X 窜改资料 第五十一集 将话筒掛上的瞬间江涛澈确实没有特助的存在,江涛澈再次按下九,沉稳的说:「赶紧循着电坏身找,这屋子里可能有人死了。」 「什么?」谢学儒直觉性的发出惊讶疑问,立刻动身寻找。 江涛澈连忙打给吴若颖,确认资料来源,搞清楚哪个环节出问题。 「若颖,特助联络资料是哪来的?」 「专案小组,那天我们收到调查限制时,专案小组一同传过来的。」 江涛澈听到滑鼠与键盘声,对方在确认资料。 「再要一次,且要复印纸本档案,这资料可能遭到攥改。」江涛澈语气严肃。。 几分鐘后吴若颖回电,声音颤抖,鼻音很重,似乎要自责的哭出来。 「队长,真的被攥改了,联系人应该要是许博士的管家,」吴若颖说的慌张,「但这不可能,局内的网路?」 熟悉资讯领域、网路安全的吴若颖,难以置信,在自己的监督下,侦十二队遭到骇客入侵,自己却毫不自知,对方等于在自己擅长领域给自己一巴掌。她连忙道歉。 「没事,晚点下讨论。」江涛澈快速安抚吴若颖的情绪后掛上电话。 谢学儒的电话号码出现在萤幕上。 「前辈找到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晕过去,救护车在路上。」谢学儒气喘吁吁。 「了解,你先留在那保护患者。」江涛澈掛上电话,却迟迟没将电话离开耳边。 手机因为握的力道过大,萤幕放出脆裂身,一条条裂痕出现,江涛澈表情冷峻,眼神已死,西装底下的手臂爆出青筋,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恨。 他这局对弈输了,不是输给许博士,而是sat。 许博士立场很鲜明,他并是sat一帮人,只是不支持同时不反对,命送在sat刀下无所谓,因为许博士确实无法胜过sat,只能坦然接受。 他在此事只单纯完成王老头的任务,但自己先入为主帮许博士贴上许多标籤。 许博士很大机率真的不知sat身份,毕竟不让人逃出城市,是不需要知道真实身份。 sat便反过来利用许博士独有的立场与邪魅的表情,为江涛澈下陷阱,只要他出现,许博士必然会将自己拉入精神世界,接着只要等着江涛澈自己用时石头砸自己的脚。 或许许博士本意上没有要刻意将自己的药效耗尽,只是纯粹的没将时间暂停。 而回顾方才的对话,许多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甚至是自圆其说。 江涛澈确实操之过急,认为非己方即是敌人,事实是立场与自己背道而驰也未必是敌人,他是完全中了对方下怀。 先前警告谢学儒不要先入为主,反而自己先入为主,倘若自己心平气和与许博士沟通,请对方暂停时间,不要让自己身体药效消失,或许结果便是另一种样貌。 江涛澈气自己,因为自满与尊严不选陈落雁推荐的博物馆案件,师父的心法只是给自己的一种藉口,又因为自己傲慢蒙蔽双眼,把许博士误认为敌人。 此次的闷溃让江涛澈坚信週六案后方有位高手正在操控大局,此人辨识sat所在组织的军师,而一开始假装特助的女人也是同伙。 地区派出所的警员迅速赶到现场与江涛澈接洽。 江涛澈抹了抹脸,开始吩咐搜查计画。 第五十二集 四人 X 随身碟 第五十二集 「刑事局每个侦查队的办公室的网域是封闭的,但吕阳的随身碟里面有木马,副队在调查使用过这随身碟,就是因为这样被篡改的,我应该早点注意的,明明身为对上对资讯科技最为熟悉的我,怎么会没注意??」吴若颖语速极快,歇斯底里,眼球由白转红,泪水已在眼窝中打转。 「不能哭,我是侦十二队的人,不能哭,我是刑事之鹰的下属不能哭。」 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队长与副队陷入危险,吴若颖神情焦躁,手足无措,一下抓头发,一下用手指敲打桌面,又不断搓手,接着又重复确认办公室中的四台电脑中还有没有未爆弹,这已经是五分鐘内第十二次检测。 「不能再失误了。」吴若颖对自己说,「再一次疏失,可能不会那么幸运了。」 手指飞速,眼球不断转动,阅览所有文件、程序、程式码。 「若颖怎么了?」陈落雁一进门便看见嘴里念念有词吴若颖。 吴若颖一见到伙伴泪水直接溃堤,最后一份坚强塌陷。 陈落雁急忙上前抱着她,给予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温暖,她原本在调查高中生,接到江谢遇到状况,第一时间赶回刑事局,确认区网入侵的问题。 「落雁怎么办?」吴若颖在陈落雁的怀中哭泣。 在江涛澈后方做事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胜任,大量的案件,大量的注视,都训练着一个人的韧性。 陈落雁心疼着吴若颖的崩溃,一边安抚她说着没事,另一隻手拨电话给江队。 「江队,这几天大家忙到爆,若颖处理对上层的文件,还有之前累积的业务,还要联系其他部门,以及复查案件的书面与公关联系,更不用说还要查什么自动捲线器、体大、民航局、海巡署,怎么会有间功夫去看联络资料,你怎么能骂她。」陈落雁语速极快,却字字分明。 电话另一端的江涛澈被骂得莫名其妙,他还在接洽当区的警察,做后续处理。 「跟队长没关係,是我错。」吴若颖用啜泣的声音回应。 然而吴若颖没将话说清楚,让事情越描越黑,她好似受委屈不敢发声的小媳妇,眼泪鼻涕都黏在陈落雁的套装上,陈落雁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更心疼。 陈落雁原想继续骂,但电话便被掛上。 「想逃避现实吗?」陈落雁对这手机嘀咕,却看到江涛澈发来的讯息。 写着:安抚她,回去说,很忙。 陈落雁叹口气,事以至此,只好等两人回来。 两个小时后江谢两人才回到办公室,此时吴若颖已经稳定情绪,对陈落雁解释自己为何崩溃,并请来资讯组再次电脑处理,即便吴若颖本身具备卓越的资讯能力,但资讯组有更好的设备、程式软体,专门处理资讯攻击。 知道缘由的陈落雁看见江涛澈上前要致歉。 「没事,我们先讨论,关于下一个目标的可能性,所有的资料再去跟专案小组调,而且要多要一份纸本。」江涛澈阻止他,立刻组织团队,便看向资讯组的五人,「你们需要多久时间。」 资讯组的人根本不敢直视江涛澈,只能一直给前组员吴若颖使眼色,请他发言。 「队??长,这??这四台电脑,要很彻底的盘查,实体防火墙也要重新设定,还需要联系网安组可能需要用到明天早上。」吴若颖声音哽咽。 「江队,确实是这样,即便换新电脑,还是要对云上的资料做审核比对,网路这种东西牵一髪动全身,局内与我们有联系的电脑也需要做筛检,明天早上已经很快了,他们今晚都不用睡了。」陈落雁补充,身为督察她对刑事局每个环节都有一定的认知。 资讯组的五人傻笑着,看着目光锐利的眼神江涛澈,心中还是很畏惧。 等到江涛澈点头,五人马上将电脑、数据机等资讯设备搬离。 「江队你有用共情能力查是谁把管家用晕吗?还是?」 资讯组离开后,陈落雁立刻提问。 「对,跟你想的一样,我已经不能用能力了。」江涛澈坦承以对。 「是不是在t-posh时已到达极限?」陈落雁当时她在场,看着当时狼狈地走出房间江队。 「你怎么知道?」谢学儒疑惑,陈落雁挑眉他便知道缘由,毕竟不难猜。 随后眾人讨论着管家的事情,是否要由专案小组协助负责,陈落雁表示专案小组已经分身乏术,江涛澈下太多调查指令,如同她对江涛澈的抱怨,週一调查民航局、海巡署尚未有结果,现在又需要分人力在盘查高中生。 「专案小组已与各区少年队合作,由关心青少年週末安危做调查,但数量实在太多,想在週六前查出不太可能,所以第一批是针对一开始的身材侧写去找,范围是身高170-175之间。」 「那管家的事让上面处理。」江涛澈结束许博士管家的讨论。 而冒充助理的女性的真实身份,暂时无从而知,许博士屋内摄影机在许博士死后便不再运作,管家在主人死后便搬移许博士的宅院。 想当然耳屋内没有假助理的指纹、毛发,只能将对方的素描肖像放上通缉榜上。 关于此线,江涛澈不抱希望。 「关于?」江涛澈翻着册子准备讨论sat的下一个目标。 「前辈等等,没电脑很多事也不能做,不如大家一起吃饭,我们这新的四人组,还没一起吃过饭。」谢学儒举手打断前辈。 吴若颖的情绪需要缓和,眼看前辈的状况也非常差,并不是生理而是心理,眾人必须安定情绪,重新整合,谢学儒才提出此方案。 「我有个提议,我们三人自己吃,江队你已调查高中生之名,去看一下妹妹,这提议不错吧」陈落雁也察觉异样,提出更好的建议,在场的三人并不能安抚江队,还必须由他妹妹来。 「停休也没几天而已,不差这几天。」江涛澈拒绝好意。 「我是怕停到下週,你妹不是要去日本,还是去一下吧。」陈落雁看着江队狐疑眼神,她便指着谢学儒「他说的。」 「只是间聊而已。」谢学儒双手高举,深怕被骂。 江涛澈想起许博士的事情,便是没有听从陈落雁的建议,心中突然有芥蒂,意外地说:「我是应该听听别人的意见,我回去一趟也好。」 「意料中的事,所以这人你也负责一下。」陈落雁用公务机传一份资料给江队。 「柳东山。」江涛澈看着手机上的资料。 江荷瑀由于身高缘故不在第一批关切范围。 「这是那个店员?那我可以去探访田良吉吗?」谢学儒揍近前辈看资料。 「学儒,那天他在便利商店工作,是要调查什么?」江涛澈白了他一眼。 「对吼。」谢学儒抓头装傻,他是知道的,只是单纯的搞笑缓和气氛。 「还第一名毕业。」陈落雁也跟着翻白眼。 「哎,如果要连老师一起调查的话,我就可以因公回家了。」谢学儒的未婚妻是该高中的老师。 「如果调查全市高中生的话,我还可以回家找我妹妹,别乱想了副队长。」吴若颖的情绪稳定下来,还可以对副队长开玩笑。 「好啦,我们去吃新开的三宝饭吧。」谢学儒举起手大喊着。 看着三人出发的背影,江涛澈嘴角上扬,是鲜少对外人露出的微笑。 第五十三集 东山 X 极简主义 第五十三集 朦胧的夜色,月光如狼牙高掛在天上,散在江涛澈肩上的是月光,也是小区路灯的照耀,刷过磁卡后进入所住的大楼,在电梯内他最终决定按下八楼,先做完工作再去探放妹妹。 一位少年在电梯门关上前出现在大门,江涛澈立刻按下延长开门按钮。 「江大哥谢啦!」柳东山颇有朝气的打招呼,原本要按下八楼的按钮,却发现已有人按下,「江大哥你找我呀?该不会把嫌疑犯的范围扩大到高中生身上?」 「是的。」江涛澈立即察觉柳东山如何发现异状,他本想唐塞过去,但之前在商业大楼查案时,柳东山知道他们的任务,现在隐藏反而怪异。 「是要来拿不在场证明的吗?到我家坐坐吧,我可能要找一下电影票。」 电梯门开起,柳东山领着江涛澈,在门口时江涛澈发现双方的家刚好上下对应,在同一个位置上,当时在查身份证时没有注意到。 「你一个人住?」入房后江涛澈发现玄关没有其他人的鞋子。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空间,我跟我叔叔住,他是杂志摄影师,很少在国内。」柳东山随口回应,没有直接去房间而是往厨房。「江大哥随便坐,当自己家吧。」 「是买手錶给你的那位?」江涛澈随意观看。 两人住家的位置一样,房子的格句也相同,只是相较于自己的家,这里只有必要性家具,还有角落处堆满着画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馀灯饰、佈置,室内显得特别简约,神似自己的房间。 「对呀,我们半年前搬进来的,但叔叔常常不在,你看那些他要掛在墙上的作品,到现在还推在那里,」他指着堆满杂物的角落,柳东山看着江涛澈的参观,随意搭话,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我很多时间都在打工、上课,所以比较空。喝水还是可乐?」 「水,谢谢。」江涛澈坐在沙发上,发现电视柜上的围棋组,接过瓶装水后柳东山便去房间找电影票。 柳东山在房间许久,江涛澈便用公务机确认sat犯案的时间点,待会好做比对。 「你也下围棋?」江涛澈随意询问,他不想将场面太制式。 「哦,那个呀,对呀我之前在日本是围棋社的。」柳东山随意说着,拿一叠发票与几张电影出来给江涛澈,「这张,还有这张,都是週六去看的,还有这些发票我一起拿给你。」 对柳东山拿出大量週六发票的江涛澈原有疑惑,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不是觉得为什么我这么聪明,知道要拿週六的发票,有同学在群组说,有人在查我们每个人週六的动向。」 果然如此,江涛澈暗道,专案小组协同少年队,确实比较掩人耳目,但急促的商讨制定计画难免粗糙,反而有些掩耳盗铃。 「都是你一个人吗?因为??你也知道调查必须有第三人证实,电影票与发票的作为不在场证明比较不有利,或是上班纪录。」江涛澈翻看手上的发票,时间确实都有与案件重叠。 其实警方可以调阅相关的摄像镜头,但江涛澈想立即解决此事,或许是因为两人之前的初次见面,江涛澈觉得自己对少年的态度欠佳有些歉意,不想怀疑一位个性开朗、生活认真的高中生。 「看电影确实是一个人,我固定休週六。我也没有拍照的习惯。」 「那有週六跟同学或朋友一起吃饭的吗?或是你上班有打卡?补习班之类的,可以完全证明你当天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都没有,」柳东山直率的说出来。 没有任何藏掖,倘荡荡的言词,让江涛澈很相信少年,但他想要更直接的证据。 「好吧,虽然麻烦点,但我们可以会调阅这些地方的监视器画面,跟你说一声。」看柳东山没有要反驳或增加证据,江涛澈只好做基础通知。 「当然ok,人正不怕影子斜。」柳东山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为什么要固定休週六。」江涛澈纯粹好奇。 「为什么呢?」柳东山摸摸自己的下巴,「週末还是想跟同学出去,我想起来了,但??」 柳东山眼睛一亮,又暗淡下来,江涛澈抓到他眼神的瞬间,连忙提问:「你说看看,毕竟我本人不想看见你被当成嫌疑犯。」 「我有一个週六跟同学去唱ktv,那天我们偷偷唱到通霄。」柳东山小声的说,像是怕别人听到。「你知道我未满十八吧?」 原来如此,因为未满十八岁晚上十二点后有宵禁。 「那有朋友可以证明。」 「我最怕你问这个,因为那天小瑀也在。」柳东山摸着额头,神情懊恼。 「原来。」对方居然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 「不要说我说的,反正有其他人。」柳东山双手合十,拜託着江涛澈。 「没事的,你有那天的照片吗?」江涛澈认为妹妹没事即可,但他的视线一直被柳东山的手带走,这孩子的手太多戏了。 「小瑀不在调查范围内?」柳东山点头,给出手机,是一个同学的社群帐号上面有地点、日期、时间。 「她的身高不在搜索之内,但第一批都没有嫌疑犯,便会扩大调查。」江涛澈将电影票根发票还给柳东山。 「你留着吧,如果我被你们的人怀疑,用这个表示我的清白,祝你们调查顺利。」柳东山起身准备开门送客,拒绝拿发票。 没想到江涛澈只好将一叠发票放进口袋,又问:「我在问个问题,你刚说你是半年前跟叔叔搬来这里,那在这之前?」 「在日本,后来父母离异,就来台湾了。」柳东山没坐下,直接了当回答。 「了解,职业病。」江涛澈走向门口,所以前面才会说自己在日本是围棋社。 「不要骂小瑀唷,她就那么一次,被我们骗过去,但我们没有喝酒之类的,只是纯粹提前享受成年的乐趣。」在开门前柳东山再次拜託将涛澈。 「好的。」江涛澈点头,穿上鞋子,这是他探访中第一次将背部暴露给柳东山。 「江大哥。」在江涛澈走出门口时,柳东山将他唤住,「你知道所罗门·格兰迪吗?」 「蝙蝠侠的敌人?你怎么问这个?」江涛澈觉得这问题有点突兀。 「原来如此,因为脑中突然出现这个名字,一直在想这人是谁,你也有这种经验吧?突然有一段音乐或人名、画面,但完全想不起名字。」 「我了解,那我问你?」江涛澈哼着一段旋律,问歌名。 「是disturbed的thesoundofsilence,你也喜欢这首歌唷。」柳东山有点兴奋,像是找到同好。 「没事,跟你一样的状况。」 「了解,那掰掰囉。」 在柳东山的告别下,江涛澈离开八楼。 第五十四集 落雁 X 百变者案 第五十四集 新开的港式餐馆,因为新开特惠活动,门庭若市,三人等待许久才入座,一坐下谢学儒打开话题。 「我前几天有研究过案件,我发现一件事,」他低头说,深怕有人听见,「原来sat手下是有幸存者的。」 陈落雁正在用纸巾擦拭桌面,餐厅翻桌太快,桌面清洁略有疏忽,吴若颖则是在帮忙其他人擦拭筷子与汤匙。 「第四起案件。」陈落雁直觉性的回答,她对週六案调查内如倒背如流。 「对,所以??」 「好像要下雨了。」吴若颖打断谢学儒继续说下去,突然聊起天气。 陈落雁看弯着腰从门口的位置看天空,又看向吴若颖,点点头,「可能是梅雨季节吧,刚刚也看见雨燕在空中飞。」 「确实天气预报有说今天晚上会下雨,但你们先听我说。」 「吃饭聊别的不要聊工作。」吴若颖低声道,语气有些颤抖。 陈落雁捕捉到吴若颖的异样,在谢学儒补充说明前抢先一步说话:「专案小组在第四件案下过功夫,倖存的受害者,当时被用高强度迷药迷昏,什么都不记得,一直到医院接受治疗后才醒来,所以没有再次询问的必要。」 「对呀,我??我是说,我也看过第四件案子,资料里面不是说,家??属不愿意公开,且不做任何回覆。」吴若颖低头眼神飘移。 三人的餐点此时也上桌,都是三宝饭。 「我们先吃饭吧。」吴若颖迅速将擦拭好的餐具分给其他人,自己便开动。 她进食的速度之快,不像往常的细嚼慢嚥。 「而且对方是未成年少女,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再去二度伤害受害者。」陈落雁接过餐具也开始进食,「若颖吃慢点。」 谢学儒看着吴若颖,内心的疑问让眼前的餐点食之无味,不难猜若颖在逃避讨论第四件案子,或许她与当事人有某些层度的关联,只是档案中与报导,全都没有提及倖存者的身份。 「那个。」与其内心猜测,不如大胆询问,谢学儒提起勇气。 「我吃饱了,我去看看资讯组需不需要协助,等等拿伞过来。」吴若颖逃避话题,彷彿随便找理由离场。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百元与吃乾净的餐盘。 陈落雁看着谢学儒摇头,此人居然完全没发现,以安慰性质的方式随口问几个话题:「聊别的,你上次说调查方针什么的。」 自知自己可能触犯到吴若颖内心伤口的谢学儒,自责的回覆:「也没什么,觉得大家都把焦点放在sat所做的事情上,然后这些事情產生的后果,用结果定义目的,所以变成??」 「后视偏差、后此谬误?」 「对对,我是这个意思,但后来发现前辈好像一开始就掌握这想法,害我白高兴一场。」 「喔,想不到以结果论着名的侦十二队居然养出一个动机论的二把手。」陈落雁想不到一直在江涛澈后面做事的谢学儒,也能自行嗅出诡异的味道。 然而他的推论只是专案小组眾多推论支线中的一个分流,陈落雁也不知眼的反驳:「这当然设想过,但每起案件之后受益的都是民眾,又翻开这么多上流社会的遮羞布,你说sat得到什么?」 「因为,事件还在进行,必须将所有案件串在一起看,不是分别看。」 「所以结论是什么?」陈落雁愿听详情,想得到不同的见解。 所有推测都是一个起点,终点即是结论,两点成线,有了线才能有效搜索,点达到一定数量,线便可成面,面成体,但说的简单,专案小组却无法将事件串在一起,原因可能是最初的构想偏误,sat或许并非人们认为的正义的杀人犯,或过激的英雄。 「垄断毒品。」谢学儒信誓旦旦。 陈落雁却叹出一口气,直接将谢学儒的猜想讲出来:「十三件案子中大多都跟走私毒品有关,加上两间有关sgc的案子,sgc也有製毒的嫌疑,这样便有八起,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此事还没定案,如果安氏集团的物流也有涉嫌毒品运送就有九件。」 谢学儒兴奋的点头,表示陈落雁与自己心意相通。 「这专案小组也有想过,但太牵强了,第一:八起案件中也包含实验室製毒的传闻吧,这细查过也只是捕风捉影。」 陈落雁放下筷子,伸出手指算着谢学儒推论的谬误。 「第二:大学的製毒师,再复查后江队不也说只是因为看见sat所以才遭到杀害,第三:要垄断毒品,应该要全国跑吧?为什么只在这里犯案,而且最近四起案件都跟毒品无关呀。」 最后陈落雁将比出三的手,重新拿回筷子,黯然的说:「我钦佩的你观察力,但这些我们都想过了。」 「那案子要??」听的陈落雁的一字一句,谢学儒神情落寞,如果这样也不行,那案子要如何调查,此时他才知道一切的缘由:「所以才找上侦十二队!」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只能依靠前辈的能力,案情才会有所突破,所以专案小组才对前辈有求必应,说往哪里查,专案小组便往哪里走。 「所以才由侦十二队负责,你现在才察觉?」陈落雁开玩笑的摇头,嘴脸刻意用的夸张不屑。 「所以我一开始的方针是希望你熟读资料,适时的提醒江队,毕竟他一直对我有成见,当然身份使然我也可以理解。」陈落雁无奈的吃饭。 「前辈他需要花时间信任他人,原因为也不知道,可能他太独立了。」谢学儒解释。 两人发现吃完饭后,发现雨还落下,起身赶紧回警局,走在街上,谢学儒先发讯息给吴若颖,告知他们正在回去。 「可能你对前辈不熟,只是书面了解,前辈虽然冷漠,实质上内心是位暖男。」 「多多少少看得出来。」陈落雁微笑着,江队的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在自己身上发作过,她突然拍拍谢学儒的肩膀,开玩笑的说:「但学儒,江队对我一点也不暖。」 两人随意间聊,剩一个街头便要回到警局,下班时段,道路街头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也肾来人往,许多人与谢陈两人等着红绿灯过街。 谢学儒说出最关键的一句话,「说回案件,我有一个想法,刚刚想到了,如果sat是出不了城的,所以犯案范围才都仅限于本市,几年前有起案件也是这样的状况。」 「什么?」陈落雁与专案小组从未设想过。 「百变者案,也是这样,都算是自詡为一种『正义』,犯罪范围也仅限于此市。」 江涛澈提到可以藉由此案来认识师父,谢学儒便藉由一些小空挡看了一下相关新闻,瞬间突发奇想。 「跟那有什么关係,而且当时的嫌犯已经自杀了,很多事情死无对证。」 通行的号志亮起,人们一拥而上,衝衝想快速过马路,谢学儒也是其中一人。 「但我们还是可以借鑑吧??」谢学儒发现陈落雁没有跟上。 接着一个尖叫声在对街响起。谢学儒回头,一阵猛雷响彻云霄,雨无预警的冲刷大地。 侦十二队的副队长看见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陈落雁倒在红绿灯底下,红灯的照耀让血泊中的她更鲜红,她表情吃痛,用手摀住腹部的伤口,大雨洗刷她的身体,血液随着雨水越流越远,形如被猎人射下的落雁。 第五十五集 学儒 X 祸从口出 第五十五集 「若颖,快找若颖。」陈落雁用着虚弱的手,拿出公务机给谢学儒。 大雨淋湿了陈落雁的脸,也淋湿了手机,谢学儒强压住心中的紧张,他是刑警是专业人士,他不敢去动陈落雁的身体,深怕一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手机,要路人去刑事局叫人前来,报出袭警代号,刑事局内配有专业人士,会先做紧急处理。 接着他用陈落雁的手机拨给吴若颖,自己公务机按下紧急事故通报键,直接让医院定位,自己的手机拨给江涛澈。 不到三分鐘刑事局紧急医疗人员衝出来做初步急救,而救护车随后赶到,一切流程不超过十分鐘。 但若颖与前辈在这期间都没有接电话,谢学儒上了救护车跟着去医院,陈落雁用着衰弱的声音,告诉谢学儒自己没事。 谢学儒只能用脸部肌肉拉起嘴角,模仿微笑的样子,但泪水已在眼匡打转,十分鐘前两人不是好好的在吃饭,怎么会这么突然,他撇开脸。 腹部遭受刺穿,取决于伤到哪个区块,判定严重性。 看着陈落雁直接被送到手术房,他心急如焚,但面容淡定,他猜想犯人一定在远处注视自己。 手上两支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谢学儒当机立断将吴若颖转成失踪处理,打给局内负责监视器的单位,调出吴若颖回刑事局的画面,询问有没有任何摄影机,拍摄到吴若颖最后的身影。 对方回覆,吴若颖走到刑事局前方路口时,所有能拍摄吴若颖的镜头,瞬间失灵,一分鐘后才恢復运作,届时吴若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人间蒸发。 「怎么可能,有人骇进政府系统?」 谢学儒还没问完,对方又说陈落雁被袭击时画面也黑掉,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有人使用反监视器材,直接屏蔽讯号传输,让摄影机在这两段时间失效,骇客的肯能性也很高,需要后续调查。」技术人员补充。 谢学儒心乱如麻,继续追问下去,对方只说需要时间,有任何新消息会再联络。 兇手似乎故意在选在那街口犯案,此时谢学儒身上某支手机响起。 「学儒,我刚才把手机遗落在我妹的同学家,我正在过去的路上,在十分鐘。」 江涛澈比预计早五分鐘赶到,他看着手术灯还亮着,谢学儒表情愁云惨雾,瞬间理解状况尚未知晓。 吴若颖的事情江涛澈也从同事那得知,现在联合当区派出所做调查,以路人做询问,也开始巡访商家。 然而整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不到三十分鐘,警方效率再高,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有结果。 「别想太多没事的,」江涛澈坐在谢学儒身旁,拍拍他的肩。 这动作让谢学儒更加难受,上个拍肩安慰自己的人,正在接受抢救。手术室前的长廊只有自己与前辈,光线充足,只是泪水将一切用的模糊不清。 「这只是一种威吓。」江涛澈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方式。 「前辈你太冷静了。」谢学儒不明白前辈为何能用一如既往的方式说话,失踪一位伙伴,另一位伙伴在急救,为何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是从警以来他真着江涛澈,一切都过于顺风顺水,这样的衝击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反过来想,为什么是现在?专案小组办了三个月都没出事,我们四人之中却有三人遇袭。」江涛澈试图解释目前发生的事情,其实谢学儒是有可能遇害的,但自己先行妥协。 谢学儒无言以对,一时半刻他没办法静下心分析,耳中一直有声音嗡嗡作响。 脑中不断重复着陈落雁在血泊中被雨淋的画面,雨水打击在脸上的触感,像是将悲伤一点一滴打入内心,写下无法抹去的记忆。 「因为我们是威胁,这样表示一件事情,他们是一个团队。」 前辈的声音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让听的谢学儒心烦意乱,他不想在这时刻分析任何事情,反正怎么想都没有前辈厉害,反正前辈只需要他自己一人。 干嘛说这么多! 「前辈如果跟你想的不一样呢?」谢学儒将烦躁藏在心底,挤出这一句话。 「那你最好祈祷跟我想的一样。」江涛澈站起身,他觉得该说的都说了。 「前辈你去哪?」谢学儒很讶异,前辈现在要离开,不等陈落雁的医疗结过。 江涛澈却露出疑惑的脸:「回去把预测这件事情干完。在这里不会改变任何事,我们不是搜查队,也不是医生。」 前辈说的完全正确,但谢学儒心中却无法接受。 「陈落雁说过什么,以破案为主。」江涛澈说得理所当然,他又解释:「他们计画这两件事,是来拖延我们的时间,我不会按照他们计画走。」 谢学儒不可置信,他貌似在看冷血的怪物,压抑着激动,声音颤抖:「两件事?你用『两件事』,来形容她们?」 悲愤、失望、不解,全部在谢学儒的内心混成黑色的汤汁,他用最后一丝理智询问:「前辈如果你继续查下去她们会死,你要这么做?不是应该确定她们两在安全状态下,我们再继续动作会更好。」 江涛澈最不想听见他说「安全」二字,当时便是因为自己担心谢学儒的安危,才妥协退出许博士的精神世界。 被激怒的江涛澈喝斥:「你说,哪一本教育手册上说干这一行的不需要担心身命危险?」 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谢学儒的的理智线瞬间断裂。 「但你是可以避免的,你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是把若颖找出来。」谢学儒怒视江涛澈,用着如猛兽般低鸣的吼叫,撕牙咧嘴的说:「我现在就是在教你做事。」 话一出口,谢学儒立即后悔。 江涛澈叹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医院。 谢学儒并未追上,也没有发洩情绪,只是安静的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消息。 第五十六集 涛澈 X 心软 第五十六集 江涛澈随着指示标示,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人来人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理师讨论病人的状况,推着点滴的病人走在前往检查的路上,江涛澈始终不喜欢医院,因为这里与死亡相邻太近。 他加快脚步,想摆脱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 局势已经到尾声,对方开始对侦十二队展现自己的绝活「威胁对手、展示力量」,只要他们想随时能剥夺侦十二队的人,即便是在刑事局正前方的路口他们都敢动手,间接表示「这个週六」的目标对sat一伙人来说有多重要,他们应该将这手棋视作最后一步。 已经拥有製药能力、大量原料、国内物流、洗钱金援、走私路径、消息封锁等手牌,似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知道「东风」为何物便能预测对方的下一步棋。 关于吴若颖的失踪江涛澈确实担心,假设他们神通广大、隻手遮天,要阻止办案,直接索命,迅速且一劳永逸,但他们并没如此作为,显示对方是有做事底线。 「自詡的正义『不杀无罪之人』?」江涛澈笑叹,他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当下该做的是回局里,再次翻阅资料,找出对手最后一块拼图。 他来到医院大厅,再几步便可离开医院,却在批价处看见一对母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等待叫号。 母亲漂亮大方,对待生病的老公温柔婉约,小女孩目测约莫十岁,而主要吸引江涛澈的是轮椅上的父亲。 江涛澈一眼即能分辨识出此人正在做化疗,而且八九不离十是肝癌患者,因为那父亲的样态与师父当时的状况太相似。 师父长期要与自己的人脉保持联系与友谊,喝酒应酬从未少过,甚至一晚上要喝四摊,醉到师母要江涛澈去拉人回家。 「师父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年轻的江涛澈走入一个十人的酒局,手掌向下挥动要师父不要再喝下去,当天是海线天当时二当家作东,江涛澈才不管,执意要将师父带走。 「再一杯好,最后一杯」师父对自己比出向上的食指,便跟在座的所有人,分别各喝一杯,才满意的离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两人一到室外头师父跑去附近的小公园催吐。 「何苦师父?」江涛澈拍着师父的背,一手拿着矿泉水。 「还不是为了联系感情,你以为我人脉哪里来,有事相帮,没事抬槓。」皇甫旬接过水喝起来,意识清醒已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江涛澈陷入回忆之中,甚至将眼前三人看成师父一家三口,不由自主向前走两步,很快的一道声音变点醒他。 身穿第一高中的少年,叫着三人,拎便利商店的袋子,里面似乎放着便当,「妈我来了,爸还好吗?」。 母亲对儿子点点头,表示状况目前尚可,随即问到:「打工面试如何?」 「都很好,老闆娘听我们家的状况,说週六可以上班,你看着是老闆娘送我的便当唷。」他笑着展现自己的战利品。 一旁的小女孩发现江涛澈在看自己,有礼貌的挥手,江涛澈也献出微笑,绅士的点头。 江涛澈走到医院外头,大雨滂婆,淋湿的柏油路像谢学儒的眼匡,江涛澈明白过度理性,换来的是多数人的不理解,但事实是自己不代表错误,只是不适合当下环境的需求。 「前辈如果跟你想的不一样呢?」谢学儒这句话,这一幕再度在江涛澈脑中上演。 可能是雨天的忧愁感,也许是刚才一家人的温馨,江涛澈的心终究不是铁做的,搭档的表情与话语动摇了他。 「如果我不是对的呢?」江涛澈低语,习惯性的搓揉太阳穴。 在感性面的堆叠催化下,江涛澈拿出师父留下的名便夹与随身笔记本,翻找能够寻人的能人。 没有办法开啟能力的他,名片的使用更重要。 翻阅本子,对照各个名片的功用时,发现利于找人的能手都是些帮派份子,江涛澈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果断的将这类名片揉成一团,丢入身边的垃圾桶。 一定有其他方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捕风捉影也是种办法。 江涛澈拿出名片夹中最新的名片,往公用电话区走去(医院不缺公用电话)。 「喂。」 一个醇厚温柔的声线在从电话另一方传来。 第五十七集 若颖 X 拯救 第五十七集 「我在哪?」感觉躺在柔软的床上。 「我回家了?」内心萌生一堆疑问,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又何时回到家。 记忆中自己应该是与男友一起离开咖啡厅,因为自己要准备指考,所以拖着已经考上第一志愿的男友在咖啡厅教自己解题,之后的事在脑中一片空白。 躺在床上,能感受到空调房间降到宜人的温度,空气中瀰漫薰衣草的味道。 「我没有用薰衣草的芳香剂吧?」内心愈发困惑。 意识尚未清晰,脑中一直有嗡嗡声,像是睡过久的徵兆,想要坐起身来,喝杯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她用意志力,召唤身体的每一处肌肉,但它们像是失联的朋友,怎么也联系不上。 此时发现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已经是睁开眼的,却什么也看不见:「我瞎了?」 丧失人体最主要的受器,她陷入慌恐之中。 她开始挣扎但只是脑中的狂想,像放声大喊,但声带也在失联名单中,整个身体只保留呼吸与心跳,这种自律神经控制的机能。 此刻这复杂蛋白质的组合不是身体,只是禁錮灵魂的牢笼。 「新货报到,这款没试过吧。」一位男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线平常,没有记忆点。 「丘桑这?真的可以吗?」一个较为稚嫩声音响起,明显在语气中感受到胆怯,但在其中能闻到兴奋的味道,那是初次尝试刺激体验的语气。 「董公子当然可以,你不是已经缴会费了,我们sgc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你在学校不是恶霸吗,不会临阵推缩吧?」第三个声音,比起上一个,这人的语气中只有藏不住的兴奋,听起来猥琐不仁。 「sgc?」她知道这个名字,在朋友之中最可怕的恶梦,可怕到光是想到便令人毛骨悚然。 三个字如雷贯耳,她心中那份恐惧在英文字母出现后昇华成绝望,不少朋友谈论此事,而也不少人正在经歷这恶梦。 一个由披着人皮的恶魔建筑的梦之宫殿,美梦与恶梦一线之隔,今天自己在属于他人的美梦,自己的恶梦。 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泪腺遭受封锁,真正的「欲哭无泪」,现在自己是砧板上的鱼,然而真的是鱼反而更幸福点。 「我没试过这样的,而且之前很多事都可以用钱解决,但这之后?」稚嫩的声音好奇的问。 「我们sgc会回收,第一女中的头衔,肯定不少人想试试,如果你叫你爸加钱,可以直接买断这女的,但我是觉得不划算。」叫邱桑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道,「你先去洗澡,你试玩后我们再谈。」 「你不知道吧,上次有两个也是第一女中的,可是一堆人抢,行程都排到下个月了,我都排不到。要不是因为你爸爸花大笔钱,还轮不到你。」另一个叫阿虎的人,跃跃欲试,羡慕董公子有个好爸爸,同时期待着嚐嚐第一女中头衔的货品。 「有个好爸爸真好,十八岁的礼物可真香。」邱桑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 「她不用洗吗?」董公子疑问。 「不懂享受的少年人呀,要知道刚下课的女学生是最美味的,洗过后哪还有那气味,等等你可以试试,洗澡前与洗澡后,尝试是差异性。」邱桑的言论貌似位名厨评价食材。 「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听说她姊姊是刑警,等等先拍几张照,给她姊姊,来个姐妹丼不错吧。」相较于邱桑的冷静,阿虎早已是慾望衝脑的地步,说话间还有舔舌吞口水的声音,要不是有董公子在前他早已生吞女子。 「姊!」她听到他们提到姊姊,她的灵魂更加狂吼、暴怒,她想跟他们说「只针对自己,不要去碰自己的姊姊,自己会愿意配合一切事情。」 可惜在他人眼中,女孩安稳的在床上睡觉。 「刑警?」董公子语气震惊,原本的兴奋又萎缩回去,自己惹不起警察。 「怕什么,我们上面有人,你以为sgc是什么组织。」邱桑嗤笑眼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据说在校园是恶霸,怎么现在像蠢蛋,「去洗澡,你只要好好享受,其他不用想。」 接着她听到脚步身走向自己,一隻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手指滑过鼻尖、嘴唇、下巴,接着到脖子,自己的皮肤变得极为敏感,除了男友外,她没让人这样摸过。 男人的抚摸让恶心难受,接着那感觉往下延伸,她想用手拨开,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接着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若欣小妹,我会好好疼你的,技术一定比那董公子好上百倍?」 女孩脑中想起男友,想起她向他保证,等考完试可以做羞羞的事,但现在?? 她在心中祈祷着、恳求着,自己信仰的神,「亲爱的神,求您派遣使者拯救我,我求您了,我求您!」 「阿虎够了,客人还在,你控制一?」邱桑震怒,下一秒却哑口无言。 她感受到脸上有液体溅洒,空气中的薰衣草香被厚重的锈铁掩盖。 接下来是阿虎突天盖地的脏话与哀嚎,撞击声、逃跑的脚步声,女孩根本无法用声音语气与气味建构画面。 「谁派来的!」伴随的邱桑问句与脏话后面,是响亮的枪声。 在枪声之后,是邱桑的鬼哭神嚎,和阿虎组成二重奏,从声音中,她在猜那人是不是在凌迟他们。 她感谢着神听到自己的祈祷,感恩着自己获救。 而另一边董公子貌似从浴室跑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放声尖叫。 一个沉重的倒地声,哀求随之而来:「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爸很有钱的,你是来救她的吧,你拿去,一切都没事没发生过,我绝对不会说的,我求你了。」 「哇!我的脚。干,你敢动我,我爸一定会杀了你,你知道我是?!啊!」 董公子嘶吼吶喊响彻云霄,却顿时停止,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止。 「什么,杀错人了?不是呀,不是说留最小的那个,什么?了解。」 第四个声音响起,女孩知道那是他救命恩人的声音,悦耳动人,如天籟、似恩典。 「我问你唷,无脚,不要喔喔喔的一直叫,先帮你止血。」 在类似喷杀虫剂的声音后,恩人震惊的说:「哇!液态氮喷断裂伤口是这样唷,电影都乱演,果然还是要实际试一下。」 「同学,不要一直叫,已经冷冻处理你的两个脚掌了,之后应该是可以接起来,你打一下跟sgc联络的电话,打通我免你一死,手机给你,最好不要求救唷,打电话一隻手又好了对吧,你撇子还是右撇子。」 「不要只哭不说话,手錶在左手,百分之七十七是右撇子吧,手錶我收下囉。」那人饶有兴趣地乱说机率。 又是一阵董公子的哭天抢地,像家畜被拖行的吼叫,如家禽被刺伤的哀嚎。 「喂,军师他好像痛到没办法打,喔喔喔,他拨出去了,这样吕阳可以找到定位了吼,干,我把吕阳的名字讲出来了。」 「喔,拨通囉。」 然后便听到董公子用最后的力气迸发出的求救讯号:「救我!我在字母e汽车旅馆,救我?」 「白目。」随即一切变归于平静,只是有点球类滚动的声音。 有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若欣吗?没事了,再睡一下唷。」 她不认识这个声音,但应该是天使的声音吧。 最后她只记得闻到香香的味道,很像草莓冰淇淋。 「却是很像草莓冰淇淋。」吴若颖心想。 她睁开眼,或许是迷魂药的功效她感觉整个世界不平稳,一切都在摆盪,一位头戴防毒面具的男人,坐在她面前,她立刻知道此人是谁,不害怕、不紧张,只是淡淡的提问是:「是你救了我妹妹?」 sat没说话只是起身开了门,让挥手指示吴若颖跟着自己。 吴若颖很配合,她一走出去才知道一直感觉摇晃,不是药的后作用,而是她正在船上。 sat递给吴若颖一件救生衣,看一下天上的月亮,看一下手錶。 「你绑我多久?」 sat比出一。 「一小时。」 sat摇头。 「一天?」 sat点头,在对话过程中,吴若颖已经穿好救生衣,两人走到船的尾端,sat指着海面,明显是要吴若颖跳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妹。」吴若颖跳下去前,看着漆黑的防毒面具镜片,心中满是感谢。 然而sat摇摇头,便走向前用力的推了吴若颖的腹部,吴若颖知道sat不是专程去救自己的妹妹,只是结果刚好是这样。 但妹妹真的被救了。 第五十八集 受害者 X 现实衝击 第五十八集 刑警专用的独立病房内,陈落雁穿着病衣的躺在床上,神色已恢復正常,脸上的血气些有不足,用笔电联系专案小组的同仁,查看目前所有高中生的纪录。 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插着鲜花,是坐病床旁边的谢学儒带来的,他正看着专案小组预测目标的纸本文件,上面写满自己的分析报导,他试图找出最有可能的下一位受害人。 房内的电视播着二十四小时的连续播报的新闻台。 门口传来缓慢的敲门声,谢学儒上前开门后,见到前辈眼神疲惫,却依旧抬头挺胸的走进来。 「前辈,你怎么这么疲惫?」谢学儒关心的问,前辈一直一来都是如此,不管多累,腰桿都挺直,象徵自己顶天立地,只能由眼神辨别他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上咖啡味的浓度。 江涛澈从情报贩子那获取,大量的失踪、绑架、诱拐等讯息,推算出多处可能绑架的地点,坐着计程车在整座城市来回奔走,希冀尽早寻获吴若颖。 「这么快又见面。」细眉司机拥着温厚的声音打招呼。 「我在你这的馀额,足以换可能涉及绑架的消息。」江涛澈冷淡询问,他还没兴趣与这人攀交情。 「『可能涉及』,江警官很懂说话。」司机打趣。 「别说无关紧要的,我赶时间。」 「馀额是够的,但我认为你需要更多消息卖给我,你的目的才有达成。」司机邪笑。 江涛澈认为,他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便说:「出发吧。」 原本只是想尝试性的搜索,却无意间帮地方警察争破一件失踪案,当他发现杯盘狼藉绑匪、臭气熏天罪犯基地后,三观再次刷新。 一直以来他负责的案件以兇杀为主,受害者均为成年人,当看见三位小女孩骯脏的窝在角落,四肢都是鞭打的伤痕,其中一位女孩的头发被剪的歪七扭八,左眼肿的无法看见眼球。 江涛澈破门时犯人正沙发上看着电视时,江涛澈一度失控的暴打对方,也将对方的眼窝打肿。 制伏对方后,联系当地警员善后。 届时江涛澈开始心生恐惧,如果自己的伙伴也遭到非人的对待,如果绑架着不是sat背后的集团,而是另请他人。 当地警员一到,江涛澈立刻搭上计程车。 「下一个。」江涛澈上车后命令。 「江警官你的馀额没了。」 「有关sgc的消息值多少。」江涛澈不顾权衡利弊。 「看你说多少。」 「先出发边走边说。」 人无法对为触碰的事情萌生情绪,有只是一知半解的猜想和天生具备的好奇心,当现实赤裸裸的将残酷砸在你脸上时,你才会知道痛是什么意思。 最后江涛澈将自己手握的消息几乎全数变卖,只怕自己晚了一步,吴若颖面临任何不测。 「前辈?」谢学儒看见江涛澈坐在沙发上之后,便闭目养神,关切地问。 「江队。」陈落雁也释出好意。 「让我休息片刻。」江涛澈进入小歇的状态,手肘撑椅把手,手掌托腮。 电视传来,重点新闻预告:「今天本市警方绩效爆棚,连破三起案件,一起绑架案,两起失踪案,至少有十二人获救。三起案件负责人表示,昨晚到今夜都有某位江姓警员协助,案情才能有跳跃式进展,晚间七点黄金新闻为您做追踪报导,九点『观件报告』为您做三起案件的始末分析。」 谢学儒张大嘴下巴都要掉下来,陈落雁睁大眼吞着口水,两人对此哑口无言、万分震惊,目光从电视移到江涛澈身上,这不是强,而是强的夸张。 「刚好而已。」闭着眼的江涛澈,用四个字要他们两不要多问,他懒得解释。 他想着自己为了寻找吴若颖介入的案件,说来讽刺,救出十二位受害者却没有一位是自己要找的人。 两人也知道为什么江涛澈会侦破失踪与绑架案件,一切尽在不言中 昨晚到今天侦破的案件都不算难办,主要是司机给的消息繁多,乃至于江涛澈只要顺水推舟,很多事便呼之欲出,水到渠成。 相较于司机对江涛澈推理能力的讚赏,江涛澈更讚叹司机的情报网,广阔到令人犹有馀悸。 「江警官很可惜没找到你朋友。」最后司机将江涛澈再到医院楼下。 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消息可以换给江涛澈,他也从未想过有人可以从自己这里买断某一类的讯息。 「我相信他会没事的。」江涛澈淡然,转念想,表示吴若颖可能真的是sat所属集团,临时起意绑架,所以才会无声无息,而目的便是干扰威胁自己。 「你这么相信自己,为何如此奔波?」司机疑惑。 「不知道,可能我还算是人吧。」江涛澈说出自己不受控的感性面。 「有血有肉当然是人啦,希望你朋友没事,往好处想你也救了不少人。」司机笑叹,安慰着江涛澈。 「或许是你救了那些人。」江涛澈在过程中,不断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但也说不上真的被操控。 「不,是你救的。」司机上车后,扬长而去。 SAT - 5 坐在游艇上,少年坐在夹板上看海,没想到绑架一个人还挺简单的,而且对方也很配合,现在在船上的都是自己人,不需要戴防毒面具。 「在发呆?」一位九头身的高挑美人走向少年。 「你是去演助理的那位吧?」少年看着美人。 团队里的事情少年不是很懂,先前只看过来邀请自己的光头男。 但只要按照指示做事,大把钞票便会涌入自己的口袋,又可以无限使用能力,做的事情又非常有趣,团队内部的事情相对起来便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是演的,我确实是助理,只不过是军师的助理。」美人抚媚的笑着,像隻狐狸。 「别来这套,我对姊姊没兴趣。」少年撇开视线,看着汪洋大海,「但我对你的天赋比较有兴趣,能打吗?还是可以控制元素?」 「我没有天赋,只是一般人而已。」美人也看着大海。 「我可不信,一定是军师吩咐你不能说,怕我失控。」少年无趣的说着,接着又兴奋的想起其他事情,侧身看向美人,「助理姊姊,那我问你我们组织有多少人?」 美人笑而不语,用行动表示无可奉告。 「不说拉倒,一定很多人,至少有资讯能力强的,懂的製药的,一个卧底在江涛澈旁边的。」少年喃喃自语。 美人此时开口:「你觉得有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吧。」 「今天绑架的这位,是安插在江涛澈旁边的卧底吧?她超很配合的。」 想到那看起来有社交恐惧的女生,第一次在车上醒来时,一点恐惧都没有,肯定是内部人员。 美人依旧笑而不语,看了一下手錶,「时间差不多了。」 「哎,什么都不说。」少年抱怨着。 「整个计画结束,军师会聚集大家的。」美人淡淡的说着。 第五十九集 内奸 X 报恩 第五十九集 「江队,江队,海巡署传来消息。」拿着点滴架的陈落雁将队长摇醒。 江涛澈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多久,看向手錶,原来只小歇一个小时。 「关于第十三件的消息吗?现在回覆,效率有点差。」刚醒的江涛澈抱怨着,但他知道整个机关的效率差不代表人员的怠惰,主要还是程序上的问题。 「不是,是若颖的消息,他们在海中发现她。」陈落雁拿起纸笔将重要讯息写给江涛澈。 江涛澈环顾四周发现谢学儒不在,对此他也不上心,毕竟大家是处在待命状态。 「学儒回办公室了,资讯组说电脑安检结束,刚帮我们重新安置好电脑,要一个人回去做确认。」陈落雁解释。 突然间谢学儒意外的衝进来,「前辈若颖找到了!」他兴奋着说着,似乎想将喜悦渲染给眾人。 「你不是回办公室?」陈落雁问着。 「对呀,结束了。」谢学儒用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陈落雁,寻获吴若颖让他振奋。 江涛澈没有感动热泪的情绪,在某种层度上自己已经预知结果,却还是衝动的外出找人。 「走吧。」江涛澈没有过多的赘述,陈落雁已经能下床走动,不需要过多担心与照顾。 在前往码头的车上开车的谢学儒,少见的没有播放音乐,主动开啟话题,在见到吴若颖前他想釐清一件事。 「前辈算我鸡婆,但若颖跟週六案第四案件有什么关係,你是知道的吧?」 「你已经有答案,何必问。」江涛澈身上还是有些睏意,不打算深聊。 「那你觉得,在若颖心中sat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谢学儒语气肃穆,不像打算间聊。 「你绕太弯了,重点是人没事。」江涛澈按下播放键,车子自动播放谢学儒的歌曲清单。 播放的歌曲让江涛澈有点意外,是《coldplay-hymnfortheweekend》,毕竟这首歌并没有如此的本格摇滚。 他也心悸着週末差不多要来了,那我们是否能是笑到最后的。 看着前辈不愿交谈,只是听着音乐,谢学儒也放下不安的情绪,在未知吴若颖获救前,资讯组与网安中心正在与他解释电脑问题,他们表示他们花了快二十四小时检测所有软硬韧三体,都没有找到入侵现象,一切都处在正常状态,侦十二队的全部资料中,也只有该联络电话与接洽人有被修改。 照理来说这么大胆且高难度的入侵行为应该不只是做一件事,他们再次搜索文件、检查调查局给谢学儒的随身碟也没有其他有异状,。 资讯组如此诡异的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对方进入侦十二队办公室直接篡改资料,二是对方骇客能力强到不留痕跡。 但资讯组说后着可能性比前者大,毕竟要进入侦查队办公室需条件困难。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当下谢学儒将某些片段的记忆串接在一起。 如果没有被入侵,有没有可能是若颖在上面动手脚,所以得知我与前辈差点遇害,认为是自己的所造成,才会如此自责,所以她是不是也配合sat的计画搞失踪,来捣乱侦办案件,起因是sat救下她的妹妹,她以此回报。 「你在干嘛,开的太右边了。」 江涛澈的一句话便把谢学儒拉回现实。 「抱歉,前辈。」谢学儒深感歉意,似乎是本週第二次被前辈提醒行车安全。 「哎,我说了,重点是人没事。」江涛澈似乎察觉到搭档的心思,对此他没有太多想法,因为那不是重点。 第六十集 错觉 X 突破口 第六十集 两人来到一号码头海巡署内,穿着橘色制服的人员忙进忙出,对于此案件看大火也是花上一百分的心力。 看到江涛澈两人前来,立刻有人上前接洽,表明自己是此事的负责人。 「先看人。」江涛澈看着对方拿出许多文件,亦是对方正式先缓缓。 在接待厅中,吴若颖包着浴巾,喝着热饮,眼带歉意看着正副队长。 「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小事,人没事就好。」江涛澈在谢学儒之前便开口。 吴若颖低着头,落下眼泪,他也看到队长今天连破三件案子,都是有关绑架与失踪有关,不难猜想从昨晚开始,队长便用自己的方式寻找自己。 「海上呀,难怪陆地上都找不到,没事没事。」谢学儒随后上前摸摸吴若颖的头。 看着吴若颖的楚楚可怜的样貌,谢学儒想起那天在萤幕上的便条纸,记忆中的若颖一直都是有点沉闷、内心纯粹的女孩,她总是不断的为队上付出,认真的若颖怎么可能背叛大家。 谢学儒对自己怀疑吴若颖感到羞愧,而他口中随意带过的「难怪陆地上都找不到」,刻意忽略三十馀人的大量搜索,街访逐点调查,无法调查的自己则是守着手机,不断更新资料。 「江队长。」海上搜查负责人点了一下将涛澈。 江涛澈点头示意,让谢学儒陪着吴若颖,离开时意味深长深的对谢学儒摇头,表示不要问太多东西,谢学儒点头回应。 男人之间的点头总是有着一堆含义,那是只有双方才懂的默契。 负责人边走边解释状况,像是迫不及待要跟江涛澈分享,或许是因为之前sat案他们没有进展,现在有些弥补心态。 他表示:「吴若颖已经完整告知整起事件,她只有醒来后的记忆,此时发现自己在船上,被逼迫跳海,在海上停滞约莫三十分鐘,才被我们寻获。」 吴若颖在离岸不远处发现,此处因为地形的关係没有海是平缓,所以没有流向大海,此处是立桨衝浪的秘境圣地,平时没有人会到此,所以对方可能是熟悉附近水域的能手 两人步入另一个接待室,方勇也在里面,江涛澈揉着太阳穴,毕竟吴若颖的失踪又无索损伤现身,百分之百是sat的手笔。 「接下来我说吧。」方勇起身与海上负责人行礼。 江涛澈也释出善意感谢对方的辛劳。 看着对方离去后,江涛澈说:「方前辈说重点吧,讲新进度,别说我已经知道的。」 上次屋顶上的交流后,江涛澈便对方勇的态度有所改变。 方勇将身前桌上的资料夹往前推,「那你用看的好了,不要再拿资料夹丢我,这比牛皮纸袋硬。」 「有文本囉,效率真高。」江涛澈难得开玩笑一次。 「臭小子,拖你的福,找人还顺便帮其他单位一天破三案,大家士气被提起来,都卯起来干。」方勇起身倒水,「还有高中生那没有任何可疑人物,你要施行第二阶段扩张搜索吗?」 「教育部没骂你们唷,那边先缓缓吧。」江涛澈开始翻阅资料。 「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有我们到底在抓的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会出现一名警员遭到袭击,一名警员失踪,更夸张的是两件事情在同一个路口,且居然没有都没有目击者。」 「怪物这点,不明显吗?」江涛澈纳闷,当下他没有反应过来,他与方勇之间的资料不对等。 江涛澈没注意到方勇口中的「夸张」,在人满为的路口,没看到袭警算是刺客的高明,但没注意到有人被掳走,几乎不可能,而且被掳走的人是位受过警察训练的成人不是一般小孩。 「确实,不瞒你说这几个月调查,我一直有一种既视感。」方勇看着江涛澈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资料,淡淡说出,「百变者案。」 方勇觉得「百变者案」是导致江涛澈师父变向革职的案件,提起时非常警慎,画面变得有点弔诡,似乎江涛澈才是前辈,方勇则是晚辈。 「像是真像,我也为此下一点功夫。」江涛澈随口回应。 会让人觉得相似大概是因为都是来自于那里的犯罪者,但百变者是因为来到这边后,发现人们生活痛苦,莫名的决定用自己的能力做些事情,其中理由非常的理想,感性面大于现实,或许是察觉到「能力越强,责任越重。」 江涛澈没有这样的崇高理想与自我实践。 而sat他们目前不知道原因为何。 几天前江涛澈原本想由此参考师父办案的方式,却只在师父眾多名片中使用两张,一个是司机,一个是医事检验所,而医事检验所那只愿意帮江涛澈一次的忙,因为对方早已不是师父的熟人,而是他的儿子,在没有交情下对方愿意帮忙,江涛澈只能感谢。 而学着师父的心法,却让自己能力尽失,不如顺从陈落雁的指示,虽然不是没有收穫,但代价太大。 「方前辈,我可以很明白告诉你,sat不像你们报告中那样是隻身一人行侠仗义,而是一整个团队在暗中做事。」 「果然如此吗?」方勇握紧拳头,语带失望,头撇开人与江涛澈的对目。 「原来如此。」江涛澈哀叹,方勇的态度解释了三个月来专案小组有着最好的资源,却没有实质效用。 或许百变者案中的犯人确实是带着一颗正义的心,但sat不是黑暗骑士,他只是一把利刃,而操刀的人在想什么,江涛澈也无从得知。 此次是江涛澈与方勇在交接主导权后,第一次正式讨论案情进展,之前都是由陈落雁代劳,毕竟陈落雁有一个身份是侦十二队与专案小组的窗口。 几句简单话便能知道方勇的想法,或许他抱持着一种信念,一个英雄守护着城市,他认为自己是蝙蝠侠中的高登局长,是站在英雄的对立面的正义。 这已经不是私刑者与公权者之间的搏斗,较劲着正义的样貌该是如何,而是方勇对于sat的作为中產生的错觉。 而带着这样错觉得人,在办理案件的同仁之间还有多少个,而如吴若颖那样在sat行动中得到救赎的市民又有多少人。 如同自己今天碰巧协助到的三个案件,不知道sat会不会像自己,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庆幸着自己能帮助到那些受害者。 第六十一集 航运 X 无下限纵容 第六十一集 在专案小组第一时间整理的文件中,吴若颖会被发现,原因是有艘游艇搁浅附近的暗礁,经过钓客通报,还巡署才来搜救,才发现吴若颖。 搁浅游艇上的船载航程资料记录仪中有个纪录,在上週六晚间出航,而位置在一号码头外五海里处,游艇的持有者是逝世的王主任(第六案件受害人)。 「这条线不用查,他们弃船,表示毫不在乎我们蒐证,我想船上也没有特别的指纹、影像。」江涛澈当机立断。 方勇点头,三个月来他只查一个人,却没想过是在抓一群人,重点失焦、判断错误,在他心中也有不小震撼。 江涛澈不否认专案小组全体的努力,在他们提供的资料可以感受到,专案小组对事件的重视性,但带头的偏了,团队跟着偏了。 「不管怎么样,你们是的付出是不可否定的,辛苦了前辈。」江涛澈留下一句话,便离开。 回去看谢吴两人,一见到吴若颖,她急忙上前询问:「落雁遭刺是真的吗?」 「她没事,手续办办,一起去医院探病吧。」江涛澈式的安慰,总是起不了作用。 「不先回局里吗?电脑应该好了吧?」吴若颖想回去对队上有所贡献。 「对呀,刚刚用好的,但探病一下,不会有事的。」谢学儒附和着。 「那走吧。」江涛澈挥手便要离开,却发现谢学儒面露尷尬。 「前辈,海巡署还要跑一些手续,要再一下子。」谢学儒不好意思的解释,彷彿繁琐的问题是自己製造的。 「那我去吹个风。」江涛澈瀟洒离开,走到外边看着海面平静的海面。 又有电话打来,尚未拿出自用机,江涛澈便知道是谁的来电。 「局长。」江涛澈说得四平八稳,今天长时间待在拥有阻断讯号的计程车内,他也无心回电话,可能是局长无下限的纵容,以及自己今天的功劳,他没有一丝愧歉感。 「涛澈今天真威风呀,名单的部分,我手边这呈上去吗,还是你需要备註?」是局长贴心的提醒,完全忽略江涛澈不接电话的事情,可能连破三案也有影响。 现在已经是週四晚上,sat团队确实是在拖延时间,一开始想藉由管家的昏迷扰乱侦十二队的侦查方针、流浪汉的死也是其中一种手段。 局长说得很客气,用「手边」这个词,局长手上的资料应该是专案小组的预测内容,其后提到备註,是询问江涛澈有没有打算重拟名单。 江涛澈在来的路上看过谢学儒带的资料,总共有四十七位,可能遭受到攻击的人物。 「明天中午我再整理一份,谢谢局长。」江涛澈语气淡定。 他掛上电话,将脑袋放空,陈吴两人的平安,自己实质上是松了一口气,即使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在事实证明后,终究才会有踏实感。 江涛澈拿起花生吃起来,咀嚼花生的独特的香气在口中蔓延,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品嚐花生,事实上也只是几天的事;案件的复杂与困难,让精神时间的流逝,远远超越现实时间。 平日夜晚的港口游客稀少,只有几个趁夜幽会的情侣,游艇安静的停驻在码头,他往更远方向看去,看见满是光点的货轮慢慢消失在海平线。 「那是二号码头出航的货轮。」方勇突如其来的出现,递出一根菸。 「这次,真的不碰了。」江涛澈举起手上的花生。 「我也只是试试看你的定性。」方勇笑着说。 接着方勇再次开始夸奖江涛澈今天连破三件案的风光,像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再讨论之前自己带领专案小组调查方向错误。 「碰巧罢了,只是在找我同伴。」江涛澈是个明理人,对方不想提,自己也不多说。 「你要知道对获救的人来说,意义不一样,重点是他们得救了。」 「不否认,但只代表他们运气好。」 方勇无奈觉得江涛澈还是不会聊天,只好自顾自的抽着菸,不再接话。 「前辈,你知道这些货轮的目的地吗?」江涛澈没来由的提问,认为对方只是想讚美自己,却受到自己白眼,有些愧歉。 「哎唷,会叫前辈唷,我怎么会知道货轮去哪,美国、日本、澳洲都有可能吧,有港口的地方就可以去,也有船会运东西来,不是吗?」方勇觉得江涛澈的问题很有趣,却也了解这是他的善意。 方勇的一句无心之言,却在江涛澈脑中响起巨大的波澜。 「原来是这样。」江涛澈想到那欠的东风到底是什么,对方勇问:「专案小组预测名单中是不是有航运相关的人。」 「当然有,我想想。」方勇摸着下巴思索,却看见江涛澈直接走去停车场,「我快想起来了。」 江涛澈只是背对着他挥手,与其等到方勇想起来,不如会车上看资料更快更准。 第六十二集 收官 X 乾净 六十二集 走往停车场的路上江涛澈传简讯跟告知谢学儒,自己在车上等他们两人。 海浪撞击着港口,白色的泡沫散发着海盐,让晚风有些咸味,有些粘腻,却让江涛澈满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终于找到sat的目的的最后一块拼图,「航运」。 先是从地下社会夺取全市现有的古柯硷,保持sat能够持续使用能力,接着从sgc找对全市最好的制药师,再来找到可以製药的药厂,当然是製药师熟悉的製药厂最好,由此来提炼高纯度的丹药。 后续找寻走私路径,解决国内其他毒梟,垄断国外进口的古柯硷,好控制价格与品质,疏通国内物流(安氏企业),让港口的货物可以送往本市;製作自动製药流程,解决程式设计师,顺便解决製药师,如此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垄断;解决守门人开啟结界,以永跃银行当作洗钱与资金库存之地,最后威胁市长,以本市为基地。 为此国内佈局等于全部完成,接着是联系供应商须前往国外,而海外流通要由「货轮运输」达成,如此作为便能有效供应sat药物。 只要sat这把刀能无限输出,后方势力便能掌控全局。 但整套推论下来,江涛澈还是没有算出,「精上虹娱乐有限公司」事件背后的意义,是威胁新闻媒体,还是另有打算。 「前辈久等了。」谢学儒坐上驾驶座,吴若颖则上了后座,「落雁说她想多休息,要我们先回去局里。」 看着谢吴两人走过来时有说有笑,江涛澈想谢学儒大概安慰好吴若颖。 「这样也好,我想找一下局长。」 「队长,是关于预测名单吗?」造成时间拖延的吴若颖,表情又开始凝重。 「是的,你别内疚,这次算塞翁失马。」 「前辈你该不会?」 「恩,解开了。」江涛澈终究是波然不惊的脸,解开谜底他也没多开心。 「太棒了!好险我还没取消土耳其机票!」谢学儒双手向上举,像是投出绝杀三分的球员。 「不一定抓的到,所以我有些事想跟你们谈谈。」江涛澈语气沉下去,他是警方之中唯一了解sat实力有多骇人的一位。 局长办公室内,江涛澈隻身一人站在局长办公桌前,向局长提出三个名字 是在专案小组预测名单中与航运有关的三人,达运集团董事长二公子(该公司cao)、华海营运长、王柜监察人,国内前三大航运上市公司各佔一位。 局长长吁一口气,这件棘手的案子终于迎来突破。 「这次出勤的人员,全都必须是乾净的底,做人要正直、没有脏过手的。刑事局不够用,直接调其他单位过来。」江涛澈语气篤定,他踩死sat不会伤害无罪之人,至少不会下杀手。 「你讲话修饰点。」局长指指天花板「你的要求有任何根据吗?」 「sat不会对正直的人下杀手。」 「他怎么会知道,谁的底乾不乾净。」局长身体向前倾,他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给上面交代。 江涛澈早有计划,局长在週六案中自始至终只是被上方操控的魁儡,他转头看向局长办公室内的摄影机,认真说:「如果不想死人,就照我说的做。」 局长摇头看着这不受控的狂鹰,不到一分鐘,局长手机响起。 「他们说好。」局长边说,边把手机放回口袋。 果然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江涛澈冷笑。 「这次的围剿,侦十二队可以不出席,如果真的抓到了,也是检察官的事,你们下週按照计划好好出国玩吧。」 「借局长吉言,但我希望能参与规划事项。」 江涛澈在局长点头后,转身离开。 第六十三集 集结 X 破题 第六十三集 週五中午十二点半,刑事局最大集会空间,摆满桌椅,每个椅子上坐着脸上有些疑问的警员,因为他们被召集原因不是协助週六案围剿行动,而是全国警员联合演习,但是说演习,桌上却没有任何讲义。 江涛澈、局长、方勇和署长,坐在最前方,面对眾人。 参与本次围剿行动的警员,是来自全国德性优质、一身清廉,切具备优秀实战能力的一百二十位警员,由警政署一级长官亲自规画拣选。 因江涛澈的方案是在週四晚间发布,整个警政署连夜评估,在週四早上发布命令。 许多警员都从远方到来,甚至还有澎湖金马地区的警员,都是搭乘第一班飞机前来,所以整个会议抓在中午开始。 整个计画极为隐密,因为江涛澈认为sat方有着顶尖骇客,所以发布召集使用的名义是全国警员合作演习。 入场时所有人必须交出能通讯的设备,笔电、平板、手机,甚至是智慧型手錶,都交由刑事局统一管理,场内也架设反监听、监视系统。 在署长发表开场白时一切才破局,所有人也为此感到诧异,但在座都是精英没有任何混乱,反而倍感光荣。 署长表示要逮捕的是位最高级通缉犯,没有提到週六案与sat,而围剿计画在此开始规划,没有任何资料存取在电子设备中。 有件事让江涛澈感到一丝难过,要达到江涛澈提出的评判标准,居然要号召全国警政体系,本市的警备人员也只能派出二十位,间接代表着人们在慾望与诱惑前的脆弱。 署长正在发表会议开场言论,江涛澈看着眼前一百二十位警员,令人心酸的是这些人员基本上有着相同的特质,年轻、资歷浅、职位较低。 为此江涛澈眼前有些落寞,身旁的局长捕捉到这细微的眼神。 「我们都是江川洪流中的一杯水,波涛汹涌的世道,清澈反而是最难的挑战。」局长拍拍江涛澈的肩膀,「轮到你发言了。」 署长说完后便离开,局长则把发言权直接江涛澈,随后离席,因为规划行动,必须保密防谍,两位高级长官为了失败后的避嫌,不参与规划。 把握时间的江涛澈没有激励人心的演讲,直接开始针对计画讨论。 侦十二队在里头扮演的是规划的角色,不参与行动,而专案小组做后方总指挥,所以只有这一百二十人可能直接接触到sat。 开会非常顺利,而中场休息时,局长秘书入内给出密函,达运集团董事长二公子表示「不愿配合担任诱饵」,知道自己可能是下一位受害者,二公子表示今日晚间即刻出国避风头。深怕自己回国会遭到袭击,愿意以金钱资助计划,写下三百万的支票,提供武器升级。 江涛澈觉得好笑,增添军备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只能说二公子的理由太天真。 却不可否认,少一个人间接提高成功率,原先编制四十人保护一人,现在可以规划到六十人保护一人。 而其馀两位便表示配合,华海营运长、王柜监察人,比起年轻气盛的达运二公子两人更为稳重,而且他们贪图的是,整个警政署的人情以及整个案件背后的巨大利益。 简单来说,如果两个人代表着的是自己的公司,协助警方将sat逮捕归案,那些可能会遭受sat攻击的企业便会与其產生好感,反而欠下两人人情,如此机会不赚白不赚。 且杀手要隻身一人突围六十名训练有素的警员,比登天还难,且整个行动还有神探江涛澈参与其中,更令人安心,这神探昨天才连破三件案子,可不是一般人。 为此昨夜江涛澈在车上告知谢吴两人计画时,谢学儒提出耐人寻味的问题。 「如果企业主知道会被攻击,直接答应sat的计画,怎么会想与警方合作,提高危险性。」 「与其跟随时可能要自己命的刽子手合作,不如警方合作不是更稳妥,且安心。」江涛澈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 警方终究是国家机构,国家必需靠企业维持经济,这样的死循环内,依靠警方更具备效益性,而如果受害人想徵招佣兵,一天的时间内,根本来不及,为钱工作的保鑣没有强烈的约束性。 看似临时起意的规划,其实是江涛澈早已想的面面俱到。 整个围剿规划会议上,江涛澈提供自己所知所见,沙盘推演,找寻最安全的方式。 会议不仅策划分组、地点配置,甚至武器、通讯系统、后方支援、医疗救援都包含在内,围剿计画可说是细思极恐,必须保证在週六晚间十二点前不能洩漏任何讯息,毕竟关係到一位企业重要人物,如果目标物不幸身亡,对警政系统会有极大打击。 一百二十位警员与江涛澈在出勤前只能在这空间行动,临时召集地内附有卫浴厕所,人们不需要离开此处,食物、饮水会由外面送入,垃圾则事先堆积在空间内。 唯一听过计划后离开临时会议空间的只有方勇,他必须出去召集所需交通工具与器材,还要接洽「被保护者」。 「前辈,如果计画曝露或失败,你会是最大的嫌疑人。」江涛澈在方勇离去时提醒,这不是关心、不是警告,是威胁。 「臭小子,终于要落幕了,我怎么在最后倒戈。」方勇笑言,他确实恨不得马上抓到sat,让自己轻松点,「真的抓到了,我珍藏的古巴雪茄会送你一根。」 「昨天才跟你说,我真的戒菸了。」 「是吗?可能我忘了。」方勇瀟洒离去。 同一个时间点,谢学儒则拿着前辈先前手写的书信走进局长室。 时间回溯到今天早上六点,江涛澈拿着便利商店的咖啡回到办公室。 曾经在文件堆中的吴若颖,因被绑架列入受害者名单,局长给予病假三天,希望吴若颖可以全身检查,深怕在昏迷时遭受毒品注射的隐患。 而陈落雁因伤离暂停工作,暂时解除职位,等院方判定能恢復执勤后,才有能回岗位工作。 如今只剩下谢学儒还在位置上,听昨晚便睡在办公室内,他与前辈还没有解除停休。 「前辈你去哪?」察觉到有人进来,谢学儒抬头望去。 「睡不着,想了一些事。」江涛澈举起手上的咖啡,随后便坐下,开始在白纸上写字,「你去洗把脸,待会有事情要你去办。」 「昨天说的计画?」谢学儒拿出盥洗用具。 「恩。」 第六十四集 围剿 X 行动代号死神圣物 第六十四集 週六夜晚,少年骑着脚踏车,来到商业区,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前,这家店正在招人,今天第一天上班,想起曾经与一家人经过此处,那时父亲正带着全家人去吃自己的庆祝晚餐,没想到父亲之后突然爆发肝癌,家里状况发生巨变。 自己出来打工是想用自己微薄之力减低家中负担,让父亲染上肝癌的便是对面商业大楼的新主人,他回头看在週末夜晚的灯光亮眼的大楼,怒火中烧,眼神充满愤怒。 父亲是王柜集团的中阶主管,但处在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位置,长期被上面施压,又要接受下方的抱怨,很多时候父亲不想将压力释放给下属,都一肩扛起责任,造成业务量爆量,还要时常陪上层应酬,久而久之罹患肝癌。 「新来的,站在外面干嘛,不要害羞,这里没有学长学弟制啦。」田良吉爽朗的说着,走到门外迎接新员工。 他马上换为正常的表情,笑脸看向和自己打招呼的田良吉,一同进店里,进门前再次回头怒视已成为王柜集团的七十二层摩天大楼。 其实罹患肝癌是非常复杂的事情,其原因有很多种,且少年父亲的业务并没有过多,而是少年父亲溺爱下属所以包揽全部事务导致。 然而不管其因为何,已经在少年心中埋下对父亲公司恨的种子。 两人走进便利商店内,浑然不知在附近隐藏着眾多警员,便利商店所在的大楼屋顶便埋伏着一位狙击手。 瞄准着诱饵,王柜集团的监察人,枪已上膛随时准备射击即将出现的sat。 「这里是伏地魔一号,视野清晰,目前没有发现哈利。」 「这里是伏地魔二号相同。」另一处的狙击手回应。 代号主题是哈利波特,是方勇的主意,原因不明,似乎与哈利波特第七集书名死神的圣物有关。 六名不同位置的狙击手交换情报,他们很满意伏地魔的称号。 「方队这大楼刚好是第一起的案发地点吧。」一位通讯人员输入程式码,提问着。 便利商店对面,有厢型车方勇与几位通讯技术人员在里头,技术人员在调真无线电波长,防止被窃听,车内有数十台萤幕,播放着商业大楼内的所有摄影机画面。 「要叫我阿不思,但你说也没错,上次是四十七楼,这次在二十二楼,都在同一栋大楼怪巧合的。」方勇觉得这状况未免过于巧合,他看着萤幕按向无线电,「接骨木起身,接骨木起身,石内卜回报状况。」 「这里是石内卜一号,诱饵要去厕所。」埋藏在二十二楼区块的警员,表示诱饵只是想上厕所。 眾人回覆收到。 「麦朵就绪。」方勇给予指示。 「这里是多比一号,接骨木跑向电梯,阿不思给予指示。」 「整整石化。」 这是全员待在原地的暗号,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深怕洩漏行动,确实很像石化。 「海格,诱饵过去。」 海格是偽装成停车场管理员的刑警,而取名大概是借鑑海格是看守狩猎场。 严肃的行动在过度创意的代号下,显得有些滑稽、幽默。 「这是海格,诱饵进入车内,请示下一步。」 「他在干什么,找死是不是。」代号阿不思的方勇正在思考该怎么办,只要有人暴露,计画等同宣告失败。 「奈威(资讯组)有任何诱饵电脑或手机画面吗?他是看到什么?」 资讯组在另一台厢型车内,监视者商业大楼所有电子设备的封包与诱饵电子设备的萤幕画面,他们不懂会什么自己组别的代号是奈威·隆巴顿,一点关係都没有。 事实上整体行动代号都很荒谬。 「回报,无任何异状。」 「这里是海格,诱饵发动车子,请示下一步。」 「海格,上前关切,附近人员,到地下室准备。」方勇有很不好的预感。 「方队需要与诱饵通联吗?」 「不行,还有要叫阿不思,诱饵叫接骨木。」方勇内心焦急,只要诱饵离开大楼即算前功尽弃。 「这里是海格二号,诱饵熄火下车,手里拿着一包物件。」 「是什么?」看来一切有转机。 「是湿纸巾。」 「fuck!只是到车上拿湿纸巾吗?」方勇抓着头大骂,「虚惊一场,各位回岗位上,海格看好诱饵。」 王柜监察人这一操作,将所有围剿团队都吓出一身冷汗。 「华海那边如何。」方勇问着一位通讯同仁,他负责与华海方交涉。 「一切正常。」华海负责人回应。 「时间还早,臭小子不要预测错误呀。」方勇看着手錶,心里期待又怕受伤害。 第六十五集 老人 X 马林鱼 第六十五集 高级住宅区最高处,有座佔地百坪的大房子,里头一处房间,有面摆满整柜的书籍,另一面装饰着电子炉火,由lcd萤幕播放着4k画质的壁炉影像,由环绕音响播放着烧材的声音,但房间的温度用中央空调调整至最适合阅读的摄氏二十五度,整间书房没有窗户。 王柜企业董事长兼创办人董仲颖,头发苍白的老人坐在古意浓厚的单人沙发上,阅读自己最爱的书,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墙上的古老掛鐘显发出滴答声,古董留声机播放着《verdi:requiem-diesiraeetubamirum》 董仲颖正阅读章节「相遇」。 「『它会吞饵的,』老人自言自语。『主呀,请让他吞饵。』??」董事长边看边低语,是他的阅读习惯。 「叩叩。」典雅的木门传来声响,两下代表家管送餐。 「放着,等等我会拿。」董仲颖读书被打断有点烦躁。 「叩叩叩。」敲门声变成规律的三下。 「我在忙。」老人语气中已带怒意。 「叩叩叩。」 「现在是怎样!」老人火冒三丈对门口大吼,从未有人敢这样打扰他读书。 「叩叩叩。」对方似乎故意激怒老人,又敲三下。 他怒目起身,按下手机按键,典雅的古木门,里头镶嵌智慧型装置,用手机便能控制开关,不管是哪位僕人,今天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门一开,眼前的不是家中任何一个人,是位全身包覆黑色机能衣,头戴防毒面具的「人」,他撇着头用漆黑的镜片看着老人。 「是你!」董事长内心一震,吓得往后退,没注意到身后的沙发被绊倒在地。 看着一代企业的君王像虫子在地上爬,试图远离自己,sat没有任何动作,不急于动手,因为眼前的董事长不管如何呼救,救援都来不及拯救他,没有人会比自己还要快。 他只能尽可能的退远离sat。防毒面具遮住下的脸,一定正在戏謔自己。 警方以为包围圈做的滴水不漏,可惜只是缘木求鱼。 有时人们已到对的地点,却少了那句:「你们把网撒在船的右边,就会捕到」(约翰福音21:6) 自己的目标确实是王柜航运,但目标人物不是监察人,监察人却是恶名昭彰、臭名远播,但人在高处哪有不脏手,王柜最高主理人的手更脏,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老人背靠书柜,他已经没有退路。 sat与老人之差七步距离,他一步一步走向老人,脚步缓慢,只要老人死,他的儿子们必然同意合作,可能他的儿子们还恨不得老人尽早死去。 老人确实必死无疑,但在最后他没有恳求怜悯,没有任何恐惧,只是直视着sat。 sat心想此人有骨气,不愧是一方之霸,他跨过地上的《老人与海》。 书本掉在地上后,页数正巧翻到下页,书上写着「『他吞饵了,』老人说。『现在我来让他好好吃饵。』」 sat走到与老人紧紧相差两步距离,那是他最合适的攻击范围,他准备吐出肺部所有的空气。 昨晚三人在车上,江涛澈在分析这週六sat最有可能暗杀的三人时,谢学儒举手想要发言,江涛澈点头允许他发言。 「前辈即便知道sat的目标,我们就能抓到他吗?我是说,你看之前几起案件,他可以一对多,而且有几的都是地下社会的,他是用刀与是荷枪实弹的黑帮搏斗。」 「那是因为他们是可以被杀的人,安排一身清廉的警员,他是下不了手的,不然队长可以早已不在人世。」吴若雁一边举着手一边说话,深信sat是正义之士的她,相当然而的认为sat不会对好人下手。 三人算是第一次在案件中平等的讨论,江涛澈点认同,他也是如此认为。 「那sat动作快狠准,要逃我们一定追不到,可能连阻止他杀人都没办法。」谢学儒推论着。 他没有江涛澈的天赋,所以他努力的研究每个案件,每位死者,每张案发现场照片,在几个案件中都有枪械,尤其是第一与第七,案发现场可以回推出当时的枪林弹雨,甚至还有身经百战的保镖在场,而sat都全身而退,他们要抓的人是连子弹都能闪过的人。 「最好的时机点是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直接废了他的手。」江涛澈眼神阴冷。 「碰!」书房内,老人身后的书柜顿时各爆出去大声响,因为同时开枪,两道枪声如同一声,因为距离太近,sat还来不及啟用能力,双肩瞬间传来剧痛,疼痛感过于强烈,差点失去意识。 但仅在失神的零点一秒,老人抓住这珍贵的瞬间,趁机用袖珍背心手枪,补上一枪,击中sat的左二头肌上。 sat内心大叫不好,察觉对方瞄准左右肩关节,已被贯穿,「.50ae子弹?」 他不在乎老人马后砲的射击,忍住剧烈的疼痛,开啟能力,好险对方身为警察不会下杀手,所以没有再次开枪。 「可恶,必须完成任务。」sat开始b计画,他从未想过会有施展b计画的时候。 除了他本体以外的事物开始缓慢下来,自身主体时间加速,却造成伤口流出更多血,他咬紧牙关,要用自身的摆动将袖中布伊刀甩出,完成任务。 他身体一扭,发现手臂的绳线机关在子弹的射击下毁损,无法使用。 。 「这也不行。」sat不得不佩服他们,他心中想起那位男人,「江涛澈」。 计画必定是他想出来的,「真的有那么神。」 他当机立断,走为上策,趁自己还未失血过多,先跑出门从最近的窗户逃离,到屋外后开始正常呼吸,sat首次负伤,鲜血直流,两手皆废,即便復原也无法与之前比拟。 他顺着规划好的路线逃跑,好在药效还在,他视身体状况选择阶段性的开啟能力,拉开与对手的距离。 最后他成功逃到后山,他用反追踪的路线走着,左转后右转,再右转直走左转,在山林中穿梭,血液与脚印会让他们不知所终。 一边逃一边分析局势,整个计画应该是侦十二队私自进行,不然自己应该会知道消息,开枪的两人大概是江谢两人,因为陈落雁还在医院,吴若颖还在停休,他满两人应该追不上自己。 为了保险起见,他是这让自己走得更远,更靠近预计的地点,会有人接应他。 现在他双手皆废,幸好现军师一直与他保持联系。 「军师,军师,别听歌了。」sat听着电话声,等待名为军师的人回覆。 每次耳机里传来soundofsilence的歌声,都代表着军师正在与他通话。 失血过多的他无力再举起脚,瞄准一处灌木丛便躲进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能躲则藏。 一切都会安然度过,始终是这样。 第六十六集 露相 X 正义 第六十六集 一声巨响,将射穿sat的腿,也打破他的幻想,断的不只是他的左打腿骨,还有他的后路。 接着对方连开五枪,全部打在sat的四肢上,那疼痛直接刺穿他的灵魂,他放身哀嚎,烟硝味如同幽冥的鬼魂缠绕着他,伤口的灼热感让他置身地狱。 「怎么可能。」他咬牙切齿。 他瞬间理解缘由,看向自己的左二头肌,董事长的一枪,不是趁乱补刀,是计画中的一环,将追踪器射入自己体内,是自己大意,然而即便知道有能如何,根本无法自行拔除。 太完善了,江涛澈针对自己的计画实在太完善了。 「五分鐘后,了解。」江涛澈将着电话,没带情绪看着倒在地上的sat。 sat手臂中有定位装置,江涛澈已经将位置传给局长特派员,确认医疗团队前来急救sat,此人不一定要活着,但活着更好,这是江涛澈的定论。 江涛澈走向前,扯下sat面罩,他想见一件此人是不是他心中预想的那位,「果然不是。」 他内心松了一口气,江涛澈一直猜忌sat可能是柳东山,因为此少年身上有太多疑点。 尤其是江涛澈在查阅柳东山给他的发票与电影票时,票上显示的位置与几处案发地点相近。如果兇手是柳东山,那自己便是位失格的兄长,让妹妹曝露在危险之中,自己毫不自知。 而事实摆在眼前,少年是位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其真实身份只要之后对照便可知晓。 「你要逮捕身为正义使者的我吗?」被扯下面具的sat,不带情绪的道出,不是恳求,不是讽刺,只是单纯的询问。 「正义,我不在乎,我只是要完成任务。」江涛澈用着一贯的语气。 他笔直的站着,跟以往一样,对此人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应该已经查到我身后是有团队的,你不是应该放长线钓到鱼吗?」sat再次提问。 「我的任务只是逮捕你。」 「那你只是条政府机关的狗吗?没有更多的想法,你心中的正义呢?」sat对江涛澈的波澜不惊感到厌恶,他语气逐渐激动。 「正义?那是他人定义的。」江涛澈只是冷眼看着眼前不断流血的sat。 「好,那你来定义我是不是正义?」少年看着江涛澈。 少年想用话术来动摇江涛澈的内心。 「是电话里的人要问的还是你。」江涛澈看见少年耳中的耳机,觉得少年突兀提问有些诡异。 「我问的。」少年言之凿凿。 「你不是正义,只是你的行为刚好帮助到别人,又或许你如此作为营造『正义』的形象对自己的行动比较方便。」江涛澈是在上次破三案中得到这答案。 之前他有过相同的疑问,警察按照工作需求办事、逮捕嫌犯、维持秩序仅是工作的职责。 确实有警察带着「充满正义的心」工作,陈落雁便是这类人;抑或一颗「相信正义的心」,例如:方勇。 而不管是否身为警察,都可以有颗相信正义的心,只是警察的工作内容更接近人们眼中的「正义」。 江涛澈沉默,只是冷眼看着sat,对他的话语毫无兴趣。 sat也不再说话,他深知大局已定。 医疗小组在两人对视时赶到现场,医疗小组长念叨着江涛澈执法过于偏激,江涛澈客气的道歉。 他并非不分轻重,只是怕sat留有后手,若不阻断sat所有行动功能,躺下的可能是自己。 至此江涛澈的任务算是完成,他交代医护人员兇手可能服用大量古柯硷,要赶紧清掉毒素。 医疗小组长点头,其馀成员已经将sat止血完,也打入麻醉剂,准备离开,此时除暴特勤队出现,准备护送sat去医院。 其实除暴特勤队与江涛澈同时到达sat最后的逃难地,但江涛澈特别吩咐过,必须等麻醉药生效效他们才能现身,若sat回光返照,警方还是留有后手。 护送队浩浩荡荡离开,接着前来的是专案小组,开始封锁现场,做进一步调查、蒐证。 江涛澈摇摇头,夜晚还很长,有一堆事等着自己处理。 SAT - 6 少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十三路围棋。 音响播放着,disturbed-thesoundofsilence。 「军师,军师,别听歌了。」电话另一头呻吟着,气喘吁吁,「军师??」 少年不理会耳机的声音,他手持白子,下了一子,喃喃自语,语气骄傲中带着喜悦。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很难不开心,「也就这样吧,已经表现的很不错。」 他看见前方,电视反射出自己脸庞,下完白子又下黑子,自己于与自己对弈。 少年又下一个黑子。 「你用饵钓鱼,我用鱼钓鹰。」少年嘀咕,手换拿白子,终于等到黑子猎鱼的瞬间。 而且即便咬饵后,还需要欲情故纵,让他在跑一会儿,适时扯一下,再放远,再扯,硬扯硬拉线会断,但放太远线会乱,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 电话传来数声枪响,以及sat的哀嚎。 「你问他正义的问题即可,他会放过你的。」军师漫不经心的说,他的声音会藉由软体变成电子音。 军师听着江涛澈对sat的辩证,嘴角上扬,接着掛上电话。 「江涛澈果然是跟我一样的人。」军师咧开嘴笑 第六十七集 结案 X 落网 第六十七集 「週末英雄昨夜疑似落网。」早报头版用色彩鲜艳的大字写着。 这是件震撼全国的大新闻,各大媒体社群都关切此事,每个小时都在更新消息;然而官方释出的消息有限,刑事局正门挤满新闻记者,等待着局长的发言,有些投机记者绕到后门堵出来的刑警询问事件的发展。 却没有人发现最关键的破案者从资源回收区离开。 忙活一整夜,终于在隔天中午结束关于侦十二队的部分案件,之后的权责后续流程都在专案小组与检察官身上,卸下职务的江涛澈一身轻,週六案是他处理过最棘手的案件,他现在犹如吐出卡在喉咙的鱼刺,身心舒坦,嘴里嚼着花生发动车子。 他没有选择直接回家休息,而是来到医院,不喜欢医院也要来探望陈落雁,以队长的身份跟她说声:「辛苦了,破案了。」 这六字箴言不是江涛澈的风格,是师父传承下来的习惯。每个案件都必须有始有终,每一次好好的结束,便能换来下一次的好开头。 陈落雁的病房内,谢学儒、吴若颖都在场,三人正在注视电视,看着新闻转播的记者会,江涛澈经过时顺手关上。 「前辈干嘛关电视!」谢学儒哀嚎着,他还想听听局长论述,搞不好会夸奖自己。 「此事件跟侦十二队不会有牵连,这已经谈好了。」 「什么!」被此消息震惊的谢学儒,嘴张的可以塞下两颗馒头。 「跟最后办案手法有关。」陈落雁貌似提问,但这是肯定句。 江涛澈点头解释缘由。 为了确定能瞬间废掉sat的手臂,江涛澈在局长知情下调动证物室内的两把沙漠之鹰、gps子弹与袖珍手枪,为了骗过sat与王柜董事长的交涉没经过正常程序,对于办案方来说这是不得不採取的作为,但是对整个体系来属于违例办案,惩处下来,江涛澈与谢学儒最糟的情况是革职。 局长为了避嫌将侦十二队隔绝在侦办名单内,所以侦十二队在办案报告中不会留下任何纪录,想当然耳也没有破案相对应的奖励。 「局长有说补偿方法吗?」谢学儒垂头丧气。 「没有,檯面上、檯面下都没有。」江涛澈果断回答。 他们是破案的英雄,但不合规定的剑走偏锋,是不能被发现的,只能隐藏自己。 谢学儒哀叹止假停休都白费。吴若颖没有意见,只是看着大家,陈落雁很坦然的接受。 「方便说明最后的推断怎么来的。」负伤的陈落雁没有参与最后在车内的开会,他很好奇他们三人怎么会锁定王柜董事长。 那天晚上三人在车上,江涛澈阐述自己所想,将为何接下来sat会攻击航运类企业高层的理由告知两人,当然排除关于「那里」的事情。 「前辈你的意思是,sat想要垄断古柯硷市场,要製造更强的药剂。但为什么?」谢学儒无法离解。。 「是专注力吗?」吴若颖低着头回答,这是她想到最好的答案。 「专注力?」 「恩,『古柯』本身具备兴奋剂的功效,你想如果製造出的药可以胜过咖啡、能量饮料、b群等提神类饮品或成药,市场会有多大。」江涛澈顺着两人的话接下去。 其实江涛澈并没有想到这方面的理由,只是因为接下来的计画需要两人配合,所以先将一部分的推论告知两人。 好在吴若颖提出另一合理的说法,让自己可以找到安全下庄。 「队长,为??为什么会是王柜,不是华海?怎么判断的。」吴若颖很疑惑队长可以说得如此篤定。 「因为三间公司中只有王柜航运有在哥伦比亚设点。」 听到「哥伦比亚」两人便心领神会。 「那关于这个我有一个看法,如果前辈认为王柜航运的可能信最大的话,目标人物应该不会是监察人,可能是董事长。」谢学儒提出自己的看法。 「为何?」这是江涛澈没有想到的部分。 「因为如果按照前辈说的sat的作为都是威胁,那王柜航运的相关人士已经遇害两次,我是说如果啦。」谢学儒抓着头说着,其实他自己也很不确定自己的推论。 谢学儒是侦十二队中对与所有受害者最暸若指掌的一位。 「继续。」江涛澈并没有发现这点,他关注的点与谢学儒并不相同。 谢学儒瞄了瞄吴若颖,后者也察觉谢学儒的目光,微微的点头,表示没关係。 「恩,那我说囉,第四起中的那刚满十八少年是王柜ceo的私生子,是董事长的亲孙子,而第十起死者中精上虹娱乐的执行总监,是董事长小女儿的未婚夫。」 「原来如此。」江涛澈呢喃。 在他的分析中,一直不明白第十起案件sat整个计画有何相关,一开始认为是精上虹娱乐旗下的新闻部掌握sat的消息,sat打算封口。 这点算是自己漏算了,果然讨论、分工,是具备意义的,他突然想起陈落雁,她一位擅长分工的领导人,也是因为她的指示让谢学儒可以专注在受害者背景上下功夫。 「那??这样,还会是航运企业吗?」吴若颖疑惑,如果对方已经成功威胁的话。 「还没的,如果有成功了,会有预兆。」江涛澈说得很隐晦,在上两个搭档的的讨论下,确实察觉自己的不足,倘若国内航运有关于毒品的消息,司机应该会告知自己,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赌一把。 「其实不确定的话,直接问董事长就好了不是吗?」谢学儒问着,如果是攸关集团内高阶主管的性命,对方应该会直接给予答案。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柜航运连两次的威逼都没成功,那这次也不会成功吧?」吴若颖举着手又开始自己的论述,她还不习惯发表言论,语气有些吞吐:「毕竟??之前死者、受害者都与董事长关係很近,这次的监察人怎么说都算家族外人吧。」 「这样的话目标就很已有很多可能了,这样根本一时之前无法锁定。」谢学儒惋惜,好不容易推测出结果,又是竹篮打水。 「可以,如果两次都没有成效,那目标必然是董事长本人。」江涛澈语气篤定。 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製造问题的人,如果威胁董事长没有效果,不如直接解决董事长,反过来威胁董事会,反而更容易。 「精彩的判断,接下来便是顺水推舟,把整个计画当作幌子,让sat误认警方判断错误,更有底气出动去猎杀董事长,同时间也让sat松懈,毕竟只是高中生,加上屡屡成功案杀,难免心高气傲,趁对方狩猎时反狩猎。」病床上的陈落雁在听完江涛澈的回顾,便轻描淡写的说出接下来的剧情。 「对呀,直到最后一刻我都害怕sat不会出现。」谢学儒说着自己躲在书柜后的紧张情绪。 江涛澈在推论完毕后亲自登门拜访王柜董事长,同时间吴若颖设计一个手机独立运作gps系统app,谢学儒则是将之前自动收线器的资料详读一遍,确定如何同时射穿手臂也让器材失效。 接着在计画确定后,将整个计画手写交给局长。 让谢学儒独自一人领取证物室的枪枝,以及去书房佈置躲藏地点,等待大鱼上鉤。 「接下来呢,一个陪未婚妻去土耳其、一个跟妹妹去日本?」陈落雁说着两人大男人的计画,最后目光看向吴若颖。 「我??我吗?我想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吴若颖抠抠自己的脸颊。 「你呢?接下来。」江涛澈难得的问陈落雁公事以外的问题。 「首当其衝当然是养伤,但之后只能看上面,看是回去当督察,还是留在侦十二队。」陈落雁笑着看眾人。 这虽然不是江涛澈问题的本意,他是想问陈落雁休假有什么打算,但就这样吧。 「各位,辛苦了,结案了。」最后江涛澈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告知眾人一切落幕。 第六十八集 Justice X Just ice 第六十八集 週日下午,王柜航运新商业大楼对面的便利商店,柳东山正在与田良吉交接班。 「没事吧?」田良吉低语。 「今天早上都正常。」柳东山写完交接本,对新人微笑,昨天他放假,第一次看见少年。 「不说拉倒,我妈说你取消固定休週六。」 「是呀,暑假了,週六不太重要了。」柳东山脱下制服。 「我妈说你下週请假去台东玩唷,记得帮我带地瓜酥回来。」田良吉随意搭上几句话。 柳东山脱下手錶,递给少年,「这给你,记得好好工作。」 礼物来的太意外,少年看着柳东山手上的碳纤维飞行錶。 「我用不到了,你手上没錶,要知道上班最重要的是时间。」柳东山说的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少年意外收到礼物,不知所措地看着田良吉。 「他最近买新的錶,而且他手錶超多的,不缺这一支,是我跟他说你没有錶,要他拿一个先给你。」田良吉胡乱编一个理由,他也不知道柳东山发什么疯。 少年听着默默的将手錶戴上。 此时店内的音响发出电台dj的声音:「下一首要播放的歌曲是『simonamp;garfunkel-thesoundofsilence』」。 「东山这不是你最爱的那首。」田良吉兴奋的说着。 「你也喜欢这首歌。」新加入的少年也问着,他对柳东山充满兴趣。 「觉得歌词很有意思,尤其是用沉默所代表的意境,令人思索必须有人打破沉默,改变现状。」 「可惜,那位打破沉默的人,已经被抓了。」少年看着报架上的报纸,每一个头条都是报导sat确定落网。 少年特别感慨,因为sat是在攻击王柜航运时落网,如果没被逮补,便能重创给王柜,帮自己发洩心头恨。 柳东山拍拍少年的肩,表示认同少年的遗憾。 同时间田良吉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柳东山。 週五早上自己没事做便来探东山的班,在休息室吃早餐时,意外听见外面江大哥正在与东山聊天。 「那天你问我知不知到所罗门·格兰迪,我终究觉得很奇怪,所以查了一下,发现这角色出自于出自英国的《鹅妈妈童谣》,所罗门·格兰迪的一生。」江涛澈平铺直述。 「恩,这我知道。」 「我只是在想,你在提醒我什么,我看过你的留给我的发票与电影票,与几起案件的时间与地点相近,那天唱歌的ktv也是如此,所以我很合理怀疑你与嫌犯有关。」 「江大哥,你的推理太武断了,再说,」柳东山声音中带着邪气,「抓人需要证据吧。」 「我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来保证sat不会缺席。」江涛澈声音变得低沉,像是一种威胁。 「江大哥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正义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柳东山语气则是上扬,表示自己的轻松。 「正义?」江涛澈叹笑「其实我不在乎,在我看来只是谋杀。」(justice正义,just只是ice为动词时可解释为去谋杀某人。) 「我喜欢这个笑话。」柳东山笑了出来,接着说:「今天一样吗?冰美式。」 在休息室偷听的的田良吉觉得东山转的很硬,似乎是直接断开对话,不再讨论。 「是的。」 而江大哥也跟着节奏,大概是目的已经达成。 现在看见柳东山丝毫没有异状的走到休息室拿背包,田良吉心里放心许多。 他一直懊悔着当时自作聪明,跟江大哥说自己看到sat闯出来的一幕,其实是想潜移默化的告诉江大哥sat是人民的朋友,sat出现后一般民眾消灭了地下势力,解决了sgc这样的万恶组织,希望江大哥可以网开一面。 事实是便利商店内除非贴近落地窗,不然是看不到四十七楼的。 田良吉不知道的是,江涛澈确实发现这点,也因为他的说词对柳东山重度怀疑,高中生、固定休週六、发票与电影票位置与时间跟案件巧合的靠近,然而最终呈现在江涛澈眼前的却是一位陌生人。 「阿囉哈!你们两个刚好都在呀!」 一个爽朗甜美的声音传来,惊醒在思考的田良吉,同时间柳东山已经换好便服,正在对新人解说手錶功能。 「小瑀你怎么会来。」田良吉对江荷瑀的出现很惊喜。 「特地来找你们呀,我还特地抓你们两个交班的时间唷。」江荷瑀穿着轻便,从口袋中拿出小本子,「阿吉、东山你们有要什么纪念品吗?」 「我还好,如果有去松尾稲荷神社帮我买个御守,感恩感恩,算是我的回忆吧。」柳东山抓抓头,对于曾经在日本住过的他,并没有特别的爱好。 江荷瑀马上记在本子上,接着瞪大眼看着田良吉。 「你们要去关西吼,东山你不是关西人,有什么推荐的?」田良吉看着柳东山,对方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好建议,「那一本jump就好了,谢啦。」 「原来你是关西人唷?」 「江大哥,你怎么在?」田良吉这次不是惊喜,是惊讶。 「我陪我妹妹来。」江涛澈看向江荷瑀。 「你们?」田良吉一脸不可置信,看一下江荷瑀,又看江涛澈;两人完全不像,他没想过自己的同学居然是神探的妹妹。 「阿吉少失礼了,是呀,我住兵库区。」柳东山回答的理所当然,「江大哥也要一起去日本玩吗?」 「对呀,手边的工作结束,刚好可以一起去,」说完江涛澈便开口,后面的话才是自己上前搭话的重点,「上次的事,是我误会,抱歉。」 江涛澈为前几天来挑衅的行为感到歉意,他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如何想,不避嫌的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事实上此次前来是自己的意思,妹妹只是刚好搭顺风车。 「小事小事。」柳东山挥挥手,并不在意。 「哥,你跟东山之间有牛肉唷?」江荷瑀看着两人,又看一下田良吉想从那获取一些讯息,只见后者摇头表示不知道任何事。 「我之前办案把他当作嫌疑犯了。」 听到江涛澈的回答,田良吉眼睛睁到眼珠都要掉下来,没想到江大哥如此的耿直。 「难怪你那天问我一堆东山的事情。」江荷瑀想起前几天,哥哥突然回家吃饭时,在餐桌上意外的对柳东山特别有兴趣,「抱歉囉东山,是什么案子?」 对于江荷瑀这样一般民眾,甚至之前被盘查的高中生们,都不晓得一切的动作跟三个月前的週六案有关联。 「小瑀警察的事情是不能过问的,而且搞不好江大哥没有误会唷。」柳东山邪笑,用怪腔怪调说出最后几句话。 「我知道。」 「我开玩笑的啦。」发现江大哥冷淡的反应,柳东山反而尷尬起来。 「我也是。」江涛澈用着平常冷淡的语气回答。 看着江涛澈朴克牌般的表情,说着开玩笑的话,如此反差让三位高中生笑出声来,这次便让江涛澈尷尬了,他觉得自己只是说实话而已。 第六十九集 那里人 X 那里人 第六十九集 电梯门在八楼开啟,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头戴鸭舌帽,帽簷压得很低,走向自己的住处。 在门口看见包裹,便带进家门;一开门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位女子,正在摆弄自己的围棋,电视播放着电影。 「出院囉?都签收了,干嘛不顺便帮我拿包裹进来。」在屋内的光线下,露出标志性的鹰鉤鼻,男人脱下帽子,是专案小组组长方勇。 「自己的包裹自己拿呀,才有收到礼物的感觉。」女子伸懒腰,发出慵懒且迷人的声音,「而且你的计画中居然有刺伤我的部分,真的很讨厌。」 「抱歉啦,必须这样才能扰乱江涛澈,他意志太坚定了。」方勇想着江涛澈几乎钢一般的意志力,便觉得头疼,「过几天你要跟我去台东吗?」 「我没兴趣,那老傢伙我应付不来。」女子发出抗拒的声音。 「好吧,我自己试试看。」方勇将包裹打开,里头是新版的智慧型手錶。 「我问你唷,你觉得江队知不知道我们的事?」女子担心的问,很怕最后被查出身份 「知道的唷。」方勇的声音,突然变得不一样,失去原本老年人的乾哑声,变成少年的清亮嗓音。 「什么!」女子发出讶异的声音,转身趴在椅背上,睁大美艳的丹凤眼,瞪着已经变成柳东山的方勇。 「我以为用方勇的模样会吓到你,没想到,反而是这种一目瞭然的事情,让你吃惊。」柳东山说的无奈。 「方组长有什么好怕的,一听语气就知道是你。」女子回应,接着提问:「江队知道,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目的是抓到sat,赶在下週去日本,基本上他只在乎他妹妹,顶多在加两位伙伴,最近也包含你,落雁。」 「军师,你不做那些多馀的事,江队可能会一直蒙在谷底。」陈落雁嫌弃道,柳东山太爱做些不必要的事。 「不做多馀的事,江涛澈破案的机率会下降很多。」柳东山戴起手錶,开始尝试连结手机,「但他只是知道我是谁,以及sat后面有一个团队,你的真实身份还没有露馅,你就好好继续做警察吧。」 「那就好,我可是很爱这份工作的,我是说警察的部分。」陈落雁发现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糟,又坐回位置上看影片,随意问:「那你这样算赢还是输?」 「以结果来说,是赢的,我本来就是要他破案。」柳东山说的运筹帷幄。 陈落雁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是要先让谢学儒开始调查背景资料,与吴若颖打好关係,改变侦十二队的氛围,让江涛澈觉得队上三人与他背道而驰,接着江涛澈会为了彰显自己的独断优势,採取与陈落雁相反的意见,如此便能让江涛澈前往守门人的去处。 陈落雁则将联络电话换成助理,助理是柳东山变化而成,到了许博士的别墅后,发送电子邮件给吴若颖,之后则是让许博士自由发挥。 只要江涛澈没有能力,他只能依赖自己的分析与皇甫留下的人脉。 接下来让一切发酵,而自己在棋局中必须时时刻刻蜻蜓点水的出现,推进局势向前。 如果江涛澈所看所知,都是柳东山安排好的,他的自由意志与选项,都经过设计,最终得出的结果,也只会导向柳东山设定江涛澈在週六案中扮演的角色。 绑架吴若颖是让江涛澈误以为调查方向威胁到sat背后的团队,刺伤陈落雁也只是製造一点危机感。 大江终究向东流。 或许是到最后一刻江涛澈已经知道这一切。 「但我没想到你最后一步棋,会牺牲掉sat。」陈落雁继续追剧。 「这件事情势在必行,他开始服药后越来越任意妄为,把他交出去利大于弊。」柳东山看着智慧型手錶研究功能,戴起来的感觉比之前的飞行錶轻了不少。 只有将sat交出去,整件事情才会完整落幕,公部门需要给既得利益者一个交代,警方也需要一个收手的理由,而且只有sat成为断尾,组织才能真正的隐藏起来,将锅全部给sat,一举数得。 「只可惜,要找一个跟他能力相当的人非常难。」柳东山表情一点也不惋惜,只是研究着自己的智慧型手錶。 「你不怕,他把我们拱出来?」陈落雁人担心着说。 「不会的,因为他认为我会去救他。」 「你会吗?」 「不会,但我会找时间杀了他,至少可以回收他的能力。」柳东山露出兴奋的脸。 「东山,首领那?」 「旁枝末节的事不用对他报备,我比较担心王莽会不会与我们合作,如果他愿意,团队会更完整。」 sat曾经不受控制,自己去攻击王莽,只是为了找到比自己强的能力者,柳东山原本想将计就计,与王莽谈判,但效果不佳,果然硬的不行,只好试试看软的。 垄断全盘古柯硷市场,王莽便会需要自己製造出的药,即便他不要,他孙女也需要。 「说到首领还是打给他一下好了。」柳东山嘀咕着,尝试用智慧型手錶打电话。 「左局长,我东山啦,找时间见个面吧,这次事件应该可以让你上任署长毫无悬念吧,以后可以不用当夹心了。」 第七十集 吾 X 汝 第七十集 週六案结束后两週,柳东山独自在家打谱,音响播着《thesoundofsilence》,他看着棋盘内的黑子与白子互相交锋,他拿着黑子思索着从这一部开始改变,会延伸出何种局势,一声门铃打断他的思考。 「江大哥你们回来啦?」柳东山看着身穿运动装的江涛澈。 江涛澈递出小纸袋:「你要的伴手礼。」 「进来坐吗?下围棋吗?」柳东山盛情邀约,「我前几天去台东也有带伴手礼,顺便拿给你。」 「不会下,但有些事情要问你。」江涛澈神态自若。 在柳东山的引领下,江涛澈坐在沙发上,眼前正式柳东山的棋盘,而柳东山到厨房拿水,他记忆中上次江大哥来时是喝水,顺便从橱柜中拿几包地瓜酥。 「江大哥要问什么?需要关掉音乐吗?」柳东山递上水,自己拿着可乐,拿张小板凳坐在江涛澈对面,棋盘在正中央,两人神似对弈的敌手。 「不用关,我也想好好听这首歌。」江涛澈喝了一口水,「换手錶了?」 「对呀,满方便的,你也可以换换看。」柳东山露出招牌性的嬉皮笑脸。 「不适合,一般錶够用。」江涛澈看看自己的手錶,「我是想问,是不是我最后选择谁,你都会下令攻击那人?」 江涛澈神色突然肃穆,问题突如其来,前后不着调。 「理论上是,所以最后重点不是我准备攻击谁,是你要保护谁。」柳东山表情没变,似乎早有预备,从容不迫的喝了一口可乐。 「你们不需要航运吗?」江涛澈很高兴两人有共识,继续问自己的问题。 「需要呀,但不急,目前我们的库存足够撑过一年。」 「王老头也是一份子。」江涛澈的眼神冷峻,一般人见到都会背脊发凉。 「已经是了,你要加入吗?这是台东的伴手礼。」柳东山无所畏惧,此时才将地瓜酥放在桌上,接着从口袋中拿出墨绿色的陶瓶放在桌上。 看着江大哥不说话,柳东山接着说:「没有能力的你,是回不去之前的颠峰状况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考虑一下。」 「我不明白你们图什么,权利、财力、名声、自由?」 「以结果而言都可以图,」柳东山耸耸肩,「你没想过我们是想伸张正义,组一团正义联盟、復仇者联盟。」 「你这样说,代表不是。」江涛澈摸起一颗白子把玩。 「但,可以是。」柳东山露出真挚的笑容,看着棋局。 「你在强词夺理。」江涛澈将白子握在手中。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正义不正义的,你在乎的是你与你妹妹的生活会不会遭受迫害,你妹妹与你伙伴的人生安全,你是知道的,你感受到了,对吧?」柳东山轻轻推了陶瓶。 江涛澈没有回答这问题。 柳东山读懂了空气,继续说下去:「我确实不是奔着『正义」这大旗做事,但我促成了『眾人』想要的正义,我确实是刻意为之,来提升sat的身份地位。」 「但你没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江涛澈开始用拇指与食指转动白子。 「正义是良善行为的集合词,是人类追求社会安定和谐的最高嚮往。」 「我不是在说『正义』,而是身为人的最低道德。」江涛澈把白子放回原位。 「你只是换种说法讲一样的事情,你才是在强词夺理,你是真的不在乎。」柳东山拿起黑子,下出不一样的一步,形成了叫吃,「当你知道sgc被消灭之后不会危害到你妹妹时,你内心多踏实,吴姊姊知道妹妹没有受到屈辱时有多开心,那些不再被sgc压迫的受害者有多开心。」 江涛澈又不回话,今天的他处处不知道如何发言。 「这结果是警方达到的吗?是我的计画促成的,还有多少事情可以举例。正义是相对的,不存在客观,想想苏格拉底的结局。」 「你终究是人。」或许这是江涛澈能挤出最后的辩驳。 「不,不是,我以为你懂了,我们与他们是两类物种,但我们可以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换取我们在这里更好的生活。」 又是种族主义,江涛澈在心里寻思,顺这问下去:「所以你只是在追求更好的生活?」 「对呀,每个人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只是方法不同。」 「我无法接受。」 「你不必接受我的想法,但你可以接受我给你的帮助,追求你更好的生活。」 「代价是什么,为你所用、伏首称臣?」 「你的问题,是你认知边界的问题,即便我跟你说,只要保持原样,你也不会信,但我是认真的单纯盼望你能保持现状,社会还是需要拥有天赋的江涛澈存在。」柳东山换下白子,局势反过来变成双叫吃。 「你到底是谁?」江涛澈最后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江涛澈去日本时动用关係,调查兵库县所有的国中,比对柳东山的资料,确实在找到此人,照片与诉说的身份相同,回台后江涛澈又审查一遍此人的资料,非常的完善。 虽然疑点很多,但身份确凿,那里人是离不开这城市的,除非是混血儿,但柳东山的父母都是日本华侨,还是说是四分之一,让江涛澈很困惑,所以一开始问一道很笼统的问题,但柳东山并没有隐瞒,反而直言不讳,让江涛澈更困惑。 「我是东山呀。」 跋 「东山我一直以为你会被抓。」田良吉望着无边际的大海,话说的轻描淡写。 夕阳将天空涂抹成金黄色,一号码头栈道上田良吉与柳东山,两位好友做在长椅上吃着甜筒冰淇凌,欣赏一波又一波的浪淘。 「我又没犯法?」柳东山舔着甜筒,摆出疑惑的脸庞。 「三个月前我看到了,我下班后在找美玲阿姨的佩佩时,看在后巷你满身是血。」 「被你看到囉,难怪这几天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怎么不早说。」柳东山笑容满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发现。 「因为超级英雄不都要隐藏身份,而且我是支持你的。」田良吉在柳东山耳边细语。 「支持?那再请我吃一个冰淇淋吧。」柳东山摇头笑着,看着好友的误解。 那天是自己下的第一步棋,原本计画让田良吉看见自己,接着让他举发自己,便能实施下一步,却没想到田良吉把自己当成英雄,为自己保密。 柳东山的计画便是让自己被发现,来牵制调查人员,他之前刻意带上第四案件董公子的手錶,刻意固定休週六,故意让自己大多数週六都独自度过,且合理的在一些案发地点附近游荡,他甚至在江涛澈的自用机上安装窃听器,便是希望自己成为最大嫌疑犯,可惜没被注意到,江涛澈的办案方式太仰赖的能力。 「算了我请你好了,毕竟我可是英雄。」柳东山看着好友省钱故意不说话,只好找台阶下。 「我是在想,要不要跟荷瑀说?她不是回国了。」 「跟她说干嘛,让他哥来抓我唷。」柳东山笑着说。 「就是要让她知道呀,这样她才可以当内应,防止他哥哥抓着你。」田良吉说的认真,似乎想当柳东山的军师。 「哈哈哈哈。」柳东山捧腹大笑,似乎没有听过这么好的笑话,「太好笑了,这么简单就好了。」 说完他继续笑,因为笑得太用力,甜筒被他用到地上。 「你的冰淇凌!」田良吉大喊。 看到冰淇淋掉在地上,柳东山笑得更大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