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漂亮人渣(np,男全处)》 巴黎游荡 蒂法将手中的硬币递给男招待,等他将钱找回,便从容不迫地离开,像一阵风似地,除了走动时微微作声的环扣和银质勋章上下碰撞的轻响,她那轻盈的脚步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肌肤苍白,是时下最为推崇的肤色,这风沙也无法侵蚀的颜色让她得到了很多崇拜的目光,她湛蓝的眼睛既映着天空的颜色,也和那天空融为一体,仿佛融着碎金的短发在颊侧一点点地闪烁着太阳的颜色,修长的身材让她鹤立鸡群,两年的军官生活更让她毫不掩饰地散发着独特的军人气质。 一个英挺的军官,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 那双湛蓝的眼睛随意地转动几下,就能获得他人的瞩目,此刻她正这样做着,这如同渔网一样撒向周围的目光,正是她所擅长的。 餐馆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青年女工,前来就餐的夫妻,和一位年纪已近不惑的女教师,这些是大众化餐馆的常客。 出了餐馆,蒂法思索着自己明天的生活,一个退伍的女军官,举目无亲地来到巴黎,此刻正穷困潦倒着。她在接下去的两天里必须省下一顿餐钱,这就意味着得饿一顿。 嗯……可以饿,但不能不喝酒啊。 对于一个有过几年军官生活的年轻女人,喝酒是再正常不过也再愉悦不过的一件事。 蒂法起步向下坡而去,她的姿态依旧保留着当年军官生活的遗风,挺直的脊背和傲然的神色无不显示出她的派头。 此刻的巴黎正处于夏季,沉闷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压盖,花岗石砌成的口子幽幽地冒出腐臭的气息,连行人们都透着萎顿的气息。 蒂法一路到了林荫大道,却又突然地停下脚步,她既想找个凉快的地方,但出人头地的欲望也沉沉地压在心间,让她偶尔喘不过气来。 巴黎,这可是巴黎!谁不是为了满腹的野心来到巴黎!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无限的前程和无限的美人在前方等待着她。一个农家出身的女孩,一路成为军官,燃烧在她心中的野望只会多不会少! 三个月来,她在巴黎的街头游荡,却又如同敏锐的野兽,等待着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她一向如此,做军官时也是这样,她会伪装得漫不经心,而后给予对手致命一击,这看似浪荡实则狠辣的野兽啊,在她湛蓝的眼睛里,对权力的渴望之火从未停止过燃烧。 蒂法随着被热浪蒸熏的人流,向着玛德莱娜教堂而去,她出众的气度无疑引人瞩目,一路上不时有年轻的小伙子红着脸搭话,蒂法垂着眼打量他们透着青春气息的身体,然后慢慢地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要去喝酒,没什么心情玩爱情游戏。 旁人的关注,追求,对于蒂法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在她还是农女时,同龄的小伙子就对她情根深种,成为军官后,同僚,上司,下属,甚至上司的儿子,都争先恐后地追求着这个气质独特的女人,哪怕是去打仗,异国的年轻男人也用他们青春健美的身体和灵活的唇舌取悦过她。 她是一个在情场无往不利的女人,但对于情欲的态度,也只是有了需求才去解决一番,真正在她心中燃烧的只有权欲之火,为了权力,她甚至能忍耐上司那美丽却愚蠢的儿子,他时常坏她的好事,但一个美丽的废物也别有一番意思,她也就暂时纵容了他。等退伍后,她就和他一刀两断,毕竟她不会永远待在军队——现在是和平年代,军队升职太慢了,去巴黎出人头地才是她的愿望。 路边的咖啡馆挤满了人,灯火辉煌地将客人们桌子上各色饮品的光芒折射到路边蒂法的眼睛里,她转头望过去,看见那长颈大肚玻璃瓶里圆柱形的透明大冰块,镇着瓶子里诱人的凉水,一起闪烁着……解渴的光芒。 夏日夜晚独有的口渴叫她心里泛起一阵可恶的焦躁,她盯着咖啡馆里衣冠楚楚的,悠闲自得的人们——几乎是恶狠狠地,她一眼就能估计出他们大概带着多少钱,不是钱养不出那副悠闲的神态,而她,一个从小干着农活,天生地养的农女,永远紧绷着。 她在广阔的原野里滋长着野性和原始的残忍,在军队里毫无顾忌地用鲜血滋养那永无止境的傲然与冷酷,贫穷给她带来的一切都如附骨之蛆,却也让她的心千锤百炼。 她收回了目光,向着目的地玛德莱娜教堂走去。 是啊,去教堂吧,野兽的心需要沉寂,她既想着嘲弄一切,又想去教堂寻求内心的平静。 在玛德莱娜教堂里,蒂法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百无聊赖地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教堂里来来往往的,或平静或痛切的人,然后自顾自地嗤笑。 教堂里的光线带着一股冷淡的锐利,蒂法任由这光把她的眼睛照亮,那双湛蓝的眼睛,看似清澈,却是光无法透进的—— “蒂法!”一声轻却干脆的叫唤。 这声音模模糊糊地让人熟悉,蒂法一下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让人眼熟—— 突然地,一个相同的人出现在她的回忆里,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军装,只不过没有这么消瘦——她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 再遇旧友 “安娜!”蒂法惊喜地叫出声来,安娜也弯着眼睛朝她笑了。 蒂法一下跑过去,安娜张开了手臂,稳稳地抱住了她。 “你瘦了……好瘦啊……安娜……”蒂法喃喃地说着,摸着她消瘦的脊骨,心里突然有点酸。 安娜却只是笑,“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蒂法……” “你过得好吗?安娜?”蒂法终究有些担心。 “我……?哈哈,”安娜微微咳了几声,“我的肺现在跟一团烂纸似的,就因为刚到巴黎那年得了气管炎,留了病根。不过没关系,不妨碍生命,治疗的效果也好,也就平时咳几声。” 蒂法忧心地望着她,安娜看着她担忧的样子,眼里止不住的笑意,但还是温声地安抚着这个老朋友,向她讲这个病的病史,告诉她医生的诊断意见,表明自己完全不会被小病困扰,况且她现在当上了新闻记者,工作相当不错。 “我在《法兰西生活报》工作,主编政治新闻,还替《救世报》采访参议院的消息……总之,就是这样过来的。” 安娜现在已是一个不同的人,虽然有所消瘦,但却已很厉害,很成熟了,她的举止已带上难以言喻的风度和气派,言谈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 “蒂法,你现在想去哪儿?” “哪儿都不去,我只是在回家前来教堂转转。” “既然这样,你陪我到《法兰西生活报》去一下好不好,我要看几张校样,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喝酒。” 安娜知道她喜欢喝酒,但就算没有酒,蒂法也会跟着她走的。 “我跟你去。” 于是她们挽起对方的臂膀,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向前走,这种亲密的距离是多年的感情造就的,从上学到从军,她们一直形影不离。 “我退伍以后,给你写信,你都没有回。”安娜小声地抱怨。 蒂法就是这种人,她空阔的内心除了前途就容不下别的,安娜离开后,这颗冷酷的心思念了她一会,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我都留着信呢,可是实在没钱回,”蒂法叹了口气,“想着找个好差事以后找你写信,可到现在也没有苗头。” 安娜问,“你现在在巴黎干什么差事?” 蒂法更叹一口气,“老实告诉你,我快饿死啦!我服役期一满,就来了巴黎,因为想着你也在巴黎……我在北方铁路局当职员,干了三个月,一年收入一千五百法郎,勉强只能活着吧。” 安娜若有所思,“天,这可不是个肥缺……” “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孤身一人,谁也不认得,也找不到你,无依无靠,只能在这巴黎街头混日子。” 安娜认真地望着她,她的眼睛还和多年前一样,沉静如海,也如海深邃,“蒂法,巴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有胆量。一个人,头脑活络起来,当部长比当科长还要容易——最重要的是,让别人服从你,而不是去求别人。” 蒂法点点头,安娜确实已经在巴黎得到了蜕变,她的眼睛比从前更加沉稳,也让人心折。 “我眼前倒是有些指望……有人推荐我到佩尔兰驯马场当骑术教练,每年有三千法郎的收入。” 安娜猛地停住脚步,说,“别干这个,就是给一万法郎也别干!别叫这点小钱买了你的前途!在办公室里工作,不抛头露面,不会有人认识你,你随时有机会离开,另谋高就。但骑术教练不一样,你一旦给上流社会的人或者他们的子弟上骑术课,就再也没办法得到他们的尊重了,更别提向上爬。” 安娜还和以前一样,细细地给她参谋着,“蒂法,你是通过了中学考试的吧?我记得你从前和我一样,很爱看书。” 蒂法点点头。 “这就对了,知道一些基本的知识就可以用来愚弄无知的人,更不要提你我都爱看书……要让别人对你敬畏并不难,让他们觉得你有学问,不能让别人当场抓住你的无知,对困难,用手段绕开它,对别人,用巧妙的诡计迷惑他们,用从字典里查出来的东西难倒他……所有人,都是愚蠢的,可以被愚弄的。” 安娜半垂着眼睛,蒂法惊讶地发现,这个友人阅世很深,她口中吐出的话语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热血沸腾——是啊,愚弄,谁不能被愚弄呢?她蒂法,一头狡诈至极的狼,最擅长的就是用眼神迷惑对手,用言语杀死对手,她那充满诡计的内心不会败给任何一个在名利场里浸淫的人。 机会 蒂法,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安娜看着她,笑,笑得轻咳起来,“这个讨厌的气管炎……蒂法,你一定可以的。” 她俩手挽着手来到苏亚索大街的一扇大玻璃门前,玻璃门的上方闪烁着用煤气灯火焰组成的《法兰西生活报》六个大字。 蒂法慢慢地走向它,任由自己被这光辉夺目的大字放射的光芒所笼罩,它的光芒让她错以为自己置身于阳光之下,她的视线里甚至能看见自己颊侧的发丝,正被那光线赐予流动的碎金颜色。 安娜就在这灯下久久地看着蒂法,看着她被照得透亮——这个冷酷的女人,在光下却仿佛一个天使,轻易地迷惑人心。 安娜推开了那扇门,她们一起登上那整条街都能看见的,豪华又深藏龃龉的楼梯,蒂法恍然地感到一种宿命的召唤。 在军队里汲汲营营,又怎么能比得上在这灯火辉煌,衣香鬓影里谈笑风生呢?真正掌握这个国家的不是被送上战场的炮灰,而是有钱人,那些狡诈的家伙用金钱,用一颗包藏的祸心挑动各国的风云,把贫穷的儿女送上战场来满足他们的野心,蒂法的前半生就是这样,一个随时能被湮灭的小角色,而她不甘于此。 安娜带她来到一间类似候见室的房间,同她笑笑,“等我一会,蒂法。” 蒂法就在这个候见室里等待着,不时有人从她的眼前经过,从贫穷的、忙忙碌碌的工人,到打扮时髦的,趾高气昂的男男女女,她用她那湛蓝得过分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半个钟后,安娜出来了,她身边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女人,那个女人四十岁上下,深褐色的头发,穿着打扮十分职业,一丝不苟,脸上的神色偏向淡然。 安娜对她说,“再见,亲爱的大师。”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再见,亲爱的安娜。” 她如同一阵风,飘下了台阶。 蒂法问,“她是谁?” “雅克·贝尔。是巴黎三个最有才华的评论时事的作家之一,她刚改完她的校样。每周她只写两篇稿子,一年却能挣到三万法郎。” 安娜于是带着她出去了,她带着蒂法到了咖啡馆,安娜招招手,示意男招待给她们上两瓶啤酒。 军人出身的安娜,喝起酒来是毫不含糊的。 蒂法笑着和她碰杯,但安娜却像是若有所思,之后才突然道,“为什么你不试试干新闻这一行呢?” 蒂法盯着她看,“因为……我没有写过任何东西……” “你可以试试,从头来你一定可以,我可以让你替我打听消息,进行一些采访一类的东西。一开始你可以每月有两百五十法郎的薪水,还有车马费。你愿意的话,我去对经理说。” 这就是蒂法所等待的机会,安娜也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我求之不得。” 安娜笑了,“那么,明天你到我家来吃晚饭。我会请穆特老板,还有你刚刚看到的雅克·贝尔,另外还有我丈夫的一个朋友。” “丈夫……?”蒂法有点惊讶。 提起这个丈夫时,安娜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但最终,安娜只是对她笑笑,“他么……有他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安娜很快把话题转移了回来,“怎么样?明天来吧!” 蒂法抿了抿唇,“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安娜不在意地笑笑,“在巴黎,宁可没有床,也不能没有礼服。” 她不知从哪里,变魔术一般掏出一把金币。 “你还记得我曾经向你借过五个银币吗?”安娜笑盈盈,“现在——锵锵——变成金币回来喽。” 蒂法被她逗笑了。 “拿去租一身吧。”安娜向她眨眨眼,“或者分期买一套。” 蒂法在隐绰的灯光下看着她的朋友,安娜,往常沉静如海的安娜却会对她露出俏皮的一面,她的心也感到一阵快乐。 她摊开了手,安娜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那闪亮的金币就着这个动作倒进了蒂法的手中,金币湿润而冰凉的触感和她们的体温一点点地交融在蒂法的手上,她于是收紧自己的手指,说不清是想要留住这金币,还是安娜。 “接下去,我们该去哪呢?”安娜笑着同她道。 蒂法说,“咱们去逛街。” 同那漫长的青年时期一样,两人手挽着手,在巴黎晚风的吹拂下,几乎是晕乎乎地逛着,不时有谁的轻笑在风里四散,蒂法将自己听过的笑话巧妙地编成一个个新颖的故事,把安娜逗得前仰后合。 这路的终点是蒂法的家,但她只让安娜送到了几百米外的大街上,就同她分手。 安娜叫她明天早点来。 她说,这肯定的。 告别了安娜,她感到一阵难忘的焦躁。 是因为安娜的馈赠吗?世上有一种人,倘若别人对他们好得过分,这种人的心里反而滋生阴暗的情绪。 然而蒂法却不能全归到这种人里,她固然讨厌别人出于同情的馈赠,也不乐意把自己的弱处示人,但这是安娜,她对安娜的馈赠都是全盘接受,心里除了感激没有别的。 那她为何焦躁呢?是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蒂法最后决定不想了,看着天色算早,她打算去找点乐子。 巴黎的一个好处,就是寻欢作乐格外地方便。 在做军官的时候,她会找年轻漂亮的同僚,或者附近农家的男人们,有时是一段短暂的恋情,有时只是欲望的发泄,在他们的身体、唇舌和讨好中,她能暂时忘记没有明天的未来和当下的暴烈和苦闷。 但是毕竟是战场,他们的身上总有让她厌恶的硝烟气味。 而巴黎不一样,拿腔拿调的可爱男人到处都是,他们每天研究怎样让自己更美、更有吸引力,他们对妆容的研究远胜女人,他们的一举一动优雅至极,容貌更是军队不能有的,人工的精致与美丽。 这里没有硝烟,只有温柔和享乐。 蒂法来到巴黎的三个月,是有一些短暂的恋情。 那个拿腔拿调的少爷,甚至想要资助她,让她别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于是,她结束了这段短暂的恋情。 她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决定。 她最终决定再去外面逛逛,当然,这次不仅仅是为了逛逛。 寻欢作乐(h) 此时的巴黎已经入夜,街上出现许多衣着暴露而放荡的男倡,他们是度过夜晚的好消遣,更不要提安娜还给了她五个金币。 想起安娜,心里的焦躁像火一样开始灼她的心,为了缓解这份焦躁。她上前去拉住了一个男倡。 原先那男倡的脸正隐在斑驳的树影里,此时才明明白白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一个清秀的,相貌白净的少年。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点怯生生,那种不安与胆怯侧面显示出他的经验可能并不多,甚至没有。不过蒂法不会和经验很多的男人一起,因此她对他是满意的。 她向那个怯生生的少年微笑,“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这个夜晚吗?”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那少年盯着她,颊侧生起一点红霞,“当……当然……” “你叫什么名字?” “里奥。” 她拉起他的手,“要到你家去吗” 去她家不太安全,她也不乐意让别人进自己的领地。 他轻轻地点头。 蒂法盯着他深色的眼瞳,这个清秀而纤柔的少年很有巴黎的感觉,一个典型的巴黎美少年……他的衣着似乎没有其他男倡那么暴露,但蒂法在情欲的灼烧下忽略了这个不合理的地方,只当他因为是雏所以穿得多。 里奥的家和他给人的映像一样,整洁,干净。一进门,蒂法拉过他的衣领,轻轻地舔吻他淡樱色的唇,里奥有点惊慌,他也感受着这唇齿间涌上来的情欲色彩,却难以挣脱这诱惑。 这个吻一点点地深入,蒂法是个老练的猎手,她既擅长狩猎,更擅长让对手先深陷其中,里奥在唇齿间溢出模糊的呻吟,然后也不自觉地,生涩地回应着,他柔软的唇舌试探着舔过她的唇齿,像一头试探着的小鹿。 蒂法回应着这懵懂的小鹿,几乎将他的呼吸都吞入。 在漫长的吻后,她问他,“你给别人舔过吗?” 里奥懵懵懂懂地摇头。 “那今天你就试试吧。”她璀然一笑,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她坐到了沙发上,将下身的衣物半褪,里奥红着脸,却又止不住看她。她向他招招手,“亲爱的,你不过来吗?” 里奥一步步向她走过去,脸也红透了。 “你会的吧,亲爱的?能舔我吗?”她放缓了声音,独属于狩猎者的声音低沉而暧昧。 里奥的双颊如生红云,蒂法笑着看着他,多可爱啊,她用指摸着他的脸颊,又凑到他耳边说这是在给他降温,但这些动作却让他更加羞涩。 “我会教你的,亲爱的。”她的指抚摸他的唇,然后指尖轻轻地顶入,“用你的舌头,来让我开心,亲爱的。” 里奥于是俯身,他从没见过女人的这个地方,多神圣的地方,此刻他终于见到了,他覆上自己的唇舌,能感受到的是唇齿间微微的腥咸气息,女人的这里或许和海是同源的,所以那是一种海洋的气息。 他柔软的唇舌在她柔软的所在一点点地探寻着,轻微的感觉从下身一点点地传来,他没有经验,所以每一处都在舔吻,而她分泌出来的一点点液体,都被他卷入唇舌。 然后,他抬起头来说,“像海。” 确实像海。 蒂法笑盈盈地说,“我去过海边,因为我是军官。确实是海的感觉。” 那时候她正和安娜一起,她们在过去的生命里亲密无间,一起看海也是小事一桩。 安娜……但安娜一离开军营,她就把安娜给忘得彻彻底底。 因为她是个人渣。 但安娜总能让她的情绪变得奇怪起来。 奇怪的安娜。 蒂法制止自己再想,而是笑着地用指分开自己的阴唇,示意般地抚摸自己的那颗小小圆球,“阴蒂——舔这里,这是阴蒂。” 里奥很听话,他听话地用唇舌殷勤地侍奉起这小小的圆球,柔软的舌来回地在小球上轻扫,他红着脸,唇舌的动作却轻柔至极,蒂法能感觉到一点点的酥麻从神经末梢慢慢地展开。 她沉醉在这场性事里,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流淌着金色的发丝轻轻地垂下,她此刻正是一个微微餍足的样子。 “你可以稍微用点力……里奥。”她漫不经心地说,“不用力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柔软的舌头。” 里奥微微地用力了。 他的唇吻着她的阴唇,而他的舌深入地舔舐着阴蒂,后来换了一种方式,他的舌来回地绕着阴蒂转圈,用了一点力,这点力道让阴蒂更加敏感,让蒂法也跟着稍微喘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快感慢慢地累积,小腹升起的坠麻感和慢慢攀升的快乐密密地交织在一起,蒂法抚摸着里奥亚麻色的发,然后微微地用力按下,“再快一点,宝贝。” 他于是尽心尽力地,甚至脸上的热度都更深了一层,生涩的唇齿带来的是特殊的体验,蒂法慢慢感觉到身体的快感达到一个顶峰,如坠云端的飘然和痛快让她微微地气喘。 里奥吞下了她的蜜液,是海,生命的源,女人与海。 蒂法慢慢地笑起来,手抚上他的唇角,将他唇角的蜜液擦去,“里奥,你真可爱。” 兰瑟 里奥的脸颊又再次慢慢地泛上红意,蒂法凑近了他,同时手伸向自己的口袋,“亲爱的,你想要多少?” 听了这话,里奥有些错愕,“什……什么?” 蒂法回望他,“我过去没怎么和你这样的男孩玩过,不太清楚市场价。” 里奥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有些生气地涨红了脸,“我……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那片地方?”蒂法一愣,开始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把他带来—— 她由于很焦躁,就上街了,路过一群衣着暴露的男人,就随手拉了一个过来—— 可是里奥的衣着,她现在重新审视,那是一种谨慎的暴露,里奥是盛装没错,但他的暴露很少,像是在勾引特定的人,而不是上街招揽生意。 “我……只是……看见了你,才……” 里奥有些生气,可提起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却又支支吾吾。 “我们并不认识彼此吧……”蒂法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试图从回忆里找出这个人。 “我认识你……”里奥轻声说,“我是……兰瑟的朋友。” 兰瑟。 她上司的儿子,一个美丽但是愚蠢的家伙。 “兰瑟?哈,他和你提起过我?”蒂法摇摇头,“真是……” 里奥第一次见蒂法,是在兰瑟带来的相片上。 照相技术在这个时代虽然开始普及,但能用得起的也是非富即贵。据说连兰瑟都费了一些工夫,才留下了这张照片。 而蒂法这个人,从前里奥只能从兰瑟模糊的叙述中了解。 兰瑟参军的第一年,他回来时聊天说起,军营里有个厉害的女人。 第二年,他说他和那个人成了同僚。 第三年,他说她冷血,残忍,还很喜欢捉弄人。 第四年,他把那张照片带了回来。 里奥于是第一次看见蒂法。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相貌像天使一样圣洁,那双眼睛却写满了讥诮和冷漠。 兰瑟说,“她就是蒂法。” 里奥已经听他讲了四年的蒂法。 一个性情强硬的军官,一个坚忍的女人,以及一个讨厌又可爱的情人。 她既会低下声音半真半假地讲一些甜言蜜语,也会挖空心思给他准备礼物,她一边冷眼旁观,一边把他玩弄在手心,她的强大和冷酷都迷人极了,谁能不坠入这样的陷阱。 里奥没有见过蒂法,但是在兰瑟四年的叙述里,他生出一种模糊的向往。 这份向往,在一个月前被放到最大。 一个月前,他在巴黎的街头偶遇了她。 烧了四年的憧憬就这样成为现实,他于是开始打扮自己,出现在每一个她会出现的地方。 但她一直视而不见。 直到昨晚。 而蒂法,对这种情况很无奈。 “你知道兰瑟为什么被调走了吗?”蒂法突然说。 她是在兰瑟调回去以后和他一刀两断的,因为他既然不在军营,就毫无作用了。 里奥也知道这事,“他调走之后一直想调回去。” “因为他争风吃醋,杀了人。”蒂法皱眉,“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就应该知道,他的嫉妒心发作起来,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里奥咬着唇,“他确实是这样。” “你明明知道,还是和我上床了?”蒂法抬眼看他,“这可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亲爱的,你该拒绝的。” 里奥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 但他也有私心,在这一个月里,他虽然早就见到了蒂法,却从没有和兰瑟说过。 兰瑟知道蒂法退伍,却不知道她去了哪,一直在找,里奥作为他的朋友,知道他的焦急,却没有告诉他。 他…… 蒂法叹了口气,“真荒唐。” 她不想再和兰瑟扯上关系了,这家伙嫉妒心发作,会坏她的事,恋情虽然有趣,但不能妨碍到她的前途。 不过这段恋情会开始,只是因为兰瑟有个好母亲而已。 他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上司,对她有知遇之恩,一向赏识她,蒂法也有心要和她更亲近,因此当兰瑟接近她时,她放任了。 现在,这个里奥,却有些麻烦了。 蒂法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盘算着怎样才能叫他别再纠缠。 “……我会比他更好……”然而,里奥慢慢地向她走来,“比兰瑟……” 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蒂法望见他清澈的眼瞳,像一汪水,缓慢流淌着,却又玻璃般地折出淡淡的光,他秀丽的五官和纯澈的气质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以及眼睛里写着的憧憬,让蒂法在灯下都感觉被晃了一下。 他靠近了她,她于是伸出手去,让他靠在她的膝上,“是吗……” “那让我们更深地互相了解吧,里奥。”她侧过头,微微笑了。 弗雷德 “请问安娜·法森特女士住在这儿吗?” “三楼右边那家。” 看门人很明显敬重安娜,说话的语气十分和蔼,蒂法于是登上阶梯。 这里是一处高级住宅,蒂法穿着用金币租来的礼服,心里涌上一点不安,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向来衣着只求简单方便,现在穿着这一身华丽的礼服,难免有些不适。 但是最让她不安的,是她还没想好怎样应付这些文人。 她毕竟是个军官,有点拿不定主意。而且巴黎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尤其是现在,她很落魄。 她不想让自己落魄的样子给安娜丢脸。 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拾阶而上,突然间,却看见二楼楼梯口所装的一面大落地镜,镜中映出一个衣冠楚楚的女人,她的神态平静,湛蓝的眼睛如深邃的湖水,总之,是一副绝对能把别人唬住的样子。 蒂法于是笑了,她知道,接下去的自己,只需要用这庄重的神情和非凡的气质,让别人晕头转向即可。 她缓步走上了第三层,抬手按了按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开门的听差是个穿着黑色华丽制服的女人,她接过她随意搭在手上的大衣,向她问道,“请问女士的尊姓大名?” 蒂法说了自己的名字,听差隔着门帘向里边的客厅大声地通报了一下。 蒂法朝着她微微一笑,向客厅走去。 走进那客厅,一个年轻的金发男人正站在那里等待着她,这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装饰精美,摆满了奇花异草,但种种惊奇之物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子的美貌令人惊叹。 他同她一样,金发蓝眼,但他的容颜是如此精致,微微笑起来时,如同罂粟一般摄人心魄。 罂粟,是的,这个男人带着某种让人上瘾的气息,任何靠近他的都会被他捕获,而后跌入他那温柔的陷阱。 蒂法向他伸手,“您好,我是……” 对方也伸出手来,“我已经知道,女士。我是弗雷德,安娜的丈夫。昨晚您与安娜不期而遇,她已经告诉了我,嘱咐我好好款待您。” 他是安娜的丈夫。 蒂法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蒂法,他的眼神温和,却暗藏着审视,而蒂法,只感觉心里烧成了一团。 安娜的丈夫……她想起从前和安娜亲密无间的日子,想不到多年后安娜有了丈夫,这个人会比她和她更亲密吗? 焦躁和窒息的感觉再度涌上了心头,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到这个男人,她或许会为他暂时地着迷一会,但他是安娜的丈夫。 她感到了一点恨意。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在他指给她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这椅子缀着层层的天鹅绒,一坐上去便如陷在云雾中,如同这屋中的所有装饰,令人魂酥骨软。她在这时感到这似乎代表自己已走出逆境,正有着光明的未来。 弗雷德一直注视着她,她于是也看了看他。 他很明显盛装打扮,身形纤瘦高挑,微微露出的洁白脖颈在灯下微微晃眼。 蒂法知道这目光代表着什么,这个人的目光看似温柔,却正在无情审视她的价值,蒂法常常用这种目光看别人。 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审视的一天。 但从这目光,她立刻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这个男人想必和她一样,野心勃勃。 弗雷德观察着她。 一个看似神态沉静的女人,她有点局促,但那双眼睛,正隐隐地燃烧着某种火焰。他能确定他们是同类。 但她看他时没有常人的惊艳,反而有些……排斥。 是因为安娜吗?他暗自思付着。 安娜时常说起她,在安娜过去的人生里,这个如同烈火的女人,是特别的。 “她对别人不耐烦,但是对我很好。”安娜经常这样说。 他觉得安娜真是可笑,她像被下了降头似的,对那一点好念念不忘。 不过他不应当笑安娜,毕竟虽然是明面上的夫妻,但他们只是出于某种利益聚在一起,私底下是互不干涉的。 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行动,除了商量正事也不会怎么搭理对方,连房间也是分开的。 除了这次,安娜让他好好招待她,不能让她不快。 “毕竟你要达成你的目的,还需要靠我。”安娜那时向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明晃晃的讥讽,而他并不在意。 左右逢源的安娜,却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她实质上是个冷漠的人。 蒂法其实不太乐意让弗雷德招待她。 她还是希望见到安娜,因为安娜一直很温柔,处处照顾她的感受,而弗雷德是个陌生人。 他们之间沉默了片刻,而后,弗雷德问她,“您来巴黎多久了?” 蒂法答道,“不过几个月罢了。我目前在铁路部门任职。但安娜对我说,要推荐我进入新闻界。” 弗雷德于是一笑,他的神情很是温柔,对她轻声道,“这我知道。” 一个可能的,新的棋子。 这是弗雷德对她得出的初步结论。 穆特 门铃在这时响起。 “洛莱先生到。” 进来的是一个红发男人,他的步履很轻,衣着得体而合身,脸上带着贵族少爷们常有的矜持。 但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他令人惊叹的美貌,如火般热烈而耀眼。 一个小男孩跟在他身后,听人说这是他的侄子。 弗雷德迎了上去,二人熟稔地打了招呼,看来这个洛莱就是安娜说的,弗雷德的朋友。 弗雷德转过身来,为他和蒂法做介绍,“这是蒂法女士,安娜的朋友。” 又向蒂法道,“这是洛莱先生,我的朋友,我们还有些亲戚关系。” 蒂法同洛莱握手,他指尖的温度很炙热,而她盯了他一会,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 兰瑟。 这人的神情像一开始的兰瑟,高傲,矜持。 她没有细想下去,因为门又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身形高挑清瘦的男子。 “穆特先生。”弗雷德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恭敬。 穆特·西纳,金融家,实力雄厚的南方富商,《法兰西生活报》的老板,众议院议员,更是西纳家族的长子。 西纳家族是本国的名门望族,与教廷渊源极深,穆特六岁就被送往修道院,家族希望他能成为红衣主教,或者教皇。 但教廷日落西山,二十四岁时穆特离开了教廷,在商界和政界继续西纳家族的荣光。 他今年二十八岁。 蒂法当然听说过这人的名声,只是她没想到,安娜竟然真的能请来他。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这个人,第一个注意的是他左手食指上佩戴着的紫晶戒指,成色极好而颜色清透,在灯下透着难言的耀眼,这是他财富的象征,更是他曾经修士身份的余晖。 穆特是有名的美男子,蒂法将目光上移。不出所料,即使已经离开了教廷,他却像是被留在那段肃穆的时光,那双眼正如他的紫晶戒指,剔透清澈,似雪冷彻。 他叫人想起冰雪,任何靠近冰雪的人都会被冻伤。 但他极丽的颜色,和那透骨的冷彻结合在一起,只让人觉得…… 蒂法觉得,他要是不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她会为他着迷一段时间的。 因为她喜欢征服的感觉,而穆特让人充满了征服欲。 但他和她未来的生计挂钩,因此蒂法马上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等着弗雷德给自己介绍。 穆特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和弗雷德握手,弗雷德为他们作介绍,穆特于是也向蒂法伸出手。 他看她的目光和看别人的没有什么不同,蒂法也适时地表达自己的敬意,礼貌地同他握手。 这人的手冷冰冰的,同她握手时也不用什么力道,充满了距离感。 蒂法再次忍下了自己的欲望,她曾经对一个敌国的俘虏着迷,因为他强大又冷漠,而她驯服了他,让他在那种境况下只能爱她,她在这种病态的关系里感到一种满足,一种征服欲的满足,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是个十足的人渣,她喜欢那种感觉。 后来那个俘虏被嫉妒的兰瑟杀死,她感到一点心痛,尚未厌倦的玩物总让人感觉不同。她给了兰瑟一剑,用那种古老的骑士决斗的方式,并且从此同他决裂了。 但穆特并不是那个俘虏,他也不会是,他曾是修士,现在是商人和议员,他是在牌桌上颠倒风云的那种人,注定不能被她轻易地拉下神坛。 在穆特进来后,雅克女士和另一位陌生的女士一个接一个地进来了,那位陌生的女士似乎也是一名作家,叫诺尔。雅克衣着力求庄严朴素,而诺尔气质活泼,她们向弗雷德问好,而后走入这场晚会。 最后安娜也回来了,她为自己的晚归而道歉,似乎是报馆临时出了一些事。说到后面,她微微咳了几声。 蒂法上前去,为她顺气,安娜抬头朝她笑笑。 弗雷德也礼貌地上前几步,让安娜快些进来。 仆人高声禀告,“晚饭准备好了!” 于是大家一起走入饭厅。 蒂法被安排在安娜和洛莱中间,她知道,接下去,她要按照安娜教的,用自己的风度和见识,叫桌上的这些人为她倾倒。 ps:目前基本上人齐了,接下去就是女主往上爬,男的就负责修罗场 carry全场 第一道菜汤上来后,雅克女士开口道,“有关伦萨家一案的报道,你们读了没有?这案子实在有趣。” 话题就这么展开了,就着伦萨家的财产纠纷,众人渐渐地讨论起来,不过在讨论此案时,这些文人更侧重于像医生解剖尸体一般,层层地将案件剖析下去。 雅克女士是个严肃的人,她懂一些金融,就着金融的角度把财产案一点点解开一个口子,而活泼的诺尔女士负责给她解释话中的意思——看来她们的关系不错。 蒂法没有开口,她用自己的眼睛慢慢巡视着场上的众人,对于一个长于军伍的女人,她擅长等待,正如狮子等待羚羊,她在等待机会。 而等待机会,就需要观察,她决定先摸透场上众人的个性,而后才能各个击破,正如狮子咬断弱小羚羊的脖子。 蒂法看着雅克和诺尔,她们是两位才华横溢的作家,她第一次见雅克,是在报馆,那时端庄的雅克就给她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在谈完伦萨家的财产纠纷后,话题转到了一场决斗上。说到决斗,蒂法身旁的洛莱开口了。 “我的堂姐,倒是一位决斗的高手。”洛莱文质彬彬地说着,蒂法转过头去,只看见他白皙而细腻的脖颈,正在灯下闪着玉石的光泽——这是他娇生惯养的证明,一个典型的巴黎少爷。 他谈起决斗时,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容,讲完那位传奇的、在各国游荡的堂姐后,他又将起家族里其他擅长决斗的亲戚来,他很像一个已有相当阅历却又天真残忍的孩子。 ——是的,残忍。 蒂法注视着他耳上微微晃悠着的、湛蓝的耳钉,那颜色像一滴泪。 蒂法收回了目光,她注意到安娜和弗雷德,安娜神情庄重一如往昔,但安娜的目光始终是隐隐地追随着她的。 而弗雷德始终是满脸笑容的,谁发言,弗雷德就用他那温柔的笑颜看谁,不时附和。——真想撕掉他的面具——蒂法偶尔心中会有这样的冲动。 于是蒂法又把目光转移,这次她去看穆特。 穆特……他一直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饭,行动像一只猫一样优雅,却几乎一言不发。 场上的几个人,雅克诺尔健谈有才,洛莱天真残忍,安娜弗雷德调节气氛,穆特则一言不发,蒂法把他们的特点尽收眼底,而此时气氛也渐渐热烈。 客人们聊得尽兴起来,侍从不时上来询问,“是要科尔通酒还是——” 蒂法要了科尔通酒,她满斟酒杯,这绝妙的酒液像是在她的灵魂流淌似的,叫她想起许多旧日的时光—— 场上的话题转到了最近大热的,阿尔及利亚的相关问题。 这个话题让一直毫无波动的穆特也抬眼而望,安娜观察到这一点,她有心要为蒂法创造被赏识的机会,就笑着谈了谈阿尔及利亚的事,她知道蒂法在那里待过。 洛莱认为,要建立一个军人政府,让军人政府统治阿尔及利亚。 “军人们久驻阿尔及利亚,必然了解且热爱这片土地,他们还掌握当地语言,且忠心耿耿,必然能管理好它。” 蒂法却笑了。 她侧过头去,说道,“洛莱少爷,阿尔及利亚真正缺少的,是土地。” 洛莱也转过头来,两相对望,蒂法不紧不慢地笑笑,“统治者——阿尔及利亚是个不需要统治者的乐土,他们会建立自己的秩序,而我们只需接受他们的感恩与礼物。但据我在阿尔及利亚的观察,那里缺少土地,缺少肥沃的土地。”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漫不经心的笑容和那仿佛看穿一切的天蓝双眸让洛莱不禁微微转眸,避开她的视线,但他也不由问道,“为什么缺少肥沃的土地?” “投资。在阿尔及利亚的,富有巴黎人们将那里肥沃的土地作为投资买走——商人们这样做当然无可厚非,但这样阿尔及利亚的民众为了谋生只能背井离乡,与政府的矛盾激增,这反而叫帝国的利益受损了。” 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得转到了她的身上,那过人的谈吐和她一针见血的观点,无疑叫人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的军官。她的魅力让人无法忽视,她用漫不经心的笑容和笃定而沉稳的语调,轻易地将人蛊惑。 穆特在这时开口了,这是他今晚除问好外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认为,应该怎样既不损害帝国的利益,又能保证商人的利益?” 蒂法平静地望他,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 “帝国和商人们的利益,早已密不可分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商人们和帝国一起,选择最长远的方案,那么双方都会得到保全。” 这个回答让穆特笑了,他笑起来正如冰山雪融,别样艳丽。 “您是个聪明人,蒂法女士。”他说,“我一向喜欢聪明人。” 蒂法也回以微笑,“我的荣幸。” “您去过希拉尔吗?” 蒂法笑起来,她知道,她已把握了这个机会,她于是侃侃而谈,希尔拉的传闻轶事,她所在军队在希尔拉的惊险遭遇,和当地人的生活习性,都被她轻易地糅合成一个个妙趣横生的故事,让在场的人的情绪随着故事而波动。 弗雷德在此时轻声地笑起来,“您的这些故事,如果写出来,将会是一个个妙不可言的文章——” 穆特一瞬不瞬地盯着蒂法,安娜于是敏锐地把握住这绝妙的时机,说道,“穆特先生,我今天已于您谈过这位蒂法女士。我想让她作我的帮手,替我收集一点政治方面的材料,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ps: 这是又加了几百字的修改版 前期的人基本上齐了哦(可以搞事了嘿嘿) 美丽愚蠢小少爷:兰瑟 高雅清冷大少爷:穆特 腹黑冷酷未来丈夫:尚未出场 黑莲花绿茶养子:弗雷德 财阀本人:尚未出场 男配不只这些,以后会加,简介上也会变,主打一个修罗场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类型的男配吗?可以在评论区打出来。 攻略进行时 穆特定定地望着蒂法,神色里带上郑重。 他此刻正轻轻地摩挲着他指上那剔透而耀眼的紫晶戒指,这是这个曾经的修士的惯常动作,像是能从天主那里得到指示似的,他到现在依旧保留着这个习惯。 “蒂法女士有着相当的才华,”他的目光始终停在蒂法的身上,蒂法知道,这是商人的眼神,他既是禁欲寡言的修士,又是精明狡诈的商人,“如果您愿意,可以明天午后三时来同我谈谈。” 说完这句话,他停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您可以现在就准备一组关于希尔拉的随笔,无论是有关希尔拉的回忆,还是对希尔拉乃至整个阿尔及利亚的局势的看法——就像我们刚刚所谈论的。我敢肯定,读者会喜欢的。” 雅克女士虽然为人严肃,但在刚刚的接触中也不由得对蒂法生出好感,因此她善意地说道,“蒂法女士,不如用《希尔拉漫游记》作标题如何?” 蒂法向她一笑,“这实在是一个好名字。” 安娜很为这样的发展感到开心,她和蒂法也对视了一眼,深知朋友得到了等候已久的机会。 洛莱看着蒂法,神情颇为好奇,他湛蓝的耳钉在动作中宛如一滴将落的泪。而他的侄儿——那个从一开始就沉默寡言的小小少年,此刻也抬起头看着蒂法。 她在此刻成为了人群的焦点,正如她从前的人生,她习惯这样。 侍从们在此时围上桌子,为客人们斟满酒杯,安娜笑着举杯,向众人道,“愿《法兰西生活报》永远兴旺发达!” 众人纷纷站起,在这热烈的气氛下,蒂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属于她的机会,属于她的荣耀正在前方召唤着她,她的心被这炙热的氛围感染,甚至她的脸颊都泛上一点得胜的红意。 在酒意的感染下,她转过头,第一次同身旁的洛莱讲话,“先生,您的耳钉真是漂亮极了。” 她今晚很多次注意这枚耳钉,洛莱当然有所感受,于是他轻轻笑起来,“您很喜欢它吗?” 蒂法眯起眼睛,“它像一滴眼泪。” “眼泪?” “像您这样的人,一定会有无数人愿意为您流泪——”蒂法的笑容在这个时刻轻轻地漂浮起来,“说不定也包括我。” 捕猎者的目光。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个娇生惯养、天真又残忍的青年,正如猎人望见了可爱的猎物。 “我的荣幸。”洛莱笑了,他明媚的容颜让这个笑容更加摄人心魄,宛如夏日的骄阳。 蒂法再次感觉征服的欲望在骨血静静地烧起来,但她没有再和他搭话——不能将猎物紧逼——同他一笑,而后转向身边的安娜。 安娜凑近了她,正如无数过去的时光,安娜对她了如指掌,“洛莱是瓦尔纳家的幼子。” 蒂法被她逗笑了,也凑近她,“比起他,我更关心你的想法——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她洋洋得意,正如一个向同伴展示心爱玩具的小孩,她向安娜展示自己的谈吐和风度。 “当然是棒极了。”安娜笑弯了眼,“穆特要是不让你当编辑,那就是他老花眼了!” 这个绝妙的笑话让她们一起咯咯地笑起来——虽然二十八岁的穆特得老花眼的概率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宴会上的话题又开始了,大家漫无边际地谈起天来,蒂法偶尔也插两句,用诙谐的言语让气氛更加活跃。 接下去是喝咖啡的环节,大家一同离开了餐厅,向客厅而去。 蒂法随意找了个地方落座,这客厅十分低调,但那份暗藏的奢华依旧显示着主人的底蕴。 “蒂法女士,您要喝点咖啡吗?”弗雷德这时为他端来一杯咖啡,他脸上温柔的笑意依旧那么让蒂法反胃。 “好的,谢谢您,先生。”蒂法用诚恳的笑容感谢了他,将自己的厌恶藏得严严实实。 而弗雷德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他的敏锐远超常人,她的厌恶瞒不过他。但鉴于她刚刚的表现,他认为有和她打好关系的必要。 他慢慢地凑近她,她在那个瞬间没有掩藏住的震惊的和厌恶被他尽收眼中,对此,他却只是微笑道,“您应当趁现在同穆特先生多客套客套。” 蒂法立刻收起自己的情绪,朝他笑,“感谢您。” 她不多时便寻找到了穆特,他正盯着手中喝完了的杯子,似乎在困扰要怎么处理它。 蒂法走了过去,向他扬了扬自己手中同样喝完了的杯子,“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放到桌子上去。” 穆特接受了这个邀请,蒂法走到他身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穆特先生,您也服役过吗?” 穆特平静的眼中有了波澜,他侧头看她,那双宛若宝石般剔透清冷的眼睛十分专注,“我曾担任随军牧师,但这段经历没有多少人知道。” 随军牧师不是所有修士都需要担任的,一般只有出身贫苦的修士会被派遣,而出身高贵的穆特很明显不在此列。 蒂法却微微地笑,她天蓝色的双眼正如硝烟场上的天空,格外美丽,格外残忍,“因为《法兰西生活报》。” “为什么?”为什么仅凭法兰西生活报就能推断?——穆特的眼睛似乎在问这样的问题。 “《法兰西生活报》是唯一一个会在军区提供的报纸,甚至是免费提供。——我参军时可天天盼着它呢。而且,它的导向并非主战,大多时候是主和的。” 她深深地,深深地望他,“天主有一颗慈悲的心。您也是。” 穆特说,“您总让我感到惊喜。” 她让他想起天空。 自由的,不羁的,与他完全相反的。 ——————————分割线———————————————— 接下去的剧情是洛莱——弗雷德——穆特一个个攻略下去,已攻略角色有兰瑟和里昂,这两个人会承包前期的修罗场,四处找别的男人的碴(喂),而女主目前先站稳脚跟,然后找机会上位。 以后应该会每晚九点更?(我努力日更一下) 交媾(微h) 蒂法于是笑起来,那双天空颜色的眼睛随着她的微笑而泛出夺目的光彩,天空——穆特想起教堂的天空,又想起战场的天空,广阔的、无情的,却都曾经寄托着他的过去和未来。 她巧妙地转开了话题,转而向他谈起巴黎的交通、天气,这个狡诈的猎手知道怎样把握进退,她注视着自己的猎物,盘算着——既然已经打开他的心扉,那么就当后退。 穆特的神色已变得柔和,同她谈起塞纳河,谈起希尔拉,甚至是更远的,据说珍宝遍地的,黄金家族控制下的土地。 不过不多时,弗雷德竟然走了过来,似乎是要谈谈报馆的事。 蒂法心领神会,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她同二人告别,向安娜走去。 “很成功,穆特应该已经记住了你。”安娜附耳道。 蒂法同她亲密地挨在一起,“你又得夸夸我了,安娜。” 安娜哈哈地笑了,“你真是——” “不招聘我是他的损失,”她带着一点傲然,但望向安娜时,眼神柔软下来,“要是真成了,咱们就可以一起工作了。” 安娜贴了贴她的脸,“嗯。” “安娜大人要带带我这个可怜的新人——”蒂法拖长了声音同她撒娇,把安娜又逗得咯咯笑。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蒂法也估量自己该走了,于是一个个地向众人告别,同每个人握手。 她出色的表现让每个人面对她时都带着笑意,这一切让蒂法知道,自己的前程正在眼前。巴黎和军区没有不同,她将继续如鱼得水。 她下楼时再次遇见镜中的自己,自信、坦然而神采奕奕,这正是因为她已抛却了内心隐隐的不安,大方地迎接未来的一切。 蒂法走后,弗雷德向安娜走了几步,而后礼貌地在距离她七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要说?”安娜侧头望他。 “你的那位朋友——” “你最好少在她身上打主意。”安娜冷笑一声,“我要扶持她是我的事,你别想趁机利用她。” “当然,你们的关系很好,真是令人羡慕。”弗雷德笑吟吟地,压根不在乎安娜的冷脸,“——但她看起来很有天赋,无论是愚弄别人的天赋,还是用她的魅力蛊惑别人的天赋。” 安娜盯了他一会,“你感觉找到同类了吗?弗雷德?你当然可以去引诱她,但我能肯定,你只会失败。” 安娜绕开了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弗雷德望着安娜的背影,他那冷酷的心一直在评估着周围人的价值,安娜、穆特、蒂法……第一次见蒂法时,他尚未见证她的过人之处,因此只是平平,但今晚,她的价值让他看见了。她是一颗璞玉,一颗野心勃勃的璞玉。她既是他的同类,也是一颗绝妙棋子。 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蒂法没有回自己的房子,她用安娜给的钱租了一套稍好的。 其实她作为军官,甚至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军官,这么多年来确实攒下了可观积蓄。 但她刺了兰瑟一剑,她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兰瑟的母亲,她的上司,没有因为兰瑟怪罪她,甚至向军事法庭出面,保下了她。但正因如此,她认为自己应当付出代价。 她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给了兰瑟的母亲,那慈爱的上司轻轻地叹气,告诉她,如果兰瑟活下来,她会把这笔钱给兰瑟,让他知道她的歉意。 “蒂法啊,孩子,你不应当在乎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战俘而已,”那时,她认真地同她说,“不要为一时的感情而影响远大的前程。” 蒂法越发感觉自己那时被烧昏了头,她对那战俘的感情并没有多深,或许只是因为厌烦了兰瑟的争风吃醋,加上焦灼的环境,她便未曾考虑后果,只任性而为。 总之,她在巴黎穷困潦倒的三个月,都是在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后果。 现在,她要奔向新前程。 她进入了自己的新家,感觉疲乏重新涌上了心头。 但很快,房门被敲响了。 她打开房门,是里昂。 里昂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笑,眼神里是纯然的快乐。 他对她来说是一种新奇的消遣,是在巴黎无聊时光的一剂良药。 蒂法于是也笑了,她让他进门。 她从他那里知道了兰瑟的很多事,比如兰瑟现在还在找她,比如兰瑟现在不在巴黎,他去军区附近找她了。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要做的是享用这个年轻清纯的情人。 蒂法将他压在玄关处,轻轻地舔吻着他的唇,里昂微微有点瑟缩,她就松开他,带着盈盈的笑意望他。 里昂于是凑上去,用生涩的啄吻讨她的欢心,他柔软的唇还带着某种清冽的气息,让她的心里生出一点愉快。 他们就着这唇舌间的缠绵,跌跌撞撞地向房间的大床而去,蒂法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第一粒扣子,触手是温润的质地,她的心也轻轻地烧起来。 里昂的手轻轻地扶着她的肩头,带着一点小心——他似乎正在犹疑是否解下她的衣服。 蒂法看着他生涩的模样,笑起来。她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像拆一件美妙的礼物,观察着他脸上逐渐升腾起的红霞和羞涩的眼神,正如狮子观察可怜的羚羊。 他的肌肤还带着外界风吹的冷意,但依旧柔软而白皙,蒂法的指尖一点点地向下滑,而后解下他腰间的扣带。 “今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吧。”蒂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们交媾,怎么样?” 蒂法很少与人交媾,她一般会让她的情人用唇舌讨好她。 而她只会在自己身处良好环境、确定能养育孩子的情况下选择合适的人交媾。 因为她想要一个女儿。 这个念头在她的少女时期就埋下了,她想要一个女儿。 她的父母并不在乎她,但她的祖母将一切的爱都给了她。她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孩子,她在爱里长大,所以她自信、坚定。 祖母说,她是她的礼物,是血缘让她们的爱更加深厚。 于是蒂法想要一个女儿。 而现在,她在巴黎,前景光明,报社的工作大多是供稿,不需要太多外出,她确信自己能够养得起一个女儿。 不过,她们家族人口稀薄,据说是难以孕育子女,像她就是家里的独生女儿,没有兄弟姐妹。 因此她过去的交媾并没能为她带来一个女儿,她并不甘心,经过诊治,她是有生育能力的,她可以在合适的情况下多试试。 而现在就是合适的情况。 “我们交媾吧,里昂。”她说。 ps:下一章就是肉了 情潮(h) 里昂怔住了,而蒂法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将他推倒在那张云一般柔软的大床上,用唇舌间的热情让他脸上的云霞红得更加彻底。 “好……”里昂小声地应着,一点点用柔软的唇舌回应着她,他此刻也正如坠云端,被心中无尽的幸福包裹着。 他大胆地解开她的衣襟,他指尖的凉意让她微笑起来,她的手抓住他的指,带他摸索着她的身体。 里昂专注地看着她,蒂法也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只觉他可爱得过分,她于是解下上衣,拉开自己的扣带,最终他们都一丝不挂。 里昂红着脸感知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体,她的肌肤和体温都是火热的,正如这个人一般热烈,将他也一起燃烧起来。 蒂法还是第一次让他一丝不挂,她有点好奇地看向他的下体,那粉色的玉茎已在刺激下微微地挺立起来,它的纹路浅淡,尺寸却不小。 里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红得快要烧起来,“别看了……” 蒂法不仅看,还坏心地伸手过去揉了揉。 里昂闷哼一声,在这陌生的刺激下,玉茎诚实地完全挺立了。 “亲爱的,你先舔舔我吧。”蒂法笑盈盈地吻了吻他的唇。 里昂乖巧地低下头去,在用唇舌伺候她这个方面,他很明显熟练多了。 他的舌尖轻轻地探入阴唇,向那幽深之处寻找那小小的一点,蒂法在他的动作下微微喘气,于是他知道自己找到了。 柔软的唇吻着花穴,而舌尖在阴蒂轻轻地转圈,这柔软的触感带动情潮涌起,蒂法逐渐情动,花穴也涌出一点蜜液。 里昂吞下这蜜液,舌尖不再转圈,而是不轻不重地揉压那小小的一点,那频率慢慢加快,一点点将蒂法向高潮推去。 他那柔软、美妙的唇舌和专注的眼神也是高潮的良药,蒂法低低地呻吟起来,手下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头,像是一种奖励。 当情潮在下腹堆积到一定的程度,蒂法只觉眼前出现一片空白,她就在这静谧的空白中达到一种巅峰。 蜜液不断地涌出,里昂想像从前那样将它们舔舐而尽,蒂法却轻轻地制止了他,她就着蜜液,用手指轻轻地扩张,里昂看着这动作,明白了什么,他的脸颊已经不能再红,眼神里却又带着一点期待。 待扩张完毕,她压着里昂的肩,再度将他按倒,同他笑,“你听说过骑乘吗?” 里昂点点头。 她于是扶住他的阴茎,缓慢地坐下去。 刚刚进入一个头,里昂就难耐地呻吟起来,他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只觉得那让人迷醉的感觉已将他包围。 蒂法一点点地下压,她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被里昂填满,下身的紧密结合让刚刚高潮的阴蒂也被牵动,蠢蠢欲动着想要抚慰。 “你现在失去童贞了,亲爱的。”她微微一笑。 她的指驾轻就熟地抚慰着自己的阴蒂,同时也借着这个时机动作起来,床塌激烈地摇晃着,里昂的呻吟也一声比一声高涨,他正沉醉在这至高的快乐中。 玉茎在花穴里激烈地进出,她寻找着让自己快乐的地方狠狠地坐下,结合处是一片狼藉,看着色情至极。吞吐间二人的喘息也让这氛围更加情热。 蒂法感受着指尖属于少年的清冽气息,她正与他结合,下腹涌上的快感也慢慢地炙热起来。 里昂喘着气,最终射了出来。 蒂法从他身上下来,现在他们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 “再来一次吗?”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笑起来,“你真可爱,亲爱的。不过这次你主动吧,我有点累。” 里昂坐起身来,将她正面抱在了怀里,寻求着那带给他无上快乐的地方,慢慢地进入。 蒂法轻轻地喘气,他喜欢她这样,无论是唇舌讨好时她闭着眼睛喘气,还是这个时候的情动,他能看到她不一样的一面。 第一次的交合为第二次提供了更好的润滑,他和她又结合在一起,顺着本能,他开始挺动着腰胯,没有章法地,却又颇为温柔。 蒂法感受着他笨拙的动作,她现在是被温柔海浪包围着的扁舟,耐心等待着海浪将自己推向巅峰。 他暂时从情潮中解脱出来,观察着蒂法的神情,想判断她是否快乐。 蒂法笑着吻他的唇,“你可以再快一些,我没问题的,亲爱的。” 于是这云一般的床铺便更加激烈地摇晃起来,蒂法确信自己已成了一叶扁舟,正在海中深深起伏。 阴蒂也被刺激着,这种感觉如隔靴搔痒,这欲拒还迎的痒意一点点地拨动着她的神经,她于是握住里昂的指,在激烈的动作里指引他。 这场激烈的情事延续了整个上半夜,她指引着里昂探索自己的身体,也探索他的身体,到了后半夜,他们依偎在一起入睡。 第二天,蒂法神清气爽地醒过来。 她看了看时间,早上十点。很好,足够她准备下午和穆特的会面。 里昂还在沉睡着,她摸了摸里昂的脸颊,他是美貌的,或许这美貌比不上洛莱和穆特的绝美,但也是叫人愉悦的美丽。她喜欢他清冽的气息和青春的身体,就像喜欢过去的每一个情人。 巴黎,一个多么美妙的城市。 ps:肉章~写着写着发现剧情走向好清水啊,我千辛万苦跑到po不是为了写清水的!(严肃),之后的章节等慢慢攻略下来以后,大概会按三章清水一章肉的频率搞下去,清水里会搞修罗场这样子。 女主的人生目标是走上巅峰加有个女儿,这两个目标都会在结局实现的。结局主打一个人生美满。 接下去想写的剧情是在军区苦苦寻找蒂法的兰瑟回到巴黎后发现里昂趁他不在上位后无能狂怒但只能争宠求女主看他一眼。 修罗场想写兰瑟vs里昂,弗雷德vs穆特,兰瑟vs穆特,里昂vs洛莱,剧情到后面说不定有不伦情节?先保密嘿嘿。 入职 蒂法现在要准备那篇下午带给穆特的稿子。 她没有太多撰稿的经验,但她看过许多书,也喜欢看报。 可一下笔,她便发觉,落笔和想象终究是不同的。 这是每个作家都会面临的,蒂法也正为这个难题沉默。 看来,她需要一些来自安娜的帮助。 她将自己收拾了一通,然后带着稿子向安娜家出发。 到了安娜家,她正巧碰见要出门的安娜。 “蒂法?”安娜见到她,放弃了出门的决定,把蒂法拉到了家里去。 蒂法对于做朋友的小白脸这种事没有心理负担,她说,“穆特叫我写关于希尔拉的那篇文章……我虽然看过许多书,但真要写起来还有点难度。” 安娜笑起来,“跟我进书房吧,我来指导你。” 在去书房的路上,她们碰见了弗雷德,弗雷德似乎也打算出门,蒂法心有疑虑地望了安娜一眼: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是一起出门? 弗雷德的装束颇为隆重,这让他优雅的气质更加突出。在光下,他显得耀眼夺目。 他的脸上是惯常的温柔笑容,似乎他看谁都是那一副无尽的温柔模样。那温柔是一条深河,溺毙行人。 “蒂法女士。”他彬彬有礼的向她问好,安娜却拉着她离开,似乎连呆一秒都不能忍受。 等弗雷德消失在视线里,蒂法才小声开口,“他穿这么隆重去干什么?而且还不是和你一起去。” 这话有些挑拨离间,但要是真的离间了,蒂法也是开心的,因为她厌憎弗雷德,她担心他会夺走安娜。 安娜凑近她,“他是去见一个勋爵。” 看来弗雷德确实有在暗中钻营些什么。看安娜的样子,安娜并不在意弗雷德的小算盘。 蒂法也就不再聊他,转头向安娜讨教起如何写出更好的文章。 安娜和她进了书房,拿起她的稿子,和她讲一些架构方面的东西。 在安娜温柔的教导下,蒂法也渐渐放松下来。 “蒂法,你就从动身去希尔拉那天讲起,讲给我听。” 她去希尔拉时,安娜已不在身边。 于是,像是弥补旧日的时光似的,她低声地向她叙述起那段充满风沙的过去。 安娜偶尔向她提出一些问题,来帮助她回忆当时的详情。 这种断续的描述持续了三刻钟,她才将自己的见闻讲完。 “没错——蒂法——就按这么说的来写——像给你从前给我写信一样,自然地,有趣地写下去。” 蒂法开始动笔。 她写着,“亲爱的安娜,阔别已久,我依旧想念你的笑容,住在这满是风沙的地方,我实在是闲极了,亲爱的朋友,听听我的抱怨和喜爱吧,希尔拉实在是个可恨更可爱的地方——” 这仿佛是写给安娜的信——想着是写给安娜的——她一下文思如泉涌,俏皮的话语和语句中的思念一下倾泻出来,而安娜缓缓地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的烟雾在二人之间升起,那雾既像是染着水汽,又像蛛网般重迭交错。安娜偶尔挥挥手,将烟雾驱散,又有时坏心地用指尖挑散、切下,而后目视着烟雾的无影无踪。 蒂法写写停停,写的时候全神贯注,连安娜都不理,停的时候,安娜将烟凑近她,她于是也吸上一口,将吐出的烟雾喷在她脸上来逗她。 安娜会悻悻地看她,“你真是坏心眼。” 蒂法不怎么吸烟,她只是偶尔喜欢逗逗安娜。 “不坏你怎么喜欢呢。”她眨眨眼,看她。 于是她们都笑起来。 指针指到了下午一点,蒂法也完成了这篇写作。 安娜看了一遍,“写得很好,同你给我写的信一样好。” 对于文章的不足之处,安娜稍微帮忙润色了一下,在安娜的妙手帮助下,文章最终完成了。 “接下去,我带你去见穆特吧。”安娜说,“不然你要排八百年的队才能见他一面。我直接带你去他那里。” 她们最终在报馆一处写着“穆特·西纳”的牌子前停下,看来这就是穆特所在的地方。 安娜小声说,“他是个工作狂。每天就直接睡在工作的地方。” 蒂法点点头,而安娜敲了敲门,说,“穆特先生,我带着昨天那位蒂法女士来了。” 一阵响动后,穆特前来打开了门。 蒂法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穿着一身修士的长袍,这身代表圣洁的服饰和他指上闪耀着的紫晶戒指,让她错以为自己正在教堂聆听修士的布道。 注意到她的眼神,穆特淡淡道,“今天是圣眷日。” 圣眷日,无论是修士,还是曾经的修士,都会在这一天全身心地聆听主的教诲。 安娜并不在意,看来已经司空见惯。她挽起蒂法的手,将她带进这个房间。 穆特接过蒂法递来的手稿,坐到办公桌前细细地看,安娜和蒂法在不远处的沙发坐下,等待他看完。 蒂法打量着这个房间,它虽然宽敞,却格外简朴,除了必备的东西外空空荡荡。 穆特忽然抬起头来,同蒂法说,“女士,您做得很好。这简直不像新手能写出来的。” 她也同他礼貌地笑笑,“安娜帮了我很多。” “那蒂法女士入职的事……”安娜适时地提起这件事。 穆特颔首,“当然。由你安排吧,安娜。” 于是她们向穆特告别,走出了这间格外朴素的房间。 “对你的工作安排是……每天上午十点,你来找我,我会告诉你该去哪些地方采访,以及采访哪些人。” 安娜把她带到了自己的编辑室里,同她讲了一些新闻采访的要点,怎样从形色各异的人口中撬出她们想要的东西,以及薪酬如何安排。 讲完以后,安娜伸了个懒腰,“讲完了,咱们出去吃吃饭吧。” 于是蒂法把这天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和安娜一起度过上面了。 ps:抽烟是不好的行为!这里安排安娜抽烟是为了写安娜腹黑的人物形象,但是真的不建议大家抽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而且还会成瘾! 预告:接下去会和安娜再贴贴一章,然后剧情会引入弗雷德和洛莱。 崭露头角 蒂法入职后,毫无疑问如鱼得水,她充分利用起报馆的空闲时间,在巴黎交游广阔,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马车车夫,甚至连外国人都认识一番。 她出众的谈吐,风趣的话语和开朗的性格让她能够从不同人口中轻松地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她那内在冷酷的性格也让她表面同谁都打得火热,实际上转眼就将他们撂在一边。 善于钻营、精明强干,她很快就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记者——但离编辑还远着。 除此以外,报馆还是个消息发达的地方,她和同事聊天时,同事碧琪和她一一点评过报馆里的人物。 “老板是个传统的教徒,平时要么工作要么祷告,不过也不奇怪,”碧琪把声音压低了,“听说他在教廷险些都要当上大主教,如果还留在教廷,他最后一定能成为红衣主教。” 确实,不过要熬到七老八十吧。想起教廷艰难的升职情况,蒂法感慨穆特还是很会选择的。 “你和主编关系好,是吗?”碧琪又说,“你见过她丈夫没有?” 蒂法点点头。 碧琪唇边的笑容有些神秘,“她的丈夫和一个伯爵关系匪浅,很可能是那个伯爵的私生子。” 蒂法很惊讶。 在八卦这方面,她还比不上碧琪,只能看着碧琪carry她。 在适应报馆生活的几个月里,安娜还同以前一样对她,只是不怎么把她往家里带。 蒂法其实也不太乐意往她家去,她讨厌弗雷德,是的,就是讨厌。 蒂法又换了个房子,这次的房子比上次的更好,剩下的月薪,她用它们大吃大喝,主打一个恩格尔系数。 反正她现在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随性一些也无所谓。 她还同以前一样寻找艳遇,不过找不到也无所谓。里昂现在是她的情人,随着相处,她得知里昂是男爵的小儿子,成年以后就自己出来闯荡了。 在本国风俗,只有长子能继承一切,其他儿子往往离开家寻找机会。 更不要提里昂家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里,称得上一句“家道中落”。 他和兰瑟的交情是因为他贵族的身份,但二人本质上并不相同。 至于穆特,他对她的表现是满意的,但那篇关于希尔拉的文章,她有些卡壳,穆特也没有责怪。 “他这么宽容是因为本来这个报馆就不是西纳家的主要业务。”安娜听了以后这样说道,“他开报馆是为了在外界占有话语权——操纵舆论这回事,永远是不会有害的。” 穆特虽然曾经是慈悲的修士,但现在已是商人和政客,他的宽容有限且特定。 报馆鱼龙混杂,无数的消息涌入这里,又有无数的新消息在这里诞生,在这个充满变机的新时代,开一家报馆的回报远远大于付出。 总之,过去的几个月,蒂法虽然摸清了巴黎的门道,却总体仍在蛰伏,她既同贵族们彬彬有礼地来往,也在平民的酒馆放声大笑,巴黎充满了机遇,她此刻正在机遇之中,也将要创造新的机遇。 在这几个月里,蒂法也思考了自己的未来。当记者并不是她目标的终途,她深知,要在巴黎站稳脚跟,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商人、政客们狼狈为奸,把持着整个国家,而她,一个一无所有的新人,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曾经的军官经历和记者的身份。 她此刻正和安娜坐在酒馆里,用酒液慢慢地在桌上写下“消息”二字。 记者是消息的最前沿,消息能做的事太多了,一个掌握最新消息的人,才能挑动风云。 安娜喝了一口酒,转头看着她写下的字,微微地笑了,“做记者很忙吗,连喝酒都想着找消息。” 她挨过去和她勾肩搭背,“你可比我忙多了,难为你还有时间出来和我喝酒。” 她看着安娜手中的酒,安娜于是把酒递给她,“喝吗?” 她一饮而尽。 “你想不想到我家去。”安娜说,“弗雷德最近出门了,今天应该回不来。” 安娜只有弗雷德不在家的时候会邀请她。 蒂法觉得,这是因为她没有藏住自己对弗雷德的厌恶。 安娜很了解她,肯定能从她的行动和眼神里看出她有多么厌恶弗雷德。 ——但其实,这种感情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害怕。 她怕安娜被抢走了。 安娜过去没有情人,都是和她待在一起,因此她从前没有担心过。而丈夫无疑比情人更危险。 更有可能抢走安娜。 抢走安娜的时间,抢走安娜的感情。 她重又喝了一杯酒,说,“我讨厌弗雷德。” 安娜用温柔的、了然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挑拨你和他关系的意思——” 安娜轻声打断了她,“蒂法,他没有你重要。准确地说,他根本没有资格与你相比。” 蒂法没有压住唇边的笑容。 安娜又问,“你呢?如果你有了丈夫,他会比我重要吗?” 蒂法看着她。 安娜不找情人,因为她不想要孩子。而蒂法很早之前就和她说过,自己想要一个女儿。想要一个女儿才是蒂法找情人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会结婚的。”蒂法说,“女儿又不是结婚证生的,我不需要婚姻。” 安娜于是也笑了。 过了几天,蒂法接到了一个任务。 她这次要采访有关林顿家族的事。 不过,她认识一个林顿家族的人。 洛莱就姓林顿。 但贸然登门恐怕不妥,她想起弗雷德和洛莱是朋友,两人还带点亲戚关系,因此这事恐怕要从弗雷德身上下手。 她把这事和安娜说了,那一瞬间安娜的脸色有点阴沉,还说了一句,“那家伙果然要出手……”但还是和她约定,让她明天下午来她家,弗雷德会在。 ps:说好写修罗场,结果狂写女主和安娜贴贴,修罗场下次吧(喂)……简介修改了一下,女主以后不会结婚,毕竟婚姻对她来说没什么作用。 残忍与美丽 蒂法按照约定时间来了安娜家,弗雷德正站在窗边喝着下午茶,斑驳的影子照在他宛如工艺品般的脸上,让她想起琉璃——透着梦幻色泽的虚假制品。 他温柔的笑容是虚假。 弗雷德听见响动转过头来,毫不意外地露出那种让人厌烦的笑容,像一阵风又像柔软的云,蒂法从前或许会喜欢这种笑容,现在却只感到阵阵的厌烦。 “您来了,蒂法女士。”弗雷德的声音低沉悦耳,他的语调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一个让人心生喜爱的位置。 但蒂法很明显不在“心生喜爱”之列,像是和弗雷德比拼谁更假一样,她挂上了格外灿烂的笑容,用夸张的语气和炙热的视线,赞叹道,“见到您是我今天最大的幸事。” 弗雷德似乎隐隐地滞了一下,像是被她搞得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又礼貌地笑起来,“我的荣幸。” 蒂法见好就收,将话题转回正事,“安娜想必已经同您说过了,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引荐一下。” “洛莱吗?”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深了一些,“当然,洛莱也对您印象很深。我很愿意为您引荐。” 他们一起出了门,弗雷德的身上终日萦绕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蒂法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这到底是什么香水。 她和他在马车里时,她也正百无聊赖地想这件事,目光掠过弗雷德精致得体、甚至连衣袖都层层武装的打扮,她忽然开口问,“先生……您……” 他于是也凝神看着她,柔声问,“怎么了?” “您打扮成这样花了多久呢?”蒂法想了想,决定问这个。 弗雷德又愣了,但他还是回答,“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貌。”他看着她,强调了一遍。 在这个时代,帝国里的每一个男人,但凡有一点家资,都想方设法地争奇斗艳,这奢靡的风气正是强大国力的体现。 因此,弗雷德花两个小时打扮,在上流社会也只算是中等的程度。 “是——这体现了您对我、对洛莱的尊重。”蒂法从善如流,转而和他谈起巴黎新近的时尚潮流。 她虽然对自己的打扮不上心,但是由于长期混迹三教九流,对于时尚这方面可谓头头是道。 “您的胸针很贴合潮流,”她于是赞美起他,“上个星期瓦纳公爵正是戴着类似的胸针出席祷礼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当是孔雀尾羽吧。” 她隔空指了一下他那雕工精致的胸针下垂落的五色雀羽。 弗雷德点了点头,他似乎也想商业互吹一下她,但……他又顿了顿,觉得不吹捧才是对她最大的吹捧。 闲聊了一会当下的潮流,随着马车一个小小的颠簸,他们来到了洛莱家。 “您这次要采访的新闻是凶杀案吧,”弗雷德在下车前悠悠地说,“那您确实找对人了,林顿家许多人在警界身居要职,特别是洛莱的父亲。”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 蒂法联想安娜的“他终于要出手了”,猝然一惊,难道这个出手指的其实是弗雷德? 外面天色渐暗,她在盈盈的月光下望了一眼弗雷德,看着他始终不变的温润笑容,和那在月光下甚至带一点圣洁的侧颜,像是怔住了。 “怎么了?”弗雷德笑着问她。 “您在月光下显得更美了,我都呆住了。”她于是立刻挂上一个热烈的笑容——不能让他知道,她猜到一点他的企图。 弗雷德想接近她,利用她。 他伪装成一个知心的朋友,意图接近她,利用她,从她身上获得他想要的。 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蒂法向前一步,和他并肩走进林顿家的城堡。 林顿家在远郊有一处房产,洛莱和他的侄子就住在这里。 蒂法走进这个在层层深林掩映下的城堡,它像极了远古传说里美貌精灵的居所,神秘而清冷,闪烁着微微光芒的水晶吊灯更是将这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于是当她看见向她缓步走来的洛莱时,有一瞬真以为自己仿佛正面对一个精灵——他的美丽实在灼目。 红发蓝眼,苍白的肌肤,雕塑般的质感让他更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极一张美貌的壁画。 “您好。”她走上前去,同洛莱礼貌地握手。 他的指尖温度炙热,精灵或许没有这样的温度,但他也足以叫人神魂颠倒。 洛莱同她寒暄几句,就将她和弗雷德一起请进会客厅,“想不到今天你们会一起来找我——真是稀奇。” 弗雷德却笑起来,“上次会面以后,你和我谈起蒂法女士可足足有一礼拜。” 洛莱被说破以后有些羞囧,蒂法却不以为意,而是指了指他耳上泪珠般耀眼的耳钉,“您还戴着它吗?不过这耳钉确实是美丽极了。” 洛莱微微抿唇,向她轻轻一笑。 弗雷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而后了然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工作需要我去做。” 蒂法想,这人也实在是个高明的猎手,一旦猎物不上套,他会老练地后退。 是的,同为猎人,她几乎一眼看破他的打算:欲擒故纵。 即使看透,她也不打算在他身上倾注太多心力,因此她同洛莱开始闲谈起来——无非是那一套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她习惯和人建立浅薄的关系,用自己的魅力俘获别人——当然,这一切也要建立在了解之上。 同她从前想的一样,洛莱的神情高傲,话语之间却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正如他谈论决斗时微微快意的神情,他听她讲军中生活时,神情也是如此。 “我们处决利特人——”蒂法甚至微微压低了声音,她的嗓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叫人热血沸腾的气息,“像屠夫杀牛一样,只是一刀——或者两刀——我们会砍下他的脖子。” 她观察着洛莱的反应,他甚至在笑,非人的美貌和毫无同情心的反应—— 残忍的、美丽的小魔鬼,她在心里想着。 猎物 这美丽而残忍的小魔鬼,当他用他那澄澈似湛湖的双眼望她时,蒂法窥见他的跃跃欲试。 她误入了一个美丽的、冷清的无人城堡,在这里遇到了这个被孤寂环绕着的小魔鬼。 是的,孤寂,无论是谈话间他对外界的向往,还是言下对冷清城堡生活的郁郁之情。 但他会是个绝妙的情人,对冒险的跃跃欲试和对刺激的追逐会让这个高塔里的小少爷成为一个让人愉悦的享乐对象。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和您一起出城骑马,我们一起逛逛聊聊——”蒂法环视了这城堡,脸上笑意盈盈,“您意下如何?” 洛莱愣了一下。 他在迟疑,无非是林顿家的那些规矩,和他告诉她的,家中那森严冷酷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巴黎的总警督,因此家中总多束缚。 “林顿家的家训一定包括要让客人宾至如归吧?”蒂法微微笑起来,那双天蓝色的双眼让她像个闯进森林的小鹿,可若认真凝视——那天蓝色却是猎枪对准猎物时,从视镜中透出的猎人双眼。 “是,”步步走入鹿的陷阱的人说,“您是重要的客人。” 她的笑容带上一点热烈,于是那伸出的指尖也染着一点灼热的温度。 他小心地搭在她的手腕上,这是对女士的礼貌,而后他们一同走出这童话中的城堡。 巴黎的天气日渐灼热,太阳投下的光色也变得暖茸刺人,可这阳光投在洛莱身上,却让他整个人像有了一点实感。 “巴黎的景色真的很不同。”马车里,蒂法眯着眼感慨。 洛莱侧头望着她,轻轻地笑了,“没什么人邀请我出城骑马呢。” “为什么?”她有些奇怪。 “因为出了事他们担待不起啊。”这小魔鬼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对于他偶尔的语出惊人,蒂法却笑起来,“他们担待不起,但是我能。” 洛莱望向她,那样子像在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能担待?”。 “在巴黎,能比我马术精湛的,还真找不出几个。”她的笑容很是真诚,“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过去在军中小有名气,如果老老实实地待在军中,怎么也能升到一个显要的职位——但是那得等到七老八十了,因为在和平年代,军队和教廷一样难升职——在这个方面,她和穆特还挺有共同话题的。 因此马术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兴趣,也是谋生的本事,她能在军中小有名气,马术自然不会差,更别提她现在年富力强,反应力也远胜年纪大一些的军人。 洛莱对她自信的表现并不感到奇怪,她是一个坚定而自信的人,那天蓝色的眼眸里倒影着天空,也象征着天空的广阔与自由。 是的,她的身上有他所没有的东西,无论是远赴海外的魄力和勇气,还是侃侃而谈的自信和坦荡,她是一个充满了生命力的女人,这一点从她那虽总是微笑,却永远染着坚毅的眼睛中可以看出。 在见她的第一次以后,他开始对她产生了好奇,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所在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她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是让他的好奇加剧,她身上或许有着他向往的那个世界的倒影,又或许她本身就是他向往的存在。 “我喜欢烈马。”蒂法轻轻地抚摸着一头正喘着粗气的马,那蓬勃的生命力和桀骜的气息正在这马的肌理上不断地迸发着,但它喘着粗气,因为它已在刚刚的斗争中被她驯服。 无论它如何冲刺、横挪,甚至发了疯地向栏杆撞去,那老练的骑手总能轻松地掌控它的一切,屹然不动地,按下它所有的反抗。 她用鞭子在它的肌理留下伤痕,也用温柔的手在那伤痕上抚摸,一边是火一边是水,她熟练地掌握着叫它冰火两重天、想逃而不得的技巧。 洛莱旁观了这一切,这匹桀骜的马,据说没有人能驯服,曾踢伤踢死无数靠近它的骑手,此刻却在她的手下颤抖、归服,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献上自己的忠诚。 他看着她,一个看起来那么正直和坚毅的女人,用她天使般的面孔,带着她惯常的微笑,毫不留情地在那马的身躯上留下血色的伤痕,那伤不重,只是划破皮肤,让血色在灼热的空气里升腾。 “所以说,我最喜欢烈马。”她的声音在那一刻像某种咏叹调,叹息的、满足的,“烈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征服它的那个瞬间。” 她转过头来,向他璀然一笑。 灼人的阳光在那一瞬也掩不住她复杂的光彩,冷酷的、漫不经心的、神秘的—— 蒂法走近了他。 她并不意外地看见他眼中闪烁跳动着的感情,她代表了那个他所向往的世界,军旅生活,洒脱的、激烈的,是贵族少爷们无法想象的浪漫与残酷。 她于是像抚摸那匹烈马一样,抚摸他的红发。 柔软的,耀眼的,在她的手下宛如丝绸一般的。 而她那双驯服烈马,杀死敌人的,仿佛还带着升腾血气的双手,也叫他的肌肤为之颤栗。 这样的抚摸仿佛带着脉脉的情意,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挑逗。 “您的头发乱了。”她开始微笑,这微笑是礼貌的、公式化的,她已从那野蛮而冷酷的气氛中抽离,变回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女士。 她妥帖极了,仿佛只是为他整理发丝一般,还在放手后礼貌地后退一步。 蒂法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她需要这样的猎物,他像是古堡的精灵,却又用他的天真和残忍让她为之驻足。一个典型的巴黎少爷,他的眼睛告诉她,他为她的生命力着迷,而她也迷恋着他不时的阴郁,和那缠绕在他身上的奢靡气息。 他会上钩的。 “您想和我一同试试骑马吗?”她彬彬有礼地询问道。 “我的骑术或许没有您精湛,”他说,“但我愿意为您一试。” ps:珠珠满30了,加更会放在明晚八点,所以明晚八点和九点会各自有一更~ 西里尔 远郊的风吹去了骑行的热意,他们在林间,控制着马匹轻巧地越过一个个障碍。 蒂法和他讲着一些边境的事情,那里的漫天风沙和绚丽景色。 “还有蜃楼。”她说。 “蜃楼?” “我见过一次,华丽的宫殿,甚至里面还有人影……”蒂法侧过头想着,她的回忆有些断续,但并不妨碍她动人的讲述,“后来我知道那是蜃楼,别处的景象出现在了那时的我眼前,分不清是风沙的幻影,还是我的幻想——” 虚假的,美丽的,正如她对于巴黎衣香鬓影的映像。 她是喜爱虚幻的东西,正如她喜欢现在身边的洛莱,他的美貌像一场镜花水月,她知道他的身上有着她所窥视的那个世界的影子,甚至他是一块敲门砖,而她需要把握。 他们在这郁郁葱葱的远郊骑马漫游,聊了许多,洛莱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对巴黎了若指掌的人,和他谈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一直到那灼人的阳光都已缓缓地落幕,换成朦胧的夕阳,蒂法向他告别。 “您明天还会来吗?”洛莱突然问她。 蒂法笑了,“您可以猜猜。” 在这样的一句话后,她决然地转身——要回家去将今天从洛莱口中套出的话整理一下,写就新闻。 当然,也是因为“想进一大步,必须退一小步“的道理。 在那融融的阳光下,她的身影逐渐消失。 她不多时写完了稿子,然后思索起关于弗雷德的事。 是的,弗雷德。 她不怎么和安娜聊起弗雷德,她怕从安娜口中听到安娜对弗雷德的哪怕一丝好感——虽然安娜聊起弗雷德时态度总是淡淡的,但她总是很担忧。 她也没有详细地问过安娜和弗雷德的关系,在她看来,可能是这个美丽的男人诱惑了安娜,于是初来乍到的安娜受他蛊惑,和他结婚了。 但对于弗雷德,安娜只和她说过,叫她小心弗雷德。这样的安娜看不出半点被蛊惑的样子,甚至她还像有点讨厌弗雷德。 虽然安娜这样的态度让她很安心,但结合去林顿家前安娜的那句,“他终于要出手了”,以及弗雷德莫名的殷勤和牵线搭桥,她几乎立刻想到一种可能,就是无事献殷勤——弗雷德有什么要利用她的地方。 她目前一无所有,在军中的人脉在巴黎还暂时派不上用场,弗雷德有什么可利用她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来看,这次采访林顿家,很可能是弗雷德的手笔。 她想起弗雷德交游广阔的样子,又想起一般她的任务是穆特交给安娜,安娜再派给她做,因此弗雷德应该是和穆特说了什么,让穆特同意了这个提案。 讨厌的家伙。 但是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一无所有的人怎么会有惧怕的东西呢? 第二天,蒂法没有去洛莱家,她选择工作了一天,交稿后,她留下了来,并且和同事聊天,晚上则约了安娜一起喝酒。 第三天,她才敲响了那座林间别墅。 欲擒故纵的战线也不必拉得太长,拉得太长猎物会跑掉。 她深谙这个道理。 但佣人开门后,说是洛莱不在,似乎是去参加什么仪式。 但他走之前吩咐,如果她来了,请她坐一会,他会很快回来。 听到他的吩咐,她知道,猎物已在网中。 于是佣人恭敬地将她请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却有一个男孩。 蒂法走了过去,她认出来这是那天宴会洛莱带去的,他的侄子。 好像叫西里尔·林顿。 “您好。”她向那孩子打了个招呼。 那孩子抬起头来望她,他遗传了林顿家一脉相承的美貌,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有了惊人的美貌。 不同于洛莱,他的美丽更带一种静谧,长睫总是微微地垂下,如蝴蝶的长翼般微微地颤动。 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他望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佣人在旁说,“西里尔少爷不大讲话……” 蒂法在这段时间确实探听到一些林顿家的事——他们家似乎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比如林顿的侄子,西里尔的家庭。 西里尔的父母的事在巴黎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身家显赫的少爷不仅爱上一个平民女子——甚至那女子是个异国人——还执意同她结婚。 林顿家族是个庞然大物,洛莱的父亲其实只是养子,家主本人只有一个亲生子,那就是西里尔的父亲。 因此这自然遭到了反对,于是西里尔的父母选择了私奔。 七年后,他们带着孩子回来了——竟然过得还不错。 但在第二年,一场事故带走了他们的性命,只留下西里尔这个孩子。 因此西里尔的沉默寡言,也是蒂法预料中的事。她对这孩子还是有两分同情的,她没有责怪他,而是问他,“你愿意接待我这个客人吗?代替你的洛莱叔叔?” 蒂法天生有一种亲和力——按理说这种亲和力是性情温和的人才会有的,比如安娜,但世事就是如此,安娜不喜欢小孩子,蒂法则是个常按本能行动的人,所以她的亲和力反而很强。 因此,那孩子在长长的犹疑后,点了点头。 “那咱们一起玩捉迷藏吧。”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语气很轻。 那孩子也轻轻地回答,“在房间里……怎么玩呢?” 她笑了,“哪里都可以玩——你来捉我,怎么样?” 她慢慢地向后退,引着孩子向她这来,西里尔于是在一会的犹疑后,也缓缓地靠近她。 她绕着会客厅的桌子先开始转圈,不时左右摇晃一下,让西里尔分不清她究竟是想向左还是向右,于是只能也跟着她动,摇头晃脑地,让西里尔的脸上也浮现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一笑,蒂法就知道逗小孩子的计划成功了,于是她往旁边一个大跳,让西里尔立刻跟着追了过来,她却一个巧妙地转身,叫他扑一个空。 他又锲而不舍地去追她,却总被她轻巧地逃脱,后来,他以为自己似乎能捉到了,她却轻轻将他抱了起来,转了好几圈,笑着说,“这像不像在飞?” 西里尔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那样,刚才的阴郁之色也褪去了许多。 “天哪,”蒂法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原来是洛莱回来了,他似乎有些惊讶,说,“我这侄子不怎么笑,也从不玩什么游戏……女士,您真是个厉害的人。” ps:西里尔就是养成part的 吻(加更) 西里尔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幼崽,蒂法摸了摸他的头,才转向洛莱,说,“西里尔是个很活泼、很可爱的孩子。” 洛莱于是也笑起来,他们叔侄都有着惊人的美貌,只是一个如烈火,烧灼人心,一个却如深流,静谧美丽。 “西里尔,我给你带了礼物,”洛莱向西里尔说,“你要看看吗?在外面。” 他似乎是想支开西里尔。 西里尔是个敏感的孩子,他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一个年幼的、孤身的孩子,或许已经习惯了听从他人。 洛莱也望着西里尔的背影,他忽然说,“祖父是一个威严得有些可怕的人。” 那不是他亲生的祖父,但他只能认这个祖父,没有他,他们一家都只能在底层挣扎。 蒂法静静地望着他。 “……这不是对女士该说的。”洛莱自知失言,也就向她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难得有这么收敛的时候,刚刚甚至有一些忧郁的气息在他身旁萦绕。 蒂法拍了拍他的肩,“还以为你的日子一定很舒服呢。” 洛莱知道她在和自己调笑,微微哼了一声。 她不擅长安慰人,而且这种氛围下,安慰只会是一种雪上加霜,于是她转而和他讲起军中生活,吐槽一个讨厌的上司。 “我那时不太擅长逢迎讨好——”她陷入了回忆,“没有讨好我的第一个上司,所以他不给我升职,即使我表现优异。” 洛莱明显被这段话吸引了,“然后呢?” “然后我偷偷找人揍了他一顿,他负伤期间我被换到另一个上司手底下,过得还不错。”她微微一笑,“日子总是会变好的嘛。” 洛莱笑起来,“你这个日子变好的方法可真奇特。” “其实也不是找人揍——恨他的人有点多,我只是组织了一下大家。”蒂法耸耸肩。 出色的组织能力——下次找工作可以写上。 这个奇妙的故事扫平了刚才的忧郁氛围,洛莱转而彬彬有礼地问她,今晚是否有空。 “当然。”她说。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她按不同的频率去洛莱家,有时和他一起骑马,有时逛街,还有时一同去剧院。剩下的时候,她会陪西里尔玩一会。 她的到来为这座林间别墅带来了别样的光彩,佣人和她闲聊时告诉她,这个月,无论是洛莱还是西里尔,脸上的笑容都比往常多得多。 是她将这座城堡带入了人间。 于是她也知道,她可以收网。 在七月的一个夏季夜晚,洛莱问她是否要和他一起参加一场宴会。 她欣然前往,然后在回程的马车上吻了他。 夏日的夜晚,一切都带着热度,但他的唇却是微凉的,柔软的。 她的手抚上他如泪滴般的钻蓝耳钉,这冰冷的、华贵的小东西在她的手下轻颤着,正如它的主人。一个美丽的巴黎少爷,她的心里涌上一点征服的喜悦,于是她更深地抱住了他。 在那个瞬间她听见他的心跳,慌乱的,在这个夜晚如此突兀地跳动着,这跳动在他们的胸膛间共振,她的心像是也有了热度。 他怔住了,但她没有,她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眸,像是深情极了,却又像流沙转瞬即逝。唇舌间的触感柔软,她却让这一切稍纵即逝——只是一个啄吻而已。 她向后退去,而他却久久未能回神,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夏夜的月光让他的美貌更如一个精魅,可他却是被蛊惑的那一个。 流动的寂静在他们之间蔓延,蒂法极富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口,而马车正好在此时停了下来,她于是祝他晚安,向他告别。 也正在她即将离去的前一刻,他忽然问,“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明天来找我,好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的。” 她于是笑了,“好。” 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她知道,她已无比接近她想要的猎物。 一切都会在明天见分晓,当然,他那恳求的语气,已让她知道自己得胜的结局。 正如一场场游戏,洛莱已是即将通关的那个。